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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时乖运蹇 一时误会起灾星 魔凶贼狠 三女拚命战荒山

银燕主仆漏夜逃出阴风教,于一峡谷之中,巧遇刁蛮龙女程兰馨,追赶吴仁和解天仇,兰儿误会银燕主仆放过自己的敌人,问也不问,就向两人进攻,直到兰儿使用银铃,为阿秋认出来历,彼此才罢战言和,匆匆叙完经过以后,正待回头去找燕白玉的时候,突然,从头顶掠过一团黑云,登时在峡谷前端,落下一头硕大无比的秃鹰,紧接着,从那儿传过来一阵像枭叫似的怪笑,银燕主仆一听,登时脸色大变。

兰儿放眼一看,在那峡谷的前端,已经从秃鹰背上,跃下三个人来,认得其中一个是毒爪阴魔,一个就是自己追得望风而逃的勾魂使者吴仁,另外那个不认得的,则是一个身着苗装,睑上红得像剥了皮的怪老头子,那一阵怪笑的声音,就是那怪老头子所散发出来的。

这老头子笑完以后,马上一步一步的向她们这边慢慢地走了过来,同时,用一种半生不熟的漠话,老气横秋,目中无人地向她们说道:“扈姑娘,你躲得好紧,害得老头子找了好几天,差点没有把两条老腿给跔断,怎么样,请随着老夫回到教主那儿去了吧!”

兰儿是一个火爆性子,一听到他的那份狂妄的口气,心里就感到有气。同时,看到勾魂使者吴仁,和他们一齐前来,心里业已知道一定是那小子使的壤。因此,没待银燕主仆开口说话,立即气鼓鼓地,用手指着吴仁骂道:“不要睑的臭小子,如果不是银燕姐姐替你挡了一挡,姑娘早就把你宰了,想不到你这小子恩将仇报,反而领着人来抓银燕姐姐,本姑娘如果再让你从手里逃掉,那才怪呢!”

勾魂使者吴仁,这次有大援在旁,不由得趾高气扬起来,一双淫邪的眼睛,色迷迷地紧盯在兰儿的睑上,满口轻薄的说道:“哟!我的小美人儿,你还真凶么?早先要不是那个鬼银铃女侠打搅,你怕不早就给大爷擒住,成其好事啦!管保你这会欲死欲仙,早就舍不得大爷,别看大爷人长得不怎么样,那份功夫,可是天下无双的哟!怎么样,让大爷同你试试如何?”

兰儿听到吴仁这一片污言秽语,只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大暍一声说道:“狗贼!讨死,看木姑娘取你的狗命!”

说完,立即双足一蹬,准备跳过去找吴仁拼斗。

银燕主仆打量一下目前的情势,除了正面三个人挡住去路以外,后面也已经为飞天神鹰解天仇带着阴司狐狸邵义,和黑衫吊客卜孝两个护法弟子堵住,自己三人要想冲出包围,必须选择最弱的一面,才有把握。因此,马上一把将兰儿前冲的身体拉住说道:“兰妹妹!与这等下流胚生什么气呀!只当他放屁好了,倒是我们现在得集中全力,冲出他们的包围,去找燕女侠要紧!”

吴仁马上接口说道:二一师姐,你怎么会与我们的仇人结交,还不赶快将那小丫头擒住,回去向师父请罪,难道你真的想叛教不成!教规对于叛教者的处置,我想你是知道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兰儿登时“呸!”的一声,运用内劲,朝着他的睑上吐出一口香唾,鄙视地说道:“哼!什么屁教规,能把银燕姐姐怎么样,只要我那柳哥哥一到,一举手就会把你们那个见不得人的狗屁教,全部消灭,到时候,你们那个忘恩负义的臭教冥灵上人,自己的命能不能够保得住,还有问题呢!老实地告诉你吧”冥灵上人就是杀死我银燕姐姐父母的仇人,你想抓她回去,那是梦想!”

吴仁正说得兴高采烈,冷不防兰儿会用内劲,向他吐出一口唾涎,根本没有想到闪躲,只见白光一闪,端端正正,给那一口唾涎吐到右眼上面,只听得他惨叫一声“哎唷!”立即用手掩着眼睛,只痛得他鬼喊鬼叫起来,紧接着一滴一滴的鲜血,不断地从指缝中泪泪的流了下来,显见那一口唾涎,硬生生地把他的一只右眼,完全给打瞎了。

贼党不虞有此一变,尤其那个怪老头子,自为阴风教刑堂堂主,才到任没有两天,就奉到追捕金银双燕的使命,好不容易从吴仁的口里,得到银燕主仆的行踪,赶了过来,还没有动手抓人,就让一个小女娃儿当着他的面前,把教中的护法给伤了。这张老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放得下去,当时只气得暴跳如雷,再也忍耐不住地喊道:“小娃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老夫今天先收拾你再说!”

说完,单足一点,一个箭步,就向兰儿的身前窜来,五指一伸,闪电般地向着兰儿的手腕扣去!那份快捷,真是难以形容。

银燕不禁心中一檩,深怕这位小妹妹吃了他的亏去,立郎身形一晃,抢了过去,玉掌一伸,向那怪老头的腰际拍去!

其实,她是错耽了心思,兰儿的武功,虽然比她要略逊一筹,但已得到王屋三老的真传,尤其是在翠碧山庄经过柳玉琪替她疗毒,不惜用本身真力,替她打通全身经脉,又经柳玉琪与燕白玉两人不时指点,功夫早已掩过王屋三老,岂是那怪老头轻易能抓得住的。

因此,当银燕一晃身,用“围魏救赵”的方式,向那怪老头出手,替她解围之际,她本身也早已闪向一边,反掌一撩,一记“玄鸟划沙”,向着老头另一边的腰际,拍了出去!

这样一来,怪老头抓人不着,反倒陷入两面夹击的危机里面去了,只吓得其余那些贼党,不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那怪老头子,确实有点真才实学,比起兰儿所碰到过的那些阴风教的贼子,实在要高明得太多了,只见他一击不中,登时身形暴退,居然在兰儿和银燕两人快逾闪电的夹击之中,硬把前冲的身体,撤了回来,倒使得兰儿和银燕的掌风,在突失目标之下,自相碰击起来,登时啪的一声,震得彼此倒退了一步,幸亏两人的反应,都异常敏捷,一发现怪老头身形不见,立郎将掌力煞住。否则,两人彼此说不定还得吃点小亏呢!不禁使得两人心头全部猛然一震,深感老头不易对付。

尤其是银燕,在阴风教来说,已经是次于教主的第二把高手,这怪老头虽然她见过一面,知道他是冥灵上人所交苗疆异人的弟子吸血天魔,却想不到对方的功力,如此高超,而且看样子,在自己出走以后,已经由师父请来教中担任要职工这样一来,今天要冲出他们的包围,还真有点问题呢。因此,更是感到一楞,不自主地把眉头锁了起来。

其实,吸血天魔内心的震骇,也并不见得比她们稍减,因为刚才他虽然在危机一发的时候,躲开了兰儿和银燕的夹击。究竟三人距离太近,还是让两人的掌风,扫着了一点肩膀,发生火辣辣的感觉,如果要是没有躲开,岂不已经受了重伤。因此,奋身后退之后,心有余悸地几乎出了一身冷汗,那份狂傲之气,登时给打消了不少。

这当儿,阿秋已经体会出形势对自己三人不利,脑筋一转,立即决定自己用白山神尼所传的护身绝学“陀螺回旋保命身法”,拼命将功力最高的吸血天魔缠住,好让银燕和兰儿冲出重围。

因此,她立郎趁着三人一楞之际,一个箭步,抢着向吸血天魔的身前窜去,双手骈指一戳,“毒蛇吐信”,一手点向吸血天魔的眼睛,一手点向吸血天魔的“气海穴”,同时高声喊道:“公主快同兰小姐冲出去找燕女侠,这老贼交给我来对付好了!”

同时之内,兰儿也紧跟着窜了过去,从侧面狠狠地拍出一掌,袭向吸血天魔的“肩井穴”,嘴里说道:“秋姐姐,这老贼还是让我来罢,本姑娘得看看他到匠有几斤几两!你同银燕姐姐冲出去好了!”

兰儿就是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刚才老魔使巧,几乎弄得她打到自己人的身上,心里如何能服,根本就没有想到突围和安全的问题。所以,一楞之后,立即就抢攻过来。

只有银燕心里想着问题,反应稍迟了一步,一见兰儿和阿秋抢看对吸血天魔进招,心里不禁叫苦连天,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打算找最弱的一面,突出包围的计划,已经行小通了。当然,她知道阿秋和兰儿的意思,只要老魔被缠住以后,其余的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自己要冲出去,正是最好的机会,但她肯这样做吗?

脑筋里的念头一转,决定也向吸血天魔下手,集中三人的力量,先把老魔收拾下来,剩下来的,她就谁也不怕了。因此,也紧跟着高喊一声说道:“阿秋和兰妹妹,咱们要死就在一道死,对付他们,也用不着讲什么规矩,我们先合力把这老家伙收拾了再说!”

她想得倒好,其余那些阴风教的人,又不是死人,岂会容得她们联手向吸血天魔进攻。所以,当银燕话才一出口,毒爪阴魔早就接口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扈姑娘,冥灵教主从小把你抚养长大,想不到你一兄听信不知那里来的谣言,存心叛起教来了。我看,还是乖乖地束手就缚,随着我们回去吧!否则,那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

紧接着转向其余各人大喝一声说道:“扈姑娘既已叛教,我们还等什么!”

话音一落,领先就向银燕的身前扑去!后面解天仇和邵义卜孝三人,早巳迫了过来,闻言再不犹豫,立即身形一晃,解天仇和邵义两个,迳向银燕扑去,卜孝和伤眼的吴仁,却同时扑向兰儿阿秋那一面,加入吸血天魔的阵营。

原来在那一面,阿秋和兰儿先后扑向吸血天魔之际,因为两人出手太快,饶是老魔艺高一筹,也难挡两人凌厉的攻势,竟被迫得倒窜七八尺远!

要知道阿秋和兰儿两个,一对一固然不会是老魔的对手,两对一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何况,还让她们抢到先机了呢!

因此,吸血天魔猛然倒窜七八尺远,虽然躲开了两人合力击出的三记凌厉的招式,还没有来得及把脚站稳,阿秋和兰儿两个,又已如影附形一般地萦跟而至,兰儿仗着吃过蹑空草的关系,身轻如燕,竟然飞临老魔的头顶,掌化“飞鹰搏兔”,从空中向老魔的头顶劈去,阿秋则舍掌用腿,身形如陀螺般地一转,单腿一抬,“横扫千军”,猛向老魔的下盘踢去。真是掌影如云,腿风似电,把老魔的上盘和下盘,全都封得死死的,真是惊险万分。只吓得老魔一个滚地葫芦,身体像皮球似的,几个翻滚,又疾退一丈多远,才躲过两人这要命的一招。

那知,才一个“耗子翻身”,从地面站了起来,阿秋又已抢到面前,双手握拳,“双风贯耳”,又从左右向着他的两个“太阳穴”上击来。

不过,兰儿却已为那抢扑过来的卜孝和吴仁两个截住,没有一道追了过来。

老魔自出娘胎,还是第一次被人迫得这么狼狈过,一张血红色的睑,早巳气得变成了紫酱颜色。以老魔的一身艺业,单凭阿秋这一记“双风贯耳”,岂能把他困住。

虽然身形还没有站稳,他可是已经横了心,拼着接受阿秋一拳,也得把先机抢回,给对方一点苦头吃吃!

只见他身形一侧,将头一偏,用右肩承接阿秋击过来的双拳,右手却呼的一声,迳朝阿秋的胸前按去,只要阿秋击中他的肩井,阿秋也得狠狠的挨受他那当胸的一掌。

这一掌,不但狠毒,而且轻薄已极,只吓得阿秋赶快收招暴退,嘴里娇呼了一声骂道:“老贼,下流胚!”

吸血天魔可不管这个,只要抢得了先机,那还管他什么下流不下流,早已暴暍一声说道:“丑埤,拿命来吧!”

竟然紧跟着左手“海底捞月”,驱前几步,向着阿秋的下阴抓去。招式比起早先,还要下流狠毒起来,只羞得阿秋一张丑睑通红,登时怒火烧心,根本忘了使用“陀螺回旋保命身法”,也不管对方的功力究竟如何,竟然身形一闪,单掌横切,硬朝着老魔那一只左手砍去。

老魔那一招“海底捞月”,本是虚式,就是想利用她的羞愤心理,早点将她擒住,好协助其他的人,去对付兰儿和银燕两个,因为仅仅这么两招的时间,拦截兰儿的吴仁卜孝两个,已经被迫得险象环生,就是毒爪阴魔和解天仇邵义三人向银燕围攻,也是落于下风。

所以,当阿秋身形一闪,单掌横切,向他的手腕砍来的时候,老魔立即手掌一翻,改抓为拿,一记“烘云托月”,突破掌风,迳向阿秋的脉门扣去!

阿秋忘了老魔功力比她要高,羞愤得向老魔的手腕硬切下去,没想到老魔变招如此之快,同时,掌风竟然阻不住老魔的左手,再要缩手,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只感到脉门一紧,一阵剧痛,从手腕传了上来,哎唷一声还没有喊得出口,就只感到两眼发黑,立即机伦伦打了一个冷颤,晕死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带到阴风教的下院,捆得紧紧地,置在土牢里面,同时,并发现自己业已被人用重手法点了身上的残穴,一身武功全矢,至于银燕和兰儿的情况如何,就一无所知了。

阿秋把她遭擒的经过,向柳玉琪说完以后,马上满脸忧色地向柳玉琪说道:“那吸血天魔的武功,公子业已见过,确实要比小婢的主人和兰小姐来得高。同时,还有那么多好手和一头神鹰助阵,恐怕也已遭到了他们的毒手,你看,该怎么办哟!”

柳玉琪想了一想道:“今天他们只拉出你一个人在这儿处置,多半小会遭到他们的毒手吧!”

阿秋急道:“柳公子,你不知道,小婢的主人为教主的亲传弟子,地位在各堂堂主之上,必须教主亲自处置,当然小会和我在一起罗!”

其实,柳玉琪深知兰儿和银燕的本事,绝不会是吸血天魔的敌手,不过听说燕白玉就在附近,认为她们可能已被燕白玉救了旧去,所以才这样说法。

现在听到阿秋这么一说,再一细想,如果她们为燕白玉救下,阿秋绝不可能被阴风教擒回。说不定真的已经遭到毒手了,愈想愈对,尤其兰儿和银燕都是女孩子,如果落到这些贼子手里,那后果还能想像,而且兰儿和他已定夫妻名份,一旦受到污辱,两人还能活得了吗?因此,心中那份焦急,只弄得他搓手顿足,竟然拿不出一点主张来了。

倒是阿秋这时还稍微冷静一点,忙问他说道:“柳公子,你去问问这些归顺的人,也许从他们的口里,可以知道一点消息也说不定!”

柳玉琪猛的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对!对!我怎么把他们忘了!”

说完,马上叫了几个头目来问,可是这些人也只知道一点片段,还没有阿秋晓得的多,根本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却弄清楚这次大开刑堂的犯人,是从总坛那面提过来的,目的在向那些集中的分舵舵主,杀人立威。甚至于被处置的犯人是谁,直到他们看到号令,向禅院集中以后,方才知道。

阿秋听到这点情形以后,在心里想了一想,然后对柳玉琪说道:“柳公子,依我看来,说不定公主和兰小姐,还在总坛迫问口供,也说不定,因为这次大开刑堂,只加了我一个叛教的帽子,究竟如何叛教的情形,根本没有审问。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两位公主的身世,是我说出来的,疑心她们是受了兰小姐的勾引呢!”

这理由当然牵强得很,但柳玉琪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心里早就没有了主张,听到阿秋这么一说,竟然认为一点小错,马上说道:“那么,我立刻到总坛去救它们好了!”

可是话一说完,又犹豫了起来,向阿秋望了一望说道:“唉!姐姐这一身火伤,起码还要三四天,才能复原,该怎么办呢?”

接着满脸显出为难的样子出来!

正在这时,寺外树林之中,突然隐隐传来一阵斩杀之声,柳玉琪连忙凝神递气,用“天耳通”的功夫,向那声音的方向一听,马上心中三号,对阿秋说道:“兰妹妹没有被他们捉住,现在正在和人打斗,我去看看就来,也许银燕姐姐和她一样,没有遭擒,也说不定,我留下小雪在这儿照顾你,谅必那些已经归顺的贼子,不敢生心对你怎么样!”

话意甫落,只见他撮口一声长啸,身形一晃,登时嘘的,化作一道白线,穿窗破空而去,啸声止处,怕不已经到达几十里以外去了。

阿秋知道小侠艺绝天人,轻功已达御风而行的境界,对此并不怎么感到惊异,那几个被唤来问话的归顺头目,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等吓人的功夫,不禁给惊得舌头吐出半尺多长,好半响还收不回去,一齐怔怔地望着柳玉琪飞出的那面窗子,半天工夫,才同时叫了那么一声说道:“乖乖,这简直成了神仙么?是人能够做得到吗?”

凶此,更加坚定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意志,对留在寺内养伤的阿秋,越发照料得细心起来。

大概过了一两顿饭的工夫,阿秋只感到眼睛一花,柳玉琪和兰儿,就已经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她一直在注意着,竟然连他们究竟是怎么追来的,还是没有看得出来。郎使她已经知道小侠的艺业通神,也不禁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小侠和兰儿两个,作声不得。

兰儿进得房后,立即扑向阿秋说道:“秋姐姐,你怎么啦!全身竟然烧成这个样子,现在好点了没有?”

阿秋这才突然从出神的状态下,惊觉过来,心里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主人的安危,因此,马上反问说道:“兰小姐,小婢的主人究竟怎么样啦?”

柳玉琪却不等兰儿开口,立即抢着问兰儿说道:“兰妹,今天晚上如果不是秋姐姐舍死相救,恐怕我也见不着你的面啦!”

边说边用眼睛看着兰儿,意思要她暂时不要把银燕的消息说了出来,免得让阿秋着急。

可是兰儿却一时没有会过意来,仍然冲口而出地说道:“秋姐姐,银燕姐姐已经让他们抓圆去了,如果不是那怪老头子受了伤,我又仗着手里的银铃把那秃鹰伤了,恐怕也逃不脱他们的毒手呢!”

阿秋一听主人果然不幸遭擒,心里一急,登时两眼一翻,啊的喊了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兰儿不虞有此,只急得跑了过去,将阿秋扶住,不断地喊道:“秋姐姐,怎么啦?秋姐姐,怎么啦?”

柳玉琪用埋怨的眼色,瞪了兰儿一眼,方才走过去说道:“还不是你,你也不想一想,秋姐身上负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有复原,你就目里冒失的把银燕的消息说了出来,她怎么不会急痛攻心的晕了过去呢?”

兰儿虽然知道祸是自己惹的,可是嘴里却小饶人的说道:“好!算你聪明,你既然知道她会急得晕过去,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拦住,哼!还不快点帮我把秋姐姐救醒过来。否则,待会我要饶你才怪呢!”

好不讲理,明明柳玉琪已经向她使了眼色,不怪自己心粗,反而埋怨柳玉琪没有拦她,这话真是从何说起。

不过,柳玉琪却深知她的个性,同时,愈是刁蛮,也就愈显得兰儿的可爱。因此,他听到兰儿的话后,不但不着急,反而更逗她一句说道:“秋姐姐是你急晕的,我才不管呢。待会你不饶我,等到待会再说吧!”

其实,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从怀里拿药去了!

兰儿没有半点心机,根本没有多想,就以为他真的不管了。因此,只气得把小嘴一嘟,恨恨地说道:“奸!好!你不管就不管,秋姐姐只不过晕了过去,绝死不了,你放心好了!反正我的话你是不肯听的!”

说着说着,竟然气得流出眼泪来了。

这下,柳玉琪可就慌了,赶紧走了过去低声地陪着小心说道:“好妹妹,好妹妹,我是说着玩的,谁说不管,你看,我不是已经把药拿出来了吗?”

兰儿猛然醒悟,原来是柳哥哥故意逗她着急的,心里更像是受了无穷的委曲,只见她把睑一板,将阿秋的身子,轻轻地放手以后,马上背转身去,冷冷地说道:“别理我,你管也好,不管也好,那是你的事情,谁要你陪什么小心!”

柳玉琪一面弄点药粉,抹在阿秋的鼻子上,并且喂了一粒药丸,在阿秋的口里,一面不断地向兰儿央告说:“好妹妹,哥哥认错了还不成吗?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别让人右了笑诂奸不好!

同时站起身来,左一拱右一揖的,好不容易,才使得兰儿回瞠作喜,用手指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呀!玉姐姐不在,就只懂得欺侮我!”

说完,鼻子里还重重地哼了那么一声。

柳玉琪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舌头一吐,扮了个鬼脸说道:“乖乖,还说我欺侮你,差点可没把我急得灵魂儿出了窍!”

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兰儿还没有把眼泪擦掉,又噗嗤的笑了一声出来。

这时,阿秋正好打了一个喷嚏,悠悠地间醒过来,看到兰儿眼眶还带眼泪的笑出声来,感到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道:“兰小姐,你怎么啦?”

不禁问得兰儿满脸羞红,回过头来狠狠地赠了柳玉琪,跺了一脚说道:“你看!你看!都是你!”

柳玉琪故意装作不解地说道:“我,我怎么啦?我的好妹妹!”

兰儿不禁气得又白了他一眼,娇瞠地说道:“死相,谁是你的好妹妹呀!”

马上别过头朝阿秋面前走去,不再理他。

阿秋看在眼里,业已明白是怎么间事,小禁对于银燕的未来,射起心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主人,自从七星关见了柳玉琪一眼以后,那一缕情丝,早就紧紧地缠到柳玉琪的身上去了。

想到这里,马上记起兰儿一见面所讲的消息,焦急万分地说道:“兰小姐,小婢的主人,究竟怎么啦?”

兰儿连忙安慰她说道:“秋姐姐不要着急,银燕姐姐虽然被你们教里捉了回去,有我柳哥哥在这里,相信一定可以救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柳玉琪这时也走过去安慰她说道:“秋姐姐,不要难过,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把你的主人救出来,现在兰妹妹来了,有她在这里照顾你,我很放心,救人如救火,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是否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她没有?”

阿秋眼中露出万分感激的神色,望着柳玉琪道:“柳公子,大德不敢言谢,如果公主能平安无事,那小婢是谢天谢地了,小婢倒没有什么话带给主人,只是让公子为小婢主人犯险,小婢实在感到问心难安!”

柳玉琪笑了笑说道:“秋姐姐不要这样,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我与你的主人,业已订交,情非泛泛呢!”

说完,忽然想到平金虎已经变成了银燕,最后那句话实在有点话病,不禁俊脸一红,连忙将话煞住,从怀里取出一盒药膏,交给兰儿说道:“兰妹,这是治火伤用的,每天你给秋姐姐敷一次就好了,大概三四天我就会回来,小雪也留在这里陪你!那些投降的人,明天你就替我把他们遣散好了。”

说完话,脚一蹬,嘘的一声就不见了。

阿秋本来想把阴风教总坛里面的机关洞窟,向柳玉琪说清楚的,没有想到他会那样性急,话音甫落,人就走得无影无踪了,不禁忧虑地望着柳玉琪逝去的窗口,出神的自言自语说:“糟糕,他的性子怎么这样急呀!阴风教总坛,到处都是机关埋伏,万一要中了暗算,该怎么办呀!”

兰儿可对自己的这位心上人充满了信心,连忙接口说道:“秋姐姐不要为他竞心,小小的一点机关埋伏,绝难不倒他的。你放心好了,保证两天以后,柳哥哥一定会把银燕姐姐秋毫无损的救了回来。”

阿秋本来想把阴风教那一座秘魔洞的厉害说了出来,可是一看到兰儿脸上那份充满自信的表情,心里以为柳玉琪对于五行八卦等机关布置,也很内行,所以兰儿才那样说法。因此,也就把话咽了间去,改口间道:“兰小姐,公主究竟怎样被擒的,请你把经过告诉我好吗?”

原来当阿秋被吸血天魔化虚为实,一个反手,将阿秋的脉门扣住,同时用三阴绝脉手法,点了她的残穴以后,和兰儿银燕缠斗的那两起贼党,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尤其是兰儿这一面,勾魂使者吴仁和黑衫吊客卜孝两个,实力本就差得太多,何况吴仁业已一目受伤,余痛未止,岂能是兰儿的对手。

本来,兰儿和阿秋两人联手,迫得吸血天魔使用“滚地葫芦”的赖皮招式,一连几个翻滚,暴退一丈多远的时候,只要她们紧迫上去,老魔根本就来不及从地面翻起身来。

可是,兰儿没有想到这点,那一招“飞鹰搏冤”,势子已经使老,身体距离地面,“只有几尺光景,无法再在空中提气转身,就势急追,只有落下地来,足尖一顶,借力之后,再跟过去。

这样身形自然比阿秋稍缓得多,恰好勾魂使者吴仁和黑衫吊客—孝两个,已经从前后抢扑而至,将兰儿夹在当中。

吴仁和卜孝两个深知兰儿的厉害,因此,扑上来的时候,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展开了师门的绝学“阴磷掌”,四掌齐翻,对准兰儿的丹田和背心两处要害,猛击过来。

如果是在从前,在这种不出声的偷袭情形之下,两个兰儿,也被他们毁了。可是,兰儿早已今非昔比,虽然还没有像柳玉琪和燕白玉一样,护身的“太乙气功”,不能念动郎发但内力方面,比起阴风五鬼来,已经强得太多。

同时,在燕白玉的指点之下,白山神尼所创的“陀螺回旋保命身法”,业已练得异常纯熟。这种身法,有一种化力闪身的作用,能够将敌方击过来的掌力或兵器,引得向旁一歪,自己的身形,登时借着敌人的力量,像风车似的一转,就滑到另外一边去了。

阿秋如果不是与兰儿联手去对付吸血天魔,仍照从前的想法,一上来就用这种身法和吸血天魔展开缠斗,吸血天魔要想很快把她制服,恐怕还真不容易。

因此,当吴仁和卜孝两个小魔嵬子,闷声不哼气地向她偷袭过来的时候。想要闪避,或使用太乙气功护身,已经来不及了,本能地反应,使得她不自觉地将身形一旋转,两手一阴一阳,前后一摆一划,登时身体四周,引起一道漩涡似的气流,吴仁和卜孝两人所发出的阴磷毒火,碰到那股气流,登时呼的一歪,分向左右偏开,嘶的一声,扫向地面,把那些石缝长出来的几丛小草,烧得一片焦黄。

由于兰儿在内力上面比他们高强,那一股漩涡似的气流,不但将他们两人击过来的阴磷毒火,带得滑向一边,并且还像有一股吸力似的,把两人的身体,引得加速前冲,几乎失去重心,仆倒地面,跌成一个饿狗抢屎。

兰儿心里本来就恨透了吴仁,现在又遭到他们的偷袭,心里那份火气,可就大了。因此,当身形偕着他们两个的力量,像风车似的,闪身退出圈外以后,也不再跟过去阿秋联手对付吹血天魔,立即两掌一翻,使出一招“惊涛拍岸”的招式,分向两边,同时向吴仁和卜孝的身上拍去。

吴仁和卜孝两个身形尚未站稳,兰儿的掌风,已经如惊涛骇浪一股地涌到,匆促之间,根本无法闪避,只好各人两掌一抬,硬接过去。

只听两边同时啦的一声亘响,一阵尘沙,被六股掌风激得飞扬四射,弥漫得像是起了一片浓雾。掌声中,吴仁和卜孝的身体,蹬蹬蹬地,一连暴退了一丈多远,方才稳住,当时只感到气血一阵翻涌,那吴仁更是哇的一声,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马上一个踉舱,倒向地面,昏死过去。卜孝虽然稍微好点,也感到受伤不轻,立即盘膝坐下,调神养息,疗养伤势去了。

不过,兰儿也并没有讨到便宜,虽然一举就把两个敌人击得重伤,自己也还是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远,方才站稳,胸口感到微微作闷,两臂酸麻得一时抬不起来。幸亏,她是蓄意要吴仁和卜孝两个魔嵬子好看,那一招“惊涛拍岸”,足足用上了十二成真力,吴仁和卜孝被迫硬接,力还使不出来。否则,她的内力只高出两个魔嵬子不多,以一人分接两人的掌力,情形恐怕还要糟得多呢!

因此,她虽然把两个魔嵬子,打得一个昏倒地面,一个静坐疗伤,也没有办法立即追踪过去,把他们毙诸掌下。

好不容易站着将真气运转一周,正待飞扑过去收拾吴仁和卜孝两个的当儿,那边阿秋已经失手,被吸血天魔擒住,点了残穴,扔倒地面。

当时,他顾不得再去伤那吴仁和卜孝两人,赶紧朝吸血天魔的身前抢去,想去解救阿秋。

吸血天魔的心意,也正同她一样,反身迎了过来。不过,老魔头放眼朝斗场的形势一看,知道银燕的攻力,比兰儿还高,现在自己这面六个人,已经有两个受了重伤,如果要抢间优势,必须将围攻银燕的三个人替了下来,由自己对付银燕,让他们围攻兰儿才行。

老魔工于心计,对于飞扑过来的兰儿,只略略挡得一挡,立即虚拍一掌,身形一晃,找到一个空隙,飞也似的朝银燕那一面飞扑过去。同时嘴里高声喊道:“三位过来对这娃儿,扈姑娘交给老夫好了!”

兰儿心里急着救人,吸血天魔向银燕那边扑去,她只好暂时不管,马上一个箭步,纵到阿秋的层则,心想:“即使你这老魔跑去助阵,相信银燕姐支持十几照面,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等我把秋姐姐的穴道解救,再过去帮忙,绝来得及!”

然而,当她纵到阿秋的身前一看,不由凉了半截,人已经让吸血天魔用三阴绝脉手点了残穴,武功已废,绝不是短时间,能够救得起来的,不禁气得痛骂老魔狠毒,猛一跺脚,决心反身去找老魔拼命。

其实,用不着她去找人家,人家却已找过来了。当她霍地转过身来的时候,毒爪阴魔和阴司狐狸邵义,飞天神鹰解天仇三个,早巳遵照吸血天魔的指示,飞扑过来。

毒爪阴魔以为兰儿的艺业,还同在翠碧山庄的时候,差不了多少,人虽然飞扑了过来,倒没有抢着下手,只在嘴里嘿嘿地冷笑了两声,满睑不肩地睨了兰儿一眼,将手一摆,对邵义和解天仇两个魔崽子说道:“你们两个去救护吴老弟和卜老弟,这娃儿是我手下的败将,只要老夫一人,就可以收拾他了!”

那一份骄犴之气,简直没有把兰儿放在眼皮底下。

老实说,兰儿在翠碧山庄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关心父母的安全,分散了心神,不让毒爪阴魔将手腕扣住,比拼内力,毒爪阴魔要想胜她,绝不会那么容易。现在看到毒爪阴魔那份托大的样子,焉能不气得花容失色,当时心里想道:“好魔崽子,既然你这么托大,待会姑娘不叫你吃足苦头,那才怪呢!”

因此,脸色一变之后,马上也以牙还牙的,冷冶地笑了一声以后,才气鼓鼓地讶道:“不要睑,一条狗也打不过的家伙,也敢吹大气,有气的在落凤坡前,就不要拼命的逃啦!”

毒爪阴魔一听兰儿揭他的疮疤,心里那份火就大了,当时脸色一变,两眼凶光暴射,满脸杀机向兰儿看了过去,两手微微拉了起来,周身的骨节,一阵响之后,才慢慢地朝着兰儿走去,同时,嘴角下翘,鼻子哼了一声,然后阴恻侧地说:“臭丫头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微一楞神之际,趁着兰儿突地两掌朝上一举,十指撒开,狠狠地朝着兰儿的头顶抓去。手势未老,指尖黑气暴射,已经电火一般地撒了开来,在兰儿的头顶,布上了一面广达一丈五六圆的毒气网,向着兰儿兜头罩下。

老魔知道兰儿轻功极佳,所以才使用这种方式,先把兰儿跳向空中的去路挡住,再来慢慢地收她,认为只要不让兰儿腾空,虽然她练有护身的“太乙气功”,但功力不足,绝难抵自己的毒爪功的侵蚀。

他想得倒怪好的,如果兰儿真要和他游斗,绝不会等他将毒气撒出,早就跳到他的头顶上去了,岂是他这么轻易地就能罩住的。现在虽然被老魔用毒气将跳上空中的去路挡住,睑上却仍然没有半点惧色,那情形根本不知道老魔已经开始向她下手了似的,如果没有几分仗持,态度岂能这等从容。

这也是老魔骄狂过甚,该要吃上一点苦头,竟然不察,一见毒气已经将兰儿的身形罩住工业郎大暍一声说道:“臭丫头,看你现在还能躲到那里去,赶快拿命来吧!”

接着,双足一点,一个“灵鹅盘空”飞身直上,举过头顶的双爪,猛然朝下一挫,那十股迷漫一丈方圆的黑气,忽的一闪,分从四方八面,一弯一折直向兰儿的身上,钻射而去,登时将兰儿包围得紧紧地,就像是十条黑色的毒蛇,同时向兰儿身上咬过来一样,那声势,看起来真是有点怕人。

可是,那十股黑气,一到达兰儿的身前两三寸的光景,就像是钻窗的冻蝇一般,不管怎么样的钻法,始终无法再钻近一点。

当然,这是兰儿运足“太乙气功”护住全身的现象。毒爪阴魔看在眼里,那有不知道的,但是,他始终认为兰儿的功力在他之下,这种现象,绝维持不了多久。因此,并不在意,反而利用“灵鹫功”,维持居高临下的形势,不断地在兰儿头顶,一面盘旋,一面将全身的毒爪功力,加紧迫了出来,嘴里嘿嘿冷笑地想道:“臭丫头,你想凭着这等没有练到气候的太乙气功,抵御老夫的毒爪阴魔功,岂不是作梦,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支持多久时间!”

心里一面想着,一面将真力加紧,不知不觉地已经用到了十二成真力,虽然那十股黑气,确实因此又逼近了不少,但距离兰儿的身上半寸以后,就说什么再也不能逼近了。

至此,毒爪阴魔方感到有点不对,心里大吃一惊,发现兰儿的功力,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以后,竟然比从前大有进步,起码增强到一倍,想要凭他这份毒爪魔功,将兰儿护身的“太乙气功”迫散,根本不可能办到。心念动处,为了保持合名,决定取出自己视为至宝的保命暗器“千毒刺”,取了出来,说什么也得把兰儿毁在手里,否则,已说大话在前,那一张老睑,还有什么地方好放。

说时迟,那时快,等到老魔有此警觉的时候,业已迟了,兰儿的功力,竟然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强硬,当他用毒爪功迫出十股黑气,将兰儿罩住的时候,兰儿为了恨他过份骄狂,决心让他上当,护身的“太乙气功”虽已贯注全身,迫出体外,但却尽量收饮,尽量压缩,除了保持不让老魔的毒气,沾上身体以外,一点反震的力量,也不发放出去,使得老魔误认她真的被困得只能行功抵御,没有办法突出毒气,诱使老魔将真力不断加强,直到最后,感到老魔毒气的压力,已经到巅峰,再也不能增加之时,知道时机已至,马上嘿的大暍一声,护身的“太乙气功”,突然外震,只听得轰隆隆地一声大响,只震得天摇地动,日月无光。那紧束在兰儿身外的十股黑气,登时被震得化作一丝丝的黑线,四敌纷飞,转眼消散。

老魔这时,正想腾出一只手来,伸到怀里去取那专破护身真气的千毒刺,念头才从脑子里生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兰儿已经发难。

当时,老魔在那一声亘响之中,只感到真气猛然受震,登时两眼发黑,心血狂涌,哎唷一声,还没有喊得出口,立即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一般,从半空里面,被那一股震力,推得歪歪倒倒,几个翻滚,栽了下来,吧的一声,狠狠的摔到几丈开外的地面上,人事不知的晕死过去。

那旁边救治吴仁和卜孝的两个魔崽子,深知毒爪阴魔指尖迫出的那十股黑气,剧毒无比,一旦被兰儿震得化成丝丝黑线,朝四外暴射纷飞,不但不敢抢过去救人,反而吓得一连串往后倒窜不止。直到那激起尘雾,消故以后,还迟迟地不敢向前。

兰儿想不到自己的功力,经过柳玉琪和燕白玉为她打通奇经八脉以后,会精进到如此地步。因此,一举把毒爪阴魔震得昏死地面之后,反而楞楞地站在那儿出神。

猛然,一抬头之间,看到银燕那边的情形,不由惊呼一声,立即飞扑过去,想加以援手。

可是身形才窜起一半,就只听得那阴司狐狸,撮口一声长啸,只见一团黑云,其速无比的朝着自己的头顶扑来,只吓得她惊呼一声,猛然使了一个千斤坠,硬生生地把那上升的身体,猛坠下来,紧跟着一个急窜,贴着地面向旁掠出两三丈远,方才没有和那团黑云撞个正着·稍稽喘了一口气,看清楚那团黑云,竟然是那只驼着吸血天魔等人前来的大秃鹰时,不禁气得娇叱一声说道:“死畜牲,你居然也敢对姑娘作起怪来了,看姑娘不劈了你丢到山沟里喂狼,那才怪呢!”

话还没有说完,立即感到后面冷风劲袭,邵义和解天仇两个,业已飞扑过来,四掌齐翻,照准她背心上的命门肾俞几处要穴,猛攻而至,同时听得他们齐声大暍地说道:“贱婢!居然敢伤害我们阴风教这么多人,今天如果不把你挫骨扬灰,碾尸磔骨,实在难消心中之恨,臭丫头,你就老老实实拿命来填吧!”

兰儿被那秃鹰从半空里迫落以后,早已想到他们会从后偷袭,没有等到他们将掌拍实,早已身形一转,展开“陀螺回旋保命身法”,护身“太乙气功”,一吸一带,身体立即藉着他们两人的力,风车似的几个回旋,又飘出到一丈多远以外去了。

这是兰儿连续拼斗了三个魔头,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不少,不敢再和他们硬拼,所以只好用此身法,闪过一边再讲。

可是,地面地敌人,虽然让她闪避开了,天上那头秃鹰,却又呼的一声,从斜刺疾掠而至,鹰目凶光四射,铁啄如钧,狠狠地向她的头顶啄来。

兰儿感到再避也不是办法,只气得高声大骂地说道:“孽畜,找死,你当姑娘真怕了你不成!”

这间不闪不躲,玉掌一翻,一记“烘云托月”,从下往上,朝着那头秃鹰的身上,狠狠地劈了过去,掌风如涛,重如山岳,饶是这头秃鹰已经有了两三百年的气候,也不敢硬碰,当时嘎的一声尖叫翅膀朝下猛的一协,呼的一声,冲霄直上,躲了开去!

兰儿才将那头秃鹰迫退,邵义和解天仇这两个魔崽子,又像鬼魂似的,闷声不哼气地紧迫了进来,向她进行抢攻。

一时之间,兰儿既要顾上,又要顾下,竟然给这两人一鹰,弄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如果不是仗着那“陀螺回旋保命身法”,异常神奇,不吃瘪在他们手匠,那才怪呢!

这时,银燕那边的情形,可比她更糟。

本来,当兰儿和阿秋两个,同时向吸血天魔抢攻的时候,银燕也打算加入一个,想集中三人的力量,把最厉害的老魔,先收拾了,再行突围。

但其余那些贼党,又不是死人,岂能让她得逞,所以,当奋身一窜,猛向吸血天魔那边纵去的时候,身形离地,还没有落了下来,毒爪阴魔和邵义解天仇三人,也在同时,纷纷窜起,将她挡住。

迫得她只好将身形猛然煞住,来和他们周旋,她是阴风教里,除了教主以外,最硬的一把高手,自然不把这三个人放在心上,因此,身形煞住以后,马上粉睑含霜,高声地暍道:“你们三人把我挡住,到底准备怎么样!”

毒爪阴魔马上嘿嘿地奸笑了一声说道:“扈姑娘,没有什么,只请姑娘随同老夫等人,转回总坛,听候教主的处置,那就行了。”

银燕双目一瞪,横扫了他们一眼说:“如果我不回去呢?”

阴司狐狸马上接口说道:“师姐!那我们只好放肆,硬请了!”

银燕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层地说道:“我与冥灵上人师徒恩义已断,谁是你的师姐,识相的,赶快闪开一边。否则,凭你们三个,想把我硬请回去,还办不到!”

说完,玉腕一翻,掌影如电,一记“风云倏起”,竟然在一掌之下,分向三人胸前的要害拍去!

不过,毒爪阴魔三人,早巳暗中打好主意,绝不与她硬拼,只预备将她缠住,等到吸血天魔将那边两个收拾了以后,再来擒她。

所以,当银燕一招三式,分向他胸前袭去的时候,不等掌风袭体,早巳霍地一声,往两侧闪避开去!

银燕见他们不敢硬接自己的玄阴掌法,立即收招,仍照原意,朝那吸血天魔的方向窜去!

可是,毒爪阴魔三人,立即从侧突袭而至,掌指齐扬,纷纷指向她的周身要穴,迫得她只好又停下身来,霍地一转,封接三人的招式。

但是三人马上又收招暴退,闪了开去,站在几尺远的附近,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不再出手。

然而,只要她想往吸血天魔那边纵去,三人又立即对准她的空隙突袭而至,只气得银燕咬牙切齿,拿着他们毫无办法,登时心里一想,知道不把这三人解决,绝无法与兰儿阿秋两人联手。

因此,狠起了心,回过头来怒喝一声说道:“好!姑娘就先收拾你们三个,也是一样!”

话音一落,立郎向着毒爪阴魔的身前扑去。一招“骊龙探爪”,闪电似的朝着老魔的六肠魁首抓去!

饶是毒爪阴魔已经有备,呼的一声,往后疾退,仍然给银燕嘶的一声,将肩头上的衣服,抓破了一大块,如果不是邵义和解天仇两个,从侧向银燕突袭的话,怕不给银燕一把抓个正着,真是吓得不由自主地淌出一阵冶汗。

银燕本来可以追上去再施绝招的,可是后面空门,不得不顾,只好猛然收手,一个转身,迎向邵义和解天仇两个,玉腕“回龙吐信”,双手从左右分向两人的手腕扣去。

老实说,别看银燕两只手像春葱一般地娇嫩,真要给她扣上,那滋味还真不好受,就是骨头不断,也得给她扣掉好几层皮。

邵义和解天仇两人,当然知道厉害。岂肯让她碰上,早就慌不迭的将手缩了回来,霍地分向两边,疾如闪电地跳了开去。

登时,四个人就像是走马灯似地,缠斗了起来。

银燕虽然不论内外轻功,都比他们三个高明,可是他们三人绝不与她硬来,全都使出轻灵小巧的功夫,闪避她的追击,偷空始进一招用以牵制。同时,三人对它的招式,又都非常熟悉,不论她出掌如何快速,也不容易伤着他们。

因此,一时之内,只看到四条影子,在这山谷的中间,星跳丸跃,免起鹊落地窜来窜去,听不到有半点打斗的声音。

即是如此,三人也仍是险象环生,落于下风!这还是银燕心里有所顾忌,不愿消耗真气使用那最毒辣的阴磷掌,用鬼火毒磷来取他们的性命。否则,情形恐怕还要紧张万分。

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兰儿和阿秋那边,已经发生变化,阿秋被擒,兰儿虽然将吴仁卜孝击伤,但绝不会是吸血天魔的对手。

因此,心中一急,决心不惜损耗真力,将阴磷掌施展出来,将这三个人伤了再讲。

但她的念头才动,吸血天魔却已舍开兰儿,扑到她这边来了,这种以意驭气,指挥磷火追敌的绝技,对付功力差的,或是不知底细的高手,可以收效,吸血天魔的师父与冥灵上人交好,当然知道底细,而在功力方面,好似比她要略高一筹,因此,只好打消用阴磷掌对敌的主意,霍地停下身来。

目光唯唯地紧视着吸血天魔,严阵以待,准备一拼。

毒爪阴魔三个三逗才齐齐地吁了一口气,遵照吸血天魔的指示,蜂涌似的往兰儿那边扑去。

吸血天魔虽然自信功力要略胜银燕一筹,但两人究竟没有交过手,不知对方深浅。因此,一看到对方那种严阵以待的样子,也不敢冒失出手。替下毒爪阴魔三人以后,也停在银燕面前一丈多远的地面,站定不动,两眼圆睁地紧盯着银燕。觅取空隙,争取机先!登时变成僵持的局面。

两人斗鸡似的,彼此注视了一阵,僵持下去,对于银燕她们,只有不利,因此银燕再也沉不住气,立即娇叱一声,身形猛往前扑,玉掌前推,用上五成真力,一记“风雷并起”,朝着吸血天魔,当胸猛劈过去!

吸血天魔存心要较量较量这位阴风教内,在他以前,仅次于教主的绝顶高手,功力究竟如何!也是双掌一扬,“推窗看月”,同样用上五成真力,硬接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掌风撞在一起,只激得两人中间的空气,发生一阵急旋,风声呼啸,直卷得地面的尘砂,像是一道烟柱,离地直起,冲上云霄,原来两人四掌硬接之际,准头稍稍偏了一点。因此,由于力偶的作用,产生了这种怪异的现象。

同时,在响声之中,两人的身形,也从半空之中,霍地分开,被震得例飞而退,银燕落地以后,还蹬蹬蹬地倒退了五六步远,方才将身形稳住,但吸血天魔却只后退三四步,就站稳了。

从这一招里,强弱之势已分,吸血天魔的功力,确实要高出银燕一筹。

因此,吸血天魔不容银燕有喘气的机会,紧跟着加上两成真力,嘿的大喝一声,高声喊道:“扈姑娘,你再接老夫这一掌试试看!”

身形随着话音,又闪电一般地扑了过来。

银燕迫得无法闪躲,只好运足真力,又是啪的一声,硬接来掌。

这回情形可更惨了,银燕由于匆促应战,只用上了六成真力,登时被震得后退一丈多远,几乎身体被震得离地飞起,同时感到胸口发闷,两臂酸麻不已。

反观吸血天魔,却只退后一两尺远,就站住了,连向左右晃都没有晃一下,只要他紧跟着再追上去猛劈一掌,银燕就是不死,也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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