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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狩猎

人多洞小,关天机不知在什么地方摸了一把,一声轻响,大段石墙缩入壁中,出现了一道宽广的门户。

因之公孙可及其属下虽是先逃了半步,却仍被群侠追了首尾相连。公孙可慌不择路,其实也真的别无他路可行,只有顺一条长长甬道飞奔。

“老西快听,来了。”

“还听个屁,这步声就在头上,老魃,快准备了。”

金老魃身形一闪,已远去了五丈,倏忽又飞纵回来,道:“且慢,步声既然在我们头上,却又怎会由这条甬道门户出来,快讲。”

屈老西嘻嘻一笑,说道:“这是条回旋路,公孙可转来转去,就自然而然转到此地,别没亊疑神疑鬼啦,提足气,聚足力,给那老小子来个‘当头轰炮’!”

金老魃拳掌一合,拍的一声“放心,是一招‘五雷轰顶’!”

屈老西笑道:“可别轰错了人。”

金老魃哼了一声道:“老淫虫手下,没有不该杀的人,错了也没有错。”

屈老西把脸一板道:“我话可说在前面,你要宰错了人,跑了罪魁祸首,你一个人去追,追上为止。”

金老魃一挥手道:“就这么说了。”

话声余音未已,人已到了门户所在。

耳边步声,已自头顶渐渐远去,金老魃成竹在胸,提力隐身相待,刹那之后,步声已杂乱沉重的奔来。

金老魃双目射出寒光,紧盯在门户之上。

倏忽,石门大开,公孙可果然一马当先奔出。

金老魃一声怒吼,道:“姓公孙的,吃金老子一拳。”

说是一拳,双腕抖处,拳影如飞已十八拳连击而下。

公孙可好能耐,乍闻怒声,拳影已到,十八掌抵十八拳,公孙可连退了八步,金老魃亦被震后退丈五。

公孙可这时已看清了金老魃,惊心骇愕中,却不敢大意,一声扬叱,道:“金老魃,你也接我十八掌。”

说着,身如疾箭,射向金老魃,金老魃大叫一声“来得好。”飞身迎上,哪知,却上了公孙可的大当了。

当金老魃飞身七尺,平于公孙可,双拳提聚全身功力,疾射而上时,公孙可突然哈哈一笑,身形在双方即将交错时,蓦地拨高五尺,金老魃已如流星般扑空而过。

公孙可更不犹豫,停也没停,一闪无踪。

紧走在公孙可身后的红姬和另外三名大汉,倒了霉,在倏见人影扑到时,躲已不能,只好提力相抵。

一抵之下,金老魃哇的一声怪叫,被震落地上,连退七步,方始站稳,红姬却一声慘呼,加杂着三名大汉的厉吼,紧退回去,红姬人未落地,已五脏皆碎而死去,三名大汉中,二人慘死,其一被震昏地上。

远处传来屈老西的吼声道:“好个老魃,老西不是这老淫虫的敌手,你还不快追。”

听到“追”字入耳,老魃早已挟风声发出长啸追没了影子。

二十几名公孙可属下好手,包括掌中刀,以目光难以看清的快法,逃出门外。

奇怪的是,再没见那屈老西的影子。

公孙可在前,掌中刀继之,另外公孙可那些属下又继之,奔出甬道门户,直线般向微露一方的天光照明处疾射,此间并无阶级,但即步步升髙。

金老魃走错了路,别看他追的快,只一闪间被公孙可巧施“迷方”之术,诱向了一条岔道。

金老魃仍然不知,加疾奔驰,直到霍然看到十丈以外伫立的一个人影,方始放慢脚步。

脚步虽慢慢下来,但一身功力却迅时提聚于双掌,准备当够上部位时,立即全力发掌击敌。

不料走近这个人影三丈时,对方突然嘻嘻一笑道:“果然被我料中,你会上那老淫虫的大当,追错了路。”

金老魃一听嘻嘻之声,已经知道是屈老西了,闻言双目连霎,脚下加紧,已到了屈老西面前,道:“我当真追错了?”

屈老西哼了一声道:“老淫虫此时怕不已经到了千步崖洞顶上,还说没有追错。”

金老魃骂道:“他奶奶的。”

转身就走。

屈老西把他叫住了,道:“慢着慢着,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金老魃道:“追老淫虫。”

屈老西又是嘻嘻一笑,说道:“急什么,他跑不了,金老魃先是一愣,继之勃然道:“老西,你可不能耍戏老魃玩。”

屈老西正色道:“这算什么话,告诉你,前些日子淫虫进来各处搜察甬道时,仇兄弟把这条路给堵了,老淫虫只当此路不通、就高高兴兴的来了个向后转,其实,走这条路要近上五里地,我老西保证你出去之后,正好迎上老淫虫,管叫老淫虫吓一大跳,深呼上当不止的撒腿就跑。”

金老魃乐了,道:“有你的,咱们走。”

他俩身法展动,疾纵而去。

“千步崖洞”,正是公孙可逃出去的那条一线天通道,说千步,何止千步,有时候这种差不多的形容词,能骗死人不赎命。

就像买东西一样,多少银子?千把两。好我买了,谢您啦,一共一千九百九十九两整。

千步崖洞,少说点也有三千步,公孙可亡命飞奔,一窜而上时,也禁不住上气难接下气,喘个没完。

而那群手下,统共费了一顿饭的时间,才全爬了上来。

背后群侠,不知何故没见影子。

登上千步崖洞,公孙可首先四顾,不由桀桀狞笑起来,他看到了极不平常的事情。

这是一条狭谷,千步崖洞的出口地方,正当谷中,左方,远在十八九丈地方,插着大大小小三二十支木桩,桩上全拴着人,人都是公孙可先一步安排的奇兵!这奇兵,是公孙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手,他那些“虾兵”“蟹将”,一个不缺,全成了人家的网中鱼。

网中鱼没有一个向他呼救,怪?

网中鱼附近,更不见半个敌人影子,更怪?

但网中鱼被困地方,却凶险万分怪石峭嶙,隐然杀气冲天,公孙可双眉紧皱摇头不迭。

右方,远在二十丈外,站着不少人物,哧,那昔日曾是自己爱子小伙子领头,一条龙,鹏燕双侠等,一个不缺。

不但一个不缺,并且是人人兵刃出鞘,个个虎视眈眈,因此,公孙可才桀桀狞笑起来。

他心中自忖着——这太明显了,一面没人守留,并栓囚着自已的部下,另一面却如临大敌,戒备不懈。

左逃,右遁,两条路任由选择。

若是左边自己能够逃走,这才叫滑天下之大稽呢,没人守备,可能吗?哈哈,隐有伏兵是条死路。

对,死路一条,对方一人不缺,真的一人不缺吗?不!缺了个最厉害的人物,和一个最最刁滑的小子,那是无毒丈夫仇若愚和屈老西。

不能上当,这正是钓鱼所用的饵,捕雀所张的网,凭我公孙可,竟是见不及此而飞蛾自投,岂不使人笑掉了大牙。

别看右边强敌环伺,真说起来,却是纸扎的老虎。

谁是老夫敌手?嗯?

只要没有仇若愚,全力发掌必能冲开一条血路,对,左边不必再看,向右方打算夺路之策吧。

想好一切,公孙可转对掌中刀道:“阴化雨,你率领八名髙手,头阵闯过,快。”

掌中刀应了一声,率人奔向左面。

公孙可厉声喝道:“混帐东西,往右面抢。”

掌中刀一愣道:“怕闯不过去……”

话没说完,公孙可已接道:“闯不过去的就只有死,快。”

掌中刀又是一愣,道:“右面强敌虎视相待,左面空无人迹,假如两条都是死路的话,属下敢说这多高手都会选走左側一条。”

公孙可狰狞沉声道:“阴化雨,你这掌中刀的威名莫非浪来虚得,难道连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百战百胜的武训都不懂?”

掌中刀并非忘却不能和公孙可顶撞,而是实在觉得这件事情太难心服,于是接话道:“主人圣明,目下左方是虚,但焉知对手不是看中了这一点,有心来个实实虚虚,令人难以捉摸?”公孙可阴森的一笑道:“很不错,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轮到你指挥我了?”

掌中刀目光恰和公孙可那近乎疯狂的煞眼相交,心头猛地一凜,急忙恭敬的答道:“属下不敢,只因……”

公孙可厉声大喝道:“再多说一个字,立即格杀。”

掌中刀暗中冷笑,表面上却恭应一声,转身对仅剩下的二三十名高手道:“诸位都听到了,咱们后背群侠和金老魃等逼追不舍,前有强敌阻路,主人指示,实即虚,虚者实,所以我们要攻敌之实者虚,逄敌之虚者实,我须要八位自愿和我同打头阵的好手,要敢死,勇于赴命,抱定必死之心而求生的人,哪八位去?”

这番话明里堂皇暗中挑唆,奇怪的是公孙可不但没往坏的一面想,并且深以为掌中刀这番话讲的够种有劲。

有八个人走出来了,虽然出队有先有后,却有个同样的变化,那就是在微微骇愕之后,方始走出队来的。

这原因,只有走出队来的八个人和掌中刀知道,公孙可虽是刁猾至极,竟也没发现,并且还暗自高兴手下仍有能士。

公孙可之所以厉令掌中刀率人先闯敌阵,是抱有“借刀杀人”及一试敌阵虚实的两层用意,他对掌中刀早已不耐烦了。

八人出队之后,掌中刀扬声喝道:“诸位,置之于死地而后生,闯!”

一声“闯”,掌中刀首先飞跃而行,八人谁也不慢,紧随其后,在双方即将相近的时候,一条龙突然低声对已方群侠说道:“用六成功夫拦截,战上百合,放他们过去,使一二人带伤,但切莫下杀手。”

一条龙话声才罢,掌中刀暴喊着扑了上来,恰好找上一条龙,两个人顿时各展功力拼在一处。

另外八人,纷纷被群侠拦住接战起来,公孙可目视不懈,双眉竟不由自己的,紧紧锁在一块儿。

他看出群侠方面,似乎保留实力,而掌中刀及手下八人,却是全力猛攻,他奇怪群侠为了什么能够很快的获胜却不作此图。

转眼交搏已五十余合,公孙可不能再等,一声长啸,人随声起,如行空天马从搏战众人头顶上飞射而过,刹那远去。

掌中刀连攻五式,逼开一条龙,纵越出圈,向手下八人呼啸一声,随着公孙可的去路疾纵而奔。

连声慘号,八人中一失左手,一伤肩背,却都能冲破包围逃去。

其余二十几名公孙可的属下,正要相率闯阵,背后群侠在一印,玄清领率下,奔出千步崖洞,包围住了他们,搏斗即起。

一条龙飞身而到,向一印及玄清拱手为礼道:“仇兄要在下转告大师和在场等诸位一言,公孙可此去业已入伏,其手下大半为胁从者,设能弃刃不战,祈留性命,并盼诸位即随在下前往‘七十二将相’大殿。”

一印合十道:“贫僧亦有此意。”

一条龙转向公孙可属下道:“朋友们若说自今他谋,不再为恶,请放下手中兵刃,目下尚须各封穴道,保证事后非但功力不失,仇兄弟并且有物相赠。”

二十余名黑道高手,互望之下,突围无力,搏战则死,公孙可虎狼人物,姑不论今朝彼将如何下场,伴之已无必要,遂人人弃却兵刃,被封了穴道,相随群侠及一条龙而去。

金老魃道:“我说老西,怎么老淫虫还没到呀?”

“急什么,反正守在这里跑不了他。”

“你刚刚说过,这条路近上五里,我老魃正好能截住老淫虫,现在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少辩两句吧,人来了。”

果然,金老魃在石后微一探头,不错,公孙可急急如丧家犬,忙忙如漏网鱼般,电掣而来。

金老魃上次吃亏,就因为过份轻蔑了公孙可,这次一露头观望,竟又被尚远在半里外的公孙可看到了。

公孙可只是偶见人头一闪而隐,不知是谁,但此时此地,公孙可心里有数,十有十成是敌非友。

因此,公孙可在相距十丈地方,放慢了脚步,扬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给我滚将出来。”

金老魃就自石后走出,屈老西附耳说道:“你几乎误了大事,现在由我出面,我自料十招内不会落败,你听到我一声怒喝‘老淫虫,老西和你拼了’的时候,倏忽现身,打这老淫虫个抢手不及。”

金老魃应声道:“听你的。”

这时公孙可已再次喝道:“老夫公孙可……”

话声未完,嘻嘻一笑,石后站起来了屈老西,并扬声道:“小子老淫虫。”

公孙可对小子老淫虫,这句话气煞了,他一见屈老西,顿即神昏气满,狰狞大笑道:“好的很,阎王叫你三更死,没人能留到五更,屈老西,老夫这次……”

屈老西四幌八摇的走了出来,摆手说道:“且慢,老淫虫你也太浮躁了,怎不想想龙宫地室甬道之中,你比我跑的快也逃的早,可我又怎能先你一步在此恭候大驾呢?”

公孙可闻言一愣,屈老西又道:“甬道中,你侥幸脱过金老魃全力一击,使红姬当替死鬼,那时候,我老西是和老魃一路,现在我老西露面了,自然金老魃也在此地,我们两个伺候你老淫虫,怎么样,敢说能捏出你的蛋黄来,嘿嘿!嘻嘻!”

公孙可竟没有答话,目光不停的往石头那方面扫。

屈老西又两声嘻嘻道:“老淫虫,公孙可,认命吧,谁宰你全一样,反正你活不了啦,你不如伸长脖子死在我老西手里,交个朋友。”

公孙可不开口,正以“天听”之术搜索十丈地区,此时并无发现,但他仍然十分小心頋盼左右。

屈老西从容至极的又道:“耗着吧,耗着好,后面追兵就到,对了,你大概始终没有瞧见我们仇兄弟吧,嘻嘻,就要来啦,到那时候,老淫虫,哼哼!”

公孙可三次以神功探索,不见有人,又想想屈老西的个性为人,认定这是疑兵,前途坦荡,绝无阻拦。

想通了这一点,公孙可一声冷哼,倏忽而到,一掌劈下,屈老西看似从容,暗中严防不懈,公孙可扑到,他也先一步闪向左侧丈外。

公孙可如影随形而到,屈老西没料到这样快法,躲已不能,拼全力双掌迎上,二人功力相差太多,虽说公孙可并没打算一掌能要老西的命,但却用了七成功力,老西被震飞起来,摔向石旁。

一震之威,老西已受了伤,却强忍痛楚一挺站住,厉声喝道:“老淫虫,我和你拼了。”

公孙可哈哈大笑道:“你惯说空话,现在那仇若愚金老魃怎么一个也不见了,嘿嘿,别说他们不在此地,就算出头露面,老夫何惧之有?”

话声中,公孙可飙身逼上,这次提足全力,凌空拍下,掌力未到,风声已临,端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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