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声中,那两根被撞断的松枝疾坠而下,吓得裘达慌忙松开攀在枝干的双手,一式“平掠横沙”斜掠而出。
他尚未落地,那两根断枝已坠落在地,立即传出一声“轰隆”声响,地上的湿泥,毫不客气的向四周溅射着。
这下子,可轮到裘达的那对大掌“拉风”,只见它们一阵挥扫,身子落地之后,居然身无一滴污泥,的确管用。
裘达刚落地,立即听贺鹤的呼救声音,抬头一见他似殒石般疾坠而下,裘达立即吼道:“妈的!死贺鹤你在搞什么鬼吗?”
“哇操!快接住我呀!”
“妈的!接住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非断臂不可哩!不干!”
“哇操!你当真见死不救了!你别忘了咱们同日死的誓言!”
“这……妈的!我会被你害死!”
破口大骂声中,他已瞄准贺鹤的坠落方向挺肚仰向在地。
“咚!”一声大响,贺鹤的臀部撞上裘达的圆肚,再度疾弹而上,立听贺鹤叫道:“哇操!我又上来了,怎么办呢?”
裘达憋气使劲顶住贺鹤之后,只觉并无想像中的疼痛,立即再吸一口气,现时瞄准贺鹤即伸手搂住树干。
“砰!”的一声,虽则撞个正着,却比摔死还好,他立即揉树而下。
裘达跃起身子,揉揉肚皮叫道:
“妈的,死赞鹤,还好有我这个大圆球,否则,你今日非摔嗝屁不可!”
贺鹤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道:
“裘老大,谢啦!你这个大肚子实在是一个好宝贝,果然如此管用!”
裘达朝两根断枝一瞧,立即叫道:
“妈的!少拍马屁啦!快收拾一下,否则,万一被别人瞧见,一定会被挨骂的!”
“是!是!裘老大,你歇会儿,小弟马上动手!”
说完,果真弯腰抱起枝干拖往林中。
贺鹤瞪大那双环眼将贺鹤从头到脚,一见他只有数处衣衫破裂,不由叫道;“妈的!死贺鹤,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哇操!不错!我正是中了邪,而且是中了云鬼邪!”
“妈的!你是不是在骂我?”
“哇操!裘老大,我敢骂你吗?何况,方才若不是你这个宝贝肚子顶了两下,我早就一命呜呼衣哉,魂飞西天极乐世界啦!”
“妈的!死贺鹤,你这个专门使坏心眼的家伙还想到西天极乐世界吗?阎王爷早就在第十八层地狱替你留下位置啦!”
“哇操!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过地狱啦?”
“这……我……妈的……我……”
“哈哈!裘老大,帮帮忙,抬抬啦!”
“不干!你自己拖自己拖,我只是要让你这个大力士有表现的机会,既然你自动放弃,那就算啦!”
“妈的!你真的承认我是大力士吗?”
“哇操!岂止我承认而已,这是全杭州人公认的事实!无论是山崩地裂,或者是海枯石烂,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裘达哈哈一笑,道声:“看我的!”抱起枝干朝林中远处一掷,蒲扇大的双掌朝地面一阵阵扫,落校落叶立即飞向林中。
甚至连泥泞不平的地面亦被削得甚为平整。
贺鹤瞧得张嘴瞪目,叫道:
“哇操!裘老大,你是不是在变魔术呀?怎么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呢?”
“哈哈!细仔!你别土啦!这个就是武功啦!”
“哇操!裘老大,你也会武功呀?以前怎么没有看见你露过呢?”
“哈哈!现在露也不晚呀!不过,你可不能在阮阿爸面前提及我露武功之事,否则,我可要吃不完兜着走啦!”
“哇操!安啦!我怎么会那么不上路呢?裘老大,能不能传一手呢?”
“这……不行啦!阮阿爸不准啦!何况阮阿爸也说过你不适合练习这种功夫,他还比喻了一句……这!妈的!猪脑!”
“哇操!不教就不教,别找那么多的理由啦!”
急中生智,裘达立即叫道:
“庙小容不下大菩萨!对!阮阿爸就是说过这句话,我发誓我不是‘违章建筑——乱盖’!”
“哇操!伯父说我是大菩萨?哇操!真是爱说笑!”
“真的啦!阮阿爸是如此说的啦!”
“哇操!伯父是在开玩笑的啦!你瞧瞧咱们两人的模样,不但是小巫见大巫,而且连比都不能比哩!”
“可是,阮阿爸说得挺认真的哩!对了,你方才怎么会射出那么高呢?而且还能在撞断枝干之后,没有撞破头呢?”
“哇操!你希望我撞破头吗?太过份了呢!”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啦!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哇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无敌铁金刚’了!”
“哇操!安啦!我只是暂时比喻一下而已,当今世上只有你够资格拥有‘无敌铁金刚’这个天霸王字号,对吧?”
“咳!咳!正是!细仔,谢谢你的支持,到我家去,我请你好好的大吃一顿‘包子餐’!”
贺鹤闻言,立即想起自己乃是要找木匠做个“旧”纸窗,叫声:“哇操!”之后,朝袋中一摸,一见那锭银子尚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细仔,你在紧张什么?”
“哇操!我只顾着和你谈话,几乎忘了正事,走吧!”
说完,匆匆的朝山下奔去。
别看裘达挺着一个大肚子,而且长得甚为笨重,只见他的右足一抬,立即似阵风般掠到贺鹤的身旁。
“裘老大,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老林开店门呀?”
“那个老林呀?”
“做门窗的老林呀!”
“有!有!我先送六个包子去他的店里再来找你的,你干嘛要找他?”
贺鹤犹豫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立即边走边道:
“哇操!昨晚风雨交加,我忘了门窗,竟被吹落了一扇纸窗。”
“哇操!还好死假仙不在,否则我非层皮不可,因此,我打算趁他还没回来之际,赶快做一个赔他。”
“这……那要不少钱哩!你有吗?”
“哇操!当然有啦!你看!”说完,立即将那锭银子掏了出来。
那锭银子至少有五两重,因此,裘达立即瞧得双目一亮,叫道:“妈的!细仔,你从那儿捞来的,让我瞧瞧!”
贺鹤缩手避开裘达的大掌,叫道;
“哇操!捞来的?我又不是西湖畔的姑娘们,你真是门缝里看人瞧扁了!”
那知,他的右手刚缩回,突觉掌中一轻,那锭银子居然无翼自飞,向后疾飞而去,急得他忙转身追去了。
“呵呵”笑声之中,那锭银子已经飘飘的落入一位相貌清濯,长髯及胸,锦衣华服的六旬老者之掌中。
贺鹤吼声:
“还我的银子来!”立即伸手冲了过去。
华服老者俟贺鹤冲近尺余,方始轻轻的一闪,贺鹤立即扑个空,急得他慌忙转身再度疾扑猛抓。
那知,任凭他如何的扑抓,不但沾不到华服老者的衣襟,而且急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又不甘心的扑抓着。
“哇操!裘老大,你在看戏呀!”
“喔!好!看我的!”
那知,裘达刚起步欲扑,只见华服老者道句:“没你的事!”左掌随意的一挥,裘达立即蹬蹬连退不已!
只听他吼道:
“妈的!老鬼,你……哎哟!”
“啪!”一声,裘达的右颊立即挨了一巴掌。
贺鹤趁他挥掌揍人之际,右掌朝那锭银子一抓,右脚迅速的踢向他的小腿,然后出声叫道:“哇操!给你死!”
华服老者呵呵一笑,将那锭银子朝贺鹤的右腕一敲,右脚尖一顿一挑,立即踢中了贺鹤右足的“跳环穴”。
“砰!砰!”两声,贺鹤不但被敲中右腕,而且立即摔成四脚朝天,最惨的是,居然无法再爬起身子。
“哇操!疼死我了!我……我……”
他急得满脸通红,立即用力连挣。
裘达吼声:“老鬼!”立即又冲了过来。
华服老者神色一冷,沉喝一声:“楞小子!”右掌虚空一推,然后又随意一后挥,裘达立即捂着右颊踉跄连退。
贺鹤见状,那股澎湃真气立即“风运起,山河动”迅速的流遍全身经脉,立见他再度扑向华服老者。
华服老者轻咦一声,身子向右一闪,左掌顺势在贺鹤的左腰一按,然后,将那锭银子塞入贺鹤的右掌中。
“砰!”一声,贺鹤向右踉跄三步之后,立即怔怔的瞧着自己掌中的那锭银子,然后诧异的瞧着华服老者。
华服老者一见自己竟制不住这少年的“麻穴”,立即神色一变,脱口问道:“小哥儿,可否奉告令师的名讳?”
贺鸿尚未开口,裘达立即叫道:
“他没有师父啦!”
华服老者瞪了他一眼,沉声道;
“裘达你插什么嘴?”
“我……你怎么揍了我两巴掌!”
“哼!反正你肉硬皮厚,多挨几下又有何妨?”
“可是,你的手劲好大胆!很疼哩!”
“哼!谁叫你对老夫无礼,若非瞧在裘圆的面子上,哼!哼!哼!”
“咦?你是谁?你怎么认识阮阿爸?”
华服老者道句:
“你自己去猜吧!小哥儿,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哩!”
贺鹤将银子朝袋中一塞,应道:
“不错,我并没有师父,不过,我相信你总打败你的一天!”
“呵呵!好志气,好志气!呵呵呵……”
长笑声中,他已经轻飘飘的朝山上掠去二十余丈了。
贺鹤瞧得暗暗咋舌道:
“哇操!这人简直是神仙哩!”
裘达摸摸挨捧的右颊,低声道:
“细仔,你真的敢和他单挑吗?”
“哇操!我有几个胆子呀!我只是挣个面子而已!”
“不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定要守信用!”
“哇操!四马难追,我可以多派一匹马呀!搞不好就将他五马分尸,看他还能欺侮少年郎!”
“难!太困难了!”
“哇操!裘老大,你怎么没有斗志呢?”
“不是啦!是这个老……老人太厉害啦!”
“哇操!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咱们还年轻,怕个鸟!”
“这……话能哪些说,他可以随时要咱们的命呀!”
“这……说得有理,不过,我相信他在咱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比我们强不了多少,你说对不对?”
“嗯!对!”
“既然对!我就有信心可以打败他,可惜,他没有留下姓名及地址,我以后恐怕没有和他较量的机会了!”
“细仔!少臭美了!走吧!”
“哇操!我真的有信心可以打败他哩!”
“算啦!少吹牛啦!我真替你感到脸红哩!”
“哇操!咱们骑着驴看本事,走着瞧吧!”
两人刚离去不久,突见人影一闪,那位华服老者已重现于原地,只见他捋髯颔首道:“有出息,不知是谁家的儿郎?”
人影一闪,他已飘上一株古松上,闭目养神了。
* * *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贺鹤扛着一捆方型长木条及一大包食物,带着一位手提帆布袋,及一卷纸的四旬中年人慢跑而来。
只见那中年人边跑边喘道:
“阿鹤,你这二两银子挺不好赚的哩!”
“哇操!‘歹势(不好意思)啦’!不过,大叔,你瞧我帮你扛这些木条,也可以算是倒贴一分小工资哩!”
“阿鹤,咱们用走的,好吗?”
“我……,我怕会赶不上时间哩!”
“可是,我如果继续跑下去,等跑到你那贤鹤楼,那有力气再干活?何况贾大爷不会那么凑巧的在今日回来的!”
“这……好吧!置之死地而后生,大不了再挨顿揍而已!”
“阿鹤,贾大爷还动辄揍你吗?”
“这……不一定啦!看他高兴啦!”
“唉!我实在不愿意在背后批评人,不过,贾大爷实在太过份了,以你这么勤快乖巧的少年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大叔,你把我说得太好啦!大叔,你可别忘了在纸窗做成以后,一定要把它弄成半新不旧的喔!”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
“大叔,到了,请你在这儿等一下!”
说完,立即矫健的翻过红墙进入院中。
华服老者隐在远处一株大树枝桠间,凝神瞧着跳着“探戈”及“伦巴”前进的贺鹤,神色立现肃然。
盏茶时间之后,只见贺鹤将那盆小柏树移开一尺之后,方始跑去要开侧门,然后将中年人带入了厅中。
华服老者盘坐在枝桠间纵观院中的花木及奇石,暗自敬佩之中,立即苦思如何破解此阵。
任凭他武功深厚及见识广博,而对这种旷古奇阵,他越思考越心寒,立即闭上双眼默默的调息着。
当夕阳即将西沉,贺鹤哈腰鞠躬的将中年人送出铁门之后,华眼老者立即默默的瞧着贺鹤如何的步入大厅。
他边瞧边忖,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方始在长叹一声之后,默默的飘下树后掠向山下驰去。
此时的贺鹤已经填饱肚子摸着纸窗低声道;
“哇操!为了这个破纸窗,竟害我亏了二两银子,死假仙,你真会坑人!”
他嘀咕一阵子之后,思维立即转到裘达及华眼老者的身上,好胜心一起,立即仔细的背诵“天心剑”口诀。
思考半个时辰之后,仍然不得要领,他只好跑到贾贤的房中取出那本小册,一字一句的阅读起来。
他虽然不相信老人所吹嘘的只要练成“天心一剑”就可以纵横天下,不过,他相信天心老人一定有几把刷子。
因为,他只是吞下那粒金丸,不但浑身是劲不觉累,而且居然还会飞,如果再练成“天心一剑”,那一定是嘎嘎叫的。
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又消近了半个多月,不过,他却只能憋憋扭扭的摆出“天心一剑”的分解动作。
这一夜,再度下着倾盆大雨,贺鹤关安门窗,又自找苦头的练了一阵子的“天心一剑”之后,方始上榻睡觉。
酣睡之后,突听一声凄厉的“猴园仔!”贺鹤霍然一惊,立即坐起身子,道:“哇操!是死假仙回来了吗?”
窗外仍是倾盆大雨,根本没有人声及人影,他以为自己做了梦,低骂一声:“哇操!我真是神经病!”立即又躺了下去。
那知,就在此时,倏听前院传来一声凄厉的“猴囝仔!”贺鹤急忙应声:“来啦!”匆匆的套上布靴,立即跑了出去。
他撑起墙角的油伞,打开厅门朝外一瞧,只见一向沉稳着山的贾贤竟然趴倒在院中,他不由魂飞魄散!
倏见贾贤抹去脸上的雨水扯喉喊道:“猴囝仔……”
贺鹤应声:“来啦!”立即撑伞冲入雨中。
他跳了一阵子“探戈”及“伦巴”之后,终于来到贾贤的身边,他一见贾贤满身是伤,鲜血汩汩直冒,不由骇呼道:“主人,你……”
贾贤身子一震,望了贺鹤一眼,叫道:
“背……,背我入厅……”
“好!好!主人,你抱紧点喔!”
折腾盏茶时间之后,贺鹤终于将贾贤放在厅中桌上了。
他虽然心慌意乱,不过,为了省去洗被单,他聪明的将贾贤放在桌上,倏听贾贤喘道:“枕……枕下……小瓶……” 一
“好!好……你稍等一下!”
说完,匆匆的跑入贾贤的房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灌……灌入……嘴……中……”
说完,颤抖的张开嘴。
“哇操!死假仙,你也有今天呀!你怎么不再神气啦!妈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
内心虽在暗骂,动作可不敢怠慢,只见他将木塞一拔,立即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清香扑鼻的液体灌入贾贤的嘴中。
贾贤缓缓的咽下药水之后,弱声道:
“抱我……回房……”
贺鹤点点头,立即将他抱回房中轻轻的放在榻上,心中却暗骂道:“哇操!死假仙,你可真会整人哩!”
贾贤挣扎的盘坐起身子,立即沉声道:“你出去吧!”
“是!”
“慢着!”
“是!主人,你有何吩咐?”
“从现在起,你未得我的吩咐,不准来此,更不准管院中那些人!”
“哇操!院中还有人呀?”
“少罗嗦!出去吧!”
“是!”
贺鹤关上贾贤的房门之后,立即又跑出大厅。
只见有四名紫衣大汉挥动刀剑,在贾贤方才趴倒之处附近来回奔跑,瞧他们的惊慌神色,分明已被阵式所困了。
贺鹤立即暗忖道:
“哇操!死假仙一定是被他们四人砍伤的,只要死假仙能下榻,这四人的性命就要‘倒数计时’了。”
他又瞧了那四人一阵子之后,方始回房更换衣衫就寝!
* * *
大雨连下三天,贾贤一直闭门不出,贺鹤自壁间小洞暗中观察,发现他已经在伤口上药,一直调息养伤。
院中那四人在惊惶,大雨冲洗之下,虽然服过药丸,却因为连续三天未进半粒米,早已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贺鹤由于一直在思忖他们为何会打架以及暗中注意着他们,因此,除了吃喝拉以外,居然没有练习“天心一剑”。
他曾经想练一练,可是,为了避免被阴魂不散,神出鬼没的贾贤发现,他只好打消了念头。
第四天午后时分,贺鹤正在午睡,突听贾贤唤道:“猴囝仔!”他立即应声:“有!”同时跑到他的房外。
只听贾贤隔门沉声说道:
“那四人死了没有?”
“没有!不过,全趴下了。”
“嘿嘿!剑门四英,你们的死期到了,猴囝仔!”
‘有!”
“到厨房去拿菜刀,砍下那四人的脑袋!”
贺鹤吓了一大跳,“我……”了一阵子,硬是不敢离去。
“猴囝仔,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主人 我……我……”
“嘿嘿!猴囝仔,你大概因为轻松了一个月,不但皮在发痒,而且连胆子也变大了,是不是?”
“哇操!不是啦!我……我不敢杀人啦!”
“嘿嘿!你有没有杀过鸡?”
“有呀!我都是一刀朝鸡脖子一砍,就了账啦!”
‘嘿嘿!外面那四个家伙跟鸡一样,去吧!”
“可是,人命关天呀!”
“嘿嘿!好一个人命关天,猴囝仔,想不到时隔将近一个月,你居然比我聪明,而且训起我了,嘿嘿!很好!很好!”
“咚!”的一声,贺鹤立即跪在门外,惶声道:
“主人,小的知错了!请您息怒,小的这就去将那四个家伙做掉!”
“嘿嘿!做掉?很好听的字眼,我等着瞧那四个人头,去吧?”
“什么?你还要瞧人头呀?”
“不错,你最好拿着一个桶子去装人头,免得血迹弄脏了地面!”
“是!是!主人请稍候。”
说完,立即爬起身子跑向厨房。
盏茶时间之后,他已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拿着一把菜刀,紧张万分的来到一名紫衣大汉的身边。
他确定对方已经晕迷不醒之后,咬紧牙根,高举菜刀,猛地向下一砍,“叭!”的一声过后,立即“呃!”的断呼声音。
“嘿嘿!很好,这就是运功使剑之法,你去练一练吧!”
“这……可是,小的没有剑呀!”
“菜刀也一样,日落之前,提人头来我,下去吧!”
贺鹤道句:“是!”立即提着木桶拿着菜刀离房而去。
他走到厅外,一见那三人仍然紧张的在原地打圈子,立即暗骂道:“哇操!你们这三个老包怎么还不昏倒呢?”
他盯了他们半晌,立即盘坐在地上默默的按着贾贤方才说过的穴道,暗道:“哇操!死假仙,你总算又泄出一招了吧!”
心中一喜,立即先调息一圈之后,方始将真气沿着贾贤所说过的方向缓缓的运转了一遍。
当真气流到虎口之处,只见那把菜刀没来由的震颤起来,他在惊骇之下,立即随意的朝外一挥。
“普!”一声,刀锋所经之尺余外地面立即划起一道深痕,草屑立即一阵纷飞,慌忙放下菜刀,小心翼翼的轻按地面。
将那些草皮整过容恢复原状之后,他欣喜万分的望着自己的右手,低声:“原来如此,我懂了!”
难怪贺鹤练了好几天,仍然会摔跤及扭到腰。
此时,他一了解这一点,立即走到没有花木之处胡乱的挥动菜刀,“呼呼”声中,他不停的纵跃及翻滚着。
哇操!真够爽,有够赞!
起初,他尚有戒心不敢放手施为,在连劈半个时辰,他只觉越劈越顺手,不知不觉之中,立即开始演练“天心一剑’了。
天心一剑虽然只包括两式,却变化繁复,“砰……”声响之中,他不停地摔跤着,不过,却欣喜万分的又立即起身演练着。
他为何欣喜呢?因为他友现自己居然已经少摔跤很多次了,信心一生,他当然津津有味的继续演练了。
他拭去额上的冷汗,一见那三人已经盘坐在地上,他哈哈一笑,边走过去边暗道:
“哇操!我才不相信你们能撑多久,累了吧!”
他悄悄的掩到一名大汉的背后,菜刀一扬,疾壁向他的后颈项。
倏见他人侧身一闪,铜剑疾削而来。
贺鹤吓得将菜刀朝那人一掷,立即后退三大步。
那人的闪避之际,立即陷入另一处阵式,只见他好似见到什么鬼怪般,一边挥剑一边劈掌,状似在拼命一般。
贺鹤心中一喜,悄悄的闪过去拾起菜刀用力一掷。
“啊!”的一声惨叫,把那菜刀立即钉在那人的后背,痛得他挥舞更剧了。
贺鹤闪到那具无头尸体旁,拾起那把大刀,悄悄的闪到“死门”等那人踉跄奔到身前,立即一刀砍向他的右臂。
那把大刀甚为锋利,只听“叭!”的一声,那人的右小臂及那把钢剑应声落地,疼得他立即疾逃而去。
贺鹤手抚刀锋,暗道:
“哇操!好利的刀呀!挺适合剁肉的!”
他一见那人又惊慌的挥掌踉跄而来,立即将大刀朝前一戮,“普!”的一声一刀入腹,那人立即惨叫出声。
贺鹤将大刀往回一抽,立即蹲下身子。
“呼!”一声,一道掌劲沿着他的头顶疾掠而过,贺鹤得意的暗笑道:“哇操!我早知道你这个老包会来这一套的,哼!想揍我,还早哩!”
“砰!”一声,那人用力过猛,立即摔倒在地。
贺鹤趁着他在挣扎起身之际,大刀向下一砍。
“砰!”一声,地下立即多了一个人头。
贺鹤哈哈一笑,胜利的喜悦立即冲淡惊骇及不安。
他闪到另一人的一边,一见对方双目圆睁,弓身仗剑全力戒备,他立即默默的站在原处等待出手之良机。
那人凝神在原地缓缓的转动身子,豆大的汗珠虽然自脸上成线坠下,他却不敢分神去拭汗或是晃头部。
只听那人冷哼一声,贺鹤只觉虎口一疼,顾不得瞧见那把大刀已被磕飞向何处,立即收腿退回原处。
那人原欲趁胜追击,想不到在急进之中,立即又坠入另一个阵式变化之中,立见他拼命的挥剑纵跃着。
贺鹤边揉虎口边暗骂道:
“哇操!这家伙好大的手劲,此仇不报非君子,有啦!”身子一蹲,立即捧起一块大石。
他缓缓的将那块大石高举过顶,一见那人越来越接近自己,趁着他转身舞剑之际,立即用力砸了过去。
“砰!”一声,那块大石结结实实的砸中那人的背部,不但立即将他砸倒在地,而且令他不停的吐血。
贺鹤哈哈一笑,也松了一口气,将菜刀朝腰带一插,抱起那块大石,缓缓的来到最后那人的附近,默默的抬起大石准备赠送给那人。
那人边戒备边叫道:
“姓贾的,你如果有种就光明正大的拼斗一番,似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岂非弱了你那‘阴魂书生’的威名!”
“哇操!死假仙原来还有一个‘阴魂书生’的别号呀!妈的!阴魂书生阴魂不散,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一边暗自冷笑,一边瞧着对方的行动,此时一见对方已经背对着自己,立即振起将那块大石砸了过来。
大石方出手,他立即又抽出那把菜刀,用力朝刚闪避出去,却尚未站稳身子的老兄背部疾掷而去
“轰!”一声大响,立即掩没那把菜刀的破空声音,那位老兄正在庆幸逃过一劫之际,想不到居然还有一劫!
“啊!”的一声惨叫之后,那人踉跄冲出,立即陷入另一个阵式变化之中,贺鹤一见良机不可失,立即冲进去抱起那块大石。
他抬着大石站在一旁,立即怔道:
“哇操!我该砸那边呢?若砸烂头,恐怕抱不了帐,若砸背部,菜刀非断不可,砸腿吧!”
主意一定,果然疾砸向那人的双腿。
“砰!”一声过后,简三仗以施“流星身法”的双腿齐膝而折,疼得他立即惨叫出声昏倒在地。
贺鹤拾起他摔在地上的银剑,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人的身边,钢剑一扬,“砰!”的一声,一颗首级立即溜转出去。
“卡!”一声,由于用力过度,那把钢剑立即应声而断。
一声断断续续的吁气声音过后,只听贾贤沉声道:“进来吧!”
贺鹤推开房门,一见贺鹤已将那个铁匣放在榻沿,他立即暗骇道:“哇操!难道他已经发现铁匣被开启过了!”
他立即低头走向榻去。
贾贤一见那四颗首级(先前已摆了简大的首级),立即哈哈大笑着。
贺鹤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贾贤在大笑之中,突然岔了气,立即连连一阵咳嗽,那张苍白的脸上被呛得一阵酡红之余,胸部急剧的起伏着。
贺鹤见状,慌忙欲上前替他抚胸拍背顺气。
贺鹤喝声:“别碰我!”立即又咳嗽着。
贺鹤低头退回桶旁暗骂道:
“哇操!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死假仙,你最好一咳不起,早点嗝屁吧!”
半晌之后,贾贤已停止咳嗽,只见他缓缓的下了榻,踉跄走到书桌前,自抽屉中取出一个瓷瓶,立即服下三粒绿色药丸。
他另外取出一个褐瓶,沉声道:
“猴囝仔,将那四具尸体搬到院后小溪旁,然后将一小撮药粉撒在尸体上。”
“记住,你绝对不能碰到那种药粉,否则……嘿嘿!我已经说过了,你如果要试试看,我也无可奈何,下去吧!”
贺鹤接过那个褐瓶,问道:
“主人,这是什么药?”
贺鸿冷哼一声,踉跄上了榻,立即盘膝而坐。
贺鹤碰了一鼻子灰,立即提着那桶首级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只见他将那四具尸体并排在黠暗的溪边,嘀咕道:“哇操!这四个老包挺重的哩!”
他将四个首级凑在四具尸体的头上,低声道:
“哇操!你们的身材及衣服都相似,凑错了头,可别怪我呀!”
说完,立即掏出那个褐瓶。
他刚将一小撮黄色药粉倒在一具尸体的衣上,立见药粉处冒起一缕缕黄烟,衣衫巨然开始腐烂。
贺鹤神色一变,慌忙紧紧的旋上瓶盖。
他刚将瓶盖旋紧,立即闻到一股腐臭味道,那具尸体之肉不但开始腐烂,而且迅速的扩散着。
贺鹤吓得脸色苍白,一口气退出了三丈外。
他刚站好身子,那具尸体已经连人带衣被化成了一摊黄水。
黄水流经之处,不但青草枯萎成黑,而且波及旁边那具尸体立即开始蚀化,吓得他慌忙将褐瓶放入桶中。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黄烟及腐臭味道,不到盏茶时间,那四具尸体已经化成尸水,空中亦再度飘起雨丝了!
这一夜,贺鹤做了一夜的恶梦。
* * *
翌日上午,他正在厨房用膳之际,突见贾贤缓缓的走了进来,他立即唤声:“主人,您早。”同时站了起来。
贾贤沉声道:
“熬碗燕窝粥,然后,下山去抓六贴药。”
说完,将一张银票及药方递入他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去。
贺鹤将药方塞入怀中,边熬粥边暗忖道;
“哇操!真是新闻,死假仙居然要抓药,哇操!一百两银子哩!”
他不由颤抖着双手瞧着那张银票。
半晌之后,他立即由那张银票想起那位曾以一张金额空白的银票要求贾贤替她除去双乳间之痣的宋玉兰。
一想起她,贺鹤立即想起她那迷人的胴体以及和贾贤在榻上颠鸾倒凤的风流情形,他立即全身不对劲了!
一直听到贾贤那句“猴囝仔,你在发什么怔!”他霍然一惊,立即闻到一阵焦臭味道,慌忙朝锅中一瞧。
只见锅中之水已煮干,那些珍贵的燕窝及粥饭亦已成焦,吓得他慌忙朝锅中添水,同时抽出柴火。
一声冷哼过后,他一见贾贤冷冷的站在门旁,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哼!你方才在想什么?”
“小的……在……小的在想昨夜那些尸体化成黄水的情景……”
“哼!少见多怪,从现在起,不准再那件事,也不准再提那件事。”
“是!是!”
“下山去吧!记住!吩咐掌柜的配用道地药材,他若问起为何要配这种药,你就一概难说不知道,懂吗?”
“懂!”
“去吧!”
“是!”
一离开“贤鹤楼”大门,贺鹤好似离笼之鸟般,立即轻松不少,不过,他的脑海中硬是无法挥去那四滩黄水的阴影。
因此,他入城之后,根本没去找裘达,直接走入了“怀远堂”。
掌柜的乃是一名清癯老者,他瞄了那张药方的一眼,问道:“小哥儿,你们家是不是有人染了血失过多之症状呀?”
“不知道!”
“小哥儿,你要配几帖?”
“六帖,而且是要配道地药材!”
说完,将那张银票摆在柜上。
“咦?小哥儿,你挺内行的,居然知道行情哩!”
“谢谢你的夸奖,请开始配药吧!”
掌柜的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贺鹤,立即开始配药,口中却含笑问道:“小哥儿,你住在那儿呀?”
“头仔,专心一点啦!别弄错斤两啦!”
“呵呵!老夫自幼即摸药掌秤,怎会出差错呢?小哥儿,老夫瞧你似乎昨夜未睡好,难道家中有人病危?”
“头仔,我可不可以不说话?”
“呵呵!可以呀!你可以不答老夫的问题,老夫知道府上一定有人染上重病,难怪你没有心情和老夫搭腔。”
“不过,老夫瞧你虽然一身布衣,却掩藏不住你的器宇昂扬本色,呵呵!可惜,我那位孙女儿自幼已经许配给方家……”
就在这时,突听珠帘后面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道:
“爷爷,您是和谁在说话呀?怎么提到瑶儿呢?”
声音方落,一位明眸皓齿,一身水色彩裙的二八佳人似小鸟般自珠帘后跃了出来,贺鹤慌忙低下头。
掌柜的姓唐,名叫祖烈,世代行医贩药,其子唐继志却不继承他的志业,在城内“杭州镖局”当总镖头。
这少女乃是唐继志之女唐碧瑶,她一见爷爷和一位年纪和她相仿的少年在交谈,立即羞涩的低下头。
目光却偷偷的打量这位一见到自己,却突然低下头的少年。
唐祖烈目光一扫二小的神情,暗自叹道:
“好一对珠联壁合,唉!若非志儿擅自作主许下方家那门亲事,该有多好!”
他在暗叹之际,突听唐碧瑶叫道:
“好呀!原来是你呀!怪不得你不敢见我,爷爷,就是他啦!”
唐祖烈怔了一下,道:
“瑶儿,你认识这位小哥儿吗?”
“哼!我才不会那么倒霉哩!谁认识他呀!哼!”
贺鹤听得心中冒火,张口欲言,却又忍了下来。
唐碧瑶却瞪着他叱道:
“小飞仔,你怎么不吭声了?喔!姑奶奶明白了,你一定是怕姑奶奶的爷爷吧?哼!欺善怕恶。”
“瑶儿,不可无礼!”
“爷爷,你还记得瑶儿去年此时向你提过的那位小飞仔吗?”
唐祖烈想了一下子,恍然大悟道:
“唔!瑶儿,你去年夏天在西冷遇见的人,就是这位小哥儿呀?”
“对!就是他这个可恶的家伙!”
“瑶儿,来者是客,不可无礼!”
“爷爷,请您别管此事,瑶儿今天要和他这个家伙算算这笔账!”
“不行……不行……”
贺鹤憋了一肚子气,一见唐碧瑶那付盛气凌人的模样,立即沉声道:“头仔,请你专心配药,别管在下和令孙女之事!”
“这……小哥儿,老夫知道你那句话并无恶意,瑶儿,算了吧!”
“算了?不行,喂!咱们到后院去。”
“不行!孤男寡女,流言可惧。”
“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哇操!在下一向谨言慎行,绝无胡说之言,有什么话,当着令祖摊开来说吧!在下不希望再有误会之事!”
“你……你……爷爷,瑶儿受不了啦!”
说完,缓缓的抬起了右掌。
贺鹤一见她居然想动武,心中虽然紧张,表面上却沉声道:“哇操!姑娘,你一直说我是小飞仔,请你交代一下!”
唐碧瑶放下右掌,冷冷的道:
“你可有胆量把去年相见这事说一遍。”
“哇操!说就说,谁怕谁,你在去年和一位比你骄傲的年轻人……”
“客气点!他正是家兄唐承宗,我们兄妹二人那天原本要上山去游山玩水,那知却会听那种不要脸的歌儿……”
说至此,红着脸垂下了头。
贺鹤心中暗笑,表面却问道:“哪首歌儿?”
“你……你别装蒜,你自己明白!”
“哇操!我一天忙到晚,那会记得那么多呢?”
“你……你……”
“呵呵!小哥儿,你可记得那首‘男怕吵,女怕……”
“哇操!我明白了!”说完,立即快速唱了一遍:
“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他刚唱完,唐碧瑶已叱声:“不要脸!”右掌一扬,疾挥向他的右颊。
贺鹤收颈扬手扣住她的右腕,沉声道:
“哇操!你别食髓知味,你在去年赏了我一巴掌,今年别想!”
唐碧瑶叱声:“松手!”左掌就欲再度挥来,倏觉右腕一阵剧疼,她立即“哎哟”一叫,蹲下身子。
贺鹤松手退到柜角沉声道:
“哇操!这首民歌乃是鼓励男女夫妇要相敬如宾及节育,有何不妥?”
唐碧瑶拭去泪水,边揉右腕边叫道:“歪理,不要脸!”
唐祖烈冷眼旁观,心中暗自称赞不已!
“哇操!你方才不要脸哩!你明明打不到我,却叫你的那位宝贝哥哥帮忙,你说,你揍了我几下个?”
“哼!姑奶奶是在教训你这个无耻之徒!”
“哇操!不错!那天我若不是咬紧牙根,早就被你揍成无‘齿’之徒了,哼!你还好意思提此事?”
唐碧瑶听得脸儿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出声不得。
“呵呵!误会,全是误会,瑶儿,还不快向小哥儿赔礼!”
“爷爷,您要瑶儿向他赔礼?”
“是呀!他并没有说错话,而你却和宗儿对他动了手脚,快点向他赔礼,免得让小哥儿耻笑爷爷教导无方!”
“不要啦!爷爷,他还有一句很不要脸的话哩!”
“喔!怎么没听你及宗儿提起呢?说来听听!”
“不要啦!羞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