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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血灵掌

洪金宝本就有意乱抛石头,心想或许妖龙躲在深渊里,这么一砸,准能惊动,即使屠龙真人不在,引这群呆子前去斗妖龙,照样可以得到效果。

但觉走了数十丈,回音仍未传来,心想也许石头太小,遂相准前方二十余丈那大概有桌般大岩块,它嵌在地基裂缝中,相信不必费何力气自可推动。

他遂行前,抵达此岩,愈看愈觉得它威力该不错,乃伸手推去,可惜自己武功未复,竟然推不动,试了两三次,脸面都挤红,还是推不动。

此时人马已行来,鬼面头陀看在眼里谑笑在心。冷道:“推它作啥?好好宝藏不寻?”其实已手痒想耍个噱头。

洪金宝干笑道:“只想试探此深渊有多深,刚才丢了石块都没回音,所以想用大的。”

“我来!”

鬼面头陀讪笑走前,右手猛伸,顿在岩块三寸前,那岩块竟然吃力不住,皮球般弹越起来,疾往深渊落去,露了一手深厚内力。

洪金宝自是夸不绝口,哄得鬼面头陀邪邪直笑。

众人全往深渊探去,名为瞧巨石落下,实乃想探深渊到底有多深?

足足数到五十六,深渊始传出低沉轰声,地面稍微抖动,万丈深已是逃不了。众人正这般估计之际。

岂知那轰声竟如奔雷般反冲上来,愈近愈大、愈急愈猛,猝而若万吨炸药炸开,轰得山崩地裂,人如滚鼓乱抖,吓得众人尖叫,纷纷扑冲内壁。

那轰声又自引来不少山岩崩落,更引起连环性山崩,大小岩块猛滚猛坠,刹如置身毁灭洪荒之中,轰轰撞撞像一世纪之久方告平息。

众人双手紧抓岩壁,早扣得发麻而无知觉,此时方大难不死般抬眼相望,连喘气都憋着来。

心头同是呼出好险字眼,然后才有心情看看前路跟后路,又是一声好险,能见着的虽有崩塌,却总还能过人。

众人不由齐往洪金宝盯来,想斥责他搞什么名堂。

忽必锋大难不死,余悸犹存,斥道:“以后不准你丢石头,还有学那叫声。”

洪金宝干伸舌头:“我哪知会那么严重。”目光盯向鬼面头陀,推岩块的是他,他该负最大责任才对。

鬼面头陀早弹身而起,拍着身上灰尘,不屑道:“小小山崩算得了什么,看你们吓成这模样,实在丢人现眼。”

这话连忽必锋都骂着,他虽不甘心,但总护法身份直比国师,他又得自母亲交代有权教导自己,又怎能还口骂他,忽闻呜哇叫声又传来,一股怒火已斥向洪金宝:“你还叫?小心我封你嘴巴!”

“我没叫啊!”洪金宝正想反驳,却真的听及那叫声,似乎传至深渊,淡沉着却十分清楚,他突而欣喜若狂:“妖龙真的在此!”

声音过大,又引起隆隆回音,他赶忙掩口,尴尬目光收瞧回来,众人早又扑地,怒目地瞪着自己,他好生困窘干笑:“抱歉,我太激动了。”

忽必锋两眼如刀刺来:“你说什么妖龙?那到底是什么叫声?”

洪金宝这才知道方才得意忘形说溜了嘴,急忙改口道:“妖龙就是大鹏凤凰鸟,我一时心急叫错了,请多多包涵。”

忽必锋还想听清楚这声音,深渊却已毫无声音,想是妖龙发现上边还有人,为掩身形不叫了,使得他无法再次听音辨猜是何物?

平静已过,忽必锋心想现在责备于事无补,还是办正事要紧,冷道:“都已听到怪鸟叫声,宝藏在何处?”

“就在里边,快到了,就快到了。”洪金宝总是以此话回答,心头却不断盘算如何引来妖龙以制人。

忽必锋爬起身子,拍掉身上灰尘,朝着左右行僧道:“看着他,别再让他乱吼、乱扔东西。”

左右行僧应是,双双行往洪金宝,把他挟在中间,忽必锋这才安心许多,方始下令前行。

洪金宝心想不喊实在引不出妖龙,遂低声喊了一句,左右行僧冷目立即瞪来,他则装笑:“只小小声,用来探引怪鸟,一定不碍事。”

但看左右行僧似乎通融了,他又壮起胆子轻喊,然后渐渐加重,偶也往崖边探去,不能丢石头,总取巧地以脚尖勾踢石块入深渊。

可惜已行百丈,仍无妖龙回应。他不得不更加使劲,方呜出口,连不上哇音,左行僧一指已戳向洪金宝背脊,痛得他哇地惊叫。

“你还叫!”后边立即有声音喝来。

洪金宝急摸着背脊:“谁叫,这是惨痛的叫声!”

忽必锋冷笑着,那脸面已显出教训意味。

“我就知道是你这小子搞的鬼。”后边仍传有声音。

“我搞什么鬼。”洪金宝转身正要找忽必锋理论之际,却发现队伍后头崖面爬起一位蓬乱发老人,他两眼正瞪着自己,他不是屠龙真人是谁?顿时欣喜若狂叫声师父,就要反冲过来。

众人顿时察觉他反常动作,左右行僧更自动反应扣住其双臂。那忽必锋自也感觉出后头声音老沉,鬼面头陀又在身边,自是另有其人。

鬼面头陀听见声音提高警觉,众人这么一转身,除了未曾见过真人面目的忽必锋外,全被捅了一刀般惊呼:“屠龙真人。”

真人却恳求地猛嘘:“说话小声点,有话到外头说。”动作直如顽童,让人瞧来好笑。

其实也难怪他如此,为捕妖龙,他足足已雌伏数月之久,又怎能让这些人坏了好事。

鬼面头陀见及死对头,更是惊心动魄,急喝:“我们上当了,快扣住那俩个混蛋!”摆出架势以迎敌。

喇嘛霎时围扣慕容寒雪及洪金宝。那忽必锋见瞄头不对早溜向后头,一把利刀已抵洪金宝咽喉,怒斥:“你敢耍诈,我宰了你。”

利刀硬是压下,血痕立现。

洪金宝哪顾得了他,仍自挣扎:“师父快救命啊!”

有了屠龙真人,他像吃了定心丸,叫的比什么都凶。岂知屠龙真人却射出一块石头打在他脑袋上,压低声音急道:“叫你别叫,你还乱叫,妖龙都快被你吓走。”

洪金宝哪知他不但不救人还教训自己,一时心头已乱了方寸,顾不得疼痛又要挣扎叫喊,屠龙真人见状大惊,急道:“快封住他嘴巴,我什么都没看见,他根本不是我徒弟。”

竟然撒手不管,复又往深渊跳去,一闪不见。

洪金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觉感情不错的师父会抛下自己不管,他快急成疯子,又想挣扎叫喊。忽必锋却宁可不惹这老头,一巴掌封住其嘴巴,急喝:“快走!”

合着左右行憎扛着走。

洪金宝仍想挣扎,鬼面头陀一掌打得他晕头晕脑,始无力叫喊。

慕容寒雪苦笑叹声:“何苦呢?前功尽弃!”

两人随即被喇嘛们架着走。

他们逃得甚快,眨眼奔出雁荡峡外围,找个隐秘山谷以躲人。

“你好大胆子敢耍本王,看我如何收拾你!”

忽必锋早已怒火攻心,在路上已不断偷打洪金宝,现在躲入山谷,较为安全。自想大大报复修理这耍得自己团团转的臭胖子,一刀即已划伤其右大臂,痛得他唉声厉叫:“我没耍诈,宝藏真的在那里。”

“胡说八道!”鬼面头陀斥来:“你根本想引我们去让那老杂毛收拾,可恶!”乱脚踹得洪金宝凹搂肚皮,口角挂血,内伤又犯,背上伤口似也裂开,痛得他直咬牙根。

慕容寒雪实是不忍:“他说的是实话。”

“你也一样!”鬼面头陀一脚踹得他倒地抽抖,脸色大变,他厉斥道:“两人共同串通耍诈,我叫你们付出沉痛代价。”已从腰际拿出一小黑盒子,将其打开,里头养了一只红色长角怪虫,其形状似蛆,却有尾指粗。瞧它不断蠕动,獠着血红针牙,那股凶残直叫人生恶。

“这就是名闻蛊界的血淫,它见血即狂,钻入你体内,准把血吸光,连同血管一起吃掉,然后吃你肝肺,吃你心脏,一点一滴地吃,吃得你一身百孔千疮还死不了,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盒子一倒,血淫立即掉落洪金宝肚皮。他吓得满头大汗,却被几名喇嘛扣压四肢,根本动弹不得。眼看那血虫粘上肌肤,即已发出吱吱兴奋声,猛往肚皮咬去,复往里头钻,痛得他尖声大叫。

慕容寒雪见状,不顾自身疼痛扑身过来,伸手即抓,那血淫竟然滑溜难扣,硬是抓它不着,情急之下,他张嘴咬其尾巴,甚至想咬成两断,血淫却如初皮毫无损伤,他猛拖扯,连带肚皮拖得尖凸,那洪金宝顿如利勾扯肉般疼痛,叫如杀猪。

他急吼:“不敢啦,快把虫取出来,快——”

幕容寒雪更用力猛扯,那血淫竟钻得更急,可把他急疯。

他人愈是惨叫,鬼面头陀愈是谑声大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急,它钻完你全身,我再想办法让你说实话就是。”

“我现在就说实话,我什么都招,快制止它啊……”

洪金宝尖叫如杀猪,鬼面头陀笑得更狂,慕容寒雪急出眼泪,他竟然连一条小虫都收拾不了。

眼看那虫就要钻入洪金宝肚皮。猝有声音喝来:“可恶,敢以毒虫害人,可恶!”

声音未落,劲风突至,打得一群喇嘛东倒西歪。鬼面头陀但叫不好,回身欺掌即封,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洪金宝乍见屠龙真人现身,绝望之心又升起希望,暂时忘掉疼痛,急道:“师父来得正好,快救我。”

话未说完,他肌肉一松,那血淫竟而乘虚而入,猛地一抽缩,摆脱慕容寒雪牙齿纠缠,钻入肚皮之中,吓得他尖声大叫:“完了,师父,虫已钻进去,怎么办?”痛得直冒汗。

“怎么办?躺着等死不就成了。”

屠龙真人已被十几名喇嘛拦下,一时不易欺近。

洪金宝更急:“死不了啊,那虫要钻我胃肠了。”伸手猛捶肚皮,想把虫打死。

“叫你不动,它就不动,听清楚没?”

屠龙真人闻及血淫欲钻入内脏,亦是惊心,猛地大吼,双掌白光顿闪,夹其排山倒海之力暴劈眼前三名喇嘛。

他功力本臻化境,又在急怒中施展,其威力何等惊人,任那三名喇嘛功力如何深厚,岂抵挡得了,顿时被劈得人仰马翻,暴撞远地,爬不起来。

屠龙真人趁虚电射过去,两旁劲道封来,他两手反击,照样打得两旁喇嘛东倒西歪,他得以安然落于洪金宝身前,伸指即点其肚皮穴道。却又觉得为时已慢,顿时大叫:“开膛破肚!”厉眼直扫欲找利器,忽见忽必锋手中利刀,霎时欺前,相隔十余丈,屠龙真人竟然声到人到,忽必锋只见人影连接成墙般直冲过来,还来不及反应,人影往后回缩去,手中利刀早被取走。这是何等身形,他没见过,简直比电光石火还快,吓得他缩逃鬼面头陀背后。

屠龙真人取得利刀就要刺往洪金宝肚皮,吓得他尖叫,想及开膛破肚,他即恐怖发抖。屠龙喝着别动,一手封住他嘴巴,一手挑着往肚皮那蠕动红痕切去,如切西瓜,这么一旋剐,指粗血淫被一层红肉包着同被挑出。洪金宝肚皮更现凹洞,他挣扎,嘴巴却被接住出不了声。

鬼面头陀怎肯失去机会,凌空欺来。

屠龙真人左脚一抬,打中封住鬼面头陀巨大双掌。

鬼面头陀尽暴真力,屠龙真人亦用劲猛推,用的正是斩千手绝学,猛斩过去。瞧他看似一掌推去,其实却用上武学最高招借力化劲,他手掌就如弹簧般,强劲劈来,掌势稍稍迟半寸,借以消劲,随又反攻。

由于快速进行下,见不着掌势后退,却见着化去掌劲而最后一斩,劈得鬼面头陀倒栽筋斗,暴弹而退。

屠龙真人始转向他,滤斥道:“毒虫害人该杀,你该杀,虫也该杀!”

猛将毒虫丢入口中,猛咬起来。别看那血淫似有刀枪不入之能,却在真人百年修为功力之下硬被咬得吱声尖叫,大概化成模糊血肉去了。

鬼面头陀但闻叫声,心知不妙,这虫乃是他花费十数年功夫寻得,普天之下恐不到十只,没想到却被人抓去进补,气得他七窍生烟,大吼一声:“洒家跟你拚了!”黑灵掌顿展开来,手掌白灰泛黑又自泛红,引带一股腥血味,山洪暴发般轰来。

屠龙真人见其掌变红,心头不由一颤:“你已练成血灵掌?”一脸惊慌似的。

鬼面头陀见他似已害怕,不由大感得意:“不错,沾上此掌,非死即残。”

“那正表示你杀了四十九条童女性命,可恶,饶你不得!”

须知练此血灵掌极其阴毒,必得每练一回即须浸入童女血中以冲消毒性,否则灌入自身体内将走火入魔甚至身亡。

故而练此武功必定得杀童女,如此残不人道早被武林所不齿,没想到这厮竟然练得,可见其心性之凶恶。

屠龙真人已十数年未杀过人,今见此凶僧,杀心立起,当下暴喝:“闪开!”

命令不但唱给慕容寒雪,亦吼向要命的喇嘛。只见得他一吼完,双手猝如连珠炮砰砰连劈十数掌,打得鬼面头陀逼近不得,困在那里哇哇大叫。

屠龙借此掠高十数丈,攀向一棵松树,反手折下手臂粗枝干,始反身落下。

他心知这血灵掌毒性特强无比,若被其印向肌肤,三分钟之内立即丧命,唯一办法即跟方才血淫钻身一样,沾手断手、沾脚断脚,丝毫拖延不得。故而他才折取松枝当武器,以避开直接接触。

杀敌贵在主动,屠龙真人斥喝扑将下来,以松枝代剑,猛抖断千龙,但见枝叶乱抖,似若狂风暴雨,啸出劲风直往敌手门前扑冲过去。

鬼面头陀自也不笨,他深知屠龙功夫了得,又有松枝助阵,一时要战胜并不容易,倒不如先采守势,待把松枝收拾,再找机会攻击,只要稍将毒掌沾其身体,准叫他毙命当场。

但见松枝打来,他狂喝出口,双手若车轮又挥又斩,一寸寸将松枝给斩断。

屠龙真人自知他的阴谋,突然猛抖松枝,迫得技尖那些松针若暗器暴射鬼面头陀,他哪料及有此一招,眼看松针又急又密穿透封锁线直穿而来。

如此之多,如何反击?迫得他倒仰身形,连翻十数筋斗退去。松枝暴射过来,周遭几名喇嘛躲避不及被射得唉唉痛叫。

屠龙真人冷笑,猝又欺追过去,打铁趁热,松枝抖得刷刷作响,硬扫得鬼面头陀筋斗翻个没完。

但逼十数丈,那鬼面头陀猝而停顿翻筋斗,找着机会双脚猛剪,扣住那松枝,俩人相隔不及六尺,鬼面头陀但见机会来到,双掌猝又劈打过来,霎见红气冒吐,劲气迫人。屠龙直人见状心知不好,哪敢硬接,猛地喝叫,换他猛翻筋斗倒射空中。

哧然一响,原是那毒掌之中仍有毒气,凌空射来,沾着屠龙真人衣角,迫得他赶快挥刀切去,以免传毒于身。

鬼面头陀一着得逞,威风自来,哈哈大笑翻身而起,由下往上冲杀,来个乘胜追击。

此时屠龙真人身在空中,每将落下,毒掌就来,迫得他只能再次发掌逼退毒掌,而把自己弹高。可是,鬼面头陀就是不肯放过此机会,存心将他累个半死再找机会收拾。

一连十余招,屠龙真人皆无法突破其封锁,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你们两个木头人,才一点皮肉伤就当起龟孙?”想把两人叫来搅局,也好有个脱身机会。

洪金宝自是回答十分无奈:“我们武功受制,否则早想宰了这家伙。”

“武功受制?”屠龙真人似懂非懂,这一分神,鬼面头陀见有机会可乘,霎时大喝,暴探三丈,血灵掌猝化红光又自冲杀屠龙真人,那腰际稍露之空门。

屠龙真人但见对方来势好快,想扭身封招又已过慢用,眼看对方掌劲就要吐至,心道完了,为今之计只有以快抢快,拚着那掌劲未印着自己之前,将他收拾或打偏。

就在电光石火之际,鬼面头陀似抢得半寸光机,眼看就要得手,不禁谑喜哈哈大笑:“死来。”一掌就吐,岂知掌劲处却印着铁器之类东西,他哪知真人常年流浪,总随身带着一些柴水器具吧!

屠龙真人老嫌碗锅过大又不雅观,始藏了一个小铁盘于腰际,此时竟然派上用场,用来抵挡毒掌。

但见鬼面头陀上当,换他哈哈谑笑,右掌猛劈其肩头,叭然一响,鬼面头陀避闪不及,被打得暴撞地面,拖带三数丈,张口一呕,鲜血挂着嘴角。

屠龙真人飘飞落地,哪敢怠慢,利刀往那业已腐蚀腰际衣衫划圆,并挑出吃饭圆盘,只见得森白铁盘中印得红掌己转青黑,还冒着青烟,直把铁盘给腐蚀。

“好险!”

屠龙真人嘘口气,打铁趁热,猛将铁盘抛向空中,人如猛虎扑杀过去,全然未再忌于毒掌。

鬼面头陀见状,心头暗喜,这老杂毛竟然以为自己伤重得使不出掌劲,其实自己右肩受伤使不出劲道,左手却完好如初,他如此肆无忌惮扑来,正好给他致命一击。

当下装出一副恐惶模样,引他人彀,待他欺身不及三尺之际,猛又将左手翻出,血淋淋掌面就要印及真人右手,真人见状大骇怎么回事?想收手已是不及,鬼面头陀又是谑笑厉吼更加把劲欺劈过来。

眼看只差半寸,屠龙真人就要和毒掌相印,纵使他能迫伤对方,却也得沾上厉毒,重则丧命,轻则断掌。

吓得一旁慕容寒雪及洪金宝惊叫,逼着小得可怜功力也想赶来救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射下一道银光,正是屠龙真人方才随手扔向高空之铁盘,此时却准确无比落在两掌,那相差不及半寸之间。

鬼面头陀瞧得脸都绿了,正想办法想拨开,屠龙真人却由他不得,隔盘轰来无比劲力,叭然一响,鬼面头陀一声惨叫,人如犁子耙地面犁出一条七、八丈长深沟,他口吐狂血,左手软弱难抬,显然已报废。

喇嘛群见状仍想护他,然却满面惊心不知如何对付这位天下第一高手。

屠龙真人终将这恶魔制住,方始抹向额头汗珠,嘘着大气;“好久没这么紧张、舒服打斗过了。”揉着快发酸肩头,突又斥道:“自废武功,饶你不死。”

目光猛瞪鬼面头陀,却任由喇嘛将他扶正。

鬼面头陀勉强挣扎爬起,一张脸却谑邪直笑:“我还没败,休想叫我投降。”

洪金宝受他迫害最深,此时正是报仇时机,亦即挺身而起:“师父你把这些喇嘛赶开,我来收拾他。”

挽着袖子就要杀来,慕容寒雪却还得按住他肚皮替他止血。

屠龙真人斥道:“神经病,谁是你师父,要我赶人让你报仇,我算什么。”

洪金宝一时干笑:“你算……”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寒雪道:“你算了啦!一身伤还想收拾人家,躺下,别又把伤口弄裂。”硬把他顶坐于地。

鬼面头陀霎时厉笑不已:“全部一起上,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屠龙真人见他毫无悔意不如早些废了他,省得夜长梦多,顿时大喝扑来,一掌扫退护身喇嘛,一掌凌空即往鬼面头陀门面劈去。

鬼面头陀仍做困兽之斗,他也无力移步,却仍勉强抬起两只毒掌,咬牙切齿呃呃尖叫,愈叫愈急,似在运出最后一口真气以退敌。但见脸面渐渐发红,双掌竟也胀大许多,还在胀,所有劲道全集于掌上。

屠龙真人见其态度,心知必有杀招,为防安全,又把那铁盘抓于手上借此封毒。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屠龙真人气势若长虹贯日快逾流星射来,就快轰着敌手。

摔在将触未触之际,鬼面头陀蓦然暴喝,极尽真力猛打双掌,只见得那十只肿如香肠手指猝然从指尖暴裂,十道猩红血箭又快又急猛喷屠龙真人全身四肢百骸。

屠龙真人大骇,他虽料到有杀招,却没料到对方喷的是血箭,那铁盘勉强挡去七、八道,却那挡得了因冲撞铁盘而弹射开来之第二波血箭。

眼看血箭如雨倒喷过来,屠龙真人猝丢铁盘,双掌霸劲猝击,打着铁盘往前射,并封去些许血箭,整个人则若流星倒射,那速度竟让血箭追之不着,一射二十余丈不坠地,露了一手深厚内力。

血箭追至二丈开外已是强弩之末,纷纷坠地,幻起黑烟飞升。屠龙真人始敢翻身落地,唉叫出口。

原来他虽借着深厚内力全身而退,却在以盘封血箭之际,却被强劲血箭碰撞后所溅出之血花伤及右手,虽是细小如砂点,却开始腐蚀其肌肤,屠龙真人见状哪敢怠慢,左手猛抽方才为攻招而插在腰际之利刀以切断袖子,发现腐蚀肌肤即挑挖拨去。

他手法快速,眨眼挖出三十余洞,小如绿豆,大若龙眼,整只右手已成为被啃过的玉米棒,让人瞧来触目惊心。

而那鬼面头陀却更惨,虽然暗算成功,却伤重得无法躲及真人打来之铁盘,硬被其打中胸口,而铁盘尽是毒血,任他自练毒功,对毒血有所免疫。

但那也止于双手臂而已,对于身上其它部位,他仍得在沾毒之后尽速拿出解药抹去,以免自行腐蚀,他尖声大叫解药解药想往腰际抓去。却因双手早肿,指中又裂,很难翻得东西。

他身边喇嘛更是惧毒,早走得远远,怎肯帮他。待他找出红色玉瓶,还来不及打开,胸口已开始腐蚀溃烂,痛得他哇哇惨吣,他没命地打开玉瓶往身上倒,还伸手抹来。

岂知他双手本就沾满毒血,这一抹更是血上加血,腐蚀更速,任有解药仍挽救不了,只见胸露出红白白骨,他早痛死倒地,全身抽搐,两眼凸大直呻吟,再抖几下,终于自食恶果,一命归阴。

众人瞧得面无血色,这种人是何心态,怎会练此武功?

分明是找自己麻烦。但见那白骨都开始蚀化,众人不胜唏嘘。

屠龙真人却未停止动作,他把自己右手挑得血淋淋之际,忽闻鬼面头陀直叫解药,心下稍愕:“有解药不早说,害得我老人家自挑骨肉。”

当下强忍痛楚,欺身向前,利刀朝那腐尸旁红瓶挑去,此瓶外部全沾毒血,他只能先挑一旁,再以沙泥吸去毒血,始敢往空中挑扔,待解药白液倾泄而下,伸着右手臂接去,一时清凉泌来,痛楚尽失。屠龙真人不禁斥言鬼面头陀对自己那么好,竟然配出如此灵效解药。

回瞧鬼面头陀,他已化成血水,全身只剩下那双红中泛青的大手掌未腐去。

“死了活该。”屠龙真人但见自己右手不再恶化,始放心,凌空又掠起,抓来不少枯枝丢向那两只手掌,喝叫喇嘛放火烧了。喇嘛自知非真人敌手,只有听令行事,拿出火折子点燃松枝,毒掌将化为灰烬。

“你们可以走了!”

屠龙真人根本懒得理会喇嘛,喝完声音已朝洪金宝行去,老脸露出邪邪笑意。

洪金宝瞧得不是滋味,麻烦又上身,得想个法子解决才行。

“老前辈,我们又见面了。”洪金宝干笑着:“近来可好?”

“见到你就不好。”屠龙真人斥道:“你敢在雁荡峡鬼叫,想吓走妖龙,不想活了不成?”想欺掌揍人,但见他受伤颇重,反手改敲其脑袋:“敲死你。”

洪金宝一脸苦样:“是他们逼我叫的。”眼看喇嘛和那忽必锋早逃得远,顿时大叫:“师父快拦住他们。”

“谁是你师父!”屠龙真人又是一记响头:“是我叫他们滚蛋,难道要留下来喊走我的妖龙不成?”

这次敲得痛,迫得洪金宝不敢再鬼叫,抚头苦笑:“老前辈,那猪鼻子小鬼就是当今太子,怎好如此放他走去。”

一段仇还没报呢!

“那种废物太子,就算太子他爹太上皇要给我端洗脚水,我都嫌烦。”武林中人自是瞧不起官场人士,屠龙真人斥道:“少给我说废话,还债来,第一、还我铁盘;第二、给我回去做苦工。因为你根本没有找到妖龙。”

洪金宝苦笑着:“先还铁盘好吗?我下山立即买一打送您,而且是铁饭碗,永远打不破那种。”

倒想找机会开溜。

屠龙真人斥道:“不行,先做苦工,铁盘子让你欠着。”

“作啥苦工?”

“开山、挖洞、凿隧道、挑石子!”屠龙真人滤声道:“活该那妖龙躲在深渊另一头,上不及天,下不及地,要掠过去又怕它发现,只好挖地洞,我老人家挖的很累,抓你来做苦工才划算。”

“你划算,我可一点也不划算。”洪金宝苦笑着,要是真的沦落他手,准会被整死。

“由不得你,谁叫你学了我的武功,又没找到妖龙。”

“是你自己要教我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屠龙真人突地威胁谑笑:“不去就废你武功。”

“不必你代劳,我已经被废了。”洪金宝顿感轻松,装出脱力模样。

“你被废了?谁那么大胆敢废我徒……你这肥猪?”

屠龙真人稍惊,伸手扣其腕脉,一股内力探冲过来,洪金主自是极力不提力量。

“怪哉!你穴道并没毁……怎没劲?”屠龙真人迅捷点指数处替洪金宝拍受制穴道,还是没起色:“你刚才怎还有劲大叫?”

“他们给我吃下天神丹。”

“哦?原来是毒,也不对,天神丹愈吃愈有劲,你根本没劲。”

那天神丹药效亦将耗尽,洪金宝早觉虚脱,此时装来更入木三分,一脸无奈:“早说已废了,你就不信。”

“废了也没关系,我老人家多的是方法。”屠龙真人猝而伸手按住洪金宝天灵盖,一股强大劲流猛冲下来,洪金宝顿感全身经脉如针刺,劲流更强,冲得他唉声痛叫:“你在干啥?”

“气针打穴,准能找出被废原因。忍着点。”

屠龙真人猝又冲逼真气,洪金宝顿时痛极尖叫:“算啦算啦,我根本不想恢复武功。”

“由不得你。”

真气再来,冲得洪金宝叫如杀猪,如遭极刑,满脸是汗急叫:“我没废,没废武功,你用另一方法治治行不行?我一定是中了鬼面头陀什么毒,才会失去武功。”

“中毒?我怎没觉得。”

“你看慕容寒雪瞳孔变绿,我的也该是绿色。”

屠龙真人大惊,猛翻洪金宝眼珠,复翻旁边的慕容寒雪,虽然天色已暗,此处全靠火堆引火,照来晕红,仍可清楚瞧及瞳孔,果真是绿色。

“莫非是中了一种叫水中清之毒。”屠龙真人查得更仔细:“此毒乃大漠秘传,采集数十种温性毒物调配而成,由于其毒性温和无色无味,中者根本很难察觉。但半年之后必无救药,死时骨头发绿,活时唯一症状即是瞳孔变绿。”

慕容寒雪闻言稍惊:“我真的中了毒?”

洪金宝斥道:“什么话?敢情我说的话,你全不当回事。”

慕容寒雪干笑:“我只是……感觉不出来而已……”想及自己拚命吃饭,还装潇洒耍人,竟是被耍者,他好生窘困。

洪金宝斥道:“都是你,挤命吃,连我也跟你吃。”

“有什么好吵,坐好,我还等你去挖山洞。”

屠龙真人斥断洪金宝说话,反掌走来,又按住其天灵盖,冷道:“替你逼毒,你身上自有彩月珍珠果解药,只是暂时被大量毒药给反克制,待逼出些许,很快即可恢复功力。”

内力源源送来。

“我倒希望慢点好。”洪金宝想到即将当矿工,他就了无生趣。

运功疗伤丝毫大意不得,在屠龙真人逼迫下,他不敢再乱动胡言,一时山谷静默下来,只闻得火烧松枝偶传来之哗剥声。

慕容寒雪一旁等待着,偶也替洪金宝擦擦额头汗水,心神却不能定性地直往忽必锋逝去方向瞧去,似不甘就此让人走脱,然而人都走了,又能如何?

静默中只闻洪金宝闷喘声,盏茶工夫已过,忽闻远山传回斥喝声,似有人打斗。慕容寒雪极目瞧去,虽是一片黑暗,他却已露出笑容,甚至有松了一口气之态。

屠龙真人却直皱眉头:“又有人来,早知该在山脚立下入者死亡,也好镇住这些混蛋。”

功行一半,他又不能收手前去赶人,显得一脸焦躁。

“我帮前辈把人引来。”慕容寒雪突而发出长啸。

此举惊得洪金宝心惊肉跳:“你想害死我,没看到我在治伤?”

屠龙真人突然唱道:“给我闭嘴,你想害死你自己?没看到我在替你治伤。”

想教训,左手盖着天灵盖,右手又受伤,只好用脚踢得洪金宝惊心动魄,哪敢再乱吼。

慕容寒雪笑在眼里:“我这样做是希望那些人别闯去雁荡峡吓着妖龙,否则老前辈岂非大失所望。”

“对对对,我正有此意,再给我叫几声,干脆你去带他们来。”

慕容寒雪正待点头答应,远处林中已传来掠空声,想是敌方已临,他未行动,静立当场,似在等人。

“来得好。”屠龙真人放下心头重铅:“治一半就好啦!剩下自己慢慢疗伤。”已开始撤收功力,免得来了强敌而陷困境。

洪金宝莫可奈何,直瞪着慕容寒雪耍此烂招。

只一眨眼,数道人影掠来山谷,全是黑衣蒙面,唯一可辨别是男男女女皆有。第一波全是高手,身态轻盈飞落于二十丈外。第二波十数人随即赶来,竟然连同方才逃去的忽必锋,和那些受伤喇嘛全都绑押回来。

那群黑衣人瞧及屠龙真人,皆诧讶不已,一时忘了再逼近。

屠龙真人此时已撤收内劲,立身而起,瞧瞪这群乌鸦一般黑的蒙面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后补的?你们已抓着那些喇嘛,没事可以走了。”

“我们是要那两人。”一名老成黑衣人说。

“那个可以。”屠龙真人直指慕容寒雪,随又指洪金宝:“这个不行,他欠我债没还。”

“什么债?”

“挖山洞的债。”

老成黑衣人感到莫名不解,回瞧伙伴,全是目光纳闷。

洪金宝极却摆脱真人,遂道:“你们派一个人代替,我就跟你们走。”

黑衣人不知如何处理,得跟同伴商量,岂知屠龙真人却敲他脑袋,斥道:“你算老几,敢在我前面自做主张!”敲得洪金宝不敢再扯,抚着头窘瘪干笑。真人遂得意耸耸肩,直瞪黑衣人:“滚吧,免得我老人家发火,一人选一条地道让你们挖。”

老成黑衣人面有难色:“老前辈,在下需要他帮忙。”

“不行,等还了我的债再说。”屠龙真人一脸威严回绝。

洪金宝却疑惑了,敢情这些人并非什么邪魔歪道,否则怎会称真人老前辈:“你们是谁?干嘛要我帮忙,帮什么忙?”

“帮忙找出宝藏。”

话声方落,较后头已出现一名布衣文士,他满脸潇洒自信,直往前方走来。

洪金宝见及他泪光惊抽:“算命的?你怎会在此?”

来者正是名闻天下相土刘伯温,他仍是一副温文儒雅,含笑道:“正是在下,大将军,咱又见面了。”

随又拜见屠龙真人以及问候慕容寒雪。

洪金宝更形诧讶:“你跟他(慕容寒雪)也认识?”

刘伯温点头:“相命行遍天下,朋友自然多些。”

洪金宝突有所觉:“我想起来了,上次在京城,你故意替我算命,叫我往北方躲,然后叫小雪子乘虚暗算我?你们根本是串通好的。”愈想愈有可能,不禁怒吼:“就是现在,也是你在耍诈。你为了坑我说出宝藏,不惜和他串通,要他火烧慕容府,故意引我上钩,然后还引来鬼面头陀抓走那混蛋好让我去救他,害我一直受苦到现在?太可恶了。”

洪金宝忍无可忍,哇哇大叫,猝然欺身冲前就要揍扁刘伯温,现场一时大乱。屠龙真人有意看徒弟发飙落个袖手旁观。

慕容寒雪为解纷争抢着去拉人,可惜武功未复,拉不着什么边。黑衣蒙面人为护刘伯温,尽皆涌挡过来,他们不想伤人,只想尽力抵挡。

那洪金宝只恢复三成功力,但在拚命之下,照样霸道无比,以一敌十数人,竟然还将那群人捣得手忙脚乱,可惜他够不着刘伯温,一把怒气总难以人宣泄,自是更加拚命。

慕容寒雪好不容易赶到,极欲拖开洪金宝:“别打啦,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洪金宝怒火高涨,连他也怪上,蓦地转身,嗔怒一掌猛打过来,那慕容寒雪武功尽失,哪能挨得了这掌,顿时被打得鲜血猛吐,暴弹七、八丈,撞向地面,摔成死狗模样。

洪金宝霎时任愣当场,他并不想将人打的那么惨重。一名黑衣女子直叫哥哥,欺身即往慕容寒雪扶去,她该是峨嵋修行归来的慕容雨青,洪金宝却无所闻。他自责,又怪罪被人耍,一气之下猛往回走:“带我去挖山洞。”

“你甘心了?”屠龙真人倒觉得有趣。

“总比留在这里被人耍得好。”

“有个性,老夫就是欣赏。”

洪金宝头也不回往内谷走去,就算爬山壁出去也不想再见着这群人。此举又引得屠龙真人哈哈大笑,直叫有个性,大步跟追过去,还叫等等。

两人甩头即走,众人顿时诧然不知所措。刘伯温更是心急:“老前辈,请留步。”急追过去。

“你凭什么留人?”

屠龙真人有意耍人,走得更快。

刘伯温身无功夫哪追得着。

眼看就要让人走脱,忽有一名黑衣蒙面人凌空直掠过去,武功之高连屠龙真人亦觉不可轻忽,顿时凝功欲往来人劈去。

“你敢!”

黑衣人凌空连翻十数筋斗,穿掠俩人,落于洪金宝前头,将他一掌逼了回来,始立身当场,解下脸面黑巾,露出一头银发,脸容带威严。

屠龙真人乍见此人,惊诧当场:“冰雪美人?”脸热起来。

洪金宝也认出来者正是慕容府大家长老太君,她德高望重,怎会出现于此?昔日尊严之情仍未忘记,也开口叫声太君,倒是不知该不该拜礼。

老太君未理他,冷目直盯真人,冷道:“你敢带走他吗?”

她虽年近八旬,却仍皮嫩内红,若非岁月无情的几条深纹,谁也不敢说她是老太婆,尽管如此,她那雍容气度仍让武林中人津津乐道。

诚如洪金宝所猜,屠龙真人年轻时早暗恋冰雪美人,甚至有过一段情,此时相逢,昔日记忆顿上心头,时光似乎又倒转六十年,那尴尬情怀竟也逼得武林第一高人多生两只手不知欲塞往何处,干笑着不自觉地摸向头发,总想以最潇洒姿态出现美人面前。

“怎会是你?”

“你敢带他走吗?”老太君仍是这句话。

屠龙真人笑得窘迫:“你要他,我怎好带他走……近来可好?”

老太君难得一现感激眼神,语气仍冷:“很好,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副邋遢样。”

“呃……我……下次改进……”

“听多了,妖龙抓得如何?”

“还在抓。”

老太君亦是一把关怀眼神,昔日那段情实让人难以忘怀。相隔数十年之后,这老头还是如此听话,更叫人心头酸痛,忍不住泪水就快落下,她却强忍,冷道:“有空到家里坐坐吧,都已七老八十,还顾虑那么多。”

“呃……好……”

“小孩有事就帮着点,至少别让他们为难,我还有事先走了,来日再见。”

“再见……”

老太君怕在人前掉泪,别过头戴上面罩,随即掠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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