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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佛像潜逃

及近十丈,慕容寒雪立即拜礼:“下官二品带刀护卫梁星拜见大将军。”

洪金宝自封为大将军后,可还未碰上如此行大礼者,自是心花怒放,但首次碰上此事,竟然不知如何应付,脑袋一转,倒想及戏台上应对方式,装出一副威严模样:“何事求见?”

“小的奉郡主之命前来禀请大将军。”

“郡主!是花郡主?”

“正是。”

“她?她出关了?”洪金宝带着三分醉意,一面想入非非,急急问道:“她在哪里呢?”

“郡主说在广寒宫等您。”

“广寒宫,不就我家?”

“正是”

“她已去了?”

“应该去了。郡主请您快去,她说等不及了。”

洪金宝顿时爽心大笑:“我就知道这小骚货,忍了十天,准是急疯了。”

不喊慕容寒雪带路,自行转身找路子即奔,果真一副迫不及待猴急样。

慕容寒雪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我倒想看看同性恋永浴爱河滋味是何模样。”

他不急着追跟后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待两人打得火热时,喝来大堆人马前去观看,准逼得大胖子无路可走。

摸摸口袋那紧急火炮,他走的甚是带趣。

那洪金宝哪知被耍了这么一顿大餐。

在日夜思念佳人之下,早已欲火高升,如今得知佳人消息,更是难耐,一路奔回广寒宫,门扉方推,乍见佳人躺在床上,两眼为之昏花。

“小狐狸精啊,这么急,我就来侍候你啦!”

说着边宽衣进欺步向前。

顺帝但闻恶梦成真,吓得额头冒汗,更挣扎厉害,呜呜大叫不行不准过来,他是皇上,可惜呜呜声中直若女人呻吟,更触动洪金宝欲火,邪邪笑着:“马上来啦,小声点,咱夫妻事传开了也不好意思,不过,这么大的宫廷又传得了多远?她叫吧,我就来啦!”

洪金宝果然脱光衣服,赤裸裸往床上跳去,压得顺帝尖声大叫,可惜声若呻吟,根本起不了作用。

那吟声越发激起洪金宝欲望,猛钻入被窝,上下其手地就想解开佳人衣裙,那顺帝被摸得两眼凸大,全身青筋暴涨,他不敢相信失身于男人的后果会是如何?

那洪金宝至此仍未发现佳人是皇上,硬是猛扯衣裙,待要抚向佳人双峰时却找之不着;“奇怪?”

抚了两下,更觉不对,怎生身上还长毛?疑惑中始翻拨顺帝头发,霎时发现胡子,洪金宝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是男的?!”

顺帝早是愤怒满心,两眼快喷出烈火,他这尊贵身躯竟然被男人触摸,何等侮辱?他誓将这人碎尸万断。

“你是皇上!”洪金宝顿时认出床头人,更是惊心动魄:“皇上您怎会在此?你是同性恋?唉呀我的妈,我不来这套。”

哪还顾得缠绵,猛跳下床,抓起裤衫即穿。

此时躲在外头慕容寒雪眼看时机成熟,顿将紧急火炮射向空中并喝吼:“来人啊,有刺客,皇上被掳啦!”

火炮冲向天际,四处顿起骚动。

十数名喇嘛刹时掠来,急急冲门而入,猝见光着上身的洪金宝以及床上男人,喇嘛顿感诧讶,居中有人认出床上那人即是皇上,这还得了,顿时低头闭眼不知如何是好。

洪金宝更是急心,猛摆手:“没你们事,快退下。”

喇嘛从未见过此事,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但见皇上恳求目光,一名喇嘛始喝声,十数人齐齐退出却守在门外,反而欲防止任何人入侵。

外头已乱成一片,数百数千护卫全围过来,刀剑尽出,直问皇上在哪,赶快救驾,喇嘛却冷语不发,极力阻止他人靠近,现场形成一副趣味画面。

洪金宝还以为是皇上有断袖之癖,苦笑之中把衣衫穿妥,复又在床下找着龙袍,交于皇上。苦丧着脸:“皇上饶命,下官不来这套。”

顺帝瞪大眼睛支支呜呜,洪金宝愣了几眼:“您受制?您被人摆道!”

当下伸手拍向顺帝穴道,他不知如何解穴,但胡乱拍击中,倒也解去那慕容寒雪以普通手法封住之穴道。

顺帝得以活动,一手抓来龙袍,一手甩出耳光并在破口大骂:“畜牲,来人,把他剁了。”

“皇上,这可能是误会。”

“来人,快剁了他!”顺帝气得全身发抖。

洪金宝还想解释,但那顺帝已怒火填膺,极力呼人欲斩自己。

他当机立断,此误会恐怕无法解脱,再不走,要是大军围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当下先行冲出门外,急喝道:“刺客往后边溜了,快追。”

凭着他身上金牌,以及最近红透半边天的殿前大将军旨令果然能调动大军,直往后宫追去。

他借着抓刺客机会,左闪右躲地也找着机会适向暗处。

宫中一时大乱,追兵处处可见,形势大乱。

顺帝好不容易穿妥龙袍,猛追出来,霎时尖声大吼:“我要的是那殿前大将军人头,还不快去追捕!”

此令一出,顿使守在四周喇嘛官兵怔愣。

这皇上明明跟殿前大将军好得很,甚且赐他金牌,怎生现在反而反目成仇,欲杀他而后始快,一群人全愣在当场。

顺帝更怒:“听见没有,还不快去抓人,想处斩不成?”

众人可未曾见过皇上如此凶过,自是被吓着,纷纷应是,前去缉捕。他们仍未了解事情为何如此转变,但心想伴君如伴虎,只要不爽,皇上随时可摘下身边人脑袋,此刻突然追杀殿前大将军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群官兵又自散去许多,只剩下十余名喇嘛仍守着皇上安危。在他们心中亦是满头露水,为何皇上会赤裸裸躺在这里?随又下令追杀床头人?其中复杂跟奥妙,恐怕得让他们想上三天三夜也未必想得通。

只见得顺帝喝令追杀之后,复变成丧气公鸡走回内宫,他哪忍受得了被男人非礼这事实,骤见床铺更是激怒,猛将床单撕得稀烂,还喝来士兵将床铺扛去丢掉,甚且他下令要烧掉这间广寒宫。

突而一阵佛号喧来,三环佛陀但闻皇上下令追杀洪金宝,自是惊诧不已,顾不得修行,及时赶来此处探个究竟。

但见皇上怒火攻心,五官变形,三环佛陀想不出洪金宝何事惹得他如此嗔怒。

“皇上请息怒,冷静方能有效处理事情。”

“这畜牲,朕一定要杀了他!”

“不知他犯下何罪?”

“他……”顺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此事太过难以启齿,然而触及国师眼神,还是说了:“这畜牲想非礼朕!”

“非礼?”三环佛陀纳然不解:“他是男者,如何非礼?”

“就是这样才可恶!”

三环佛陀但见被抬走床铺仍是一片凌乱衣裙布屑,已猜出此事该不假,然而洪金宝真有断袖之癖?“皇上可否将,事情说明些?”

“还用得说,这畜牲已毫无人性,我不想再谈他。”

“是他把您请来,还是掳您来此?”三环佛陀仍找机会套出消息。

“他叫一名护卫把朕骗至此。”

“那是谁?”

“护卫那么多,朕怎知道。”

“既然是请,皇上怎甘心受他摆布?”

“我一进门即遭暗算,动弹不得,那护卫才透露这畜牲只爱男人,他还说这畜牲已观察朕良久,他哪知我现在看到女人就烦,并不表示我爱男人。”

“要是那护卫也骗了大将军呢?”

顺帝为之一愣,事情似乎有此可能。

三环佛陀已找出毛病,淡声说道:“大将军虽是浑人,但粗中有细,纵使他有断袖之癖,哪大胆到找皇上下手?这其中必有误会,或而根本就是一个设计缜密的圈套,用以拆散您俩。而耍出此计者该是皇后娘娘那班人,皇上如今下达追杀令不就正中他们意思?”

顺帝默然不语,尽管事情有此可能,但方才那幕实叫他刻骨铭心。

“皇上可曾考虑收回追杀令,以免中敌奸计?”

“不成!”顺帝仍无法接受,甚且根本无法面对曾经非礼自己的男人:“任何事我可以不在乎,但此事,我万万不能接受。”

“皇上该知此人之重要……”

“管不了那么多。”顺帝道:“事已如此,还要我接受他,根本不可能。”

三环佛陀但见其如此坚决,心知此事恐怕难以挽回,至少目前是如此,倒不如先找到洪金宝劝他别太在意,时日已久,或而还有挽回余地。

轻轻一叹,他道:“皇上既有疙瘩在心,贫衲也不便多说,倒是您身躯重要,不该随意动怒。贫衲前去瞧瞧,一有状况,自会向您禀明。”

“你去吧!”

顺帝极欲一人冷静冷静。

三环佛陀宣个佛号,拜礼退去。心头一阵郁闷,没想到如此顺利之计划在一日之间已遭人破坏。

他始终未想过是慕容寒雪那班人,已把一切罪过归于忽必锋等人,今后得小心防范才是。

至于那洪金宝,凭他身手,当然不可能受困于宫中,趁着人马大乱之际,他很快潜逃出宫,找个隐秘街角先躲起来再说。

然而皇上并未就此终止,搜捕任务霎时伸展整个京城,甚至贴出洪金宝之通缉画像,还标字格杀勿论。

消息传到洪金宝耳中,他只能苦笑。

做梦都没想到会跟皇上演这么一段同性恋,恋出如此大风波。眼看通缉令下达如此之凶,那三环佛陀可能保不了自己。

至于花贵如呢?她又能帮什么忙?说不定还被拖累,亦或怪自己有断袖之癖,一气之下而一刀两断。

想及此,他自是不甘心,说什么也得找花贵如说个清楚,然而潜至花府,照样层层官兵把守,根本难越雷池一步。

他想闯,却只现一丝身影,官兵全然把他当目标蜂涌而上,吓得他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随便现身,以免遭受不测。

他专找小巷钻,希望摸到城墙边,找机会翻墙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在转转躲躲之中,忽见一张斜摆墙角木桌,桌上另有白布露了个断字,他心下一闪,这不就是那算命先生的摊位?

左瞧右瞧,果然是市集街道,此时却因满城皆兵而躲得很光,徒留一些桌椅摊车弃置街角。

他暗自解嘲,实在够背,没事算什么命。这一算,全被算中了。短短月余之间大发特发,又在短短几天之内变成通缉犯,就像一场梦境,上演得让人措手不及,想结束都不知从何下手。

“可恶的乌鸦嘴,说好的不灵,说坏的特别准。”

洪金宝骂了几句却于事无补,在无计可施之下,他甚希望命相先生出现,也好指点一条明路。

可惜他并不知此事全由算命先生所计算,否则准把人给吞了。

“出来啊,反正都算中了,再指点一条路吧!”

话未说完,猝而一块飞石打在木桌上,叭然作响,掉落地面,洪金宝神经过敏喝叫,背身贴墙,如临大敌般出招以自卫。

“谁?”

那头小巷转角处已出现一位青袍文士,正是相命先生,他含笑而立:“你不是在找我?”

“是你!”洪金宝亦惊亦喜:“都是你,乌鸦嘴准没好事。”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

“暂时原谅你,现在替我算算明路。”

“不必算,逃命去吧!”

“就是不知往哪逃。”

“东方。”

“东方?”洪金宝上次亦是自做聪明往此方向行去,结果惹得一身伤,不禁犹豫:“你有没有算错?”

“在下从下说假。”

“谁说的、上次你说北方,结果我在东方出事。”

“算你走运,否则往北方准掉头。”

洪金宝辩不过,只好接受:“算你有理,逃到东方何处?”

“我的住处。”

“你?你要帮我?”

刘伯温含笑点头:“不救你这幕后皇帝救谁?跟我来、转过前面巷子,往第三小巷拐去,那里有个庄院,墙头植有一株大蕃石榴树,我是说你走丢的话,可自行找到那儿。”

说完先行转身步入小巷。

洪金宝喂喂几声喊人不停,也自急急追去,闪入小巷,但见相士背影,微露笑意:“有你的,你不怕斩头,敢帮我忙?”

“谁斩得了未来皇上脑袋?”

“少损人啦,我现比要饭的还惨。”洪金宝摸着腰袋金牌、感触良多:“真是伴君如伴虎,说翻脸就翻脸、实在不够意思。”

刘伯温轻轻笑道:“你又犯下何罪?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说来你也不信……”洪金宝想及此事不禁莫名想笑,直道怎会如此?

“算命的什么都信。”

“你相信我跟皇上有一腿?”洪金宝莫名而稍带得意地说:“就是同床共枕的意思。”

“那有什么,当兵者。哪个不是同床共枕。”

“下一样啦,我是说……像夫妻一样脱光光,呵呵……

怪让人受不了。”

“这就特殊了!”刘伯温凝眼瞄来,轻笑着:“原来你们是这种人?”

“我才不是,恶心死了。”洪金宝斥道:“不知哪个家伙耍此奸招,害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如果我知道那耍计者,你会如何时付他?”

“把他强奸,太可恶了。”

他哪知设计者即在眼前,还咬牙切齿,坚定信心地狠狠报复。

刘伯温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此事只有慕容寒雪知道,只要不说,将永远石沉大海,他根本不怕报复,淡笑道:“要是设计者是男的,你也要奸了他?”

“这……”洪金宝但觉恶心,遂改变主意:“阉了他,让他变太监。”

“很好的报复,希望你能找出那人。”刘伯温仍是淡笑:“皇上大怒,是因为你侍候不佳?”

“哪有!”洪金宝自嘲道,“他还故意穿上女人裙子,害我差点失身,不谈他啦,反正这辈子我跟他的梁子结定了。”

“由爱生恨往往很得更彻底。”

“少胡扯,我哪来的爱?”

“我会看相。”

“去你的,随便看看就算数?”洪金宝斥笑:“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我也不会看上他。”

“问题是他看上你。”

“恶心!”洪金宝真的想呕。

刘伯温只是逗他,想从话中探此消息,但见住处已至,立即引人入内。里头空空旷旷,并未瞧及慕容寒雪。

刘伯温将人带至屋后柴房,打开柴门,里头有个淹酸菜的大木桶,他伸手指去:“这就是你的藏身处。”

“你叫我躲在酸菜桶里?”

洪金宝但见酸菜满桶,味道熏人,他很难接受。

刘伯温道:“只躲个把时辰,不碍事吧!”

“我宁可杀出重围。”

“那又如何?闯得出城墙,外边又有追兵,保证让你累个半死,别忘了,这是皇上亲自下令捉拿,方圆百里早封得死死,你很难躲过追捕。”

“用这木桶就有效?他们一定会翻找。甚至弄破木桶。”

“放心,桶中有菜有汤,要是弄破,一路酸味,准叫官兵受不了,他们顶多抓个长茅往下拥个几枪了事。”

“还不是一样,这么一捅,我还有命在?”

“赌赌运气啦!”

“神经病才赌这运气。”洪金宝斥道,“我不干,我没那么傻。”

“倒是有点聪明。”刘伯温道:“既然不当酸菜,那当淹酸菜的农夫如何?拖着骡子慢慢出城,大概可以瞒天过海。”

“有完没完?你看过像我这么胖的农夫?”洪金宝斥笑:“就算把脸涂黑也瞒不住我这身细皮嫩肉。想点其他方法吧!”

“倒是了,这么胖,该减肥啦!”刘伯温喃喃自语:“不肯下桶又不能当农夫,你能当什么?脖子套条绳子,大概可以牵你出去。”

“你想把我当肥猪!”

“我可没说!”

洪金宝瞧他办事颠三倒四,不禁斥道:“喂,老兄,是你强出头要来救我,我可没跪在地上求你,想不出其他方法,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凭我这两下子,他们还奈何不了我!”说完转身就想走。

刘伯温轻叫:“等等。”

“怎么? 你还有名堂?”

“当然有,像你如此硬碰硬,不出三天准有问题。”

“会吗?他们未必奈何得了我。”

“你家人呢?”刘伯温道;“皇上要抄家灭族,轻而易举。”

洪金宝顿时愣住,自己受难事小,要是连累二叔,甚至于慕容世家,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他紧张道:“皇上迟早会查出我身分,我二叔恐有危险,该如何是好?”

刘伯温淡声道:“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听说你是郡主带来京城,只要她不说,你二叔大概会没事。不过这也得在免于激怒官方情况下。你若贸然强行闯关,官方自是下不了台,必定追杀到底。若你偷偷消失,似在京城又似逃离,如此捉摸不定,官方自会疲惫而在茫无目标之下渐渐冷却逮捕工作,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此劫你方可过关。”

“说来说去,你就想把我浸在酸菜桶里头? ”

“这是过份些,开开玩笑,别挂心上,跟我来。”

刘伯温先行跨步入屋,洪金宝不知他欲耍何名堂,自也紧跟其后。

屋内设备简朴。除了太师椅和茶几、书桌外,只剩内侧神坛较为奇特。

刘伯温将人带往神坛前,含笑而视居中那尊几乎七尺高的铜造佛雕像:“看来你这种人跟神佛特别有缘。”

洪金宝怔愣:“你要我冒充如来佛?”

“非也,是要你躲在佛像里头。”

瞧那铜像有若弥勒佛,倒能容下洪金宝肥胖身躯。他颇为有趣说道:“就算躲得进去,岂不超重。”

“那又如何?实心佛像照样重逾千斤,你只要躲得稳,自能过关。”刘伯温道:“何况现在喇嘛当权,佛像特别受尊重,如果不出意外,一切将可顺利。”

在无计可施之下,洪金宝只好接受安排,自嘲一笑:“当神佛总比当酸菜好,我藏入里头便是。”

“明智之举,那请你把佛像搬到后院拖车上吧。”

“你不帮忙?”

“又不是我逃命。”

刘伯温露个潇洒笑容,让在一边。

“这么现实?”洪金宝拿他没办法,只好拜向如来佛,喃喃念着“请多保佑”,随即恭敬拜礼,始伸手捧去,竟如铜鼎般重,他得运足真劲始移动得了。

刘伯温则在一旁频频夸赞了不起,果然天生神力。

洪金宝憋着气,满脸通红、哪还开得了口,支支吾吾直捧着佛像往后院奔去,忽见墙角拖车只两轮,他怔愣当场,怎放得稳佛像?

“套上马背不就稳了。”刘伯温笑着说。

“那快把马匹找来,我快受不了了。”话方说完,洪金宝整只手都快酸软下来,额头汗珠直冒。

刘伯温则风凉轻语:“马还在吃草,你顶着吧。”

“顶不住了,你整人。”

“我没那功夫,地上一大片,你不放,我哪有办法?”

洪金宝顿时想通,不禁干笑起来,急急将铜像置于地面,猛擦汗水,自我解嘲说道:“真是越混越回头,踩在桥上要找船,笨的可以。”

刘伯温道:“还好及时醒来,否则准被铜像压扁,实有慧根。”

“少损人,接下来呢?怎么藏身?这佛像底部已封死。”

“切开不就得了,你功力够不够?要不行,我找斧头劈开。”

“我试试。”

洪金宝自得吸龙神功,力道足可穿金裂石,当下运足功力灌向食指,将铜像按倒于地,然后疾往其底部戳去。叭然一响,果然陷出一凹洞,他欣喜不已,没想到自身功力似又增强不少,如此下去,再过不久将可登堂入室。

他还想再戳,刘伯温却斥笑:“够了,一个洞就够了。”

洪金宝纳闷:“一个洞?你以为我有缩骨功,可以缩成面条溜进去。”

“你不行,你的气就可以,那只是让你透气,像你这般戳法,若戳穿整面,叫我如何补回去?”

刘伯温伸手贴向底部,往左旋转,那底部竟而像圆桌般被转开来,露出一大凹洞,足可藏人。

洪金宝这才明白这铜像底部早是分开,平时只不过以螺纹旋锁而已,刘伯温方才分明是要自己戳个气孔,以免憋死里头。

瞧瞧那小洞,似乎上气跟下气共用,他不禁干窘:“不能多戳几个么,这样似乎比较卫生。”

“毛病不少,都在逃命,哪还如此讲究。自个儿先把底部置于车上,再扛佛身上车,往左旋锁,自可密合,我可没这个力气帮你。”刘伯温道:“还有,要锁身之前,先给我去解决一切,免得尿裤子,那已经不是卫不卫生而是面子问题。”

洪金宝窘干着笑意,还是照着指示先去解决一切。往回来时,刘伯温早牵来一匹不算壮却也不瘦的马匹,扣着马车,倒让车板平坦得多,洪金宝立即把底板先扛上车,随又钻身入佛像,运起真力,像顶着大水缸般一步步往马车行去。

刘伯温说是不帮忙,但瞧他迷失方向,仍引着他爬上马车,接合底板,连转十数圈方自密合。

刘伯温则抓来灰青泥块磨向细缝,使其看来似长铜绿,掩饰得更为隐秘。

他猛敲铜像,当然巨响,震得里头洪金宝耳根生疼,急声尖叫:“你想要我命不成?”声音传自底部小洞,似若蚊鸣。

刘伯温则轻轻笑道:“这是一般士兵惯有的检查行为,你要忍着,别胡乱鬼叫。”

“要关到何时?千万尽快,这不好受。”

“逃难哪会好受?你当做打坐不就成了。”

这话倒是有理,洪全宝遂想办法静下心情,渐行打坐起来。

刘伯温见时机已成熟,立即跨身上车,驱马往后门出巷道,再转街道。

马车行于泥砖道上,一簸一簸颠着,铜像自也铿铿轻响,但传至内部则如闪雷轰得洪金宝好生不舒服,然而已上贼船不忍也得忍,只好咬着牙硬撑下来。他直念阿弥陀佛,殊不知让他受苦的正是那尊阿弥陀佛。

街道虽是乱兵四处,但刘伯温一脸安祥驱车,并未引来多大困扰,得以安然行向西城门。然而要出城门,麻烦自然来了。

一大排人群中,他目标特别显眼,顿时引来两名守卫特别侍候,连人带车叫至一边检查。

“你是谁?干什么的?这佛像从何处取得,要载往何处?”

较高守卫冷森地说。

刘伯温早想妥应对之词,为求逼真他仍装出几许惧意:“小的姓何,雕佛的,在城南巧手轩工作,这佛像是为西山千佛寺所铸,正要载往千佛寺。”

“什么佛?我看是邪佛!”

较高守卫自认喇嘛方是正教,对此佛像实是不屑,一把砸来长枪敲下,震得洪金宝眼花缘乱,却不敢多吭一声。

那守卫敲一次还不够,又想敲第二次,甚至想把佛像推倒。

刘伯温见状急急请求:“大人行行好,神佛无罪。”

“他没罪,你就有罪,敢塑邪像,杀你千刀不为过。”

守卫猛踢佛像,却因过重,丝毫动弹不得,他气怒,猝而喝来兄弟:“把它推倒,有何好神气。”

几名守卫立即行来,伸手即推,佛像一晃,吓得洪金宝屏气凝神,运足功力,准备随时突袭。

刘伯温见状更是苦苦哀求:“大爷饶了我佛吧,人有罪,佛却无罪。”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引来路人观望,本来蒙汉两族即有嫌隙,如今见着蒙人欺侮汉人所信仰神佛,那股受辱情绪随即升起,不少汉人已是面色冷森,青筋暴胀,大有一拚护佛之势。

那守卫照及眼神,更是狂妄斥喝:“瞧什么,再瞧,通通抓起来。”仍喝着兄弟猛推佛像。

忽见守卫头领斥道:“安达奴你在干嘛?放着人不检查推什么佛像,还不过来。”

他经验老道,犯不着在这节骨里节外生枝,始出言喝止。

那较高守卫突被喝止,心生不满,冷道:“我怀疑铜像内藏着人,否则它不会那么重。”

此语一出可说歪打正着,吓得洪金宝直叫完了,双手赶忙往下裆封去,要是有个什么长枪突然穿刺进来,也好有个防范。

刘伯温心中仍是气定神闲,表情则是一脸无辜祈求着。

果然那护卫头领又斥来:“有人躲在里头,想办法敲开就是,干嘛推三倒四,看看它是不是实底。”

“是……”

那较高守卫但见领班不买帐,自也不敢再胡乱推佛像,只好装模作样敲敲打打。眼看已无戏好唱,只好再狠敲一记,瞪向刘伯温:“算你走运,碰上今日,否则准有你好看。滚吧!”

猛跳下马车,长枪猝而打向马背,马儿生疼,嘶声尖叫,猛往前冲,差点将刘伯温甩下马车,吓得他急扣佛腿,方始安然。

守卫们见状,个个大笑,眼巴巴地瞧着通缉钦犯扬长而去,还那么得意非常。

待马车通过关卡,刘伯温方嘘口气,终于过关,遂敲向铜像:“老兄,没事了,接下来看你如何报答我。”

洪金宝两耳已失灵,勉强只能听及敲击声。在感觉马车又再行走,自知已过险境,也就安心反敲以传达讯息。

官道不断有官兵来回奔寻,却无人再过问铜像,顶多也只是凌空敲来一记长枪以判断实心亦或空心。

幸而内洞颇大,佛像脑袋以上全是中空,敲起声来照样响亮,他们始终未发现异样。

刘伯温则照原计划行走,直奔西山千佛寺。那寺离京城数十里,车行速度又慢,待将抵达,已是近黄昏。

洪金宝足足憋了一天,肚子胀得再也受不了,猛敲猛叫:“到了没有? 我快忍不住啦!”

“谁叫你忍,不是有小洞。”

“那……太不卫生了。”

“随你怎么样,看要憋死,还是放水救小命。”

“你真是无情。”

洪金宝实在忍不了,只好顺着小洞放水,待声音传出之际,他反而觉得好笑;“一辈子都没碰过会撒尿的菩萨、今天实也是人生一大奇事啦!”

水已放光,人亦轻松许多,开始说此风凉话以自我解嘲。然而再过半晌,闷热压迫感又逼得他叫嚣。

刘伯温轻轻斥了一句:“外边官兵一大堆。”轻而易举让他闭口,直到西山脚下,刘伯温始唤他出来。

洪金宝有若再世为人,急急旋开铜像,全身已是汗湿如雨淋,他急着找小溪洗身。

刘伯温却喝住他,得把佛像送上千佛寺才行,以免被识破。

洪金宝只好一股作气,将底盘给锁上,但觉马匹行来太慢。干脆扛举空中,尽出力道爬往千层梯,方始把铜像推置佛寺门口,不等里头谁来接洽,已先行寻往小溪去了。

待他洗净全身,扭干衣衫走回山脚下,刘伯温早将佛像置妥,含笑而立等在那里。

“还穿那将军袍?”刘伯温拿出一件青布衣;“套上它,虽然是件和尚便装,穿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差别。”

洪金宝将一身官袍当下甩脱下来,埋于地下,接过布衣。穿于身上轻轻笑起:“上头也有胖和尚,能容下我身?”

其实和尚袍皆较为宽大,刘伯温还特地要求,倒也应付过去。他淡笑说道:“是有个胖和尚,如你所愿了吧。”

一句话塞去,省得问个没完。

“其实,我的运气也不太坏啦,到处都有贵人相助。”洪金宝自我解嘲地说。

刘伯温道:“先别得意,救你一命,是要你还债的。”

“这么现实?”洪金宝瞄眼:“这就是救命?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杀出重围。”

“怎么说都没关系,只要你心头感恩就行。”

“你敲诈,我才不感恩。”

“口是,往往心非!”刘伯温轻轻一笑:“等你真的想感思再说吧。我不想勉强人家。”

洪金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直露不在乎神情。终究还是问道:“如果我感恩,我要我如何报答你?”

“我也不清楚,得碰上了再说。”刘伯温问道:“你将来有何计划?”

洪金宝脑袋一时空白,时已近晚,遥望京城火光点点,他感触良多,世局多变,实是让人难以预料:“你不是会算命,再替我算个命如何?”

这次,他倒是千真万切希望先生能指他一条路。

刘伯温轻轻一笑:“好啊,看相、测字,还是排八字?”

“还是测字好了。”洪金宝心想,上次写个王字,侧出一连串问题,现在来个八字看看,再倒霉也不会比现在背吧,顺手在地上写了个八字。

刘伯温眉头直皱:“别的字不写,你写王八的八字?”

“对啊,反正都倒霉透顶,看何时能翻身?”

“难啊、八字都没一撇还有得熬。”

“要熬多久?”

“短则八月,多则八年。”刘伯温越瞧越是凝重:“看来不妙,八字有若桥断,桥既断总是逆境,说明白点、将是大凶,八字又如火山口、火山暴发,天灾难防。”

面色更为吃重:“小老弟、小心小心,遇火即闪、火劫将临你身。”

瞧他说的绘影绘形,洪金宝不由心生不安;“什么火?我不是被慕容寒雪烧过了?”越想越是不安:“有办法破解么?”

“天意不可违。”刘伯温一脸吃重;“或许多做善事,将可逢凶化吉。”

“我时常在做善事,怎会遭劫?”

“真的?能举例说明?”

一时间,洪金宝却想之不出。

“莫非你为善不为人知?”

洪金宝稍窘,刘伯温这番话分明是在挖苦自己,然在这节骨眼里,他已无力反驳,下定决心说道:“以后我多行善事便是。”

“不能说以后,得立即行动。”刘伯温道;“因为等待救助的苦命人太多了。不信,我带你去瞧瞧。”

洪金宝已没主意,刘伯温则志在点化他,立即引他行往西南方,穿过山间小径,直抵一处小村落。

此村大约百户,全是务农,本是贫困,起居也只是茅屋竹墙。方入夜,却间间烛火昏暗,更有不少婴儿哭泣。

刘伯温淡声说道:“这即是典型的农村生活,居陋室不说,最可怕是难求温饱。”

“怎会?”洪金宝瞧及四处麦田,就算未丰收也不至于饿着。

刘伯温不想解释,带他前往附近那婴儿哭声厉害的茅屋,微弱光线从竹墙穿射而出,映来几尊人影。

洪金宝倚近窗口,始见及一家五口在用餐,父亲满脸胡渣,一副历尽苍桑模样,一男一女大约十岁左右,相互抢食,母亲抱着婴孩想喂奶,婴孩却不吃,直闹着哭,原是那乳房已干缩得如腐软的柚子。

全家人瘦成皮包骨,抢食着一锅鲜清水汤的面糊,勉强可见的是蕃薯颗粒。

洪金宝瞧得满心难过;“怎会这样?”

刘伯温轻叹:“他们勤于工作,所有收成却被收走,能糊口的也只是一些杂粮野菜,这即是官僚腐败百姓必定受难的最佳写照。”

“那混蛋皇帝怎如此可恶。”

“皇上往往是最后知道的一个,何况时局已是列强诸侯割据状况。皇上已无法统治一切。”刘伯温道:“最可怕是蒙人当政,歧视汉人。动则抄家灭族,草菅人命,百姓一直活在阴影之中。”

洪金宝默然不语,官僚欺人之事,他在苏州早看多了。

他抓起那块金牌,运起功力想捏成数块,希望能对此可怜村民有所帮助。

刘伯温道:“送金块也得把金牌所有记号消除才行,最好是捏成豆粒般大,他们拿去变卖才不会惹人起疑,以为是偷或抢来的。”

洪金宝默默点头,又把金牌捏得更细。

刘伯温继续说道:“这块金牌或许能带给他们一时温饱,但几月、半年后呢?他们照样挨饿。为今之计,只有找机会把胡作非为的官僚推翻,方能使局势有所转变。时下民兵四处起义,他们最须要的是经费,用以招兵买马,可惜传闻有批宝藏被前朝奸臣秦桧所埋,至今无法出土,否则民兵得此宝藏,必定粮足兵勇,气势如虹,何惧元兵顽抗呢!”

洪金宝心知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他忽而觉得自己或许太自私独吞宝藏,却置他人死活不顾。这次回去或许该跟小雪子商量商量,拿点出来前去济军济民吧!

刘伯温瞧他似有反应,心头稍安,又道:“善有善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你有钱财吗?若没有,以身报国亦是门路,时局需要你这种将相之才。”

“我会考虑的。”洪金宝已将金牌捏成金豆子,心想该给他们一个惊喜,遂伸手敲向窗门。

咋咋几响,那家五口如遭电击,煞时顿碗抖筷,就像碰上阎王前来索命般,极尽惊惶地往窗口瞧。

洪金宝立即装笑:“没事,这东西送给你们。”伸手抓来十几颗金豆欲交予村夫,他们仍不敢动,更不敢妄想那是好东西。

洪金宝甩了几次手,他们还是不敢过来。

刘伯温道:“这种事他们少见,把豆子放在窗口便是了。”

洪金宝这才依言置金豆于窗口,并含笑说道;“拿去,换点银子或买些口粮,别让小孩饿着了。”

村夫村妇不知如何应付,看见洪金宝的笑容,也跟着咧嘴装笑,却是僵得毫无笑意。直到洪金宝和刘伯温消失窗口,他们仍是不敢动。

洪金宝几乎把金豆子发予全村人,竟把整村逼得雀鸦无声。他则有了行善而后快乐之快感,不愿再吓着村民,遂和刘伯温双双取道离去。

方行几百丈,村庄突而传来惊呼声,不断有人叫着恩公恩公,老天显灵,谢天谢地,活菩萨,倒让洪金宝欣慰不已。

“善举何等伟大。”刘伯温含笑道:“照此下去,小兄弟将可逢凶化吉,从此一路顺风。”

“这么有效?”洪金宝颇有自嘲之意:“那无财之人,岂非逢凶化吉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如此解释,具善心最是重要。”刘伯温道:“小兄弟并非凶恶之人,这才是老夫愿点化你的原因。此事已了,你也暂时脱离险境,老夫在此已用处不大,就此告别。”

“这样就要分手?”洪金宝突然有了依依不舍之情。

“不走,你能照顾老夫?”刘伯温道:“天下无不散筵席,该散则散,他日有缘再见。”

拱手为礼后,他当真举步离去。

洪金宝一时不知所措,想留人却不知该找何说词,呃呃几声,眼看先生已转入小径,想叫也是枉然,只好吊高声音说句来日再见,终也让人走失。

一时落空,空虚自来。望见寒星点点,回想往事种种,最难忘者还是花贵如和慕容寒雪。

经此巨变,不知佳人是否仍爱着自己?她现在心急如焚吗?还是已经习惯了?因为,她看来就不是那种会为男人付出一切的人。

虽然想回去找她,也得等避过此风头才行。

至于那慕容寒雪,想必已赶回苏州城挖那两箱珠宝了。

瞧他如此认真寻宝,该不会合了算命先生所言,乃想用来支助某个军旅民兵以能推翻元朝腐败官僚?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复元兵曾虐待慕容家人并霸占其家产?尤其夫人又是前宋大臣后裔,他更有理由如此做了。

宝藏呢?真的要交出去?实在有点可惜,但不交出去又和良心过意不去。

挣扎中,他只好想个两全其美办法,先解决带出来的五箱,其它的等真正需要用到时再说。

至于救济贫困百姓也只有碰上时再伸援手,毕竟人数太多,根本非他能力所能及。

想定后,心头稍安,遂取道往江南行去。

因为,京城已无让他容身之处,至于花贵如,她若有情,自会再次寻向苏州城,否则强留她又有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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