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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诡诈夫妻

南宫鹰想想,这家伙的确够狂,煞他威风也好,遂点头:“小心点儿,别露痕迹!”

范王欣笑不已:“早就准备好大布袋,爹,咱们走,打铁趁热!”

不等父亲反应,先行奔出客栈,范通深怕儿子有所闪失,立E拜礼追去。

南宫鹰则乐观其成。

照他评估,总捕头身手大约和范通在伯仲之间,加上范王,而且是看家本领的偷袭,总捕头准吃大亏。

果然,盏茶工夫未到,范通父子已热红着脸,笑嘻嘻拍着手掌返回。

范王迫不及待想说出精彩事:“什么总捕头?就在渡口石梯转角处,我轻轻松松从上头凉亭跳下来,布袋就这么套中他脑袋,他想叫,老爹狠狠扇他嘴巴,我就给他一拳又一拳,打得他准得变猫熊,还抽他鬼头刀猛打他屁股。然后一脚踢落大江,前后不到三分钟,够他疼痛三星期,唉哟,用力过猛,我还有点发酸呢!”

甩着手指,那副捧人还嫌手酸姿态,颇为逗人。

南宫鹰正想夸赞几句,门外已传出厉吼声音,一身落汤鸡的总捕头怒极冲来,两眼果然肿胀如球。

“你们敢动我”

总捕头一拳就骤向南宫鹰门面,如此疯狂模样,早已失去理智。

南宫鹰冷笑,不闪不避,待他冲近三数步之际,暗发掌劲点他足踝,迫得雌脚一麻软,立身不稳,疾往前扑跌,他惊叫不好,想使劲道避去,却已过慢。

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接向桌面,南宫鹰有意挑脚勾翻桌子,叭然一响,总捕头吃力不着,按翻桌子,十数盘汤汤菜菜全往脸身淋去,泼得他没头没脸,大出洋相。

南宫鹰立即起身.冷哼道:“别人怕你,我可不买你的帐!招子放亮点,免得将来怎么死都不晓得!”

拂袖而去,径自走出阳台,欣赏月色。

范王斥道:“等你抓到证据再来吧!我家公子不怕唬!再见!”

本想多端一脚,但顾及落人口实,只好装作滑跤,踢中盘子往他身上弹,和父亲快步追向阳台,赏江赏月去了。

总捕头虽仍怒火万丈.但在狼狈不堪情景,又完全不是对手之下,他只能逞口舌之利.大骂一声“走着瞧”,顶着汤汤菜菜走人。

现场食客虽一阵叫好.但掌柜的可就忧心如焚了。

自家客人得罪官方,要是那总捕头派兵前来封锁.说不定迎江楼从此收摊.关起来喝西北风去。

他不得不恳求南宫鹰搬家,房租、酒席全都奉送。

南宫鹰不想添他麻烦,遂答应离去,转行江边.干脆租条小船以避人耳目。

这一避,又过三天。

除了总捕头有意无意派人搜索龙门渡口之外,根本见不着甘灵仙人影。

范通不禁说道:“我们可能上当了,甘灵仙她根本可能利用公子……”

南宫鹰只能苦笑,等了这么多天,他不得不这么想。

范王恨恨说道:“我看那婆娘嘴角长痣,就知不是什么好路数,竟敢耍起本门,非把她揪出来审问不可!”

范通道:“是该揪出来,否则这口气难以咽下。”

南宫鹰道:“怎么揪?”这个瘪,他吃的甚不是味道。

范通道:“我到四处转转,必能探出蛛丝马迹!”

打探事情,本就是他看家本领。

南宫鹰想想:“好吧!自己小心些,别让官家碰着,说不定还会被套布袋。”

“不会那么惨吧!”范通笑笑回答。

范王讪笑着:“套布袋是我的专利,他们根本学不会。”

南宫鹰笑道:“最好如此,否则我可不愿看着两只猫熊回来。”

范王惊喜:“少堡主也派我出去?”

南宫鹰道:“就算补偿那天,你没接着刁青洋的损失吧!”

“说的也是!”范王好生高兴:“要是当时我接着了,现在也不会在此当起呆头鹅来啦!”

范通斥道:“不准乱说话!”

对于主人智商有所怀疑之举止,他必须立即制止。

范王果然识相,不敢再提此事,赶忙改口:“怎么查?我看我查船只,爹查陆路好了。”分明想单打独斗,和父亲一别苗头。

范通瞄眼道:“老是爱出风头!”

范王道:“我可在办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别搞砸!”范通心想船较为集中,让他去办.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办事,和南宫鹰详谈种种状况之后,已领着儿子离去办事。。

南宫鹰则坐于船头,不断思考甘灵仙到底是何居心?会是为了此处官兵大多,不敢现身?还是真的从头到尾即在盘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滚滚财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会知道自己急于得到发财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乱。

他只好暂时不去想。

一切还得挖出甘灵仙再说。

这段思考,让他更坚决地要找出这对夫妻,以解决心中所有疑虑。

及近初更。

先回来的竟然是范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亲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儿子果然青出于蓝,扳倒老爹,着实威风。

南宫鹰瞧他模样,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灵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线索!”范王擦擦额头汗水:“我在下游一艘赌船上发现甘灵仙的凤凰发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凤凰发暂?”南宫鹰眼睛不由发亮:“看来她真的来过此处!咱们去瞧瞧!”

范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带着南宫鹰往下游行去。

赌船外表和渔船完全相同,甚至显得较为老旧。

只不过船身较巨,被数十艘渔船围于中央位置,船身写着“祥发”两大字,字身已斑驳,却瞒不了明眼人耳目。

范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样发船,道:“就是这艘!”黑夜中,仍见得隙光不断从布帘中闪出。

南宫鹰道:“前去看看!”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范王也沾威风,大步踏去。

跳过几艘小船,终于攀上大船,两名保嫖立即瞄眼过来。突见范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声:“小鬼你又来做什么?想讨打不成?”

方才范王躲在窗角偷窥,被逮个正着,好生没面子。

此时他可威风得很,耸起肩头,瞄眼过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带来了,光是口袋里的银票,就足够压死你!听清楚,是银票,不是银子!”

南宫鹰淡笑替范工助阵,倒让两位保镖半信半疑,然而在宁可和气生财之下,两人还是客客气气将人送人场子里头。

“算你识相,出来后,重重有赏!”

范王说完,神气地甩下门帘,终于进人另一贪婪世界。

只见得油亮灯光下,各聚三十余人,分占四桌开赌,骰子声,吆喝声,浓烟,体酸味交织成一幅特有的赌场气息。

范王很想玩两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认真指向最靠里桌,那位脑袋半秃,却露着精明的中年人:“就是他!”

南宫鹰会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个人正在押大小,微秃中年人满头大汗,兴致却不减,大喝着小,将手中三锭元宝全押下去。

此举倒让庄家皱起眉头。

“秃头林,输了不少,省点儿玩吧!”

“你管得着!大爷我做了批大买卖,今儿想输个够,谁能拿我怎么样!”秃头林猛喝开牌。

庄家摇头,打开杯子,双五一颗六,喊大。

秃头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脑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却押向小,分明着了魔。

范王直瞄这家伙脑袋,心想他的秃头恐怕是自己打出来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秃头印,那才好笑呢。

秃头林又输两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庄家桌前那堆银子抓去:“借点给我,明儿还你!”

庄家动作更快,一手切来.挡他偷袭.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手气不好,明天再来不成?祥发号又不是明天即开走!”

秃头林于声祈求:“借个二十两吧!我都输了百两银子,借点翻本都不行?”

“明儿再来吧!你今天手气不好,再玩下去照样输得更惨!”

“通点人情嘛!”

秃头林还想抢,庄家便招来保缥想抬人出去,南宫鹰立即拿出一锭元宝交予他,含笑道:“我先借你!”

此语一出,秃头林惊觉地盯向素昧平生的赌客,元宝是抓在手上,却毫无兴奋之情,冷道:“你是谁?干嘛借我银子?”

“过客!想打探一点儿消息。”南宫鹰指向庄家桌前那堆银子中,探出翅膀的金风簪:“只要你说出那凤凰主人在何处.这元宝就是你的。”

闻及凤凰事,秃头林心神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不认得那凤凰,它根本不是我的东西!对不起,我很忙,告辞!”

推还元宝,他即想走人。

范王立即挡在前头:“少来,我明明看见你把金凤簪押给庄家,你还想赖!”

“你胡说什么?”秃头林怒极,伸手想掴范王,却被南宫鹰扣住,拖他回赌桌,他冷道:“是与不是,问问庄家就知道了。”

目光瞄向庄家,要他证明,秃头林急忙喝叫:“它根本不是我的对不对!方才不是有个无赖汉拿来抵押的吗?”

他不断使眼色要庄家帮忙。‘

那庄家和秃头林已是旧识,何况秃头林亦是常客,比起素昧平生的南宫鹰,他当然要帮自家客人了。

于是,庄家说道:“不错,这金凤凰是别人押的,跟他无关!”

秃头林如获重释:“听到没有,你找错人了,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范王闻言甚惊:“他撒谎!”

“小鬼你敢乱说!”

话未说完,范王一巴掌打来,怒道:“小鬼是你叫的吗?还不快说,我撕烂你的嘴巴!”伸手就想撕去。

庄家忽而冷森说道:“要惹事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几名彪形保镖已逼近。

南宫鹰冷冷一笑,突然一手打翻赌桌,叭然一响,桌裂,银子弹飞,吓得在场赌客四散避去。

有的则扑倒地上.有银子可捞.尽力往口袋塞,南宫鹰则一手抓向那只金凤凰。

他冷笑小‘想串通,也不探探我是谁?”突然大吼:“通通给我站一边去!”

威力似乎不够,三掌打翻三张赌桌,复将三名彪形保缥打得人仰马翻,简直就毫无招架余地。

庄家们心知遇上棘手人物,哪还敢逞能,缩得跟乌龟似地落于墙角。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南宫鹰逼向那名庄家,他仍犹豫。

范王斥道:“不说,要我拆个洞,让船沉下去不成!”

左脚一跺,船身直晃,吓得庄家频频点头:“是他押的没错!”范王冷斥:“早说不就没事!”盯向秃头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秃头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喷人!”

“我看你才死鸭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脑袋,这还不够,拾起地上元宝,猛打那秃头地方,印了个鲜红“宝”字,痛得秃头林泪水直掉。

“还不说?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宝,吓得秃头林慌慌张张急道:“我说,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她要我保密,事后还要付我五百两金子…’

想及五百两金子可能因此泡汤,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梦!她已不知逃向何方,会再付你金子?说,她逃向何处?”

“我不知道…。”

“你还敢要赖!”范王手中元宝就要印去。

秃头林急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买条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南宫鹰道:“什么船?有何特征?”

“跟这艘差不多,船上装了不少酒桶……”秃头林道:“她说等美酒脱手即付我钱。”

“你慢慢等吧!”

南宫鹰一手将他甩开。

时间紧迫,他急于追人而大步行向门口。

范王在前开路,冷喝着让开让开,干脆劈掌打熄油灯,船内一片黑暗,霎时引起一阵骚动,喝声连连。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锭元宝,算捞够本,笑声不断,瞪向两位看门保缥,丢出大锭小元宝,凛凛生风喝着赏钱,始扬长而去。

南宫鹰瞧他口袋凸肿,但觉好笑:“照你这种捞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会落人你口袋!”

范王干笑,却带得意:“多多益善,我永远不嫌累!”

“借支几锭,买条船如何?”

“呢……”范王虽心疼,但他老觉得跟着公子,财源永远不断,遂慷慨点头:“属下早料到,所以才捞了元宝,公子要用,那还客气什么?开个价便是!”

抓着元宝依依不舍地数它有几锭。

南宫鹰道:“大概两锭就够了,就买咱们所租那艘吧!”

闻及两锭,他还赚六锭,心情更形笃定,直拍胸脯:“没问题,看我的。”

大摇大摆赶在前头,准备找船东讨价还价,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宫鹰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将来若是掌管帐房,必定年年有余,算盘准打的比什么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里,范王见着他,那副得意气焰就快喷死人。

“爹该退休啦!我一出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惭加油添醋说个不停,还掏出元宝以示收获。

范通猛斥他死要钱,但想儿子青出于蓝,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终也证实自己能力,他宽慰不少,道:“既然甘灵仙已食言脱逃,咱们是否准备追她回来?”

范王道:“当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买此船,两锭元宝杀过去,还换回半锭白银呢!”

总算将租金给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于心,转向南宫鹰:“现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宫鹰想想,跳到隔壁船只,抓来船桨,准备左右开划,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

对于深在内陆的他,对海洋总有几许忌讳。

南宫鹰却满是信心:“怕什么,别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们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我会照顾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当然去!少堡主能去,我们更该去,就此说定!”

瞧瞧儿子威风,范通不禁汗颜,当下点头:“既然少堡主已计划妥善,属下照办便是!”

南宫鹰为之欣笑:“这才是飞鹰堡弟子,从来不知退缩是何模样!”

拿起船头酒坛,敬向两位千里并肩作战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宠若惊,自也双双接过酒坛,畅快喝它几口,美酒下肚,气势已来,不禁唱起临时学来之行船歌:“涛涛长江水,涌浪千重山,我掌万斤舵,乘风又破浪!晨饮绍兴露,夜迎钱塘月;我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遥啊……”

夕阳霞光铺江面,直若万片金鳞闪动.煞是好看。

渐渐地.霞光隐去.换来星光点点,月涌江流,另有一翻萧索意境。

南宫鹰知道机会来了,暗叫范通将船划近,自己则舀起江水洗脸.以驱除酒气,兔得人未到气先行而穿帮泄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际,南宫鹰深深吸气.猝若飞燕冲出,直射数十丈,探脚轻点水面,人若轻风吹彩带再度飞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筋斗,无声无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宫鹰这凌波虚渡轻功,简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频频点头,教训儿子.将来若能学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问及学此功要多久时间?范通随便说个二十年,他则暗下决定,先捞够本再学此功不迟。还好.他没说出口.否则准被老爹打个半死。

范通静静跟着大船而行,不断保持若即若离情景,以免让人发现有跟踪之嫌。

距离拉长后,他再也见不着南宫鹰在办些什么事。

南宫鹰当然最为关心酒桶装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过四周之后,发现此船要比那艘赌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征性钉个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来船上众人全躲在舱板下,如此可掩去泄露身分之危。

现在除了几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见一位像样人物,南宫鹰也就落落大方将酒桶搬下,摘下桶塞,哪来酒味?

他凑近鼻子闻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实在闻不出酒气,他伸手沾出些许,放人嘴巴舔试,皱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难道甘灵仙夫妇为了这毫不值钱,甚至随便一舀即可洗脸面的大江水而拚命护送?他觉得极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结果仍是一样。

这其中必有原因。

他极力揣想:“或许他们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准备淡水。或者……甘灵仙根本不在船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宫鹰不禁张望那木屋,趁着掌舵者无精打采之际,一溜烟地穿缩人内。

里头布置虽不算豪华,却也是精雕细琢,每片木皮、梁柱都雕有花纹,且是红桧所造,在烁亮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朴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气,让人闻来舒服已极。

南宫鹰瞧及左侧除了桌椅、小柜,以及一些于粮之外,并无任何人,看来这些人该是躲在左侧三房间里头。

他突然心血来潮,叫声:“甘夫人…”声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里边那房间忽有声音应来:“何事?”

就是甘灵仙声音。

南宫鹰像寻及宝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找您……”南宫鹰渐渐逼近。

“谁?”甘灵仙哪知要命家伙已潜入船上,不自觉地推门而出。

她头缠发巾,身穿淡红玫瑰罗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妇土味,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尤其艳红之嘴唇,配上带媚腮红、眼影,直若潘金莲再世,让人瞧之怦然心动。

南宫鹰乍看之下,还以为看错人,若非她嘴角那颗朱砂痣,他差点走眼。

“谁?”甘灵仙漫不经心地探出房门,漫不经心地瞧向这位以为是舵手的年轻人。

但照眼处,猝然认出是要命家伙,吓得她两眼发直.惊愕尖叫:“是你?”猛地缩头就想关门。

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身形如电闪去,右脚一探,挡住门扉。讪笑声起:“好一个妩媚夫人,我走眼了!”

甘灵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挤笑脸:“公子怎会寻来呢?我们不是约定在龙门渡口相会吗?”

南官鹰讪笑:“是会过了,佳人却开溜!”

“我哪敢……’甘灵仙干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见官兵渐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将来有机会再找公子报恩……”

“恐怕那时,我已作古多时了!”

“怎会……”

甘灵仙还想解释、南宫鹰却发现屋内仍有动静,猛地端开门。那本是一脸表相的刁青洋,正想钻人床铺下躲人。南宫鹰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么辛苦,我不是县太爷,不会要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脸泛红,赶忙将钻人床底左脚抽出,干笑道:“公子见笑了,在下一朝被蛇咬,现在时时刻刻都像魔鬼缠身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会过敏!”

虽然他仍有被囚禁过后之苍白脸容,但穿起丝绸锦袍,竟也是公子哥儿模样,若非天生的厚黑嘴唇,他会显得更帅气。

南宫鹰直觉两人像暴发户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最有看头家当全穿戴于身上,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八只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轻笑:“怎么,死里逃生,立刻发财了?怎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忘了?”

“怎会忘?根本没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礼:“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再拜,三叩首!”虔诚猛叩头:“今生令世将衔草结环以报!”

甘灵仙自也下跪:“多谢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铭记在心!”泪水不禁落下,借着抹泪机会将脸上粉脂红给抹去去,换来较老实模样。

南宫鹰直觉两人心思变幻无常,又岂是当初所见的老实模样?那股杀兄感觉不由升上心头。

他讪笑道:“不必那么看中我,我可为了条件才救人,别把我捧上天,我会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响头,始恭敬站起.轻轻一叹,说道:“都怪在下胆小如鼠而对公子失约了。”

甘灵仙亦拜礼而起:“我们绝无逃避恩公意思,实是情势所逼…”

“我相信!”南宫鹰心想人已找到,多争无益,淡笑道:“我现在只想要回你们所答应的条件那个发财方法!”

刁青洋立时欣笑:“一定给,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岂能失信于你?”

“那就说啊!”南宫鹰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时没了主意,转瞧妻子。

甘灵仙冷道:“既然答应人家.说什么也要有个交代!”

刁青洋咬咬牙关.终于点头:“我们发现一座蓬莱仙岛,那里冒出山泉,竟然是酒,而且像极黄山花酿,若拿出来卖.岂非大发利市。”

南宫鹰有些怀疑:“真的吗?”

刁青洋道:“事实即是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前去采收啊!”

甘灵仙含笑道:“我们准备把酒载回来之后,再找公子分享,谁知道公子就这么找来,这样也好,一起到仙岛收拾成果,大家都开心。”

南宫鹰半信半疑:“你们又如何发现的?”

刁青洋道:“说来话长,我本名叫青洋,自是特别喜欢海洋,一有空儿,即放船出海,寻通无数岛屿。突然有—天……大概在半年前吧,我无意间即发现那座岛,以及仙泉,于是急着赶回来找哥哥帮忙准备开采,谁知……”想及哥哥落崖而死,以及自己被诬为杀兄凶手,他感伤不已。

南宫鹰冷道:“该不会是你哥哥发现,你想独吞而杀了他吧?”

刁青洋急忙否认:“怎会?酒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多我兄长一人,多一份力量,我根本不怕他分享,又怎会为此而杀他?他的确是失足落崖啊!”甘灵仙感伤道:“我可向天发誓,他说的全是实话!”

南宫鹰自无法判断真假,也就任由两人说去,还是考虑有关酒泉之事:“现在呢?你哥哥已死,是否可以将那份分给我?”

“当然可以!”甘灵仙笑道:“我们早就想拉你人伙,毕竟如此发财事,将来必定引人觊觎,若有公子这般身手护航,那将是最好不过了。”

南宫鹰颔首而笑:“好吧!两位如此慷慨,在下也就欣然接受,至于利润,等见着酒泉再说吧!”

“恩公说的极是!”刁青洋恭敬拱手:“一切由恩公做主即可!”转向妻子:“恩公既然要同行,就替他准备一房间吧!”

甘灵仙含笑点头:“妾身这就去整理……”眯着笑眼,还向南宫鹰抛媚眼呢。

南宫鹰道:“不必了,我看我就随便窝在夹板上算了!”

“这怎行?’甘灵仙道:“救命之恩,深如海天,恩公若坚决,妾身和夫君怎敢再睡船舱?您就住下吧!也好让妾身有报答机会!”

南宫鹰懒得再辩,遂道:“随你们吧!我得上去招唤两位跟班,待会儿见!”说着已往后返行。

甘灵仙、刁青洋恭送至梯阶口,始面面相视,似决定什么,动作迅速即返回房间,大概在整理,不断发出翻箱倒柜声音。

南宫鹰则登上舱面,萧洒地向舵手们打招呼,瞧他们那惊憨模样,他只好笑笑地说:“我是新船长!”

引来舵手们一阵憨笑。

在不知该不该拜礼之际,南宫鹰已走向船尾,不断向远方小船招手,以通知范王父子,一切已摆平,可以登船了。

范通父子早就留意任何动静,忽见主人出现,心头大宽,叫声搞定了,划桨直冲过来。

南宫鹰则含笑等着两人上船,但见小船眨眼间已不及百丈之际,忽闻背后舵手叫声夫人。

那声音稍惊,南宫鹰直觉有变地转头,正巧见及两道人影直冲船外,分明是甘灵仙夫妇准备跳水脱逃。

“不好!”

南宫鹰淬地射冲过来,咽陋两响,水花溅高数丈,哪还见得半点鬼影?

他苦笑不已,这对夫妇果然诡计多端用B看又再次被耍,他怎能忍受这股怨气,双掌凝来力道即劈即打,水花若炸弹轰得柱柱冲天。

“他妈的!”

南宫鹰受不了怨气,竟然纵身落水,不相信逮不着这两个家伙。

扑通一响,身落江底,江水稍冷,却可应付,唯他身在大漠,较少接触水性,一时双眼无法适应,顶多只能瞧及三丈距离,超过之处则一片摸黑,不得不改采听力寻方向。

然而大江宽瀚,流水不断,加上船只过多,咕嗜咕啤之声不绝于耳,于扰不少效果,很难听出何者乃是人身所发之声音。

他情急生智,干脆抓向江底石块,直若乱箭般四面八方开打,一波过去无反应,再打数波。

碎然间间哼传来,分明已打着目标,就在两百丈远近处。

他大喝一声,人如弹九冲出水面,轻功尽展,脚踩水面,叭叭叭水花猛拖数百丈.相准目标位置再钻入水中。

砰然一响,气泡直冒,果然见着浑浊影子闪动。

“看你们往哪儿逃!”

南宫鹰淬然冲游过去,见着那玫瑰衣衫即抓,则然一响,衣衫断落一角.甘灵仙惊骇欲挣扎,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

再探手掌,就要扣其腕脉,岂知甘灵仙却转身过来,直扑南宫鹰,想将他抱满怀,那反常举止,顿使南宫鹰措手不及,愣在那里。

只见得甘灵仙裙衫尽湿,粘紧躯体,竟然未穿肚兜,那尖耸胸脯挺挺耸动,随着水波飘抖,简直已和裸体差不多。

他这一愣,甘灵仙整个人已粘贴过来,双手紧勾男人胸颈,眯着淫荡笑容就要拥吻过来。

南宫鹰见状,又窘又困,竟然惊叫不可,急忙想躲,却因身在水中,动作较缓,竟然被粘着。

情急之下,他赶忙发掌,疾推甘灵仙肚子,硬将人弹开七八尺,自己也因后作力被弹出丈余,始逃过此劫。

那甘灵仙亲人不着,闷哼地被弹开之后,竟也利用此机会闪身逃逸,甚且闭气不动,一时气泡全失,恢复悠悠江流局面。

南宫鹰惊心动魄,搞不清楚甘灵仙是想非礼自己,还是要此绝计以脱逃?实在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他不得不深深想吸气以平定心情。

但人在水中,无法吸气,只好抖抖胸肩.暗下决定。再次碰上,管她全裸或光身,怎可嫩得连此局面都应付不了?

他再次潜游水底,照样抓起石块,四处乱射.果然又打中某人,闷哼传来。

此次他有经验,立即慢慢潜游过去,忽见人影时,碎地猛扑目标,那人想逃,南宫鹰突发指劲,先点这人穴道再说。

岂知不知是水中不易点着穴道,亦或那人根本不怕,照样想逃开。

南宫鹰冷喝,使出看家本领扑前,扣向那人背肩,被其门去,反手又扣其足踝,果然扯住裤管,一翻掌,终将那人足踝扣死.猛往水面拖带。

两人蹿出水面,一阵尖呼唤叫传出,刁青洋己被逮着,由于足踝被提,他倒立身形,唉叫之际,灌人不少江水,连连打咳。

南宫鹰逮着他,已不怕甘灵仙逃走,冷笑道:“耍人要到我头上来了?有一套!”

不理甘灵仙,猛地拖游直冲过来之小船,刁青洋则不断被弹起浪花冲灌,咳声更烈,连叫救命都来不及。

逆游百丈,范通父子已划舟过来。

南宫鹰翻身落船,将刁青洋丢落甲板,冷笑道:“再逃啊!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照样把你揪回来!”

范王最是看不惯被人低视,伸手敲向刁青洋脑袋.斥道:“什么玩意!连大漠皇帝都敢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刁青洋仍自猛咳嗽,来不及回话。

“给我闭嘴,咳什么?没大没小!”范王一掌打向他背后,哇地一声,刁青洋吐出水箭。

果然不再咳嗽,惹得范王直往自己手掌瞧去,这神来一掌。果然有点门道。

南宫鹰正想审问之际.但见大船疾驶过来。

不知何时,甘灵仙已爬向那船,身罩丝衫,焦切向此处招手:“南宫少侠……”欲言又止。

南宫鹰冷目瞄向她,心想她不知又想要何诡计,遂指示范通:“到大船去!”

范通会意,木桨一摇,三两下已抵大船边,南宫鹰抓起刁青洋先行掠去,范通和范王将小船结于大船之后,始登上大船。

甘灵仙已失往常媚态,身上亦罩住黑丝绸,掩去水中那幕动人胭体。她感伤道:“多谢少侠将我丈夫捉回来……”

“什么?”南宫鹰两眼睁大:“你又有理由?你什么理由都说得出口?”

的确,他明明瞧及她跟丈夫一同跳水,如今,却又得来另一种答案,听得让人啼笑皆非。

甘灵仙却面不改色,一脸无辜,轻叹道:“妾身真的是想追回丈夫,才落水追人的……”说及伤心处,泪水已盈眶。

范工瞄眼:“别假了好不好?跳水脱逃就脱逃,还说什么男追女,女追男?真叫人受不了!”

“真的!我没撒谎!”甘灵仙受尽委屈似地直流泪。

南宫鹰冷道:“那又为了什么?你老公想背你而去?”

“他……”甘灵仙欲言又止。

“换你说!”范王瞪向刁青洋。

刁青洋冷哼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你敢不说?”范王准备拿出元宝,准备用刑盖大印。

甘灵仙急切叫道:“不要动他!我来就是!”拦向自己丈夫。

范王讪笑:“你来也行,要是罩不住,换我来!”元宝耍在手中,不断幻想盖在女人头上会盖成啥模样?

甘灵仙瞧着丈夫,脸色忽而现凶相:“你是什么意思?竟然为了此事,想抛弃我是吗?”

刁青洋默默轻叹,低头不已。

“就为了要独享酒泉,连恩公都要背叛?你还算是人吗?”甘灵仙已是一脸兴师问罪模样。

南宫鹰看在眼里,倒是被她搞迷糊了,不知她是在演戏,亦是真的受尽委屈?

甘灵仙说及伤心处,不禁激动起来:“我想尽办法救你出来,你却为了私心,做出这种背信忘义之事,你叫我如何向思公交代?你还算是人吗?”

刁青洋忽而开口:“我分他一点儿就是,他岂能分我一半?”

“你还敢说这种话?”甘灵仙一时激动,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丈夫脸颊现指痕,她似若疯子:“算我看错你了,你这忘恩负义家伙,你连哥哥都敢杀!”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难道刁青洋真的会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范通、范工齐把睁大目光瞅紧这家伙。

刁青洋歇斯底里吼道:“胡说!我没有”终而掩面似想大哭一场。

甘灵仙仍逼言:“说啊,你这杀人凶手.枉费我千方百计救你出来,你还想再出卖恩公吗?”

刁青洋全身发抖,心头不断在挣扎什么。瞧着几道兴师问罪眼神不断逼迫,他终于忍受不了,几近疯狂地吼道:“为什么要逼我,我真的是万不得已,真的啊”

这话莫非真的承认自己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怔诧道:“你当真?”

“我没有!真的没有杀他!”

那不断反反复复挣扎,搞得众人莫名不解,瞧刁青洋就快撕破头皮模样,实让人感受那股无尽压力与好奇。

他足足挣扎数分钟之久,终又猛咬牙根:“我没杀他.真的。没有!”

甘灵仙斥道:“我明明看你把人推下去!”

刁青洋吼道:“我没推,我只是摸着他的背!他也想证明什么,就往下跳了!他是自杀……不,他根本不会死”

南宫鹰不禁怔诧,猜不透这话是何意思?

甘灵仙亦是一脸茫然惊愕,敢情,连她也不明白丈夫为何做出此举?

南宫鹰问道:“你说他自杀,还说他不会死,还想证明什么?”

“……”刁青洋只顾抖着身子,神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果然,那哆科脸面渐渐平息之后,刁青洋终又说出:“他已不是人了……”“不是人?”南宫鹰诧声道:“难道是神仙?”

范王道:“还是魔鬼?超人?”

刁青洋面带惧意:“他是魔鬼,也是超人……神仙…,,’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

南宫鹰有点懂了:“你是说,他自以为是神仙,不会死,所以想跳崖证明给你看是不是?”

刁青洋惧然点头:“他的确这么说……”

“他说了,你就相信?”

“他证明过……”刁青洋激动道:“他曾经拿刀子割手,但伤口很快就复原,他说他得了灵药……长生不老灵药……”

众人闻言脸色顿变.何等神奇、珍贵之长生不老灵药,竞然在此间及?

范王景是激动:“你看过那灵药?”

“我!”

“你一定看过,不然.你怎敢让哥哥跳崖当试验品?”

“我……没有……”

刁青洋不自觉地抓向腰际缠绑之小葫芦,范王见状,伸手即抢。

“仙丹一定在这里对不对?”

范王抢得快,刁青洋更形激动闪躲:“不准过来”一脸想拼命模样。

南宫鹰忽而想到,这两夫妇逃亡未带任何东西,只顾这小葫芦,分明有玄机,冷声道:“我看就是了吧?连逃命都带着它!”

“不是,它真的跟灵药无关广刁青洋仍是一脸强辩。

甘灵仙责眼瞪来:“你还想瞒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此节骨眼儿里,你还装个什么劲!”逼前一步,似也想抢夺。

刁青洋吼道:“它是药我有心脏病,每天都要服用它!我当然要带着它逃亡啊!”

南宫鹰淡笑:“既然是心病,太简单了,我有的是良药,这葫芦就丢了吧!”

他动作快速无比,一晃手,刁青洋还来不及躲闪,葫芦已经被摘去。

他想打开,同时做抛弃入江状,吓得刁青洋尖急冲来,没命想抢,抢不到,急如疯子尖叫:“不能丢,我说!我说!都说……”

“那你就慢慢说!我且听听着,是否有道理.否则,你的心脏病可能会更严重……不过,我保证一定医好你……”

南宫鹰打开塞子,一阵酒香壎鼻,他边闻边作倾倒状,逼得刁青洋尖声大叫,双手捧往葫芦下方。

“千万别倒.它珍贵非常啊……”刁青洋差点跪下求饶:“我说!我说!它就是灵丹妙药!是我大哥从蓬莱仙岛带回来的仙泉!”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全都挤向葫芦口.想闻闻灵丹妙药气味,甚至能尝点更好。

南宫鹰惊诧道:“你不是说,仙岛上产酒泉,怎又变成仙泉了?”

刁青洋僵着脸:“它本来就是两者合为一,酒泉就是仙泉.吃了即可长生不老!”

“这么好?”范王猛吞口水:“能不能弄点.尝尝看?’贪婪地倚头于葫芦下,看看葫芦是否突然破裂或穿洞,仙泉自然落人口中。

范通瞧在眼里,突然一响头掴来,斥道:“争什么劲,才十岁出头就怕死,一点儿志气都没有!”

范王被掴得唉呀痛叫,赶忙跳开,哭丧着脸道:“小孩也有长命的权利嘛……”瞧及父亲眼神,不敢再张声,目光却仍盯紧葫芦。

南宫鹰瞄着他,轻轻一笑:“这么想长命,倒点给你喝便是说着,他先倒点仙泉于手掌.只见得乳白如牛奶,味道却是郁香如酒。

刁青洋见状,不知哪来神力,没命欺前,又把葫芦抢回手中,并急叫:“不能喝!”

就是这话吼得南宫鹰发愣,葫芦始被抢去,他怔愕道:“既是仙泉,有何喝不得的呢!”

“谁说它是仙泉?”刁青洋说道:“我哥哥却因此送命!”

这话又似一把利刀捅得众人诧愣当场,不敢再痴迷于仙泉之中。

南宫鹰道:“既然不是仙泉,当酒喝,又有何不可?”

说着,就想把手中仙泉舔到嘴中。

此时刁青洋、甘灵仙却没阻止,甚而睁大眼睛想看某人表演饮酒记,眼神让人觉得闪烁不定。

南宫鹰忽而想及,若这玩意含有剧毒,自己岂非自投罗网,和上次中及水牡丹所下之毒不就一样?

他邪邪笑起:“我忘了,自从发现那胖女人之后,我已发誓戒酒,阿王,你要,赏给你好了!”伸手递去。

范王当然知道不对劲,干瘪直笑,赶忙跳开:“爹说的对,我还年轻,生命还长,犯不着借长生不老药帮忙!”

南宫鹰道:“当酒喝啊!”

范王更黠笑:“小孩更不能沾酒,多谢公子赏赐,等我长大些再说吧!”

南宫鹰弄笑:“什么时候学的那么乖了?”

范王干笑道:“我随时都学得乖啊!”瞄向父亲,颇有这么回事。

范王自是满意直笑。

“那,怎么办?总是灵泉……”南宫鹰无奈,转瞧刁青洋:“看来只有回赏给你了!”

“多谢恩公!”

刁青洋竟然如获至宝,抢身过来,捧起南宫鹰手掌,像小狗般就要舔吸仙泉。

南宫鹰哪敢想舌头舔手滋味。

突然运劲,将其荡开,猛将仙泉甩人江中,淡笑道:“算了,你还满满一葫芦,干嘛吝啬到此地步?”

此话说得刁青洋老脸发热,却只能干笑,直道:“说的也是。”目光则仍疼心万分!

甘灵仙斥道:“一点儿男人自尊都没有!”

刁青洋闻言,低头下来暗自叹息,不再说话。

甘灵仙亦叹息起来,幽怨眼神瞧向南宫鹰:“恩公现在该明自,妾身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了吧?”

南宫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本就明明想跟丈夫脱逃,在水底还耍了一招美人计。

然而事情突又如此变化,她竟然逼着丈夫说出种种秘密以表忠诚之心,这到底又有何用意存在?

他凝向甘灵仙,想穿透她内心世界,甘灵仙却不闪目光,甚至带点浪媚神态反瞧过来,表情则仍幽怨:“所有的秘密,恩公都知道了,不知思公是否跟我们一同前往仙岛取宝泉,以偿妾身许下之诺言?”

“既然都上了大船,一切就按照计划进行;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怎会呢?”甘灵仙娇笑起来,果真恢复妩媚动人:“恩公要同行,安身自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多了三人,恐怕还得添些食物,到仙岛,还有段距离!”

范王闻及食物,两眼突大:“这当然,非得好好准备不可,人是铁,饭是钢!”转向舵手,大声道:“靠岸靠岸,找有丰富食物的渡口靠岸。”

舵手心知事情已雨过天晴,自是笑口大开,猛点头,已将大船驶往江边渡口。

南宫鹰自是处处提防这对儿夫妇再搞鬼,遂借着外头风大,小心感冒理由,将这对儿夫妇赶人船舱,免得老出状况。

甘灵仙闻言则是干谢万谢,感激中仍带媚情地含笑离去。

南宫鹰命对她怪异眼神显得不自在,这女子似乎非什么正经贤淑之人.自己得小心应付。

待两夫妇走进船舱,南宫鹰始叫范通亲自看守,范通却仍犹豫,真的要出海。

对于海洋,他仍有内陆人那股莫名排斥感。

但在南宫鹰坚持下,他也只有苦笑硬撑,毕竟还是主人重要,何况此时也无路可走。

待靠岸,补足三人份粮食之后,大船趁夜下放,准备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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