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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醉吻

蹲回涧边,开始洗手。

齐金蝉凑了过来,四目相视而笑。竟然打起水仗,打得笑声不断。

两人正玩群起兴之际,忽见灵云飞来,说道:“你们二人在做啥?是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水仗?崖内妖蛇都快唱山歌出来游玩啦!”

朱梅、齐金蝉窘伸舌头,侧耳听去,果获闻及崖洞那头传来阵阵凌厉啸声,和昨夜完全一样,便都焦切往回奔。

边走,朱梅边把虹霓剑递予齐金蝉:“擒妖之事,你们三人足矣!我去捉那肉芝。”

说完,飞往崖后那头而去。

齐灵云不敢叫弟弟单人涉隆,便道:“我同你站在一齐吧!”

齐金蝉道:“你爱站哪儿就站哪儿,不过蛇头由我来斩便是!”

齐灵云心想:到时已难预料,答应也不算数,遂点头。

齐金蝉抬高高兴兴随地过去。找到理想藏身地点之后,齐灵云又怕孙南有所失误,打算前去问对一番,便叫金蝉不要离了方位,她去去就来,金蝉自是答应。

这时妖蛇则了几声,又不见动静。

日光照花大地,树枝和枯草上所结霜体,经阳光一蒸发,变成一团团淡霞轻烟,冉冉上升,煞是好看。

齐金蝉藏了一会儿,但觉无聊,使用手摸那枯草上的露珠,忽然见及地面下钻出一个赤条条雪白东西。仔细一看。那形态和手臂粗人参差不多。

那东西还会动,齐金蝉心念一闪,这不是自己心爱而求之不得的白芝马吗?

不!该称艺人了.

正待上前用手捉去,那肉芝已跪在面前,叩头不止。

齐金蝉看了,好生不忍,便朝它说道:“小乖乖,你不要跑,到我这里来,我决不吃你的。”

那肉芝好似也同人性,闻言之后,并不逃跑,吱吱轻叫两声,慢慢移近过来。

齐金蝉伸手等待,它果然行向齐金蝉手掌。齐金蝉大喜,轻轻将它捧在手中细看。

那白芝通体雪白如玉,且白里透青,没有一丝血色,一副小猴脸蛋,又更像人,全身毛发已褪光,只落头顶稀疏小片,也是晶白透明,没有眉毛、却有一对灵动眼珠。

齐金蟀爱不释手,那肉芝也好似深通人性,任凭他抱在怀中,随意抚弄,毫不躲闪。

齐金蝉越着越爱,便问它道:“先前你见了我就跑,害得你兄弟那小马哥被毒蛇吃掉。如今你见了我。不但不跑。反而这样的亲近,想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吗?”

那肉芝两眼含泪,不住点头。

齐金蝉又道:“你只关放心,我不但不吃你,反而要保护你,我看你就藏到我洞中,免得被追杀,如何?”

那肉芝又朝他点头,口中吐出低微声音,大约是表承赞成感激之意。

齐金蝉抚着它地装。呵呵笑道:“看你像小猴子又像小人,哪跟什么灵芝沾上边?

我看就叫你小雪猿好了。”

照他想法,这肉芝必是某种灵敏的变种,加上常年食用仙芝,才会变得如此模样。

小雪猿听不懂,但想来该不是坏事,竟也拼命点头,两人会心相结。

齐金蝉正得意天降祥物之际,忽然灵云已走回,肉芝见了灵云,便不住躲闪,几次要脱手跑去。

齐金蝉知它畏惧,一面将它抱紧,一面对它说道:“来的是我姐姐,不会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语言未了,灵云已到身旁。

那肉芝狂叫一声,惊死过去。

齐金蝉埋怨姐姐:“看你,一来就把我的小宝贝给吓死了!”

齐灵云早已看见齐金蝉手上的肉芝,便神秘一笑道:“不要紧,我自能让它转活过来。如若它不死,我们正好带回洞中,大家玩耍玩耍,它如若死了,我们索性把它吃了吧!”

齐金蝉正待回言,那肉芝已经转醒,直向灵云点头。闹得他姐弟二人都笑起来。

齐金蝉怔:“这个小东西,还会使诈?”

齐灵云道:“你不知道,此物深通人性,刚才你如见它死去,把它放下地来,它便入土,不见踪迹,你是怎生把它得到?你的仙缘可对不小!”

齐金蝉便把和朱梅争论之言,以及肉芝自来投到的情形。

述说了一遍。

齐灵云道:“照此说来,我们倒当真不忍伤害它了。”

齐金蝉自是高兴。说道:“你这算还有修道人的良心,将来一定上天堂。”

说时一个疏神,肉芝已挣脱下地。

“不好!”

齐灵云正要伸手捉去,那肉芝并不逃跑,只把小说向西指了几指,口中不住吱吱叫唤。

齐金蝉仍旧将它抱起,向西方看时,只见醉仙崖下蛇洞中,喷出一团五彩浓雾,滚滚冲来,又闻得洞内怪叫连连。

再看日色已近交午时分。知道妖蛇将要出来,便要肉芝躲在一旁,准备聚精会神应敌,肉芝会意,跳身而起,舔了齐金蝉双目,随即溜钻地面,消失缝隙。

齐金蝉但觉好笑,这肉芝亲热方式倒是特殊,竟然吻人眼睛,被它一吻,眼睛倒是冰凉凉,感觉舒服不少。

还想找寻肉芝踪迹,姐姐已迫他注意四周状况,虹霞剑不由抓得紧紧,也好准备砍那妖蛇脑袋。

此时最为紧张,该是藏身洞顶的孙南。

他忽见浓雾,心知妖蛇将出,立即抓着如意神矛,矛锋向下,目不转睛,望着下面蛇洞,只要蛇头一路,必定刺它。

然而半晌已过,老是如烟滚滚,虽有仙草含在口中,不怕蛇毒,却也觉得腥味刺鼻,很是难挨,可是机会—闪即失,他只有强忍下去。

这时日光渐渐交到正午,那蛇洞中惨历鸣声越来越盛。

猛一抬头,但见隔涧对面山坡上几十道百链,一起一伏排着队爬了过来。

近前看时,原来是十数条白鳞大蟒光临。

孙南怕那些大漭看见,忙又潜伏凹洞。

正在惊疑之际,那些大蟒已过了山洞,减缓速度,慢慢游行,离洞百余步,便停止前进,把身体盘成一堆,将头昂起,朝着山洞叫了两声,好议向洞中妖姹报到一般。

不大一会儿,洞内蛇鸣愈急,来的蛇也愈多,奇形怪状,大小不等。

最后来了一大一小两条怪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其疾如风,转眼已到崖前,分列两旁盘踞。

大的一条长有三四丈,通神似火般血红,乃双头蛇,蛇头各长一角,好似珊瑚般,白光照在头上,闪闪有光。

小的一条,长只五六尺,一头双身,尾如双鞭乱滚,甚至可人立而起行,怪邪非常。

这二蛇到来以后,所有毒蛇都是昂首长鸣,似要欢迎老蛇妖出洞。

最奇怪的是,这些毒蛇大蟒穿过山涧之后,便立即分开而行,居中留下七八尺宽之通道,该是准备让蛇王通行。

这道可好,否则齐金蝉可要担心理在地下药诛邪刃,还没宰到蛇妖,就被这些怪蛇给划挖出土呢!

孙南正看得出神,忽听洞内一声长鸣,砰然一声,一处封洞石头被打出三四丈远,碎成数片。

孙南猛然觉醒,自已只顾看蛇,几乎误了大事,忙将神矛端正,对下面看时,只见毒雾越来越浓,五彩搅动,简直看不清楚洞门。

正恐怕万一那蛇逃走时。要是看不清下手之处,那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洞内又是一阵砰砰轰隆之声,震动山谷,心知妖蛇快要出来,益发凝气定神,注目往下盯得死死。

就在万分吃紧当儿,忽见洞口冒出一团大烟雾,红浊如血,那深烟处,依稀看见一个茅草蓬蓬的人脑袋。

孙南自和齐金蝉提过,妖蛇长了头发。必定是它,神矛一举,就要刺出,那脑袋又缩了回去。孙南赶忙煞住,幸喜不曾失手。

再看群蛇,已被烟霞裹住,根本发现不了自己,乃大胆站起,益发小心。准备突袭。

忽然洞外群蛇一齐昂首长鸣,声音凄历,霎时惨雾更浓,罩向天际,日色为之暗淡。

视线更是不良。

孙南正在头痛之际,洞空复又喷出红烟,正是妖蛇标记,心念一闪,一道劲风蹿向洞外,孙南但见人头晃动,乱发甩摆,哪敢怠慢,猛一吹起,迫开浓雾。

蛇身乍现,果真见及七寸位有一瘤记,他早年使惯镖枪,又在这势在必得之际,简直使出吃奶力气及功夫,相准目标,拼命射冲出去。

但见金光闪过,只听一声惨叫,那神矛端端正正插在妖蛇七寸所在,钉在地下,矛都颤巍巍露蛇背,霸道已极。

那群毒蛇大蟒,见妖蛇被钉地面,挣扎不开,昂首看见孙南,一只只磨牙吐信,直住崖上蹿来。

孙南但见蛇群众多,不敢造次,掠身而起,逃向齐灵云那头,准备合二人力量,再做定夺。

那妖蛇却是怒哮连天,它上半身才离洞数尺,竟然遭到暗算,每以为大难已满,自可风风光光出洞迎向群蛇显威风。

岂知头上七寸已是被钉在地面,痛极怒报,迫得它不住摇头甩尾,直苦怒龙椅江,长尾过处。撞山山蹋,撞石石烂,霎时滚石烂飞,碎岩四射。

孙南如非见机先走,说不定已被捣成重伤。

妖蛇突然厉啸,捣尽崖量碎岩,山沿陡裂,它猛将身形连拱四拱,将头甩扭欲拉,呼地一声,还将神矛揪山地面,甩脱数十丈远,接着粳间血如源泉射出,基冲丈余高下。

那妖蛇负伤住前直审,其快如风,窜出去百丈光景,又是一声尖呼,趴在地面,已是动弹不得。

它哪知地面仍理有诛邪利刃,这一外来,竟然把肚腹致命之处迎向利刃,这一拖行,腹中分鳞白线要害,尽被一百零八把诛邪神刀给刺划开来。

任凭它神通广大,连受两次重创,不痛死过去已是侥幸,哪还有力扎扎?

妖蛇所到终点,正是齐灵云所藏身之弯角处。直把齐金蝉乐得打跌,便要去斩那蛇头。

齐灵云突然大喝:“不可造次!”

齐金蝉惊惑:“大好机会,怎可放过?”

正责怪姐姐不懂掌握时机之际,突又见及妖蛇挣扎发出两声惨劲呼声,四周怪蛇大蟒纷纷赶来,尽是咬着妖格蛇皮不放。

复见妖蛇猛一使劲,猝见蛇皮抓开,一只仍是人首蛇身妖蛇挣脱躯壳,暴掠而出,瞧它通体雪白,毫无鳞片,缭着血牙,更恶三分地蟠游四周,昂首猛搜,拟在寻觅敌人所在。

齐金蝉瞧此变化,遂也伸舌:“我叫“金蝉”。它来个‘脱壳’,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嘛!”

利剑一抖,倒还想看着妖蛇有何名堂,忘了攻击。

正在出神之际,忽而人近一闪,竟是朱梅狼狈不堪飞掠过来,她喝声:“师姐还不放珠,等待何时?”说完,便载往地面。

“梅姐?”齐金蝉脸色大变,急忙欺身过去,哪还顾得砍蛇头。

那齐灵云冲出状况,但见妖蛇欲飞脱身。顾不得问及朱梅伤势,急忙喝声而起,猛将这黄宝珠打出。

那黄珠一出手,化成万道强光四射,雄黄味道更是拖散开来。群蛇闻及,心生害怕,已转身就想逃去。

齐灵云突然再喝,逼劲直打黄球,叭然一响,黄光乍泄,幻化千万道尖针般反冲地面,借大蛇群受不了雄黄气味,便被打得条条骨软筋酥,较瘫地面。

那妖蛇见势不妙,哪感恋战,腾身就要逃跑。

朱梅倒金蝉怀中,仍自注意战局。忽见此状,便勉强使劲推开金蝉,说道:“蛇身有宝,可以救我,快去斩蛇取来!”

齐金蝉救人要紧,赶忙叫来孙南:“替我扶持梅姐,我去斩蛇就来!”

提着虹霓剑纵身而去。

孙南正要扶人,朱梅却有言来:“我还挺得住,不要人扶,让我先躺在石上歇会而吧!”

说时,好似力气不支,已伏向地面,看似躺下,亦像昏倒。

说时,好似力气不支,已伏向地面,只好守在她身旁,也好有个照应。

齐金蝉救人心切,猛纵山谷,就要宰蛇。

齐灵云却拦身过来,说道:“妖蛇为挡雄黄珠,尽喷浓烟,已罩去十丈方圆,如此下去,太过危险。咱们放飞剑砍它便是!”

齐金蝉道:“姐放手便是,我看得见。梅姐中了暗算,需要蛇丹一用,你看那妖蛇逃了!”

那浓雾已滚远十数丈,齐金蝉顾不得姐姐,一个闪身再次纵入雾区,大打出手。

齐灵云仍自不信金蝉怎能在雾中视物?却又听及打斗激烈,似是不假。

她哪知齐金蝉双眼受过肉芝舔湿,沾了灵液,纵有毒雾,仍能窥透一二,凭此已能截住妖蛇。

为顾及弟弟安危,她仍出剑砍杀战区,一时金光大作,困缠白光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拖行恶斗数百丈。光影过去,地面毒蛇纷纷被扫砍寸断,血喷肉弹,腥味扑鼻。

齐金蝉最是恨死妖蛇前次伤它,在屡缠不下之际,更是怒火高涨,不得不耍出手段,迫它逃向左侧山洞峡谷处。

猝然暴喝,金丸怒打岩壁,蓦见一遭雷电劈闪而出,叭轰一响,那震耳欲聋中,飞电矫若天龙射来,打得妖蛇头晕目眩,失速往下掉落。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猛冲过去,照准蛇首七寸,猛砍一记,蛇头登时弹飞,鲜血大量冲喷天际,直若红月撒开。

齐金蝉冷喝一声,宝剑挑中蛇头,施发三弹,倒掠十数丈,落于斜崖上,总算宰了这可恶妖蛇。

他方想喘口气,忽见白影一闪,以为另有妖蛇出现,宝剑就要砍来。

那白影突然喝道:“蝉儿不要乱来!”

齐金蝉一愣,竟然是出山几日复返的母亲,一张脸焦切万分,直叫着:“娘,怎会是你?”

目光偷瞄藏在崖壁缝中的天雷轰,深怕母亲瞧出破绽。

妙一夫人果然有所疑心:“刚才那道闪电怎么回事?”

齐金蝉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妖蛇命中该绝,老天突较劈雷下来。不过娘最好是想成,孩儿用的太乙神雷掌,那闪光即是这把虹霞剑闪出之效果吧。”

妙一夫人的确慢了一步,此处又是峡谷,窄得很。是以未瞧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且看儿子身上除了那把虹霞剑,别无它物,只好信他三分,遂道:“走吧!”

转身先行掠去,想看着另一头战况。

齐金蝉暗嘘口气,想及朱梅安危,哪敢再做停留,急忙追跟过去。

在崖谷那头,齐灵云和孙南仍自放剑收拾那些残余毒蛇。

妙一夫人到来,便自喝声:“蛇都死光了,你们还不把剑收回?”

齐灵云、孙南但见夫人,立即收剑,并拜礼。

妙一夫人伸手一吸,将落于地面,黄光较为昏弱的雄黄珠吸回,这雄黄珠本是鹅卵大,此时脱了一层雄黄丹,变成桂圆大小,看来得再养药三年,始能恢复光彩。

齐金蝉仍自担心朱梅,赶到地头,扑向朱梅,发现她已昏死,不禁焦切万分,忙求母亲:“娘快救她,她快不行了。”

但觉朱梅鼻息甚弱,顾不得手掌左右掴去,直唤梅姐醒醒,急得满头大汗。

妙一夫人看了这般情景,不禁暗叹:“情魔为孽,一至于此。”

忙喝齐金蝉:“住手!这么掴法,人还有命在,也会被你掴得没命,不要惊慌,她不过误遭暗算,有娘在此。决不妨事。”

齐金蝉赶忙住手,追问回亲:“她是中了何人暗算?”准备剥那人身皮。

妙一夫人道;“先将她背回洞府再说吧!”暗暗—叹,转身欲行。

齐金蝉即要离去,灵云笑道:“你还是背你的胜利品,我来替你背吧!”

说着已扶向朱梅。

齐金蝉有些明白,嫩脸稍窘,只好让在一旁,让姐姐背人。

他顶着大蛇头,心想应该先取下里边内丹,说不定仍藏于蛇腹中呢!

于是举划再去,硬剖两半,果然发现舌下含有朱红内丹一颗,立即取去,准备让朱梅服下。

“娘!”齐金蝉把蛇丹交过来道:“朱姐姐说叫此丹对她有用,现在就让她服下你看如何?”

妙一夫人含笑:“你眼里只有梅姐么?娘已制她几处穴道。待回去详细诊视后再对症下药不迟。”

齐金蝉老是被提及跟朱梅某种头系,自己也窘着心。

自不便再表现露骨,转个话题,遂把碰上肉芝之事说出,免得母亲临时碰上。把它给宰了。

妙一夫人先是惊讶金蝉有此奇遇。随即镇定,含笑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好生之德,不肯贪天之功,只可惜你……”想及他老是不肯修道,自是叹息,随又转话说道:“肉芝已有如此灵性,看来修行颇深,咱就成全它,索性连它修行巢穴移往洞中,也好就近照顾,以免早晚受人之害。”

齐金蝉闻言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妙一夫人遂要女儿和孙南先行护送朱梅回洞。

自己刚拿出一瓶药粉,掠空而起,吹向山谷,蛇尸沾上粉末,渐渐化成血水,渗入地底,终于消去满地血尸惨状,她趁此收回诛邪刃。

待全部收回后,她站要齐金蝉带路,准备找那肉芝修行处。

齐金蝉正感头疼,根本不知肉芝藏在何处?

行走百丈,干脆准备喊它几声,肉芝竟然通灵立即钻出地面,不断向母子俩跪拜。

其实,它一直躲在附近暗处,先是准备帮齐金蝉小忙,后则听夫人意思,复见夫人撒药,不便出来,现在一切摆平,它始敢出来见人。

夫人瞧它可爱灵巧,不禁笑道:“此乃真灵物也!”

齐金蝉过去要抱它,那肉芝回身便走,一面回头用小的作势,比个不休。

夫人明白肉芝意思,是要引他们到灵根之所,自是和齐金蝉随它而去。

那肉芝欣喜,行来特别带劲,攀过十处险崖,忽见前面高崖峭暨,一道小小飞瀑从天泄下,肉芝指向飞瀑顶头,指完闪入崖壁,自行借地遁往高处。

齐金蝉自知目标,暗自笑骂:“这肉芝果然聪明,将老巢设在万仞小瀑上头,且从下边直遁上边,再厉害高手,恐怕也奈何不了它。

自己轻功盖世,连天雷峰都上得去,哪怕此崖挡路,一个掠身,直射崖壁,甩得母亲远远。

妙一夫人暗自惊诧,儿子轻功竟然如此进步,若再过个三五年,自己恐怕要追他不着了。

她哪知齐金蝉早就有意摆脱父母挟持,自是特别对轻身功夫下过苦功,期盼有天两老追之不着。那就是他得道升天大日子啦!

夫人暗下决心,得在近年度他,否则让他壮大,将来更难收拾,两脚点地,也飘往高崖。

齐金蝉有心和母亲一别苗头。腾掠之间,快若闪电,几个起身,就快掠往崖顶。

忽闻人声尖叫,分明是肉芝叫声,吓得齐金蝉大叫不好,身如电闪冲扑崖顶。果然见着一名矮胖男子,脸逢凶相邪笑,不要逃走。

齐金蝉冷喝:“好贼子,你倒来抢现成的。”

想及朱梅姐必是此人所伤,一把无名真火暴起,猝然打出十数颗金丸,迫得那人,东问西躲,正待反掌迎敌,齐金蝉恨他入骨,烈阳真火逼出,太乙神掌复打,复又将虹霞剑当飞剑刺砍过去。

那人哪受得了一大堆绝学伺候,又在托大之下,一个不察,唉呀一声,左臂已被削砍下来,手中提的黑茸茸东西。同时也坠落地面。

齐金蝉知道里面定是肉芝,赶忙掠身过去,原来是张头发编成网子,肉芝正从里面爬出,已跌得半死般晃头晃脑。

齐金蝉气怒不过,复又喝来,烈阳真火就要切砍那人脑袋。

妙一夫人都戴在前头,冷道:“不可造次,由他去吧!”

齐金蝉急道:“那贼子必是伤朱姐凶手,怎可任他离去?

说话间,那人已抓起断臂,怒嘹一声,逃离百丈,想追他已是不易,气得齐金蝉白眼乱翻。

妙一夫人道:“有娘在此,他能如何?你怎如此随便就放剑砍人手臂?”

齐金蝉冷道:“不砍他,难道让他把肉芝抓走不成?”

妙一夫人道:“你想他能从娘手中拿走任何东西吗?”

齐金蝉一脸怨气:“那您待要我如何?站在这里直喊捉贼捉贼,直到您到来再拍着手看您收拾他?我就很怀疑他会一口吞了肉芝。”

恨母亲不讲理,提起肉芝,闪到一边去。

妙一夫人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暗暗叹息,说道:“娘知道你心情……娘只是觉得峨嵋派已树敌大多。能少生事则免生事。刚才那矮胖子,便是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心爱门徒。叫慧眼神佛罗枭,他倒没关系,要是白骨神君这老头,得小心几分。

那头发既然能套着肉芝,分明是白骨神君头上物,也就是说,罗枭此次前来,必是他师父授命,咱们树此强敌,日后得小心才是。”

齐金蝉暗道:“昔日峨嵋斗剑,不也树了一大难敌人,还怕这老魔头?任他十颗脑袋,也要砍来当球踢。

但觉和母亲对话没趣得很,遂逗着肉芝,希望它早些醒来。

夫人自知儿子脾气,不愿多谈,转向肉芝,问道:“它如何了?”

肉艺哪能如此轻易晕倒,它唯一能自卫该是装死一途。

但闻两人不再争吵,它始悠悠醒过来,满是感激地跪拜两人救命之恩。

齐金蝉被它一逗,心情好转许多。大概想及它装死之事,伸手点向它鼻头,斥笑道:“这么罩不住,才一上来就遭人暗算。”

肉芝一脸干窘,吱吱有言,大概表示,它哪知上头有埋伏,一个不小心即中伏,瘪心得很。

妙夫人说道:“从此已无危险,你把生根之所指示出来,我好替你移植。”

肉芝使跳下地面,再次感激跪拜,始引两人走向一处清潭,直指潭中深处。

齐金蝉皱眉:“你家在那里边?”

肉芝猛点头,还露出狡黠笑容。

齐金蝉不得不佩服这小妖怪有点脑子,捉笑道:“我看那里神秘得很,根本没人找得着,你的根看来不必动了。”

肉芝闻言,复又跪地猛拜,简直快急出泪水。

齐金蝉甚是不解,这地方明明很安全,它干嘛那么担心?

但心急一转,想及碧眼佛罗枭都能找到这里,要是他来个翻天覆地,或守株待兔?

肉芝仍难逃魔掌,遂点头道:“好吧!你既然那么没安全感,我就替你移根便是!”

说完,他纵身潜入潭底,拨弄水草中发现另有秘洞,钻了过去,再有三丈,竟然退水。

那洞好小,只能爬行。再过七丈余。忽闻芳香四溢,仔细瞧来,已然发现一株大荷叶般五彩灵芝。

这灵芝四周仍长有数片小芝叶,微微往上扬,倒跟莲花差不多。小肉芝睡在该处,自是舒服已极。

本来此洞深入地底,该无光源,但此洞却有妙处,不但通风,亦见光线谈谈斜面射来,照齐金蝉判断,该是岩层裂缝所引来之光线。

另有钟乳泉静静滴落,果真是孕育灵物最佳场所。

齐金蝉不禁头疼,如此佳地,若移位,是否会枯死?但想及肉芝怕死得要命,它岂会看着自家修行秘床被毁?那是绝不可能。

当下方抓出虹霓剑,小心翼翼措向灵芝四边泥土,尽量不伤其根地将它取出,掂掂斤两,竟然不轻,始又小心翼翼爬退秘洞,泡出水面。

阳光照射之下,灵芝更显突出,五色缤纷铺着水珠灵动。

霎是好看。

肉芝见状欣喜若狂,跳入芝叶,一闪不见,竟粘粘入灵芝根部藏躲,和齐金蝉估计睡在芝叶上完全不同,暗骂一声:“好个贼家伙。”

妙一夫人自知灵物不宜久悬空中,遂要齐金蝉快速返回锁云洞。

齐金蝉自是遵命,一手捧灵芝,一手借虹霓剑之锋利,翻身落崖,一剑刺壁,不必找立足点,直线下坠。眨眼走得无形无踪。

妙一夫人则再次寻积四周,忽见地上有支白色小箭,乃骨针所磨成,捡在手中,但觉酸麻传来,分明就是白骨神君独门暗器,看来朱梅真中此玩意,得赶快回去救她才行,遂将毒箭毁去,掠往崖下,直奔锁云洞。

盏茶光景一过,夫人已返仙洞,只见朱梅仰卧石床之上,声息全无。

齐金蝉焦切替她运气逼毒,却不得要领,齐灵云和孙南亦一旁帮忙,急得汗水急流。

夫人唤来灵云,先将桌上灵芝移往后山洞中,找个灵地,好好培植,灵云奉命捧着灵芝离去。

夫人抢靠近石床,准备医人。

朱梅仍是牙关紧咬,满脸铁青,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金蝉,好似醒在那里,只是一言不发,齐金蝉瞧她模样,更是心疼,急喊着母亲快来救人。

妙一夫人道:“她中了妖人之箭,幸好道行深厚,虽然昏迷,并未死去,心中仍是明白,你这么急切,岂不勾起她的伤心?于她无益有损,且静声为是。

齐金蝉闻言,再也不敢大声喘气,强自镇定,一切只有交于母亲处理了。

妙一夫人先将朱梅左建衫撕开,找出受伤处,已是一片紫黑,找不到白骨箭,想是已被她自行拔去。

她遂要金蝉拿来妖蛇内丹,一半抹于伤口,一半喂服她口,仍觉不够,又喂服七位丹药,把牙关拨开,灌于口中,然后将朱梅扶起盘坐,双掌贴于她背部,不断运动游走。

转了半个时辰,只见朱梅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又转黄,秀眉不断抽锁,好似十分痛若,又说不出来样子。

齐金蝉瞧得她这副模样,顿感痛苦在身,却帮不上忙,急得来回走动。甚想一掌把人给打醒,把毒源给拉出来。

妙一夫人见丹药下去,运行老半天,虽有所转机,却仍看不出十分大效,脸上亦露出为难模样。

齐金蝉见及更是着急,忽获灵机一动,便对母亲说;“我到后洞,看看那灵芝就来!”说完便如飞奔去。

他着蛇丹似乎不管用,得试着灵芝或肉芝了。

到了后洞,见灵云已将灵芝移植妥当。朱茎翠叶五色纷披,十分好看。

忽见金蝉到来,灵云说道:“你不在前洞帮忙母亲照应梅姐,跑来这里做啥?”

金蝉也不答话,走向灵芝便双掌合十,口中不停默默念念有词。

齐灵云不解:“你在念什么?”

齐金蝉不答。

她忽有所悟:“娘的药无效,你才来乞求肉芝?”

忽然,那灵芝无风自动,颜色越变越好看,阵阵清香。泌人心脾。

那齐金蝉又欲念几句,仍不见动静,不禁发怒,喝了一声“可恶”,准备说“不出来就吃掉你”,话未送出。

忽见灵芝顶面,透出一道白光,打里头钻出一个白脑袋,晃了一下,肉芝终于跳落地面。

齐金蝉—着肉芝,满心欢喜道:“我那朱梅姐中毒不醒,你能帮就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心想肉芝身血功能起死回生,要它赏些救人。并不为过。

肉芝本是能免则免,但见小主人急得快抓狂,看来是免不了了,只好勉强答应主人,这才现出原形,无奈地点着头。

齐金蝉见它已答应,更是高兴,抓它于手,猛亲又亲,惹得肉芝太叫吃不消。

齐金蝉已抓着它直奔前洞。

齐灵云挂着朱梅安危,自也跟回前洞一瞧。

齐金蝉甚快奔回前洞。

妙一夫人见及肉芝,自知金蝉用意,遂道:“朱梅中了白骨箭毒,命在旦夕,芝仙如肯赐止相救,功德不浅。”

那肉芝听了夫人之言,口中伊呀,说个不停。

夫人只是微笑点头,齐金蝉性急,问道:“娘,它说些什么?您听得懂?”

赶回的齐灵云和孙南一样不懂。

“你等道行尚浅,难怪你们不懂。”妙一夫人淡然一笑道:“它说它要避却三灾才能得成正果,如今三灾已去其二,我们将它迁居到此,理应帮忙,不过它自舍的灵活。

比起将全身服下还有功效,可是因此,它要损失三百多年道行。要它舍血之后,对它多加保护,异口再遇大劫时,求我们教它,避免大劫。”

齐灵云道:“母亲可曾答应?”

妙一夫人道;“这本是两全其美的事,获已完全答应了。

目光瞄向儿子,似想表白连芝仙都想修道升天,儿子岂可不修?

齐金蝉皱了眉头。搞不清肉芝到底是否说及此话。还是母亲加油添醋。

求人保护自是应该,还要护送它上西天么?

瞧着肉芝,竟然脑袋点的比什么都认真,叫人真要信真有这么回事。

那肉芝又朝夫人吱吱说了几句,夫人益加欢喜,便对它道:“你只管放心,我等决不负你,如今受伤的人万分痛苦,不可再延,请芝仙指点地方,由我亲自下手吧!”

看在修行辈分,夫人竟然改口叫“大仙”,倒让齐金蝉眉头更皱。

肉芝复瞧往齐金蝉,它似乎较相信他。

齐金蝉为顾及朱梅伤势,立即点头:“你舍血便是,以后有任何灾势,我替你挡下,保证让你毫发无损。”

那肉芝会意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悲惨之容,好似有些舍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足足换忍片刻,才跳往石床,走到夫人面前,伸出左臂,意思是请夫人动手。

众人见它手臂激白如雪,且又一副俯首待戳模样,其是万分不忍在它手臂划上一刀。

夫人更是觉得它可怜可爱,然而救人要紧,实也万分无法。

只得把它抱在怀中,叫灵云上床,替朱梅行功运气,复叫齐金蝉取来一个玉杯,置于肉芝手腕下。

随后取出一块玉片,轻轻向肉芝说道:“你把心放下,不必害怕,稍微忍受一丝境苦,事完之后,我取灵丹,与你调治。”

那肉芝想是害怕,闭紧双目,不发一言,颤巍巍地把头点了两点。

夫人先将它左臂抚弄了两下,真是又白又嫩,几乎不忍下手。

急来无法再延,便一狠心,趁它一个冷不防,右手拈定玉片,在它腕穴上—划,便割破了个字寸长的小口。

齐金蝉战战兢兢,捧着玉杯去接,只见那破口处,流出透明鲜亮浆液,落在玉环之中,血浆落杯,微带青色,清香扑鼻,与那白玉杯相映生辉,煞是好看。

那血液及半杯左右,夫人忙喊:“够了!够!”

那肉芝在夫人怀中,只是摇头。

一会儿功夫,那血浆而有一杯左右,使自止祝夫人忙在怀中取出两粒丹药,用手研成细粉,与它敷在伤口处。

齐金蝉着那肉芝已是面容憔悴,萎顿不堪,显然已是元气大伤,一时不忍将它抱于怀中,想哄它。

夫人忙道:“蝉儿莫要拍它,它元气已伤,你快将衣襟解开把它抱于胸前,借你童阳,暖它真气,千万不可使它入士。

齐金蝉连忙答应照办。

妙一夫人很快从齐金蝉手中取过芝血,一看血多,非常欢喜忙叫灵云将朱梅摆平。

再看朱梅,脸色已梢微好转,只是仍牙关紧闭,好似中邪不能言语。又叫灵云取过一个玉匙盛了少许芝血,拨开朱梅牙关,正待灌了进去,忽然见及方才塞在她口中七粒丹药,仍在舌尘之上含着,并未咽下。

暗惊白骨箭的利害,无怪乎灵丹无效,又恐芝血灌了下去,也同这丹药、蛇丹一样,不能入腹,顺口流出,岂非前功尽弃?而且万分可惜。

便不感造次,任意下手,忙叫齐金蝉过来,要他把芝仙交手孙南,如法偎它于胸口取暖。

然后对齐金蝉说道:“朱师姐命在顷刻,只有芝血能救她如今内毒深及心脉,以致牙关紧闭,无法下咽,意欲从灌,命你用口含着芝血去喂她,她得你真阳之气,其效更快,不过此事于你有损无益,你可愿否?”

齐金蝉皱眉;“这不是和她……”

本性说;亲亲我我,亦或有肌肤之亲。然而想及母亲难得忘了说教,让自己近于女色。

反正自己对梅姐那张稍稍带肉的朱唇,本就有着莫名吸力,亲她一下又何妨。

表情却是一副从容就义,说道:“梅姐本为孩儿才糟毒手,但能救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几乎不能动弹的朱梅闻此言语,睫毛不由抽了几下,若能落泪,必定滚流满腮。

还好如此小小动作,无人发现,否则齐金蝉必将罪孽深重。

夫人间言,自是欣喜,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将此芝血含在口中,然后用手板开她下颚,再对嘴喂她便是。记住,要相互紧密,以免芝血渗出。纵使她体内有毒浊臭气涌出,你也得强忍下来,再逼回去,千万别让毒血向上逆行才好。”

齐金蝉连连点头,跨上床来。

眼看好端端一个绝色小美人,如今落成这副憔悴欲死模样,心头说不出感慨。

遂道;“梅姐,你忍忍,我这就来救你了。”

朱悔睫毛又动,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有任其摆布了。尽管身躯疼痛,竟也淡淡泛起红云,自己竟然如此就要失去初吻?

齐金蝉已把玉杯接来,先喝一小口,看看是何味道。

岂知这芝血入口清凉甘美,混及口诞,化于无形,咕嘟一声,竟然爽喉无阻地溜入食道。

齐金蝉唉呀一声手抓咽喉,却已来不及,窘糗直瞧母亲及两位惊诧瞧来的姐姐和孙南。

齐灵云惊道:“你喝了芝血?”

孙南急道;“那是要给朱姐喝的啊!”

就连肉芝亦睁亮眼珠,骇然瞧着齐金蝉,心头闪着完了完了,这身血莫要被抽光了才好。

妙一夫人则盯着儿子,复又盯往那杯芝血。

齐金蝉楞了三秒,这才干笑道:“我哪知芝血跑得比它还快,一不小心就溜掉了,还好,只一点点,还有半杯要多,该能足够治朱姐内毒,若不够,叫芝仙再补一点便是。

我这次会特别小心,先煞住喉咙再说。”

芝仙闻言,差点晕倒,然而又能如何?

只期盼齐金蝉别再出差错才好,否则它小命休矣。

齐金蝉果然小心许多,先煞住咽喉,再把芝血吸入口中,不敢怠慢,立即拨扣朱梅下巴,迫她张嘴。

齐金蝉先是吸吻,但觉密不透气,始敢将之血渡去。又怕她突然挣扎,干脆双手抓她肩、颈,以免晃动,如此一来,更像情侣接吻,瞧得齐灵云、孙南好生脸红,却又得装作没那回事,窘在那里。

那芝血果然非比寻常。才一渡过,即修流朱梅咽喉而下,那僵硬舌头忽而传来轻颤。

齐金蝉自知效果已现,立即运尽全身内力,迫出丹田纯阳真气,该往朱梅内腹之中。

只听朱梅腹中咕隆隆响个不停.身的开始抖动,再看那脸色,已渐渐红润。

齐金蝉但党方才抱的人浑身冰凉挺硬,口舌俱是僵木如石,此刻忽觉得怀中人有若暖玉温香一般,周身暖和异常,让人抱来就是舒职,不禁使他有点醉熏熏,飘飘然感觉。

此时朱梅腹内,益发咕嘟响个不停,猛然一个急呕,接着一口浊气冒将上来,腥臭无比,迫得齐金蝉幻想全消,赶忙运气,将那混浊之气顶了回去。

一来一往,相持半盏茶光景,便见及那紫红烟雾从左臂伤口源源渗出,迫得妙一夫人喝叫灵云及孙南闪在一旁。待毒气出尽,伤口开始渗出污血。

夫人又叫灵云拿来纱布,不断拭其腥臭难闻污血。

此时朱梅已能呻吟,身躯开始活动,却仍软弱无力。

齐金蝉忽觉朱梅舌尖舔来,益发高兴地吻得更深。

朱梅不知是爱,亦或感激,竟也凑得天衣无缝,深深吸吮这让人既凉便又欢喜的初吻,吻至深处,竟然忘形地想抱这小爱人。

如此动作似乎反常,已惊动妙一夫人。

她虽未发现,却觉得心神不宁,忽见伤口鲜血已化清,立即说道;“好了!好了!

不妨事了!蝉儿快下来吧!”

但看儿子似乎仍自忘形,急心之下,不得不暗这真劲,震得石床抖动。

那震动传来,登时担醒朱梅,眼睛一亮,猛见齐金蝉蹲在自己身上,嘴对着自己双唇,紧吻不放,霎时窘急不堪,猛一翻身,坐将起来。

齐金蝉一个不留神,便跌下床。

朱梅着他打跌,又自过意不去,窘羞之间仍自想伸手抓住齐金蝉,然而身体一软,猛觉有些头晕,随又伏于床面。

此时齐金蝉已立身而起,竟然露出怪邪笑容,让她想起方才吻事,不禁更窘心头。

干脆装作体力不支,伏床不起,以掩窘态。

满脑子却是那甜须拥吻情景,更让她羞红满面。

妙一夫人忙对朱梅说道:“你所中之毒虽尽,精神却尚未复原,不必拘礼,先躺下养养神吧!”

随即把朱梅扶正,并捏开药丸,替她敷向伤口。

朱梅感恩道谢,目光却不感触及齐金蝉,一张脸更是飞红。

妙一夫人说道:“方才你中毒不动,不得不叫你蝉弟代替催药,此乃权宜之计,你不必放在心上。”

朱梅强做潇洒;“我晓得。”

忍着窘差,还是谢了齐金蝉。

齐金蝉则落落大方,直道累啊累啊!

装出一副筋疲力尽,却又表示能救梅姐一命,任何牺牲都是值得,暗地里却仍露着回味无穷眼神。

瞧得朱梅好生不自在,却甜上心头。那奇妙感觉,叫人隐然心动。

妙一夫人看在眼里,得想个法子才行,遂道:“她刚苏醒,需要休息,咱们到外头去吧!”

当下点了朱梅穴道,引领三人出涓,随又把孙南胸口肉芝接过手,本想喂它灵药,然而芝仙本身即是灵药,复原颇快,它只不过装出病态,也好省去日后再被抽血麻烦。

它哀求夫人不必喂药,只要放回灵芝即可,夫人明白它意思。遂亲自送往后洞。

回来之后,则交待齐金蝉不可随意去扰它。

齐金蝉当然答应。

在大战妖蛇之下,众人衣衫已脏,遂各自回房换洗衣物。

齐灵云则准备晚餐。待煮好时,朱梅已醒来,自行下床出洞,谢过夫人救命之恩。

夫人则坐于两株千年古松下之石桌旁。

本是沉思着,此时始把心绪拦回,说道;“那白骨箭实是厉害无比,若非芝仙舍身相救,大概只有嵩山二老才有解毒,可惜二老远隔数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有认命了,以后你们遇上,得特别小心。”

齐金蝉遂问起朱梅为何会中此箭。

朱梅说道:“当时我前去窥探芝仙藏身处,追到一处飞崖,心想芝仙可能过在崖顶,遂又追掠上去,岂知刚刚上崖,即发现一处树林晃动,才追十余丈,那树林突然射出数支暗箭,我身无寸铁,勉强躲闪,可是暗箭竟然面道,一个不察,左臂已被射中。登时全身疼病发麻,脑门天旋地转,知道中了奇毒。因为宝剑不在手中,恐怕抵敌不住,急忙拔掉毒箭,点住穴道,逃回。你们眼前,已是站立不稳,后来之事,你们全知道了。”

想及中箭滋味,她余悸犹存。

齐金蝉问道:“你中箭,可还有知觉?”

“一点点……”朱梅忽而想起被吻之事,脸不禁又自泛红。

齐金蝉为想证实此事,一问结果令人满意,笑的更是夸张,嘴巴却不断说着:“有知觉必定更难受了,可怜可怜!”

妙一夫人道;“以后没有把握,千万别碰白骨箭。”

齐金蝉道:“我喝了芝血,连玉杯里面的都面得干干净净,该能抵挡那妖毒了吧!”

夫人道:“要是你救射中十几支,看你怎么抵挡此毒?”

齐金蝉干伸舌头道:“有这么差吗?我的技术有这么差吗?”

“不管如何,少碰为妙!”夫人还是关心爱儿,极力做此交代;“白骨神君辈分之高,比起你爹毫不逊色,不防他,防谁?”

齐金蝉道:“这老家伙纵容弟子暗箭伤人,又炼此异毒,准非善类,难道我们怕他不成?”

夫人道:“不是怕他,无非让你们知道,碰了他,耍特别留意。”

“这还差不多。”齐金蝉早已想好,哪天得捣这老魔巢穴而后始甘心。

夫人猜得出儿子心事,里是强调再惹事,就关入莲花池,迫得齐金蝉唯唯应是,心头却转着百八十个报仇想法。

朱梅心想除妖之事已毕,得回山复命。夫人则留她吃过晚餐再走。

齐灵云甚快将晚餐备妥,五人露天进食。

吃毕之后,夫人把华雄珠及诛邪刃交还朱梅,并要朱梅谢过餐霞大师。

随又问及大师是否准备参加慈云寺决斗一事?

朱梅道:“师又可能不去了,因为万妙仙姑许飞娘就在黄山,师父得就近监视她。”

齐金蝉道:“就是那咪眼脸圆圆的女道姑?那天姐姐还引她前来山洞做客。不知姐是打什么高明主意。”

灵云道:“你哪知她原形未现,何必拆穿地,让她作困兽之斗。”

夫人道:“灵云说的没错,许飞娘虽有意复仇,但事态未挑明前,犯不着去揭她的底,徒增麻烦。”

只要母亲一开口,齐金蝉已没多大兴起争下去,反正这是老一辈的勾心斗角,他犯不着起此浑水。且等下去着结果便是。

朱梅忽又说道:“不过,许飞娘可能要那法元和尚另外去请高手,我看过她徒弟送信给法元,当时我和师组截过此信,但后来可怜那个司徒手,始末拆开。”

孙南诧然道;“法元去了黄山?”

朱梅点头;“前几天去的,大概想请许飞娘下山,后来接了秘信,始离开。”

孙南不禁瞧向夫人,意思已说慈云寺可能过来许多高手助阵,还请夫人出面。

夫人道:“此事,我已和蝉儿他爹谈过,照情形看来,峨嵋正式比剑,该在三五年之后,破慈云寺,有嵩山二老主持,以及你们年轻一辈助阵。该能应付自如,我和真人得到南苗一带,制止一段恶势力成长。当然,若状况有变,我们仍会赶去助阵。”

齐金蝉光闻及“年轻一辈”已是心花欲放。急问:“娘是说,将派我们去参加?”

夫人点头:“去见见场面也好,毕竟日后峨嵋一派,仍需交于你们手中。”

齐金蝉果真去掌叫好:“太好了,我早已准备妥当,立即可以收拾那些妖道。”

夫人瞄他一眼:“别得意忘形,灵云你得看好他,若惹事,立即把他抓回峨嵋山。”

齐灵云应是,齐金蝉也应是,然而他想,偷溜出峨嵋山一事,就此尘埃落定,终可再逍遥一阵,那颗心陶醉得快飞上天。

随后,夫人交代金蝉、孙南和灵云,先行护送朱梅返往黄山,然后再取道川境成都。

帮忙破慈云寺。

齐金蝉好生高兴,迫不及待囫囵吞食,随又催着几人上路。果然不到初更,四人终能成行。

夫人送至阵区,始让四人离去,心头暗暗轻叹,对于叛逆儿子,着实让人感慨良多。

且说金身罗汉法元,被齐金蝉打得满头生瘤,本想拼命之际,忽见许飞娘赶至,阻力解困,暗中点破,才知道齐金蝉姐弟原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子女,暗暗吃惊,恐怕吃了眼前亏,便借着台阶就下。

等到离却锁云洞区,正要往金顶高峰方去,不由叫了一声苦也。

他想:“九华山既然作了齐漱溟别府,不消说,那狮子天王龙化,与紫面伽蓝雷音,一定在此存身不得,此番来到金顶,岂非徒劳?”

他虽然如此想法,到底还不死心,好在金顶离此并不多远,不消一个时辰,便已赶到。

只见那龙化与雷音所住的归元寺,山门大开,山前败草枯叶,狼籍满地,不像庙中有人住的神气。

进殿内一看,四中神佛、庙貌依然,只是灰尘密布。蝙蝠看见有人进门,绕檐乱飞,一副荒庙景象,哪来人影?

法元眉头皱跳几下,复往禅房行去。

走进一看,尘垢四积,门前一柄黑漆禅杖,断成两截在地上,不知是被何兵器所斩。

那禅杖原是纯钢打造,知是龙化兵器。

再跨数步,忽见地下一滩血迹,因为山高天寒,业也冻成血冰,他不禁疑惑,莫非龙化已遭毒手?

估量此处已无人居住,登时跳出禅房,赶忙溜出归元寺,心想此地既为峨嵋派洞府盘踞,在此山住的人,未必只有齐漱溟一人,他们人多势众,不要又被碰着,自讨麻烦,自是加足脚劲,匆匆逃往山下去了,及至山脚,一切无变,他始放心不少。

想及此次前来,原是准备多寻几个招手,谁想都扑了一个空,就此回去,实是无法交代,那许飞娘自从教祖死去,同门中人一直认为她不肯出力报仇,多看不起她,直到近年,才听说她忍辱负重,别存深意,适才和她相遇,受她帮助。倒是逃过一劫。

黄山既然离此不远,何不去看望她一番,顺便约她相助,即使目前不能。至少也可打听出龙化、雷音两人下落,总比自己茫无目标摸素来得好些。

心想定,于是取道黄山,连夜起路。

法元坚信来过黄山两次,只是许飞娘隐居五云步,原是山中最高寒处,且又最为隐密所在,法元从未去过。

还有那餐霞师在附近隐居,探望许飞娘更虚隐秘,以免泄了许飞娘底子,法元行来自是特别小心。

在一天一夜赶路之下,他已抵黄山,打算由前山文笔峰,抄小径过去,然而到了文笔峰一看,层翠叠峦,岗岭起伏,峰峰直若文笔例竖,哪知许飞娘隐居何处。

走进峰峦间,则苍松耸天,枯桐处处,山风扫来,籟籟高寒,除了偶有汗鸦飞鸣之外,连走兽皆无,哪来人形?偌大一座黄山,何处去寻那五云步?

法元转了几座山峰,直若坠入迷阵之中,正在进退为难之际,忽听远远送来一阵细极破空声音,急忙抬头看时,空中飞来一道黑影,看去好似幼童。

那黑影掠射过来,但离法元不及百丈,忽然打出东西,他并未停留,直往东北方向掠去。

法元本是防卫敌人,忽见那人打来乃是信件之类东西,心想大概息传自己某种讯息,人又走开,该无故意,始敢掠前,准备接下那东西。

忽又见及左林掠出一道白形,那人身形竟然快逾飞煎,直截黑衣人射来信件。

法元不由一愣,搞不清那白衣人是送信给自己,还是传递请书予这位白衣女子?

就只这一愣,白衣女子已将信箴抄接手中,腾身飞掠枝头,但笑声已然传出。

法元在九华山吃过齐金蝉大亏,脑袋红肿虽消,却仍微微抽痛。但见白衣女子抄得如此顺利,自也以为那是她物,心想少管闲事为妙。

正待转身歌走,忽又见及左后林区转出一位身穿蓝衣,相貌颇为漂亮动人女子,她喊着适才那位白衣女子道:“师妹,抢到手了吗,是个什么东西?”

穿白衣女子答道:“是一封信,会不会是写给师姐的?”

甜心一笑。

蓝衣女子娇斥:“少贫嘴,他会传信给我?”直认为不可能:“拿来看看!”

说完,她掠身追往白衣女子。

那举止,似乎旁若无人,全然不把法元放在眼里。

法元猛想起这两个半大不小女孩,能在黄山来去自如,该是颇有来头,或许问她,能问出许飞娘下落。何不想法子套套两人消息?

于是便走近两女,摆出架势。说道;“两位女擅请留步,贫增问礼了。”

那蓝衣女子刚把白衣女子手中信箴接过来,说道:“大和尚有话请说吧!”

法元道:“黄山有位餐霞大师,她住在什么地方?两位女擅可知道否?”

那两名女子闻言,便把法元上下打量一番。

蓝衣女子说道:“那是吾家师父,你打听她老人家做啥?

原来这两女子,穿白衣者即是餐霞大师三徒弟朱梅,穿蓝衣者,名映吴文琪,乃是大师大弟子,入门在周轻云之先,剑法高强,已深得大师真传,由于她轻身功夫特别杰出,博得女空空封号。文笔峰乃是大师赐她练功场所。

朱梅平常无聊,即到此峰,陪着师姐练轻功。两人本是练得悠游自在,忽见有人问人,自是跟来瞧瞧,又见黑衣人传信,一时兴起,朱梅竟然掠身截去,始发生此幕情景。

法元闻得两人竟是看霞道姑弟子,暗自吃惊,本想避开她们,如今反送到人家门口了。

幸在自己不曾冒昧,当下镇定心神,说道:“我与万妙仙姑许飞娘有一面之缘,她曾对我讲过,她和大师乃是近邻,住在什么五云步,怎奈此山甚大,无法寻找,我想打听出大师住的地方,便可在这附近寻访了。”

女空空吴文琪闻言冷道:“大和尚法号如何称呼?”

法元到底在五台派中是有名人物,在两个女孩面前,不便说谎,否则日后落人话柄,还说因惧怕餐霞大师,连真姓名都不敢说。便答道:“贫僧名唤法元。”

吴文琪闻言,使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金身罗汉法元哪!我听师父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你不必找许飞娘了,这不是她给你的信?等我姐妹二人看完之后,再还你罢!”

说完,便把手中信件一扬,故露名字。

法元看得真切,果然上面写有“法元禅师亲拆”等字,只闻女空空说,看完之后再给他,便着急道:“这是贫僧私人信件,外人如何看得,快拿过来!”

女空空吴文文讪笑道:“有道是捡的当买的,三百年取不去的,这信乃是我们拾来的,又不是在你庙中去偷来的,修道入正大光明,你是一个和尚,她是一个道姑,难道还有什么私弊,伯人看吗?因经过我们地头,我们检查定了,如有不好之事,你还走不了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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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城之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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