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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针脱牢笼

他躲得无声无息。

众人追往后院雅轩之中,勉强瞧得一只湿脚印,之后,毫无线索可查。

仇冠群见状嗔吼:“四处搜查,就算烧了房子也要把他逼出来!”忽又想及此乃自己住处,赶忙改口,“暂时别烧,先搜再说。”

众人得令,鱼贯而去。

不死老妖、迷魂婆婆、瘦、矮双僧等人已追来。

仇冠群没想到老神仙如此重视此人,尴尬拱手道:“属下必定把人挖出来。”

自从不死老妖易客为主,并吞天神帮且控制帮主仇天雕之后,仇冠群已见风转舵,拜在老妖门下,而且接掌天神帮亦即篡位父亲。

他仍表现一脸忠心,不知图个什么?

不死老妖冷道:“莫非这家伙知道秘道,总能来无影去无踪?”

仇冠群一愣:“逍遥宫亦有秘道?”他原以为没有,可是似乎不可能矣!

不死老妖不便承认,道:“这得问你父亲!”转向众人道:“四处搜去,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他直觉自己老巢重要许多,此时不去守它该守什么?身形一动,掠飞而去。

迷魂婆婆唯他马首是瞻,已走人,矮、瘦双僧辈分比仇冠群高,犯不着听他的,便自调头离去。

仇冠群落个轻松,但想及唐小山,嗔怒又起,怒喝着搜翻天神帮,整个人亦开始打转于逍遥宫,亲自搜,损坏较少吧!

至于唐小山老早寻向秘道,潜往仙洞那头,准备探探苗多财消息,若探不着,得亲自下手盗宝剑便是。

他匆匆脱下面罩、白衣裤,换上黑衣劲装,虽仍湿漉漉,他暗自行功,想将其蒸干。

“没想到不死老妖功力通玄……”唐小山苦笑不已,心想若自己再苦练几年,将那毒龙内丹完全吸收,或可与他抗衡,否则,能自保已是侥幸。

何况他会摄心术,且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人能挡,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他得先盗出宝剑才行。

于是小心翼翼探潜秘道,行往仙洞那头。若非父亲筑此工事时预留秘道,要斗垮老妖,恐怕得花上三倍精力才行。

他边行边探查状况,或许能发现四大金钗等人,一并救走便是,不过此秘道甚深,倒无法探知状况。

好不容易探往秘密仙洞那头。

他小心翼翼再潜往天神帮惯用之秘道,探向那神秘山洞。

及近通日处,四下瞧瞧,一切没变,恐龙居住般原始山洞,仍石笋石峰处处,居中那口冒烟神台照样冒着白烟,被毁神台已修复。

白烟轻滚,一切显得甚是平静。

唐小山瞧上几眼,暗道:“怎会一无动静?难道是神猫把宝剑盗走?抑或宝剑根本未藏在此?”

正疑惑中,忽见洞口传来喝声:“看着外头,不准任何人进入。”

原是不死老妖声音,他独自匆匆赶回,四下张望,但觉毫无异样,心头稍安。

他复往最内洞掠去,里头另有小平台似的,一直延伸内壁,倒像半个乌龟洞。

只见得他东张西望,但觉无人,忽往凹洞探去,掀开石块,抓出一东西,锦声乍响,青光立现。

唐小山怔诧暗道:“莫非龙吟宝剑藏在那里?”

不死老妖满意邪笑,赶忙将宝剑归原位,盖上石块,始不留痕迹掠退。

他邪声冷笑道:“任你阴险狡诈也难逃我手掌心。”

哈哈冷笑中,他复掠往洞口,喝道:“里头没人,到别处看看。”

一大群人立即应是,移步他处。

唐小山暗自窃喜,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直觉自己福星高照,竟然轻而易举便探得宝剑下落。

那神猫看来失手了。

越想越是得意,便探向四周,直觉没人,凝力听去,亦无声音。

他仍不放心,抓下石块儿,打向中央平台,咔的一响传出,照样毫无反应。

“看来当真没人了……”

唐小山这才小心翼翼潜掠出洞,飘落秘洞暗角,四下探寻,未见异样,始往那凹洞潜去。

几个起落,凹洞己至,看来有若闭关盘坐之天然平台,居中且有莲花般石块儿。

唐小山一眼看出此石块儿能活动,便小心翼翼抓掀开来,果然见及一黑剑,心下一喜:“果然是龙吟宝剑,嗯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待要伸手抓去,猝闻轰锵巨响,猛一回头,只见一道臂粗铁栅门锵砸下来。

他急叫不好,敢情落入陷阱,抓着宝剑便欲退逃,岂知铁栅速度仍快一步,砸得硬梆梆拦在眼前。

唐小山苦叫完了。

秘洞那头忽而传来不死老妖狂笑声音:“任你多狡猾,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老妖现身,大摇大摆行来。

唐小山怔诧,原是中了大圈套。

他斥喝冷笑:“别忘了我手中还有斩金截铁的宝剑。”

他猛抽出龙吟宝剑,青光大作,猝往铁栅门斩去,锵然一响,青光磷粉满天飞,一把碧青宝剑顿时变成普通利剑而已。

原来那青光根本就是青色磷光粉所抹成。

若非见着青光,唐小山又怎会如此轻易上当。

他愣在那里,兀自苦笑。

不死老妖哈哈更谑道:“早知你要来盗剑,布下此招己等太久,你果然入毂,哈哈哈……”

唐小山干声笑道:“其实,我只是前来了解情况,然后想请神仙替我解去身上三阴之毒而已……”

不死老妖冷斥:“你一点儿也不像中毒模样,少耍花招!”

唐小山苦叹:“普天之下谁能解那三阴之毒呢?”

说完猝然抛剑射向不死老妖,双手凝力直往铁栅门砸去。

不见动静,再扣铁条,往上、往左右猛扭猛拉,铁栅门仍不动,他挤出吃奶力气,喝喝厉叫,逼得满恋通红,青筋暴胀,猝然哇地暴吐满口鲜血,渗得嘴角全红,整个人瘫软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不死老妖怔诧:“你当真未解三阴之毒?”见及涌血,更能确定。

忽又哈哈大笑:“普天之下除了本仙,谁能解三阴之毒?你必定自以为解去,然后嚣张前来盗剑,岂知动上真力,毒性得发,哈哈哈……你本来不是为找解药而来,现在却变成梦想成真了吧?”

唐小山仍装笑脸:“在下真的只为寻解药而来,神仙高指贵手,救救我吧!”

不死老妖冷笑:“你诡计多端,待我一试!”

他突然吼出摄心咒,喃喃念念有词。

唐小山已经受伤,抗力大打折扣,不到三分钟,整个人已被摄住,露出一脸憨笑,口水和着血丝直渗!

不死老妖但觉满意,突又喝道:“刺大腿!”把利剑抛回去。

唐小山果真抓住利剑,直往左大腿刺去,一剑穿透,他眉头不皱一下,憨笑依旧。

不死老妖见及大腿渗流鲜血,已哈哈大笑:“终把你摆平,拔我心中刺,你将是最厉害一位杀手!”

他这才敢欺前,喝着唐小山把剑抽出。

他凌空几指截住唐小山穴道,方始开启铁栅门。

一手抓住唐小山掠飞退去。

哈哈笑声不断:“让你见见一些人,想必你会很高兴。”

只见得他穿入冒烟平台里头秘道,转转折折,行约数百丈,突又钻了出来。

只见前头甚是宽广,左右呈椭圆形,一间间全是铁栅封住,敢情是座地牢。

不死老妖方至,六名守卫拱手拜礼。

他喝着开牢门,守卫照办。

不死老妖突又喝道:“开对面那间。”守卫立即行去。

不死老妖瞧向铁牢中一大群东张西望的美女,他哈哈谑笑:“这就是你们期待的救星,可以跟你们共度余年矣!”

说完,铁门已开,他将唐小山高举,伸手一砸,唐小山直冲牢中,铁门砰然紧闭。

对面那群美女,正是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寒月女母女,她们见着唐小山被逮,简直有若百鞭抽身,惊诧得两眼呆直,不知所措。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合作,放开心情当仙女,一切又另当别论,生活又将多彩多姿,这正是本仙成立极乐世界宗旨,哈哈哈……日后你们便会了解,说不定趋之若鹜呢!”笑声更狂。

仇灵铃斥道:“你把他如何了?”

不死老妖黠笑道:“他只不过中了三阴之毒,迟早都要变成伟大杀手,带他来是让你们彻底死心,然后互叙情衷,免得你们心有遗憾,他虽中我摄心术,但马上可醒过来,你们好好聊吧!若有心得,本仙随时等你们好消息!”说完更是畅声狂笑。

交代守卫小心看守之后,已大步踏去。

四大金钗紧张不已,吱吱喳喳直唤唐小山,瞧他满嘴是血,大腿又中剑,看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不只是四大金钗,就连神猫苗多财亦被困在牢中。

他见及唐小山比自己还惨,简直有口说不出,直道流年不利,今年特别倒霉。

唐小山对着众人憨笑一阵,突然呃地一声,猛往后倒,直若中风,毙命当场。

艳桃花最是紧张尖叫:“唐小山你不能死呵,快醒来快醒来!”

仇灵铃斥向守卫:“还不过去看看,日后难道要我修理你们吗?”十来岁小丫头,脾气、架势不小。

那守卫不是别人,正是不死老妖贴身四大护法之二,银枪及铜钱。

两人和唐小山早有杀同伴之仇(金、铁已死在唐小山手中),他们自是不理,只顾冷笑。

至于另外四名则是杀手,除了杀人之外,毫无感情,如此严密防守,难怪不死老妖敢放一百二十个心,大摇大摆离去。

银枪名为周一笑,年约三十,身形结实,由于左嘴角受伤,且往上翘,但觉随时在发笑,故而有此名。

然他脸目冷沉,那一笑倒见阴险。

铜钱姓古名上平,年约四十,两眼如豆,身矮脸圆,面目森浮,有若绿林出身,目光老往这群女子勾瞄,色念直现,最让众女厌恶。

仇灵铃见两人不理,复又斥道:“别以为跟着不死老妖会有什么好下场,待我出去,有你们好受。”

周一笑冷道:“那也得出得来再说。”

古上平冷笑:“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不给我闭嘴。”

目光瞄向艳桃花,邪念直露。

仇灵铃气得七窍生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艳桃花却媚情一笑:“大哥哥你好心过去看看,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你。”

古上平哈哈邪笑道:“要看哪里?给他水喝?还是替他熬药?”总带着想入非非意念。

艳桃花笑道:“都要。”

唐小山突然坐起:“要什么?”两眼睁亮,直盯艳桃花,呵呵笑道:“这么骚,趁我不注意便又勾引男人么?”

众人忽见唐小山醒来,怔喜大叫。

艳桃花望斥道:“你好坏,刚醒来便出言不逊,谁不知我全为了你啊!”

仇灵铃呵呵笑道:“不错,艳姐姐在为你牺牲色相,我还没发骚,没资恪勾引人家,否则我也会牺牲一下,玩弄这头猪色狼。”

古上平嗔斥:“你说我什么?”

仇灵铃冷笑:“猪色狼,难道没有听过?要我再说这么多遍。”

古上平嗔斥:“讨打不成?”手掌高举,便要劈下。

周一笑立即拦他,道:“仙人交代,不能动粗,别犯了戒。”

古上平大概知道犯戒严重性,硬将掌劲反打铁门,震得嗡嗡作响,嗔道:“迟早要收拾你。”

仇灵铃冷笑:“只怕你没这能力!”

古上平冷斥:“不出三天,你便知结果。”

仇灵铃冷叫恶心,不再理他,转向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唐小山笑道:“我正想问你们,怎么都进来了?尤其是艳桃花,说好外头见,却变成里头见?”

艳桃花干笑:“刚回来传话,行踪便败露,只好蹲进来了,没想到你和神猫也罩不住,三两下便挂了!”

苗多财苦笑:“这可是在下生平第一次失手。”

唐小山道:“怎么回事?你也是找到假宝剑才被抓?”

苗多财苦笑:“哪是?我照你意思找向那冒烟秘室,一钻出来,正好是白烟中间那平台,谁知撞上不死老妖屁股,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捉来了。”

唐小山呵呵笑起:“难道你没闻出他屁股很臭吗?”

苗多财干笑:“当时太紧张,哪知平台上坐了人?后来恶心好久才克服心理障碍,还请别再提此事,免得小生了天生趣。你呢?要让你上当,并不容易,他是用何花招?”

唐小山苦笑道:“会发光的假宝剑,我一看便昏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见着你们,一并救出去,省得麻烦。”

周一笑冷斥:“那也得要有本领才行。”

唐小正瞄他一眼,冷道:“这里没有你开口余地,闪在一边,别妨碍我视线。”

他和苗多财、四大金钗等人对面而坐,当然不希望有人挡在中间。

古上平冷斥:“阶下囚也敢嚣张,禁你三天食物,看你还能鬼叫什么?”

唐小山摆摆手:“随你去禁,现在请滚一边去,别老占位置。”

古上平冷斥:“死到临头还以为是大爷!”根本不理。

岂知他正想冷笑,脑袋碎被石子击中,疼得他尖声骇叫:“是谁?”

他猛瞧唐小山,可能吗?唐小身受重伤,双手交叉于胸,根本不可能发射暗器,至于这群女人全被监视着,若有动作,一目了然,可是地上明明有块枯圆大石头,难道见鬼不成?

古上平霎时喝叫:“有刺客!”抓下腰际双拨,便往洞口搜去。

银枪周一笑及四名杀手亦被整得神情紧张,兵刃尽出,四处搜索。

唐小山却哈哈谑笑:“什么名堂嘛?一颗石头便吓得差点儿屎尿失禁,还敢前来看管本大爷?”

原来那石块的确是他所射。

因为他乃四川唐门出身,浸淫暗器多年,更知巧劲,纵使双手叉胸,其实只要身躯稍斜,手指一弹,照样能打出旋飞转弯暗器,终也命中目标,打得古上平见鬼似地搜索,无瑕再理这风凉话。

苗多财亦见巧劲,低声道:“你功力未受制?”

四处张望,守卫已乱,未被听去。

唐小山笑道:“要是被制,哪还笑得出来。”

他伸指暗嘘,引得众人欣喜,露出一线希望。

原来唐小山另有图谋。

他在得知所取为假宝剑之际,已知上当,故而来个将计就计,心知不死老妖必定将宝剑藏于任何人皆不可知的地方,想寻及,并不容易,为今之计,该是先救人为要。

遂故意咬破嘴唇,装出呕血,使对方相信三阴之毒已发作而取得第一步信任。

再则又听老妖命令,把利剑刺向大腿,取得第二回合信任。

虽然利剑剌腿,受伤不轻,但他自服用毒龙内丹之后,伤势复原特别快,又知那一刺,虽然疼痛,但直进直出,伤害根本不大,在内丹药效立即包围之下,不到三分钟已结痂,鲜血未再渗流,且利剑从肌肉缝中穿过,行动起来,影响不大。

这一剑终让不死老妖完全相信他已受制,便送往地牢。省了唐小山不少找寻工夫。

唐小山早学得惊天诀功心法,又在功力渐强之下,只要稍稍运劲护穴,老妖几指点来,功效根本有限,故而唐小山可谓保存完全实力,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瞧向众人,他道:“你们什么穴道受阻?快告诉我!”

寒月女道:“十余穴道被封,前身天突、紫宫、璇玑、巨阙、齐门,后背至阳、三焦、阳关,以及双肩井、双膝关、双天井、曲池!”

刑小莹道:“大家都差不多。”

唐小山道:“那把正面转过来吧!”

众人虽带喜色,却见窘困,毕竟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大挺胸脯,的确难为情。

寒月女道:“先解我,再解他们吧!”她乃长辈,较无忌讳,何况受制穴道并非特别明显部位。

唐小山自知时间不多,立即颔首,手指猛弹,七八颗石块射打过来,全部命中,认穴之准,叫人佩服。

寒月女但觉前胸穴道已解,赶忙再转背面,唐小山照样打出数颗石块,直射穴道,叭然一响,果然解去。

众女登时欢呼尖叫,突又发现不对,赶忙煞住,已来不及。

古上平急回头,发现有异:“你们在搞鬼?”快步而来,众女子直道没事,只不过神经过敏,随便叫叫而已。

古上平却瞪着唐小山十指弹开动作,冷斥道:“我看那暗器便是你打的没错。”

唐小山笑道:“是又如何?我身上有银子,要不要弹给你?”

说完拿出一块银子,装模作样欲打,却又笨手笨脚落地,他拾起再打出,软弱无力,古上平一拨打得扁平,弹回唐小山胸口,他哎呀闷叫,疼得直不起腰杆。

古上平冷笑:“凭你也想唬我?”转向四大金钗及寒月女母女,冷道:“不要被我逮着,否则必抽一百毒鞭!”众女子纷纷叫饶,敷衍过去。

古上平、周一笑查不出谁射出之暗器,只好暂时放弃追查,两人背对背坐下,双双监视唐小山及众女子,以防任何可能搞鬼之事发生。

众人见状,不禁叫苦,一切工作将难以进行。

唐小山忽而轻轻舞蹈起来,直唱着,“北国有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蝴蝶飞也呀!蝴蝶飞也呀!轻轻飘,轻轻飘……”

他倒舞得煞有其事,瞧得四大金钗、仇灵铃鼓掌连连叫好。

这哪像囚犯?

古上平早已看不顺眼,怒喝:“给我站住,再舞,打断你狗腿!”

唐小山瞄眼道:“我苦中作乐不行吗?你不想看便闭眼,不想听便闭耳,要唬我,也得老妖同意才行,否则我将告诉他,你偷走我身上秘籍,到时倒霉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古上平斥道:“你身上根本没秘籍,仙翁不会信。”

唐小山笑道:“被你盗走,当然没了,而且我还要说那是惊天秘籍,保证你吃不完兜着定。”

“你敢陷害我?”

“笑话,你是我敌人,不陷害你,难道陷害我自己?”

“可恶!”古上平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胡乱开打,深怕又中对方诡计。

周一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他活不了多久,犯不着跟死人过不去。他要舞便让他舞,只要不逃,没咱们的事。”

唐小山猛点头:“果然聪明,理我这个死人,实在划不来。”

他终又翩翩起舞:“风儿轻轻吹呀轻轻吹……”舞得甚是入神。

古上平终也忍下这口气,怒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见为净。

唐小山目的只在吸引对方,以帮助寒月女偷偷解穴。

在他不断眨眼暗示下,四大金钗终于顿悟,不再纯欣赏、亦自起身起舞。

虽然困窘,但为了配合计策,她们舞得甚是卖力,倒让几名守卫瞧得眼花撩乱。

尤其艳桃花,根本跳起艳舞,没事袒个肩、颤个胸,咿咿呀呀勾着扭着,简直将几名守卫吊得两眼冒火,呼吸加速。若非隔着铁栅,早就扑上去非礼,就连古上平亦弃唐小山不顾,干脆转身过来,狠狠欣赏个够本。

淫念被挑起时,已然喝唤扭开些扭开些,最好脱光光。

艳桃花就是能耐十足,东露一点,西扭一下,含媚带嗲,两眼直勾,整得这群男人欲火高涨,喝喊不断。

冷冷一座地牢,此时却变成火辣舞团。

不只是艳桃花,就连平素冷漠的冷秋霜,以及乖巧清纯的许纯纯皆感受这股舞兴,以及耍逗男人快感,竟也舞得放纵开来,时有佳作出现。

反倒是仇灵铃,因年幼,不懂这些,舞起来有若陀螺打转,看不出什么勾引媚力。

至于寒月女却不得不动,她身为长辈,舞得甚是窘涩,只是双腿移动,腰身稍扭,如此东晃西走,双手却特别勤快地翻来戳去,不断利用机会替徒弟、女儿解穴。

当然,有人叫累时,她立即过去,殷勤说道:“我替你按摩。”趁机抓抓捏捏中,解去其禁制。

虽是舞得火辣与尽兴,却只是短短半刻钟光景,眼看众女子穴道已解,寒月女嘘口气,捶着肩头叫累:“别舞啦!太便宜他们了!”

众女子这才收舞,瞄着那些男人,呵呵媚笑不已,似在暗笑什么。

六名守卫直道可惜,就此中断,实有不甘。

唐小山则呵呵笑道:“诸位若看不过瘾,咱们可以谈个生意,例如说,付些银子,我便叫她们舞上一段,如何?”

古上平冷斥:“凭你也想叫她们开舞?你以为你是谁?”

艳桃花媚笑道:“至少我会答应!怎么样?付不付钱?”

古上平瞧及艳桃花开口,邪淫已笑,道:“干脆你陪我睡一夜,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他几乎为了这女人,连性命都要赌进去。

艳桃花媚笑:“当真?”

古上平邪笑点头:“当然是真!”心想先骗上勾,以后一切再说了。

艳桃花笑道:“你一个人说的不准,这里有六个人,他们不答应,岂非前功尽弃?这样好了,你们一人挑一个,大家公平交易,我们陪一夜,你们便放人,如何?”

此语一出,众人皆动容,只要是男人,又岂禁得艳女诱惑?

艳桃花媚眼一抛:“怎么。不敢么?我们都敢以贞操交换,你们还没胆子放人?这样好了,只要放我们离开这地牢,纵使我们无法逃去,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如何?”媚态一露,实是引人遐思。

六名守卫登时议论纷纷,想做出最佳决定。

众女子看在眼里,却升起哭笑不得且好玩心态,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出卖灵肉?纵使是引诱大计,仍叫人腼腆。

本来她们不必如此辛苦,但志在脱逃之下,唯一方式一是一次将六人全部摆平,否则有人叫喊,计划立即失败,也因此,才有一对一主意。

寒月女一向雍容华贯,没想到却被品头论足般接客,她倒窘心透顶,只好不断想及,这是计策,并非真实,方能撩下不平衡心态。

六名色男商量一阵,有了结果。

古上平淫邪一笑道:“原则上可以接受,但我手下有两人愿意选你,也就是说。他们不选寒夫人和小公主。”

艳桃花怔笑:“哇,我行情看涨啊!同意同意!”

仇灵铃泄气道:“我这么没行情?真没眼光!”本想一手扭断选自己的男人的脑袋,看来要失望了。

寒月女嘘口气,纵使没行情,但保持些矜持也好。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们实在有眼光,会选艳桃花,那是绝世美女啊,祝你们顺利成功。”

艳桃花媚笑道:“时不宜迟,咱们一人一间牢房好办事如何?”

周一笑不禁犹豫。

艳桃花笑道:“我们武功全被制,你们还怕什么?”

古上平道:“一间便一间,反正剩下两位还可看守,这么完美之事,一大堆人搞在一起,多杀风景?”

周一笑想想,终于颔首:“咱们得声明在先,这交易只是放你们出地牢,之后,我们全不管。”

他想,这班人极有可能被捉回,到时自己装成受击晕倒,自能无事。

艳桃花道:“知道啦,快点,我等不及了!”

古上平闻言淫笑道:“急什么,待会儿让你舒舒服服。”

说完,这才从身上解开钥匙,小心翼翼开启铁栅。

并喝道:“一个个出来,别以为我们冲昏头,我可清醒得很。”果然仍有警觉。

艳桃花媚笑道:“知道啦!”

周一笑却已伸手先把清纯却丰满的许纯纯抓出来,为防意外,他俩扣住女人腕脉。

许纯纯暗叫恶心,却只能强忍下来。

艳桃花则干脆倚向古上平,挑媚一笑:“我应该第一个出来的呀,真是!”

古上平哪堪挑逗,登时淫笑:“是极是极!”

果然把艳桃花给牵抱出来。

艳桃花唼咛一笑,推开他,便往唐小山行去。

古上平怔诧:“你想干什么?”

艳桃花笑道:“他是我情人呵!如今我将失身于你,总让告别一下吧!”轻叹中撞了过去。

古上平哪肯争风吃醋,还输给牢中小家伙,冷声斥道:“管他什么,绐我过来!”探身便拖。

艳桃花急力闪开:“不要!”

靠向唐小山,切声道:“我对不起你啊!”

唐小山笑道:“搞死他便是,他一定是个阳萎家伙!”

古上平闻言怒邪更笑:“说我阳萎?我便搞死她给你看。”

他猛地扑向艳桃花,想抢人过来,艳桃花装样嘤咛欲躲,古上平猛扑,抱个满怀,就要把人抓走之际,脑袋却被唐小山扣住。

他怔诧怒叫:“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笑:“想搞你这颗人头已很久了。”

他猝然霸劲一扯,竟然活生生将古上平人头给扭断,古上平叹地尖叫,呀声未出,脑袋已脱身。

他两眼睁凸欲裂,瞧着自己身躯抖颤,鲜血喷得好高,血淋淋一幕,使他骇死难以闭目。

现场诸人猝被吓呆,不知所措。

周一笑第一个惊醒,怒斥:“你敢”银枪欲抽刺过去。

唐小山冷笑:“有何不敢,淫恶之徒,通通该杀。”

他猛将脑袋砸向周一笑,速度之快,登时砸得他满脸是血,古上平一颗脑袋已裂炸四散,周一笑惊惶欲叫。

唐小山急喊许纯纯:“快推过来!”

又喊向众女子:“快砍下所有脑袋!”

话声方落,众女顿醒,许纯纯卯起劲道,撞向周一笑背脊,周一笑猛往前栽,他直觉想躲,蹲身下来。

唐小山却一记捣山腿从下而上捣来,踢得他下巴烂碎,鼻脸撕裂,毙命当场。

艳桃花、许纯纯登时扑向一名杀手,合力扭断那人脑袋。

小莹和冷秋霜、仇灵铃、寒月女亦冲出铁栅门,蜂拥扑向三名杀手。

寒月女武功较高,一指试穿那人太阳穴,他当场毙命。

小莹和冷秋霜联合扑倒一名杀手,抢过他利剑,切下脑袋。

唯有仇灵铃,今生可谓第一次杀人,虽把人扑倒,却不知该如何扭断对方脑袋,手掌抓抓摸摸,老是觉得不够大。

就此稍犹豫,那名杀手挣开她,没命想抢去求救兵。

众人见状,急叫不好。

唐小山赶忙一弹射向他侧面颈子,让他喊话不出。

寒月女猛抓利剑打去。叭然一响,终于切下脑袋,鲜血喷处,触目惊心。

左侧小莹抽下腰带卷回利剑,以免落地发音,随又系回腰带,动作十分纯熟、漂亮。

刹那间,终于解决六名要命家伙,众人嘘喘大气,宛若再世为人。

仇灵铃悚惊直叫:“原来杀人这么恐怖麻烦啊!”

寒月女搂住她,轻叹道:“江湖本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他又怎会饶你?”

仇灵铃受教颔首,以后不管如何,也得狠下心了。

唐小山急道:“放人啊!此地不宜久留。”

苗多财亦道:“还有我啊!我最可怜,连武功皆未恢复。”

众女这才恍笑。

艳桃花媚笑道:“来啦来啦!”

找着钥匙,便替两人开门。

唐小山、苗多财终于能脱困。

如此离方才受困时间不到半时辰,不死老妖做梦皆未想及,六大高手会如此不济,眨眼便被歼灭。注定要再痛失人质。

寒月女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唐小山霎时招手:“跟我来!”

众人不敢大意,皆戒备森严,跟于后头。

寒月女轻叹道:“可惜此地在妖洞深处,恐怕不易走脱。”

唐小山笑道:“放心,此机关乃是我爹所设计,一切自有暗门,跟我来便是。”

他早巳发现地牢暗门在最左侧一道铁按特别粗之内壁中。

他敲敲打打一阵,内壁突然往下沉,众人惊喜。

艳桃花道:“早知有此秘道,何需奋战如此辛苦呢?”

唐小山道:“那也得被关在此牢才行,这是最后一道秘密,你们可要好好保住,否则泄露出去,要打垮不死老妖,根本太难啦!”

众人自知严重性,誓言死守不说。

倒让唐小山安慰不少。

时不宜拖,唐小山立即引人入内,并恢复秘门,然后潜往暗处去了。

不死老妖做梦都未想及唐小山等人如此轻而易举已脱逃。

待他知道消息,已是近傍晚,另有守卫换班之际。

忽见血淋淋景象,守卫立即回报。

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立即赶来,瞧见此景,不死老妖差点儿吐血。

他咆哮直吼:“怎可能,他明明三阴之毒己发作,且吐血,还刺自己一剑,难道这全是伪装的么?天杀的家伙!”一掌打得铁栅门锵锵直响。

迷魂婆婆道:“亦可能是寒月女武功恢复,突困而出。”

不死老妖喝道:“本仙手法一向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有此事发生。”

迷魂婆婆道:“若真如此,唐小山更不可能逃了。”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疯狂大怒,吼道:“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另有秘道,他们岂能来无影去无踪?给我搜,找不出来,不要回来见我,下令下去,封锁周围五十里,见有可疑之人,立即逮捕,我不相信有人能从我手掌心逃走。”

迷魂婆婆一边安慰他别动怒,一切得计划应对,一边则前去传令,免得错失先机。

不死老妖则不断击打铁栅门以泄恨。

“我早该先杀了他了。”

咬牙切齿中,蹿奔而去。

唐小山领着大批娘子军已从秘道逃出二十里许。

然而大孤山方圆百里,几乎全是天神帮地盘,早就布有重兵。

众人逃至翻阳湖渡口之际,终于被拦住。

那人正是天神帮两湖分舵主徐风开,年约四旬,身材适中,留有短髯,两眼炯炯带神,他领着手下二十名精英,乃从船上掠下,将人封锁。

见及寒月女,他仍拱手拜礼:“属下两湖分舵主徐风开见过夫人以及小公主。”

寒月女道:“认得我还好,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拦截?”

徐风开道:“总坛传下天神令,欲将夫人请回……”

寒月女冷声道:“你是忠于天神帮,还是不死老妖怪?”

徐风开道:“属下一直受天神帮栽培,当然忠于本门了。”

寒月女道:“那可好,告诉你,天神帮已被妖人占据,帮主被擒,所以从今以后,不必听令总坛,直接听令我即可!”

徐风开一愣:“真有此事?”

寒月女道:“不然我为何领着女儿及四大金钗逃难?”

徐风开道:“夫人能证明吗?”

寒月女冷道:“这种事怎能证明,全凭良心和智慧。”

徐风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立刻可以证明。”

他突然扑前,右掌一探神龙探爪绝招已现,徐风开顿觉无数爪影罩来,那简直天昏地暗躲闪不及而想抽退之际,刷的一声,发带已被抓去,头发散落满肩。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胜者为王,也就是说,我们要收拾你,易如反掌,但自相残杀并不好,你且替我们保密一阵便可。顺便借船一用,渡我等上那头如何?”说完,交回发带。

徐风开怔诧瞧及唐小山,自己竟然一招便落败,对方要收拾自己的确容易多多。他轻轻一叹,拱手道:“不管如何,属下已败,无能抵挡,夫人、诸位请上船,待属下送你们过岸便是。”

他直觉唐小山等人并非凶恶之徒,便信了他们所言。

寒月女欣笑:“你果然明智,大家上船便是。”

一声令下,七八人影掠影而去。

徐风开亦叫手下登船,然后驶离岸边。

唐小山随又说道:“日后如若碰上有女的找我们,请告知咱们已过岸如何?”

徐风开颔首:“我留意便是。”

他趁机询问一些有关总坛之事,在听及妖人以妖术控制整个总坛,不禁愤愤不平。

寒月女则要他多忍忍,一切自有人对付。

鄱阳湖,湖面甚宽,长者数十里,窄者亦有数里。

唐小山等人急于登岸,便叫徐风开直行较近处,两刻钟后,果然抵近对岸。

唐小山忽见远处一座高峰,似乎和大孤山遥遥相对。

当下呵呵笑起:“便是那里了。”

众人不明他用意何在,见他笑的开心,便跟着笑了。

船只靠岸之后,众人纷纷告别徐风开,掠行而去。

徐风开则发楞许久,喃喃想着,现今形势为何?

然却越想越迷惑,干脆不想,待情势较明朗再说。

他特地交待要心腹守口如瓶,不得泄消息,始驱舟离去。

唐小山则--路掠往高峰,及至近处,始知此峰名为九星山,乃延于庐山山势之西南脉。

此峰既名九星,原是山峰顶处,秃出九块青白巨石,远远瞧去。有若天上寒星,因而得名。

唐小山无暇欣赏景色,带人进入山区,转转寻寻之间,终于找到最高峰之一处奇异小山峰,他始满意直笑。

众人瞧及此山,有若馒头竖直,峰上则见及不少裂洞。似乎里头秘通该不少。

唐小山呵呵笑道:“咱们就布一个九星馒头阵吧!”

众人不明此阵是何名堂,然而瞧及唐小山笑得如此自信,他们也跟着笑起。

仇灵铃笑道:“好奇怪阵名,有效吗?”

唐小山神秘一笑:“当然有效,任什么绝顶高手,照样吃不完兜着走,不过你们可要做苦工了。”

艳桃花媚笑道:“只要能跟你一起,做死也没关系。”

唐小山笑道:“话别说的太早,这可是粗活,凿石穿洞,可累人啊!”

艳桃花稍愣:“你甘心要我们这些绝世美女做这种粗活?”

唐小山笑道:“是不甘心,可是,谁叫你没把男人勾引到此来替你做牛做马呢?”

艳桃花一愣,白眼道:“好没良心,要我勾引古上平这色狼,现在又要我出卖色相!”

唐小山笑道:“我可不敢,只是你不想工作,且看看你这班姐妹肯饶你吗?”

“不!”小莹、许纯纯、冷秋霜,就连仇灵铃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不”字。

唐小山呵呵笑道:“听见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众姐妹又异口同声说:“不,我们不甘心你带我们来此做苦工,该揍!”

一大群女子突然扑来,唐小山怔诧:“怎么回事?你们该找她!”

“就是找你算帐!”小莹喝道,众女子追杀的更凶,唐小山哎呀被揍着,惊惶拔腿即奔。

苗多财似也受波及,见势不妙,逃命去了。

其实众姑娘亦非真心追杀,只是唐小山正巧入毂她们常玩之游戏之一,只要能说不字,她们乃故意否定对方意思,然后再捉弄一番。

唐小山果然着了道儿,被追得莫名其妙,哇哇惨叫。

众女子越追越乐,玩的似乎尽兴尽力。

唐小山只好求救寒月女:“救命啊!非礼啊!”

寒月女实在不忍,说道:“非礼够了便住手,别忘了咱们仍身在险境,还得借助唐少侠呢!”

众女这才罢手,放人生路。

小莹笑道:“就是因为老是看他表现,到时又得听他行事,想来就瘪,干脆先收拾他一顿,待会儿工作起来,心理才不会不平衡。”

艳桃花笑道:“对对对,我正是此意,方才在牢中,他老是要我牺牲色相,我是做了,却忍不住欲火焚身,只好非礼他啦!”

仇灵铃道:“这叫非礼么?”搞不清楚,照她想法,得把对方剥光衣服才行。

艳桃花笑道:“这是先前节奏,随时还有下一步。”

唐小山苦笑不已:“请你的下一步,保留在工作以后再进行如何?”

艳桃花猛点头:“行行行,只要有机会便行,可以开工了吧?早日收工,我好早日完成心愿。”

唐小山苦笑:“这就开了。”

摇摇头,他开始观察地形。

众女子则吱吱喳喳,不断对他品头论足,以及聊及在牢中大跳美腿舞之事,回忆总觉好玩,笑声不断。

苗多财看在眼里,庆幸在心。

他想,如若被这么一大群刁钻女人包围,那将是件十分痛苦之事。

不敢吭声,溜向一边,有样没样地帮着唐小山观察地形。

此地形除了那座凸出馒头峰外,四处则若平地,延伸三十丈之后,则是乱石堆,再过去则延伸为树林。

唐小山直觉外头较易布阵,唯有馒头峰这主阵,得好好经营才是。

于是他掠攀此峰,绕行一阵,得知此峰方圆大约四五里,转一圈只需半刻钟,时间上甚是理想。

最重要是此山秘洞不少,正是利用好地方。

他钻入秘洞,探瞧一阵,直觉此峰远古年代似乎住着某种长龙巨蛇之类神物,秘洞亦呈婉蜓巨蛇状,东穿一条,西钻一边,有的升及峰顶,有的则深入地底,宛若老山藤,纠结却不混乱。

他绕钻一阵,大约探出,秘洞下盘有十余出口,上盘峰顶处则有三道秘口,大小不一。

他甚是满意点头,随后钻出外头,笑道:“工作开始啦!咱们把里头秘洞一开,也就是能让它一条肠子通到底之意!”

苗多财不解:“如此一来,有人闯入,岂非毫无避退之区?”

唐小山神秘一笑:“我自有妙用,到时再告诉你们。”

众人带着兴趣,便跟他走入秘洞。

唐小山开始分配工作,艳桃花、小莹负责把不必要之秘洞给封住。

冷秋霜、许纯纯则分配修切秘道较窄处,让它尽量宽于人身,且呈圆型。

仇灵铃和寒月女则双双负责穿凿一些巨大圆型石球。母女俩凿得莫名想笑,倒像个石匠在生巨蛋似的,然两人自知有名堂。全力以赴。

唐小山则领着苗多财直掠峰顶,不断将秘道口给修圆,且再整理出凹宽地区,让它能躲入抑或放置东西。

穿凿硬岩甚是辛苦,纵使众人武功不弱,但折腾下来,亦是汗流挟背,脸面生灰。

他们甚至连夜赶工了。

不该用之秘道填妥后,艳桃花、小莹便帮忙修切秘道,此一工作又完成,则全部凿那巨型圆蛋去了。

直到次日近傍晚,一切工作已完成。

唐小山望着十余颗巨如大桌般石块,呵呵笑道:“你们倒会生啊?惊天动地。”

仇灵铃笑道:“蛋是生出来了,将如何用它?”

唐小山笑道:“从上往下砸,威力自来。”

寒月女皱眉:“你要把石头扛上山,然后从秘道中滚下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猜对了,有若竹管辗蛇,百发百中。”

众人已有所了解,然却生疑惑。

小莹道:“不死老妖会笨得自动进入内洞让石蛋辗?”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他甚自大,有何地方不敢去?”

艳桃花道:“可是靠这石块,就有足够威力辗死他?”

唐小山道:“能不能辗死,我不清楚,但依我估计,这千斤巨石从山顶滚下来,大概和万斤炸药差不多,能抵挡的人并不多。”

艳桃花笑道:“真有这般威力!”

唐小山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仇灵铃道:“好啊,不试不过瘾,咱们合力把巨蛋扛上去便是。”

于是她和母亲合作,己将巨石扶起,唐小山立即撑上去,以三人功力,撑这千斤重石绰绰有余,但要登高峰,仍得有巧劲才行。

四大金钗干脆守在后面以防万一。

苗多财则跳往前头,探着山路何处较稳,以免踩及松土动石,惹出麻烦。

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刻钟,一颗千斤重石终被扛往数千丈高峰上。

他们喘口气,呵呵直笑,存心想着结果。

唐小山笑道:“这是第一峰口,这一落下,不知会从哪个洞口撞出来,大家且试目以待。”

说完,手指往巨蛋石轻轻晃去,每推一次,巨石即摆晃一次,且越晃越急。

忽地吃足劲道,巨石落于秘洞之中,先是咚咚慢性滚动声,猝若战鼓开打声,咚咚咚咚……越来越快,声音越急越深越沉越闷,有若雌伏雷龙咆哮,震得整座山峰抖颤不已。

刹那间猝见一道流星似电光从西方洞口射出,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撩乱,正待捕捉之际,流星已撞向附近小山壁,轰然暴响,炸得地动峰摇碎石喷高数百丈,轰声更如暴雷开打,震耳欲聋,声传百里开外。

众人怔诧当场,各自瞧瞧望望,实不敢想,这巨石要是撞在人身,不知是何滋味?

唐小山满意一笑:“我确定它威力足有万斤炸药之强,如若人身在背后仍有岩壁拦架时被击,一定变成肉饼,当然,若是空身被撞,不死也得重伤吧!”

众人完全相信他说法。

仇灵铃哇哇叫道:“好厉害的巨蛋炮啊!任不死老妖如何了得,恐难挨一下吧?”

寒月女道:“那也得他进入内洞才行!”

小莹道:“而且巨石准确滚向那秘洞,否则钻到其他秘洞,照样砸人不着。”

唐小山笑道:“引人由我来,至于秘道则得靠大家合作,此秘道上头有三个入口,下边则有十余出口,故而中间有交错地方,到时将有人藏在里头,搬动一些石块,将秘道堵住,如此一来,自可引那巨石滚之秘道。”

艳桃花道:“可是巨石威力如此之强,如何能引?”

唐小山道:“不管流水多强,只要把管子弄弯,它照样听话,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

艳桃花似懂非懂,唐小山却不愿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他道:“咱们把所有石头扛上去吧!”

于是众人又掠回地面,将巨石扛于预定之三个秘道顶口处。

天色已黑,劳顿两日,暂时可休息。

于是众人各自寻找山泉盥洗。

唐小山和苗多财则去猎来山猪,生火烤熟,供大家晚餐。

正进食中,忽闻时近山林传来喊声:“夫人可在此?属下徐风开求见。”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心神一紧。

寒月女立即回话:“我在此,发生何事?”

只见得徐风开汗流陕背行来,见人即拜礼:“天神总坛果然被妖人盘据,那老妖得知天神帮上下暗自放水,以至于让夫人逃走,便把帮主及少帮主绑于无极宝塔之上,摆明一天一刀,要逼夫人回去救人,而加以逮捕!”

寒月女脸色不禁抽变,纵使她和仇天雕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有夫妻之实,闻及他将被杀,岂能袖手不管?

仇灵铃更急,道:“娘,一定要把爹救回,他一直对我不错啊!”

仇天雕对女儿简直没话说。

寒月女道:“徐舵主你先回去,我自会打理一切。”说完,丢过一块烧肉。

徐风开拱手拜礼道别,接及烧肉,谢声再拜,立即转身离去。

现场一片沉静,只闻炭火噼噼啪啪之声。

寒月女、四大金钗你望我,我望你,忽然全部往唐小山望去。

唐小山皱眉:“我跟仇天雕还有一大笔怅要算哩!”

艳桃花道:“以前的怅,偷那张金龙椅可抵,现在的帮主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

仇灵铃道:“我爹只是着迷武功,才被妖人所乘,他本质并不坏,你也受过他一言九鼎好处。”

唐小山自知当时仇天雕的确以一言九鼎护过自己。

他干笑:“你爹还好,至于那仇冠群简直坏死,救他出来,祸害无穷,连他也一起救吗?”

众人一愣,她们对仇冠群简直厌恶,可是他毕竟是仇天雕儿子,该如何是好?

刑小莹道:“我看先救老帮主,有机会再救仇冠群,若无机会便由他去了,毕竟他也该有报应。”

众女闻言,全部同意。

唐小山道:“此次非同小可,不死老妖分明摆着陷阱,在等我们往里头跳,谁去,谁准倒霉,得从长计议才行。”

寒月女轻叹:“除了硬闯,还有他法吗?”

唐小山道:“我正在想。”

仇灵铃急道:“硬闯便硬闯,越想越糟,爹一定十分危急了。”

唐小山叹道:“那就边走边想吧!”

于是众人灭了火堆,并把烤肉分了,便自往山下行去。

及近湖边,徐风开已到船等候,见人即迎上来,众人纷纷上船,载往大孤山方向,二次再探天神总坛。

不到三更天。

众人已再次潜往天神帮总坛。

穿过秘道之后,众人已抵造化楼暗处,远远望于湖中那无极宝塔,果然见及最高楼层外边石柱上左右各绑着一人,正是仇天雕和仇冠群。

不死老妖则亲自坐镇塔顶,宛若神仙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所有楼层并未见着任何守卫,大概躲在塔内吧?

仇灵铃道:“只老妖一人,抢去追杀便成了。”

寒月女道:“若真如此简单,老妖岂是老妖,其中必有诈。”

艳桃花转间唐小山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小山苦笑:“我只看出,谁踏上那宝塔,谁就得回老家。”

小莹怔道:“这么厉害,他耍了什么招?”

唐小山道:“毒招,他在宝塔下毒,别忘了,他本是毒医,用毒功夫特别厉害。”

众人惊心动魄,却怎么瞧都瞧不出破绽。

苗多财问道:“你如何看出?”

唐小山道:“看宝塔根本没用,要看湖面,风势往东南方吹,只要一起风,湖面多多少少有鱼翻白肚,风不吹,便没事,这表明有毒粉之类东西随风落下,所以我断定此塔充满毒药。”

众人不禁焦切。

仇灵铃道:“怎么办?若有毒,连拼命机会都没了。”

唐小山哺喃说道:“待我想想,若真的无法可想,只有现身引人了。”

众人开始绞尽脑汁,寻找最佳方法。

此时不死老妖忽而哈哈狂笑,吓得众人趴地不敢乱动。

不死老妖突地说道:“子时已过,超过一天期限,你们准备挨一刀吧!我看你俩人缘并不好,竟然连个声援喊活着都没有,不觉该自杀谢罪吗?”

仇天雕冷斥:“在下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优报,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你还不是贪我仙术,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谁?”

仇天雕冷哼,不愿再开口。

仇冠群则乞怜不已:“师父您放了徒儿吧!徒儿早归您门下,何况我跟唐小山等人有仇,他们根本不会为我牺牲。说不定还因我而放弃救仇天雕,您行行好,徒儿将肝脑涂地以回报。”

为求生存,他早就投入老妖门下,自以徒儿相称。

不死老妖闻声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捉弄人性,便道:“你当真忠心于我?”“徒儿万死无悔!”

“那就自杀吧!”

“呃……”“怎么,不敢死?”

“不是,徒儿被绑着,怎能自杀?”仇冠群为找到理由而庆幸。

“你可以嚼舌!”

“嚼舌未必会死,徒儿想,您若想试徒儿忠心与否,不一定要以死相逼,毕竟徒儿死了,哪还有机会替您做事?师父您以为如何?”

“对极了,我还缺不少人手啊!”

“多谢师父栽培!”

不死老妖哈哈再笑,忽然煞住声音。道:“既然是我徒,便杀了你爹!”

话方说完,但觉此主意甚佳,又自狂谑大笑着,一个飞身落回塔中,谑眼直瞧这对父子。

仇冠群如被鞭抽,脸色顿变,弑父之罪,何等严重啊!

仇天雕怒瞪不死老妖一眼:“你不得好死!”

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不死老妖笑得更谑:“听到没有?他敢侮辱你师父,难道你充耳不闻?”

仇冠群脸面一阵白一阵青,终于横下心,斥道:“仇天雕,你怎可辱我师父?还不道歉?”

暗处唐小山等人闻言,几乎血喷脉张,这毫无良心人性小子,竟然敢说出这番话?他然道当真敢弑父?

仇天雕张目再瞪仇冠群一眼,怒斥道:“你是人吗?我没你这儿子。”

仇冠群心头挣扎万千,嗔道:“明明是你不对,为何不道歉,道歉不就一切事情皆没了?”

不死老妖哈哈讪笑:“哪有这么便宜,他不但叛帮,还跟我作对,不杀他,怎能向众人交代,你该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说完一指点来,绳索断裂,他得以自由。

不死老妖再递匕首,冷笑道:“把他当叛徒,杀了他,那样才是我的好徒弟。”仇冠群全身发颤,他却极力压抑,纵使他十恶不赦,但亲手杀死父亲,何其困难啊!

然而此时不杀他,岂非要赔上自己性命?

在生死、亲情、道义挣扎之下,他简直快疯狂了。

不死老妖再逼迫:“杀啊!不死便是你亡,别忘了他平常如何对你?像狗一样地呼来唤去,还袒护野种,哪曾把你放在眼里?像这种人还能算父亲吗?你应该把他当成囚犯,你是在替天行道,一切有何好怕?”

仇冠群终于想及父亲袒护仇灵铃及寒月女一事,他的确委屈不少,如今难得有翻身机会,他怎能放弃?

而且这还是你死我亡之关键啊!

他心下一横,找了理由:父亲老了,该活够了,现在回老家亦无遗憾之处,何况他该成全自己!

每个父亲都该为儿子牺牲,他为何不表示一下?难道我命比他不值钱?何况他是叛徒,不除他又怎能向师父交代?

仇冠群当真卯起心,直往仇天雕行去。

他念着:“爹,你活够了,孩儿却只有二十岁,你该成全孩儿,这一刀不会疼,你会走得顺顺利利……”

仇天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亲生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怒目直瞪,儿子目光竟是如此坚决、残酷,他摇头一叹,暗道算了算了,闭上眼睛懒得再想眼前这恶徒竟是自己儿子啊!

不死老妖见状更是兴奋:“赏他一刀,不必考虑,省得越想越手软,要做大事,不能忧柔寡断,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还有什么好挣扎?”

仇冠群抽颤直念那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突然心下一横:“爹,原谅孩儿!”当真剌出利刀,直落仇天雕胸口。

此刀一剌,暗处唐小山等人简直怒火攻心,尤其寒月女,就要骂声畜牲,掠冲即出。

忽见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一手截住仇冠群匕首。

唐小山亦赶忙拉住寒月女,情况已转变,众人煞静当场。

仇冠群一刀已伤及父亲胸口,且见血痕,哪知被阻止,他甚感意外:“师父您这是……”

竟然只想及事情受阻,却未想及替老爹刀下留命而感到庆幸。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他是该死,不过我倒忘了,他本就是饵,他若死了,如何诱引唐小山等人上门,所以杀他一刀便可,你心意,我已明白,日后必定重用!”

仇冠群闻言,霎时大喜,连连拜礼:“多谢师父提拔!”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此后每天一刀便由你执行。记住,他永远是人犯,好好守住他!”哈哈狂笑中,又翻回塔顶。

仇冠群如释重负,转向父亲,感伤道:“爹你要原谅孩儿,孩儿只是被逼,做个样子而已,孩儿怎可能成为弑父凶手,那是会天打雷劈啊!”

方才所有行径,他都已忘记。

而相信自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仇天雕暗暗轻叹,儿子行径,他再清楚不过。

若逼急了,他便是那种不顾一切来保护自己之人,而且,他还会找到任何理由来掩饰自己罪行,乃万不得已,而不去负责之人。

他甚悲哀,怎会生出如此一个江湖败类?

他更后悔,一生只为追求武学造诣而忽略教育儿子,而且还引狼入室,如今落得如此局面?

有时,他甚想自杀了事,可是他曾发誓不准自杀,在一言九鼎之下,竟然活得如此辛苦啊!

仇冠群摸着匕首,不断估计父亲身肉,该如何一刀一刀慢慢刺去。以拖延时间,只要拖到唐小山等人现身,父亲性命将可保矣!

情势稍见缓和。

唐小山等人正待计划如何救人之际,忽又闻及东区传来吆喝声,现场霎时引起骚动。

仇冠群眼睛一亮:“哈哈,该死的来了!”

不死老妖人立而起,目光直往乱区瞧去。

唐小山怔愕不已,来者到底是谁?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来者竟是两女,武功甚是高强,猝然突破防线,直扑过来。

一名黑衣女子大喝:“唐小山给我滚出来,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听此声音,唐小山登时怔楞:“会是安玉人主仆?”

算算时间,两入亦该到来,没想到却在节骨眼儿里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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