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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巧窃龙椅

仇天雕道:“神仙怎会下毒?”

寒月女道:“就算那个冒牌货下的毒,你解是不是解?”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解,把人带来,我请不死神仙解毒。”

寒月女冷道:“不必那么麻烦,去弄颗仙丹回来就可。”

仇天雕道:“不知中何毒,怎弄解药?”

寒月女冷道:“毒就在烟潭水中,神仙既然厉害,依此即可弄出解药,你去不去?”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去,你回去等候,我自会奉上解药。”

说完,竟然往龙椅后头一栽,遁入秘道,求药去了。

寒月女一愣,本想叫他送药至此即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之快。

此时无法说明,只好先行回去拦人,以免唐小山露了行踪。

她立即加快脚步,行返造化楼,几个起落,已至楼前。

小莹、许纯纯关心即已凑来,追问状况,寒月女立即要两人回房装病,她则镇守厅中,准备拦住仇天雕。

天色已暗,她将厅内烛火、灯笼点亮,倒也现出几许幽雅。

盏茶工夫一过,忽觉门外有人影闪动,寒月女正想迎去,仇天雕已自撞了进来。

寒月女则不断注视通往前厅回道,以免仇天雕闪入。

沉夜中,忽闻仙洞那头发出内家真劲狮子吼般叫声,震得众人耳目欲眩。

寒月女怔心,莫非老妖物又在施法?

心神尚未落定,却见仇天雕双目发直,有若中邪似地撞了迸来,见人即喝:“唐小山在哪儿,交出来,交出来!”直逼过来。

寒月女怔诧不已,敢情他已中邪?

登时斥道:“哪来唐小山?他已脱逃,不准你再逼近。”

话未说完,仇天雕哈哈狂笑:“交出唐小山,挡我者死。”

他当真一掌打得寒月女连退三数步,穿掠过去,直往雅房搜去。

寒月女见状大骇,喝道:“仇天雕已中邪,你们快走。”

唐小山闻言,最是敏感,哪还顾得投入温柔乡,赶忙穿窗而逃。

四大金钗见状怔急不已。

小莹当机立断,喝道:“破窗四散!”

一声令下,四人分别从四方窗口射去,以混淆仇天雕耳目。

仇天雕果然受扰,方追至雅房,见及四窗尽破,气得哇哇大叫,一掌打得窗口更破大洞,掠身追去。

几个起落,退出造化楼,却只见四大金钗故作追捕状地四散逃开,哪还见及唐小山踪影,气得他哇哇大叫,不知该追向何方。

忽见仇冠群斜身追来,叫道:“爹,他躲入湖边那柳树里头。”

他早闻及狮子吼,心知有状况,特地赶来。

谁知追及一半,见人影掠入树丛,本不知是谁,后又见及四大金钗和父亲追出,且闻父亲直吼唐小山名字,这才明白,于是赶来通风报信。

他甚不了解,父亲怎会毁信诺,甘心追捕唐小山?心想如此也好,终可报嗔恨之仇。

仇天雕乍闻指示,哈哈谑笑,直吼着:“出来受擒吧!”

他猛冲身,人若飞鹏大鸟扑去,尚离二十余丈,一掌怒劲打得杨柳枝叶散碎,唐小山身形猝露,他暗叫苦也,哪肯应战,赶忙往湖中跳去,想故技重施。

仇天雕哪肯让他得逞,迫足全功,身形如电射去,探抓猛扣,唐小山若完好如初,可能会打出暗器应敌,抑或以高超身法闪逃,可惜他身受重伤,根本闪避不及,肩头已被扣住,勉强只能施展千斤坠,硬将仇夭雕给拖入水中。

砰地暴响,两人落水,炸得水柱半天高,两人己沉入湖底。

那仇天雕本受催眠,但落入湖中,受冰冷湖水一镇,反而清醒过来,他不由怔愣:“我在干嘛?”

话未说完,却不知身在湖底,根本不能说话,这一开口,立即呛及湖水,猛咳连连,已暴蹿弹出湖面。

唐小山趁此潜游他处,暂且保命。

寒月女追掠过来,忽见仇天雕,已自怒气大发,怒喝:“你敢失信,简直禽兽不如!”

隔着湖面二十余丈,照样发掌打得仇天雕莫名其妙。

“我失信于谁?”

“你明明说,在本门,不动唐小山一根汗毛,现在却想擒杀他,可恶!”

仇天雕一愣:“我何时抓他?”

“就是现在。”

“现在?”

寒月女怒道:“你当然不懂,你已受了不死妖人迷心术,迟早会送命!”

仇天雕更愣:“我中了迷心术?谁敢对我动手脚?”

话未说完,仙洞那头忽又传来狮子吼音:“唐小山违背天条,该当受戒,擒来吧!”

声音震来,仇天雕又自晕沉,还好身在湖中,尚能保持些许清醒。

他尚未来得及想通怎么回事,只见得仙洞那头飘下一位白发白衣白胡仙人,那正是不死神仙。

那仇冠群亦自拜来。

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冷目戒备,她们甚想突袭,却无把握。

不死神仙突又施展狮子吼,震得众人晕愣当场。

他猛地撒出大堆白粉,迫掌打去,喝声散,只见得白粉化雾,吹向众人。

只这么一扫,周围数人全都吸入而迷茫失心,露出憨然若痴笑容。

迷魂婆婆不知何时已出现后头,见状立即叫好:“仙翁之迷心散威力又进一步,可喜可贺!”

她虽被唐小山打成重伤,但经过半天邪术治疗,竟然已若完好如初,难怪他俩敢以仙人自居。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能迷住那小子,才叫稀奇!”

迷魂婆婆道:“仙翁不是让他服下丹九,他当真还能逃过?”

不死神仙讪笑道:“就怕他没服下,如果有,不出半刻钟,必定浮出水面。”

迷魂婆婆道:“是否冰水可解迷药?”

不死神仙道:“难了,若无我独门秘方,他至少得昏迷七七四十九时辰,才有可能醒神。”

说话间,目光不停搜向湖边。

迷魂婆婆甚是满意,奉承一笑:“却不知仙翁怎知唐小山在寒月女手中,故意弄假药让他服下?”

不死神仙哈哈更笑:“中了迷烟之毒,除非受伤,否则不会发作那么快,寒月女、四大金钗又没受伤,当然是替这小子求药,我所料果然不差,我本想摄住仇天雕,要他代为抓人,没想到这小子走狗运,竟然落水将人弄醒,不过,他狗运很快即将走完矣!”

想及得意处,笑声更狂。

迷魂婆婆忙道佩服佩服,几乎已把他当神人看待。

唐小山做梦都未想及,寒月女未来之丹丸竟是迷魂之药,待他发觉有异时,已嫌过慢。

只觉得脑门渐渐沉重,他惊叫不好,马上吞下大量湖水,并将其呕出,然而,药性已混入血液之中被吸收,终于无力回天。

他苦叫一声惨也,已瘫软下来,直觉身躯渐渐浮往湖面,似在飘浮,有若进入仙境般,终于完全失去知觉。

不死神仙忽见唐小山浮出水面,已自哈哈黠笑:“看你往哪儿逃?”

喝向仇天雕:“把他抓回来!”

仇天雕迷茫中闻令,哪还懂得思考,登时蹿掠过去,凌波虚渡功夫竟然毫无损弱,踩着湖面,一连数纵,追掠数百丈,猛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复往回掠奔,或许多个人,气势较弱,鞋子已落水,他俩毫无知觉,踩得水花四溅,仍不负使命,将唐小山抓回岸边。

不死神仙见状更笑,“任你多厉害,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一手枪过唐小山,得意忘形再笑。

迷魂婆婆亦自奉承笑声不断。

两人正待扬长而去,忽见得一名青衣女子追掠过来,正是仇灵铃。

她本是去探父亲消息,谁知父亲告诉她,唐小山可能从山脚下秘道开溜,她始追去,却哪知扑个空。

忽闻总坛笑声连连。立即赶回,却发现此幕情景,她怔诧不已:“我娘她们怎么了?”

见及父母、四大金钗不断傻笑,她更是焦心。

迷魂婆婆正待叫糟,少了一个没收拾。

不死神仙却淡笑说道:“他们着了这小子暗算,幸我赶来救人,己经没事,这有药粉,和茶让他们服用,半个时辰可醒,你自行调理吧!”

说完,丢出白色玉瓶,抓着唐小山,径自掠飞仙洞。

仇灵铃一时乱了方寸,无暇再问唐小山之事,赶忙哄着父母等人,先撤回造化楼再说。

周遭远处虽有不少守卫,然而他们职小位低,纵使见及错综复杂情景,却只能瞎猜,毕竟不死神仙在此德高位重,他所做一切,又有谁敢指责?唯唯应诺已是不及,哪还敢想些不利之事?

故而他们自始至终全然旁观,反正帮主已被安然带回,可说皆大欢喜,他们也落得轻松自在。

倒是迷魂婆婆却有所顾忌,道:“仇天雕一向不喜让人催眠,此时若是知道仙翁对他下手,他可能会翻脸相向。”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只怕他醒来会觉像场梦,就算有意识,也只是淡淡模糊,咱们只要推给所谓之妖人,自可蒙混过去,待找到秘籍,练成神功,自不怕再买他帐矣!”

说完,他纵声大笑。

迷魂婆婆亦觉有理,随即跟着大笑。

两人志得意满步入仙洞之中,转转折折,复又行往那神秘大山洞。

只见得那神仙台已被炸得泰半七零八落,幸好白烟仍冒,瞧来尚有一点儿仙气。

其他打斗痕迹,已被收拾干净,还来原有清幽。

瘦矮双僧仍自盘坐于左右小山般平台上,根本未移动半寸。

不死神仙瞧了几眼,但觉满意,始将唐小山再丢回神仙台上。

迷魂婆婆道:“这次得一定要先试他一试,以免再遭不白之殃!”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如此,不过,得先治伤才行。”

说完,他脱下外袍,露出仍被炸得翻红见骨胸脯,此时却抹着一层透明油膏,他则伸手将油膏刮去,舀来池中冒烟碧水,抹洗伤口,随后又抓出一瓶油膏,抹向伤口,他似乎已见惯血淋淋之事,自己挑着伤口抹药,连眉头皆不皱一下。

抹妥之后,伤口似又多层薄胶,将较代成皮肉。

不死神仙懒得理它,穿妥衣服,以免有人撞进来,又瞧及他真面目。

随后,他才冷邪直笑,盯向唐小山:“你倒狡诈多谋,伤得我这身狼狈,若非我医术高明,岂非早就死在你手中?”

唐小山此时醒转过来,却一副憨态傻笑,浑然忘了身在险处。

迷魂婆婆最怕他再装神弄鬼,立即找来匕首,丢向他面前,冷道:“自杀吧!”

不死神仙道:“刺大腿好了,兔得肚破肠流,徒增麻烦。”

他猛念咒语,复又叫喝:“刺大腿!”

唐小山当真拿起匕首,往自己大腿刺去,一刀剌入,鲜血渗沉,唐小山却仍傻笑,直觉那刀似刺在萝卜上,不关他的事。

不死神仙见状欣笑:“成了,现在叫他刺哪儿便刺哪儿,老夫不信天下有迷不倒之人!”

迷魂婆婆笑道:“幸好迷得倒,否则只有剁了他,算他走运。”

两人若非想窃得秘密,否则伤身之仇,岂能忍得毫不吭声。

迷魂婆婆已等不及,道:“仙翁快问他所有秘事,咱们好拟定计划。”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问。”

凝了心神,道:“把匕首拔起来吧!”

唐小山依言拔起,鲜血涌出,他仍憨笑不止,不死神仙想想,仍决定治他,拿出玉瓶,挖出透明白胶东西,抹向伤口,说来奇怪,白胶一封,伤口自缩,鲜血已不再渗透,唐小山始免于血流过多而亡。

不死神仙瞄了几眼,始问道:“你还给仇天雕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

唐小山回道:“是真的……”

“宝图上的秘语是什么?”

“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是长雪?不是怒雪?”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眼晴直瞪过来。

唐小山又念一遍:“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互望一眼,大概想确定此秘语是真是假,照眼过后,己相信它是真。

迷魂婆婆道:“你为何又叫它怒雪?”

唐小山道:“为了欺骗仇天雕。”

“骗个怒字有何用意?”

“把他骗到苗疆怒山……”

“原来如此。”迷魂婆婆恍然邪笑:“看来仇天雕得到怒山摸索千百年矣!”

不死神仙道:“长雪又代表什么?”

“长白山……”

“秘籍在长白山上?”

“不错!”

“这可摸对路了。”不死神仙兴奋异常,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迷魂婆婆又问:“万冰之意何解?”

唐小山喃喃说道:“冰山阵势……”

“你是说,只要找到冰阵,即能找到秘籍?”

“不错。”

迷魂婆婆欣喜转望不死神仙,道:“这次该不假了吧!”

不死神仙自得一笑:“有了目标,自好办事。”

心念直转,想再问其他要事。

唐小山则一味憨笑,他此次的确完全受迷惑,哪还顾得绝情谷安宁,已是有问必答,毫无保留。

不死神仙又问:“秘图上还有何指示?”

唐小山道:“龙吟啸天……”

“龙吟啸天?”不死神仙惊奋道:“何解?”

“有一把龙吟宝剑!”

“宝剑?它跟秘籍有何干系?”

“宝剑刻有秘籍……”

“什么?”不死神仙更惊。

迷魂婆婆心神已揪紧:“你是说找到宝剑就能找到秘籍?”

“是……”

“原来还有这名堂,咱们倒被蒙在鼓里!”

迷魂婆婆道:“幸好逼他说出,否则岂非海底捞针,到头来可能全部落空。”

不死神仙哺哺说道:“却不知该如何寻得那宝剑……”

迷魂婆婆道:“问他不就得了。”

“呃,说的也是。”不死神仙淡声一笑,遂问道:“你知宝剑下落?”

“知……不知……”

“什么意思?”迷魂婆婆道:“以前知道,现在已不知!”

“正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道:“就你所知的说出来。”

唐小山道:“宝剑本来在常胡子手中,后来大胡子被杀,宝剑已失踪。”

不死神仙怔道:“宝剑已出土?”

“是!”

“大胡子又是谁?”不死神仙摸摸自己白胡,但它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道:“冷啸秋他叔伯,已被杀……”

“被谁所杀?”

“不知道……”

“想必是杀人者将宝剑盗去?”

“正是……”

“在何处被杀?”

“京城荒宅中。”

不死神仙甚是遗憾:“若早些知道,又岂会让人捷足先登。”

迷魂婆婆道:“得先找出那人,否则将前功尽弃。”

不死神仙道:“事隔多日如何能寻得,没想到刚得宝图,却变成废纸一张。”

迷魂婆婆道:“既然有人盗取,迟早会露脸,这小子聪明绝顶,倒可利用他前去找寻,若找到,咱们暗中抢夺不迟。”

不死神仙道:“恐怕届时那人已学会秘籍上武功,咱们对付不了……”

迷魂婆婆道:“总得一试再说吧!”

不死神仙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答应:“便宜这小子,呕得放他生路。”

迷魂婆婆道:“听说他去过极乐神宫,趁此问他一些状况如何?”

“他当真去过?”不死神仙兴致又来,急问:“你为何去极乐神宫?”

唐小山道:“送秘笈!”

“又是秘笈?”不死神仙道:“是惊天诀?”

“不是……”唐小山道:“克制神宫之秘笈,神宫有叛徒,宫主要我到绝情谷盗秘籍……”

不死神仙恍然,道:“那阴阳道人不是混入极乐神宫,想阴谋夺权,结果似乎不乐观。”

迷魂婆婆问道:“阴阴道长现在在何处?”

唐小山道:“跳入深渊死了……”

不死神仙叫道:“可恶,我绝不放过烂宫主老命,连我大将皆敢动!”

迷魂婆婆道:“可是极乐神宫武功的确高强。”

不死神仙邪笑:“有了龙吟宝剑,以及剑上武学,还怕他们不成!”

喝向唐小山:“是不是学了剑上武学,即可天下无敌?”

“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倍感虚荣,哈哈大笑:“不必多说。先把宝剑找回便是。”

迷魂婆婆道:“就此放他离去?”

不死神仙道:“你不是说要利用他找寻宝剑?”

迷魂婆婆干笑:“话是不错,可是他一身邪气,要是出差错……”几次交锋,她都吃足苦头,不由顾忌许多。

不死神仙哈哈谑笑:“看他现在模样,难道制他不住?何况我已在他身上下毒,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迷魂婆婆道:“别忘了,四川唐家对毒功亦有研究。”

不死神仙稍愣,随又斥道:“几十年前,我号称毒医,几乎毒尽天下无敌手,还怕这毛头小子不成,放心,若有状况,我全权负责。”

看来寒月女猜得没错,他果然是数十年前毒害武林无数的毒医厉千绝,没想到摇身一变,已变成不死神仙。

迷魂婆婆道:“有仙翁一句话,老身自是信得过,可便宜了这小子。”

不死神仙道:“你要不满意,揍他几拳便是。”

迷魂婆婆道:“老身尚未昏庸到如此地步,现在揍人,他根本毫无知觉,还是让他毫不知情替咱们卖命来得过瘾!”

不死神仙笑道:“说的有理,人是放定了,却不知叫谁跟踪?”

迷魂婆婆道:“仇冠群,我发现他恨死这家伙,且他较仇天雕容易控制,必要时,可将仇天雕除去,省得夜长梦多。”

不死神仙邪笑不已,转瞧瘦、矮双僧,道:“那也得两僧复原之后再说。”

迷魂婆婆道:“干脆把他炼成魔鬼天使,为我们所用。”

不死神仙谑笑道:“炼了他,的确可惜,要用他,摄他心神不是照样能用吗?”

迷魂婆婆道:“老身乃怕他武功太高,到时恐怕不易驾驭!”

不死神仙讪笑:“他武功高,我比他更高,怕什么?不过我将会看情况,绝不让他坏事,还是先寻着宝剑再说。”

说完,一连数指试向唐小山,随又拿出三颗药丸迫他服下,始道:“他已中了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把他扛到山下无人处,让他自动醒来便是,尔后要用他,易如反掌。”

迷魂婆婆沾沾自喜,道:“能控制他,的确叫人欣爽,任他如何狡猾,也难逃如来佛手掌心。”

不死神仙谑笑:“否则挨他炸轰,岂非太便宜他,去吧,趁着黑夜,较不易让人发觉。”

迷魂婆婆拱手应是。

随即扛起唐小山,是向秘道,潜退无踪。

不死神仙登时寻视全场,忽而哈哈狂笑起来:“只要得了宝剑、秘笈,天下将归我所有,到时九大门派……哈哈哈……提头来见人。”

数十年前被九派掌门逼杀之仇,他永生难忘,此时眼看将可报复,那嚣狂之态简直目空一切。

可惜他只绕着宝剑打转,且把剑上秘功当成惊天诀,否则在唐小山完全受制之下,只要稍逼问,岂非唾手可得?

此可谓是唐小山不幸中之大幸,否则惊天武学让妖人学去,天下哪还有安宁之日?

至于迷魂婆婆亦被宝剑冲昏头,却未追究唐小山为何能抵挡摄心术?否则追究下去,照样能套出惊天武学。

在阴错阳差之下,唐小山的确逃过一劫。

不过,尽管如此,他所付出代价并不小啊!

冷月凄清,山风阵阵。

荒林中,总藏有无尽险境与秘密。

唐小山已被丢置于山下溪谷中。

迷魂婆婆怕他被突来猛兽吃掉,特地置于溪潭中央石块上,且强迫念着去找宝剑四字,一连念了十余遍,方自收口。

然后她才舀起溪水,溅向唐小山脸面,始黠邪谑笑:“去吧,把宝剑给寻回来!”说完闪向暗处,逃之夭夭。

唐小山脸面溅水,且在迷心药被解之下,已幽幽醒来。

他慢慢张开眼睛,见及寒星点点,仍觉在梦幻中,不由醒醒脑:“会是一场梦?”

迷沉中,翻身欲坐起,哪知此石并不平,这一翻,竟然滚落冰冷溪潭中,霎时被冻得精神百倍,急忙跳向石面,自嘲苦笑,直叫根本不是梦嘛!

忽觉不是梦,身落险境意识突然浮现,他猛地摆出架势,四下搜瞧,这才发现已在山谷中。

他搔头不解,怎会落身于此?那不死妖人,以及仇天雕、寒月女、四大金钗全到哪里去了?

迷惑中,他只好理个答案,或许有高人搭救吧!

可是高人安在?

四处瞧去,空空旷旷。

他自嘲又笑,大凡高人总是高来高去,不愿随便现身,他算是白瞧了。

反正已脱困似的,他倒落个安心,坐于石上,开始反省种种事情,他已想及,当时吃了红药丸,便被仇天雕追捕,而后落水,然后药性发作,神智渐渐昏迷,终至不醒人事。

他想及此,怔诧不已:“难道我受了催眠,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那种被剥得精光感觉,直叫他哭笑不得。

他仔细再回想,总有些被追问情景浮现,印象最深的是自己扎了一刀,往右大腿瞧去,竟然发现伤口,仍且涂着药物。

他不禁苦笑,已确定自己被催眠,没想到前次故作态度刺向肚皮没成功,现在却真的刺中自己大腿。

他摸着伤口,唯一感觉是不死老妖的药物的确不赖,竟然能发挥如此神效。

他们到底问出什么?

唐小山极力思索,终又幻起寻宝剑印象,这一连贯,终于有了眉目。

他喃喃道:“敢情老妖已问出龙吟宝剑一事,然后故意放开我,要我去寻宝剑,然后他们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他绝顶聪明,经此串连,竟然猜出不死老妖阴谋。

他唯有庆幸,可是却也更苦恼,对方既然敢大方放人,必定有所控制吧?

他赶忙运功探向体内,先前一口闷热,使得自己常呕血不止之感觉己消失,然却换来三股奇异冰流,各不相干地潜伏于三脉之中。

他不由苦笑,这才是最厉害毒药,能互不相干共存,然而将来毒发,可得强上三倍。

“看来老妖的确是用毒高手。”

唐小山已想及毒医厉千绝,若非是他,谁有这能耐?

还好唐门毒功亦绝步武林,只要试出毒性,大概还能解去。

当然,他希望届时所解之药都能顺利找到,免得受人控制太久。

既然已经脱身,对方又下了毒,该暂时不会找上门,他也落个轻松,自嘲一笑,道:“先睡它一个大头觉吧!”

说完,当真倒于石块,呼呼便睡。

躲在暗处窥瞧之迷魂婆婆不由暗斥:“这小子倒逍遥得紧,才刚脱险,不思藏身,竟然在此睡大头觉。”

她看不过去,突然打出石块,没射着人,却打得水花飞溅,唐小山哪敢再睡,喝着是谁?戒备姿势摆出,迷魂婆婆这才捉谑扬长而去。

唐小山喊了几声,不得回应,心头发毛,哪敢再留,赶忙拔腿便往北方掠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山林一段段往后抛去,终于奔至东方吐自,仔细瞧去,已出山区。

山郊处,传来阵阵烟云,原来是村镇升起之烟。

他已一夜未进食,肚子不由咕噜叫着,于是往村镇行去,及至近处,始见石碑刻有仙塘镇。

数百户人家,此镇瞧来颇为热闹。

他行入镇街,打探之下,方知那座山脉原是大孤山,已是江南范围。

他无暇多问,想找肉包摊子,先填肚子再说,岂知走近摊前,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眉头不由苦成一团,口水猛吞,却仍吞不下香肉包子。

他终又尝及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之苦处。

总不能去抢吧?

他当机立断,猛往山区奔去,准备砍些干柴或抓条鱼,前来换它几个包子果腹。

然而才奔及半里左右,山区则己退出一位小老头迎面即不断招手:“俺合伙人终于出现啦!”

唐小山凝目望去,怔喜道:“是你,苗多财!”

来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偷之神猫,他那如鼠般表情,总让人觉得滑稽而想笑。

苗多财亦自欣笑不已:“找你好苦啊!”

一掠数百丈,已迫唐小山。

他方自嘘喘大气呵呵笑道:“京城一别你倒是独吞私干,混到现在,捞了多少?”

唐小山呵呵苦笑道:“全在口袋!”

翻出来,空无一物。

他道:“一毛钱都没有,想吃包子,还得砍柴来交换呢!”

苗多财皱眉:“不会这么狼狈吧?”

唐小山把鞋子抬高,底部早因挖出秘图而裂开,他弄得叭叭响笑道:“你认为这是流行吗?”

苗多财已自呵呵笑起:“看来你的确落魄江湖啦!没关系,碰上我保证你翻身,我已经找到金矿。”

唐小山道:“当真?在哪儿?”

苗多财抽动小八字胡神秘一笑道:“天神帮仇天雕那张龙椅,全是纯金打造,少说上万两,扛它下山,准发!”

唐小山一愣:“你去过天神帮?”

苗多财干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我碰上李欣欣姑娘,知道你被抓去天神帮,本着合伙人关系,便摸了上去,结果摸不到你的行踪,倒发现了那张龙椅,算来并未白跑一趟啦!”

唐小山瞄眼:“我看你是见利忘义,昨晚我可还在天神帮,你会找不到我?”

苗多财干窘笑道:“是有闻风声,但后来仇天雕那群人一个个变白痴,我自以为是你所赐,如此算来,你该没事,才折回去敲那龙尾巴一角,也好赚点儿酬劳回来。”

唐小山闻言心知他该是在自己被迷之后抵达,责他无用,何况凭他,未必能对抗不死神仙,贸然现身,徒增伤亡,他有心救人岂是足够。

唐小山便笑道:“然后呢!你怎又赶下山?”

苗多财干笑道:“老实说,我是准备到镇上找锯子,准备锯开龙椅,然后分批运下山,没想到你我有缘,又碰上了。”

唐小山斥笑道:“你倒是发财第一,朋友第二嘛!”

苗多财干笑道:“友谊可长存,发财机会却不多,何况少门主本事在我之上,我哪敢大言照顾,其实还得靠您照顾我呢!”

唐小山笑道:“废话少说,你切的龙尾巴在哪儿?拿去换包子,我饿死啦!”

苗多财笑道:“买包子岂要用到金块,用银子儿便行,我请你便是。”

说完,领着唐小山往回行。

随又拿出盗窃之龙尾,大小只有双指宽,大概只能说是龙尾上的一道鳞须吧!

他掂掂斤两,复又置于嘴口啃咬,满心高兴道:“看看它多结实,只一小条即有十两重,想想那一大张龙椅,价值何只千百倍以上。”

唐小山自也感兴趣,接过金块,掂掂重量,的确觉得甚充实。

苗多财邪声笑道:“可有兴趣,咱们今晚便去搬它,有了它,四川唐门造城资金可说进怅七八成以上。”

唐小山当然心动,然他仍有顾忌,道:“我仍有伤在身……”

苗多财道:“来暗的,又毋需对敌,何况仇天雕有些白痴,盗他千百张,也未必会被发现。”

唐小山已然呵呵笑起:“吃饱再说,让我思考思考……”

苗多财瞧他口气,自知希望无穷,当下喝着:“你慢慢思考,我替你去请智慧包子,必定马到成功。”

他猛地奔入镇街,一口气买回二十余个鲜肉包子,和唐小山步向镇前石亭,坐了下来,各自大把啃食。

或许饿过头,今早包子显得特别可口香嫩。

两人连吞六七个之后,肚腹方觉实在许多。

苗多财迫不及待又问:“想通了吗?只要一夜工夫,立即大翻身,那不是我们结盟之宗旨?”

唐小山已自呵呵笑起,猛地点头:“好吧,在天神帮也受了不少鸟气,盗它一张龙椅,才能显出分量。”

苗多财立即鼓掌叫好:“对极了,试想,日后江湖传出天神帮龙椅不翼而飞,仇天雕脸面往哪摆?相对的,神猫和唐大侠从此扬名武林,呵呵,我看你得取个响亮名号,便叫黄金王如何?任何黄金见着你都罩不住,听来倍感虚荣。”

唐小山瞄眼:“吃东西能不能不谈黄金两字,实在没卫生。”

苗多财呃地一声,干窘笑道:“在下无此意思,少门主别丑化它啦,它是相当神圣的。”

唐小山斥笑:“既然神圣,便封你为黄金王你待如何?”

苗多财笑道:“欣然接受,毫无怨言。”

他光荣耸起肩头。

唐小山斥笑道:“真是服了你。”

不愿再谈,赶忙把包子吃光,摸摸肚皮,实在许多。

苗多财仍念念不忘发财梦,边吃已边盘算如何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待包子吃光,亦想个泰半。他道:“龙椅太大,的确得切开才行,看来是保不了完整性,依你功力,该能办到,剩下来该是搬运问题,我想以绳索捆它,要比装箱来得实在。”

唐小山道:“不必那么辛苦,那里有座悬崖,从高处往下丢,再去捡便是。”

苗多财恍然竖指:“妙啊,我怎没想及?咱们且去寻那悬崖底,着看是否行得通。”

唐小山没意见,于是两人立即动身,返往山区行去。

仇天雕做梦都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为了龙椅而大胆返回盗取,看来非把龙椅子丢掉不可。

是夜。

三更天。

唐小山在苗多财带领之下,已小心翼翼摸向天神帮总坛。

苗多财不愧神偷,竟然轻而易举已找出天神帮专用秘道,不费吹灰之力,即已潜入天神帮正厅。

待翻出秘道,原是在龙椅下方。

苗多财见及闪闪生光,足足有床铺般大小之龙椅,忍不住已伸手抚去,就像摸着梦中女人肌肤般,让他啧啧痴醉:“好货色,许久未曾,见着了……不不不,该说平生仅见。”爱不释手,张嘴好吻。

唐小山斥笑道:“别流口水才好,否则你自个儿搬。”

苗多财呵呵笑道:“不流口水才叫怪事,可惜搬之不动,否则实想扛走。”

外头忽传来守卫声音:“谁?”

一名守卫推门探瞧,两人顿觉说话太嚣张,赶忙躲进秘道中。

守卫仔细瞄寻,见不着人影,皱起眉头:“见鬼不成?分明有说话声!”

另一名守卫冷道:“话别乱说,三更半夜,老说些乱七八糟话儿。”

那守卫这才想及禁忌,登时闭嘴,干笑道:“没事没事,闹着玩的,没人。”

把门带上,扯向其他话题去了。

苗多财、唐小山这才暗呼好险,再次探出脑袋,两人不敢多说废话,苗多财道:“切吧!”

唐小山立即拿出匕首,运起功力即切,他虽受伤不轻,但黄金质软,只要懂得巧劲,自也不难切割。

他猛地一刀切下龙头,呵呵暗笑,大有切下不死老妖人头之快感。

苗多财却特别交代,别切得太过零碎,那并不好拿。

两人这才分工合作,尽量切成长条型,几刀下来,诺大一张龙椅已被切成十余块,每块皆数百两,甚至百斤以上。

两人掂着重量,笑声更谑,看来此乃是两人合作最大一笔生意。

两人毫不停留,把金块一一扛入秘道,再移往那所谓悬崖附近,一连五次,方把万斤金块推于悬崖边。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且先绕到崖下,待我一次推下便是。”

苗多财怔笑:“这岂非轰动天地?”

唐小山道:“不然,怎显得咱们威风?”

“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一步了。”

苗多财二话不说,立即兴高采烈,绕了下去。

唐小山等候片刻,忽见崖下传来一道闪光,自知他已抵达,遂喝地运劲,猛往金堆推去。

此金块早就靠崖,这一推,根本毋需费多大劲道,诺大金堆已往深渊坠去,他则呵呵谑笑,复往秘道潜回。

就在他潜至大厅之际,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夜马为之惊飞,整个天神帮霎时惊喝发生何事?人影为之乱窜。

唐小山暗自想笑,潜向窗口往外窥探,且见四面灯火乍亮无数人影蹿来掠去,总想探出是何声音。

仇天雕、仇冠群等人亦自掠向屋顶,直喝发生何事?造化楼那头亦见四大金钗及寒月女,个个手持兵刃,加强戒备。

忽见仙洞口出现白衣仙人,他以真劲传功:“莫要惊慌,该是落石崩塌,不足为怪!”

众人但觉亦有此可能,心绪稍安。

唐小山就是要和他唱反调,闻言己推开窗口,真劲传音喝斥:“落你个狗屁大石块,是我看那张龙椅不顺眼,把它推入深渊,爽快一下罢了。”

此语一出,全帮皆惊。

艳桃花第一个听出声音:“是唐小山,他没走!”

白衣仙人脸色顿变:“他竟然敢回来?”

仇天雕却已怔怒:“你敢盗我龙椅?”

那是他最感得意杰作之一,莫要当真毁在此人手中才好,闻声之际,已从左厅殿扑冲过来。

唐小山斥笑:“什么龙椅?我看现在已变成泥巴椅了,再见!”

他自知不敌众人,放话之后,登时抽腿倒掠,钻入秘道,逃之夭夭。

仇天雕先后脚之差追赶进殿,哪还见得着龙椅,疯狂厉吼:“全部给我封锁,不准让人走脱,否则格杀匆论。”

喝吼中,他嗔怒蹿入秘道,追杀去矣!

大群人顿时四处掠窜,猛往山下搜捕,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却呵呵直笑,立在当场,猜不透唐小山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敢溜回偷盗龙椅?

他实在狂得让人觉得莫名喜爱。

四大金钗赞赏中,忽又想及龙椅如此之巨,这小子又如何无声无息盗走?

有人猜扛着走,有人猜弄成球,有人说切成乱七八糟,不管如何,四人越猜越高兴,亦催着寒月女凑热闹,赶去瞧瞧。

寒月女尽管不想沾惹,但终拗不过女徒催促,以及好奇之心,终也领人追赶过去。

她想,纵使凑不了什么热闹,却说不定可帮忙解那唐小山之危,亦不虚此行!

不死神仙老脸早已抽变,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不去寻剑,而做出越轨行为,他一度想及是否控制不了?且追去瞧瞧。

至于唐小山则借着秘道之熟悉,早已溜往深渊处,苗多财已等在那里。

由于金块高处下坠,已将崖底河床砸出凹洞,苗多财自知无法一次搬走,干脆只取几块,随后填埋其中。

忽见唐小山到来,他欣喜道:“龙头给你!”

将金块丢去:“我扛龙脚便行。”

唐小山道:“不全部带走?”

苗多财道:“哪有办法,下次再说,我把它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唐小山瞧向地头,总觉不妥,几掌打去,切向左近河床,霎时引来河流淹盖,苗多财不由竖起拇指,笑道:“好招!”

两人相视而笑。

忽闻追兵渐近,两人不敢停留,扛起龙头、龙脚,便往秘处遁去。

尔后,任天神帮如何搜寻,终不见两人踪影。

深夜中,老闻得仇天雕咆哮声音,然却只是笨狮孤嚎,根本得不了回应。

半月后。

京城已出现两位衣衫楚楚佳公子。

他俩正是发了大财之唐小山和苗多财。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两人等不及想炫耀财富,终也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套青丝绸缎装,穿在身上,虽有模有样,但再扛一包东西,倒觉不伦不类,虽然颇像暴发户,两人却不在乎,毕竟那包东西的确实在许多。

回到京城,唐小山开始想及大吉庄那申剑吉之精中带弱表情,以及大胜庄那灵中带辣的金湘兰,当然,他最想念仍是跟着自己流浪京城的于双儿。

一别数月,却不知于双儿变成何模样?

唐小山等之不及,已自领着苗多财往小巷雅屋奔去。

苗多财皱眉,“不是说好,先过瘾一番再说。”

唐小山干笑:“可是,我还是想见双儿。”

苗多财邪声笑道:“敢情久别胜新婚,好吧,我总不能破坏好事,分她一点儿甜头便是。”

两人说话中,已行抵巷中幽雅古宅。

唐小山见及此屋,霎时升起几许温馨,回家感觉的确不差。

木门未关,他想探探于双儿不知是否在家,想给她惊喜,登时缀足潜入。

苗多财却忘了配合,呼地嘘气,叫声到家啦!

唐小山正待阻止已是不及。

忽见小厅传来人影闪动,姑娘握剑即已闪门而出。

猝见唐小山,她已愣住。

唐小山忽见于双儿,欣喜不已,呵呵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于双儿终日祈盼挂心,多日来几乎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许多,没想到爱人突然冒出,怔喜中,难忍激动之情,叫声:“你怎么才回来!”

忍之不住,两眼挂下泪珠。

唐小山见状,内疚万分:“我……我被人抓走啦,好不容易才脱困。”

于双儿忽觉失态,赶忙转头,拭去泪水,可是泪水仍流,她只能说声:“里边坐吧,我去弄茶水。”

赶忙借故奔入里头,先抚平情绪再说。

唐小山实在内疚,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苗多财推他入内,呵呵笑道:“小别胜新婚,双儿姑娘不但洪亮,且又贤淑,精明能干,的确不可多得呵!”

两人坐于桌前,唐小山呵呵笑道:“什么好处她都有,就是没看过她掉泪,这次总算如愿以偿啦!”

苗多财笑道:“女人只为知己掉泪,你今生无憾矣!”

唐小山笑道:“希望如此啦!此行收获丰富,分她一点儿便是。”

说完,将包袱那百余斤龙头置于桌上,苗多财亦把龙脚堆来,喝着:“比比看,谁的重!”

谁知龙头龙脚挤堆,苗多财又自想壮声势,用劲往桌中砸来,本想砸出响声,岂知此桌年岁已多,竟然禁不了砰地脆响,哗啦啦烂成四分五裂,龙头、龙脚齐往地面砸去,两人又因坐正椅子,双脚落于桌下,被此一砸,哎呀惊叫,赶忙跳开,还好只是脚背被扫着。

尽管如此,已让两人狼狈不堪。

于双儿但闻响声,急忙奔出,见状斥道:“怎地一回家便砸我桌子?”

有了发泄处,她窘境已失,换来一副母老虎摸样。

唐小山干窘笑道:“不是砸,而是觉得这张太烂了,你等等,我去扛一张回来。”深怕被责,他赶忙往外奔去。

苗多财登时笑道:“对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桌已腐,收拾当柴火便是,新的马上来。”

说完,他蹲身下来,赶忙收拾木屑,免得挨骂。

于双儿瞄了几眼,呵呵笑起:“敢情是发了财?连衣服都金光闪闪。”

苗多财干笑:“是发了一点儿,待会儿分你便是,先收拾干净再说。”

他甚快抓着木块,往后院奔去。

于双儿其实是见及心上人返回,早就心花怒放,做此嗔嗔斥斥,只不过想掩饰窘境罢了。

但觉苗多财年事较长,让他收拾并不妥,便自蹲身,把剩下碎片捡拾干净,往后院行去。

待她再次返回之际,已见唐小山扛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兴高采烈奔回。

他进门即往位置摆去,呵呵笑道:“快来看名桌,西街刘大师雕的,桌上还镶了金边坠珠呢!”

苗多财、于双儿立即看往名桌,果然见及桌上金边四框,另有似是玉石坠珠,连同桌面被磨得平亮,的确可看出价值。

苗多财不由频频赞美。

于双儿却皱起眉头:“这桌子花了多少银子?”

唐小山笑道:“二十两银子啦!龙须一根而已!”

于双儿瞄眼:“敢情是暴发户,这么个旧房子。摆了一张金桌子,不觉太虚荣吗?”

唐小山一愣,瞧瞧寒酸四周,再瞧虚荣桌子,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干笑起来。

于双儿瞄眼:“看来你得天天绑在这里看顾此桌了。”

唐小山干笑:“会吗?小偷见及咱家,怎会相信它是真货?”

苗多财笑道:“没错,以我经验,小偷不会看上此家!”

他乃偷儿祖宗,自有客观评听。

于双儿瞄眼:“希望你料得准确。”

唐小山干笑:“买都买了,将就用用便是,你来看我龙头,才叫实际,而且更虚荣。”

“龙头?”于双儿不解。

“对,金龙头。”

唐小山把包袱打开,终见一颗比米斗还大之龙头,只不过龙须己被花掉,然却仍栩栩如生。

苗多财亦打开包袱:“我的是龙腿,左边这只,粗得很。”

于双儿不由瞧得眼花:“当真是金子做的?”

伸手摸去,冰凉舒服。

唐小山呵呵笑起:“若非真金,我还扛它千百里?”

于双儿笑道:“何处所得?”

唐小山神秘得意一笑:“它是天神帮的龙椅,足足万斤以上,龙头只是其中一小部份,而且有两颗,这是其中一颗。”

于双儿怔诧:“你盗了天神帮龙椅?”

唐小山笑道:“客气,没把龙根一起扯回来,已算他走运。”

他所说之龙根,乃暗示阉掉仇冠群之意。

于双儿已自笑起:“难怪你说落难,原是跑到天神帮鬼混,还发了大财呢!”

唐小山自得中,仍摇头叹气:“说来话长,你且准备酒菜,咱们边喝边聊,就算替我洗尘啦!喝得过瘾再分赃如何?”

于双儿斥笑:“还记得要吃我做的菜,我看吞馒头算了!”

责归责,她仍心满意足,心甘情愿下厨去了。

唐小山对她娇嗔模样,不由看直双眼。

老实说,于双儿简直绝色佳人,一鼙一笑之间总充满媚力风情,尤其身躯婷婷芊盈,更具女人媚力,虽然未及艳桃花丰满,然她纤纤瘦腰烘托之下,女人韵味尤强三分,若非她生性较纯朴,未加以装扮,否则自必迷绝天下,喷火艳辣啊!

苗多财瞧他失态模样,自猜出名堂,呵呵直笑:“不差不差,你们何时来电,结成冤家啊!”

唐小山呃地清醒,干窘一笑:“还早还早,我还在研究,她是喜欢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苗多财捉笑道:“省省吧,你才发财不到半月,她可跟你一辈子了吧!”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她算准我会发,才跟着我,这跟计算我钱财同等效力。”

苗多财笑道:“我倒去间她,看你如何收拾?”

说完装作欲动,唐小山赶忙拉住,急笑道:“省了吧,这种事问不出来,何况这是我和她的私事,外人不宜介入,你只管吃饭睡觉便是。”

苗多财未再行动,只是笑声更谑,大有一窥好戏之态。

两人随后讨论要分于双儿多少斤,商量结果,决定赏她一张龙床,不过,那得把金块完全挖出才行。

却不知于双儿是否能接受?

晚餐弄得特别丰富,尤其于双儿拿手之醋溜鱼,直让两人回味无穷。

酒过三巡后,苗多财借故开溜,也好让两口子有更多时间温存。

果然,苗多财一走,于双儿两眼已露温情且幽怨,说道:“你可残忍了,一去数月,全无音信,急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邪声直笑:“怎么,舍不得我走?”

于双儿瞧他异样眼神,不由抨然窘困,瞄眼斥道:“你好玩命,难道要我置之不理吗?”

唐小山挑邪更笑:“那就是爱喽!”

于双儿更斥:“少贫嘴,谁会爱你这登徒子。”脸面更自飞红。

那含娇带窘带媚模样映在烛光下,且又浮上淡淡酒晕粉红,简直充满无尽媚力,又把唐小山绪深深吸引。

他不自禁挑手即勾她下巴,邪笑道:“我是登徒子吗?”

于双儿一时不察,下巴被勾个正着,脸面更是飞红:“你想干什么?”

稍稍抽退,心神却荡浮无隈甜蜜。

唐小山终于把持不住,邪声更笑:“说我是登徒子,我就非礼你。”

竟然扑过去,将双儿按倒于地,就想吻去。

双儿吓得挣扎,不断叫着你你你,岂知叫及一半,嘴巴已被堵住,唐小山侵略似狂吻,终叫她难以招架,少女矜持已被冲破,整个人已瘫软下来,任由男人欺凌蹂躏似地摧残,心头却享受无尽幻想妙境,那是自己经过无数春夜绵织而成的美梦啊!

没想到此时竟然亲身体验,怦动之情直叫她难以把持。

于是两人蛇也似地纠缠拥楼,尽情掠夺两性深吸之情境妙处。

于双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欲望顿失,急叫小山,赶忙往他身上穴道击去,想唤醒他,他却不醒。

急忙转身而起,将人置于地面,猛又试穴、探息,深怕他一命呜呼!

还好,几指试去,唐小山血脉奔腾较弱,整个人始呻吟出声,于双儿这才喘口气,直叫要命。

赶忙把他抱往房中,置于床上,拿了药丸,喂他服下,见及唐小山呼吸较为平稳,心头稍安。

这才发现自己光溜身子,方才欲望情景复又浮现,窘得她脸面飞红,赶忙奔出客厅,抓来衣衫,又溜回房间,急忙穿着。

想及在客厅即已胡乱纠缠,不禁窘热不已,然而那晴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穿至一半,不觉注视挺尖胸脯,那淡淡红痕,更让人想入非非。

她伸手抚去,回味情欲感觉,竟然又自血脉喷涌起来,她急忙煞住,暗叫不能乱七八糟,以理智压抑情感,赶忙穿妥衣服,甚至倒出清茶,往脸面撒去,爱欲始降低许多。

她深深吸气,窘红直道要命,不敢多想。

再次瞧及唐小山反应,却发现他亦裸体,窘热再起,赶忙找来衣衫,替他穿上,那要命两字不知说了多少遍,方自抚平不少。

此时唐小山已悠悠转醒过来,于双儿不知该如何应付,窘困地想避开,唐小山却突然叫住她,“别走!”

于双儿一楞,窘困顿步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叫我有事?”

不自觉往回走。

唐小山邪声一笑,坐起,道:“当然有事。”

突然伸手抓住于双儿腕臂,猛一拖带过来,任她惊叫,又被楼入怀中。

于双儿怔叫不已:“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邪声再笑:“非礼你啊!”

说完,又自拥耧欲吻,吓得于双儿极力挣扎,终又呵呵笑起,斥道:“你好色呃!都快没命,还敢非礼人家。”

半推半就,让他非礼去了。

唐小山搂着美人,志得意满笑道:“那又如何?纵使没命,没听过做鬼也风流吗?”

于双儿斥笑道:“不准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想及此事颇为重要,不敢再放纵自己,赶忙挣脱,急道:“你莫非有病?”直觉他脸色并未转好。

唐小山无奈摊手:“算啦,春梦了无痕,我中了毒,只要太激动,毒性立即引发,看来此乃最佳禁欲良方矣!”

于双儿怔诧万分:“中了毒?什么毒?你还敢乱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谁叫你勾引我,长得那般让人神魂颠倒。”

如若平常,于双儿自必感到光彩,可是此时,事关人命,她无心调情,说道:“不要贫嘴,快告诉我,中了何毒,得赶快解去才是。”

唐小山瞧她如此认真,不好意思再耍嘴皮,摊手一笑:“我要知道,哪还让它阻断好事,差点非礼成功,真杀风景。”

于双儿总觉窘红,强自捺下,道:“你不是用毒行家,怎会不知中何毒物?”

唐小山道:“有人乱七八糟配药,我哪能全部猜知,就像一百种药混成一堆,我如何去猜?不过请你放心,我既是大行家,当然解得了,只不过要花点儿时间而已,根本不碍事。”

于双儿闻言稍安,道:“越早解去越好,明儿咱们即开始解毒,免得后患无穷!”

唐小山吃吃笑道:“当然要解,否则怎能非礼成功呢!”

他猛地又扑抓美人过来,尽是搂得甜甜腻腻。

于双儿惊叫色狼,然在得知心上人暂无大碍之下,心情稍宽,亦被逗得春心荡漾,嗔嗔斥斥中,已笑得灿烂光华万斗。

唐小山趁机又吻她几下,于双儿嫩脸羞红,窘斥道:“早知你这么色,我看那毒不必解啦!免得危害纯情少女。”

唐小山呵呵邪笑:“你舍得吗?”

他狂又把人推倒床上,亲吻过去,任那于双儿挣扎笑叫中,再次梅开二度,激情地纠缠在一起。

然在毒药威胁之下,两人已有分寸,交流激情之中,欲念降低不少,深情却更流露。

那美好情景,仍让两人陶醉不已。

两人一直纠缠至深夜,直到闻及苗多财敲门声,方始依依不舍分开。

于双儿奔回房中,唐小山则心花朵朵开,哼着小谓,前去开门。

苗多财瞧他表情,眉头挑邪说道:“得手了?”

唐小山笑道:“还差一步,她很难缠!”

苗多财自得一笑:“我就容易了,只花三两银子,已将柳巷那个阿兰摆平,既经济又实惠,且毫不浪费时间。”

唐小山笑道:“我也这么想,只是我命苦啊!”

苗多财笑道:“多多努力,总有一天苦尽甘来,否则我再介绍阿兰让你认识。”

唐小山笑道:“免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戏,你还是独享的好。”

苗多财轻叹:“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既然不要,我只有独吞啦!”

呵呵笑起:“下次有好货色,再介绍给你。”

说完,招手,晃着醉步,回房去了。

唐小山虽然回味方才情景,但多日奔波,却也够累,当下未再多想,亦自回房,不久,已自睡去。

倒是于双儿,满脑子幻想,经过今夜肌肤之亲她感受出唐小山之诚意,往昔悬在胸口飘浮不定之心,终于有了依靠。

她开始编织许多美梦,那美妙情境几乎让她彻夜未眠,直到五更天,她看不睡不行,方自一指自点睡穴,强迫入睡,否则明儿一脸憔悴,如何见人?

次日醒来,竟然日上三竿。

她焦切奔出,只见桌上摆了馒头,暗自想笑,匆匆漱洗后,始再次出来见人。

边抓起馒头啃食,边往外头小庭院瞧去。

只见得唐小山和苗多财正为龙头、龙腿大伤脑筋。

两人本想埋在庭院中,但院子太小,谁要一个瞄眼极易探出,此法看来是行不通。

唐小山自我解嘲笑道:“没想到有钱也那么麻烦。”

苗多财笑道:“不过有钱却比没钱过瘾!”

唐小山道:“现在的确过瘾一个早晨,我看还要继续过瘾下去。”

苗多财道:“可惜没有藏宝窟,否则一摆进去,岂非问题全都解决。”

唐小山道:“是该建一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头疼。”

苗多财道:“不如切成细块,四处埋藏如何?”

唐小山道:“更槽,这有如金块铺地,只要一片被人发现,必定引来一大堆苍蝇,人们见着金块,就像苍蝇见着腥肉一样,赶都赶不走。”

苗多财满头烦恼:“怎么办?的确麻烦,以前可以送人,现在却得先建立基金,想不到保有财富那么麻烦。”

两人抱着大块儿金龙踱来踱去,实想不出好方法。

于双儿见之想笑,便迎门而出,道:“不会拿到钱庄换成银票吗?”

两人猝有灵感,视目相望。

苗多财恍然道:“对啊,换成银票,岂非省事不少?”

唐小山道:“可是要是银票浸湿或破去,那该如何?”

于双儿斥笑:“想杞人忧天吗?你若怕洗破,要他开一张羊皮银票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直道:“有道理,还是你行!”

投以暧昧笑容,随又转向苗多财,喝笑道:“走吧,换银票去!”

两人登时扛起金块,直奔外头,眨眼不见。

于双儿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直道真是一对儿活宝。

回想昨夜定情一吻,她怦然心动。

但觉未料理早餐,过意不去,遂趁此机会,溜往市集,买些鱼肉疏果回来,再次下厨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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