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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奇幻斩绝情

时近中午。

三人已抵无量山。

有了第一次经验,宝贝兄弟很快找到砌香坳入口。

想及上次把大猩猩剃毛,两人已笑不合口。他们照着小玉指示,弄条白色面巾晃着.倒也顺利走过猩猩看守的通道。两人东张西望,想瞧瞧猩猩长出毛发没有,但却未再见着它,甚至收起手巾也没它踪迹,两人有点儿失望,想必猩猩害怕两人而不敢再现身。

走过生死门。

里边景象焕然一新,上次被砍得乱七八糟的灵芝,现在都再次长出新株.欣欣向荣,一片生气,看得鬼娘子也傻了眼。

宝贝俩一阵激动,放声叫喊:“喂我们回来啦”

里边雅屋已传来回音,显然已被惊动。

宝贝兄弟又将自己名号报出去,马上有惊笑声传来:“是阿宝哥还有阿贝哥?”

只一眨眼,小玉和颜杉轻巧美丽身形已奔至,激动地叫着,满是欣喜神色。

小玉笑得甜美:“阿宝哥阿贝哥,你们一去就好几个月,可想死我们了,今天怎么有空前来呢?”

颜杉则颦颦笑意,她的美仍自清纯,配上一身白衣衫,更是清新脱俗。

宝贝俩笑不合口,忙说着是前来探望两人及塑人仙姑,可乐坏了小玉和颜杉。

然而鬼娘子见着美女,似有一股冲动想毁去她们,尤其是颜杉的美,竟然如此熟悉而深刻,好像烙在心头一样,她想毁掉她,却又舍不得,心头十分不平衡。

还好颜杉已领着三人前往雅屋,说是她师父也在家,要三人先拜见。

塑人仙姑早已闻得宝贝前来.遂坐于雅轩等候,一脸慈祥和蔼,加上眉心一点红痣,直如观音菩萨无异。小吟则在她旁边,早已准备好茶水伺候。

宝贝兄弟进入雅厅,躬身为礼,塑人仙姑也含笑对答,想及上次误会,倒也发出会心一笑。

然而鬼娘子见及塑人仙姑脸容,尤其是她眉心那红痣,惊心万分:“是你?美观音?”

塑人仙姑乍听此人叫出自己昔日行走江湖外号,亦感吃惊:“你认得我?”

鬼娘子甩头即想离去。

郝宝立即拦住她:“等等嘛!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要走?”

鬼娘子喝道:“你少管!”劈出掌力即想逼退郝宝。

此时塑人仙姑和颜杉、小玉、小吟等这才发现宝贝兄弟是被铐住双脚,更是惊急。

塑人仙姑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起身已准备拦人。

郝宝急笑道:“没什么事,全是误会,说开了即成啦!”急忙转向鬼娘子:“你也真是,有什么事,等你恢复容貌再说也不迟,干嘛急着走?”

这话似乎已再打动鬼娘子心灵,她咬咬牙未再出手逼人,却也未再转向塑人仙姑。

郝宝这才喘口气终于把此事暂时摆平,说道:“仙姑请别激动,我和阿贝脚上铐着脚镣,只是被我爷爷罚的,不关她的事。”

小玉追问:“为什么被罚?”

郝宝干笑:“追女人追得厉害,我爷爷只好来这么一招,现在成绩差了一大截。”

郝贝笑道:“我反而好多了,以前追不着,现在总分得一些汤喝。”

此话逼得小玉、颜杉及小吟红窘了脸,连塑人仙姑也露出莫可奈何笑容。

郝宝笑道:“铐了也好,免得像我爹一样,将来结婚都要用抽签的,这太没面子了吧?呵呵……”

说及抽签两字,塑人仙姑及鬼娘子身躯不由得一颤,虽未再有其他举动,却再也瞒不过郝宝眼睛。他忽然想及鬼娘子和塑人仙姑都是爹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说不定还认得.或是曾经大打出手,若真如此,这下麻烦可大了.他不得不小心应付,最好先弄清两人关系,否则愈描愈黑可有得受。

他含笑道:“我上脚镣的事不关她。而她知道仙姑叫美观音,也许是听闻仙姑昔日美貌动江湖。现在见到仙姑眉心红痣,又长得像观音菩萨,所以才如此联想。呵呵!仙姑果真和观音菩萨差不了多少。”

塑人仙姑道:“纵是如此,也不急着走啊!”

鬼娘子身躯微微抽动,显得十分不安。

郝宝立即说道:“仙姑……”话声转弱:“她……她是来请求您帮忙的,她的脸……”

塑人仙姑疑惑不解,郝宝却一再暗示,塑人仙姑再瞧瞧鬼娘子,忽而发现她头发不少往前梳,已道:“她的脸……”

“毁了……”郝宝说得极小声。

塑人仙姑登时恍然,她终于明白为何此女子闻得自己昔日外号会想走避,可能是自卑作祟,她也明白一个女人对自己容貌的重要,不禁对鬼娘子已起同情之心。

她和蔼道:“这位姑娘你别担心,如果你愿意,砌香坳有灵芝可以治好你的伤。”

鬼娘子身躯更形抽搐,两只手已握紧,她似乎在挣扎什么。厅中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而一度陷于沉静之中。

郝宝憋得透不过气来,才低声对鬼娘子说道:“来都来了,何不把容貌恢复?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再毁掉……”

鬼娘子终于咬咬牙,转向塑人仙姑:“你当真要替我恢复容貌?”

“不错。”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塑人仙姑慈祥回答。

鬼娘子目光又盯了一阵,才冷笑了一声:“好,我接受你的治疗。”

塑人仙姑这才含笑道:“只要你能信得过我,我立即为你疗伤。”

“随便你。”鬼娘子回答倒也干脆。

塑人仙姑含笑点头,遂要小吟回房,腾出一张床,准备替鬼娘子治疗,小吟含笑退去。

鬼娘子又问:“要多久才能治好?”

“看你伤得如何?少则三天,多则七天。”

鬼娘子闻言未再多说。想必心里有了准备。

塑人仙姑瞧她举止言行,若有所思:“姑娘爽朗个性似乎很像我昔日一位朋友。”

鬼娘子盯着她,目光透过发丝,闪闪生光:“她……还在?”

“不清楚,我们已近二十年未谋面了,就是现在见了面也未必认得……”

塑人仙姑轻轻回答,无意间瞧向颜杉,心想当时也许和她差不多年纪,或者她另有所思。

郝宝可不愿两人再聊起来.要是聊到自己父亲,那可就前功尽弃,遂笑道:“认不出来也罢啦!治个伤要三五天也不算短,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塑人仙姑含笑:“也好,不过治疗此伤也不必多大工夫,只要把灵芝涂在伤口,然后包扎起来,三五日—过即可。”

郝宝笑道:“总是工夫嘛!我可待不了,想见识那些灵芝神效,你先替她检查检查,我跟颜杉她们去采灵芝啦!”

颜杉窘笑着。小玉含笑说道:“采是可以.可别像以前拿刀猛砍,怪吓人的。”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直道着不会再发生此事.而且宝刀也不在身上。颜杉这才领着二人拜别师父和小玉前去采撷灵芝。

塑人仙姑则领着鬼娘子进入小吟安排靠近水池那间雅房。

鬼娘子始终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多说,塑人仙姑虽感到她冷漠非常,却也不便多问.及至替她掀发诊伤,实在不敢相信有谁能对她下此毒手,平常一刀已足以毁去女人容貌,她脸上最少划了六七十刀,刀刀深且长,实是够狠。

如果她知道毁去鬼娘子脸容的是她自己,不知将作何感想。

望着刀疤,塑人仙姑也失神良久,及至小吟唤醒她,她才醒过来,立即替鬼娘子洗濯脸容,等待颜杉将灵芝采回,和着几味药材捣碎,随后已敷向鬼娘子脸庞,整个涂得满满,只留鼻、嘴得以呼吸。

鬼娘子但觉药性清凉渗脸,十分舒畅,没多久已昏昏入睡,进入梦乡。却不知醒来时,美梦是否成真?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将绷带缠满伤处,免得药物脱落,此后几天只要将灵芝捣成汁,抹往绷带渗入里头即可。

她也问及宝贝兄弟,只知她叫鬼娘子。宝贝兄弟却对她和父亲关系只字不提,塑人仙姑问不出名堂也只好放弃,然而对鬼娘子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不管她如何寻思都想不起以前认得鬼娘子这号人物。

宝贝俩自是不愿多谈,心想反正还有数天时间,倒不如躲到寒冰洞去,一方面可避开塑人仙姑追问,一方面又可藉此重修功力。

心念已定,也不必得到任何人允许,寒冰洞就如他俩老巢,要去即去,事实上也只有他俩有资格占有此洞。

方入洞中,寒冷依旧,两兄弟想及往事一一浮现.也乐得笑声不断,心想还有一条雪蛇,四处寻找一阵,结果仍无所获,只好死了心,盘腿而坐,开始练习吐纳.希望将灵芝功效发挥出来。

功行三周天,两人已渐入佳境.进入忘我。

而鬼娘子昏迷了三天三夜,似乎渐渐有了知觉,有了幻象.昔日恋情一一浮现。她和郝运谈情说爱,依偎身旁,云游四海千山,一段段美景掠于眼前,掠飞于双脚之下。景物愈掠愈快,愈掠愈急。忽然出现了美观音狰狞脸孔,她张牙舞爪想夺走郝运,鬼娘子拚命阻挡,美观音仍一寸寸地将郝运拖走,鬼娘子舍命拖拉仍无见效,她呼嚎、求救,却无人理会.郝运已被拖得好远就快消失,她拚命追赶,仍追之不着,脚下似乎变重,拖得她倒地不起,她仍追爬,吼叫,追爬吼叫。

“放开他”

一声尖叫,鬼娘子已从幻象中醒来,睁大眼睛,却被纱布蒙着,一片黑暗。

她急叫:“快解开我……”已然汗流浃背。

她的声音已引来小吟及塑人仙姑,两人急忙靠向床前.塑人仙姑急问道:“姑娘有何不适?”

“快解开我!我受不了了!”

塑人仙姑但觉奇怪,她怎会流出一身冷汗,心想是否用错了药物,当下又追问:“姑娘脸部可疼痛?”

“没有,不痛,你快放开我!”鬼娘子一挣扎,竟然发现双手能够张爪,已往脸部抓了去。

塑人仙姑急道:“姑娘等等,我这就替你松带子!”

算算日期也过了五天,若是药物弄对,也该没什么问题了.她已替鬼娘子松掉绷带.鬼娘子这才比较冷静,默默等待着,脑海那幕幻象却始终挥之不去。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替她松带,随即又拨开已结成硬块如罩面具的药草。拨出下巴位置一小块,已露出嫩白肌肤,那疤痕早已和药物硬结在一起。

仙姑满意含笑:“姑娘你的容貌已恢复了。”

鬼娘子一阵激动,也未见她回话。

仙姑再次往上拨,鬼娘子脸容渐渐浮现,果然是位美人胚,及至眉眼之间,仙姑已有所觉,暗呼:“好面熟的脸容……”

终于她将鬼娘子眉眼药块掀开,露出美丽轮廓,乍见之下,她已惊叫:“是你?舒云?”已愣住。

鬼娘子得已张开眼睛,入眼即是美观音脸容,心头大骇:“不行,你不能夺走郝运!”激动之余,双掌猛击,砰然一响,打得怔愣当场的仙姑口吐鲜血撞向墙角。

“舒云你……”仙姑奄奄一息,实是不敢相信鬼娘子会出如此重手。

鬼娘子似已疯狂,大喝起身:“不行,谁也不能夺走郝运,我要杀了你……”扑向仙姑,十指如钩,欲抓碎仙姑脑袋。

小吟惊心欲绝,奋不顾身冲向鬼娘子想拦住她,厉吼:“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跟你拚了!”手中握着方才剪开纱布的剪刀已刺了过去。

然而鬼娘子功力胜她不少,只听得她一声叱喝:“让开!”随手一扬,早将小吟迫退数步摔于地面,剪刀不知如何已到她手中。

她攻势未竭,凌空扑往仙姑,双目尽赤,厉吼:“谁也不能夺走郝运,我要杀了你!”

欺身扑向仙姑,剪刀当真刺往仙姑心窝,啪的一声,刀尖深入仙姑心窝数寸,仙姑满是不信,然而鲜血却已涌出。

小吟见状更是惊骇:“不好啦!仙姑被杀了!”扑身救之不及,已往外奔去,想找帮手救人。

鬼娘子浑身轻颤,手握剪刀,始终没有抽离,喃喃念着:“我不能让你夺走他……”

塑人仙姑此时反而冷静:“舒云妹……你何苦……我已出家……”

鬼娘子仍自失神乱语。

只一刹那,颜杉和小玉、小吟手握长剑已飞奔前来,乍见师父卧血,三人悲叫“师父”,长剑纷纷出手攻向鬼娘子。

塑人仙姑突然喝声:“杉儿住手!”

这一喝反倒把三人惊住。

颜杉眼泪直流:“师父,她杀了您,我要替您报仇……”

“……你不能杀她……”

“不!我要杀她?我要替您报仇!”

“不行!”

“为什么?”

塑人仙姑鼓出元气,语重心长说道:“因为她是你母亲…… ”

此语一出,有若晴天霹雳打得在场所有人惊诧不已。

鬼娘子不敢相信地瞧往颜杉先前见其眼熟而漂亮,想毁她容貌的人竟会是她女儿?

颜杉更是不肯相信:“不!我没有母亲.我娘更不会杀人!她是恶魔!不是我母亲!”

她已恸哭,十数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没想到方得知母亲消息,竟会是弑师的凶手,她悲恸欲绝。小玉、小吟也跟着落泪,为何世间悲惨事会发生在此?

仙姑勉强支撑,说道:“她确是你母亲,叫舒云……”

鬼娘子冷喝:“她不是我女儿!我根本没生过孩子!”

“有!她是你生的……记得那年春天……在杭州,你嫁到颜家……后来你怀孕……我说等你临盆时……要去看你……没想到我赶去时你已生下杉儿……你不要……把她丢在太湖……我觉得可惜就收养她……一直到今天……你也一直失踪到今天……”

鬼娘子脸色连变数变,厉吼:“你胡说!根本没那回事,她根本不是我女儿你胡说”

她已无法忍受,连劈数掌捣碎几张桌椅,人已撞出房外,不知去向。

颜杉叱喝想追,却被仙姑拦下:“杉儿……由她去吧!全是冤孽……”

小玉悲戚道:“快用灵芝替师父治伤!”和小吟已赶往外头想找寻灵芝。

仙姑怅然一笑:“没有用了……我心脉已断……”

颜杉泣声道:“总得试试,师父您坚强些……”

仙姑露出最后一丝笑容:“杉儿……她的确是你母亲……答应师父……不要骨肉相残……”话未说完已昏死过去。

颜杉更急更哭:“师父您不能,您醒醒啊!杉儿答应您就是,师父……”

她猛摇着仙姑,然而仙姑再也醒不过来,颜杉恸哭无泪。

小玉、小吟采回灵芝也全灌入仙姑嘴中,然而仙姑依然含笑九泉,不再醒来。小玉、小吟也哭了,泣声悲切.让人闻之落泪。

任宝贝兄弟如何想都想不到带来鬼娘子会夺走塑人仙姑性命。

而宝贝兑弟此时还在寒冰洞中练功,哪知惨剧已发生?直到小玉前来通知,两人才又叫又跳地赶了回来。

见及仙姑遗体,两人更是激动万分。

郝宝恨道:“这臭娘们!下次见着了,非宰了她不可!”

郝贝骂道:“她未免太狠了,救她,还杀了她的救命恩人?”

颜杉闻言更是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郝宝安慰道:“颜姑娘请你节哀,这仇就由我们来报好了。”

岂知颜杉哭得更厉害。

宝贝兄弟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齐往小玉、小吟看去。

小玉含泪道:“仇也报不了了!”

“为什么?”宝贝兄弟不解。

“因为鬼娘子是颜姐的母亲。”

“什么?她会是颜姑娘的母亲?”宝贝兄弟不敢相信地瞧往颜杉,颜杉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宝贝兄弟心头暗想,看来是真的了,随后又向小玉问明白,只好苦笑一一这仇到底要如何收拾?

不管如何,郝宝仍先决定把仙姑丧事办了,免得触景伤情。

他选择冬景地方,因为那里常年下雪,仙姑遗体在那里将可常年不化,说不定奇迹出现又活过来,那岂不是老天有眼?

他当然也没忘记在仙姑遗体四周放置了千百种灵芝,好让她安安稳稳长睡,而且在墓地四周也种植不少灵芝.希望有一天开花结果.得以让仙姑心血没有白费。

一共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丧事办妥。

颜杉虽伤心欲绝但此时也较平静.她决定接下第十六代仙姑职位,而且发誓不出砌香坳一步,也决定将通道封死.不再见任何外人。小玉和小吟也决心跟着颜杉寸步不离砌香坳。如此决定,倒使宝贝兄弟感到可惜,以后想见三人可不容易了。然而颜杉心意已定,两人多说无益,只好告辞三人,将来事将来再打算。

送走宝贝兄弟,小玉、小吟果然照颜杉指示将生死门封住,连金毛猩也带回内洞,而将外洞一并堵起来,从此砌香坳已与外世隔绝了。

宝贝兄弟感触良多。郝宝道:“好好的一件事.竟然弄成这个样子,实在可悲。”

郝贝道:“鬼娘子实在够狠,简直是杀人不眨眼,你觉得该如何对她?她又是颜杉的母亲。”

郝宝叹道:“总不能也把她给杀了吧?看样子只有把她逮住,再决定如何收拾她。”

郝贝道:“可是她容貌已恢复,恐怕我们已认不出她了。”

“这倒不是问题,她迟早会去找爹,而且我们又知道她名字,搞久了自然能搞懂。”

“你觉得爹会再喜欢她?”

“怎能让她得逞,否则咱们岂不更惨?走吧!先找到她再说!”

两兄弟这才往无量山下行去,忽然行走间,两兄弟发现脚镣早已不见了,甚是惊讶。

郝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鬼娘子利用机会把它解掉了?”

两兄弟心想鬼娘子决没如此好心眼,只好往其他方向想去,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两人进入寒冰洞,洞中异冷非常,以前塑人仙姑追赶两人,也曾把精钢宝剑冻断于里头。寒精铁虽硬,但冻冷过后反而变脆。宝贝兄弟在里边练功,功力自是增进不少,又闻仙姑遭人杀害,一时紧张想冲出瞧个究竟,就在他俩运功奔掠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功力非比寻常而将铁镣给震裂,得以脱困于镣铐之束缚。

郝宝自嘲道:“早知道解开这玩意儿要用一条命相抵,说什么我也不干。”

郝贝叹道:“有什么办法,全是天意,开了也好,省得行动不便。”

郝宝甩甩左腿,倒也无啥副作用,遂道:“走吧!咱们先赶回奇幻宫瞧瞧。”

“你不追鬼娘子?”

“她已开溜,找她,不如等她自己找上门,倒是玉女老太婆无缘无故地就想进入奇幻宫,必定有所目的?奇女、幻女又不懂事,难免无法应付,咱们还是先回去一趟再说。”

经过郝宝解释,郝贝也不再多说,跟着哥哥前往太行山方向掠去。

三天光景。

两人已抵太行山区。

郝宝叫开了通路,奇女、幻女出门迎接,见及双方平安无事,同感高兴。

奇幻女带两人回宫殿,一切如故.并无多大变化。

郝宝觉得奇怪:“那位玉女长老可有来过?”

奇女笑道:“来过了,她当真用上你的秘语.她做对了答案.又拿出玉佩。我们好高兴就带她进来。”

郝宝追问:“然后呢?她进来以后呢?”

幻女道:“玉女长老跪在宫主面前一天一夜,我们也不打扰她,后来她说要把武功练好,于是进了飞仙洞,一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照例早上送食物进去,她也没有食用。”

郝宝若有所觉:“原来她是回来练功的。”

奇女道:“有何不妥吗?”

郝宝笑道:“大概没有,我们只是不放心,所以才回来看看,还好你们没出什么事情。”

奇女笑道:“不会啦!虽然玉女婆婆有点冷冰冰,不过她对我们很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郝宝道:“如此最好,既然来了,见见她也好,看她将来有何打算。”

幻女笑道:“好啊!顺便问她还有多少人在外面?她始终没说,我们也不敢问。”

如此一来,郝宝更觉得有需要拜见玉女一趟,遂领着奇幻女和郝贝往飞仙洞行去。

转过花园,飞仙洞在望,里边红光层层,并不断传来玉女婆婆叱喝劈掌声。

郝宝逗笑道:“老婆婆练的可勤得很,看样子她在外头吃的亏,已让她刻骨铭心了。”

和郝贝露出会心一笑,已飘入飞仙洞中。奇幻女虽觉得奇怪,在飞仙洞中练何武功,怎会劈喝如此震响?也跟在后头想瞧个究竟。

方入洞底,四人已觉劲气逼人,玉女婆婆身如鬼魅飘忽不定,双掌挑挂劈斩,威猛无比。

宝贝兄弟但觉她功力增强不少,甚至有股霸气逼得两人血气浮动,不禁暗暗佩服玉女功力了得。

然而瞧在奇幻女眼里,两人已然尖叫:“不好,婆婆练了壁上的禁功!”想奔前阻止。

郝宝大惊:“会是奇幻斩绝情?”

两兄弟以前也听及奇幻女说过,练此功夫虽能独霸天下,却只有三个月寿命,除非已到绝路,否则宫主规定不准门徒练此绝功难道玉女婆婆已认为自己走到了绝路?

两人也想赶去阻止。

玉女婆婆乍见有人赶来,挥出劲风逼退四人.冷道:“别闯进来阻碍我练功。”

此时她掌劲之大,为宝贝兄弟平生所见.任他俩如何运功抵抗,仍是被逼回洞口。奇幻女更不必说,早已退向洞外,还得靠在墙侧方能稳住身躯。

奇女急道:“玉女婆婆您千万不能练那功夫,它会要了您的命。”

玉女婆婆冷然回答:“我知道。”

幻女欣喜:“既然知道,那您可以不练了吗?”

“不行!”

奇幻女更急:“为什么?”

“为了奇幻宫,我必须对抗那些仇人。”

郝宝道:“对付仇人可以慢慢来,您不必急着练这武功……”

玉女忽然哈哈大笑.双眼含泪:“我已等了二十年,还要再等多久?还要多慢?你没看过苦竹那张耀武扬威的脸?你没看到鬼娘子对我作威作福,予取予求的态度?到头来还要你们来救我,这算什么?我奇幻宫人岂全是窝囊废.我就是不服气.我要练斩绝情.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说得激动.泪水也滚了下来。

宝贝兄弟何尝不知玉女所受苦怨,然而见她以性命换来高绝武功,实在于心不忍。

郝宝道:“您可以再考虑其他办法,或许不需要练这种功夫……”

玉女婆婆怅然一叹:“太慢了……”转身凝视着壁上斩绝情图案,泪水不禁又涌流而出。

奇幻女眼看玉女婆婆刚见面又得生离死别,一个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郝宝叹息:“我怎么没想到您是进来练斩绝情的?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进来!”

郝贝道:“婆婆您暂停练此功,我们好好商量再说如何?”

玉女婆婆拭去泪痕,强自恢复冷静,转向四人,说道:“太慢了!我已服下绝情丸,而且练到第二式,不再练下去,照样会死去。”

奇幻女闻言更是无法接受而嚎啕大哭。

宝贝兄弟立在当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玉女婆婆眼眶又红,走向奇幻女,安慰道:“你们别难过.婆婆之所以要练这功夫也是有原因,因为婆婆得了绝症,再过几个月即可能死去,所以婆婆才选择练此功夫,以能替奇幻宫尽点儿本分。”

宝贝兄弟听得出玉女这番话是在安慰奇幻女,而此时此景也只能如此了,阻止已无效,只有接受此事实。

奇幻女闻言,虽是悲切,心头也好过多了。

奇女泣声道:“婆婆得了绝症可以找大夫治疗啊!”

幻女道:“我们不要婆婆如此又要离开我们了。”

玉女含笑道:“既然是绝症,自是连大夫也治不了,婆婆并没有离开你们,就是婆婆死了,自会跟宫主一样,随时陪伴在你们身边,永远也离不开了。”

郝宝道:“你们可别再哭,婆婆虽然得了绝症,但她还有好多天可活,我们让她快快乐乐地走,她死也无憾了。”

奇幻女闻言想装出笑脸,然而仍无法掩饰心头悲切,勉强止住哭声,仍抽搐不已。

奇女道:“婆婆真的得了绝症?不久就要走了?”

玉女婆婆含笑道:“是的,不过婆婆觉得走得有意义,当然会走得很高兴,你们也就不必为婆婆伤心了。”

奇幻女频频点头,心下决定要好好侍候婆婆.好让她能走得安心。

郝宝趁此支开奇幻女,要两人准备些好吃东西给玉女食用。等奇幻女走远,他才叹道:“婆婆您也真是,为何选择这条路?”

玉女冷道:“我别无选择。”

“可是您这一出去,不但失去自己性命,还可能会杀害不少人,凭添了不少罪孽。”

玉女婆婆冷笑道:“你真以为能和那些豺狼虎豹和平共处?他们哪个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是宫主遗言不得报复……”

“不要拿宫主来压我,她若早听我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宝贝兄弟无奈叹息着,他俩感受得出玉女婆婆要是再出关,江湖中又是一片血腥,那时更使奇幻宫难于立足江湖。

玉女长叹道:“你们不会懂得什么叫苟且偷安,二十年前我即应该战死,然而你爷爷却救了我,害我痛痛苦苦活了二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替奇幻宫出点儿力量,我何等期盼这天到来,希望你们别阻止我,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若世上少了这些人,天下将会太平多了。”

宝贝兄弟默默无语,他俩何尝感受不出玉女心境,只是在未用尽和平共存方法之时,他俩不愿作任何无谓牺牲.那是宫主的旨意,也是两人想尝试的。

然而玉女坚持如此,两人也无话可说。

两人现在只希望玉女能多多保重自己,其他事等以后再说了。

谈话间,郝宝对武功有了疑问:“这奇幻斩绝情,为何练了它以后即会死去?”

玉女婆婆道:“因为这功夫能让人体精力发展至极限,发挥出最大功力,得以歼灭任何敌手,然后得因精力耗尽而付出生命代价。”

“这么说只要保护一点精力,自是不会丧命了?”

“话是不错,难处即在此,能够保留,精力便无法发展至极限,这有若飞瀑之水,一泻之下威力无穷,它根本停不住。”

宝贝兄弟有所了解。郝宝道:“如果练了以后,三个月不和人动手呢?”

玉女道:“一样得耗尽内力而死,因为练此功最重要是在引导内力流蹿,只要引出内力,它则湍流不息,不用它,它仍然流泄不止,直到泄完为止。”

郝贝道:“那您的生命真的只剩三个月了?”

玉女冷森一笑:“不错,三个月,足够我办任何事情了。”

郝宝叹声:“您这个人也真看得开,什么不好做,拿生命来开玩笑?”

“谁开玩笑?”玉女斥道:“滚远一点,敢再阻止老身练功,我连你也做了!”

双掌齐扬,劲气扫得宝贝兄弟连连后退,再也不敢进入飞仙洞一步。

郝宝苦笑:“要死的人都还这么嚣张,实在拿她没办法。”

郝贝道:“将来我要死的时候,你会不会让我这么嚣张?”

郝宝谑笑道:“你放心,这个机会永远不会落在你身上.我既然知道要死时能有这个好处,我会急着比你先死.让你享受我的嚣张。”

郝贝苦笑:“不能商量一下吗?”

“有什么好商量?就是安乐死.我也比你多两岁,你就认命吧!”

郝贝一脸苦水,却也没办法。

两人退回前殿,心事可多了.他俩得想些办法应付玉女婆婆的出关,别把奇幻宫冤仇又结深才好.然而想了许久皆找不出适当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匆匆又过了七天。

玉女婆婆已练完奇幻斩绝情,老脸难得显现红光.她一刻也待不了,准备出关大肆报仇。

宝贝兄弟只好引导她离开神殿,临行前仍留下奇幻女,希望两人继续看守神殿。

玉女婆婆则婉言安慰两人别担心,她自会活着回来。奇幻女虽然心头悲切,却也无法挽救,只好怅然地送走三人.回到宫里?祈求奇幻神保佑玉女婆婆平安无事。

行出太行山区。

玉女婆婆催促着要上少林收拾苦竹。

郝宝则极力阻止:“您上少林只为了杀苦竹一人,但少林弟子岂会睁着眼睛让掌门被杀而不管?”

玉女冷笑:“谁敢阻止,统统都杀。”

郝宝叹息:“如此宫主岂能死得瞑目,您这不是在替奇幻宫多造杀孽?”

玉女冷哼,一时也答不上话来,毕竟她也非刽子手,自非嗜杀成性。

“那你要老身如何?难道老秃驴躲在少林寺,我岂奈何不了他?”

郝宝早有计划,闻及她已转了口气,立即道:“不如您想杀谁,我们即把他引出来让您杀。”

郝贝道:“您就像猎人,我们就像猎狗,赶猎物出来给您猎杀。”

玉女冷眼瞄向两人:“谁知道你们这两只疯狗随时会咬谁?”

郝贝干笑:“狗是最忠心的,从来不咬主人。”

郝宝道:“我们当然是咬仇人了.包括您看不顺眼的也咬。”

“当真?”

郝宝拍胸脯:“自是当真。”

玉女讪冷道:“那好,我看你们两个最不顺眼,你们给我咬吧!”

宝贝兄弟霎时闪了舌头.相互瞧望,干笑不已。

郝宝道:“这不就是狗咬狗满嘴毛了吗?”

玉女讪言道:“这可是你们自找的!”突然冷斥:“老娘性命有限,你们还想跟我耗?还不赶快找仇人去!”

举掌就想揍人。

宝贝兄弟哪敢再打哈哈,连忙逃开,暗自叫苦,不知要将玉女引向何处。

三人一前一后直往洛阳方向奔去。

行途上,郝贝道:“不如将她带往千仞帮,反正那堆人没一个是好人。”

郝宝点头:“好吧!如果不让老太婆先杀个过瘾,她仍是会憋不住!”

当下说是往嵩山少林寺,却往洛阳千刃帮分坛奔去。

及至地头,只见千刃帮旗帜插在一大红门前,随风飘扬.很是威风。

宝贝兄弟大摇大摆走来,暗自冷笑好戏开锣。

看门护卫见及两兄弟嚣张行来,甚是不顺眼,已上前阻拦。一人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千刃帮前耀武扬威?也不去打听……”

话未说完,宝贝兄弟同声大喝:“闪开!”双手四掌齐扬、打得两名卫兵倒撞门板,砰然一响,板碎闩开,一片混乱。

郝宝冷笑:“谁是当家,快出来受死!”

两人鱼贯而入,见门拆门,见墙破墙,见人劈人,一路杀往前厅,多少日子来,他俩没杀得如此过瘾。

玉女婆婆走在后头,见及宝贝兄弟出手势如破竹,反而觉得有点儿手痒了。

及至前厅,宝贝兄弟忽而见得里边奔来两位人高马大的庞然大物.已明白是何人。

郝宝冷笑:“原来是千刃帮两名笨蛋天龙地虎,今天实在杀得不过瘾!”

天龙、地虎乍见是两名小煞星,更是心惊:“是你们?”心底已冒寒意。

郝宝讪笑:“别怕,今天收拾你的不是我,而是后面那位老太婆!”

也不浪费时间,和郝贝齐出手,迫得天龙地虎往外逃。两人吃过宝贝兄弟苦头,心想宝贝已放水,还以为老太婆容易对付,趁此机会快马加鞭冲了过去,他俩万万料不到玉女此时功力恐怕已是天下无敌。

只见得天龙地虎撞来,玉女有心试试身手,立即掠身迎去,双掌不闪不避,一掌一个,以最普通的推山劈石招式攻向天龙地虎。

两人但觉眼睛一花,竟然无法阻止玉女双手,砰然一响,胸口被击中,惨叫两声倒喷数丈高,摔向屋顶,滚落地面.已一命归西。

此举瞧得千刃帮弟子作鸟兽散,坛主连一招都接不下,他们这些小喽罗又算什么?逃得生命,而玉女却只是轻轻一吐,要是用尽全力的话,那还得了?

眼看人已走光,玉女婆婆冷道:“走吧!上少林,少给我浪费时间!”

宝贝兄弟唯唯应诺,随后又往少林方向行去。

不多时

玉女—掌击毙千刃帮高手消息已然传开,尤其是千刃帮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离洛阳不远的少林寺也有耳闻,尤其是苦竹,他闻得玉女重现.未考虑她武功已大进.而是欣喜上次被她逃脱,此次又送上门来,自己学习飞仙术将大有可能成功。

他也等不及.带着几名手下已赶往半途设下埋伏,准备生擒活捉玉女。

是夜。

阴风呼号,天际一片漆黑。

乱葬岗上,不时传出狗叫声,凭添几许鬼气。

玉女马不停蹄想赶往少林宰杀苦竹,尽管宝贝兄弟不愿走此鬼路,也得跟在后头,免得玉女走过了头。

而苦竹正埋伏在此。

眼见玉女行来,他已冷笑:“看你今晚逃向何处?”正得意之际又发现宝贝兄弟,笑意为之一敛,暗道:“这小子怎么也跟来了?我得小心应付才是……”

沉吟一阵已有了计划:“反正黑衣蒙面人也派了人手助我,要是这两个混蛋不听话,照样把他俩拿下!”

心思已定,眼见玉女已入重围,当下大喝:“围住他们”

一声令下,除了少林和尚,另有七八名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困住宝贝兄弟及玉女三人。

苦竹则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郝宝眼尖,已看清来人,遂往玉女拜礼:“报告长老,任务完成.已将苦竹老混蛋引出来,您老努力去收拾吧!”

苦竹哈哈大笑:“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缚吧!免得皮肉之痛。”

玉女见及苦竹,—股怒火已升,厉喝:“偿命来!”

只见她化成一道青影.快逾流星扑向苦竹,那速度让人眼花.让人措手不及。

苦竹更是惊心.只差几天,玉女功力竟然如天壤之别,由不得他多想,赶忙挥出法杖,并喝道:“快拿下她!”

只一刹那,玉女扑身而至,双掌齐扬,已显现出奇幻斩绝情威力,宛若浩瀚江河倾泻,夹以雷霆万钧之力,化成洪流.在那不可能的角度,变幻成千百条赤链鬼蛇,张着利牙,千头万动地噬向苦竹全身百穴。

苦竹大呼不妙,哪敢再战,法杖猛向前推,想逼退玉女半尺,甚至半寸,藉此机会脱身。

然而玉女功力威猛无比,视法杖于无睹,一掌切去,千锤百炼,少林掌门信物的法杖竟被劈成弯形,吓得苦竹赶忙松手,心惊胆颤滚地逃开。

玉女哪能让他得逞,扑势不变,凌空再劈法杖,引藉力量,直往苦竹砸去,双手更是空门不露,舞得滴水不进,全往苦竹身上劈砍而去。

苦竹大叫不妙.避无可避,只有顶起功力硬接。

轰然一响,苦竹连人带身撞往地面,不知此处本是被挖过的墓坑,还是玉女掌力惊人,竟将苦竹塞往地底,简直就将人给埋住。尤其弯曲法杖,硬是砸得苦竹闷吐一口鲜血.伤得不轻。

玉女想再次出手,四处蒙面人急赶而来,她冷笑一声双手扫向四处.只见她双手快得如电如光,划出长影,不知怎么,只一刹间.她已夺过一名黑衣人手中长剑.反截数把利剑,只听得叮叮当当,断剑满天飞,黑衣人大骇纷纷闪避,更有两三人倒地不起。

宝贝瞧得两眼直瞪,不敢相信奇幻斩绝情威力会如此之大?

玉女可没歇手,长剑游走如蛟龙,翻天过海.复又捣刺苦竹,非得要他命不可。

苦竹方才利用黑衣人狙击之际已逃出土坑,滚向远处,乍看玉女剑光闪来,惊心不已:“我跟你拚了!”

忽地见得他往胸口一探,寒光暴闪,猛往玉女手中长剑挡去,叮然一响,玉女长剑已被砍断,苦竹手中已多了一把九寸七分长的短刀。

郝宝乍见已惊叫:“灵邪宝刀果然在他手中!”

想和郝贝抢回,却被数名和尚围住,不得已只好出手迎敌,直往苦竹逼去。

苦竹一招得逞,信心大增,厉道:“贱女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挥出宝刃直往玉女贯去。

玉女冷笑,突然往后掠去,反击背面数名黑衣人,长剑刺出,又是数声惨叫,黑衣人纷纷倒地不起。

苦竹正纳闷玉女为何扑退之际,复又见得玉女扑来,长剑幻成银光万屏,他却不怕,冷笑地把灵邪宝刃送砍过去,想把长剑砍得稀烂。

然而玉女剑势更猛,冷笑:“你找死!”也不闪避宝刃,猛砍下去。

叮然脆响,长剑又被劈断,苦竹正得意,哪知玉女早用计谋,在掠退攻击黑衣人之际又夺得一把长剑.合着先前被砍断那把并在一起砍向苦竹,虽然宝刃砍断一把,玉女却藉此抽成两把断剑.左右手各一支,攻势更形猛烈。

苦竹心下大急,眼看双剑同时落来,奋力挥出宝刃,整个人已掠退。然而拦了一把,却未躲过第二把,玉女砍其右手不成,断剑直挥其左手。

只见寒光闪过,玉女身剑合一冲来,苦竹避之不及,唉惨痛叫,左手齐肘已被砍了下来,痛得他落地打滚。

玉女冷笑:“只断一臂行吗?”飞身猛扑,又是剑光万斗,非置苦竹于死地而后始甘心!

黑衣人闻言齐往玉女扑去,玉女虽不闪避,却也得出剑退敌.就在她退敌之际,一条纤瘦黑瘦一闪而出,抓着苦竹闪向暗处,速度之快,连玉女也感到吃惊。

眼看苦竹被救,玉女大喝:“哪里逃!”掠高丈余,闪过黑衣人,已往黑影追去。

宝贝兄弟未敢恋战,立即展开飞仙术,也追向玉女后头。

郝宝觉得奇怪:“此人是谁?似乎也会飞仙术?”

郝贝纳闷不解:“她为何要救苦竹?”

“追上去再说!”

两人拚命追赶,不久已发现玉女和一名黑衣人打起来,然而那黑衣人接不下玉女三招,早已一命呜呼。

玉女惊心道:“不是你?”

显然她追错了人,更形愤怒:“你敢使诈?”反身又追往乱葬岗。

宝贝兄弟已知她中了计,就算追回去也未必追得着人家,但两人并未开口,始终默默跟在玉女后头,免得她怒气大发,弄得不可收拾。

三人回到乱葬岗,哪见得一丝人影,连兵刃都收拾干净,若非还留有被苦竹撞凹的坑洞,三人还以为找错了地方。

玉女恨道:“这秃驴一定躲回少林寺,我得上山去找他!”说着已想奔往少林。

郝宝立即说道:“婆婆等等。”

“怎么?你们不去?随便你们!”

玉女仍想前去,郝宝急忙说道:“不是不去。而是去了之后能否找到苦竹?”

“他明明躲在少林寺!”

郝宝道:“他已受伤,不可能回少林,尤其他又是被一名黑衣女子所救,她也未必会把苦竹带回少林。”

玉女这才想到另有一名女子,追问:“她是谁?为何要救走苦竹?”

郝宝道:“不清楚,不过她也可能会奇幻飞仙术,否则她不可能逃过您的追寻。”

玉女更是心惊:“她也会飞仙术?”

“她会是谁?”玉女开始思索。

宝贝兄弟也沉思起来。

不久玉女忽然问道:“会不会上次在两望峰跟你们碰面那女子?”

“令佳玉?”宝贝兄弟齐声惊呼。

玉女道:“她不也会飞仙术?”

郝宝道:“没错。不过我觉得她功力尚不及这女子。”

玉女道:“她是奇幻宫人?”

“不是。”

“那她如何学得飞仙术?”

“是从奇幻女身上骗来的。”

玉女斥道:“既是骗来的.你们为何没追回武功?”

宝贝兄弟暗自叫糟,说溜了嘴。

郝宝呐呐道:“她保证不再用……”

“保证个屁!不追回来如何能保密?”

郝宝也不想跟她多扯,立即点头:“下次见着一定追回她的武功。”

玉女冷道:“我看你口是心非,我自己动手.她人在哪里?”

“她是令天山的孙女……”

玉女笑得更冷:“原来是那疯老头的孙女?这样也好,我欠你爷爷一份人情,就替他把死对头给除掉!”

宝贝兄弟更是求之不得。郝宝立即说道:“令天山现在当上千仞帮帮主,在西梁山上。”

“我自会找他,现在先找苦竹行踪!”

“他被您砍断一只手,短期内恐怕不会露出行踪。”

玉女婆婆任性却不笨,尤其砍去苦竹一条手臂已渲泄不少怒气,她沉吟一阵,已道:“你们负责给我打探他的消息,我们赶往千刃帮去收拾令天山。”

宝贝兄弟当下应诺,立即领着玉女婆婆往长江沿岸西梁山方向奔去。

夜风哭嚎,凭添几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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