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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小千之死

天机生很快的找到地牢,方想救人,几名护卫已警觉而围了上来,然而他们武功平平,三两下就已被放倒。

赵真和狄向引马上窜出牢外,见及大枇人手来到,立时举剑猛攻。

水月曾经和两人交过手,已冷喝欺前,拦下两人。

水灵为了速战速决,也飞身加入,扬掌就扫攻,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赵真、狄向引功夫虽不及水灵及水月,但水灵心存仁慈,下不了狠招,总想迫他们就范即可。这一拖拉,月神教主己赶过来,当空罩向水灵,想来个偷袭。

剑痴冷笑:“恶贼你休要得逞!”

长剑抖出五朵剑花,快捷掠空而起已拦向教主,两人对了几招,各自飘落地面,复又缠斗在一起。

教主右手受伤,至今未复,功力未能全部发挥。剑痴上次也被血刃魔刀给划了不少处伤口,尤其是背部两刀,尚未痊愈动上手亦难免生疼,功力也无法尽展,因而两人也打得难分难解。

天机生借此机会已溜进地牢,满以为可以先救出武帝,哪知玉翠和玉青已守在牢口,见及有人闯入,马上举剑抗守。

“妈的!人还真多。”

天机生试图闯关,但因功夫不济,几次皆被逼了回来,不禁转向水灵,喝叫道:

“快分一个过来,收拾这两名丫环!”

水灵立时要水月过去:“救人要紧,这里留给我!”

水月当下掠身拔起,直扑玉翠、玉青。

“罗刹幻手”幻化千道掌影,配合利剑,快捷抢攻,登时将两人给逼得节节败退。

天机生有机可乘,又想往里边钻,然而仍未能如愿。

随后赶来的柳再银已拦向他,冷笑道:“何方的糟老头也敢到多情楼来撒野?大爷马上送你上西天。”

银刀一闪,快捷的就往天机生小腹刺去。他虽年纪轻,但一身所学已尽得父亲真传,银刀功夫自是不差,递招之间,频频显现杀招,暗露着一股狠劲。

天机生可不敢轻尝,已想及小千所说的话,登时喝笑道:“没想到柳堤银刀之子,会跟杀父仇人并肩作战,实是可悲!”

柳再银微楞,斥道:“你休想找藉口,我爹是死在那小杂种手中……”

天机生讪笑:“是吗?照你如此说,你爹不气得吐血才怪?别客气了!”

伸手往关西独指去:“他就是月神教主,也是杀你爹的凶手,你我没过节,犯不着跟我动手,快过去吧!”

柳再银的心如被刀刺了一下,怔恨的瞧向关西独。

昨夜为了争执而挨了他娘的巴掌之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又得知他就是杀父仇人,已无心再辨认天机生所言是否属实,已欺身冲向关西独,厉吼:“凶手!还我爹的命来……”

银刀疾若天星,狠命地全落向关西独。

关西独本想解释,但见及他已拚命,心知解释无望,遂冷言道,“凭你这小杂种,也想替父报仇?再去吃几年奶再说吧!”

柳再银恨怒填膺,一心只想手刃他,顾不得再怒骂反驳,趁他说话分神之际,一把银刀急身而入,硬是在他腰际挑了一刀。

关西独闷哼,身躯微向左倾,剑痴岂能放过此良机,长剑一探剌,刷地已刺穿他右臂浓血已现。

他忍着痛楚,马上施展“拂云仙步”,幻化数尊人影,颠晃躲闪,这才避了开去。

还好是伤在右臂,它本就受了伤而未能使用,但觉疼痛,并未影响到攻招对敌。

然而多了一名柳再银,他已穷于应付,时有危机出现。

剑痴和柳再银更节节逼迫,不让他有喘息机会,以能手刃他。

战局混乱之中,天机生已潜入地牢,猝见武帝皮开肉绽的被绑在墙上,经年累月的关杯已使他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热泪。

“玉先生!玉先生!你还好吗?”

欺向武帝,激动的唤抚他脸颊,希望他能酲过来。

武帝似觉有人在唤他,己悠悠地张开了他疲惫的眼眸,喃喃道:“是谁……”

“是我,你的好友天机生!你等等,我这就救你出来。”

突见武帝并未死去,天机生悲切之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股兴奋激情。

他马上解开绳索,放下武帝,治伤良药金叶红莲子马上喂他服下三颗,又倒出金创粉,涂抹胸前一大片红通通翻袭的伤口。

药粉沾及伤口,一阵清凉升起,痛楚全消,武帝也清醒了不少。张目往天机生望去,荡然中似有所觉,“你是……”

“天机生呵!咱们已十几年没见面了。”

武帝顿时想起,苦笑道,“神眼先生,多谢你前来搭救……”

“在下岂敢居功?来的可不只我一人,夫人也来了!”

“水灵?”

天机生含笑道:“水姥姥、剑痴、小千儿、天板牙都来了,咱们快走吧!外面还有得拚呢!”

扶着武帝就往牢外行去,眨眼已到了门口。

白亮的阳光使得武帝眼晴刺痛,一时也未能看清来了些什么人?

天机生已欣喜地叫道:“救出来了!快走!”

此话一出,登时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水灵和剑痴,激动得忘了攻招。

关西独猝见武帝已被救出,自己又无法阻止,马上啸起声音,希望多情夫人能够及时赶来。

啸音未落,他已趁剑痴怔楞之际,举手击掌直劈其胸口。眼看剑痴就要遭击,天机生骇然叫出,“剑先生,快躲!”

然而情势过急,剑痴虽立时躲闪,却无法完全避开,左肩胸被扫了一掌,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了数步,一只左手已难以抬起。

关西独得意忘形,冷笑不己,“这是你自找的!”

岂知他在得意之时,却忘了还有一位要他命的柳再银已扑向了他,银刀更是猛狠的截向背心,只差数寸就能得逞。

关西独顿觉背心生寒,心知不妙,顾不得身份,一个“懒驴打滚”已滚向前头,又将刀势避开。

然而柳再银早有顾及此,“银刀三绝命”的绝招已施展开猝见银刀己出手,宛似光流射飞,银河倾泻,比天流窜旋缩成一道光束,追快雷光的喷窜而出。

嗤!地一声,银刀己截向关西独的背脊,而后弹飞前头厢廊木制红柱上。

若非关西独滚身在地,背脊躬凸如驼子,从尾步方向穿射前头,把背脊划出伤口,而非直接从背心截向心窝,否则得毙命当场。

尽管如此,伤口亦有七寸长,两寸深,痛得也直往前滚撞,己起不了身。

赵真、狄向引见状,顾不得水灵,已反扑柳再银,以能制止他再次截杀教主。

柳再银哈哈大笑:“你们来也是送死!”

右手推掌逼退赵真,一个回身避开狄向引长剑,已掠空而起,射向厢廊红柱,想取回银刀。

就在他手触银刀之际,他己狂笑起来:“今天就叫你们尝尝柳堤银刀的厉害!”

话未说完,已化成惨叫,左手往下阴抓去,整个人已往花丛倒去。

那声音有若猪嚎,把众人给惊住了!

不知何时,秋蓉早就躲在暗处,她未再哭泣,双目泛红,状若疯子,她只想杀了柳再银,这淫徒,这强奸自己、凌辱自己,害自己失手杀死母亲的恶魔。

她握着那把杀害母亲的银刀,躲在暗处,要把这把刀截向柳再银的心窝,截断他的淫根。

老天有眼,银刀就射在她顶空,她己激动抽颤着,复仇的一刻将来临。果然柳再银己狂虐纵身而来,复仇的炽火使她产生神力,奋不顾身的就出刀截向他的下体。

她果然听到了猪嚎声,她并未放弃截杀,再砍、再剌,疯狂地吼着:“淫徒!淫徒……还我娘命来……”

她截断了柳再银的淫根,又截向他肚肠、心肝。是吗?坏人的心肝都是黑色的?为何他的心肝仍是红色的?

刀落,血喷、肠流,柳再银活生生的被秋蓉给肢解烂剁了。

她满身是血,却仍未停手:“不停的骂着淫徒、恶魔……”

众人为之震慑,想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何如此的残忍?

然而又有谁了解秋蓉内心的痛楚?

他们全都僵住了!

那边的小千儿可累得很。

为了牵制多情夫人,他和大板牙可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半挨半打的,总想缠久些,以能让天机生他们救人。

而姥姥早就自顾不暇,伤势颇为严重的退出大厅,在旁喘息着。

猝闻后院传来啸声,多情夫人已知有变,当下大怒:“小贼种!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了?”

小千跌得鼻青眼肿,仍是死缠活打,谑笑道:“不多!不多!只不过是水灵宫上下,加上九大门派掌门而已!”

多情夫人大骇:“各派不是约斗西巫塔的人?怎会来此?”

小千黠笑道:“那是障眼法,先救出武帝,再去斗西巫塔也不迟,我看你还是挟着尾巴逃了比较顺利呢!”

多情夫人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怒道:“不行!决不能让武帝落入他们手中!”

怒喝一声,魔功己展开,全身似已罩在橙白光影中,隐隐发出咻咻急促声,那似乎带有魔鬼诅咒般不可抗拒的力量,随着光影运漩而泛出,经天动地的已扫向小千及大板牙,好似卷入狂涛骇浪之中,只有任其拖带而无法自拔。

小千皱眉苦笑:“真是妖功,我命休矣!”

突然大吼:“姥姥快躲开啊!”

姥姥惊诧,尚不知发生何事,小千已东奔西窜的跑个起劲而她正想拼老命的想和多情夫人同归于尽,以救小千、大板牙脱困。丁岂知小千一抱青龙偃月刀不再砍向多情夫人,而是砍向楼阁石柱。

他莫非想毁去楼阁?

当他冲向多情楼,在九曲桥一刀砍下石礅时,他就已决定在无法牵制多情夫人时,就来个大活埋。

是以他先耍计,让多情夫人以为外边有陷阱而未敢出此厅然后就此死缠活拼,如今夫人非走不可了,他只好进行活埋计划了。

他天负“无双刃”,又得七星湖神秘光束力量,神力非比常人,挥出偃月刀有若火雷破山海,叭地巨响,腰身粗石柱被他给用刀背给砸断。

这还不够使楼阁倾倒,他又快速冲向左边一片墙,偃月刀又挥砸,薄薄七寸厚石墙岂能挡得了?哗啦一声,全往外喷落湖水。

楼阁已支持不了,轰地一声,已崩了一角。

多情夫人见状,哪敢再追杀小千,已吓掉魂的拔腿就往外跳。

小千这下可威风了,曾几何时换他追人?大叫一声“别逃”已追向前,呵呵谑笑不已。

又见多情夫人己快逃出大厅,小千阻拦已是不及,复又大喝,大关刀已脱手,直射对角石柱。

关刀飞身如陨石,以万钩力道,砰然一声,又将石柱砸断,楼阁因而支持不了,轰啦啦一声,直如泰山崩塌,全压了下来。

小千见效果达成,赶忙唤向大板牙:“快走!”

两人已没命的窜窗而出,全往水中落去。

可怜多情夫人想逃窜,却因她走的方向正是石柱断处,三层高楼又塌又倒,宛若倒巨树,压的正是她前头,逼得她无处可逃。不得已,只好运起魔功,霎时身躯罩白茫,形成护体罡气,想以此抵任何碎压而至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楼阁倾压而下,哗轰轰!瓦片、木片、石砾尘灰飞窜,宛似大地震般全往湖中掉沉,溅起水柱高达数丈,似如海啸,吞天掠地猛窜高空。

在后院众人先是被秋蓉疯狂的杀人所吸引,现在又被楼阁沉毁,水柱冲天给震慑—

—这莫非是天灾?

谁又敢相信,小千敢耍此绝招?不但拆了楼,还差一点把自己给埋了!

姥姥早已吓得落荒而逃,差点就从九曲桥上摔入水中,她哪能想到小千会如此拼命法?

而山区的秋芙早已想及,只有小千才会把整个楼阁给拆下,登时耽心他是否受了伤,已急忙追赶过来,想瞧个究竟。

楼阁己沉入水中,独留半截九曲桥,白森森跨在水上,特别显眼。

蓦然间,水中已暴窜一黑影,正是多情夫人,她功夫果然了得,在三层楼阁崩塌下,仍能活过来,这功夫实让人难以想像。

或许是落于水中,消去了不少力道,她才能死里逃生,若是硬地面,再加上万钧石瓦沉压,恐怕连金刚都得砸扁,何况是血肉之躯。

多情夫人全身尽湿,黑丝袍裂了不少破洞,半露肌肤,带有几许血痕,落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左大腿那一杖打得红肿不堪。

她怒火满腔,拔空飞起,宛若飞燕投林,直掠后院,想找人发泄那股怒气。

“你们都得赔出命来……”

她历吼着,凌空一掌就打向武帝。

剑痴、水灵、水月见状,哪敢怠慢,各自绝招尽出,以封向多情夫人。

刀剑交错,双方已交上手。啪啪数响,或许多情夫人受此创伤,功力已大打折扣,并未如意的将人当场击毙,只把人给迫退数步。

众人为了武帝安危,复又围上来,硬是将多情夫人给拦住。

教主虽背脊挨刀,此时也想硬撑,以能伺机宰了武帝,他也加入战圈,只是威力已弱多了。

不过加上赵真、狄向引和玉翠、玉青,水灵她们已感吃力,而处处受制,幸好姥姥赶了过来,她虽受伤不轻,但拼个老命,威力自也不小。

她喝道:“快带武帝离开!”

天机生马上想引他离去,可是好儿次皆被挡了回来,急得哇哇大叫!

可怜武帝,本是武功盖世,此时却需要人家保护,弄得他好生尴尬。

带不走人,他们只好硬拼了。

突然天机生想起了小千儿,只要有他来,情势可能就改观,不禁寻向远处:“小千儿!怎么还不快来!”

小千儿好不容易才爬出碎石堆,升出水面,喘口大气,好险!不知把那淫婆娘压死了没有?

大板牙也升了起来,他似乎已有了异样,眼神呆滞,已失去灵活,难道老毛病又要犯了!

小千瞧向他,是觉得他有点异样,但他却忽略了,以为是方才造成的,轻笑道:“怎么?几个石头就把你砸成这个样子?”

大板牙心神不安:“小千儿,我觉得很难受,好像老毛病又犯了……”

小千道:“怎么会呢?都已过了七八天,你的病该好啦!”

大板牙道:“总觉得怪怪的……”

小千道:“唉呀!疑神疑鬼的!醒醒脑,放松心情,有病也该好了,总不能现在吃安眠药吧!”

大板牙也觉得该放松自己,遂唱起歌来,这一唱,心情果然好多了,已笑了起来:“不必啦!什么安眠药?我还想宰了那老淫婆呢!”

小千笑道:“你就一边唱歌一边宰吧!”

两人往九曲桥游去。

此时秋芙已奔来,乍见两人平安无事,才嘘了一口气:“把我给吓坏了,小千儿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危险?要是楼阁压着你……”

小千轻笑道:“放心!我早就算准了,这不是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九命神仙,永远死不掉的!”

秋芙含笑道:“没事就好,快起来,免得着了凉。”

小千笑道:“神仙哪会着凉?”

大板牙讪笑道:“所有神仙就只有你最落魄,要着凉一定从你开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千白眼道:“总比你这凡人来得有神气!”

大板牙笑道:“着了凉,神气跟人气都差不多,都是哈哈啾的。”

秋芙笑道:“快起来,神气也好,人气也好,别着了凉。”

小千和大板牙呵呵一笑,准备爬上桥面。

突闻天机生尖叫:“小千儿快来啊!危险啊!老淫婆在此”

小千怔愕道:“老淫婆还没走?”

他不敢奢望多情夫人被压死,但至少压个半死或吓走总该没问题,谁知她还纠缠着?

“大关刀呢?没有它怎么行!”

小千急找偃月刀,复又往水中潜去,不多时已捞回这把刀笑道:“阿菜,你等在这里,我去收拾他们!”

已爬向桥面,和大板牙又杀了过去。

秋芙看得实是无奈,连小貂儿都吱吱叫着,他太过于嚣张了。

“呵!”地一声,小千冲至,关刀一扫,砰砰数响,靠着兵刃沉重,硬是将几名使剑者给震得虎口生疼,甚至抛飞长剑。

大板牙更不客气,拾起地上长剑,贯以快捷猛辣剑势,一剑已剌穿赵真左大臂。水月见机不可失,长剑再吐,剌向其咽喉。赵真连哼声都来不及哼出,就一命归阴了。

多情夫人见及小千,正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再强行攻向武帝,反身罩劈小千,厉道,“小畜牲!姑奶奶今天就叫你死得粉身碎骨!”

小千讪笑道:“来呀!我正准备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呢!”

关刀乱挥,就是不让多情夫人近身。再加上大板牙,姥姥、水月的夹攻,她可就四面受敌,难找机会作全力搏击,倒也拿小千没办法。

几招过后,水灵也制服玉翠和玉青。反身再攻向月神教主,想合剑痴之力,将其擒住。

教主心知大势已去,随时准备作脱逃打算,然而就是苦无机会,已被逼得险象环生,十分狼狈。

一旁的天机生则激动得不断吆喝:“杀!小千儿用力些!宰了老淫婆,天下就太平了一半。”

有人吆喝,小千更显得意,已耍起花招,爱斗不斗,东挑西挂,呵呵谑笑,“俺亲爱的夫人啊!现在如果你认错了!我就饶你一命,免得你说我绝情寡义,不顾牛郎之情!”

多情夫人更怒:“你想饶我,我未必想饶你!”

出招更是猛烈。

拼斗中,大板牙但觉血气翻涌,直贯脑髓,显得昏昏沉沉,目光又开始呆滞起来,心知不妥,马上唱起歌来,想借此放宽心情,平伏血气。

“春天花开风光美哟,挽着姑娘去赏花哟……”

他唱着,连动作都化成舞柳缤纷,好似姑娘搔首弄姿,登时引起众人侧目。

小千凑兴笑道:“怎么?打上了瘾,拼斗不忘娱乐呵!”

大板牙有点困窘:“没办法,快没劲了……”

多情夫人似也发觉他有异样,马上举掌针对他发动攻势,逼得他连唱歌的机会也没了,只有全力应敌。

小千见状已嗔叫:“老淫婆你倒是吃软不吃硬呐?没那么便宜!”

关刀劈得更紧,已和多情夫人形成拉锯战。

然而大板牙似未能得到适当的喘息,在夫人逼迫下,呼吸渐渐急促,双目已暴出骇人青光,一张脸已泛白而死僵,拿剑的手在抖着,似乎利剑已成了千斤重,就快不听使唤的四处滔掠,他又想拼命控制它。

多情夫人已冷笑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似乎早已看准大板牙会发生此种现像,难怪她会极力逼迫。

一旁的天机生见状大骇,登时大吼:“快制住大板牙!快!”

话喊之不及,人已往前冲。

然而情势已急

小千一刀劈向夫人门面,夫人一个旋身避向左侧,趁机又逼迫大板牙,打得他跌坐于地,整个人已如僵尸般绷硬。

多情夫人哈哈淫笑,复又欺向他,右手泛起红光,就要碎其头颅。

情势危急,小千未敢怠慢,偃月刀极力回挑,由下往上向那只发红魔爪,冷笑道:“还早得很,我先斩下你的狗爪再说!”

眼看刀锋就要触及魔爪,小千但觉高兴,虽未必能砍断,至少极时拦下,以免大板牙受损。

岂知大板牙霍然笔直蹦起,如野兽般咆哮,那眼神冰冷骇人,完全见不着一丝人气。

他已发病,而且是在最不应该发病的时候。乌锐迷惑他神智,就只要他去杀一人—

—小千儿。

如今他又失去了本性,骇然的眼神已瞪向小千,那杀性充斥他幻想之中,只要杀死小千儿,一定要杀死小千儿,就是要杀死小千儿

他一剑已刺出,杀的不是多情夫人而是小千儿,他最要好的朋友。

天机生已吓出了魂魄,厉吼着:“不要”人已撞向小千儿,希望能撞开他。

然而

利剑刺出,小千儿一声尖叫,震碎所有人的心,大板牙当真一剑刺入他的心窝,准准确确,不偏不倚。

这夺命的一剑,使小千措手不及,使他甚恐、惊诧、不信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小千关刀已脱手,咔当当的又敲向人们心头,双手抱向心窝,惊骇和不信地道:“大板牙……你为什么要杀我……”

说完,泪水己渗出了眼角,如此无助的就跪往地面,眼眸一合,流下了一行泪,就这样无助的走了。

那泪水和那声音惊醒了大板牙,他哪能见及小千儿死在自己的手下?抽出长剑,有血,殷红要命揪人心疼的血,他颤抖着,好似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他狂吼的抱起小千儿,打着他、甩着他、打着他……

“小千儿你不能死!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咆哮喝吼,抱着小千儿到处乱撞,乱窜、跌了又爬,爬了又跌,那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锥心裂骨刮肺之痛,又怎能唤回小千儿?

众人个个以泪洗面,齐往小千儿冲去,他们不希望他死,纵使换了性命也要救他活过来。

“小千儿!你快醒醒!醒醒!哇!”

“我是凶手……凶手!万恶不赦的凶手……”

大板牙忍受不了,抓向地面利剑猛刺向自己心窝,他也自杀了。

天机生恸切急叫:“大板牙!不能……”

大板牙泪水涌流,悲怅一笑:“我从小无依无靠,就只一位朋友,他死了,我还能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来生再结为好兄弟……”

他抱着小千儿,紧紧地抱着,留下最后一抹笑容,也去了。

众人已泣不成声,全跪了下来。

如此金石之情,生同生,死共死,肝胆相照,死得真情常留,至情至性,惊天地、泣鬼神,感恸了众人凄切心灵,他们是如此愿意,死的是自己而非小千儿!

远处的秋芙已赶来了。

乍见童年好友双双落难,来不及想到哭泣,一口气呛了心口就已昏了过去。还好是昏了,否则她也会陪着小千一同离开人世。

小貂儿更是悲切哀嚎,奔过去直抚着小千儿头额,那脸容是如此熟悉,如此安祥,充满了多少笑意,它叫着,声音哽咽,哑哑哀恸,宛若巫山猿啼,让人闻之而落泪。

它叫着,突然已拉向小千儿和大板牙衣领,小小不及两个拳头大的它,竟然有此神力,拉着两人就往湖边拉去,它叫着要人帮忙,却没人听得懂它的话。

有人甚至想阻止它。

此时忽有一条黑影急掠而至,开口就是悲切叫着小千,她蒙着脸,却双目含泪。

小貂儿见着她来,更是悲鸣,她似能会意,马上帮着,小貂儿将两人要拖往湖边。

水月此时已喝声:“住手!你是谁?”

说着就想阻拦。

黑衣女子回拂一掌,已逼退水月,遂又扶起昏厥的秋芙,急忙将小千、大板牙拖向湖边。

小貂儿感激地叫了一声,随后拖着两人,快捷游向远处。

黑衣女子也未敢落后,寻着峰边,直追而去。

众人仍是凄切呆楞在那儿,多么希望小千能活过来。

而多情夫人方才也让小千和大板牙之死给慑住,复又见及小貂儿怪异举止给弄迷糊,心想着:“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复活?”

她想不通,直到月神教主走近她,低声将她唤醒:“夫人,咱们快走!”

多情夫人醒过来,登时想及先前情境,冷笑道:“现在除去他们正是时候!”

她见众人已对她失去戒心,若偷袭,将可奏效。

也许教主为了自身安危,不愿再涉险,道:“你我都受了伤,不宜再战,偷袭虽能奏效,但也非全部,若被缠上,情况并不乐观,要是先前那名黑衣女子返回,更是不妙……”

多情夫人登时有警惕:“那女子是谁?武功不弱……”

教主道:“这要花时间去查,时不宜迟,咱们离开如何?”

多情夫人突然冷哼:“今天暂且饶你们一命,这笔怅以后一起算!”

说话之际,又发掌打向武帝,叭然数响,打得武帝连连倒退,周遭三人也受波及而迫退数步。

多情夫人冷笑道:“玉水凉!迟早你会再落入我手中,到时我将让你死去活来!哈哈哈……”

笑声中,才和月神数主急掠而去。

众人想追,都已个个身心疲惫而作罢。

虽然救出武帝,但小千的死。把众人心灵掩上一层阴影,难以露出笑容。

天机生道:“小千儿虽挨了剑,但邪貂神奇无比,它也许有办法救活他,何况他的运气一向特别好,并非夭折之相,你不必为此而太过于伤心……”

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谁又敢相信心窝挨了剑,当场气绝的人能活过来?

然而他们都希望真有奇迹出现。

他们勉强忍悲怅,平静哀切心情,至少外表不能太过于纵情,免得又将情境弄悲,他们还有许多事待办。

水灵走向武帝,怅声关切道:“你的伤……”

武帝道:“没关系!还是先救姥姥,她伤得不轻。”

水姥姥在大厅时已受了多情夫人几掌,伤势本就沉重,后来又强忍应战,如今松懈下来,已显不支,呕了几口污血,元气更弱。

她勉强一笑:“能把武帝救回,受点伤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小千儿……唉……”

武帝轻叹道:“吉人自有天相,此时悲切已无用,还是先治伤要紧。”

他似已想及九大门派和西巫塔约斗之事,想赶去援助。

水灵只有听他的话,复折向姥姥,先救治她的伤势。

天机生则亲自替武帝诊断,道:“玉先生,不知您中了何种点穴手法?”

武帝道:“大概是‘残脉七绝指’吧!”

天机生啧啧叫奇:“没想到他们也练会这种手法?我先治你外伤,待会儿再合几人力道替你冲穴。”

武帝含笑点头。

天机生马上仔细替他治了皮开肉绽的伤势。

传言“残脉七绝指”必须以元功逼入对方体内,再消去相锁的经脉。

元功逼体并不难,难的在如何逼的恰到好处,能封脉又能不伤及对方,否则稍一不慎,对方马上截断经脉而死。

最残酷的是练此功夫时,必须以人身为对象,往往练出结果,牺牲了十数条性命那是常有的事。是以此功已被正派人士所排弃。

被点上此七绝指,血脉断绝七处要害,会引起阵阵刺痛,如若十天不解,将会气血分崩折离而死。

经过两柱香光景,众人伤势已稳定,姥姥亦感到舒畅多了。

水灵、剑痴才合力替武帝冲开穴脉。

武帝功力已复,心神为之爽朗,举手投足之间,除泛飘逸之气,只是多了链条的列列之声。

水灵急道:“这链条无法扯断?”

武帝道:“此乃北海精炼缅铁所打造而成的,非得有宝刀利刃,动它不得。”

水灵急道:“可是我们并无此物……”

天机生笑道:“血刃魔刀就有两把,咱们只要赶去九宫山,以敌对之际就可趁机解开禁锁。”

水灵道:“那……我们是否要去?……”问向武帝。

武帝道:“自该去一趟,只是姥姥身受重伤,是否先回水灵宫?”

姥姥爽朗笑道:“这点伤还难不倒老身,一同去,老身少出手就是。”

武帝点头道:“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已准备动身。

水月道:“他们呢?如何处置?”

她指着倒地不起的玉翠和玉青,还有受伤的狄向引。

武帝看了一眼,叹声道:“他们只是人家手下,身不由己就放了他们吧!”

水月恨恨地踢了狄向引一脚,骂道:“你伤我左臂,本该卸下你手臂来抵债的,看在武帝面上,就饶过你一次,以后再为非作歹,小心我切下你脑袋。”

狄向引默不作声。

自始至终,他都是为了报答月神教主提拔之情,如今也弄得身受重伤,这恩情该可还清了吧!

众人己慢慢的离去。

临行前还瞥向呆在墙角,满身是血的秋蓉。或许她已被吓得不成人样,复又红血淋身,否则水灵该可看出她长相和秋芙差不多而想及她是秋芙的姐姐或亲人,她可能会将秋蓉给带走。

狄向引叹了一口气,也蹒跚的走了。

寒风凛凛,吹面生寒,挟渗着腥血味,宛似征战尸林场。

秋蓉不禁打着哆嗦,才将快将麻癖握刀的右手摊了摊,将刀给丢弃,茫然看着远方,似乎这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远方的湖面波浪粼粼,似带来了两条人影。

“哥!快点,否则赶不上了!”

楼弯、楼影兄妹也传闻李怜花逃至多情楼,而且小千儿杀向此楼,兄妹俩想替爹报仇,遂连夜赶向此地。

可惜他俩慢了一步。不但见不着人,连楼阁都没了。

两人惊慌,好不容易才找到秋蓉。楼影问道:“小姑娘!你可知此地有个李怜花?”

秋蓉茫然地瞧着她,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

楼影问不出结果,甚是心急。

楼弯瞧及了玉翠,发现她没死,趋前将她穴道解开,问道:“你是谁?”

玉翠一阵畏俱瑟缩,说了自己名字:“我叫玉翠。”

楼弯道:“我是问你,是不是多情楼的人?”

玉翠哆嗦着,俱然点头。

楼影见找对了人,马上追问:“李怜花在哪里?”

玉翠往后落厢房指去:“在那边!”

楼影、楼弯登时抽出新月钩,快捷的掠了过去。

厢房里。

李怜花果然在此,他安静的坐在床沿,一只袖子已空,他眼神有若孩童,纯真而木讷,远远注视前方,偶尔会莫名的笑着。

楼影、楼弯踹开门扉,新月钩斜横,就围向了他。

“恶贼!还我爹命来!”

楼影欺向前,就想砍下他脑袋。

李怜花没躲,嘴巴张得大大的,在傻笑,口水从嘴角流滴胸前,湿了一大片,就如不经世的白痴。

“李怜花你……”

楼影连举了两次,都无法落下新月钩,她又怎能对一个白痴下手?不禁急得哭了起来了。

李怜花呆傻一笑:“别哭……小千儿马上就回来了……”

语调纯真却令人发酸,堂堂叱咤风云的人,如今却落此下场。

楼弯叹息道:“妹妹,放了他吧!他的遭遇足以抵偿杀害父亲的代价了。”

楼影抽搐着,终于收起新月钩,奔出门外,已嚎啕大哭。虽为父亲而哭,亦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落个如此悲惨的下场而泣。

她不是为李怜花而哭,而是为人世间的悲哀而哭。

楼弯长叹不已,也走出了外头,安慰着妹妹,直到她心里发泄后,才领着她,走回玉翠那儿。

玉翠已将玉青弄醒,两人畏惧的缩在一角。

楼弯问道:“她是谁?”指向秋蓉。

玉翠道:“是夫人的徒弟,叫秋蓉。”

“秋蓉?”

楼影已敛起抽咽,急往秋蓉瞧去。

上次在柳家庄大斗柳银刀时,她就曾见过她,那时秋蓉长得美艳绝伦,哪像现在整个脸肿得变了形。

“她就是绿小千故乡的朋友?”

玉翠道:“好像是……”

楼影发现她特有的双下巴,已走了过去,轻轻问道:“你是秋姑娘么?”

秋蓉好似有所觉,瞧了楼影良久,才又哭泣起来:“我娘死了……”

突又捶打柳再银尸体:“都是他!都是他害死了我娘!恶魔……”

她不停的打,不停的叫骂哭泣。

楼影呆楞了眼,但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已安慰道:“秋姑娘,你已报了仇,要冷静些,我们去葬了你娘吧……”

秋蓉叫骂一阵,心情较为平静,楼影才扶着她,找到她娘尸体,和楼弯一同找个地方将她埋了,还立了碑。

秋蓉默默跪拜着。

眼看天已暗下来,楼影但觉她是小千儿的朋友,不忍留下她一人,遂带着她一同离开这伤心的地方。

冷月已升,黑夜一片凄清,再也见不着灯火辉煌相映粼波的多情楼美景了。

玉翠、玉青也相继离去。

偌大的宅院只留下李怜花一人。

他仍在笑,痴痴等着小千儿回来,口水在滴,滴湿了一大片胸襟……

小貂儿拉着小千和大板牙,沿着湖面,游向江口,顺着长江游向洞庭湖,它仍拼命的溯流湘江而上。

黑衣女子此时已发现小貂儿正想把小千拖回七星湖。

因为“漓湘本同源”,翻过湘江源头,再往下流就是漓江。

黑衣女子遂帮忙小貂儿把小千和大板牙挟带飞掠湘江源头,连同秋芙背在背上,一共三个人。

但她仍飞掠如燕,十分快捷的送向山头。

片刻后

他们便已抵达了山头。

小貂儿又要求顺流漓江而下,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黑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小千儿,只觉他全身冰冷而且脸色泛白,毫无一丝血色,急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小貂儿1你一定要救活他!”

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小貂儿悲切地哀鸣着,向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但它仍催促她,快,快将两人放入水中。

黑衣女子含着泪将两人放入漓江中。

只见小貂儿一个拖带,宛若银河倾泻,卷入奔流之中,眨眼泄流数里而消逝得无踪无影了。

黑衣女子已泣出了声音。

她悲伤地叫了一声:“千儿!你干万要忍着一点”,随后背着秋芙急起直追,希望及时赶向七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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