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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南春神笑

“好啦!此事不必多说,你下去休息,我和飞雾还要练功。”

飞燕默然退下,走出门外,先前被飞雾击中那棵榆树已腐蚀,剩下腰粗干枝,一片残乱。

她想起以前,秋月寒不停地在为她爹做忍让,也想起小时候和湘雨她们一同嬉戏,每当爹责备自己时,大伯就给她安慰。

她时常羡慕湘雨有这么一个仁慈的爹,自小开始,她就有爹不如大伯好的感觉。

如今大伯和湘雨,甚至大哥,都可能像这棵树一样,不知不觉地就道人偷袭而腐化了,腐化得可能连埋在地底下的根都不剩。

为什么爹不放大伯一马呢?兄弟相残,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大伯甚至连一点警觉都没有!处于不知不觉的状态之中。

他会败的!败得十分不值得,就算有人要攻打公孙府,也该有个公平的竞争机会。

我该去通知大伯!让他有所准备!

但是此地离公孙府还有半天时间,如果偷偷地去了,可能会被父亲发现,到时又将如何解释?如何面对父亲?说不定父亲会因而惨败!

然而不通知大伯……那么多人会遭殃……“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么美好的家,怎么可以看他被毁了……”

如果被毁了,连那唯一可逃避现实的童年回忆都将幻灭,这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实。

飞燕决心趁夜告知公孙秋月这个消息。

秋月寒站立庭院红亭,正在看那两棵古松。左边小刀儿所植那棵,今年冬天却显得枝叶旺盛,苍劲拔翠。

如今的小刀儿,不正也像这棵古松一样,蒸蒸向荣,临霜雪而弥坚。

“松已坚贞,我该将一切告诉他了吗?”

秋月寒突然感触而发,有所欣喜,及含着怅然。

他为何说出这番话?分明其中含有某种启示。可想而知,自从他要小刀儿种下这裸古松时,他就已决定要如何做了。

他想告诉小刀儿的是什么?已有急促脚步声传来。

青衣儒衫,四个中年人已步入庭院拱门。

“李华!”

秋月寒急忙的迎上去,他知道洛阳行司职李华会突然赶至,必有急事。李华拱手道:“老爷,实不得已,才赶过来,扰您清致!”

“哪儿话?快请坐!”公孙秋月要他坐于亭中石桥:“重要吗?”

李华立时点头:“据江南附近传出,天鹰崖可能近期大举来犯!”

看样子,天鹰崖并没做好保密措施,以致于消息走失。

亦或是有人故意放出?不管是何种情况,毕竟消息已传至公孙府。

秋月寒站了起来,李华也跟着站起。

“有这种事?”秋月寒问:“消息来源可靠?”

“杭州佳集行纪英所传,唯未确定,但有六七成的可能性。”

秋月寒频频点头:“日期可有?”

“确定日期不知,但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秋月寒知道此事十分棘手,不得不防,他道:“以你之见该如何?”

李华道:“若是天鹰崖倾巢而出,恐怕非公孙府所能抗衡,该找帮手。”“找谁?”秋月寒苦笑道:“如今公孙府声誉大挫,怕不容易找到人手。”

李华道:“也许姑苏幕容世家可以。另外,小刀儿也该找来。”

“你说的不错。”秋月寒道:“慕容世家虽和咱们有比武之争,但不失为好友,然而在未确定事实及日期之前,冒昧就将人请来,十分不妥,说不定反而害了慕容世家。因为天鹰崖的目标不只指向我们。而小刀儿最近失踪后,也一直没有联络,恐怕不好找。”

李华道:“既是如此,只有将各分处负责人调回来,以决雌雄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秋月寒道:“情况不寻常,你就留在府中发落一些事情,今天就以飞鸽传书调回所有分舵人马,不过叫他们千万别露了痕迹,以能收到伏兵的效果。”

李华拱手应是,已离去。

独留秋月寒仍在此沉思。他知道凭一已之力,实在难以对抗天鹰崖,非得想出其他办法,再不济,也该打听敌人正确来犯时间。

从中午想至夜间,他还没想出一个结果。

书房中烛台亮如白昼,映在他憔悴面容,新添的皱纹更明显了。窗外已映出淡淡薄亮青霜,明夭仍是个好天气吧?却不知此景是否渡过明晚?“大伯……”

飞燕已抵书房,轻轻唤醒站立窗前,看着明月青霜出神的秋月寒。

“飞燕,是你?好久不见了。坐!”公孙秋月立时惊喜地要她坐上温暖垫有虎皮的椅子。

飞燕摇头,情不自禁地落下两行泪珠,大伯仍是如此慈祥。对自己如此亲切,比起爹来,不知要好过多少?自己好没福气当他女儿!

秋月寒感伤不已,他对公孙断的事,始终有着很大的愧疚,尤其是对侄女、侄儿,更是难以交代。

他道:“飞燕,原谅大伯,大伯是不得已的!”

“不!大伯,侄女并不怪您,只是侄女没那份福气让您赐爱。”飞燕拭去泪痕,她知道时间宝贵,否则回去很可能被父亲发现。

她道:“大伯,侄女是来向您告秘的。”

公孙秋月惊道:“你这是……”

飞燕马上接口道:“我爹准备攻打公孙府,就在十三那天晚上。”

公孙秋月惊愕不已,果然传言属实,也带着几分愁怅,他弟弟竟是愈走愈极端,甚至投靠了天鹰崖。

飞燕又道:“他们是天鹰崖的人,听说还有很多高手,大伯您要早作准备。”

公孙秋月想到飞燕可能是偷跑出来,急道:“大伯谢谢你的消息,你快点回去,大伯自会设法。”

“那我走了!”飞燕匆忙已想离去。

“飞燕……”公孙秋月叫住他,凝眼而视,慈祥道:“不管如何,这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飞燕悲切含泪点头,已然夺门而出。她怕停下来,会禁不住而哭出声来。秋月寒看着她消逝方向,感慨不己:“下一代又有何罪过呢?”

不愿多想,已知敌人来犯日期,他准备请慕容世家暗中助阵,以击败来袭敌人。

很快,他捎好书信,交代属下飞鸽传书。

他已走向东院,飞云的书房。

飞云正在临帖,但一只笔握在手中,就是不知如何下笔,呆在那里。

“飞云……”秋月寒走近,唤醒他。

长得文静书生本色的飞云,已站起来,拱手为礼:“大伯……深夜来此,侄儿无以茶水款待……”

秋月寒笑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看看字迹,他道:“还在临帖?”

飞云道:“右军草书,神韵不易习得,侄儿功力尚不足以窥其深奥,只是消遣而已。”

秋月寒轻轻一笑,转为正题,道:“也许最近几天,府中会有事,你……”

飞云急道:“是不是我爹他……”

“不是的!”秋月寒笑道:“你爹虽然走了,但不至于为难整个公孙世家。”

飞云苦苦一笑:“大伯,别再为我爹隐瞒了,您不知……”他似想说,却又咽回,长长地叹口气,道:“不知大伯将如何决定?”

秋月寒笑得有点僵:“大伯想了想,不如你回你娘那边,暂避风头,以免受了伤。”

“可以留下吗?”飞云道:“我也是公孙世家一份子。”

“飞云……大伯恐怕无法照顾你……”

飞云坦然一笑:“大伯,飞云读过不少书,知道何者该为,何者不该为,还望大伯成全。”

秋月寒长叹,道:“随你了,不过没到必要,你不要离开书房,大伯不愿看到任何不该有的牺牲。”

“大伯教训的是!”

秋月寒走了,整个东院就只剩下飞云,他如何能放下心?他己决定,除了全军覆没,决不让飞云受损,否则内疚就更深了。

腊月十三,星月如辉,碧光照撤,夜空一片黯蓝色彩。

凤翔镇西方山林,此时人影憧憧,从山中往公孙府瞧去,苑若一座刻出来之玲珑宫殿,闪闪生光。

天鹰及座下人手,早就聚集此林较平坦处,天鹰仍坐在椅子上,似乎任何一刻,他都不愿多站着。

不到二更,柳西风也率领手下约五十名精英,包括柳西竹,小心翼翼地赶至此地。

“柳兄果然准时抵达。”天鹰含笑而立。

柳西风拱手道:“此种大事,柳某自是不能耽搁,天鹰不就更早抵此?”双方哈哈一笑,才谈及正事。

天鹰道:“传公孙断!”

一名黑衣人奔向左林,不久已带公孙断上场,客套一番,公孙断瞄向柳西风道:“没想到柳西一绝也赶来助兴了。”

柳西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柳西风却镇定自如:“公孙断攻击公孙府,也是武林一大盛事,柳某错过,岂不可惜?”

天鹰怕他俩弄僵,立时道:“行动在即,两位不防暂时抛开已见,想必拿下公孙府后,事情会有改观。”

柳西风和公孙断冷笑不已,双方各有盘算,也不争一时。

天鹰轻轻一笑,坐回椅上,道:“公孙断你说说看地形及兵力?”

公孙断道:“公孙府分东西两院,秋月寒住西院望风楼,三层楼阁,十分好认,走道房屋也十分清楚……除了秋月寒和旋风十骑外,硬角色十分少,若有公孙小刀在场,就得小心……”

他详细地说明公孙府所有兵力。

天鹰稍加思考,道:“照此看来,我们兵分两路,由柳兄及本座手下五鹰,分别从南北方攻入,再回巢东西方向。”

柳西风问:“不知天鹰选择何方?”

“北方。”天鹰道:“北方离正门较近,可以调配自如,是主攻,柳兄大概只须负责拦阻逃窜人员即可。”

柳西风拱手一笑道,“多谢天鹰关照,柳某自当尽其全力,以使此举成功。”

公孙断道:“还有一件事,东院住有我儿飞云。他武功尽失,还请诸位能放过他。”

“那当然!”天鹰笑道:“凡是天鹰座下或朋友,自该受到保护。”

公孙断拱手笑道:“多谢天鹰抬爱。”

天鹰微微颔首。望向斜向西边快满的月亮,道:“准时三更,火光一闪,立时发动攻势。”

众人知晓,已各带领人马潜向公孙府。

决战在即,却静谧得吓人。

公孙府门那高挂龙旗,不再翻腾,那条青龙也似乎睡着了。

不知公孙秋月将做何种对策?天鹰已抵府前那片竹林,正虎视眈眈等待时间到来了个个绷紧肌肉,准备大打出手。

这是天鹰崖壮大以来的第一战,他们须全力以赴。

若不是为了万全,天鹰也不会先折服柳西风,再一同发动攻势。

有了柳西一绝,势力自可大增,想拿公孙府,该是不成问题。

不知公孙秋月能否邀到助手?不必说,小刀儿和没了和尚此时正在水晶宫迷阵中摸索着,根本不可能赶回来助阵。

也没听到姑苏慕容府的人前来。

依情势来看,公孙府处于极不利的局面。

柳西风在南侧,他不停地轻笑,对这一战似乎充满自信。

“三更过后,第一拨,我们只派十个人攻入公孙府。”众人十分不解。柳西风道:“我们必须不作正面攻击,以保存实力。”他又道:“本来此次战役就与柳家无关,我们只在观战的位置。”

他冷笑:“必要时,还可扯天鹰的后腿。”

众人恍然,原来柳西风早就有此计划,难怪他笑个不停。

柳西竹问:“要是天鹰获胜了?我们又该如何?”

柳西风道:“只要有此倾向时,到最后胜负快决定时,我们才全力剿灭公孙府。”

他道:“一切听我指示行事,攻掠之间要不露痕迹。”

他的计划对公孙府来说,虽有所助益,但却无实际效果,若他们败了,一样会遭歼灭,仍须靠自己力量战胜此战。

突然,柳西竹问:“爹,今天的天鹰似乎没有那天如此威风,他的眼神并无光彩,不知是何原因……”

柳西风点头道:“我也感到疑问,反而是他身边紫衣蒙面人架势更好……难道的武功时好时坏?也就是有病在身?”

柳西竹也觉得他爹说得很有道理,兴奋道:“既是如此,爹您就可以制服他了。”

柳西风笑道:“以后再说,这只是推测,将来有机会,爹会试试。”

一切又归于平静,会动的只是公孙府前那两名卫兵,算着脚步,来回悠哉地走着。

静得月亮西行都好像能听出声音般。

蓦地一束火花冲向空中,红光乍闪,十分耀眼。

“不好!”

卫兵刚要示警,已然被人放倒。数十条黑影已掠上高墙,只有天鹰和紫衣蒙面人,还留在原地。

天鹰冷笑无比,愈笑,愈接近疯狂。尤其是远处传来的杀伐之声时,他笑得象是触了电,抖着身躯。

紫衣人道:“主人,您该回避一下,属下可能要参战,以免有意外发生。”

“会蠃吗?会蠃吗?一定会赢,我知道,一定会蠃!”

天鹰有点疯狂地叫着。

“会赢的!主人你还是避一下如何?”

天鹰稍微恢复镇定,才点头答应。

紫衣人这才叫两名护卫扛起椅子,送天鹰至那所谓安全的地方。

等天鹰消失暗处,紫衣人方动身,掠向公孙府,加入战圈。

局势并没有如天鹰估计那么顺利。

当第一批人马攻人公孙府时,并未遭受抵抗。公孙断领着众人冲向西院时,突然数排利箭从四面八方噬向众人,逼得他们手忙脚乱。

“不好!有埋伏!”

金鹰大喝,已窜空而起。数道人影追窜而上,又有一拨利箭射向他们。突地,火鹰那对风火轮己如两道流星扫向利箭,叮叮当当,登时将利箭扫光。

四鹰得以喘息,已冲向暗处箭手,准备杀敌。

突然一道青光掠至,来者正是秋月寒,长剑挥点,以一敌四,拦下四鹰。此时双方人马方自交兵,刀光剑影,大打出手。

柳西风也带人冲进公孙府,但除了几名手下外,柳家人马并未全战区,柳西风更是高立楼梢,悠然地掠视战局,他也在找天鹰。

公孙断见着秋月寒,已然狂吼:“他就是公孙秋月,快将他拿下!”

自己也冲向秋月寒,以五敌一,围攻秋月寒。

此时旋风十骑和湘雨、小溪都已参战,拦住大批天鹰崖众徒,杀得难分难解。

洛阳司职李华,以及杭州司职纪英,太原司职萧水东都已冲向四鹰,分别拦下金鹰、木鹰和水鹰,一时也替秋月寒分担不少压力。

公孙断武功本就不在秋月寒之下,而秋月寒又对他处处忍让,再加上火鹰,他的处境并不理想。

“秋月寒,你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哈哈……”

“二弟,你这是何苦呢?”

“住口!没有你,我也不会落此下场!”

一剑刺出,用的也是公孙世家惊月斩,挑向公孙秋月肩头。

秋月寒轻叹不已,他心情十分沉重,想要的帮手都没如期赶来,慕容府人马虽说要来,至今却不见踪迹,小刀儿更是不知去向,最让他吃惊的是楼阁上那位懦衫客,他知道此人就是柳西一绝,如若他插手,恐怕公孙府非得沦入万劫之中。

除了走,又能如何?但一大片产业,又岂能拱手让人?至少也该拼上一拼!

挥剑如虹,已撂开公孙断剌向肩头一剑,扭身翻掠左侧,擦向左腰而过的风火轮,抖出七朵剑花,奇快无比地刺向火鹰胸口。

火鹰冷笑,风火轮挥出劲风就往长剑撂去。他想击偏剑身,以便左风火轮倒掠而至,正巧可伤到秋月寒背肩谁知,他错估了秋月寒功力,一轮挥去,不但没拨开长剑,反而被剑吸向左边,身形不由得欺向左侧,就在此时,唰然一响,左臂已被划出一道三寸长伤口,鲜血冒涌而起。

然而秋月寒下盘中空,公孙断见机不可失,长剑反撂其右大腿,秋月寒翻身过慢,虽逃过大腿,左小腿仍没法避开,被划了一剑。还好,只及肉皮,并不严重。

突地一道紫光射至,急促破空声咻然响起。秋月寒大惊,此人武功之高,实在令人担心。情况危急,他不得横剑于胸,硬是接下紫光凌厉一击。

锵然巨响,秋月寒但觉虎口发麻,倒撞而去,连换了几个身形,方掠向屋顶,稳住脚步。

来者正是紫衣蒙面人,他也暴退向后,翻个筋斗,飘落另一头地面。

他冷笑:“渭北秋月,果然名不虚传!”

笑声末落,他再次腾身攻敌。

然而公孙断就是听不惯这句话,已然怒喝,集毕生功力罩向秋月寒,想将他一剑击倒,他不但用了惊月斩,更揉和柳西府的摇风散手,威力自非寻常。

“二弟,你何苦呢?”

秋月寒逼不得已,突地立身并足,双手举剑于胸,状若天神肃然凛凛。秋月寒整个人骤然飞冲天空,蓦又倒冲而下,有若苍鹰猎兔般,直罩公孙断长剑。

铮然一响,公孙断大骇,松掉手中长剑,已骇然惊叫:“你练成了惊月春秋斩!”

此乃惊月斩之最高境界,身剑合一,无坚不摧。

楼梢上的柳西风见此武功,也不禁动了容,佩服秋月寒的武功精湛,凌空一击,竟将长剑点成两截,实是一位可怕的敌手。

然而此种剑招不宜多用,只使用一次,秋月寒已汗流满面,有些疲倦,他只是想让公孙断知难而退。

紫衣人虽震愕,但仍没停止攻势,相反地逮住机会猛攻,并不让秋月寒有休息的机会。

秋月寒只有沉着应敌。

公孙断惊愕不已,并没因此而退怯,抓向旁边一名壮汉手中长剑,轻而易举地抢过来,又自攻上去。

他的愤怒不只是长剑被击断,而是自己练得数家功夫,一直以为武功在秋月寒之上,没想到今晚却败在他手中,那股不信和羞辱,更让他无法忍受。

几人围攻秋月寒,一时也打得难分解。

另一方面,李华及两位司职,纪英和萧水东力战三鹰,除了李华以外,纪英和萧水东已险象环生,落于十分不利的局面。

一些手下,除了旋风十骑和湘雨,小溪以外,大都已无多大再战能力。突然一声惨叫,纪英长剑已被挡开,水鹰分水刺已砍向他左肩,往上一带,挑起一大片肉块,痛得纪英滚向墙角,冷汗直流。

水鹰并未歇手,一个欺身,分水刺又砍了过去,想破开他脑袋,纪英却无力再躲开,只能坐以待毙。

秋月寒见状大惊,劈出三剑封掉火鹰风火轮,借此空隙窜掠水鹰,想救纪英。

然而水鹰攻势过快,分水刺已要砍中纪英脑袋,不得已,秋月寒只有射出长剑,直噬水鹰背部,以能引他自救。

水鹰逼不得已,果然回身自救,分水刺往后劈去,一个滚身,已避开长剑,反身不再攻向陷入昏迷的纪英,而是攻向秋月寒。

长剑已离手的秋月寒仍在空中,风火轮已旋转而至,他技巧地使出吸字诀,将风火轮吸在手中,反手丢砸另一面风火轮,虽能荡开此轮,整个身形也为之缓了下来,背后追掠而至的两把长剑,不客气地刺向他背心及左腰。

秋月寒猛力扭身,虽然避开要害,但仍逃不过剑势。背部肩胛骨被刺了一剑,火辣辣,左腰也被划出血痕,十分疼痛。

一个落身,他滚向右侧,避开水鹰分水刺,右手抓向插在地上的长剑,很快回砍,正好封往紫衣人利剑,伤势已影响到他剑势的威力。

“秋月寒,我劝你还是投降吧!大势已去!”紫衣人冷冷地说。

公孙断冷笑:“让他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利剑再挥,他攻得更猛,一剑剑道得秋月寒节节往后退去,突然一声急叫又传来

“爹”

湘雨已被逼得长剑脱手,跌落地面,情况十分危急。攻向她的正是洛阳城西牧牛山,自设霸王堂而被秋月寒剿灭的阴间无常吴不常,他的太阴掌已直往湘雨胸口罩去,中者保证毙命。

“湘雨”

秋月寒想救,然而一个在庭院前端,一个在尾端,实是无法救及,何况还有三位高手环攻不下,不得已,他只好再使出惊月春秋斩以能击退敌人,看是否还来得及救人。

长剑直抖,他已剑走身随,如狂涛骇浪般,冲向三人。

然而前端已传出唉叫声。

“湘雨”秋月寒怒吼不已,他已感觉湘雨已过毒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化悲为力,更疾速地劈向敌手。

叮叮叮三响,三把武器全被震退,外带一声惨叫,水鹰左大腿已被切下巴掌大的肉片,滚落墙角,呻吟不已。

秋月寒正想掠向湘雨之际,他才发现湘雨并没遭殃,而死的正是旋风十骑之一。

吴不常手掌已插入他肚子,他却紧抓其手掌,任由吴不常甩来甩去,连肠胃都流出来,他还是不放。

湘雨见状赶忙拿起利剑,朝吴不常手掌砍去,剑过手断,吴不常已痛叫,滚落地面。湘雨并不放过,追前又刺,但已有另一名黑衣人拦了过来,双方又缠战不休。

秋月寒见状,心头稍安,又见小溪在旋风十骑庇护下并肩作战,自是较无危险。

只一眨眼,公孙断和紫衣人又攻上来。秋月寒想再用绝招,都有所力不从心,只好勉强应敌。

他吼道:“各自找退路!快……”

然而却没人想退,大家都噙着泪,悲切作战。

公孙断冷笑:“想逃?来生吧!”

蓦地,飞云却横剑而出,拦住他爹。

“飞云,你这是干什么?”公孙断惊愕直叫。

飞云怅然道:“爹!孩儿也是公孙府的一份子,不忍苟且偷生。”

“你疯啦?竟敢对你爹如此?”

“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给我退开!不用你来教训你爹!”

“爹!我不能……”

公孙断怒道:“好!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看爹如何教训你!”

长剑一挥,轻而易举地震掉飞云三尺青锋。

“你还不快避开?”

“我不能!”

公孙断想闪过他,继续攻向秋月寒,没想到飞云却紧紧将他拦腰抱住。“飞云,你快放手!成什么话!”

“爹!眼看公孙府就要亡了,您于心何忍?”

“住嘴!大人的事,不用你来管!快松手,再不松,爹就砍断它。”

“爹……你砍吧!孩儿没手了,也就阻止不了您,也为公孙府尽了力。”“你……

你……”公孙断气得老脸发红,突然他想到,点飞云穴道不就成了。

“你这人也真是!明明没有武功,也赶来送死?给我滚一边去!”

他很快点中飞云昏穴,然后将他挟至墙角,复又攻向秋月寒。

不到一个更次。公孙府已陷入苦战,若无奇迹,可能全军覆没。

柳西风觉得意外,他本想对付的是天鹰崖,消息也是他故意放出,目的是让秋月寒多找救兵,如今却不见援手前来,就是最和公孙府关系密切的小刀儿也没赶来,实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局势将定,他不得不依第二计划行事歼灭公孙府。

他驭身而起,准备击向秋月寒。

他手下十三剑和柳西竹也感到兴奋,直掠而下。

秋月寒见状,苦叹道:“公孙府完了!”一个更次缠战,受伤已多次,攻势也慢下来。

柳西风在空中已冷森道:“秋月寒!在下冒犯了!”手掌一探,裂天十三掌取冲势,快捷无比地劈向秋月寒。

突然地青光一闪,一道人影已撞向柳西风,双方在空中一触,各自飞回屋顶。

柳西风这一惊非同小可,天下又有谁能与自己相抗衡?注视来人身材娇小,可能是女的。

他道:“阁下何人?”

黑衣蒙面人道:“三月不见花,春神莫回头。”

“天南春神笑!”

群众起了一阵骚动,天下三大高手,如今都汇集一处,何等盛会?不禁都往春神瞄去,攻势也为之缓和不少。

“还有老夫!”

突然在西墙外又掠入数条人影,来者正是姑苏慕容天、慕容白父子。

身飘落地,慕容天已脱口而出:“公孙世兄,恕小弟救援来迟。”

秋月寒激动道:“不迟、不迟,多谢幕容老弟援手相助!”

战局又从慕容天父子来到而掀起另一高潮,公孙世家人马已从绝望而转为兴奋,那股劲道,更非一般力量所能企及,尖锐万分。突然,紫衣人已发动奇招,直罩秋月寒。

春神乍见紫衣人所用武力,顿觉意外,立时掠身急冲此人。

双方接触,各自对掌,然后分开,又觉不可思议,再次倒掠而上,相互击掌,一连对了五次,不断升高,像极在串糖葫芦,只不过越上面,倒掠划出之圆圈愈小而已。

双方对掌过后,纷纷掠回屋面。

春神急忙追问:“你是何人?”

紫衣蒙面人眼神露出惊惶:“你又是何人?”

春神二话不说,又追掠过去。

紫衣人似乎十分忌讳,突然下令:“撤退!”人已掠向北边,逃之夭夭。春神并末放松,直追而去。

天鹰崖徒众得到指示,顾不得再攻,赶忙抽身撤出公孙府。

柳西风也不愿多留,下令撤人,人也飞掠夜空,霎时消逝无踪。

只有公孙断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大为愤怒,明明就快攻下的局面,霎时又改观了,实他所料未及,但众都走了。他不走也不行。

他骂道:“秋月寒,算你走运,这笔帐下次一起算!”

十分不甘心地,他才掠出东墙离去。

秋月寒长叹不已,今夜虽逐退敌人,花的代价却也不小。

慕容天收剑走向他,歉然道:“公孙世兄,此种重大事情,小弟却耽搁了,实是万死难辞其疚!”

秋月寒道:“慕容老弟不须如此,否则我将无地自容,今夜若非你赶来,后果自将是不堪设想。”

“然却使会孙府折损不少人手!心中无法消受……”

秋月寒叹道:“兵刃相见,死伤在所难免,谁又敢保证全身而退?老弟台,公孙府永远感激你。”

幕容天仍是感到自己来迟一步,而使公孙府受此伤亡,歉疚不已。

秋月寒转向手下,轻道:“强敌已退,伤者快治,亡者则收其尸,以祭悼。若有其他事,立即回报。”

命令下达,众人分工合作,很快将现场整理妥当。

公孙府折了百余名手下,受伤七十三名,包括三位司职,及旋风十骑其中四骑。较重的则有二十五人,损失不轻。

五更已过,黎明将至。

春神紧追紫衣人不放,至少奔驰数十里,攀过三座齐天高峰。

紫衣人似乎轻功较差,已渐渐被追近。

“阁下请留步!”

紫衣人不理,仍往前奔。春神一个加足脚劲,飞掠而起,已落向紫衣人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紫衣人驻足冷喝。

“我想知道你的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是何称呼?”春神冷道。紫衣人冷森:“老夫学的功夫,干你何事?何须告诉你?”

春神轻轻一笑:“你不也很诧异,我会这种武功?它叫春神夺,对吧!”

“胡说!”紫衣人冷笑不已:“老夫根本没听过这门功夫,更不会施展它。”

春神道:“此功夫也叫震天夺,我只不过将它稍加改名而已,你该不陌生吧?”

紫衣人瞪向春神,似想从她眼晴猜出所为何来。他冷道:“老夫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你何须苦苦相逼?”

“我没逼你,只是你不敢说出真像而已。”春神道:“你还是说吧,今天要是得不到答案,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紫衣人冷道:“你为何想知道这些?”“这功夫与我有密切关系。”“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必知道。”春神道:“我只想从这条线索,打听一个人。”

“你认为老夫是你要找的人?”

春神凝目瞧向他,心中微微激动,但口中却平静如一,道:“就算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可惜老夫却不认识你,更不懂你的武功,刚才对掌,只是一番好奇,因为雷同的武功,本就很是吸引人去求证。”

“那么……你的武功叫什么名称?”

“鬼掌十一翻。”

春神冷笑,她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你可再接我一掌试试!”

话音末落,她已腾身、出掌,迅如劈雷,扫向对方门面。

紫衣人似想以其他功夫对敌,但又觉得无以奏效,仍然使出所谓的鬼掌十一翻迎向春神。

双方又开始对掌,如宝塔般愈升愈高,所划之圆弧也愈小。

直到第七次对掌,春神一掌避向对方左肩,紫衣人很习惯地封向春神手掌,岂知春神此乃虚招,马上改掌为爪,扯向紫衣人面巾。

爪影过,面巾落。

“金福!是你!”春神惊愕叫出。

一脸老迈,连眉毛都有点白,正是绿君儿她爷爷,绿金福,绿君儿会武功,他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金福见面巾被扯,大骇不已,马上掉头就想掠入林中以避开。

“金福别走!”

春神已有防备,连续七个筋斗,如一道闪电般已掠向他前面。

“别走我有话问你!”

金福老脸一阵抽动,突地丢出一物,猝然爆开,化做浓浓白烟,已裹住春神视线。

春神见状,大喝一声:“不好!”马上追掠出白烟,金福已掠失林中。

“金福……可恶!”

她仍穷追不舍。

绿君福为何会此种武功?春神为何要查明?似乎在打听某个人。

此人又和春神有何关系?绿金福已直奔太行山一带,由于春神有意跟踪,而放缓脚步,拉开距离,他回头观望一阵,觉得林叶寂静无声,方自嘘口气,改掠雾区钻入雾中。

春神娇柔身形轻飘而下,面对雾区沉吟。这雾,和她居所附近的雾差不多,乍见之下,反而有种似曾相识而亲近的感觉。

“可能他仍在此地……”

她哺哺念了一句,稍微察看远山即将升起之清晨红如炭火的朝阳辨别一下方向 已漫步走向雾区。

这也是小刀儿和没了和尚闯入雾区的第四天。

他俩还在摸,昏天暗地,乌漆麻黑如无头苍蝇地乱撞。

不是他俩找不到路,而是两次都摸不对地头,剩下最后一个方向,只要运气不太差的话。这次保正万无一失!小刀儿自嘲地一笑。

没了白他一眼:“什么话嘛,我一向运气都很好,跟着你就被带衰,一定非得摸了两次,才会摸向正确目标,说不定还会岔了道。”

小刀儿淡笑道:“如此一来,不就了解四边情况?以后永远也不本搞错了!”

“还有以后?”没了叫道:“我不干,全身罩黑衣,紧绷绷不说,连滴酒都没有。”

小刀儿道:“忍着点,我还不是一样,扮成百里神医,发髻扎得十分难受,还好胡子暂时扯下,否则必会痒死!”

没了叫道:“四天了,光吃一些药草、干粮,不瘦也得瘦。”

小刀儿道:“你不是嫌衣服太紧了吗?现在合不合身?”

没了骂了一句,摸摸肚皮,不摸还好,这一摸,果真松了许多,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减肥成功!”“以后机会多得是。”

“少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两人轻笑,已摸往另一头出口。

也许是熟能生巧,这次只花了两个对时,黑色的雾也变得浓白,已是第五天黎明。果然他们投摸错。

远处白雾渐薄,朦胧中透过淡淡宝塔银晶亮光。

“就是这里!”小刀儿指着前方:“看,水晶宫!”

没了潜过去一瞧,真的就像艳阳下雕出的冰宫,每个角、每个尖都像星星般闪烁银光,天上有多少星星,此处就有多少银芒星星。

“真他妈的,匪夷所思。”

他看傻了眼。

小刀儿也不吵他,等他看够了再说,省得届时意犹未尽,临时想瞧,反而误了事。

“这算是一生中所见过最奇特而漂亮的建筑物了,小刀儿,全是冰块所雕的?”

“不是,硬水晶,全是透明的。”

“这要花多少代价,简直无法想像!”

小刀儿道:“可能此处蕴藏有水晶石,就地取材,否则不可能造此宫殿而不被人发现。”

没了频频点头,不久才想到正事:“这边怎么走?别出了错而穿帮。”

小刀儿道:“没什么,前面这空地过去就是正门,一进门就像宫殿,至于官殿后面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没了道:“这也不对,要是天鹰躲在某一处,我们如何知道?”

小刀儿道:“以你黑鹰的身份,吆喝那些手下,自是没同题,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如果天鹰恰巧坐在大厅,我们就伺机下手。”

“也只有如此了!”

无其他良策可施之下,两人已依计行事。

没了负起装昏的小刀儿,疾速掠往水晶宫。

方到宫门,已有两名黑衣人拦住,但突见没了装束,己拱手道:“黑护法,不知带何人进宫?”

没了叫道:“闪开,此人是百里奇,天鹰所要!”

“是!”

两名黑衣人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哪有真心在盘问?没了一叫,他俩已闪入暗处,放行。

没了大摇大摆,已步入宫殿,出乎意外,不见任何人影。

也许天鹰还没回到此地呢!

没了不知所懵,细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小刀儿道:“随便,叫人出来问问。”

“就这么叫?”没了深怕一开口就出了毛病,啥事也办不成了。

小刀儿点头,没再说话。

“叫就叫,谁又怕谁来!”没了摆出威严姿态,冷森叫:“来人!”

话声一落,后宫门已走近一名四旬壮汉,他拱手:“黑护法有何指示?”

“天鹰呢?”

“禀护法,天鹰已离宫,要有一段日子,方会回宫。”

“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

没了不再多问,深怕出了毛病,冷道:“此人是百里奇,为天鹰所想见的人,找个地方安顿他!”

他将小刀儿送往壮汉,壮汉接过手,目中露出犹豫神色。

“怎么,有问题?”没了心中虽紧张,口申却更冷森叫喝。

“属下不敢,只是……此人是敌、是友……”壮汉所犹豫者,原来是分不清敌友,要是将友送入大牢,哪还有命在?没了闻言,方自放心,道:“他是神医,八成是看病的,是友非敌。”

“是!”

壮汉抱起小刀儿,已往回走,但走了三步又停下来,因为他发现没了跟在后面,忐忑不安地转头。

没了冷道:“此人虽是友,但非常重要,由本护法亲自看守!”

壮汉方自放心,领着没了,直奔后院。

他们折过水晶圆石铺满绿色草皮的庭院,四处合院式的厢房漆红廊边,挂满了不少兰花,尤其是螃蟹兰。正鲜红地伸展长爪,像要抓紧所有流动的空气般,让人十分触目。

走过庭院,穿向回廊,眼前景象又是一变,怪石嶙峋的小假山充满雾云,像是那座高峰连绵,雾气盘旋的巫山缩影,对面则是挖空的山穴,仍是一片水晶般白亮。

没了这才知道,为何有如此的水晶可以盖成宫殿,全是从此山挖出的。

山被挖空,也将此布置得美轮美奂,不亚于前面那座宫殿,亮丽地面更种满了不少奇花异草,以及一间间不同样式的雅屋,让人叹不绝口。

与其说是山穴,不如说是顶着山的房屋,一点儿也不感到黑暗,而且通道十分顺畅而多。

除了外围有少许巡罗卫兵,此处全然无声,就是轻轻脚步声,似乎都能传出很远。

壮汉将小刀儿炮至一间陈设如旅馆,一张床,两张太师掎和一张八仙桌的雅房后,随即告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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