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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淫贼命归西

白云虹楞住了。

周围数十大船上的喽罗头目们也都惊呆了。

“芙蓉仙子”再度一指白云虹,厉声问:“淫贼、你这样畏缩怕死,不怕你的喽罗们耻笑你吗?”

白云虹平素作威作福,恃技凌人,这句话正好击中他的痛处。

于是——

他双眉一竖,双耳怒声大喝道:“贱婢,你道我白云虹真的怕你吗?我如此迁就于你,是念在你我昔年一段恩情……”

“芙蓉仙子”一听,直气得浑身颤抖,厉声疾叱:“淫贼闭嘴,淫贼闭嘴!”

白云虹见“芙蓉仙子’气得娇躯乱颤,不由仰面哈哈笑道:“江横波,白爷如果怕你,早已遁水逃走了,就是你和那红衣少女两个人一齐上,我白云虹又有何惧?”

“芙蓉仙子”早已恨透了白云虹,唯恐怕他不敢过来,因而急对身的柳无双急声说:

“双儿,你先退回去!”

柳无双一听“芙蓉仙子”直呼她双儿,心中异常兴奋,因而灵机一动,深伯“芙蓉仙子”怒极心浮,是以关切的说:“姑姑,当心上了那狗贼的当!”

说罢起身,如飞纵回郭晓涵和沈圆圆的身边。

“芙蓉仙子”一俟柳无双纵回,她再度厉声问:“柳姑娘已经离去,狗贼你还有何话说?”

白云虹见柳无双纵回大船,似乎放心了不少,仰面哈哈一笑,故悠闲的说:“贱婢立稳,白爷来也!”

话声甫落。

身形已起,宽大袍袖一挥,一式“银龙入海”,直落在平台船上。

周围数十大船上立即暴起一声震天喝彩,为白贼助威。

白云虹双脚立稳,“刷”的一声撤出腰间的精钢剑,望着粉面铁青的“芙蓉仙子”阴恻恻的一笑说:“芙蓉宝剑,削铁如泥,我手中的兵刃,自然不如你的宝剑锋利!”

“芙蓉仙子”恨不得手起剑落,立斩淫贼,因而毫不思索的说:“我绝不用剑削你的兵刃就是!”

白云虹佯装不信,仰面哈哈一笑,接着轻蔑的问:“你要是削断了我的宝剑呢?”

“芙蓉仙子”黛眉一竖,厉声说:“我江横波立即举剑自刎!”

立在大船上的郭晓涵一听,立即跺脚说:“姑姑中了这狗贼的奸计,如此一来,姑姑虽有利刃,反而受了限制。”

话未说完。

只见——

白云虹双眉一竖,暴声称好,长剑一挥,纵身前扑,一招“拨草寻蛇”,直扫“芙蓉仙子”的纤腰。

“芙蓉仙子”一见才知道上了他的大当!

如非有言在先,只要一式“金针定海”逼退狗贼长剑,紧接一招“白蛇吐信”,哪里还有淫贼的狗命。

如今——

她只好一声清叱,闪电旋身,芙蓉剑一招“分柳摘花”,直点白云虹的面门。

白云虹一见,心中暗喜,“芙蓉仙子”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她的剑术进境,似乎还不如自己。

思忖之间。

精神大振,右腕一挺,“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

“芙蓉仙子”虽然受到限制,但对淫贼并未放在心上,一声清叱,闪避抢攻,立将白云虹逼退。

就在这时。

一阵声震夜空“咚咚”的巨鼓声,迳由正北方响起。

整个湖面上,陡然暴起一阵冲霄呐喊。

郭晓涵、柳无双和沈圆圆忙循声一看,只见数十大船的外围,又驰来无数大船。

正北方鼓声响处,一艘特大巨船,纱灯百盏,灯火通明,远远看去,极似一座水上行宫,华丽至极。

郭晓涵一趋势,心情激动,星目闪辉,他确定杀父仇人左如风这次是真正的来了。

再看平台船上,白云虹已飞身暴退至平台边沿,大声说道:“我家坝主来了,你有事可先和我家坝主说。”

“芙蓉仙子”横剑停步,怒声说:“我今夜前来,就是找你,与左如风毫无关系!”

白云虹心中大骇,他已看出“芙蓉仙子”的剑术愈来愈厉害,仅仅出手三剑,已逼的他手忙脚乱,再斗下去必然性命难保。

所幸坝主来了。

但是——

“芙蓉仙子”又说与他无关!

心中一惊,不由看了一眼身后船下地水面。

“芙蓉仙子”冷冷一笑,立即沉声说:“白云虹,你想和我下水一战吗?”

白云虹心里明白,称霸两湖的“水上英雄”尚不是“笑蓉仙子”的对手,自己要想藉水功取胜,岂不是自找死路。

于是——

他觑目瞟了一眼逐渐驰近的宫船,把心二横,决定拚死保命。

一念至此。

大喝一声,再度向“芙蓉仙子”扑来,右腕一翻,连攻三剑,上点眉心,下扫膝间,中刺“芙蓉仙子”的丹田。

“芙蓉仙子”已看出淫贼在拚命自保,又怕左如风来到横加阻挠,因而心中一动,厉叱声中,身形电旋,疾进如烟,手中长剑一连几闪,顿时荒光暴涨,宛如矫龙一般,直向白云虹卷到。

白云虹一见大骇,惊得口中乱叫,长剑乱舞,企图误打误撞,碰断自己的宝剑,逼使“笑蓉仙子”举剑自刎。

“芙蓉仙子”一招得手,步步紧逼,手中长剑忽然一变,寒芒在对方乱舞的剑光中一连数闪,犹如天空中的急电。

就在这时。

正北宫殿大船上,已传来一声焦急的高呼道:“江女侠请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

白云虹的一颗人头,已在“芙蓉仙子”一招厉凌剑式下,直飞向半空中。

白云虹的无头尸体,继续旋了几旋,撒手丢剑,翻身栽倒,一腔鲜血,喷泉般直射向船下湖面。

郭晓涵看得一楞,没想到江姑姑竟然以“同光剑法”中的奇招“爆裂天雷”斩了白云虹。

但那一声略感熟悉的焦急高呼声,却令她听得浑身一颤。

举目一看。

只见——

形如宫殿的大船上,许多各色人物的前面,神色焦急的立着一个人……

那人灰发披肩,一身黑袍,满脸青疤,两颗獠牙,一只独眼,亮如明灯,正是洞庭湖森罗坝主“独眼判官”左如风。

独眼判官左如风想是见“芙蓉仙子”以奇绝的剑法斩了白云虹,因而被震注了。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郭晓涵一见左如风,血脉贲张,杀机顿起,大喝一声:“老贼还我父亲的命来……”

大喝声中。

身形业已腾空跃起,首先向平台船上纵去。

沈圆圆和柳无双知道郭晓涵杀父仇人已到,一声娇叱,挥剑疾扑,紧跟在郭晓涵的身后追去。

“芙蓉仙子”生怕郭晓涵过去受制,而左如风的大船距离尚远,因而大声阻此他说:

“涵儿不可……”

郭晓涵几近疯狂,双目注定神色忽变的左如风,虽然飞身经过江姑姑身边,但并没有听到江姑姑的呼喊。

只见他脚尖一点平台船面,身形迳向红灯大船扑云。

“芙蓉仙子”知道郭晓涵已经怒极,无法再独阻止,手中芙蓉剑向柳无双和沈圆圆一挥,亦飞身向红灯大船上纵去。

这时。

红灯大船上已经大乱,大头目和香主齐声暴喝,纷纷撤出兵刃,蓄势阻止郭晓涵登船……

周围近百战船上刀光闪闪,喊声震天,愈显得情势紧张。

郭晓涵要想登上左如风的宫殿大船,必须先经过红灯大船。

这时他身悬空中,疾泻如烟,看看就要到达船头,大喝声中,右袖猛力挥出一团绝猛狂飘。

碰然一声巨响,同时暴起数声惨叫,在人影晃动中,前面四个劲装大汉,已被震得翻身栽倒。

郭晓涵脚尖一点船头,身形紧跟着跃起,直向船尾纵去。

附近黄旗船上的和红灯船上的高手,早就惊呆了。

一声娇叱。

“芙蓉仙子”和柳无双、沈圆圆也同时登上了红灯大船。

船上高手一见,顿时大乱。

一阵惊叫,纷纷纵下湖面,噗通连声,水花高溅。

“芙蓉仙子”无心伤人急向郭晓涵追去。

“独眼判官”左如风见一蓝衫少年厉声高呼“老贼”,直向自己疯狂扑来,一时之间,弄不清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因此——

他不解的转首问身后的人道:“你们谁认识那个蓝衫少年?”

他身后三个华衣劲装老人俱都茫然的摇了摇头。

左如风独眼一瞪,立即对左右四个黑衣狰狞大汉厉声说:“快去将那个少年擒来!”

话声甫落。

四个黑衣狰狞大汉,业已纵身飞上红灯大船,直向飞扑而来的郭晓涵迎上去。

郭晓涵怒火攻心,杀机业已迷失神智,一看四个狰狞大汉迎面扑来,星目冷电一闪,震耳一声大喝:“闪开!”

大喝声中。

四个狰狞大汉已经扑到,各挥铁拳,猛向郭晓涵捣去。

郭晓涵一见,杀机愈炽,一声怒哼,闪电旋身,双掌疾翻,一连拍出四掌。

掌影过处,惨叫震天!

四个狰狞大汉业已天灵碎裂,顿时气绝,相继翻身栽倒。

就在这时。

那三个华衣劲装老人,迳由宫殿大船上同时扑到。

郭晓涵一见,仰天一声狂笑,接着厉声大喝:“尔等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了”字刚一出口,双臂一圈,同时推出。

一道绝猛狂飙,挟着尖锐厉啸,直向那三个纵身扑来的华衣老人击去。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疾旋,碎木四射,三道横飞人影,挟着三声苍劲惨叫,直向船下坠去。

郭晓涵形同疯狂,衣袖一拂,身形腾空而起,大声喝道:“老贼纳命来!”

直向宫殿大船上的左如风扑去。

“独眼判官”左如风獠牙尽露,独眼射电,望着从空中扑来的郭晓涵,嘿嘿一阵阴恻恻的冷笑,探手取出九颗见血封喉,绝毒无比,专破任何罡气的“闷心钉”来。

“芙蓉汕子”看得真切,深知左如风的“闷心钉”厉害,惊得脱口急呼道:“涵儿小心暗器!”

急呼声中。

业已和圆圆、无双,同时腾空跃起,各挥长剑,舞起一道光幕,紧跟郭晓涵身后,直向宫殿大船上扑去。

郭晓涵神情如狂,周身布满了“佛光神功”,他只想一掌击毙“独眼判官”,对于“芙蓉仙子”的警告,充耳未闻,依然疾泻而下。

左如风似有所悟。

但是——

他对于蓝衫少年究竟为何找他拚命,仍有些不解。

这时——

他见郭晓涵疾泻而下,再度一声冷笑,大喝声中,手中三枚“闷心钉”振腕打出,直奔郭晓涵面门。

左如风怒火高炽,但因为郭晓涵身后紧跟着“芙蓉仙子”,因而心中略有怯意,是以对郭晓涵不敢骤下毒手。

那三颗“闷心钉”虽然快如电掣,但却并排直奔郭晓涵的天灵。

郭晓涵未料左如风突然打出暗器,心中一惊,二点黑影挟着“嗤嗤”声响,已近头顶。

紧急中。

大喝一声,右袖闪电挥出,三点黑影立被击向半空。

由于真气一泄,身形即向湖面坠去。

左如风一见,不由仰面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狂笑:“无知小辈,居然胆敢冒犯老夫……”

话未说完,风声飒然,剑光电闪中,“芙蓉仙子”和柳无双、沈圆圆已登上宫殿大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同时,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坠向湖面的郭晓涵暴喝一声,双袖猛击湖面……

“轰隆”一声巨响,湖面暴起数丈高的水花。

郭晓涵藉着反弹之力,身形激射而起,几乎是与“芙蓉仙子”等同时登上大船。

左如风一见,大惊失色,暴喝一声,运掌劈出一道刚猛劲风,直奔身形尚未立稳的郭晓涵。

郭晓涵周身布满神功,右掌早已蓄满功力,身形刚刚立稳,对方掌风业已近身,匆忙中,一声暴喝,右掌猛力推出。

一股绝猛无匹,势如山倒,挟着尖锐厉啸的狂飘,硬将左如风数十年修为的刚猛掌风逼了回去。

就听——

一声震耳巨响,狂飘疾旋,战船连摇,船首纱灯全熄。

一阵蹬蹬的后退脚步声中,左如风丑脸苍白,两手抚胸,龇牙裂嘴,痛苦万状,身形踉踉跄跄,直向身后退去。

由于仓促对掌,郭晓涵不能尽发掌力,因而也被震得双肩连晃,身形不稳,险些掉下水去。

娇呼声中,人影一闪,沈圆圆和柳无双已同时扑至,伸手将郭晓涵扶住。

就在将郭晓涵扶住的同时,左如风终于拿椿不稳,“咚”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近百战船上的人,早已惊呆了。

“芙蓉仙子”横剑在手,正待追问“独眼判官”左如风,身形刚刚立稳的郭晓涵,业已厉声喝道:“老贼纳命来!”

厉喝声中。

飞身前扑,右掌一举,猛臂向左如风的天灵。

左如风内腑伤过重,无法闪躲用力,只有闭目等死。

就在这时。

紫影一闪,“芙蓉仙子”已一声清叱,飘身上前,出手扣住郭晓涵疾臂而下的右腕。

郭晓涵作梦也没有想到,阻止他下手的竟然是“芙蓉仙子”,因而毫未防备,右腕立被扣住,不由愣了。

周围暂时一静的近百大船上再度暴起一阵震天呐喊,声音嘶哑,形同疯狂,所有战船,疾驰围来。

“芙蓉仙子”生怕郭晓涵误会,首先将手松开,接着肃容说:“涵儿,你这样一掌将左如风劈死,不觉得太过鲁莽了吗?”

郭晓涵听得心中一凛,这才想到父亲死的离奇,凶嫌牵涉极广,古大海、独角兽,不都是重要的凶嫌吗?

如此一想,顿时无言以对。

“芙蓉仙子”游目看了一眼四周疯狂呐喊驰来的大船,神色镇静,毫不慌乱。

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要叫左如风死得心甘口服,不要让他死了做个糊涂鬼,你虽然名正言顺的替父报仇,但也该让他们森罗坝的唆罗们弄个清楚呀!”

郭晓涵对“芙蓉仙子”亲如慈母,自是不敢有丝毫违背,强捺心头怒火,连连颔首称是。

独眼判官左如风强自运气控制伤势,无力的睁开那一只独眼,以赞服的目光看了“芙蓉仙子”一眼。

“芙蓉仙子”有恃无恐的横剑向左如风走去。

周围战船已经密接,无法再行前进,但一看看“芙蓉仙子”横剑向他们的坝主走去,俱都挥矛搭箭,齐声呐喊,形同疯狂。

“芙蓉仙子”对周围的疯狂嘶喊,视如未睹,继续向左如风走去,只要不杀左如风,她深信没有人敢乱发箭。

郭晓涵一看这等惊天动地的声势,亦不禁心头一凛,暗思杀了左如风如何脱身。

“芙蓉仙子”走至盘膝而坐,闭目疗伤的左如风身前,沉声问:一老坝主,站在你面前的这位蓝衫少年,你可认得?”

边说边侧身指了指满面怒容,眉透杀气的郭晓涵。

左如风两手抚胸,面色苍白,无力的睁开独眼,略微看了郭晓涵一眼,立即缓缓的摇了摇头,那只独眼又无力的闭上了。

这时。

周围近百大船上的人,似乎也急于知道,那个蓝衫少年为何要杀老坝主,是以“芙蓉仙子”一问话,呐喊之声顿时静了下来。

芙容仙子一看左如风的神色,知道他内腑伤的不轻,但一想他即将血溅尸横,亦不必顾虑的太多。

于是——

他提高声音沉声说:“既然你不知道,现在我不妨告诉你,他就是‘金锥银弹’郭大侠的公子郭晓涵。”

左如风神情略现惊悸,缓慢睁开的独眼,又迅速闭上了。

芙蓉仙子继续沉声说:“现在你知道了郭晓涵的身世,自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来找你……”

这一次左如风连独眼都没有再睁,只是缓慢了的摇了摇头。

郭晓涵见左如风装袭作哑,顿时大怒,但一想到江姑姑方才的话,剑眉一连几轩,嘴唇微微牵动,终于忍了下去。

“芙蓉仙子”望着左如风冷冷一笑,怒声说:“告诉你,郭晓涵现在是来报杀父血海深仇,要你偿还他父亲的命!”

左如风听得浑身一颤,接着脸上泛满怒容,颤抖的张开撩嘴,刚一出气,“哇”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芙蓉仙子和郭晓涵心中一惊,身形横飘三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左如风内腑受伤极重。

周围近百大船上再度掀起一阵骚动,为了保全老坝主的性命,虽然俱都张弓搭箭,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行动。

宫殿大船上的高手,俱都手握兵器,惊急的望着芙蓉仙子和郭晓涵,他们同样的为了左如风的生命,不敢乱动。

笑蓉仙子聪慧如冰,断定这中间另有隐情。

因而她上前两步,望着喘息不停的左如风沉静的问:“老坝主,你是说‘金锥银弹’郭大侠不是你下的毒手?”

左如风眼也不睁,仅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郭晓涵一见,心头猛的一震,惊得暗问自己——莫非是“独角兽”?

芙蓉仙子心中一动,急对郭晓涵说:“涵儿,快拿灵石玉乳来!”

郭晓涵知道芙蓉仙子要追问左如风进入古墓的真象,因而毫不迟疑的由怀中将小玉瓶取出来。

芙蓉仙子首先将剑入鞘,伸手接过小玉瓶,转首一看,发现宫殿式的舱门后面隐身着一群侍女。

她立即大声说:“快拿一根银筷来,我要救活你家坝主。”

立在船面上的数十名高手,脸上俱呈迷惑之色,其中一个五旬开外的老人,飞身纵入舱内,催促侍女快去拿银筷。

稍顷。

一个彩衣侍女手上拿着一根银箸,迳由舱内匆匆跑过来。

红影一闪,柳无双立即迎了过来,伸手接过,转身递给了芙蓉仙子。

芙蓉仙子打开玉瓶,整个船上立即弥漫着一丝奇雅清凉的异香,所有惊悸呆立的高手,精神立刻为之一振。

独眼判官左如风一听活命有望,立即睁开无神的独眼,感激的看了芙蓉仙子一眼。

芙蓉仙子用银筷在玉瓶内轻巧的沾了一滴,命呆立在不远处的那个彩衣侍女,送进左如风的口里。

左如风用舌一舔,立生津液,心知不假,赶紧运气调息。

芙蓉仙子一看左如风的神色,心知他已深信不疑。

即即抬头望着较远处的数十名高手,朗声说:“你家坝主必须静心调息,尔等不可喧哗,快令附近船只,悄悄远离。”

话声甫落。”

那个年约五旬开外的老人略一迟疑,即对身后的一个灰衣中年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话,并挥了个手势。

灰衣中年人目光惊急的望了芙蓉仙子一眼,连连颔首,转身离去。

芙蓉汕子胸有成竹,毫不放在心上,转身走至郭晓涵跟前,她已看出郭晓涵神色有些愧疚……

因而她低声说:“稍时左坝主调息完毕,即可向他追问真象,如果他言词闪烁,多有矛盾,宜先发制人……”

说话之间。

以目示意,必要时要挟持人质,脱离险境。

郭晓涵已经有了几次经验,是以立即会意的颔首称是。

这时——

围在四击的近百大船,业已纷纷向外驰去,除了破水荡桨声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芙蓉仙子和郭晓涵仰首一看,发现宫殿大船上耸立在夜空中的高大桅杆上,有一人在缓慢的摇晃着一盏蓝灯和一盏绿灯。

周围的船已逐渐远去,湖面上仅孤伶伶的留下这一艘宫殿大船,但是那些战船依然在远处团团围住。

郭晓涵、柳无双、沈圆圆的心情顿时放宽,只要战船远离一箭之地,四个人都具有一身精绝水功,便不难安然离去。

芙蓉仙子见不远处的数十名高手仍在剑拔弩张,目光炯炯,因而有意缓和一下大船上的气氛,立即示意柳无双和沈圆圆收起日华、月辉双剑。

圆圆和无双同时收敛,因而船头上光线顿时一暗,立在不远处的数十名高手一见,也相继收起了兵刃。

片刻——

船坐在船面上的左如风,面色渐趋正常,呼吸已经不喘。

不一会儿。

左如风已缓缓睁开了眼睛,独眼精光闪射的看了郭晓涵一眼,接着平静的望着芙蓉仙子说:“江女侠,十多年未见,今夜突现侠踪,又怎知老朽在此?你们可是已经去过了洞庭湖?“

芙蓉仙子知左如风关心他的老巢,因而忙解释说:“今夜我们原本是去苇林堡找独耳吊客古大海,发现这儿船只聚集,灯光冲天,还以为是苇林堡的船队,经过接触之后,才知道老坝主在此。”

左如风独眼略含怨毒的看了郭晓涵一眼,冷冷的问:“这个年轻人就是郭大侠的公子吗?”

芙蓉仙子抢先回答说:“不错,他就是郭晓涵。”

边说边一转身,指着圆圆和无双含意颇深的说:“这个是小女沈圆圆,那一位是柳无双姑娘,就是‘独醒子’老前辈的女弟子。”

左如风听得浑身一颤,独眼惊讶的看了柳无双一眼。

郭晓涵心里明白,知道江姑姑介绍柳无双的目的,在于震吓左如风,而介绍沈圆圆的目的,则是澄清左如风心中的疑虑。

因为武林中人,大多以为芙蓉仙子和父亲郭渭滨已经成为夫妻。

芙蓉仙子一看左如风的神色,不由冷冷一笑,继续说:“而郭晓涵则是‘独醒子’老前辈唯一的衣钵传人。”

左如风再度一惊,面色突变,精光闪射的独眼,又惊又急的转向郭晓涵,可怖的青色疤脸上,充满了绝望神色。

但是他仍沉着的问:“你由何得好老夫就是杀害你父亲的仇人?”

郭晓涵心地淳厚,不愿说出“独臂阎罗”,因则沉声悲痛的说:“‘那一天在下因事外出,返回古墓之后,发现先父已倒在血泊中,正在痛哭之际,即听到你第二次前去啸声……”

左如风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插嘴问:“你怎么知老夫是第二次前去?”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愤声说:“因为你的啸声充满了焦急和艺怒,而你进入古墓之后,不去搜摸先父的尸体,竟迳去翻动床褥,这足以证明你先前已曾经去过一次。”

左如风的面色已再度转为苍白,额角上同时渗出一丝油油汗水,他有些迷惑的颤声问:

“那时你在哪里?”

郭晓涵冷冷一笑说:“我就隐身在你拿‘金锥’的那座高大石案后面。”

左如风一听金锥二字,独眼望着郭晓涵,焦急不安的问:“你还看到些什么?”

郭晓涵厉声说:“我还看到你杀了一个人?”

左如风知道白兔湖正在放出大批眼线,四出找寻“独角兽”史有余,他以乎怕白兔湖知道这项秘密而向他寻仇……

因而他有些焦急的解释说:“那是误伤,老夫并不知道他隐身在隔壁。”

郭晓涵剑眉一剔,厉声说:“那个管你这些,今天在下来此,只是要你偿还先父的性命,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边说边将右臂微圈,急上两步,举掌就待劈出!

左如风一见,神色反而异常沉着,冷冷的抗声问:“你由何断定是老夫下的毒手?”

郭晓涵被他问得一楞,接着厉声说:“有人看到你和史有余在林中密议,而后进入古墓……”

左如风未待郭晓涵说完,冷冷一笑说:“哼,老夫认为杀害令尊大人的真凶,就是暗中看到我和独角兽史湖主在林中密谈的那个人。”

郭晓涵顿时大怒,他认为左如风胡言支吾因而再起杀机。

而芙蓉仙子已沉声说:“涵儿,让他说清楚!”

晓晓涵一听,强捺怒火,星目注定左如风,厉声说:“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暗向先父下手的就是你。”

左如风自认必死,那就要死得英雄、清白。因而他怒声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虽然杀人无数,但一生中却从不向人暗下毒手。”

这一点芙蓉仙子也久有所闻,因而沉声说:“左坝主,希望你不要蛮横倔强,不讲道理,郭晓涵要想杀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周围虽有近百战船,我等俱是水功精湛的人,依然奈何我们不得……

我以灵石玉乳救活你的性命,同时增长了你的功力,目的在使你有解释的机会,再说郭大侠死的离奇,牵涉的人又极多,郭晓涵为了慎重,所以才穷追真象,不愿屈杀了你。”

说此一顿,凤目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数十名高手。

她始又继续说:“如果你与我们所知道的说得不符,郭大快便是你杀的无疑,你左如风一死,洞庭湖森罗坝的基业,别人便可垂手可得。”

左如风一听,权势利欲,顿时摧毁了他必死的勇气,尤其听到灵石玉乳又增长了他的功力,因而雄心再起。

于是他感激的望着芙蓉仙子,感慨的说:“老朽妄活了六七十岁,竟辜负了江女侠的一番苦心,老朽终生只有感激。”

边说边又望着郭晓涵黯然一叹道:“郭少侠那夜看到老朽进入古墓时,的确是第二次了。”

芙蓉仙子看出左如风已没有顾体面,宁死不折的骨气,因而催促他说:“既是这样,就请你将经过真象说出来吧!”

左如风一听,立即正色急声说:“老朽在说出经过之前,首先要声明一点,那就是郭大侠并不是死在老朽的手里……”

郭晓涵剑眉一竖,忍不住厉声问:“那么下毒手的可是史有余?”

左如风摇了摇头说:“不是,最初老朽也曾怀疑是史湖主所为。”

芙蓉仙子怕郭晓涵急怒误事,因而平静的说:“涵儿,现在已近水落石出阶段,你又何必性急,让左坝主说出经过,再根据我们所知略加辩证,自不难知道左坝主说的是否属实。”

说此一顿,回首望了身后不远处静立的数十名高手一眼。

接着——

他一挥手,数十高手纷纷离去,即使隐身舱门后的几个侍女,也悄悄走进舱内。

芙蓉仙子和郭晓涵、柳无双、沈圆圆一看,断定这件事左如风从未与人谈及,因而不顾让他属下知道此一秘密,更不顾泄露史有余被他误杀的事。

左如风一俟部属离去,即对芙蓉仙子说:“请四位也坐下来吧!”

芙蓉仙子微一颔首,当先坐了下来,郭晓涵、沈圆圆和柳无双亦相继坐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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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美人!这是清朝年间震撼武林的一人一物!“血”是指一部上载七种奇绝武学的“血神经”!“美人”则是指貌艳如花,心毒如蛇蝎,使整个武林闻名胆慑的“蛇蝎美人”令狐楚楚!“血”,一望无边的“血”!在“血”上还坐着一位绝代“美人”!但这“血”,并不是“血神经”,“美人”也不是“蛇蝎美人”令狐楚楚!这是玉门关外的一片沙漠,因为夕阳西坠,色泽鲜红,以致把这无垠无际的沙漠平沙,映成了一片血海!沙上背对夕阳,盘膝坐着一位凤鬟雾鬓,身穿玄罗长衫,年约二十五六的绝代佳人,在她左右各数尺之处,还坐着一位瘦削道士,及一位双目精光如电,形若猿猴的灰衣老者!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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