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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岳丈”拼死抢“女婿”

钢刀冷冷的锋芒划过冷冷的夜,就那么在葛义重的尾声里像闪电般一下子劈斩向苹儿。

葛义重有个外号叫“无影刀”。

他老奸巨猾,这一刀真的像无影般之所以先斩向苹儿而不斩向小豹子,是因为他知道小豹子不会武,而苹儿却有兵器在身。

他的判断没错。

然而他却错估了苹儿。

更错估了小豹子。

力量无影,苹儿手中的“镰刀流星锤”却来得更快。

“无影刀”葛义重的刀只递出了一半,一颗像秤陀的铁胆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顾不得再劈向敌人,葛义重偏头回刀自救,在千钧一发里他险险躲过那像来自地狱的一锤,耳际凉飕飕的感觉还没消失,他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飚然后退数步,“无影刀”葛义重已为对方吓到。

甫一交手,他已然知道要杀了这两个孩子恐怕得费上一番周章了,而且恼人的是如想就凭一己之力那绝对不太可能。

他不情愿的做了一个手势,那手势是告诉他的属下准备发动攻势。

这当然是一种没有面子的手势,因为一个堂堂的“黄绸钢刀会”的会主竟然对付不了两个孩子,而还要群攻,这种事如果传出了江湖,不但是一大讥讽,更是一种耻辱。

一击之后苹儿也停了下来。

小豹子跟她做了个鬼脸,似乎在说:老婆你他奶奶的真棒。

很能体会,苹儿笑得就像一只鲜红欲滴的苹果,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无影刀”葛义重看到这一幕,心肺几乎气炸,他手势一落。

于是前二后三,五条大汉,五柄钢刀在黄绸飞舞中突然分自五个不同的方向攻了过来。

看这五个人的狠厉劲,谁也知道他们毫不留情,绝没把面对的人当成是个孩子。

“乖乖,玩真的了。”小豹子嘴里哇哇乱叫,手上脚下可却不慌不乱。

他侧身弹跳避开前后夹攻的两柄钢刀,“擎天弓”己经射出三粒石子,而这三粒石子在黑夜里不但无声,而且无息,全都击中了攻向苹儿的三人。

三声凄绝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就连受伤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中了什么暗算,只见那三个人在惨叫后全身后翻倒地。

月光下葛义重已然看到那三个人的额头同一位置,全都有一个血洞。

不用说,人的额际有这么一个血洞那当然已是一个死人了。

“无影刀”葛义重胆颠心惊的连退数步把身体背向墙壁靠着,一双惶恐的眼晴四下梭溜着。

攻击停止了,每一个人都为眼前这种可怕的景象给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人?什么暗器?

除了小豹子外,没人会相信这三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汉,就在一刹那间全都着了暗算气绝身亡。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也太残忍了。

“谁?是……是谁?为……为什么不敢现……现身?”“无影刀”葛义重声音颤抖得语不成声道。

装弹、出弓、藏弓入袖。

这一连串的动作小豹子做得干净俐落,一个像他玩骰子玩得那么出神入化的双手,当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心里一直暗笑,小豹子悠然道:“葛大叔,看样子你该找个道士啦。”

“你……你说什……什么?”“无影刀”葛义重心魄俱裂的道。

“咱说你该找个道士收惊了,要不然您老人家恐怕这一辈子都睡不安稳觉了。”

这可是真的,连敌人都不知道在哪就这么不明不白,无缘无故的死了三个人,“无影刀”葛义重这一辈子也没碰过这种事,他怎能不心惊胆跳?

看到小豹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无影刀”葛义重心火陡升,一则他不见敌踪,二则他忍受不了小豹子嘲弄的语气。

顾不得是否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他手举了起来。

这一次他是对隐伏在两边屋脊上的弓箭手发出号令。

小豹子心里一跳,他当然看出了对方想做什么。

抬头一望,他傻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屋脊上已多出许多人,每一个人手上的弓箭全都对准着他。

就算再快再准吧,小豹子也绝不可能在刹那间用“擎天弓”射倒那么多人。

“葛大叔,葛……葛大会主,葛……葛不要脸,你……你他妈的总不会拿这种……这种对付千军万马的阵仗来……来对付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孩……孩子吧。”

小豹子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像这种只有两军对阵的情形居然用来对付他,也难怪他会舌头打结。

“无影刀”葛义重理也不理,只见他手势一落,人已骤然后退至安全范围外。

小豹子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他本可以出弓射击“无影刀”的,但是当他想到时已来不及了。

箭簇像蜂蝗一般在“无影刀”葛义重手势之后落了下来。

利矢如雨,根根都能把人给钉死。

快箭如网,支支都能把人射穿。

它们它们全射向了不知所措的小豹子。

小豹子忘了移动,也不知往哪里移动,事实上他又能躲到哪里呢?

在这要命的时刻里,说时迟那时快

苹儿手中的链锤像是一面圆弧,毫无间隙的舞在她和小豹子的头顶之上。

而如雨的箭矢就像射在一面铜墙上,纷纷折断坠落。

“苹儿,咱美丽的苹儿,你奶奶个熊还……还真有一套哪。”小豹子眼见危机解除,不觉荤素齐上喜极而道。

也只有他在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殊不知苹儿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飞舞手中的链锤,她也好想回应小豹子一声。

奈何她不敢开口,因为她必须全神贯注尽量舞动手中链锤,舞得越快就越没有缝隙,越没有缝隙她和他才越是安全。

力渐殆,人己累。

箭却一支支毫无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更密、更急的从屋脊上射向苹儿和小豹子。

“葛义重咱‘日’你个先人板板,‘丢’你个‘法海’,‘戳’你全家大小,你这不要脸的杂碎,你他妈的还算不算个人?是不是个英雄人物?你要是有种就他奶奶的叫那些王八蛋住手,咱们一对一,或者一对十都可以,用这种下流、无耻、龌龊、卑鄙的手段对付咱们,也不怕辱没了你们‘黄绸钢刀会’的名声吗?”

小豹子已然看出苹儿的疲惫,也知道危机已至。

他心如刀绞,口不择言的用最粗鄙、最难听的言语怒骂着“无影刀”。

“无影刀”无动于衷。

他冷漠的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虽然对小豹子的怒骂他恨不得冲上前来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但是他却动也不动一下。

这就是他的狠处,一个枭雄是不会在乎一个将死的人疯言疯语。

这也是他够毒的地方,所以他充耳不闻,只当小豹子骂的是与他不相干的人。

飞舞的链锤有了空隙。

小豹子的怒骂声也渐渐停止。

因为他的周遭以及身旁随时都有一两支利箭穿过苹儿及他的头顶,而仍然能要人命的钉落在地上。

发辫已乱,眼神已浊。

苹儿的唇角已有血迹渗出,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

小豹子一面躲着漏网的箭矢,一面惨然的望着那即将脱力的苹儿。

他不是白痴,他当然明白危险;甚至死亡的脚步声他已听到。

他已眼红,心如绞,凄然的道:“苹儿,老……老婆,咱……咱好遗憾……遗憾还没让你过门,遗憾还没抱你入……入洞房,看样子咱们今天可真得成了一对同……同命鸳鸯了……”

他没啥子学问,说不出什么浪漫动人的情话。

可是苹儿却能感觉出他现在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出自他的内心。

她与他相处不久,虽然他总是爱说笑话,但此刻在生死一线间,他还能这么说,她已感到好满足了。

回了一个苦笑,苹儿勉强出声道:“你……你真……真的要……要娶我做……做老……

老婆吗?”

因为说话的关系,苹儿手上一慢,一文利箭毫无征兆的透过链锤的网幕,就那么悚然心惊的刺入了她的大腿。

她立即一个踉跄险些踣倒,咬着呀她撑了起来仍旧拼死的飞舞着手中链锤。

就像自己中了一箭,小豹子蹲了下来,他语音已哑,痛心的道:“你……天哪,你怎么能让那些狗杂碎伤了她、伤了她啊。”

血染红了苹儿的裤角,她面上的肌肉因为彻骨的抽痛因而不停的桃动。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掺白,她却固执的道:“你……你还没……还没回答我呢?”

又是一箭,这一箭来得更为狠烈。

它居然像是来自阴间,就那么巍颤颠的插入了苹儿的肩头。

小豹子眼眶己红,心在泣血。

他慌乱的道:“我愿意,我愿意”

笑得好凄美,苹儿闭上了眼。

她努力的挥舞,她现在只想用尽她全身每一分力量去护着这个她至死也不悔的老公。

她用心灵去体会他的承诺,虽然她知道她已撑不了多久。

但是哪伯多撑上一会也是好的,最起码她可以多感觉到这一分甜蜜。

小豹子看到了她脸上湛然的光辉,更看到了她身上那两只像鬼爪般的箭矢。

他痛苦的紧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懊恼、他悔恨。

他懊恼自己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为了护卫自己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更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尽心练功,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像只缩头乌龟般躲在她的羽翼下。

他紧捏着手中的“擎天弓”,他没有机会射向敌人。因为屋脊上的弓箭手他连看也看不到。

他现在只能看到飞舞的链锤逐渐转慢。

快了,他知道死亡已快来临了。

他好恨、好恨。根大仇未报,恨与她相识苦短。

葛义重。

小豹子猛然想到这个人是站在前面,那么自己的“擎天弓”该有机会平射向这个狠毒的敌人。

一阵刺骨的尖痛突然由腿部传了上来。想也不用想,小豹子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哼声,他紧咬着双唇,生怕一出声分了苹儿的心。

他睁开眼搜寻着“无影刀”葛义重。

他看到了他,却也看到了她。

她骑在马上,仍然是那么亮丽,亮丽得像一颗天上最耀眼的星星。

只不过她脸上己失去了自己熟悉的纯真与稚气。代之的却是一团阴霾和从没见过的冷漠神情。

小星星?

小豹子心腔突地一缩,口郁气猛地窜了上来,急怒攻心下喉头一甜,他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她唇角阴冷的笑意。

他明白了,明白了今晚是栽在谁的手里了。

他看到了她眼中仇恨的光芒,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恨意。难道……难道仅为了男女间的事吗?

脑中迅快的回忆着,他想不出他和她之间除了玩伴外他曾承诺过什么?

他更想不出在什么都没有下,她怎能如此绝情狠毒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是东方起云的女儿,他们流的是同一种血液。

小豹子痛苦巍然的站了起来,他取出了一颗配过火药的弹丸。

算了算距离,他没有把握这一击是否可以达到目标,尤其在自己受伤后。

拉弓、出弹。

“轰”

爆破的声音响彻长街,划过黑夜。

声响过后是一片烟消迷漫,小豹子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射中目标。

因为他已倒了下来,毕竟两只腿都中了箭的他已经没有力量再支撑了。

这个时候也却看到了苹儿的脸庞,那张白净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居然离得他是那么的近。

她也倒下了?她怎么能倒下?

小豹子一股凉意从头脚至脑际,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死了是不?

如遭电击般,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张紧闭着双眼,凄美绝伦的脸蛋,却久久不敢触及。

因为他害怕,害怕他感觉不到她的鼻息。

箭呢?

那方才仍如落雨般的箭呢?它们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他想不出是什么理由,一切怎么会变得那么安静。

他努力的想等烟消过后去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做不到。

他晕了过去。

她死了是不?她是不是死了?

小豹子猛然坐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他。

“你应该躺下,你的伤势不应该坐了起来。”

那个瘦削却挺拔的黑衣人露齿一笑,伸出双手扶着小豹子又躺了回去。

“不,告诉我,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小豹子刚一躺下,整个人突然又坐了起来。

双腿一阵抽痛,痛入心扉使得他不由得呻吟出声,却顾不得对方是谁,猛抓着人家的双臂一叠声的问。

“你先躺下好不好?”黑衣人的眼神有种让人坚若盘石的感觉。

“你先说,你先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小豹子执拗的推开对方的手,然后倔强的道。

摇了摇头,黑衣人不再坚持,却拿了一个软垫靠在小豹子的背后,一面道:“你昏迷了二天,我不知道你说的她是不是那个女孩子,如果你指的是她,我只能告诉你她……”

“对、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女孩子,告诉我,告诉我她怎么了?怎么了?”小豹子满头大汗,惶恐的摇着对方道。

叹了一口气,黑衣人实在想不透这只惊驾不驯的豹子竟然会是个多情种子。

“我很抱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己经没有了气息。”

有如晴天霹雳,小豹子整个人痴呆住了。

他当然知道苹儿是为了什么而死,于是他眼中升起了逐渐炽烈的复仇之火。

他脑中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一定要亲手摧毁“黄绸钢刀会”,他要把敌人一个个斩尽灭绝。

她还年轻,年轻得才刚刚懂得爱是什么,怎么就死了呢?

她说过她要嫁给我,要跟着我遍游名川大河,我也答应过她有朝一日要陪着她去看扶桑三岛,她怎么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死了呢?

看着小豹子这种失神落魄的样子,黑衣人不忍又不得不道:“你该休息了,想多了你的伤恐怕会恶化。”

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小豹子用一种怕人的眼光从新打量着这个黑衣人。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黑衣人看起来有些懒散,他想了想道:“我姓黑,名叫黑云。”

“黑云?”小豹子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在口中念了一遍。

“好怪的名字是不?江湖上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叫‘九手如来’对不?”

有些讶异,“九手如来黑云”道:“你认识我?噢,不,你不可能认识我,我想一定有人曾提过我对不?”

他已经想到有谁会对小豹子提起自己,同时他也仿佛看到她那张美艳如花的娇靥。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小豹子定定的望着黑云,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杀手”。

他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家有万贯财的公子哥儿,也像一个屡试不第的书生,更像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这里很安全,也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一切都等你伤好了再说。”

说了等于没说,小豹子心里对这个人更有了几分怀疑,他知道像这样的人他要能说的他一定会说,他要不想说就是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还是不会说。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虽然人家没说,小豹子却己经猜到自己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浪花拍打的声音,再加上不时轻摇的感觉,这都说明了他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这个时候门帘掀处,一中年蓄着黑须的文士行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小豹子是坐在床上,他眼晴一亮,加快脚步走近床边。

“小兄弟,你醒啦?真是出乎我的意外,出乎我的意外,一个像你失了那么多血的人能那么快醒了过来实在不容易。呵呵……”

“他叫诸葛明非,是我的好友,在这世上我不知道还有谁的医术会比他再好的人,你的伤全靠了他那双妙手。”“九手如来黑云”介绍着。

“少给我戴高帽子,来、来,小兄弟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诸葛明非一面笑着,一面掀开小豹子身上的被子,同时俯身查看他双腿的伤处。

“啧、啧,照说你这两处箭伤全己入肉达骨,再加上箭簇上浸过毒,平常人就算没死,伤处此刻也早已溃烂。我行医多年还没碰过这种情形,你中的毒不但未随血气流窜全都聚在伤口处,而且还一点点自然的排出来,这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奇事一桩。”

小豹子听得诸葛明非的话,他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痛苦就像针扎般。

那些人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苹儿就算侥幸未死,恐怕也难逃毒发的命运。想到这小豹子惨然的滴下了两颗男儿之泪。

“小兄弟,你可曾服食过什么稀世珍贵药材?”

心情起伏犹如波涛汹涌,小豹子已然明白自己之所以末死全是拜“天山雪莲”之赐,然而他却懒得解说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

有些失望,好像对自己的医术缺了信心,诸葛明非怅然道:“依我看你这伤势再两三天就可下床活动

了。”

安慰了数句后,诸葛明非在“九手如来黑云”相伴之下行了出去。

小豹子在他两人行出屋子后立刻在床上搜索着,在枕头底下他寻着了“擎天弓”和一袋火药配制的弹丸,以及那一册练功的秘箕。

他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毕竟这些东西可是他尔后保身杀敌的重要之物,如果失去了这些,他实在无法想像要如何去面对那些凶如豺狼,狠如虎豹的敌人。

门帘掀起“九手如来黑云”又再行了进来。

他当然也看到了小豹子手上之物,笑了笑他走近道:“你手上拿的玩意可是‘擎天弓’?”

“站住,你不要过来,我想你既然知道‘擎天弓’定然知道它的厉害。”小豹子拉弓沉声道。

怔了一怔,“九手如来黑云”仍然脸上带着笑道:“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拿它来对付我?”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也很感激。不过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条船,不得已之处容后再说。”

一次挫败一分成长,一次打击心智也就一分成熟。

小豹子现在似乎已完全成长,他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已不再让人感觉到他还是个大孩子。

黑云慵懒的道:“既然你知道这是条船,那么你绝对不敢让那火药弹丸爆炸是不?”

小豹子傻了眼,这他倒是没想到,经人这么一提他发现自已现在的举动简直无聊透顶。

当然,如果说自己也不想活了或许可以威胁住对方。

走了过来,黑云居然坐在床沿,望也不望一眼小豹子手上的“擎天弓”然后道:“另外,你现在动也动不了,就算火就快烧到你屁股了,恐怕你也没办法移动一下,你又想要怎么离开呢?”

设辄了,小豹子颓丧的不知所以。

黑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我己说过你只要安心的养伤,你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你解决,至于你的朋友们我己着人通知了,不过我没告诉他们你在什么地方,只说你目前一切甚好。”

叹了一声,小豹子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笑了笑黑云道:“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也是来保护你的安全,以及平安的护送你入京。”

“难……难道你也是……也是‘洛阳王’派你来的?”小豹子还真是无法能够接受“洛阳王”是他爹的事实。

摇了摇头,黑云道:“不,我不是受‘洛阳王’之托,我的雇主另有其人。”

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关心自己的生死,本来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豹子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绝不会说出雇主是谁的。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些人呢?死了多少?”小豹子想到了当日的情况,他明白了。

“你是说‘黄绸钢刀会’那般家伙?”

小豹子点了点头。

“他们真是一群畜生,对付你们两个孩子居然也使出这么狠毒的手段;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们意欲杀你……”黑云回忆着道。

“是你击退了他们?”小豹子追问。

“不完全是。”黑云想了想接着道:“在我和他们甫一交手时,长街外面已有别人闻声赶到,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全是被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爆炸声所引来,只不过我离得近些,所以早一步罢了。”

“后来呢?”小豹子急于知道情况追着又问。

“后来和我交手的那些人全都回身去抵挡来人,而我却发现你的伤势己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只好抱着你离开现场。”

“你到的时候是否见到对方有人死了?或者受伤?”小豹子念念不忘他那最后一击。他必须要知道,尤其巴不得最好“无影刀”葛义重能死在那颗威力强大的火药下,去为苹儿偿命。

摇了摇头,黑云道:“没有,我没看到有人受伤或死了。除了那个女孩,事实我也不敢确定因为时间急迫,我只探了她一下鼻息。”

心里一痛,小豹子好恨,恨老天不开眼居然让“无影刀”葛义重能运过那一动。

万花楼里依旧宾客如鲫。

桃红院中仍然姹紫嫣红。

这一天傍晚,一个贵公子手摇摺扇,身穿锦衣,面赛潘安;他既未在酒楼停留,也未在赌场驻足,一路像似识途老马般直驱桃红院。

敢情这位公子爱的竟是温柔乡、肥脂阵。

打他一出现,老鸨龟奴那对识人万千的“罩子”一瞧就心里高兴的直打鼓。

可不是,人家还只刚刚在小偏房厅里才坐定呢,赏银就一张张送了出去。鸨母、老妈子端茶递手巾把子的丫环,每一个和他照过面的人都领到了赏银。

像这种难得遇上的大方豪客,岂不惊动了整个桃红院?更何况人家公子长得更是貌似潘安、赛过子玉。

因此得到消息的姑娘们早就个个不用传呼,全都聚在了这位贵公子的房产门外,争相一睹人家的风采,更巴望着等会能够让人瞧上眼。

奈何这些姑娘们不管使出混身解数,卖尽风骚却没一个让这位公子给留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贵公子站了起来,看样子他可是乘兴而来必须败兴而去了。

老鸨随侍一旁,心里慌乱得直用丝巾抹着脸上的汗珠子,把一张涂满了厚粉的脸给擦得惨不忍睹。她“唉唷”一声后陪笑道:“这位公子啊,您这哪是来寻欢作乐的呀,恐怕皇帝选嫔姐也没您这么挑剔哪,不是咱刘妈妈吹牛,我们这的姑娘你要看不上眼,我敢打包票您到任何一家要是能挑中如意的,您不妨拆了我们这的招牌。”

“是啊、是啊,这位公子,咱们这上上下下七、八十位姑娘全都到齐了,难道……难道竟然没一位您喜欢的?”龟奴一旁敲着边鼓帮着说话。

笑了笑,这位公子好一口编贝也似的牙齿,他道:“很抱歉,如果你们这再没有其他的姑娘,我就只好回去了。”

话说完了人家又是一张大面额的银票放在了桌上。

“公……公子,您别急、别急嘛,说实在的咱们这还有一位姑娘,只……只不过她现在让人包了下来……”

这老鸨简直见钱眼开,连人家包场的姑娘她也打上了主意。这也难怪,谁叫这位公子是罕见的大方,俗话说钱能通神,更何况是人?

“哦?能让人给包了的姑娘必定姿色出众,只不过……”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公子爷您瞧得上眼嘿嘿……”老鸨言下之意很明显。

“这……这恐怕不大好吧……”贵公子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有办法、自有办法,您稍待、稍待。”

深怕走了财神爷,老鸨留住贵公子后附耳在龟奴身边一阵子嘀咕,只见那龟奴连连点头。然后返身出门,三脚并两步的想是听了使唤,着手安排去了。

盏茶的功夫,龟奴去而复返,他身后跟进了一姿色颇为出众的姑娘。

那姑娘一进门就先埋怨道:“刘妈妈,咱可是甄老板花了银子包了场的,你又要我见客待会甄老板要是知道……”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姑娘已经看到了那位贵公子正浅笑着盯着自己。

青楼多年,这姑娘儿曾见过这么潇洒倜傥的客人?这会儿说不定就算倒贴银子,她也不愿再回到那个什么甄老板的身旁了。

干老鸨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当然是不同凡响,她虽然想不透这个贵公子怎么会瞧上艳红,因为艳红固然是个名妓却非此间最红的姑娘,但是她却看得出来这个财神爷可能会留下了。

“唷,公子爷,咱们这位艳红可是桃红院里顶尖的姑娘了,您要是再瞧不上眼咱可没办法罗。”老鸨欲擒故纵的道。

笑了笑,贵公子道:“刘妈妈,我有说看不上眼吗?”故意装作一喜,老鸨用手甩着丝巾道:“公子,您可真有眼光呐,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贵公子装着糊涂道。

“是这样子的,公子爷,刚才您也听到的,艳红可是让人包了场的,这……这事情可就麻烦点了。”老鸨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谱,却故意为难道。

“怎么?别人付得起银子,难道本公子就付不起?”贵公子语气一紧。

“不是,不是,咱是说……咱是说……”

眼一花,老鸨什么也甭说了,因为人家公子亮出了一叠子全是镶着金边的“山西大同”

金票。

也不知老鸨用了什么方法,艳红姑娘留了下来。

当闲杂人等全退出了房间后,艳红尽管媚劲十足,极尽挑逗这能事,却仿佛碰到了柳下惠。

一个更次、二个更次过去了,贵公子只是饮着杯中酒、吃着剥壳花生,偶而与她“打打屁”一点也没有想要干其他事情的意思。

(打屁意指扯淡,说些无聊话。)他这厢若无其事,艳红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姑且不论她是否让人包了,是不是尚须“转台”。

眼见这么一块肥肉搁在那却吃不下肚,急都恐怕能把人结急死。

尤其气人的是每当艳红丰硕的肥臂想坐上人家的大腿时,贵公子都用手推了开去。

最后可忍不住了,艳红嘟起个嘴,眼中欲火似要喷了出来道:“干嘛呀,萧公子。您莫非是腊做的?中看不中吃。”

这话说得已是露骨之极,是男人除非他真的是“六点半”,否则足以让人抵了桌子,砸了板凳。

原来这公子姓萧,只见萧公子仍然笑得能让艳红恨得牙痒痒地道:“别急嘛,我这会儿酒兴正浓哪,来,再陪我喝两盅。”

还喝?再喝天可亮了。

艳红简直气得根不得一把掐死对方,另外她心里也真是急得想要上吊。

不得已,她可说了实话:“萧公子,您要再不办‘正经事’我……我可要回去了,因为我可是和那包我场的甄老板只告了二个时辰的假,骗他说我去看一位表亲……”

姨子无情,戏子无义,敢情老鸨和艳红使的是这种障眼法。

“你怕什么?难道那个什么甄老板真的那么可怕?晚一点回去他会杀了你?”萧公子似笑非笑,居然不愠不火的道。

这句话刚说完,这间房间的门己经“轰”的一声整个由外向里塌了下来。

“我不会杀她,但是我会杀了你”

甄老板,不,应该说是“辣手”贾裕祖。

说这句话的正是“辣手”贾裕祖,他面目阴沉,踏着大步进了房内。

在他的后面紧跟着老鸨和龟奴二人,他们的脸上除了明显的浮着五指手印外,更是满布惊惧与惶恐。

显然的这回他们可踢到“铁板”,遇到了煞星,赚了银子却搓了一顿揍。

艳红想必捱过这“辣手”贾裕祖的修理,她现在整个人除了眼珠子不会抖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颤抖个不停。

要命的是咱们这位萧公子此刻居然仿佛有了“性”趣,他伶惜的拥着艳红上下其手,一付淫心色起的模样。

艳红输了,是“输”了的“输”,她输给这位萧公子到现在才有所反应。

她水也都流了出来,是汗“水”的“水”,她已被这场面吓得冷汗直流。

“啧,啧,这位大哥,半夜三更的你自己睡不着,怎么却跑到人家的房里来,坏了别人的好事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哪。”

萧公子不是病了,就是有恃无恐。

因为这个时候白痴也看得出来这个“辣手”贾裕祖,他说要杀人可绝不是开玩笑。

果不然。

萧公子的话才一说完,“辣手”贾裕祖已经气壮山河,漫天掌影的冲向他。

能震塌门的双掌,其力道要劈在人身上可绝不是好玩的。

萧公子一推怀中的艳红,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迎了上去,在人们的惊叫还来不及出口的时间里,他已经结结实实的和“辣手”贾裕祖对了二十四掌。

只听到一阵桌椅碎裂声,整个屋子就快散了般后,“辣手”贾裕祖已经“蹬、蹬、蹬”

连退三步退到墙边。

而萧公子居然面不红气不喘,不但好端端的站在原处,并且出言道:“阁下要想杀人恐怕还得多练几年。”

仍是那句老话,“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辣手”贾裕祖心里已然明白,他今天可是碰上了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

一怔之后,他居然朗声笑道:“这位朋友,好俊的身手。”

这可是奇事一桩,萧公子也怔了一下,奇怪道:“庄稼把式,粗浅的很。”

看了一眼缩在一隅的艳红,“辣手”贾裕祖敛去怒容,换上了一付笑容道:“朋友,咱甄某人一向钦佩的就是少年豪杰,愿交的更是同好英雄,我看咱们就此为止可好?”

没有人知道这“辣手”贾裕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物,及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公子就算抱着挑衅的意味吧,这时候也难以发作。

“你……你不打了?”他有点难以相信的道。

“哈、哈,不打了,当然不打了。不但不打了,甄某还想交交你这位少年英雄哪。”

“这……这……为什么?”萧公子见对方态度有了转变不觉问道。

“甄某说过我敬你是个人物,更何况为个女人要咱们两个男人大打出手岂不闹出笑话?

而且,说实在的真要打下去,甄某有自知之明,出‘糗’的定是在下。”

话说得漂亮,态度更是诚恳,这位萧公子可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来人,替我我上一间最好的房间,摆上最好的酒席。”“辣手”贾裕祖回头吩咐后又对萧公子道:“这位朋友,可愿接受甄某诚心的歉意,交个朋友?”

摆酒席加上赔礼,这位萧公子当然知道这可是江湖上极够面子的礼数。另外他可是另有用心,专程来找对方的。

一抱拳,萧公子道:“甄老板,你可真是位豪迈爽快的人呐,看样子萧某人若是再不知进退,恐怕必道人非议了。”

“言重了、言重了,甄某一介商贾,满身铜臭,今日有幸能识萧朋友这种人中龙凤,此乃毕生所愿,哈、哈,毕生所愿。”

谁也想不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当然这里面最乐的莫过于艳红,其次老鸨和龟奴更是早已颠着屁股忙着张罗去了。

酒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媒介。

在另一处花厅里“辣手”贾裕祖自始就一直爽朗的笑着,他频频的道歉,更不时的敬酒。

就算是铁石心儿的人吧,恐怕也早已被他那热诚的态度、真挚的感情所溶化。

萧公子有所为而来,心里虽然有着戒心,但在这种气氛下也不得不虚应一番。

“来、来,萧兄弟,这一杯算是甄某有眼不识泰山,我先干为敬。”

由朋友而兄弟,这位甄老板可还真热络得让人“感动”。

浅尝了一下杯中之酒,萧公子应付道:“甄老板,你海量,我随意。”

“成,老弟你怎么说都成,能交上你这么一位朋友真是我生平一大‘乐’事,哈、哈。”

王八蛋,你这个老狐狸,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萧色子心里暗骂着,脸上不动声色的一直看着对方表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辣手”贾裕祖敢情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他接着身旁的姑娘道:“老弟,呢,如果我真有你这么出色的老弟,呃……就算做梦吧……呃,我也会笑醒哪……”

冷眼旁观,萧公子一直奇怪对方在搞什么名堂,怎么那么久了还尽扯那些屁话,却不得不扯淡道:“甄老板,你可真爱说笑。”

“真……真的,我这一生只爱两件事,呃……不怕你笑话,那就是……那就是呢,女人和……和赌。”“辣手”贾裕祖可能是喝多了,只见他眼已朦胧,酒嗝连连。

“你……你知道吗?前……前些日子,凭……凭我的赌……赌技居然……居然输了一箱珠……珠宝给一个乳……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信……信不信?”

未置可否,萧公子只是笑着。

“怎么?你不信?你……呢,你要不信不……不妨问问你身旁的艳……艳红……”“辣手”贾裕祖舌头越来越大。

急于表现,萧公子身旁的艳红连连点头道:“不错,就在前几天甄老板整整输了一箱珠宝,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哦?有这回事?”萧公子故意装作惊讶道。

“骗……骗你是这……这个……”用手比了个“王八”的手势,“辣手”贾裕祖又道:“不过……不过那臭小子,没……呢,没那么容易,就算他是……他是什么‘赌尊’的孙子,要……要想赢我‘辣手’贾……贾裕祖……我……我也要他好……好看。”

“咦?甄老板,你……怎么你不姓甄?”萧公子讶异道。仿佛愕了一下,“辣手”贾裕祖有几分腆然道:“老弟,呃,不瞒……不瞒你说,我……我姓贾,你……你可千万……千万别传了出去哟,我把你当成自……自己人才对你呃,说……说实话……”

“那当然、那当然。”萧公子不察觉的笑了。

他怎能不笑,一个人醉到连这种秘密都说了出来,那么要想套他的话岂非轻而易举?

“嘿嘿,就算呢,就算那小子是……是孙悟空……也一样翻……翻不出我……呢,我的如……如来掌……”

心里急得要命,萧公子却不敢表露出来,他不着痕迹的问道:“哦,想必那个混小子最后仍然栽了是不?”

“哪……那还用说……呃,用说吗?现在……现在他……”“辣手”贾裕祖语声渐弱,他整个人己趴在桌上。

“他现在怎么了?怎么了?”萧公子眼见对方醉得即将人事不知,不觉焦急的问道。

“他……他现在……在……”

慌了,萧公子知道如果错过了现在,等到对方醒过来后恐怕啥也问不出来了。

他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辣手”贾裕祖的身旁猛力的摇着,同时问道:“你醒醒,你醒醒。”

酒能误事,这可一点都不假。不过有的时候酒更能成事。

你不信?不信就继续看吧。

萧公子简直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烂醉如泥的“辣手”贾裕祖,他只顾着猛摇着对方,好不容易见对方又开始吃语。

“他……他着……着了我的道,我……呢,我把他的行……行踪出……出卖给……

别……别人……”

“你说什么?出卖给谁?给谁?”萧公子已听不清楚人家的话,他急得把头俯下,把耳朵接近对方的嘴巴。'

聪明的人说谎活一定渗有真话,渗有真话的谎言才能骗得过人。

萧公子绝不是“菜鸟”,但是他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烂醉到连自己的来历身份都说了出来的醉鬼,居然是在装醉。

当他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他半边身子已然动也动不了。

“你”

他只说了一个宇后,剩下的半边身子又已让人制住了穴道。

“辣手”贾裕祖仰身而起,非但醉态全消,恐怕没喝酒的人也没有他现在这般清醒。

“哈、哈、哈,臭娘们,任凭你他娘的是人见人怕,精得出油的女煞星,还不是一样掉进我的算计里,你当我是猪头,我可当你是肥羊哩,哈、哈……”“辣手”贾裕祖笑得不仅让人心里发麻,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神经病。

笑声乍停,这屋子里已多了三个如僵尸般的瘦高男人。

这三个人进来后全用一种戒备的眼光看着被制了穴道动也不能动一下的萧公子。

“得手了?”其中一名不放心的问。

挥手赶走了惊愕不已的姑娘们,“辣手”贾裕祖关上房门后方道:“要不然她岂会乖乖的动也不动?她可是‘四分衙’‘皮条花’一朵美丽却有毒的花呐。”

“皮条花”?

敢情咱们这位萧公子竟然是“皮条花”乔装所扮?无怪乎她有那么好的身手,也无怪乎她是有所为而来。

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子,“辣手”贾裕祖倒出一粒药丸,用手撬开了“皮条花”萧燕的嘴,一拍之后,隔了一会方解了她受制的穴道。然后他抱着她来到里间,把她放在一张宽大的锦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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