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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石棺风波

她此刻是道装打扮,穿一身淡黄道袍,云头履,倒也有点仙风道骨之态。

在她刚要穿出崖洞口,忽然看见有数条人影向崖谷这边飞来,每个人的轻功均臻上乘。

她心头一动,立即返身到秘谷之中,隐身在石屋之后。在她身形一隐好,来人已先后进入秘谷之中。

来人第一位是个美少年,步履沉健,两眼精光暴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为“武林之王”的朝阳神光董太古,另外的则是五旬绅士及白发老太婆,和一位年约二十六七岁娇艳的少妇。

其他还有绝命谷数位香主,神拳老翁秦之益,以及男奴阁三位阁主,周俊文,天香玉人等人。

朝阳神光董太古一干人,来到司空明月墓前,凝视半晌,转头向绝命谷的一位香主问道:“这就是云龙三现司空白云的父亲坟墓,是吗?”

那香主不是别人,正是余飞红逃出绝命谷时,在囚室中第一次同他交手的恶煞神周琨。

他很恭敬地答道:“正是,墓碑上写着清清楚楚,王爷一看便知!”

原来,这位香主已经归顺。

朝阳神光董太古向墓碑一看,果见上面写着:“卧龙山庄司空明月之墓……”,他仔细看了看,不禁轻轻“咦”了一声,说道:“这字是运用内功以指刻划,这人功夫不等闲,各位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没有一个人知道,全都哑口无言。

谢翠凤隐伏在石屋之后看得清清楚楚,她奇怪这般人为什么要来朝拜司空明月之墓。

朝阳神光董太古双手后负,在墓前踱了几个圈子,心头似在考虑-宗什么事。半晌,他转过身来向美艳少妇道:“师姊,我们是否应采取这个行动?”

美艳少妇正待答话,那个白发老太婆却抢先说道:“我们做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不可以!”

朝阳神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这样做也无不可,不过日后传到江湖……”

他眼光朝众人一扫,然后落在男奴阁三位阁主面上,神色焕然地问道:“三位阁主,可知本王爷到此有何行动?”

男奴阁三位阁主一低头,态度恭敬地道:“我等不知王爷神机妙着。”

朝阳神光哈哈一笑,又将眼神落在天香玉人面上,笑问道:“天香玉人你可看出本王爷心意。”

天香玉人亦是俯身道:“我猜不透王爷心意。”

神太古眼珠一转,说道:“好,你们都不知道,但一会就会知道的。”

说着,转头向绝命谷五位香主说道:“你们五位,替我将这坟墓挖开。”

天香玉人霍然醒悟,说道:“我明白了,王爷是否怀疑司空明月有一部‘天人合一’秘籍藏在墓中?”

她这样猜想,十分合理,哪知朝阳神光双眼一亮,半晌,面带笑容,说道:“不错,不错,果被你猜中。”

其实,他挖开司空明月的坟墓,是另有目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现经天香玉人一提,倒打动了心意。

他想“天人合一”功,听说是刚柔相济。前次和余飞红交手,余飞红所施出的武功,完全属于刚阳一路,却又分明是“天人合一”功。难道他只学会了一半,另一半阴柔功秘笈不在他手中不成?

若是另一半秘笈不在余飞红手中,定是他父亲司空明月埋葬在坟墓之中。

他想到这里,手一摆,命绝命谷五人立即动手。

绝命谷五位香主,各执长剑,不一会就将坟墓挖开,里面赫然现出一付石棺来。

司空明月不是没有死吗?怎么坟墓中居然有一付石棺?这些人都不知道司空明月没有死,没有一人感到惊奇。

石棺现出,绝命谷五位香主退在一旁。朝阳神光望了石棺一眼,说道:“果然,司空明月葬在此……”

他仰起头,向秘谷扫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个地方,倒是极其隐秘,除了那个小崖洞外,另外没有进出道路,就是那小崖洞位置也甚隐蔽。所以,司空明月才敢将尸体埋在此地。”

他又沉吟一阵,向五位香主道:“将棺盖掀开。”

五位香主正要动手,那位美艳少妇突然说道:“慢点!”

朝阳神光微微一笑,说道:“师姊的心意与我相同,小弟已琢磨过,量这石棺之中没有什么花样,放心好了!”

转头向五位香主道:“动手。”

美艳少妇见朝阳神光董太古信心甚坚,不再阻拦,只好退在了一旁,双眼盯着石棺不语了。

棺盖少说也有五六百斤,五位香主毫不费力地站立一旁,劲运两臂地吆喝一声,棺盖随手而开,掀了过去。

棺盖一被掀开,绝命谷五位香主“啊”地一声,一齐大叫起来,接着一片红云从石棺中飞腾而起!

众人一见大惊。定神看去,原来那一片红云,却是数千数万的飞蜈蚣飞了出来。

那一片飞蜈蚣一出棺木立即散开,每条都有五寸长,红头红脚,向众人追来。

大家一齐挥舞着双掌,将那些飞蜈蚣打死不少。美艳少妇--见情形不对,高声呼道:“先退出谷外再说!”

当下众人边挥舞着双掌,边向谷外奔去,飞蜈蚣虽被众人掌风击死了不少,但是太多了,仍然铺天盖地袭来。

众人退出谷外才发现,可惨了绝命谷五位香主。他们一开石棺时,每人都被飞蜈蚣咬上了几口。

这些飞蜈蚣其毒甚剧,被咬上一口,立刻又肿又痛,被咬上多口,功力便无法施展开来。

朝阳神光童太古率领众人退出谷外,就将他们五人弃之不理。那些飞蜈蚣现在全部集中向五人攻来。

不一阵,五人毒气攻心,昏倒在地,听任那些蜈蚣咬啮。

约半盏热茶时间,那五人只剩下五堆白骨了!

伏在石屋之后的谢翠凤,看得心惊肉跳,魂飞魄散,眼见五人被那些飞蜈蚣咬得只剩下五堆白骨,她感到自己也危险了。

果然,那些飞蜈蚣将五个人咬光之后,在空中直打转转,似乎在寻找什么食物。有的渐渐向她隐身之处飞过来了,谢翠凤感到情况紧急。

谢翠凤心想,凭我谢翠凤的功力,一边抵挡飞蜈蚣的进攻,一边向秘谷之外退出去,不是难事。但是秘谷之外,有那么多的高手,一发现我,一定认为是隐藏在秘谷之中,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岂能容我?

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其中任何一人的功力都在我之上,出得谷外,还不是难保一命?

这时,那些飞蜈蚣已闻到了她的气味,纷纷向她隐身处飞来!

也在这时,忽然通往秘谷的那个崖洞,冒进了一阵浓烟,片刻就散布在了秘谷中。接着,浓烟一阵接一阵的冲进秘谷,不一会,整个秘谷烟雾弥漫。

那些飞蜈蚣本已闻到谢翠凤身上的气味,纷纷向她进攻,现在被浓烟一熏,又被迫纷纷地飞上了天空。

谢翠凤嘘了一口气,心说,这倒真是天意。要不叫这一阵阵浓烟,我谢翠凤不死于这些飞蜈蚣之手,也一定得死在了谷外的那一些人掌下了。

约一顿饭工夫,飞蜈蚣全部被浓烟熏得飞出谷外。这时,朝阳神光董太古领着一帮人又进入谷中。

他边说边笑着道:“倒是师姊有办法呀,要不是运用浓烟,这些讨厌的臭蜈蚣还真难以对付!”

他们边说边又来到石棺前,朝阳神光继续说道:“我原先还以为这石棺之中,有什么毒弩毒箭之类的东西,想不到竟是这些飞蜈蚣!当初是如何弄到这么多的蜈蚣的,想不出,真是奇怪!”

美艳少妇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只要将鸡毛埋在了泥土之中,就会变成了飞蜈蚣。”

她这话,是否有根据,大家可弄不清楚。

朝阳神光董太古慢步走到石棺之前,伸头一看,石棺里却是空空的,他向美艳少女说道:“师姊,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美艳少妇说道:“我早就料到了。既然有那么多的飞蜈蚣在棺材里面,当然就会没有尸体了,以我来想,石棺之下必有花样,我们得探一探!”

隐身在石室之后的谢翠凤,同余飞红情感特殊,因此对司空明月之墓,十分关心,心说人死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挖开坟墓呢?这种行径太过分了!

这时,朝阳神光董太古,向神拳老翁秦之益及周俊文二人道:“请你们二位进石棺之中查一查,看有无异样?”

神拳老翁秦之益没有作答,便向石棺中纵去,周俊文却面有难色,回头向三位师父看过去。

男奴阁三位阁主冷冷道:“有什么可怕,王爷之命岂能违背?”

周俊文无法,只得一狠心咬牙跳进了石棺。

因为他眼见绝命谷五位香主,被石棺中的飞蜈蚣吃得只剩下五堆白骨,故而胆怯。

其实,石棺之中,此时并无危险了。

神拳老翁秦之益在石棺之中查了一阵,发现石棺底层是活动的。这时周俊文也发觉了,但他装作未发现。他怕朝阳神光董太古知道,要他揭开探险。

哪知神拳老翁秦之益是个无心机的人,一发觉底层,伸手便拔了开来。周俊文大吃一惊,跳出棺外。

他这一跳出,倒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后来看清石棺之中没有什么,只现出个地洞来,大家才放心。

神拳老翁秦之益揭开棺底,现出了一个地洞之后,向朝阳神光董太古,说道:“这石棺之中,有个地道,我们不知是否要下去探它一探?”

董太古望了他师姊一眼,便带着众人,打着火把,依次进入洞中。

地洞之中,弯弯曲曲的,走了好大一段路程,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好在众人的功力不弱,黑暗之中,数丈远以外,均还能看见东西。

这时,隐身在石屋之后的谢翠凤,偷偷地走出,来到石棺之前。她不懂这石棺之中,不但没有司空明月的死尸,而且还有个地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地洞通到什么地方?里面有无出路?如果没有出路,将这石棺堵塞起来,那些人岂不活活埋死?

她忽然想起负心郎周俊文来,这个人同她曾经有过海誓山盟的,但也被他数度地伤害生命。

她想:今天是个最好的报仇机会。至于其他那些人,既将司空明月老前辈坟墓挖开了,一定也是余飞红的仇人。我将石棺出口堵上,一则可以报我仇恨,再则也替余飞红消灭仇人,岂不是好?

堵上这出口,并不困难,但她并未动手,两眼望着石棺,终于叹了口气。谢翠凤是个善良怯弱之人,她并没有蓝烟那样狠毒,也没有水母高那样凶残,终于放弃了报仇念头。

这地洞没有出路,假如谢翠凤将这出口堵塞,那些人是一个也活不了的。

且说朝阳神光童太古-行人进入地道,走了半晌,来到一间大石室。石室之中,赫然又有五副棺材。

每副石棺材前都刻着:“卧龙山庄司空明月灵枢”几个字。

众人心头都有点发毛。

究竟这五副石棺,哪一副是装着司空明月的尸体?

朝阳神光董太古也望着石棺发愣。

他们也不敢冒然出手将石棺揭开,打开外面那具石棺时吃的大亏,现在还让他们心惊肉跳。

美艳少妇同朝阳神光在棺材后仔细查看了一阵子,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看来,要想揭开这五具石棺的秘密,非得揭开石棺不可,这时,心头最不安的是周俊文。放眼这一群人中,被命去揭开石棺的只有他,还有年纪已老,活不长久的神拳老翁秦之益可派了。

他本想偷偷离开石室,逃出洞外,但朝阳神光董太古这人手黑心狠,万一逃不脱,或者日后被他捉住了,那可就有吃不尽的苦头。

朝阳神光董太古同师姊美艳少妇查看了一阵,二人商议着,董太古小声道:“师姊,我们这次来到司空明月之墓,本来是想将他尸体作为降服余飞红的工具。此刻除了这个目的外,还要寻找‘天人合一’秘笈。看来,这五具石棺非开不可了!”

美艳少妇眼珠转了转,说道:“开是非开不可,但危险是在所难免的,我倒有个办法,不如……’

朝阳神光董太古笑着接道:“师姊的意思我知道……”

在一旁的众人,老远见他师姊师弟有说有笑,不知是要什么鬼胎。

不一会,朝阳神光董太古走了过来,严肃地向众人扫了一眼,眼光落在神拳老翁秦之益及周俊文二人身上,半晌,说道:“本王爷派南支总舵神拳老翁秦之益,及香主周俊文二人,将这五具石棺打开,不得有误!”

周俊文已想到这差事要落在他头上,现在果然不出所料,不禁吓得脸色发白!男奴阁主亦是面色一沉!

神拳老翁秦之益表面不露声色,实际内心早已不满。此刻听了朝阳神光董太古的命令,再也忍受不了地冷哼一声,手拂着长髯,闷不作声。

朝阳神光未作理会,向众人一挥手,说道:“我们暂且退出石室,让秦舵主及周香主将石棺打开之后再进来!”

他说完话,五旬绅士,白发老太婆,天香玉人,美艳少妇等,均移步向石室外面走去。

而男奴阁三位阁主却稳身不动!

朝阳神光董太古,面色一沉,说道:“三位阁主未听到本王爷的命令吗?”

男奴阁霹雷夫人性子最急躁,忍不住地问道:“王爷的话,怎会没有听见,我三位留在此地,揭开石棺后有什么危险发生,我等也好帮助我徒儿,这也算不得是违抗你的命令。”

她虽然回顶几句,但也不敢过分放肆,话说得十分合理。

朝阳神光董太古冷笑一声,说道:“是否留人在此,这是本王爷之事,我自会理得。你不得多言……”

霹雷夫人大怒,正待发作,神拳老翁秦之益却哈哈大笑,说道:“以力服人者非心服口服也。”

朝阳神光董太古的面色一变,转过头,冷冷道:“请问秦总舵主何以才能心服?”

神拳老翁秦之益道:“我神拳老翁秦之益年有六十开外,在武林中有四五十年的历史,浪得一点虚名。当今,又身为南支总舵主,你这么对我一呼一喝,替你做些下等之事,倒还罢了,而你身为‘武林一宗’宗主,自己不能身先士卒,反令别人冒险,怎能叫人心服?

“男奴阁霹雷夫人为了徒儿安全,自愿冒险留下,此乃人之常情,可你反而不满意,抢白人家,这岂是一宗之王的气派吗?

“你要是叫人心服,就自己动手,将石棺揭开……”

他话未说完,五旬绅士大喝一声,说道:“秦舵主你敢情是反了天,我给你教训,看你心服否?”

声落人到,一招“单臂擒龙”五指箕张,向秦之益肩头抓来。不但出手快,而且爪未到,先就有一股冷风砭人肌骨!

神拳老翁秦之益能被派为南方支舵之主,岂是侥幸得来?

当下冷笑一声,身形不闪,在五旬绅士五爪将到未到之时,陡然左臂一抡,随着右臂呼地一声,一拳打了出来。

五旬绅士乃朝阳神光左右臂,功力岂是等闲,见对方伸臂横格,五指不抓向肩头,顺势向秦之益左臂曲池穴点来。在秦之益右拳打出他即伸出左掌,亦是五指箕张,向拳头这边抓来。

二人一交手,眨眼之前就是二十余招。秦之益拳风呼呼,凌厉非凡,挨上一记,不死也得重伤!

五旬绅士五爪,闪动中冷风袭人,无论抓在何处,都会筋断骨折!

神拳老翁秦之益终因年纪过大,对方又是个武功绝高的人,数十招过后,内力渐渐不继,出拳投脚都不灵活了。

这时男奴阁三位阁主,彼此心领神会,心头打好主意,与其听任董太古凌辱,不如趁此时,联合秦之益打他一场。当下向周俊文使了个眼色,叫他出手帮助秦之益。自己三人,猛一闪身,齐向朝阳神光攻去!

朝阳神光董太古,未想到男奴阁三位阁主会向他骤然动手,愣了一愣,闪身后退。

他一退下,白发老太婆却接了上来,双掌齐挥,向三位阁主动手。

男奴阁三位阁主,功力绝高,三人均以流云飞袖对敌。三人六只长袖如六条矫龙,向白发老太婆全身要穴拂去,顿时将这个老太婆弄得手忙脚乱了!

周俊文也只得一拼了。闪身过去,拔剑在手,便向五旬绅士刺去。

神拳老翁秦之益正感到压力加紧,这一见周俊文出手,精神一振,呼呼打出两掌。这两拳威力之大,劲力之猛,实在令人惊骇得不得了。

他打出两拳后,大声叫道:“小兄弟,我们上了这鸟厮的当啊!今天不出全力一拼,我们一命终难逃过,打呀!

周俊文武功不弱,这一动上手,便全力施出,五旬绅士由优势顿时变为劣势,渐显不支了。

此刻五旬绅士及白发老太婆,均处于不利之势,朝阳神光董太古不禁眉头一皱,向美艳少妇递了个眼色。接着人便来到老太婆的身前,左掌突伸,便将老太婆抓过一边,右臂倏地抡出,一掌势如千钓击向男奴阁三位阁主!

男奴阁三位阁主知道朝阳神光董太古内功惊人,哪敢硬接,不约而同,齐一闪身避开,接着六条长袖,笔直地拂向董太古全身的各大要穴。

这边打得激烈,那边并不冷落。美艳少妇见自己扶五旬绅士已处在下风,连忙出手相救。只见她如穿花蝴蝶,人在秦之益,周俊文身前身后乱转一通。边转,双臂中食二指如飞,径向各要穴点去

这一来,秦之益,周俊文二人又落了下风了。

现在男奴阁三位阁主及神拳老翁秦之益,周俊文等均已落下风,眼见难得讨好,心头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隐伏在洞外的谢翠凤,见众人进入墓中地洞,许久不见消息,心头犯疑,便大着胆子窜了出来,来到石棺之旁,侧耳听洞中动静,听了半晌,没见动静,牙一咬便窜入地洞之中去。

循着地道向前奔了一阵,来到石室之外,便听得石室中有吆喝打斗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来。

石门之上凹穴之处那一线穴口,正是通到石室之内。这地方妙了,既可隐身,又可以暗窥石室中一切。

她从穴口看去,则见周俊文同一个老头联手,正与那个美艳少妇及五旬绅士打得激烈。另一边男奴阁三位阁主同那美少年,白发婆婆斗得正紧。

显而易见,男奴阁三位阁主及周俊文已落下风。此刻她心头涌起一种自己也难以捉摸的情绪!

不知怎地,她对周俊文忽又勾起旧情来,不忍心他伤在敌人之手。但她又想到周俊文在枣阳古堡中,以酥骨香陷害她,那一次,要不是余飞红以本身的千年鳗血输入相救,自己一命哪里还能够活到现在,早不知如何了。

她终于克制着自己情感,没有什么举动,不过她希望天香玉人出手救一救周俊文。

正在她沉思之间,斗场上忽然起了变化!

男奴阁三位阁主终于敌不住朝阳神光的绝功,不知怎地,三人均被他点中穴道,倒在地上。

男奴阁三位阁主一被制,那边神拳老翁秦之益及周俊文心头大慌,手脚慢一慢,周俊文被美艳少女点了穴道,神拳老翁秦之益手腕被五旬绅士所扣。

但神拳老翁秦之益终于在手掌被扣一刹那,打出一拳,便将五旬绅士打得口一张,便吐出口鲜血。

这时,朝阳神光董太古走了过去,掌一伸,便向秦之益的脑门上拍去,秦之益哼也没哼一声,倒地脑浆迸裂而死。

一场剧烈战斗,立时烟消云散,伏在石门上的谢翠凤心胆俱裂。巫山峰天香玉人亦是两眼发直,作声不得了。

朝阳神光董太古取出一粒灵丹,塞在五旬绅士口中,伸出手掌盖在他背后命门穴上,导气引力起来。

半盏茶功夫,五旬绅士霍然痊愈,起身向董太古作了一个长揖。

朝阳神光董太古来到周俊文身前,手一拂,即将他的穴道解开,说道:“在我未杀你以前,你的任务仍要完成,完成任务后,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他连连哼了两声,顿了顿,又道:“要是再有反抗行为,莫怪我心狠手黑,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转过头看了看那五具石棺,说道:“这五具石棺,就是下火山油锅,你也得替我一一打开。”

说完,带着五旬绅士,白发老太婆,美艳少妇,天香玉人等退到石室之外,伸手将石门关上。

伏在石门上的谢翠凤原先在众人剧烈打斗时,并未注意那五具石棺。

此刻一见那五具石棺,心头一凛,暗忖:这石室中怎么也有五具石棺,石棺之中又是什么?不成又是飞蜈蚣吧?

她忽然醒悟,暗道:“原来男奴阁等人是为了不愿意开石棺,才同他们打斗起来的。”

她替周俊文十分难过,眼见五具石棺之中,绝不会平安无事,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制人死命的花样。此刻,她将对周俊文的仇恨已忘诸脑后。

要命面面郎君周俊文眼光扫在那五具石棺上,心上不断地跳跃。神拳老翁秦之益的死,是一面好的镜子,不动手,还不知朝阳神光董太古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动起手来,石棺之中不是飞蜈蚣,也必定会是较飞蜈蚣更厉害的一类东西。秘谷草地上,那五具白骨想起来令他不寒而栗!

他如痴呆一般,立在当地不知所措,揭开石棺是死,不揭开石棺也是死。

不过,他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如何死得痛快,死得不吃苦!

半晌,他叹了口气,便走到第一具石棺之前,喃喃说道:“死在石棺之中的飞蜈蚣之口,总较死在朝阳神光董太古之手要好得多,我就将石棺打开吧!”

他暗自运动双臂,双掌抚着棺盖一角,掌劲正要外吐,一抬眼,扫在被点穴道的男奴阁三位阁主身上。顿时脑子一转,计上心来,暗暗伸出左掌,偷偷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用小指甲挖出少许药粉,藏在指甲之内,将药瓶放回怀中。

他是背朝着石门,这动作也没有被朝阳神光董太古发觉,在石门上的谢翠凤,是居高临下,对于周俊文的动作看得清楚。

在石门外的朝阳神光董太古,从门缝中见周俊文身形靠在石棺之上,久久不动手掀起,心头大大不乐。

正在他不乐之际,却见周俊文“啊”地一声,突然倒在地上!

变生俄顷,朝阳神光董太古带着众人很快地窜进石室。在他来到周俊文身前一看,则见周俊文面色苍白,神智昏迷,口吐白沫,全身颤抖,不知如何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朝阳神光董太古及妖艳少妇等人,都以为周文俊中了什么毒药,当下在那石棺查看一遍,可是未发现什么毒药迹象。

后来,又在周俊文身上闻了闻,也闻不出有什么异味来。

但周俊文神态分明是昏迷过去,并非作假。

他们大是不解,呆在当地相互对视。

在石门上的谢翠风却看得清楚,先见周俊文暗暗伸出小指,凑在鼻孔上一闻,人便倒在地上。

接着看见他口吐白沫,面色苍白,全身颤抖,骤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周俊文怕开石棺,才用下了这条苦肉计,用自己的酥骨香来骗过一场。

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对于周俊文的机智也生出敬佩。

朝阳神光董太古命令五旬绅士将周俊文拖在一边,脑子一转,便窜出洞外去了。

这时天香玉人可嘀咕起来了

她心想,目前在他们之中,她是唯一的外人,打开石棺的任务恐怕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在石门上的谢翠凤心头亦是跳跃不已,她想要不是自己偷进洞来,那美少年一出洞外,看见自己还能逃吗?

这时白发老太婆忽然向妖艳的少妇说:“王爷为何窜出洞外?”

妖艳少妇一笑,说道:“他自然是去弄葛藤去了。”

老太婆不解地问道:“弄葛藤干什么?我不懂。”

妖艳少妇娇笑一声,笑声如珠落玉盘,笑后,说道:“还不是为了要开石棺。”

白发老太婆仍不懂其中意义,但也不便多问了。在一旁的天香玉人心头可觉得稍稍放宽了。

被点中穴道的男奴阁三位阁主,人仍是明白的,双眼也能见物,先见周俊文被命去开石棺,心头担心不已,后见周俊文忽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颤抖,三人各自心头明白,这不是中了男奴阁特制的酥骨香吗?

但她们不明白周俊文怎么会中了自己的酥骨香。

美艳少妇忽然一双眼睛盯在天香玉人身上,半晌不动。看得天香玉人心头跳动不已。暗说她为什么要看我呢?

她正沉思时,妖艳少妇又笑了一声,向白发老太婆说道:“师弟也真是,何必费那么大事去弄葛藤,开这石棺天香玉人也可胜任!”

天香玉人听了大吃一惊,急叫道:“什么?姑娘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气力去开这石棺呢?”

妖艳少妇笑道:“你是巫山峰一流掌门,功力何等雄厚,这五具石棺,较外面的那具石棺小得多了,棺盖不过二百斤哪能开不动它。你试试看,要是开不动,定是作假,不会令重

人相信的。”

天香玉人吓得面色惨白。

妖艳少妇拉着天香玉人来到第一具石棺之前,笑道:“我们退出石室外,你大胆地开这石盖,没有关系,如果发生什么不测,我自会前来救你。”

说着,转身带着五旬绅士及老太婆向石室外奔去。刚奔到石室门口,朝阳神光董太古手中抱着一束葛藤进来,一见天香玉人立在石棺之前发呆,又见师姐往外奔去,心头已经明白,乃笑道:“师姊,不必天香玉人费力,小弟自会将石棺打开。”

妖艳少妇嫣然笑道:“我不过试试你对天香玉人的心意如何,看来果真你是柔情万种。你既不愿她涉这危险,我做姊姊的岂能违背你的意思?”

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巫山峰天香玉人已年近四十,但外表看来只有二十左右,娇艳过人,其美较妖艳少妇,有过之无不及。

却说天香玉人听了妖艳少妇的话,两颊红到耳根。朝阳神光董太古却置之一笑,将天香玉人拉在一旁,自己用葛藤连接起来,一头缚在了第一个石棺盖上,另一头伸至石室之外。大家都退出石室,只留下四个被点穴道的人在地上。他们将石室的门掩上,由五旬绅士扳拉葛藤。

石门上的谢翠凤暗说,既然自称“王爷”,又是什么“武林一宗”的宗王,行为却如此卑鄙,真是可耻。但她神经也不免紧张起来,在洞外开启那第一具石棺时,曾见过飞蜈蚣的厉害,不知道这五具石棺之中又有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男奴阁三位阁主穴道虽被封,人却清醒,明知石棺被揭开后,必有飞蜈蚣临头,但自己却不能动弹,只有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周俊文是自己用“酥骨香”迷倒,自以为做得很对,其实并未脱离险境。好在他所用的酥骨香甚少,不一会就清醒过来,手脚也能动了。众人退出石室之外后,暗暗地取出解药放在口中,“酥骨香”便被解除,但他人仍躺在地上不动,偷偷地伸出腿,用脚尖在笑面夫人肋下一点,便将穴道解开。

笑面夫人并不笨,亦躺在地上不动,暗伸出手指将憔悴夫人及霹雷夫人穴道解了,并用传音密功,告诉二人不得动弹,免得露出痕迹,令石室外的人发觉。棺盖一开,情形不对时,大家合力冲出石室。

石室外的五旬绅士,手执着碗口粗的葛藤,暗运劲力轻轻一拉,那棺盖不过二三百斤,当然不费劲的。只听得“轧轧”一阵响,棺盖已落在地上。

在“轧轧”响声之际,室里室外的人,都紧张万分,哪知轰然一声,棺盖坠地后,石室之内悄无声息,什么也没有,众人又嘘了口长气!

男奴阁三位阁主及周俊文在棺盖一飞起,已经蓄势以待,后见并未发生意外,仍然卧地不动。

石棺之中,不见有任何变化,石室之外的人才放心推开石门进来,白发婆婆第一个忍不住朝石棺奔去。

奔到石棺之前,俯身向里看去,她一俯身,石棺之内便喷出一蓬黑水,白发婆婆“啊”地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人射到了丈余远外。

她也真是了得,就在一瞬间,竟然施出绝功,窜了出去,未受伤害,因为那一蓬黑水,却是极强的毒水,沾上肌肤,立即腐烂而死。

白发婆婆人虽逃脱险境,却也吓得个魂飞魄散!众人亦是大惊,无人再敢接近这石棺。

睡在地上假装不能动弹的周俊文及男奴阁的三位阁主,又是惊骇又是庆幸,这一声灾害,本是降在他们身上的。

众人研究不出,为什么盖棺揭开后,不见黑水喷出,为何白发婆婆一接近石棺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还是妖艳少妇较有心机,终究被她探出原因来。

原来,石棺地面前上有机钮,棺盖未揭开前,人踏在机钮上则不会发动。在石棺揭开后,人一踏在机钮上,便触动“消息”,黑水立即喷出。

设计这机关的人,确实也费了一番苦心。

妖艳少妇谨慎地破了棺前机钮,并慢慢伸长脖子朝石棺看去。

石棺之内躺着一具骷髅,胸前放着一个檀木盒,上面刻着“天人合一秘笈”六个大字

这时,朝阳神光董太古及五旬绅士,白发婆婆都已来到棺前,一见那“天人合一秘笈”,五旬绅士狂喜地伸手抓去。

他的臂伸出一半,朝阳神光董太古立即阻止道:“慢着,说不定这个木盒之上布有毒药。”

经他这一提,五旬绅士忙不迭的将臂收回来。朝阳神光董太古,抬眼向另外四具石棺扫了一眼,说道:“我们将这四具石棺打开后:再作计较,也许还有其他发现。这个石棺中的骷髅,也难料定就是司空明月本人的骸骨,看看再说!”

大家又退出石室,按照老办法用葛藤将棺盖揭开,同时设法破坏了机钮,使黑毒水无法喷出来,然后小心向每具石棺内看去。

不仅每个石棺之内有一具骷髅,而且每个骷髅前有一个木盒,上面赫然写着的都是“天人合一秘笈”。哪一个是真的?

天香玉人始终站在一旁,心事重重。在石门之上的谢翠凤,居高临下,对于石棺之中的五本“天人合一秘笈”看得清楚,她也感到奇怪。

朝阳神光董太古等人,不敢用手去拿檀木盒,设法用树枝夹出放在地上。

现在问题又来了,檀木盒之中定必又有机关藏有毒箭毒弩之物,他们四人谁也没胆量来动手打开。

不过这问题并不严重,既然有了防备,终究会想出办法来,然后设法一一将木盒打开。

毫无疑问,每个木盒之中都有毒剑射出,因有防备,没有人受伤。

木盒虽然打开,但里面没有“天人合一秘笈”,只是一张地图。

朝阳神光董太古等四人,当然感到大失所望,不过希望还未完全断绝,这五份地图,正是“天人合一秘笈”藏真图。

可是问题又来了。按照五份地图所绘地形,外面是这个石室,进口是每具石棺之中。但进入石棺之后,五份地图所绘的路线却不是同一路线。

为了免得分散力量,董太古决定四人在一起行动。

这时,天香玉人极想摆脱朝阳神光掌握,不知怎地聪明起来,在一旁不经意地说道:“假如分开,如发生了危险的话,尚不致于全军覆没了。一起行动,发生了意外,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发生了极大作用,朝阳神光董太古,妖艳少女都认为甚有道理。当下商量一番,便决定分头进入,五条进口,连天香玉人算在内,刚好是五个人,每人分走一条。

地图之上标明五个藏真图,只有一处是藏着真“天人合一”秘笈,但是在哪一处,上面可没说。

妖艳少妇又想起一个难解的问题。五人之中,天香玉人是外人,万一阴错阳差,她进入的那个秘道,就是“天人合一”秘笈藏真之处,得手之后一溜烟跑了,又如何是好?

当下她就将朝阳神光拉在一旁,商量了半晌,妖艳少妇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了。二人将石棺中的骸骨搬了出来。按照地图所注,果在石棺之下弄开了暗门,五人分别入了秘道之中。

大家约好在三个时辰内,无论有无发现,都得依时退回石室。

天香玉人被分派进入第三个石棺进口,她拿着地图,没考虑地进入石棺暗道之中,其他的四人亦同时进入地道内。现在石室中,只有假装不能动弹的男奴阁四人,及石门上暗藏着的谢翠凤。

谢翠凤原先见天香玉人建议分头进入一条暗道,暗说她是自己找死,有多大能耐一个人负起一个任务来?

明知此地机关重重,步步都是危险,只有同大家在一起,危险才少得多。

在众人分别进入石棺中后,谢翠凤看见天香玉人面现喜色,立即豁然醒悟,心说她原来有逃走的打算。

后来,谢翠凤又见朝阳神光师姊弟,鬼鬼祟祟的,她也猜测到他们另有动机了,就安心要救一救天香玉人。

哪知正在此时,男奴阁三位阁主同周俊文四人霍然从地上爬起,嘘了口长气,就要向石室外逃走。

周俊文走了两步,忽然问三位阁主道:“师父,我们这么一走,岂能甘心?何不将暗道进口堵塞起来,叫他们不得出来闷死在里面,岂不是更好?”

谢翠凤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周俊文虽对她绝情绝义,她仍不忍心四人伤身在此地,眼见危险立即要发生,当下心头一急,低低地急声道:“还不快按原样躺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男奴阁四人一听石门之上,有一个粗嗓音提出警告,齐都大惊地抬头看去。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四人以为有高人在一旁隐伏,所示必有原因,哪敢怠慢,立即又都躺在地上,原姿不动。

他们一躺下,朝阳神光董太古及妖艳少妇二人,却从石棺内窜出,他四人心头跳跃不已,险些又坏了大事。

在他们一躺之际,朝阳神光董太古及师姊出得石棺,在天香玉人进入的那具石棺前,将地道门堵上,又盖上棺盖,不仅盖一个,而且另外四个棺盖也加上。

做完手脚,师姊弟相对一笑,然后进入石棺地道中。

原来,天香玉人主张分头进入石棺地道,就是安心想趁大家都进入地道后,她再从里面出来一溜烟跑掉。

哪知妖艳少妇却不放心,怕她凑巧得着秘笈独自逃脱,在未入地道之前,便同朝阳神光定下这个计谋,窜出来将天香玉人的石棺出口堵上。

他们这些心机,都落入谢翠凤眼里,故而提醒男奴阁四人躺下,因为就是合四人之力,也不是朝阳神光师姊弟的敌手。

朝阳神光第二次进入石棺地道之后,男奴阁四人半晌不敢动,谢翠凤暗暗一笑,又压低嗓子,粗声说道:“可以起来了,将石棺盖取下,立即离开此地,不得有误。”

这时他们将这个隐伏之人奉若神明,哪敢不听,将盖在天香玉人石棺之上的棺盖一个个拿下。

天香玉人进入石棺地道之后,并未走远,在地道下隐伏着。她并无野心去取那秘笈,目的只要逃命。

朝阳神光董太古将她出路堵塞,她可大吃一惊。这一来不仅不能窜出,而且要永远葬身地道之中了。

那五个石棺盖,她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可以掀得开,她待在了下面不知到底如何才好。

焦急一阵,忽见棺盖又被搬开,她在下面无法看见是什么人所为,心头虽然高兴,但一时也不敢上来。

半晌,天香玉人才大着胆子窜出石棺地道,见男奴阁四人均已立在当地。当时愣愣地不知原委,直到周俊文重头学说一遍,才明白被救原因。

五人奔出石室,从石墓中穿出,其中笑面夫人说道:“朝阳神光董太古功力绝高,放眼武林,除了余飞红外,可以说无人能敌。我们这一逃跑,他岂能就此放过?我们不如去寻找余飞红,请予庇护。余飞红为人侠心义胆,以往我们几人也同他没有深仇大恨,绝不会拒绝我们的请求。

“同时,我们将朝阳神光董太古破坏他父亲坟墓之事告诉他,他亦得去找朝阳神光董太古报仇的。”

天香玉人当然心里高兴,她对余飞红钟情已久,虽然明知不可能结合,但能见上一面亦感安慰。

周俊文心头可有点嘀咕了,他同余飞红结仇甚深,如果余飞红来个不谅解,岂不是自找麻烦。

但三位师父已决定了行动,他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一趟。

一行五人离开了秘谷,下得九岭山,但余飞红的行踪不定,到哪里去寻找,很难做决定。

他们离开了九岭山往东北走去,来到修水县,在宝华寺一打听,不但未知余飞红的消息,而且还听说蓝烟及水母高二人,被绝命谷所擒生命难保。

他们对蓝烟及水母高二人均无好感,对此事并不挂心。不过他们知道蓝烟同余飞红是姊弟关系,若寻着余飞红将这消息告诉他,确是一件立功之事。但蓝烟为人狠毒,人人都怕,故又不愿意将这消息转达。

不过众人商量一阵,为了要余飞红出面消灭董太古等人,免除自己的生命危险,只好将这消息转告。

周俊文心术虽不正,但颇孝顺,水母高是她母亲,听说被擒,心头难过万分。

水母高功力绝高,蓝烟诡谲多端,二人同时被擒,绝命谷必定有绝顶高人。周俊文本想要求三位夫人前往一救,可又明知希望甚少,唯一的办法,是寻找余飞红。

当下五人更是急急地赶路,沿途打听余飞红的消息。

却说神太谷等四人进入地洞后,并未发现什么事物,很快走到尽头。既然不通,只好转头走出来,四个人一会齐,则见天香玉人等开过的石棺棺盖被人掀落。男奴阁等四人亦不见了!

朝阳神光董太古知道他们是被人救走了。他们虽然气恼,但对天香玉人那个地洞仍不愿放弃,于是四人齐都进入那个石棺之中。

这时,隐身在石门上的谢翠凤,极有耐心地没有离开,她倒要探下去,看究竟他们能探出什么名堂来。

但她在上面待了甚久,没见他们上来,心头一转,下定决心也要窜入石棺,想探出个名堂来。

这行动,极其胆大!

好在她此时功力甚高,行动甚是小心,一步一步,弯弯曲曲走了好大一段路,可没发现他们四人。

约走了一盏热茶时间,走到尽头,则发现这有一道暗门敞开着,她略一停,便闪身进去。

穿过暗门,走不多远,便听到有人说话声音,那声音是从一间密室之内传出的,而且听来很熟。

她很小心地寻了个隐秘之处,将身形藏起,屏住呼吸偷偷向发话之处看去。原来石室那边,除了朝阳神光董太古四人之外,另外一个,赫然是绝命谷谷主石玄英,正同朝阳神光争论着。

谢翠凤倾耳细听,听得石玄英怒叱着:“我乃绝命谷瑜伽门掌门人,你等是何人敢潜入瑜伽门禁地之中?”

朝阳神光一听石玄英是瑜伽门掌门人,恰合心意地一笑,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此地会着了中原瑜伽门掌门人。请问贵掌门,为何一人鬼祟地在这地道中?”

石玄英究竟是如何到达此地?原来,她将水母高及蓝烟二人掳回,本想囚于魔王古沿左边另一个石洞之中。哪知她同四个使女在那个洞中,无意之中发现了一道暗门,她就改变了主意,乃将水母高及蓝烟仍囚在魔王古洞。

魔王古洞中那一个暗道,早被她发现,加以堵塞,二人仍用链条锁上,不愁她们会逃脱。

她对于左边那个洞穴中的暗道,甚是不了解,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如不探一个明白,实在不放心。

于是她独自一人窜了进去。

这地道,极其深长,她奔了三个时辰,才奔到这石室里。

哪知冤家路窄,竟与朝阳神光等人会上。

石玄英一打量对方四人,立刻会出个个都是绝顶人物。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笑了一笑,说道:“你们各位如何称呼?从何处窜到此地来?”

妖艳少妇接着道:“我等乃‘武林一宗”属下,这位即是武林一宗的王爷,你身为绝命谷主,大概有个耳闻吧?”

石玄英一听说这位当面少年,却是“武林一宗”的“王爷”,心头立即打了个寒噤。不久以前,曾有人来说服她归依于“武林一宗”,她没有答应,不想今日冤家路窄,相遇在一块!

她在吃惊之余,又暗自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否则叫他们从这个秘道中窜入绝命谷,一切基业就全完了!

石玄英人虽粗鲁,但处于危险之中,头脑也能冷静,她知道不能硬来,四人中任何一人她都不是敌手。当下极和顺地向朝阳神光董太古福一福,说道:“原来是‘武林一宗’王爷大驾此地,恕我适才冒犯。不知大驾来到此地有何意图?想必是误闯此地,那么请回步吧!前面是我瑜伽门禁地,另外没有什么其他通路了。”

她是个极傲慢之人,这温和之言,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话虽说出,却有点辞不达意了,而且流下一身冷汗。

朝阳神光哈哈地一笑,说道:“你的话,倒也婉转,不过前不久我曾派人劝告于你,归依我‘武林一宗’,可被你拒绝了,今天先请你委屈一时,到你绝命谷后再作计较。”

说完,身形微微一闪,人便到石玄英身后,石玄英尚未来得及闪避,穴道即被封闭,不能动弹。

伏在暗处的谢翠凤,心说糟了,石玄英这一被擒,瑜伽门已是拱手让人。她嗟叹不已,因为她同瑜伽门多少有点渊源。

朝阳神光董太古将石玄英挟在肋下,循着地道,带着三人向前奔去。谢翠凤已经知道这条地道可通到绝命谷,她想要探个究竟,以备日后之用,乃不顾一切危险,随在五人身后跟上。

愈看愈心惊,心想除了余飞红,没有人能对付神力古。当下不敢担搁,前去找余飞红。

余飞红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他追水母高到怀玉山时,便将对方追脱了。

他踏着夜色,心情沉重,蓦见山峰之下灯火一闪。既有灯火,必有人家,他加紧脚步,便向灯光之处急奔。

在他奔到小山身时,则见茂密森林之中,掩映着一间茅屋,不由引起他的戒心。

因此,他没有贸然窜入,当时,施起轻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向茅屋潜进。近茅屋,刚要破门而入,却听屋内有人高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落得青楼薄幸名。”

声音苍老,而中气不足,从这音调听来,这高吟之人,必染疾病。

他心想:天地广阔,何地无伤心之人,从这老人所吟诗句听来,定是个情场失意之人隐居此地。

而一个孤独老人竟敢隐居在荒山野岭,当然不是个等闲人物。

他立在窗外正沉思时,忽然听得有个女子声音说道:“老伯,你是个高人,胸罗万有,为何这般颓废萎顿?有什么伤心事,能否向小女子倾谈?”

这声音,极其熟悉,余飞红脑子一转,立即猜到是千人醉狄明珠。

余飞红没有叩门,也没有从窗缝中偷看,屹立当地侧耳细听。

那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事,不谈也罢!”

那发话的少女,确是狄明珠,她自从同蓝烟分手后,怀着玉女经,迷糊地奔南弛北,心头不明白蓝烟这个狠毒的丫头,为何放她。而且,还以性命拼出来的“玉女经”相赠。

这日,不知不觉,窜到怀玉山来,会见了这个孤寂的老人。

她听老人所念出来的两句诗,脑子里一转,这两句诗,好象听蓝烟念过。

这时,又听得老人说道:“数月前,也有个美丽的姑娘,在我这盘桓了数天,今天又有你这美丽姑娘到来……”

他哈哈一笑,但笑声中,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悲伤。

狄明珠正要问前数月来此地的那位姑娘是谁,老人没等她开口,却又说道:“女娃,长夜漫漫,无以消遣,你若有兴,不妨听我谈个故事。”

狄明珠忙接道:“老伯如有精神,小女子极欲知道老伯一点身世。”

老人声调一沉,道:“我的身世再也不愿向人倾吐了,前次我向那个女娃倾谈后,我后悔不已,这个世界呀,坏人多好人少,谈了对我也无益……”

他突然顿住,连连“哦”了两声,继续说道:“娃儿,我这话,不是指你而言,可不要会错了意思……”

他微微喘着气,停一停,又说道:“姑娘,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狄明珠此时已知道所要打听的人是谁,忙将他的话锋打断,说道:“老伯问的可是东海莲花岛要饭婆婆?”

老人又是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窗外的余飞红暗道:“不但她知道,而且我也知道的。”

当下狄明珠告诉老人,蓝烟在九宫山红楼时,曾同要饭婆婆有一场争斗,曾用他们之间情史要胁要饭婆婆,并向人讲述过先生的风度相貌,是以大家都知道。

老人又是焦急,又是害怕,低头不语了。

狄明珠从身上拿出一个檀木盒,取出一部“玉女经”向老人说道:“风尘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她已断定这老人,即是风尘先生,这称号是在红楼从蓝烟那里听来的。

风尘先生听罢又是一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狄明珠告诉他,当初在红楼时,蓝烟曾面对要饭婆婆把他们隐情当面揭穿。要饭婆婆当时还求蓝烟来寻找他。老人听罢顿时面色一变。

但随即镇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已是风烛残年之人,让她找来,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要我一命,我能死在她手里,也可以了我心愿。”

狄明珠不知道要饭婆婆在年轻时,嫌他武功平凡才离他而去,要饭婆婆临走警告过他,再度见面,要取他性命。

其实,要饭婆婆临走时警告他不过是吓唬他而已,是怕风尘先生对她纠缠不清,因为风尘先生对她爱心甚至。

风尘先生顿一顿又道:“好吧,在这人间,姑娘恐怕是我最后所见的一个人了,你有什么事要求我,请说出来,看我能否做到。”

狄明珠将木盒之中的玉女经双手送了过去,说道:“这本‘玉女经’,乃武功绝学,唯文字深奥,甚难解释,望求老先生指点一二。”

风尘先生接过玉女经一看,半晌说道:“这本‘玉女经’

意义并不难解,只是这字乃印度梵文,你只要认识文字,就可以体会出意义来。”

狄明珠暗道:原来是印度文字,怪不得恨天一刁姥姥有这本秘笈,而未学得高深武功。原是没有认出文字。假如她认出文字,三十年前,岂能败在武林人手中,弄得武功全失,躲在深山受了三十年的活罪?

她想到这里,不禁问道:“老伯,你可认识这印度文字?”

风尘先生没作回答,似有重大心事,沉吟半晌,猛然咳了起来。

余飞红在窗外静静地听了一阵,对于这位风尘先生十分同情。再也忍不住,起身来在窗前,向缝隙中看去。

只见这位风尘先生年约六十开外,身形修长,皮肤皙白,正是个有风度的文士。

这时,风尘先生咳了一阵,伸手指着书架上,说道:“姑娘,烦你将那绿色药瓶拿给我。”

狄明珠照着做了。

风尘先生又指使狄明珠从绿色药瓶中,倒出少许绿色药粉,盛在碗内。

狄明珠猜想这是治咳嗽的药粉,不待老人吩咐,自动替他倒上了一杯茶,放在了老人面前。

余飞红见风尘先生对着狄明珠苦笑了一下,便将药粉掺茶水吞下,随手将绿色药瓶掷在墙脚。

余飞红一怔,大惑不解,狄明珠亦是呆一呆,问道:“老伯,你这是为什么,这是你的咳嗽药啊!”

风尘先生又苦笑了一下道:“不需要了,我告诉你,你那‘玉女经’印度文字,我本认识,不过,我现在无法替你尽力了!但,你不必灰心,在我生命最后一刻,能见着你,也算是缘分,我送你一件东西,就可解释那文字了。”

说完,指点狄明珠在书架上翻出一本簿子,又说道:“这是印度梵文字典,你日后慢慢从上面翻阅,就可将你的那‘玉女经’梵文翻译出来……”

话刚说完,突然两眼一翻,人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死了过去。

事变突然,狄明珠及余飞红全愣了。正在这时,余飞红听得森林之外,有夜行人脚步之声传来……

林外的夜行人,身法竟然好快,转瞬人已现身来到了石屋的门前。余飞红早已隐好了身形,从暗中看出去,认出来人原是东海的要饭婆婆。

东海要饭婆婆,是经蓝烟的话暗示寻到此地,她神色紧张地在门前停了一停,然后伸手叩门。

千人醉狄明珠因风尘先生突然的暴死,正愕然不知所措,忽然听见有人叩门,不觉一惊。

她定一定神,将那一部梵文字典揣入怀中,走到外间将门打开,两人一对面,相对不觉一愣。

千人醉狄明珠较为机智,定下心神,叹口长气道:“前辈来得正好!”

要饭婆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也在此地?风尘先生何在?”

一连串的问题提出,就可知她的心情是如何紧张的了。狄明珠知道一个应付回答不好,就会发生误会,她顿一顿,和善的答道:“我是无意到达此地的,前辈你不要心急,风尘先生他已经死了,你如能早来一刻,还可见他一面的。”

要饭婆婆臂一伸,便抓住狄明珠的手腕,一言不发,往屋子奔去。

风尘先生口吐白沫,很安详的躺在地上,要饭婆婆一见这位清秀老人,不禁热泪滚滚而下……

她五爪一紧,厉声吼道:“是你害死他的吗?”

千人醉狄明珠没有反抗,镇静地说道:“这样一位慈祥老人,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死他?*,,。,,她于是将来此地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没说出风尘先生送给她的梵文字典及自己的那一部玉女经。

要饭婆婆眼一眨,忽得见屋角那只药瓶,放开了狄明珠,奔过去捡起来一看,半晌,闪身搁在房门口,两眼泛出火来,冷冷道:“你用这毒药害死了他,还要强嘴?”

狄明珠迷惑地瞧着药瓶,不解的道:“风尘先生是中毒而死的吗?这就怪了,我还以为这是咳嗽药哩?”

当下她将风尘先生如何突然咳嗽,命她取出这药瓶之事-一说了,最后又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风尘先生为什么要自杀?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实由我而死,我要是知道这瓶子里是毒药,岂能拿给他?”

要饭婆婆眼也红了,边听她说,边挥舞两支衣袖,向狄明珠攻来,狄明珠见解释无用,也只好还手自卫。

这时,余飞红已站在窗外偷听,风尘先生之死,是他亲眼得见,确不是狄明珠所害的。狄明珠对他过去有过恩惠,不忍心狄明珠受到冤枉。二人一动起手来,他便窜进了房内。

要饭婆婆一见余飞红,愣了一愣,立即停住手,狄明珠亦是大感意外,想不到余飞红在此地出现。

余飞红抱拳向要饭婆婆作了一个揖,道:“风尘先生之死,在下在外面亲眼目睹,实是自己饮药而死,狄姑娘所言,句句是真,并无半点假话,老前辈应信得在下,放过狄姑娘吧!”

要饭婆婆本来半信半疑,不过一腔怒火无可发泻,乃同狄明珠交上手。此刻,她不能不信余飞红的话。不过,她不明白风尘先生为什么要饮药自尽?余飞红适才在窗外,旁观者清,他温和的解释道:“风尘先生之死,却是由老前辈而起。”

要饭婆婆不解地道:“你这话就不对,如果他为了我而死,不应在今天,早几年就死去了,余相公你不能信口而说。”

余飞红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请听我解释。老前辈的话说得不错,风尘先生对前辈情爱甚坚,几年来熬苦受罪地活在人间,总希望能使老前辈回心转意……”

要饭婆婆接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余飞红望了狄明珠一眼,道:“我是适才从风尘先生同狄姑娘谈论前辈时听到的,风尘先生还不知老前辈果真回心转意要来寻找他合好,却认为老前辈要前来取他的性命。”

他接着便将风尘先生如何向蓝烟披露自己往年情爱之事,又如何昕了狄明珠之言,误会要饭婆婆前来寻找他惩,因而自杀之事,说了一遍。

要饭婆婆老泪纵横,道:“如此说来,他是还不相信我:”

余飞红道:“事实俱在,老前辈还不相信在下吗?”

当下余飞红将这一场误会解释后,便问狄明珠如何来到此地的经过,狄明珠便将往事照直说了。

余飞红听说蓝烟居然洗面革新不加害狄明珠,心头不禁一喜,暗自打定了主意想前去寻找蓝烟,教她“天人合一”口诀,将错乱五气改正过来,重新做人。

却说周俊文等五人,这天,他们刚转入一个山谷,忽听前面有兵刃相击之声。大家加紧脚步上前一看,原来是一个极美丽的姑娘,手执长剑,同鬼手阴风区彩虹,狄青萍,任吟娥激烈搏斗。

鬼手阴风区彩虹及其徒弟任吟娥,他们五个人不认识,但对狄青萍可是见过数面了。

那个美丽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黄鹂。

黄鹂是如何来到此地?

她是从普陀山追赶余飞红而来的。余飞红在普陀山解除了三色金眼圣母走火入魔之后,发现了水母高并击了她一掌,后来黄鹂告知他水母高是他母亲,他又恼又悔地追了下来。

水母高虽受了内伤,因体内有千年鳗血,尚无大妨碍。她暗自安排,准备到九岭山秘谷寻找司空明月,要他将“天人合一”阴功传给余飞红,然后寻一个隐秘的地方潜居起来,永离人间。

哪知她来到九岭山秘谷,司空明月将蓝烟安置在秘谷中而自己去寻找余飞红了!

余飞红在水母高身后追赶,终因一时疏忽追脱了节。黄鹂因不放心余飞红,也接着追了下来。

黄鹂的轻功虽高,但同水母高,余飞红二人相比较,终于稍逊一筹,故而也将余飞红追脱。

一日,黄鹂追到大湖山,就同区彩虹母女师徒遇上。黄鹂本是认识她们三人,她为了要探听余飞红的行踪就将自己本来面目告诉了她们,

鬼手阴风区彩虹等三人,听她即是黄鹂,是狄青萍的情敌,哪还能忍受得了,于是便动手打了起来。

在男奴阁三位阁主等五人发现时,她们已经打了好半天。

黄鹂功力固然了得,但鬼手阴风区彩虹不是弱者,何况还有女儿狄青萍及徒儿任吟娥二人帮助。

如不是黄鹂施起十二招“诗画绝功”,她早已败下这时,区彩虹一面进攻,一边叫道:“黄鹂,你今天若不与余飞红绝交,我就同你拼了,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黄鹏冷哼一声,说道:“老前辈,你女儿对余飞红一片真情,我是同情的,但余飞红对她没有爱意,怎么又怪在我头上?我若不是看在余飞红面上,可要得罪了。”

男奴阁等五人,这才知道这美丽的少女同鬼手阴风三人激战的原因。

他们心想,既然发现黄鹂,就不难寻着余飞红,但她们是为了儿女私情之事,也不便出面和解。当下笑面夫人忽然脑子一转,率领四人闪身而出。

斗场中的众人,立即停手,愕然注视着这些人。

笑面夫人向各人打了个招呼,说道:“想不到在此地同各位相会,你们的事,我已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大敌当前,由印度来中原的朝阳神光董太古师姊弟,欲霸武林,成立‘武林一宗‘,甚多江湖朋友,死于魔掌之下。

“我们此刻应摒弃私怨,合力对敌,若仍然各报私怨,当死无葬身之所。我等都是从他们掌下逃出,九死一生之人,所以我们想以良言相劝。”

简单几句话,说得区彩虹面带羞愧。朝阳神光董太古成立“武林一宗”,她们早有所闻,而且亦早得通知,去依附他们,心头正忐忑不安。

鬼手阴风区彩虹叹了口气,向笑面夫人说道:“男奴阁三位阁主我久闻盛名,恨无缘相见。今日相会,真是三生有幸!

你一番金石之言,我岂不接受,无奈小女对余飞红爱心不死,才同黄姑娘发生冲突。”

笑面夫人劝解道:“婚姻大事,在于缘分。缘分未至用强不得。何必操之过急?

“我劝你从现在起,把这个过节丢开,通心合力将朝阳神光董太古消除,避免武林大难。日后令媛,只要克心至诚,精诚所至,怎愁不得如意郎君!”

接着,她将所经过的一切说了,天香玉人也把水母高,蓝烟被石玄英所擒之事,也一一说出。

原来蓝烟自余飞红坠下万丈深谷之后,认定余飞红必死无疑。乃想起自己在余飞红身上所下的功夫均成泡影,不但玉液练形,千年鳗血无从可得,就是手中的“天人合一”秘诀因得不到解释,也成了一张废纸。当时万念俱灰。

后来她又想到江湖传言余飞红是司空白云之事,不知怎的触动了骨肉同胞之情,为了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她又折回卧龙山庄附近的秘谷寻找于吉臣,终于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她不但知道了司空白云是自己胞弟,还知道了水母高是自己的生母。这消息他是从司空明月——他的生父口中知道的,原来司空明月并没有死,现身后从头至尾向他讲述了身世。

当时司空明月将蓝烟带到了自己的坟墓前,说道:“当年一几,

我为了躲避水母高,假装死去,这事除了管家铁鞭浑汉于吉臣外,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卧龙山庄被水母高毁去以后,你及白云两个人即告失踪。当时,我料定是被高人救走了,在我装死以前,便将“天人合一’功抄下一个副本带着,将正本交给了于吉臣。我想你们长大成人以后,命于吉臣去寻找你们,将正本传给你们。

“哪知,我这样一安排,却替你们造下了许多纠纷来!现在,你就住在这里隐修,此地甚是隐僻,不会有外人闯入。我得去寻找余飞红,就是你的弟弟。

“我替你准备了半年用的食粮,我再将‘天人合一’内功的口诀传授给你,能否练成,还得看你个人的刻苦修炼及你个人的造化!

“孩子,我走了,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我会回来看你的。”

蓝烟此刻心性已完全改变,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罪孽深重,此番生父又要离开,当然无限难过!

谁知正在当她痛哭流涕忏悔这些年的罪恶之时,不想被绝命谷石玄英突然偷袭,睡梦朦胧之中,率而就擒。石玄英本来是带人来找康母高及余飞红的,却意外捉到了蓝烟。刚想带走,却被潜回秘谷的水母高撞上,因此不免一场恶战。

本来,以水母高目前的修为,便是十个石玄英也奈何不得她,但同杜娥儿那丫头,组织九位香主练了一种诸天大阵。

三九二十七人,一动皆动,势如排山倒海。再加水母高在洞内被余飞红击了一掌,受了内伤,斗了半日之后,气力不佳,可叹水母高一世英雄,因被肖小所乘,竟成笼中之虎。

此时,黄鹂为了水母高,蓝烟的安危,提议大家同仇敌忾,往绝命谷一行。

男奴阁三位阁主为了争取余飞红消灭朝阳神光董太古,当然同意。鬼手阴风区彩虹母女师徒三人,因碍于男奴阁三位阁主情面,也就同意一同前往了。

一行九人,不数天,又返到九岭山来。在她们到达谷外之时,已是日落黄昏时分。

她们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吃了干粮,借月色向绝命谷窜去。

绝命谷谷主石玄英早得消息,有所准备了!

绝命谷群山环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谷中。在她们九人刚进谷口,蓦地闪出两个疾服劲装汉子,在谷口一站,抱拳道:“绝命谷瑜珈门香主花豹金川及岳枪常近,奉谷主之命,迎接各位前来。谷主因身有要事,未能亲自相迎,望请恕罪!”

二人表现得极有风度,气派不凡,这一着,倒是出乎众人意外。

男奴阁笑面夫人,排开众人走出,还了个礼,说道:“我等听说云裳仙姬水母高及蓝烟姑娘被贵门掌门所擒,特前来拜会,并有言相告,请二位香主代为转告。”

绝命谷香主花豹金川朗声一笑,说道:“云裳仙姬水母高及蓝烟乃我门中叛徒,我谷主清理门规,应不受外人干涉,三位阁主亦乃一门之尊,当知江湖规矩。”

霹雷夫人性如烈火忍不住地就要发作,笑面夫人立即将她劝阻。向花豹金川说道:“我等来此倒不是来干涉贵门之事,而是为了朝阳神光董太古扰乱中原之举,同绝命谷谷主有所商谈。”

霹雷夫人仍是忍不下去,立即接道:“你敢情是不让开路放我们过去?如此,少不得我们要硬闯了!”

岳枪常近哈哈一笑,说道:“不敢,不敢!我二人乃是奉香主之命前来迎接各位,哪有不让路之理?请,随我二人来!

说着,同花豹金川转身向谷道中奔去!

众人见绝命谷已有准备,大家严密戒备着,随两位香主身后奔去!

绝命谷地势险峻,转了几个弯,就不见花豹金川,岳枪常近二人踪影。众人浅浅一笑,知道这是绝命谷故意安排的。

他们料到二人一失踪,就不会安然到达绝命谷中。

果然,转过一个弯,走入一条狭小的谷径,两边插天峭壁上突然磨盘大的石块纷纷掷下,只要挨上一记,就得粉身碎骨!

这时,众人赶紧分开,拉长距离,跳跃闪躲前进,所幸,这个谷道不长,避开石块的袭击,众人便闯出了谷道。

刚出谷道,两边万弩齐发,众人挥武着兵刃,又躲过了这一关。

这一来可将霹雷夫人的怒气激发,她大声叫喝道:“绝命谷瑜珈门乃江湖上最负盛誉之门派,想不到行为却如此卑鄙,是好汉现身,在拳脚兵刃上见高下,藏头宿尾暗地伤人,算得哪一门人物?”

她叫破喉管,可无人理会,黄鹂望着前面一片森林,仔细看了一阵,向众人道:“前面一片森林,敌人必有埋伏,我们还得小心。石玄英虽是个无谋之人,但她的使女杜娥儿却是机诈百出,定必沿途设有暗桩与诡计,我们得小心!”

她的话,众人都有同感,早知道已陷于危险。

众人进入森林中,倒是一片平静,没见人袭击。黄鹂曾来过绝命谷,对此地形势甚是熟悉,她说:“这片森林,还有三十多丈远就可以穿出。别看是平静无事,这恐怕藏有更恶毒的阴谋,各位得提高警觉。”

话音甫落,蓦地四面八方,“嘶嘶”之声不绝,火箭火弩满天乱飞,纷纷地向森林之中射来。

顿时,森林便成为一片火海,火焰冲天,烟雾迷漫!

这一来,大家便有点沉不住气慌乱起来!

黄鹂大声叫道:“各位不要慌张,请随我过来!”

她当先开路,向东窜去!

好在她对这一片地形甚熟,火势虽猛烈,但为时极短,一时还未普遍烧起来!

不一阵,众人在黄鹂带领下,安然地穿出了树林,虽没有一人受伤,但也被弄得极其狼狈不堪!每个人都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难看已极!

穿出森林,前面是一道溪涧,有个小桥可通过。

大家走过小桥,回头一看,那片森林,火势更旺!要不是有这一道溪涧,绝命谷也会保不住,被火烧得精光!

当然,绝命谷人放火之先,当然先有个勘查,否则岂愿燃火自焚?

此刻,已是二更过了,由此地到达绝命谷中,尚有二里路,众人便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这一段路程,没有发生其他事故,也未看见绝命谷中人,很平安地直接到达了绝命谷庄屋之前。

庄屋大开,见花豹金川及岳枪常近二位香主站立于门前,仍是和气地向众人一抱拳,说道:“各位沿途饱受惊险,我谷主甚是过意不去,现在大厅里恭备了水酒,请各位入座,给各位压惊!”

心头极不愿意参加此一行的鬼手阴风区彩虹,这时也忍不住排众而出,指着二人喝道:“鼠辈行径,令人可鄙,石玄英算得什么,快告诉她,就说我紫阳岭鬼手阴风区彩虹来此,出来见我!”

岳枪常近向她一恭身,道:“原来是紫阳岭水龙吟狄公展的夫人,倒是失敬了!现在石谷主在大厅恭候,有不周之处,谷主自会当面谢罪!”

说着,二人一转身,便向内走去!

大家也不好发作,只得暂隐怒气,进入庄内。

进入庄院,是一所极其大的广场。当中有一座高大厅屋,灯火辉煌,可是除了花豹金川和岳枪常近二人之外,仍不见一人。

二位香主将大家引入大厅中,则见大厅上摆有一个长桌案,上面摆着九堆衣衫及鞋袜。

大厅两边的大铜镜,光亮照人,众人向铜镜看去,都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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