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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章 尖厉啸声

地府灵君同桑木尊者寒暄以后,即将来意告诉了他。

桑木尊者沉吟一阵不语。

玫瑰夫人忍不住的道:“我的意思先毙了三人后再说。”

地府灵君在桑木尊者之前,也不好过于同玫瑰夫人争执,只好将眼光转向桑木尊者,道:“不过,这机会转瞬即逝,请各位斟酌好了!”

桑木尊者沉吟一阵,向玫瑰夫人道:“幻影子及她们徒弟五女同你有何恩怨?”

玫瑰夫人对这问题正难于答复,啼红夜郎可答腔道:“五女早已死了,有什么恩怨也了断了。”

玫瑰夫人望着啼红夜郎,有点啼笑不得,那死于啼红夜郎之手的五女,却是她五个爱徒。可是,这其中隐密又怎能说出口哩?

桑木尊者却冷冷地道:“谁说五女死了,五女不正在这茅屋之中!”

此言一出,玫瑰夫人同啼红夜郎同时大惊!

尤其啼红夜郎更是愕然!五女明是死于他手中,怎会还活在这茅屋内,岂不是怪事?

玫瑰夫人惊奇的是,她同幻影子打了半天,还不知道五女隐身在茅屋内。

他难道是神仙会推算吗?

因为在幻影子同贼女对话时,凑巧他已来到此地,藏身在茅屋侧贼女原隐伏崖石之后。

那崖石距离幻影子约丈来远,他的功力何等深厚,幻影子同贼女对话,虽未完全听清楚,但隐约可听出五女藏在这茅屋之内。

啼红夜郎惊异争问道:“师父这茅屋内有五女?”

桑木尊者道:“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难道我还走了眼不成?”

啼红夜郎实在糊涂得一片,喃喃自语道:“五女明明死在我手中,怎会又有五女出现?怪事!怪事了!”

玫瑰夫人笑道:“那有什么可怪,死在你手中的五女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啼红夜郎更是愕然!在他一注意玫瑰夫人神色,霍然醒悟的同玫瑰夫人心照不宣的相对一笑。

笑后,即道:“师父,那五女不可留,我们毁了她们!”

桑木尊者对啼红夜郎爱护备至,但有一桩严厉警戒啼红夜郎不得贪恋女色!

他提到后,一见啼红夜郎神色紧张,误认为啼红夜郎同五女结下了情愫,心头大不开心。这时听了啼红夜郎要将五女击毙,这才脸上露出笑容。

桑木尊者沉吟一阵,向地府灵君道:“你稍后,待我将这三人及五女了断后,即同你去。”

说着缓步向幻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去。

幻影子及司马人龙周逸君三人紧张万分,合三人之力决难抵抗得这邪头一招。

桑木尊者每向前挪动一步,幻影子三人则接近死神一步。

现在桑木尊者距离幻影子三人不过一丈远。

假如幻影子三人,此时知开逃走,至少有两人可以活命。

但幻影子为了要维护五女的安全,就是粉身碎骨,决不会离开茅屋半步。

司马人龙同她有夫妻之情,周逸君近来为了司马笑予,同她情感也不弱,因此两人亦早已下了决心不离开幻影子半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幻影子已解除走火入魔。

桑木尊者漫步走在幻影子三人面前一丈多远停身,暗运真气,想一掌将三人击毙!

此时地府灵君及巧夺天工二人看得心寒,地府灵君同幻影子本没有什么恩怨,因此对她三人多少带有点同情心,巧夺天工王乙工过去与幻影子同一师门,曾苦恋过幻影子。

那时幻影子虽对他一点情意没有,但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此时,眼见她要丧在桑木尊者掌下,亦不由勾起旧情,难过万分!

剑拔弩张之势已定,幻影子三人命运只等桑木尊者一举手,他们就要血溅当地!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蓦地一声啸声,由茅屋左侧疏落的树林边,划破长空,落于茅屋后山峰之中!

不但啸声尖锐凄厉,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就是那啸声起于树林落于山峰,单凭发啸声之人这一份怪异轻功,也令人莫测高深的心寒胆颤了!

在场诸人,除了幻影子三人早将生死置于度外,不为这凄厉啸声所动外,其余众人心头无不感到有点凉意!此时,一片死寂,连每个人的呼吸都不敢随意。

只觉得四周隐隐生出萧杀之气!

猝然,那凄厉尖锐的啸声,又从茅屋后山峰,划破长空,拖着尾声,落于右侧另一个山峰。

这啸声来得突然!神奇!

在场诸人,除了桑木尊者勉作镇静外,其他众人无不脸色苍白,全身有点颤抖了!

幻影子三人可明白这啸声的来历。虽有点胆战心惊,但反觉得高兴。心想你们大家今天都不要活了!

可是她一想到时才桑木尊者不可一世神态,不由怒火焚胸,忍不住地长笑一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适才的傲骨骄气到哪里去了?有本领不要怕,同怪魔斗一斗!”

地府灵君玫瑰夫人巧夺天工,身形渐渐向后移,只听得巧夺天工低低向地府灵君问道:“郝兄,你说这是不是怪魔来了。”

地府灵君喉头似乎有点颤动地道:“这行动一泻千里,除了怪魔外,谁人有此功力?”

“我们逃走吧!”巧夺天工怕极了,轻声地说。

地府灵君向四周一打量,悄悄地道:“东北西三方不能走,我们向南逃。”

说着,施起轻功,同王乙工飞驰而去!玫瑰夫人见他二人一逃走,心头更是慌乱一团!

突然,那凄厉的啸声,又由疏落的树林内及后山峰两地,此起彼落。桑木尊者再也忍受不了的退后到玫瑰夫人身边,轻声道:“果真是那活儿来了!”

玫瑰夫人亦低声的道:“我们走开吧。”

幻影子老早注意到他们行动,说真话,她现在倒不愿意他们走开,极愿他们留在此地同归于尽。

她笑了笑道:“想逃走,没那么容易,你们能在百年一现的怪魔手下逃得脱?”

桑木尊者面色亦带有点苍白色,低低地道:“别在口舌上逞能,你不死在怪魔手下,我自会来收拾你们的!”说着,侧过头向玫瑰夫人及啼红夜郎二人,道:“走!”

三人如风驰电掣般地逃走!

幻影子可是豁出了,在他们三人身形闪动之时,她仰天讥讽长笑,笑得桑木尊者三人羞惭万分!

眨眼间,茅屋前又归于一片沉静。

幻影子的对头虽已离开,但他们的生命又落于怪魔之手。

沉默一阵,幻影子向周逸君司马人龙二人,道:“不要怕,我们再观望一阵,就藏于地洞内,不会有妨碍。”

蓦地,疏落森林里,有人声大叫道:“黑娃,你在哪里呀?”

幻影子三人一愕然,暗说:怎么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敢于此时出现?

“白娃,白娃,我在这里呀!”这声音由茅屋后传出!

片刻,茅屋前,有两个身穿白色劲装少年出现。这两少年,即是子午剑丁如萍的双胞弟兄。

他们来到茅屋前草坪上,朝着幻影子三人看了一眼,道:“白娃,适才这里许多人,怎么都跑光了?”

白娃得意的道:“有我兄弟出现,他们敢不望风而逃?哼!”

“照你说,”黑娃又望了幻影子三人一眼,骄傲地道:“我弟兄的牌头,在江湖上还有点名堂了。”

白娃傲然道:“子午鞭丁氏兄弟的万儿,在江湖上可不是响当当的了。”

黑娃指着幻影子三人道:“这三个人怎么不逃呀!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弟兄的名号?”

“我想,他们一见我弟兄大概是吓昏了。”白娃神气十足地说。

司马人龙及周逸君二人在深山隐居多年,对江湖中人物知道甚少。幻影子虽常在江湖上行走,但对名不见经传的丁氏两傻,却陌生得很。

但听他二人口气,十分狂大,一时也猜不透他兄弟是什么来头。因此,仍沉默地不敢随便开口。

这时白娃道:“黑娃,这竹哨倒是很好玩是不?”

黑娃笑道:“好倒是好玩,但是,那个声音,可难听极了!有人说,怪魔一出现,就发出难听的啸声,你说我们这竹哨声,是不是像那怪的啸声了。”

白娃笑道:“我没听过怪魔的啸声,我不知道。我们再来放一只玩玩。”

白娃从怀中取出一只竹哨,放在一个有弹簧的竹筒上,一按机钮,竹哨如流星般地射出,发出尖锐凄厉的啸声划破长空向着桑木尊者逃走方向飞去!

幻影子三人不由相顾愕然!也禁不住好笑起来!这两个黑白少年实恶作剧,同时也感激这两名少年解除了他们三人厄难。

接着,两傻又放出一个竹哨,亦是向桑木尊者逃走方向飞去。

幻影子眼看两傻玩得高兴,也将适才一番紧张心情抛于九霄云外。

在幻影子身后,忽有人轻轻“咦”了一声,幻影子回头一看,原是贼女立在身后,双眼盯着丁氏两傻发愣。

幻影子这时才立起身,向贼女感激地道:“一切承蒙你相助,感激不尽。”

贼女收回眼光向幻影子三人笑了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三位同司马笑予有这么密切关系,我们的误会就不会发生了。”

周逸君急问道:“姑娘认识我子司马笑予?”

贼女笑道:“我同司马笑予没有关系,他的徒弟绿衣女倒是我的好朋友。司马笑予被怪魔捉去了,绿衣女为了寻找她的师父司马笑予,又被一个美妇人捉去,那天夜间你老人家不是同那美妇人交过手吗?”

司马笑予被怪魔捉去,这事幻影子那夜在飞天行者家中,从残红山主口中得悉。只有她一人知道,周逸君司马人龙及五女均被幻影子瞒着。

周逸君及司马人龙在前夜才从贼女口中得着这消息。现经贼女一提,禁不住悲从中来的泪珠纵横!

蓦地两条人影,一左一右向贼女攻来。贼女一出茅屋,早就提高瞀觉,身形一闪,已避开丈远外。

向贼女进攻的两人,正是黑白二傻。

两傻一招走空,抡起子午鞭,一面进击,一面大叫道:“黑娃,今天不要放走这个丫头。”

“白娃,这丫头今天不将银两加倍还给我们,就给点真本领她看。”

黑娃一面说一面全力进攻。

贼女对这两傻三番两次的纠缠,也感到无限厌恶,立定下心,要将他们料理下来。

她伸手向怀中一摸,亮银软索迎风抖出,接着划出一道银色光芒,将两傻逼开数尺。

黑傻又大叫道:“白娃,我们用子午鞭捣她,你捣她的前胸,我捣她小屁股。”

白傻叫道:“你这傻瓜,不要再将我们的招式说出来呀!这丫头刁钻得很,你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黑俊叫道:“对不,要再叫她知道我们的招式。啊呀不对!我们的‘笨牛发疯’及‘风卷残叶’,这丫头已知道呀!”

白傻道:“说你傻,真有点傻,难道我们不能改用‘投鞭断流’及‘鞭劈华山’吗?”

黑傻笑道:“还是你聪明,这两招,这个丫头不会知道。”

白傻子午鞭一抡,叫道:“我一招‘投鞭断流’横劈她丹田,你使一招‘鞭劈华山’击她天庭。不怕这个丫头能逃我弟兄的双鞭。”

本来说不要将招式道出,结果仍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这两个宝贝,真也傻到了家!

幻影子三人听了两兄弟的话,先是一愣,继而醒悟地知道这两弟兄是两个大傻瓜,禁不住相互好笑起来。

白傻子午鞭一抡,身形一矮,呼呼声中,挟着乌光迳向贼女丹田横着劈去。

黑傻亦同时出手,足尖一用力,人纵跃空中一丈五六,在空中一拳腿,一个头下脚上,手中的子午鞭,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贼女天庭劈来。

两傻同时出手,配合紧密,威猛无比,看得幻影子三人也不由得吐舌!

要不是两傻仍先将招式说出,贼女确非两弟兄敌手。今天怕不要命丧当地了。

幻影子见这两傻瓜招式凌厉,恐怕贼女难以招架。

贼女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在道义上不忍眼见贼女丧命在二傻之手。正欲出手相救,谁知情形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么严重。

因为贼女先已听得二傻出手的招式,故早有准备。在白傻一招“投鞭断流”击来,她即一招接着身形一晃,一招“风摆残荷”,横挪三尺,避过黑娃当头一击。

她这动作曼妙已极,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幻影子三人也暗自称赞不已!

贼女轻易地破了两傻凌厉的攻势,可得理不让人,接着亮银软索一抖,将白傻缠个正着。一沉腕,只听得“叭哒”一声,白傻即被摔仆于地。

黑傻一见白傻倒地,愣一愣,突感肋下一紧,他也被贼女软索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贼女对于两傻,也是恨极了,银牙一咬,杀机顿起,软索一抖,正欲分向两傻百会大穴点去!

百会穴,乃人身死穴之一,一经点中,哪有命在?正在此时,忽然人影闪动中,一股柔力将贼女逼退丈余,并听那人说道:“姑娘手下留情。”

贼女软索已出手,收招不及,身形虽被来人震退,软索仍趁势点出。只听得一声闷响,软索正点于一个崖石上,火光一闪,厚有二尺余的崖石,被击得从中分为二段。贼女一打量,原来震退她之人是幻影子。

幻影子望着她笑道:“姑娘好深厚的功力,令人佩服!”

贼女见她出手,本来一肚子气,经她一捧,气虽然消除一半,但仍十分不高兴地道:“你帮他?”

幻影子陪笑道:“姑娘别误会,姑娘对我等有再生之德,我岂愿帮别人。不过,这两弟兄似不是坏人,姑娘教训他们一顿就可以了,何必丧他们性命?”

说着,随即将黑娃穴道解开。

贼女虽然刁钻灵慧,可是心狠手辣,心胸又狭小,听了幻影子的话后,气鼓地转头朝着山谷中拂袖而去!

幻影子愣在当地,叹了口气,望着贼女背影出神!

蓦地,“嗖嗖嗖——”数条人影飞来,眨眼落于草坪上,幻影子一见来人,脸色立变赶紧后退,会合周逸群司马人龙在一起,挡住茅屋门口,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来人。

来人,却原是桑木尊者、玫瑰夫人、啼红夜郎、地府灵君、巧夺天工等人去而复返!

黑白两傻翻身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白傻道:“那丫头跑了啦!”

白傻道:“这丫头可透着厉害,我们换了招式,也没有告诉她,仍被她破了,可有点怪了!”

黑傻道:“我们追去吧?”

白傻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竹哨,问道:“黑娃,你可看清那丫头向哪里逃走?”

黑娃摆摆头,道:“我没有看清。”

白傻想了想道:“我有办法知道那丫头向哪个方向逃走,看我的。”

说着,将竹哨装上竹筒内,一按机钮,“嗖”地一声,升入空中,接着发出尖锐愤厉的啸声,向东飞去。

白傻一见,叫道:“我们向东追!”

原来他以竹哨来断定方向,故向东追去!

桑木尊者等人,一到此地,就被黑白两傻的对话吸引住,故在旁冷眼观看。

见白傻放出竹哨,向众人环视一眼,玫瑰夫人醒悟地微微一笑。

桑木尊者伸出手臂向两傻身后一招,叫道:“与我转来。”

黑白两傻,本已走去二丈多远,听得桑木尊者一声转来,顿觉背后一吸力击来,身不由主的倒返了回去,仍立在草坪上。

两傻相互一愣,望了望场中的诸人,白傻叫道:“黑娃,我们可不遇上鬼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拉回来了?”

黑娃眨眨眼答道:“我看有点邪名堂,施这手法的人,不是邪魔,好是歪道,算得哪一门人物?”

两傻一搭一讪,将桑木尊者气个半死,忍不住吼道:“住嘴!”

他这一声吼,声如洪钟,震得山谷回应不已!两傻赶紧举手掩住两耳。

白傻道:“黑娃,光天化日怎么有雷声啊?”

黑娃连摆头,道:“这不是雷声,是天放屁,可是怎么不臭啊?——”

话音未了,“啪啪”两声,两傻各挨了一记耳光,脸上顿各现出五条红印!

两傻举眼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立定一位翩翩公子,正用凌厉的眼光,望着他们。

两傻一接触这人精光四射的眼神,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白傻嗫嚅地道:“我弟兄与阁下素不认识,无仇无冤,为什么又不打个招呼,偷着打人,难道一点江湖道理都不懂?你是谁?可有万儿?”

出手打两傻耳光的人,正是啼红夜郎关山寒。他见两傻对他师父出言无状,才忍不住地闪身前来,给了每人一耳光。

他听了白傻一番话,禁不住地笑道:“你们还不配问我字号,如果再胡言乱语,我可还要教训你们一顿才好。”

说着,如行云流水般地退了回去

两傻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五条红印,沮丧地互对望了一眼,走也不敢走,话也不敢再讲,愣在当地如木雕泥塑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桑木尊沉吟一阵向两傻道:“你们刚才放在天空的是什么玩意,拿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白傻一听,可乐开了,笑道:“你老头子原来是想玩这个呀?为何不好说,动手动脚地倒伤了和气。”

他这话,说得在场诸人均忍俊不禁地咧开嘴大笑!

白傻可不会理他们的笑,随即取出一只竹哨,并拿出有弹簧的竹筒送到桑木尊者面前。

并道:“老头子,你要玩这个,可得跟我学。来,我教你先将竹哨放在竹筒内,再一按机钮,竹哨即冲天而飞,好玩极了!”

幻影子一见桑木尊者数人去而复返,心里早就不安已极!知道他们已识破那凄厉的啸声,是这竹哨之声。这一转头来,对他们当然没有好处。

可不是,桑木尊者数人离开茅屋后,吓得向山谷奔去。走不多远,忽听得天空中,又是一声凄厉啸声在身后追来,吓得数人赶紧掩藏起来。

不一会,又是一声啸声,尾声刚落,天空中忽掉一东西,刚好落于桑木尊者潜身之处。

桑木尊者这两起啸声后,十分注意着天空中。但天空,除了几片浮云外没有什么也没有见,他感到纳闷得紧,啸声明在当头,怎会不见人迹?

正在此时,忽天空中落下一物,他捡起一看,原是五寸长,小指细的一个竹筒。竹筒中,有两道穴口。

桑木尊者是何许人物?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即招呼众人道:“我们上了他们的当,赶快转头去。”

他以为放这竹哨的人,是幻影子一伙的人,故意来吓唬他们。这一气非同小可,他是什么人物,岂甘心受人如此捉弄?于是五人又回转头来。

现在才明白这竹哨,是这两个傻瓜所为,弄得啼笑皆非!

桑木尊者为了证实那啸声确是由竹哨所发,乃命白傻再放一个。白傻即遵照放出,果然声音凄厉,划破长空。

桑木尊者呵呵大笑,道:“今天真是阴沟里翻了船,险些栽倒你两傻瓜手里。候我将他们三人料理后,再来给你们一点薄惩,站在一旁,不要再多事,否则有你们两傻好看的。”

说着,抡臂轻轻向两傻一拂,两傻即被一股柔劲,逼于一旁。他暗自一运气,两眼青光奕奕,慢慢向幻影子三人逼去。

幻影子知道再也不能避免这一战,低低向司马人龙及周逸君:“沉着气,稳住心神,合三人之力拚他一掌,这老怪再厉害,也许不会落败。”

她不过是安慰他们的话,桑木尊者功力何等深厚?合三人之力,是否能接他一掌,希望实在太小。

情势紧张万分,桑木尊者一步一步向幻影子三人慢慢逼近,全场静寂,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音都听得出来!

黑白两傻见这当前情形,虽然感到有点紧张,但叫他们不开口说话可忍不住。

只听黑傻轻声道:“白娃,这老头可厉害得紧,他们为什么不闪开?”

白傻回道:“你哪里知道,合三人之力才能抵抗得了,分开是自己找死。”

两傻虽然压低嗓子,但声音仍很大。玫瑰夫人啼红夜郎均向两傻怒目而视。

幻影子当然也听见两傻的话,当即提醒了幻影子,她心想,两兄弟虽然傻,见解却不错,倒是名门之后。

她忽然醒悟地向司马人龙二人耳语道:“我们向左避开他一掌再出全力还击。”

桑木尊者功力再高,他们耳语是无法听得见。同时他距离她三人还有二丈多远。

慢慢地前进,他这声势却也骇人。

桑木尊者已距离幻影子三人只有一丈五六了。只见他慢慢举起单臂,正要向前推去之际,蓦地茅屋右侧树林内又发出一声凄厉啸声,尖锐刺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同那两傻瓜所发出竹哨声音没有两样。

桑木尊者一愕,将举起双臂放下,回头向两傻一瞪眼,他以为是两傻瓜又放出竹哨。但他眼光一扫到玫瑰夫人及啼红夜郎脸上时,二人面色地不对,虽然没有第一次吓得那么苍白,可也不大正常。

他再侧过头向地府灵君巧夺天工二人望去,却听地府灵君向巧夺天工轻声道:“这回可不是那两个傻瓜放的竹哨,我看得很清楚。”

巧夺天工低声回道:“这次啸声是从树林内传出——”他音未了,忽听得树林数声惊惶惨呼!

这数声惨呼,可将众人愣着了!桑木尊者也不由转过头向树林内张望,那树林,距离茅屋街七八丈远,桑木尊者目力再好,也看不出一个端倪来。

在他正在张望时,树林内又是一阵惨呼,惨呼后接着从空中坠下一人,吓得全体不约而同的“啊”地一声!

那空中坠下之人,却是个死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下了一气也没有。大家定神向那人一打量,只见那个年约四十余岁,着一身黑色劲装,两太阳穴坟起多高,看来武力已臻上乘。

除了幻影子三人仍立在茅屋门口未移动,其余众人均慢慢走近黑色劲装汉子尸旁。

地府灵君一看,见那汉子英雄帽上,插有五根羽毛,不由“咦”了一声,喃喃地道:“怎么黑鹰谷的人也来了此地?”

玫瑰夫人在南方是黑道中的首领,向那人看了一眼,道:“这人不正是黑鹰谷老三金眼雕庞平!”

桑木尊者也俯身下去,将金眼雕庞平前胸黑衣撕开,现出广大的胸脯。胸前中庭穴上赫然有五个指头梅花型红印一颗。

大家一见这红印,吓得面色大变,啼红夜郎立即轻声道:“师父,这间可真是怪魔来了,我们走一

话音未了,树林内一声长啸、曳空而起,落于茅屋前面山谷之中。

桑木尊者到底是个绝出人物,虽处于这个极紧张场面,脑子甚是冷静。漫声道:“不能逃,先在那山崖下藏躲一时,这怪魔可难缠,这人被弄死后,从树林那边七八丈远处,如抛皮球一般的掷到此地来,古今也未有这么深厚的功力,我们还能往哪里逃?”

桑木尊者的话很有道理,以怪魔的神奇武功,你能往哪逃?大家均以桑木尊者的马首是胆,就跟随他转入左边山峰中。左边山峰重叠,杂树丛生,最为隐密,是极好的藏身所在。

桑木尊者等人一走,幻影子三人嘘了口长气,幻影子正要招呼周逸君司马人龙及黑白两傻,进入茅屋地洞内。突然从后山窜来四个女孩,匆忙地向茅屋奔来!

幻影子一看,四个女孩中除了时才一怒而去的贼女花婵娟及武隆所见的紫竹仙恨姑外,其两女孩她不认识。这两女孩,即是娟儿及绿衣女二女。

绿衣女被残红山主从她原先师父辣手观音手中用计掳去,藏于森林树上时,早被娟儿暗中得见,娟儿同绿衣女除了是同门师姊妹外,平时感情不错。因此,趁残红山主同她师父决斗时,就将绿衣女救走。贼女花婵娟所见蒙面少女将绿衣女挟持而去,即是娟儿。

娟儿挟持着绿衣女奔了一程,寻了个隐密的地方,将绿衣女穴道解开。绿衣女道谢一番,两人细谈起来,绿衣女将一切经过告诉了娟儿。

娟儿听了,不胜感慨!当即二人决定去找司马笑予。在途中忽又会上紫竹仙恨姑,娟儿将司马笑予被怪魔掳去一节,又转告了紫竹仙恨姑,她当然也有一番难过!

三师姊妹一会合,详商一阵如果要救司马笑予,先得要降服怪魔,降服怪魔必要有“降魔宝相”。绿衣女告诉二女,“降魔宝相”原本为她所得,后来不知如何落于贼女花婵娟手里!后由贼女又转入幻云叟手中。

绿衣女又说,以她的看法,贼女是个稍灵刁钻的姑娘,决不甘心轻易就将“降魔宝相”交于幻云叟。她主张先去寻找贼女,再作计议救司马笑予的行动。

贼女行动飘忽不定,又到何处去寻找?三女毫无目标的朝山谷中徐而行,正行走间,忽听得天空啸声连天,三女当时听了这锐厉的啸声,还以为是黑道中人所发来的信号,不由就朝着那啸声之处奔去!

奔走不远,沿途忽发现黑羽毛标记,她们虽明白这是黑道中人的记号,但不知留下这黑羽毛标记的,属于何种人物?

三姊妹突感觉到这山谷周围,气势十分紧张,似乎有山雨欲来风满搂之势。以她们的猜测,恐怕这山谷之中隐藏不少黑白两道人物,大致不外是来夺取“降魔宝相”的。

三姊妹所猜测的倒是对了,自从“降魔宝相”这一消息泄露后,三山五岳的黑白两道均齐集在佛宝场周围山谷中,大家均欲染一指来夺取“降魔宝相”,以降服怪魔学习盖代神奇武功。

她们所见的黑羽毛标记,即是云南野人山独霸一方的黑鹰谷的人马。

黑鹰谷有五兄弟,火眼雕庞亮,神眼雕庞明,金银雕庞平,及金翅银翅雕等武功不下于地府灵君等绝顶高手。不过他五兄弟只是在野人山一方称霸,从不在江湖上行走。

三姊妹虽猜测到这些江湖中人物齐集到此地,不免也十分关怀,生怕“降魔宝相”落于这些人之手,则她们无法可以救出司马笑予。

三女往前奔去,奔不多远,忽见贼女花婵娟迎头窜来,紫竹仙恨姑两姊妹当然不认识贼女。绿衣女子一见,赶上前欢呼道:“花妹妹!”

贼女想不到在此地会见了绿衣女,而她现今居然安然无事,这一份高兴自不待言。

相互寒暄一番,绿衣女将脱险经过告诉了贼女,众女谈了一阵,娟儿忍不住地就谈到“降魔宝相”这个问题上面来。

贼女既已明白紫竹仙恨姑同绿衣女原先是同门,除了绿衣女现转拜在司马笑予为师外,紫竹仙二女亦同司马笑予也有密切关系。于是她如何将“降魔宝相”练熟烧毁,如何假造一份哄骗幻云叟之事说了一遍。

大家一听贼女居然已将“降魔宝相”练熟,高兴万分。立即请她一道去寻找怪魔救出司马笑予。

贼女当即告知三女,司马笑予的双亲现在前面山谷中,还有一个叫做幻影子的人,武功绝高。不如会合她们一道,彼此有个照应。

三女欣然同意,就向茅屋奔来。

刚进入茅屋前山谷口,忽然四女身后,“嗖”地一声窜出一人,大家一看来人,原来是幻云叟。

贼女及绿衣女一见幻云叟脸色大变,紫竹仙俩姊妹可不在乎,于是向二女道:“不要怕,有我们,合我姊妹二二人,决可以抵抗这个老头。”

本来绿衣女武功也不在两姊妹之下,现经她们一壮胆,立即停身冷冷的向幻云叟道:“‘降魔宝相’你已得手,为何还苦苦追踪不舍?”

幻云叟似乎很惊惶的,先向四周一张望。然后冷哼一声道:“‘降魔宝相’是假的,你们胆也忒大,居然敢欺骗我。目前,怪魔已现身,谅你们‘降魔宝相’也未练成功,不如交给我让我来抵挡一阵,这样,还可以保全你们的一条命。”

贼女接着道:“‘降魔宝相’是真是假,我们不知道,也不负这个责任。”

说着,转过头,向众女道:“我们走,别理他。”

四女不理会他掉头而去!

幻云叟正要追下去,忽听得山谷中一声尖锐刺耳的长鸣,震人心弦,这分明是怪魔的啸声,他哪敢动弹,急隐伏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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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金战袍

    黄金战袍

    夕阳黯淡,夜色已临,羽重楼在暮色狂奔、狂奔。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他身上的衣裳,但他的眼睛,却殷红得有如衣裳上的鲜血。他的头发很凌乱。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在他的发上,依稀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的体香。如果江南水陵两路十八股流匪的绿林大盗,能够看见他现在的情景,一定会拍掌称快。三年前,羽重楼在半月之内,连破江南十八大盗寨,前后有二十七个名声赫赫的绿林大盗,相继死在他的双鹿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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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战袍

    夕阳黯淡,夜色已临,羽重楼在暮色狂奔、狂奔。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他身上的衣裳,但他的眼睛,却殷红得有如衣裳上的鲜血。他的头发很凌乱。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在他的发上,依稀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的体香。如果江南水陵两路十八股流匪的绿林大盗,能够看见他现在的情景,一定会拍掌称快。三年前,羽重楼在半月之内,连破江南十八大盗寨,前后有二十七个名声赫赫的绿林大盗,相继死在他的双鹿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