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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玉佛现踪

她伸手解开绿衣女穴道,绿衣女嘘了一口长气,因为穴道刚被解开,又加上一急,手指着盆地颤抖着,仍说不出话来。

半晌,绿衣女好不容易拼着一口气,才吐出一句话道:“‘那里埋有炸药。快!”

娟儿被她这紧张神态也愕然了,一时也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绿衣女急得伸手拉着娟儿左臂,用颤抖的声音道:“那盆地中埋有炸药,我师父司马笑予命难保了!”

娟儿更加弄糊涂了,怎么司马笑予是她师父哩!她又怎么知道那盆地埋有炸药?

绿衣女见她愕着不解,时间紧迫也不再说什么,拉着她纵身向盆地奔去。

在她拉着娟儿刚纵身跳下石崖,突然一道蓝色火焰冲霄而上,接着一声震天价地轰然大响。

响声过后,盆地中心十丈以内浓烟迷漫,火光冲霄,沙石飞扬,幻云叟、司马笑予、紫竹仙恨姑、紫脸判官、云里烟等人全埋没于烟雾之中。

绿衣女心灵交瘁,向那一堆浓雾狂奔,娟儿也惊惶无主,随在绿衣女身后。

要是娟儿早一刻解开绿衣女穴道,她两人也得陪上一条性命。

要是在发现司马笑予时,绿衣女穴道被解开,尚可阻止司马笑予进入盆地中心。这样不但可以挽救司马笑予一条命,连紫竹仙恨姑、紫脸判官等人也不会白送一条性命。

天意使然,岂又奈何!

二女奔到浓烟附近,一阵火药气味扑鼻难闻,此时那堆浓烟已渐腾空,丈高以下,反而只有淡淡的烟雾。

盆地中约有十丈方圆的面积,创痕满目,大坑小洞,崖石翻复,这情景,令人看了心惊胆寒!

绿衣女第一个所寻找的是司马笑予的尸骨,但她同娟儿寻找了一遍,所发现的是,只有紫脸判官薛恒中及云里烟南宫火两个北方高人尸体,这两人尸体已是四肢不全,面目焦黑,依稀可以分辨一点出来。

在那方圆十丈面积中,竟没有寻出司马笑予、紫竹仙恨姑及幻云叟三人尸体

绿衣女及娟儿痛苦已极!怎么三人尸体会不见哩?就是被火药炸成粉碎,难道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吗?

她二人终于在一个被火药炸翻过来的大崖石下,发现了一件蓝色长衫,及几根弯曲的铁料。

那蓝色长衫,可是布质,同司马笑予身上所穿蓝色绸长衫,质料不同。证明这件衣服,不是司马笑予身上之物无疑。

绿衣女虽然丑陋无比,但脑子却非常灵慧,她拾起那几根弯曲铁柱,沉默地不语,似有什么发现。

娟儿此时悔恨交加,欲哭无泪!她悔恨的是,上一次没有弄清楚真相,就将司马笑予击伤,今天眼见他往盆地中去,自己没早将绿衣女穴道解开,而误了大事,送了他一条性命,现在连尸骨都无存了。

她在这无可奈何的情形下,暗自向苍穹祷告,祈求上苍给她一个希望。这希望,即是这个被火药炸得尸骨无存的司马笑予,不是他本人,是那一个心狠手辣的啼红夜郎关山寒所化装。

一个人,在绝望之中,仍要尽力的设想一个希望出来,娟儿这个希望,也不能说没有可能。

她除了悲痛司马笑予的惨死,对她同胞姊姊紫竹仙恨姑亦伤心已极!

姊妹两人,出世后,不但没有得见亲生父母,连亲生父母是谁也不得而知。

因此,姊妹两人生世可悲,故养成紫竹仙恨姑孤傲冷漠放肆狠毒性格,连对同胞亲妹妹也不能容,为了抢夺司马笑予连使毒计暗了娟儿。

娟儿的生性善良,此时,根本没有去想这些,她只是悲痛欲绝。

绿衣女沉默一阵,俯身在崖石附近寻出一些零碎的东西来,半晌“哦”然一声,似有什么发现的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娟儿急问道:“师妹,你发现了什么?”

绿衣女这才将她所发现的告诉她道:“我原对这个幻云叟就有点疑心不是真的,以为是由另一个人化装,现在我才明白可猜对了一半,这个幻云叟不但不是真的幻云叟,又不是什么另外一个人所变化,而是一个假的机械人。身材、服装、面貌,无一不像真的幻云叟。”

可不是,这个幻云叟是一个机械人,是巧夺天工王乙工的杰作,他用铁柱铁片制造出一个人型来,又造一个假面具,将这机器人平放在草地上隐藏着。

机器人腹内,装有定时发条,到时发条一发动,机械人霍然起立,在草上来回地走着方步,同真人无异。

王乙工因有这种巧匠心机,故在江湖上得有一个巧夺天工的外号,意思好是指他一手玩意,能“巧夺天工”。

这个发现,对她们倒不关紧要,只是解除心中一重疑窦而已!她们关心的是司马笑予及紫竹仙恨姑二人,但这两人尸骨,仍没有一点发现,连二人所穿的衣服一片破布都没有得见。

正在此时,蓦然一个飘忽人影,快如流星向她二人奔来,绿衣女一见那人身影,可不正是她原先师父辣手观音余媚娘。

娟儿一见那人,虽然已认清是她恩师,倒没什么感觉,可是绿衣女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拔腿朝着山谷疾奔。

娟儿到现在,还不知道绿衣女是为了司马笑予而背叛师父,见绿衣女一发现师父亡命的奔跑,愕在当地愕然不动。

辣手观音因为发现了绿衣女才追来,现她亡命的奔跑,岂肯放手,衔尾疾追!

盆地中心,距离山谷,只有二十来丈远,绿衣女两三个起落已奔入山谷之中,一眨眼,就转过小山腰了。

辣手观音功力高绝,绿衣女转过山峰,她已追出了谷口,现距绿衣女不过九丈远,只要三几个起落,就会被她追上。

绿衣女颇有机智,转过山峰,心头一动地急向山峰上窜去、她的用心是想窜入她藏身的那个崖洞内,也许可以避过辣手观音的耳目。

哪知在她窜到洞口,辣手观音已接踵赶来,距离她不到三丈远了,那个崖穴,当被她看见。

绿衣女吓得全身颤抖,一头就向崖洞钻了进去。

这崖洞,弯弯曲曲有二十多丈长,又是漆黑无光。好在绿衣女进出多次,对于洞内道路尚熟悉,可是辣手观音行动却因洞内道路不熟迟缓多了。

饶是这样,辣手观音仍追到她身后不到两丈远了,如果不是因为道路不熟,怕不早已被她追上

绿衣女这时反而安心许多了,只要片刻时间,她就可以脱离辣手观音的手掌。

快要奔到尽头,辣手观音距离绿衣女不到一丈远了,只要一个纵步,就可抓着绿衣女。

转一个弯,前面没有出路、辣手观音一看,愕然不解,怎么眨眼不见绿衣女哩?这岂不是怪事?

难道这叛徒有遁山入地能耐,钻入洞壁之中不成?

她在那崖洞尽头,敲敲打打好一会,一点破绽没有,她惊奇万分,只好恨恨地退出洞外自个儿走了。

绿衣女到底哪去了哩!这并不奇怪,这崖洞尽头,不是有一个三尺高的秘密洞门吗?绿衣女即是钻入这个三尺高的洞门内,进入小石室中。

她进入小石室中,将那个机钮一按,小石门又封闭起来,归还原样,辣手观音一时哪能探出这个秘密来?

绿衣女在小石室中,静呆了一会,小石室外没有一声声息,料定辣手观音已离开而去,这才放下一颗沉重的心。

她当然不敢马上窜出,只得走向大石室中去,一逬入大石室,不由使她愕然!

原来大石室中,洞顶及四壁被击得大洞小眼,被击下来的石块石屑横陈,尤其使她惊奇的是,大石室中,赫然还有一个洞口,洞口已被击断半截。

绿衣女立刻想到,这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所为,定是在她离开以后,他的蛊毒发作,被关在这石室中又不能出去,因此大怒地挥起神掌,将石室击得满目创伤,无意之中,就将石室中密道洞门击碎,就由此窜了出去。

她想辣手观音虽将她追脱,必定隐身在洞外,伺机捕捉她,这崖洞除了那一个出日外,还有一个就是那面临万仞悬崖的那道出口了,那道出口等于虚设,插翅也难飞得出去。

现在大石室中,既然存这么个洞口,不妨窜进去试一试,司马笑予既然能由此洞窜出去,她当然也能循着此洞窜出没有问题。

她不再犹豫地闪身钻入洞内。

这洞内,是个狭长的甬道,堪能容一人行走,而且漆黑无光。好在绿衣女内功深厚,丈远内眼能见物,约奔窜了大半天时间,才窜出洞外。

此地,正是乱山之中,山势不高,可是此起彼伏重叠险峻,草丛杂荆遍地。

绿衣女窜高纵低,没有发现一条路径,也没有一个人迹。

此刻,正是半晌午时候,腹内也感觉有点饥饿。登高一望,仍打量不出合江县在哪一个方向。

她心头忽涌起一个问题,新师父司马笑予脑子迷糊,精神失常,如何能窜出这乱山之外,会着了幻云叟?这是不可能的。

她想:以我的判断,此地距离合江甚远,总在百十里以外,幻云叟也不可能来到此地寻着我新师父。

可是,事实俱在,那山谷盆地中,被火药炸得无踪无影的,分明是我师父无疑。

她徘徊在乱川深谷中,心头焦急如焚!

蓦地,一阵箫声悠扬,随着山风传来,绿衣女颇感惊讶!

这深山中,哪有人迹!

绿衣女立即循着箫声寻去,越过一个山丘,箫声听来更是清晰。

她站立在小山丘,循着箫声张望而去,可发现对商山崖之下一条溪涧边,可不正坐着姿色绝代的紫衣女郎,门含一支紫色玉箫吹着。

那紫衣女朗,长发散乱,衣襟不整,神态十分狼狈不堪,满脸忧戚之色。

绿衣女不便贸然前去打扰,本想离此他去,但又被那箫声所吸引,于是将去意打消,就地坐下。

那箫声凄测幽怨,荡气回肠,听得绿衣女也不由流下几颗热泪!

在这深山野谷之中,本已感觉特别冷静,再加上如许我见犹怜的佳人,吹出如此凄凉动人的箫声,更是断肠碎心不忍卒闻!

绿衣女是十分机警聪慧的女子,她一听这幽怨箫声,睹这幽怨的佳人,就料定这女子必有一段不平凡的遭遇。

她正被那紫衣女郎及箫声,引入沉思之境时,箫声戛然停止,紫衣女郎如行云流水般地飘然而杳。

大感惊讶!这紫衣女郎,分明不是等闲人,从她身形步法看来,武功造诣甚深。

不由自主地,她循着那紫衣女郎去的方向奔去,她的脚步不敢加快,恐怕引起紫衣女郎的误会而发生不快。

顺着溪涧往上流沿山崖转过去,有一片亩许大的草坪,仍不见紫衣女郎踪影,在草坪上却见杳另外一个穿白色衣衫少女。

那白衣少女,年龄不过十七,姿容秀丽,亦是云鬓不整,神态极其萎靡!

绿衣女不敢再向前窜,立时隐于一个崖石后以观动静。

白衣少女手抱着银笙,低着头嘤嘤啜泣!听判她那悲哀的泣声,绿衣女又禁不住暗地陪着流下几颗热泪!

半晌,绿衣女暗自失笑的心说:我凭什么陪着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流着眼泪哩?你这傻子真是太看轻了情感,这两个女郎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她们付出这多余的情感?

她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又转到原来溪涧之处。俯身在溪水边,双掌掬起溪水洗涤了一脸的尘土。在明亮如镜的水面上,忽看见她那一副其丑无比的尊容,不由心头一寒!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暗道为什么苍天如此捉弄人,给我这一副丑不可堪的面容?适才那两位女郎,又为什么姿色绝丽?天老爷造物,竟如此厚彼薄此?

她想得更深一层的又暗道:“古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时才两位佳人,分明是薄命女子,看来都曾遭遇不平凡的波折,但我这个其丑无比的女子命运不该如此多舛,‘薄命’两字不应加在我头上。然而我命运,并不较她们好到哪里去,而且闹得无依无靠,生命随时在危险之中。”

她吸饮几口山泉,起身无目的奔去,翻过一座大山,进入一片乱崖中,忽有一种恐怖不平凡的声音,从乱崖石传出!

倒将绿衣女惊得呆了!

她不敢向前奔去,停身四周打量。四周,除了白磷磷的崖石外,什么也没有,要有,就是天空里几朵浮云!

绿衣女终是一个学武的人,不像平常人一样的胆小。

为了好奇心所驱使,施起极轻的身法循着那恐怖之声寻去。

窜过两个石笋,在一个崖石下,忽发现一个人蜷曲在崖石隙缝里。

看那人,年龄约有三十左右,神采飘逸,英俊不群,两太阳穴坟起好高,看来武功不弱。

那人面色苍白,一身白底蓝花绸衫,全身是尘土,破乱不堪,看来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奄奄一息了!

她轻轻走近那入身边,那人似发觉有人走来,双眼微睁,一见绿衣女眼光透出惊讶之色!

绿衣女心地纯洁无比,此时一见这受伤英俊汉子,戒备之心也没有了,代替的是一片怜悯之情。

她亲切地问道:“你敢情受了重伤?”

那人虽生得英俊不群,一双眼睛却极不正常,骨碌碌在眼眠里直打转。

半晌,点点头,带着微弱无力的声调道:“我受了伤,恐怕活不成了。”

绿衣女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亲切地道:“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吗?”

那人惊异地望了她一眼,只是一瞬即逝,仍恢复常态的道:“看姑娘内功不弱,能在我前胸中庭、鸠尾、巨阙三大穴推拿一阵,也许可以保留我一条命。”

绿衣女也不去盘问他来历,就暗运真力在他前胸推拿起来!

绿衣女学过“大罗五行真气”,又得辣手观音本门心法,内功甚高,推拿一阵,那人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

用真力替人治疗内伤这是最消耗体力的,约一刻,绿衣女才停手休息。

也调息运气一阵,恢复了内功,就同那人随便谈起来,她道:“你这伤十分奇怪,不是普通内力所伤,伤你的人,别有一派手法,定是个绝顶高人,让我休息一会,再替你推拿。我虽然不能治好你的伤,但保你一条命是无问题的,你怎样受的伤?你是谁?”

那人眼珠一转,并没有答复她的问话,且反问道:“姑娘的内功,果然绝高,在下感激之至,姑娘是谁?师承何人?可得见告。”

绿衣女心想:我应该说谁是我师父哩?看这人虽生得英俊不凡,眼神却不正,不一定是个正派人,我不如告诉他我原先师父的名号,看他有何表示。

心意一定于是答道:“我乃芮绿衣,外号绿衣女,师承辣手观音余媚娘。”

那人一听立刻面现惊讶之色,忙道:“原来姑娘是余老前辈传人,说起来,你我都是道上的人。”

那人被芮绿衣一片真诚感动,而又得知她是北方魔头辣手观音门人,更是将一片紧张防备的心就放松。

他想了想,又道:“我乃残红山庄残红山主公冶一,我师乃鬼骨神鸠白磔。”

绿衣女暗地心一震,好在她人机警异常,并没有将惊异之色现于表面。

心想:这人原是我新师父司马笑予对头的门人,好在我没有说出真情。

她竭力装着高兴地道:“原来你即是闻名南方的残红山主公冶一兄,小妹倒是失敬了。我师辣手观音同令师及其他许多人正在合江县。”

“那好极了!”残红山主也高兴地道:“那么你为什么跑到这深谷之中来?”

残红山主倒没有什么深意问出这句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可是绿衣女心头又是一震,以为残红山主看出什么破绽来,也来不及多加考虑,随口答道:“我追一个人,误追到这里的。”

残红山主也颇感惊讶!立问道:“绿衣妹妹,你可是追一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敌人?”

这一下,更惊得绿衣女心头震动得更激烈,好在她生性沉着,赶紧收慑心神,竭力将惊讶之色按捺着不现于表面。稍许,故装惊异的问:“你可是会着这个人,被他打伤了的?”

残红山主摇摇头道:“不,我不是他打伤的,你追赶的人是谁,你可知道他的名号。”

残红山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没有先说出那人的姓名,反转来先听听绿衣女的口气。

绿衣女已知道他的心思,乃不露声色地暗道:“他所说的那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人,分明是我新师父司马笑予。难道我师父在奔往山谷盆地以前,同他朝过面吗?”于是她眼珠一转道:“我追的人,是武当门人司马笑予,他打伤了我师姊,我追他报仇的。”

她的话,说得极自然,令残红山主不得不相信,他忙道:“我猜想你追的是他,我在前面已见过他,你现在不用去寻他报仇了,恐怕他生命早已了结。”

绿衣女心想:这才怪,他怎知道我新师父生命已了结哩?心里想着,不由脱口问道:“你怎知道的?”

残红山主没加以考虑,得意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亲眼得见他落入那怪魔之手,我就是被那怪魔打伤的。”这话一出,可将绿衣女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我新师父明是在盆地被火药炸死,怎会又落入一个什么怪魔之手,看他神态及话音,又分明不假,真是令人费解。

她立即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得见司马笑予的?”

残红山主脱口答道:“今晨天亮不久,在前面那个大山峰谷道中得见司马笑予。”

清晨天亮不久,这时间是盆地火药爆炸之后,我新师父是我亲眼得见在天未明以前,炸死在盆地中。残红山主怎会在前面大山峰见着他哩!这件事愈弄愈迷惑。若说残红山主的话不正确,那他怎知我师父司马笑予是长发披肩,衣襟片片。

绿衣女对残红山主这个名号并不陌生,来到合江早从他师父鬼骨神鸠白磔已中得知。他想这人一把血光鬼骨扇,有神出鬼没之能。除了我新师父司马笑予外,谁能将他击伤成这个样子哩?

她想到这里,心头一转,现出一种不相信的笑容道:“我早闻名残红山主,在南方道上是响当当的人物,我想除了司马笑予外没有人能伤你。”

她这话,残红山主听来倒挺受用的,也微笑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笑予虽然比我高一着,但他在那个恶魔之前,不知还差多少倍哩?”

绿衣女又道:“我想你的话,不一定可靠,你所见的那人如果真是司马笑予,凭拳脚功夫决不会落败在任何人手里。”

残红山主双眼骨碌一转,立将前胸衣襟撇开,道:“姑娘请看我这里。”

绿衣女走近俯身一下,他胸前赫然有五个指头红印一个,排列如梅花形。

残红山主伸手指着那五点梅花红指印道:“那魔头还未打算伤我性命,只是五个指头轻轻在我这胸前一点,我就受了重伤,你想司马笑予有这个能耐抵抗得了他否?”

绿衣女终因年轻,虽然竭力沉着气,但神色之间多少有点现出不安与疑惑!

她疑惑的是残红山主所见是不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如果是她的新师父,那么盆地被火药炸死的又是谁?

她肯定的是,这两个司马笑予,无论谁真准假,一死一被擒,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于是她又想到不论被恶魔所擒的司马笑予是真是假,我得拼着性命前去踩探一番再说。

她正想到这里,残红山主猝然出手,扣上了她左腕命脉,绿衣女未防备地大吃一惊,冷冷地道:“构这是为什么?暗中动手?”

残红山主阴险地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同司马笑予是什么关系?”

绿衣女知道适才自己不安与疑惑神态,已引起残红山主的疑心:但命N被扣,怎能说实话,只得硬装到底,仍冷冷地道司马笑予是我的仇敌,不是早已告诉了你吗?难道你背叛了你师父鬼骨神鸠,同司马笑予打成一道吗?假如是这样,我可不能留你活命,别以为扣上了我命脉,就可

以制服我,你受伤不轻,不能运劲,我可说得对了

她的态度严肃,倒把残红山主难着了,他原先从她神色之间,肴出对司马笑予关心的态度。了

他心想:“难道是我走了眼了他眼珠一转又暗想道:“无论她同司马笑予肴无关系,既然得罪了她,这个梁子已经结下,日后她师父知道了决不会干休,不如趁四野无人,将这丑丫头毁了,谁知道是我所为?”

想到这里,右手加紧扣住命脉,左臂高抬,正欲下击之际,绿衣女双眼望着他身侧大声呼道:“金钱毒蛇一一”

她这猝然拳动,倒将残红山主愣着了,金钱毒蛇是毒蛇中最毒的一种,只要被这种蛇咬破一一必死无疑,残红山主听是金钱毒蛇,哪得不怕?因此心神一分,绿衣女哪放过这机会,被扣的左腕一沉一翻,即摔脱了对方右掌,但她右掌同时拍出,快如闪电地,刚好拍在残红山主前胸。

残红山主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即昏死过去了。

绿衣女自艺学成后,从未出手伤过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心中感到十分难过,她喃喃自语道‘是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由你自己命运去安排吧!让你自己一人躺在这里,如有人来救你,是你命长。”

说着悻悻然正要离去,忽见残红山主身边有一个小鹿皮囊从他胸口掉出一半,敢情时才他敞开胸襟不小心掉了出来。

她为了好奇心所驱使,顺手抽出他胸前鹿皮奖,打开一

看,内面有一个黄色封套,封衮内存一本薄薄的抄本,封丽写着“释魔宝相”四个楷字。

另外还有一个长不过六寸的锦盒,锦盒中有五寸长玉佛一尊。

绿衣女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仍装于锦盒之中,放在他胸前衣襟内,回头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那尊玉佛,小巧玲珑非常可爱,又冋转头来,连鹿皮套取过手,放在怀中而去。

她早已打好主意,迳向对面山峰奔去,决心踩探一下山峰中那个什么恶魔,他所掳去的司马笑予是真是假?生命是否生存着?

对面山峰,距离此地约有百十里地,她转过了一个小山丘,穿越一片树林,忽发现前面有五个女郎缓步而行。她仔细一打量,内中有一个穿紫色衣同一个穿白色衣襟的女郎,是她适才在溪涧所见过的。

另外三个,一是穿浅蓝色衣衫,身背五弦琴一张,年约二十六七。一是穿一身红色短劲装,身背金色琵琶一只,年约十八。一是黑色绸衫,背插铁笛一支,年约十九。

她一见这五女,心头猛地一震,不由脱口“咦”了一声,这五女不正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所说的五女吗?

据师父司马笑予所说,五女不是已被啼红夜郎害死于齐云山崖洞内吗?怎么她们又在此地现身哩?我敢情遇着鬼了。

五女耳目何等灵敏,绿衣女轻轻地“咦”了一声,已被她们发觉。

五女齐回头朝着绿衣女一张望,也不由带着惊异之色,绿衣女见五女,十只眼睛精光暴射地注视着她,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她心想:你们五女冤魂不散,可不要找上我头上,我可没有害死你们,害死你们的是啼红夜郎。

她惊愕得愣在当地,进又不敢,退又不好,两条腿不由她指挥似地,一步也不能动弹。

她不进不退地,五女可折转身向她走来,她更吓得话也说不出口。

五女来到她身边,见她惊惶失色之态,大家也感到奇怪,看来这丑女武功不弱,怎么见了她们惊恐得如痴呆地一般?

五个女郎却正是冷魂仙子等,自上两月,被师父幻影子带到这山谷中,免除一场大难,否则,她们怕不早死在啼红夜郎手下。倒霉的是玫瑰夫人五个门徒,她们正好在冷魂仙子等失踪后出现,代替五女,死于啼红夜郎之手。

五女在这个深山一个崖洞中,幻影子命她们将司马笑予暂时去开,专心来研究“大罗五行真气”。

两月来,五女已将“大罗五行真气”五段练成,只是火候不够,就是这样,五女功力又进了一层。

她们对司马笑予仍不能放开,因此精神萎靡不振。

且说冷魂仙子来在绿衣女身边,打量她一阵,看出这绿衣丑女功力不在紫竹仙恨姑姊妹之下,感到非常惊讶!

她打量了一阵,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绿衣女以为五女真是鬼魂,吓得直打哆嗦道:“我一一芮绿衣,你们是人是鬼?”

五女愕然,大家不约而同暗说:我们分明是人,怎么是鬼呢?”

冷魂仙竹知道内面定有原因,乃柔声道你不要怕,我们都是人。”

绿衣女眨了眨眼,道:“是人?你们不是都已死了吗?”

五女更感到惊奇!

银笙孔白洁叹了口气道:“要是死去,倒是解脱了。可是我们的罪还没有受够,天老爷偏不要我们的命。”

紫玉箫杨紫艳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妹妹,听谁说我们死了?”

绿衣女忙道:“我师父告诉我的,决不会假,他亲眼见过你们的尸体,钉在那崖洞壁中。”

铁笛史黑青冷冷地道:“真是胡说八道,你的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咒骂我们?”

史黑青这么板起一副冷面孔,吓得连话又说不出口了,干瞪着眼望着她。

李嫣红见她吓得这个样子,不好意思地温和地道:“你别怕,我们对你都没有恶意。”

绿衣女这才回答道:“那么你们都是人,没有死?——”

史黑青又不耐地问道:“是你师父说的?你师父是准?”

绿农女啜橘地道:“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生气。”

冷魂仙子温和地道:“你说出来,我们不会生你气,好妹妹。”

绿衣女连忙举起手连摇摆着道:“我不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别叫我为妹妹,我可受不了。”

这一来,五女倒误会这丑女孩精神有点不正常,怎么称呼她一声妹妹就受不了哩?

五女正愕然之际,绿衣女接着又道:“你们五个人,都是我的师娘——”

语音未了,铁笛史黑青快如疾风地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口中并道:“你这疯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绿衣女虽对五女有点惊恐,但岂肯让她打着,施起飘忽身法一闪避了开去。

她这一闪动,更引起五女的惊讶,她这飘忽身法,明是从“大罗五行真气”中化出来的,这丑女是何人?竟懂得“大罗五行真气”。

绿衣女避开史黑青一耳光,也不由恼怒异常,心说:我不是看在新师父面,可就要动手了。

冷魂仙子忙拦在史黑青身前,向绿衣女陪礼道:“对不起,你别见怪,你到底师承何人?请告诉我们。”

绿衣女见冷魂仙子一派和气,乃回道:“我师父乃武当司马笑予。”

此言一出,五女愕然,司马笑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徒弟?

忽地黑影一闪,史黑青铁笛已向绿衣女点去!

绿衣女早有防备,见史黑青铁笛点到又闪身避开,心说:“我可不同你们动手。”

接着施起飘忽身法,向乱山中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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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鄱阳湖畔,风光如画。一座巨宅,傍湖而筑,这是闻名江湖的“花月别庄”,画栋连云,高台曲植,气派相当不同凡响。华月初上,迷蒙的湖面闪起了波光,殷红的渔火,三三两两,缓慢地由湖滨往湖心移动,使这谧静的画面变成了动的。在面湖的观台上,坐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那老的年已半百,但仍风韵依稀,一身的珠光宝气,配上考究的宫妆像煞豪门贵妇,她,便是别庄之主“鄱阳夫人”。在她身旁坐着的,是个二十许丽人,美得象是传说中的仙女,她便是她的女儿江湖第一美人“武林仙姬”陶玉芬。母女俩静静地坐着,面色十分沉重,陶玉芬的眸中,还隐有泪光。偌大一个别庄,里里外外静得象...
  • 七步干戈

    七步干戈

    上官鼎《七步干戈》作者: 上官鼎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日正当中。那座奇特的高峰孤独地睥睨着四周的山峦,说也奇怪,那座山峰与四周都脱了节。周围的山峦就没有一座与它相连,就更不可能从四周的山寻到一条路走到这孤峰上来了。只是在左面,一座长满松树的山头与它相距仅仅只有十余丈之隔,虽说只有十几丈,但是这一道深沟相隔上下数千仞,绝无相连之处,沟谷下一片淡淡濛濛的青雾。就在那孤峰的尖儿上,相对立着两个人。左面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右面的却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