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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风云甫起

却说五女一见那小土墩上之人背影,心头猛地一震,这人身形,不正是她们日夕所悬念的司马笑予吗?

冷魂仙子依身在史黑青身边,怕她一个沉不住气冒失窜出。因为那人身形虽极像司马笑予,但未见面目,如果认错了人,或者认上一个邪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五女将身形隐好,屏息静气地紧盯着那人,不约而同的想,这人背影极似司马笑予,但他怎会发出这么难听的凄厉啸声与魔鬼般的嚎叫,司马笑予同我们相处的日子不算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们正想着,那汉子翘着对着晶莹的明月,又是凄厉地怪啸一声,啸声后,接着是一阵嚎叫!啸声不但如狼嗥枭啼,且嚎叫如鬼笑神嚎!

五女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那汉子怪啸与嚎叫后,又寂然无声,散乱的长发,与片片破乱的衣襟,被夜风吹得飘飘飞舞。

那汉子如木雕泥塑一样,在月光下呆立着,一下也不动弹。约顿饭工夫,史黑青心想这不是笑哥哥是谁?忍不住就要冲出。

她身形一动,早被冷魂仙子阻止,果不出她所料,这个史师妹又冲动了。

四野静寂!只有林风刷得树叶有点微微作响。约过一刻,月儿已偏西了!

那人突然又是嚎叫一声,未回头的向前奔去。

五女哪愿放手,穿出树林,随后急追!

那人如行云流水般,似未怎样施起轻功,身形却飘恍如烟。五女自习“大罗五行真气”功力大进,轻功原已绝顶,现更是不凡,但追了半天,仍落在那人身后十来丈远,始终无法追得上。

那人奔窜到一个山峰,临风玉立,屹然不动!五女约距离两丈远外,伏身暗处。

又是一声怪啸,划破长空,这一次啸声不但凄厉可怕,而且回肠荡气,倍觉哀怨!

他这时站立的身形有点偏斜,史黑青伏身处在众人最右边,将可看出那人半侧面。

距离又近,并在晶亮的月光下,史黑青此时耳目极灵,虽然只看清那人半侧面,他已断定是司马笑予无疑了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纵身闪出向他急奔,并大声叫道:“笑哥哥!笑哥哥!——”

那人并不以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感觉惊讶,头回不回地一闪身下了山峰,飞身而去!

众女一见史黑青向那人急冲而去大声叫着笑哥哥,想她一定在侧面看得明白,想那人也许是司马笑予。

如果是司马笑予,史黑青亲切喊叫,他不会听不到,为什么头不回地决绝而去?

既便他不是司马笑予而是另外一个人,也不应如此麻木不仁不理会人家,这是说不过去的。

史黑青见那人不理而去,急得泪珠滚滚下流,这个倔强倨傲的姑娘,会向谁低过头?服过输?丧过气来?

适才,大概过于受了委屈,太伤了心,故而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冷魂仙子等人,见史黑青这个伤感态度,大家也不由十分难过!安慰了她几句,随即又向那人追去,如不弄个明白,叫她们怎能安心?

那人身形不快不慢地在前奔,五女一串珠似的急赶,这回她们也不加隐蔽了,反正已暴露身形。

那人进入一个谷口,在一个草坪骤然停身,不一会,五女赶到在他身后数尺停下。

杨紫艳再也不能忍,柔声的叫道:“笑弟弟——”

那人仍以背对着她们,木然不理。

杨紫艳原本确定他是司马笑予,才大胆地叫了一声,但一声出口后没有反应,心又冷了半截。暗想真不是他吗?因此,他不敢再叫第二声,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史黑青心中早已有气,大叫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那人猛地身形一挪动,已飞跃五丈余远,几个起落如一缕轻烟,人影隐没于山谷之中!

杨紫艳亦是气得娇叫一声道:“追!不弄个水落石出,今生也不休!”

于是五女向那人隐没山谷中追去!

等她们到那山谷中,哪有人影?五女不觉一阵惘然!她们追了大半夜,此刻已是四更过去,仍把人追脱,而且还未闹清底细出来。

人也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大家随地坐下休息!

史黑青哭丧着脸道:“准是他,我已看得真切决不会错,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恨死他了!”

冷魂仙子倒是经历深一点,安慰众女道:“真相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们不必自寻苦恼,我想总能寻得着他。这次寻到他时,不论他是何人,先用五音阵将他困起再说。”

李嫣红道:“大师姊的话很对,我想内中必有隐情,不论他是不是司马笑予,就不应该不理会人。”

“笑哥哥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知道。”孔白洁望了众女一眼,见大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乃继续说道:“姊姊们不要冤枉他。我想也许是我们穿了男装,他不认识我们了。”

史黑青冷冷地道:“人改了装,嗓子没有变呀!他哪有听不出来的。是故意不认我们了!”

杨紫艳忽惊讶道:“不要又是玫瑰夫人弄的玄虚,这人说不定是化装的。”

李嫣红道:“这也不对呀,这人如果是玫瑰夫人化装来骗我们的,就不应该不理我们。”

冷魂仙子道:“对了,我们沉下气,不要再上了玫瑰夫人的当。”

五女陷于怨恨与迷惑之中,谈谈说说天色大亮,做了一会内功,一打量四周,此地仍在王家场附近。

她们返到集上,找了个客找,一清早落店,当然不免令人惊讶,五女也不理会,吃了早点,休息一阵,仍着男装,准备出外寻找那个可疑的司马笑予。

在她们出了房门,还未走出跨院,忽天阶对面如一阵风似的窜来三人,身法快极。

五女本已走到跨院月洞门,忽听身后衣襟带风之声,大家不约转过身形,举眼一看,不由使五女大愕!

原来身后三人,却是南川金佛山无迹崖勾魂堡中的荷花菊花桃花三姊妹。

这一朝相,看得真切不会错,荷花第一个飞身来到史黑青身前,伸手扭着她的耳朵,圆睁着小眼,气呼呼地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想将姑娘甩脱可没有那么容易。”

史黑青在勾魂堡被这个荷花姑娘,已闹得心胆俱裂,现突然一发现她,故被惊得有点失常,不知所措了!

她那只耳朵,被荷花姑娘扭得发麻,她只有愣着的份儿,这情景,活像一副怕妻图!

菊花桃花二女,也不闲着,分向杨紫艳及冷魂仙子纵去。

菊花一纵到杨紫艳面前,双臂向她颈项一搂,一头向怀里一栽,嘤嘤啜泣起来。这情态,却像离别数年的一对恩爱小夫妻。

桃花虽然没有她们两人那么肉麻举动,可是一只手牢牢地紧握冷魂仙子手臂,两眼现出哀怨之色!

因为她们三人行动太快,再者冷魂仙子等人被她们突然现身所惊愕,不意就被三女纠缠上了!

李嫣红一见这情景,禁不住地乐开了,哈哈大笑!孔白洁却吓得连连惊叫,紧抓着李嫣红手臂不放。

这时,天色已不早,今天又是个赶集的日子,这个跨院住的客人很多,大家全已起身。忽见院中有三个女的纠缠着三个少年男人,全体走出围在外面看热闹。

这种尴尬场面,可苦了冷魂仙子众女了!

这时,史黑青已清醒过来,臊得黑脸上涌起了一片红云!她夜间被那个可疑的司马笑予一闹,早已一肚皮的气无处发泄,现在哪里再忍得下去,一抡臂,将荷花扭着她耳朵的手搁开。

她冷冷地道:“不要脸的丫头,谁认识你?”

荷花这一下气可大了,亦是冷冷地道:“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姑娘了,你这个无良心的!今天你乖乖地同我回去成婚,我可一切不计较了!”说着又伸手去扭史黑青的耳朵。

这回史黑青可有防备了,一挪身横跨了三步,轻轻让过一边。

荷花愕然道:“原来你还会两下!”

因为荷花她们根本还不知道史黑青等人会武功,突然见她闪动身法,故不由愕然!

荷花边说边又纵身上前,仍伸出手扭史黑青的耳朵,史黑青不由气往上冲,身形原地不动,左手一搁,右臂倏地伸出,呼地一掌,将荷花击于三丈远外。

荷花想不到史黑青会骤然出手,没防备被摔于地下,不由拉开嗓门就嚷!

她可赖在地下不起来了,一面大嚷一面大哭道:“各位大叔大爷们,请看清了,这三个男人,是我们的丈夫。他们忽然变了心将我们甩掉。我姊妹三人吃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着他们,他们不但不认我们,要出手打人,请各位大叔大爷评评理看。”

她活像一个泼妇!

那边,杨紫艳同冷魂仙子,不像史黑青那么鲁莽,说好说歹将菊花桃花稳住。可是菊花二人一见荷花被击仆于地,立即过去将她扶起,也不由现出满脸怨恨之色!

荷花一叫嚷,一边看热闹的人,就有点看不顺眼,齐抱着不平之态,就闲言闲语了。

有人道:“看这三位相公,倒是读书的人,怎么不顾道德甩掉妻子不要哩!”

有人讽刺道:“人家三个是小白脸,有的是娘儿爱。”

又有个人接着道:“三个姑娘虽然生得不美,总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荷花见着热闹的人,都顺着她们说话,劲更大了,嗓门叫得更响亮,哭得也更伤心!

冷魂仙子众女,闹得啼笑皆非,尴尬万分,面红耳赤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同人硬打硬斗她们到不怕,这种丢人现眼的场合,她们哪曾遇过?

李嫣红见闹得不可收拾,于是眼珠一转,向众女使了个眼色,齐都飞身而去!

众女在急迫之中,身形一动,即展起绝顶轻功,一霎眼人影不见,惊得看热闹的人目呆口哑!

荷花三女,想不到她们心目中的人,武功如此之高,一阵愕然!这一来,她们死心塌地的更不放手了,起身就追。

她们武功本也不弱,轻功亦在一般江湖人之上,可是追出店外,已不见冷魂仙子五人影儿,还是经店外看热闹的人指示,她们即朝着西南方追去!

荷花三姊妹,自冷魂仙子五女偷跑开勾魂堡后,她们这一惊非同小可,灵魂儿好似被冷魂仙子等勾走,日夜啼哭,后来三姊妹一商量,也偷下山来个千里寻夫!

想不到天从人愿,她们来到合江王家场客店里就发现冷魂仙子等人。

好不容易寻着心上人,岂甘心再让她们逃走,拚着一条命,也要将她们追着。

她们这一追,直追到天晚,没有一点影儿,在乱山之中,齐都伤心地大哭起来!

她们也不知道饥饿,直哭到月儿高升,还兀自不停哭着,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正在此时,她们身边忽现身一人,和善地问道:“三位姑娘因何事哭得这么伤心?

三姊妹正哭得伤心,哪注意到为人来到身边,现听有人在身前说话,齐仰起头来,一看,面前立着一个面如冠玉,剑眉虎目、唇红齿白,身着白缎劲装,外披一件蓝缎的英雄少年,这一看,不由看得呆了!

三姊妹深居山谷之中,生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她们所接触的是粗犷大汉,所以一见到冷魂仙子五女,来到勾魂堡,如见着月儿样,她们哪会见过这样俊美少年,因此死心塌地的爱到底。

谁知今夜一见这当面之人,令她们不由有点惊愕,原来天地间,有这么许多俊美男子!

不过这当面的美少年,神采飘逸,潇洒英俊,有男儿气概,不像她们三个意中人一身是娘娘腔。

三姊妹见这美少年,年若二十一二,身背长剑,双目精光暴射,但光采中略带一点昏暗。她们本是学武的人,而且武功不弱,当然看得出来,不过因无经验,不懂得是什么原因。

荷花见他态度和祥,乃将一切经过告泝厂他、但她只说出三个意中人,没有提及二个小厮李嫣红与孔白洁。

那少年了听了她们的经过,不由涌起侠义之心及不平之气,即问道:“那三个书生叫什么名字?”

菊花答道:“我的丈夫名叫胡文炳,我妹妹荷花丈失名叫王再兴,我姊姊丈夫叫张荣彬。”

这三个人,即是冷魂仙子史黑青杨紫艳三女在勾魂堡的化名。

桃花接着道:“他们三个武功不弱,原来我们不知道,直至今天我们才发现。要是平常人,他们哪能逃脱我姊妹的手掌。”

那少年心想:如此看来,那三个家伙一定是江湖上的败类,采花贼。这事我既知道,不得不管。

他向三姊妹说道:“三位姑娘请放心,我一定将你们丈夫找回,谅他们也逃不多远。”

荷花道:“请问你贵姓大名?”

那少年道:“我复姓司马名笑予,武当门人。”

桃花感谢地道:“原是武当高人,我姊妹失敬了,相公仗义相助,我们永远不忘大德。”

自称司马笑予的少年道:“我看三位姑娘武功不弱,先随我在这山峰寻找一遍,寻不着,你们即回到王家场客店等我,我单独去寻找,我一定将那三人捉来交给你们。”

荷花道:“我们一天没吃过东西哩。”

那少年随身带有干粮,拿出来给她们吃了一顿,四人即向乱山中去寻拽冷魂仙子五女不提。

且说冷魂仙子五女,离开客店后,摆脱三姊妹施起绝顶轻功,向乱山中急奔。

她们轻功愿本绝高,自练了“大罗五行真气”后,更是超凡入圣了。他们这么一急地施起轻功来,真如风驰电掣般,三姊妹当然追赶不上。

五女奔驰了大半日,已到晌午时候,奔窜到一个山峰下一座村庄中。

这村庄内约有七八户人家,炊烟袅袅正是在做午饭。五女见那三姊妹没有追来,肚正饿着,不如在这村庄找点吃的。

她们进入一家靠路边的庄屋,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太婆,悠闲地做针线。身穿着宝蓝粗布短衣裤,倒也十分清爽。这老太婆年约六十开外,花白头发,看来精神似不大好。

她一见五个俊美少年,赶紧起立和蔼地道:“几位相公,敢情是迷失路途?”

说着,举起迟钝无光的眼神,打量着五女。

冷魂仙子向前行一个礼道:“我弟兄因访友迷道,想在老人家处弄点吃的,愿多送银两。”

老婆婆巍峨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笑道:“我这家因靠路边,常有迷道的人经过,行点方便算得了什么,请坐,请坐,山野荒村粗菜淡饭,没有好的招待。”

老婆婆十分和气,使五女非常感动,李嫣红问道:“老婆婆你贵姓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我姓高,有一个儿子在合江镖行里做事,不幸两年前死了,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老不死的。”说着,现出无限伤感!摇摆着身躯向后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各位相公稍坐一会,我去弄点吃的来。哦!那瓦罐里有茶,口渴请自己动手。”

李嫣红笑道:“老婆婆,你这大把年纪动手弄给我们吃,我们心怎安哩?我来帮你好了!”

说着,也不等老婆婆回话,自个儿就朝后面就跑!

老婆婆微一变色,那只是浮光泛影,一瞬而逝,马上笑道:“这个小哥儿真好!”

冷魂仙子见这户人家倒也收拾得很清爽,她们奔驰了半天,不但肚饿,而且口也渴得紧,孔白洁从瓦罐里倒出一大碗冷茶,举近唇边,正欲作牛饮,忽这茶里微微有一种味道,她皱一皱眉又将茶碗放下。

冷魂仙子见了笑道:“这种山种茶,如果没有吃过,那气味是难闻的。”

史黑青接着道:“我也吃不惯这种山茶,走,我们到外面那条溪间中去饮那流泉。”

冷魂仙子笑道:“你们去,我倒挺喜欢饮山茶。”说着举起那一碗茶,正欲饮下去!

杨紫艳笑道:“算了吧,大家一起去饮流泉,痛快得多,何必吃这苦茶。”

冷魂仙子只好将茶碗放下,随着众女像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外!

且说李嫣红随着老婆婆来到屋后,一看这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小房后才是厨房。

李嫣红向来心细,她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注意力特别强。她经过那小房时,即瞥见内面还有一床铺,枕被齐全,墙壁上还挂有男人衣服,那些衣服十分破乱。

她心一动,暗说:“这老婆婆不是说是一个孤人吗?怎么这小屋男人衣服?

她脸上略表现一点狐疑之色,老婆婆早看在眼中,忙道:“前两天有一个客人经过此地忽然病了,住在这里,现在病略好一点,出外散步去了。”

这话说得很有情理,李嫣红虽然有点狐疑,立即消逝了。不一会饭菜做好,同老婆婆送往前面。

李嫣红经过那小房,忽又想起问道:“老婆婆,住在这儿的客人是谁啊?”

老婆婆笑道:“这客人姓司马名笑予,看样子同我儿子年龄差不多,只有二十余岁,也是个练武的人。”

她说这几句时,人已来到前屋。这时杨紫艳孔白洁史黑青三女早已从外面返回,一见到老婆婆说及司马笑予,齐不由一愕。

史黑青问道:“老婆婆你是说司马笑予,你认识他?”

老婆婆仍不经意,慢吞吞地道:“我这儿住着有一个过路客人,他名叫司马笑予

说着将菜饭放在小木桌上。

众人一听司马笑予住在这儿,哪还有心思吃饭,顿时觉得就有满桌子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喉。

众女望着小木桌子的菜饭出神!

老婆婆见状,笑道:“山村没有好的待客,各位相公将就用一点。”

五女仍然不动筷地呆望着老婆婆一会,杨紫艳问道:“老婆婆你这客人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生了什么病?”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出门人真可怜,不知道他生的什么病,只是终日不言不语,像痴癫一般,看他样子似有极重的心思。”

五女心说:这人不就是我们夜间所发现的那个人吗?原来他确是司马笑予,既是他,为什么不理我们?难道他中了玫瑰夫人的蛊毒发作了吗?那他又为何能逃脱玫瑰夫人魔掌呢?

老婆婆继续道:“这位相公终日在乱山中奔跑,有时整夜也不回来,谁知他在闹些什么?也怪可伶的。”

五女心如刀割,险些伤心得掉下眼泪来!

史黑青忽然立起,向外走去,其他四女知道史黑青心急,是要找司马笑予。大家也随即起身,丢了一锭银子,话也不说一句,飘然而去!

老婆婆会心的微微一笑!

五女离开村屋,向乱山中飞窜,跨过一个山峰,穿出一片森林,森林边有一道清澈无比的溪涧,泉水淙淙下流!此地风景倒也幽雅。

这是一片杂树林,还有不少李树,累累果实众女略感疲倦,随手摘了一堆,坐在溪涧边,一面休息一面吃着。

大家全是满腹心思,俯首吃着李子,不言不语,沉闷极了!

不知不觉中将一堆李子吃完,李嫣红忽见溪水中,从上流漂来片片野花,这些花瓣似由人将它撕成片片丢下。

她心头忽地一动,不由仰起头向上流看去::

那溪涧蜿蜒转处山峰后,眼帘所见,只是溪边两岸几株垂柳,临风飞舞。

李嫣红向众女道:“我们到那边去看一看。”

说着起身,沿着溪岸飞驰,众女亦随后跟进。

李嫣红在前,眨眼转过山峰,众女赶到时,见她呆在一个山丘后,向前愣然地张望。

众女亦随着她的视线向前望去,见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草坪草坪边有几株垂柳。柳树下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将花瓣撕成片片掷于溪水中。

她们立身处,距那柳树不过三丈多,看得十分清晰,那人即是昨夜所见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人,亦即是村屋老婆"婆所说的司马笑予!

史黑青轻声道:“我们去见他,有什么可看的?”

两个起落,众女已到那人身后,那人早已知道有人走近,他仍不闻不理地低着头,手撕花瓣望着溪水出神。

五女来到那人身后,冷魂仙子使个眼色并打个手式制止众女不要动声色,她才缓步上前,仔细一打量,已确定这人是马司笑予无疑了。

她略一停,轻声叫道:“笑弟弟,这一向你可好了”

那人充耳不闻,仍低着头呆望着溪水出神!

冷魂仙子停一会又道:“我们千山万水,好不容易会着你,怎么不说一句话哩?”

那人仍垂首不理!

孔白洁忍不住冲向前,伸臂扶在那人肩头,亲切地道:“笑哥哥你怎么逃脱玫瑰夫人魔掌?我们担心死了!”

那人只是抽动一个肩头,仍未回过头来!

李嫣红上前两步,立在他侧边,道:“啊,是了!难怪你不认识我们了,你看,我们是穿的男装呀!”

那人突然立起,回过身,冷冷地道:“我早知道是你们!”也不看她们第二跟,长啸一声,从五女头上飞过,飘身而去!眨眼隐没于乱山之中。那份轻功,若非司马笑予,谁人有此能耐?

五女银牙紧咬,怒哼一声,人亦飞身空中,大家均施展起凌空渡虚绝顶轻功,向马司笑予隐没处追去!

她们飞过几个山头,哪有司马笑予人影。再也没有气力,萎靡疲惫已极,落于一个山峰下,不由悲从中来,齐都泪水涔涔下流!

是悲?是哀?是幽怨?是忿恨?总之五女心头上辛酸俱全!

她们摸不透司马笑予对她们如何变得这样冷漠无情,记得第一次同他分手时,那是在虎牙山,五女于白石碉堡从他母亲飞花女周逸君手中将他救出后,半夜,在山洞中他偷着离开众女。直到武陵山五女同他父亲俊面郎君司马人龙大战时,他出面解围被他母亲吓跑后到现在,这中间未再见过他一面。五女后来听师父幻影子说他已被玫瑰夫人掳去,数月来,心头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他!

好容易盼望会着了这个冤家,谁知他竟无一点香火之情,数度掉头而去,哪得不叫五女芳心欲碎!

以她们的猜测,司马笑予也许是中了蛊毒发作,使本性迷失,不然,何至于决裂如此?

冷魂仙子居五女之长,不得不先忍不住悲伤而来安慰众女道:“真相未明白前,大家要竭力忍耐,不要自寻苦恼。我想他一定有苦衷,或另有隐情。”

她们打了几只野味,胡乱的用火烧烤吃了一顿,坐在峰下行功,觉得“大罗五行真气”又精进不少。

冷魂仙子取出第三段口诀指环,参照“古文说解”,将口诀念出。众女现在目力更佳,指环上的文字虽细小,现难不着她们,依照口诀,开始练起第三段“大罗五行真气”来。

五女已练过“大罗五行真气”第一二段,现练第三段,却感觉更轻易。练了一阵,心情也十分平静。

冷魂仙子等,本决定到村屋中去,因为她们已知道司马笑予落脚处在那个老婆婆家中。他定必要回到那里去,她们必要寻找他问个明白。

哪知正在此时,忽山峰后窜来一人,嘿嘿笑声震耳五女一看,来人原是地府灵君郝一林,及巧夺天工王乙工二人。

这二人一现身,五女不由愕然大惊!本想立即避开,佢对方已面临在五丈之处,不一定就能逃得脱。

冷魂仙子心头一转,轻声向众女道:“不要怕,我们已学得‘大罗五行真气’,功力非昔可比,纵然不能战胜,自保决无问题。杨师妹及孔师妹二人对了付王乙工邪头,李师妹史师妹对付郝一林魔头。我在一旁掠阵,听我指挥进击,出手不要留情。”

众女经她一解释及安排,果然豪气干云,不再胆怯了,李嫣红忽想起从怀中取出那迷魂解药,偷偷在每个人鼻下涂了一点。

巧夺天工王乙工,儒服飘风地来在五女丈余处立定,嗷嗷怪叫两声道:“你们五个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逃走,现在乖乖同我回去,也许放过你们一条命。”

五女已改装,这邪头是如何认识的哩?当然是地府灵君所揭穿。

冷魂仙子冷笑一声道:“我姊妹与你无怨无仇,居然用诡计暗下迷药,还要不放手苦苦相逼,我姊妹尊重你是老前辈,才尽力容忍退让,如果你逼得太紧,说不得只好与你见个真章。”

王乙工气得三柳短须,无风自动,一摆手中药锄,道:“我如果不教训你们几个女娃一顿,也不知道我的厉害。”

地府灵君郝一林忙道慢来,王兄且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

说着侧身面对冷魂仙子道:“希望五位姑娘不要逞一时之气,能平心静气地想一想,单凭你们五位能耐,哪是我两老头敌人。我们也胜之不武、你们将‘大罗五行真气’交出,同王老前辈前去练五音阵,他决不难为你们,我也另交你们几手绝活,将来你们可够受用了。如仍执迷不悟,我们也只好不计以大压小了!将来你们师父幻影魔狐令狐莺知道,也没奈何我们。”

冷魂仙子不由一怔道:“老前辈的金玉良言,我师姊妹甚是感谢,恕不能遵行。前辈既知道晚辈师尊,就请放过!日后我师定必当面感谢。”

王乙工冷森森一笑道:“要不是郝兄说起,还不知道姑娘们是幻影魔狐高足,但我并不是冲着她的情面不同各位姑娘动手。而我是怜悯你们是女流之辈,不忍下手而已!现在姑娘既不听劝导,我只好同你们走几招。”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那么老前辈请亮兵刃吧。”

郝一林冷笑道:“王兄让我先来教训她们,不成你再来。”

杨紫艳又是媚笑一下,抽出紫玉箫,道:“我姊妹对敌,向来是齐上,此刻只用我两姊妹先来领教几招再说,打不过,我们五人可要齐上。那么那位王乙工老先生可不能参与,候我们这个胜负之后再来第二场,说妥了我们就动手。”

地府灵君微笑道:“好,我先打第一场,只要你们胜得过我,再由王兄接第二场,两场全输,我们回头就走不说第二话。”

杨紫艳得意地一笑道:“你老说话可算数?那位王先生可同意?”

地府灵君面色一沉道:“老朽的话,你敢不相信。”

杨紫艳向孔白洁道:“孔妹妹我们上吧。”

她侧过头又向冷魂仙子道:“我们打不过,你们三人全上,人家老前辈说的话可算数的。”

说着二女暗运“大罗五行真气”,倏然身形飘忽一闪,一左一右向地府灵君攻去。

杨紫艳紫玉箫一招“媚柳摇青”直攻上盘,孔白洁银笙一招“珊瑚挂镜”迳攻下盘。二女身法之快出手之怪,实乃地府灵君有生以来第一次所遇到。

老魔头原对众女抱着极轻视之心,现见二女身法及出手怪异,轻视之心顿敛,大起戒心!

二女功力非昔可比,不知进步有多少倍。这一同时出招,威力大得惊人,看得王乙工亦暗自吐舌!

老魔地府灵君郝一林,岂是等闲之辈,他的功力更要高过鬼骨神鸠两怪,一见二女两般外门兵器上下袭来,不慌不忙原地不动的抬左臂出右腿,左掌掌风向紫玉箫劈去,右腿直踢银笙,一招“上下交征”,运用得出神入化。

杨紫艳孔白洁二女对这魔头早具戒心,因此这一招是试探性质,本未用实,杨紫艳见他掌风凌厉,赶紧中途变招为“双风朝阳,!紫玉箫一转,变为数点寒星,向魔头双睛点去。

这一招变化甚快,如果是等闲人双睛怕不立成两个黑洞,魔头可不经意地将挥出左臂,倏地一翻腕,化掌为爪,向紫玉箫抓去!

孔白洁在一招使出,对方右腿如疾风般的跟来,如不撤招,银笙立被脱手。

好个孔白洁,心灵聪慧,一错腕,银笙中途向右一偏,换招为“香车宝马”,横拍对方左肋。

三人晃眼十招过去,二女已感到吃力万分,地府灵君脸上可挂不住了,在两个晚辈女娃之前,十招还料理不下,那不丢人?于是严厉地攻出三招。

这三招力疾势猛,掌风呼呼,二女哪敢硬接,逼得滴溜一转,运出“大罗五行真气”施展飘忽身法,齐转到对头身后,杨紫艳一使眼齐使出要命三奇招之“迷雾茫茫”一二式“欲寻无处”及“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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