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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玉佛现踪

三人如流星赶月,不一会进了城,向北奔去,奔到昨夜董双成居处大院,就听到兵刃相击声音。

残红山主小叫花二人立即隐身于大院对面屋脊后,冷魂仙子则隐身于北面院墙外一棵大树上。

冷魂仙子在树上侧目向院内一看,见一个大胖和尚,手执一双戒刀,同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秀丽妖冶妇人正打得激烈。

她心想这妇人大概既是九尾狐董双成吧!

那妖冶妇人右手执的是外门兵器旭光轮,左手执的是长剑。旭光轮呼噜一声盖向胖和尚头顶,去势甚疾。胖和尚急用右手戒刀向上一挡,呛啷一响,方将一轮挡了过去。九尾狐一抖绒绳,将旭光轮收回手中,左手长剑,随着身形一转,连肩带臂向对方顶门斜劈了下来,胖和尚止矮着身,一双戒刀正分左右扬着,门户洞外,慌不迭忙向左侧一偏,却没容他让得开,那一剑,直将一颗脑袋齐着右耳劈去一大半,连叫也没叫一声,便撒手扔刀倒了下去。

在大院左边有五六人见状立即一阵大乱,接着纵出一人大喝道:“你这妖女,真的这等心狠手辣,一出手便伤人?”

九尾狐董双成一看那人,年纪约在四十上下,面色黄中带青如大病初起,两腮更全削了下去,身躯瘦得如一枝竹竿,穿着一身排门密扣短劲装,手中一口短剑,长还不及二尺。

她忙也喝道:“既然都是黑道上的朋友,就应该讲一点江湖道义,吃皇粮找碴儿,也不应该寻到我九尾狐头上来。既然交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秃贼自寻死路,哪能怪得谁来?你这病鬼是谁?报个万儿来!”

她话音未了,那人抡刀大喝道:“我乃关外丧门神胡必,你这贱女人休得多言,看刀便了!”

说着,便是一刀砍到,九尾狐手中的旭光轮向上一架,胡必忙收回短刀,手腕一翻,又分心刺来,九尾狐身子一侧避开正面,又是一轮,向刀上磕去,左手长剑一招“毒龙出洞”直刺丹田,胡必一侧身,单刀一拨,就将长剑挑开。

两人一交上了手,转眼三十余招过去!

胡必倏然乘对方一剑刺来,身子一侧,便倒了下去,手中刀一变,却使出一路地趟刀法来,刀随人转,专攻对方下三路。

九尾狐被他闹得个手忙足乱,慌忙一沉手腕,放出半截绒绳,将旭光轮抡动如飞,照着胡必滚动之势打去!

那绒绳放得开,虽然长不到五六尺,一经用内功潜力抡动,却无异添上了一个长柄,将胡必逼出五尺以外近身不了。

那胡必见这一路地趟刀法不能取胜,就地一滚丈余,刀交左手,右手一扬,扔出一支镖来。

九尾狐手中长剑一起,就将来镖打落,娇媚地一笑道:“你这镖,还得投师再练,且瞧我的。”

说着右臂一抬,一支亮银镖直奔胡必面门,胡必一个闪躲不已,“啊呀”一声中镖倒地。

九尾狐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了我。”说着,闪身过去正欲抡剑刺下。

猛听得西院墙上一声大喝道:“好妖妇,还不与我退下。”人未到,一股掌风先到,将长剑劈开。随着一缕清风,现身一人。

来人年约五十余岁,矮胖身躯红光满面,两眼凌芒暴射,太阳穴隆起多高,手执三尺长旱烟杆一只。

九尾狐一见来人,心头立即不安得紧,堆上满脸笑容,迎了上去,道:“老爷子,你也来了,你看这么多人,欺侮我一人,你应该帮我一个忙。”

真不愧为九尾狐,她一见这老头,知不可力拼、就来个先发制人。

冷魂仙子一见这老头,武功确不等闲,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心中正自疑惑不解。

那老头却哈哈一笑,笑声震耳欲聋,冷魂仙子更是大惊,这老头有这样精湛内功,怪不得九尾狐态度不像原先那么娼狂。

老头笑后道:“我云里烟南宫火,今天倒不是来多管闲事,我劝你对这一桩事早丢手的好,凭你一点能耐,也想染指,江湖上哪还有我们存在呢?”

九尾狐娇媚地又一笑道:“老爷子你吩咐就是,冲着你老一句话,我哪敢说个不字?”

她这话明奉暗损,老头子哪不懂?冷魂仙子却感觉奇怪,这南宫火到底是什么人,九尾狐董双成在北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对他怕得这么样?

老头子冷冷地道:“那敢情好,既然卖我老头面子,那就将那个雏儿一起交出就得了。”

九尾狐眼珠一转道:“那人也不是个三岁两岁小孩,我哪能将他藏在怀里,吊在裤带上不成?老爷子要找他,尽管去找,我不会将他藏到哪里去,同时在老爷子面前我也不敢。”

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一声道:“老爷子,你可知道那雏儿是准?可先摸清过底子吗?”

九尾狐狡猾异常,真是名符其实,一席话,有软有硬,尤其最后的几句话,问得老爷子目呆口哑却也答不上来。

愕了一阵,老头子道:“我倒没有摸清那娃儿是谁,你说说看,要是他的长辈与我有交情的话,我也许卖个人情另作处理。”

九尾狐奸媚地一笑道:“说起来,老爷子也不会不知道,那人就是执南方黑道上牛耳的玫瑰夫人门徒,他名叫粉蝴蝶公孙治。”

云里烟南宫火面色猛地一变,急问:“你所说的是真话吗?”

九尾狐儿见老头有畏缩神态,她不再那么低声下气了,仰着头娇笑道:“我哪敢拿别人名头来压你老爷子?你老爷子在北五省,提起来谁不低头三分?我所说当然是真的。”

九尾狐口头上也真厉害,拿稳了云里烟一提起玫瑰夫人一定不敢反脸,敢用言语来讽刺他。

云里烟南宫火冷哼一声道:“既是玫瑰夫人门下,我老头子当然无话可说,过去我们也有个交情,为了江湖道义,我老头子只好撒手不管。不过,我还得问个明白,至于你这个妖女别在口头上逞能,一朝落在我老头手中,可要你好看。”

说着,侧过身向身后数人道:“你们先走,以后再议论。”说完头也不回的越墙而去!

冷魂仙子见老头去后,心想这老头武功已臻上乘,但一听到玫瑰夫人名头,就自动赧颜而去,可见玫瑰夫人名头不但在南方黑道上是响当当的,连北道上亦是名闻遐迩。

冷魂仙子并未离去,她还要看残红山主一行人动静。她知道阴阳鬼睑等人一定也在附近潜伏着。

但她奇怪为什么没有发现粉蝴公孙治?杨紫艳、史黑青二女也无踪影,照说二女应该早来到此地,大概是隐伏在附近吧!

九尾狐见云里烟南宫火带走众人后,冷笑一声,闪身入内,听她大叫道:“人都走完了,你还不出来呀!”

但内面没有人回答。

九尾狐进入内面,又跑了出来大叫道:“喂,你到哪里去了?”

九尾狐叫喊一阵,怆惶地又跑了进去!

冷魂仙子突见大院落对面房上两条人影一闪,向东飞去,冷魂仙子耳目极灵,一见便知那二人是残红山主师兄弟,但她仍隐伏树上不动。

蓦地右侧屋脊上又是两条人影闪动,身法较残红山主又快得多,亦向东方奔去,冷魂仙子一见那一高一矮身形,猜想是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二人。

料他们是回到东门外小庙中,她也用不着去踩探了,她要侦察一下粉蝴蝶公孙治及杨紫艳、史黑青二女行动。

她心想:如果要寻找公孙治行动,不如追上九尾狐,她对公孙治的行动一定知道,免得我肓目的去乱撞乱找。

于是她仍潜伏在树上不动。

果然,九尾狐叫喊了一阵,又从房内窜出,纵身上房,一打量向西奔去!

冷魂仙子哪能怠慢,赶紧一伏身追了下去不提。

且说紫玉箫杨紫艳及铁笛史黑青二女,离开居处由史黑青带路,来到董宅大屋,她俩刚到大院时,忽见一人在院中散步。

这时,刚到二更,天色不算晚,杨紫艳一见那人原是粉蝴蝶公孙治,眼珠一转,忽涌起一个意念。

她拉了史黑青一把,轻轻向她嘀咕了一阵,史黑青点点头,她如一只飞燕,一纵身轻飘飘落于公孙治面前,一点声息没有,轻巧已极!

公孙治原先大吃一惊,定神一看清来人,却不由心花怒放,禁不住脱口而呼道:“原来是你呀!”

杨紫艳娇媚地一笑,轻声道:“快跟我来!”说着纵身上墙,向南飞去!

公孙治一见了杨紫艳,魂灵儿已飞上了天,昏陶陶地哪得不遵她的吩咐,立即一闪身,随着她身后而去!

史黑青也踏着两人背影蹑踵追上。

几个起落,三人已窜出南门外。南门外不远处一片森林,杨紫艳向公孙治一招手,闪身窜入林中,公孙治亦接着纵入,史黑青则暗地里隐身于树上。

杨紫艳进入林中,立在一棵树下。公孙治立即上前朝她一躬到地道:“自从离开姊姊后,想得我好苦啊。”

杨紫艳故意哼了一声侧过身子去不理!

公孙治可着了慌,赶紧上前一步又是一揖道:“敢情姊姊生了我的气吗?”

杨紫艳略转过半身道:“哪能摊到我头上生气啦!哼!你有的是师姊,还有这个九尾狐狸精。”

说着,向他斜乜一眼,又加上一声媚笑,公孙治骨头都软了!

他忙道:“我师姊谁理她,你不是亲眼看见吗?我一见了她就懒得理。”

杨紫艳仍是气鼓鼓地道:“为什么眼看我同她交手,不出面帮我忙,就一走了之,好狠心啦!”

公孙治忙分辩道:“那是我知道姊姊武功比我师姊高,所以,所以我就离开了,姊姊原谅则个。”说着,两臂一伸向她扑去!

杨紫艳岂让他如愿,一闪身就躲过。

隐在树上的史黑青,上一次在沙洋老树湾山谷中,曾见过杨紫艳同公孙治调情,如果是说假做的,却难以令人相信。可是从今天看来,杨紫艳却真有一套,似乎较上一次还要逼真,假如不是两人事先商议好,史黑青这个直心眼的姑娘,可能要替司马笑予吃醋了!

杨紫艳闪身躲过公孙治后,娇柔地道:“你老是这样动手动脚的。再这样,姊姊又生气不理你了。”

公孙治忙道:“这是弟弟爱姊姊爱到极点的表示,姊姊不要生气!”

杨紫艳面色一沉道:“我既然爱我,就要尊重我,懂吗?我可不能像那些狐狸精那样下贱,随便同人拉拉扯扯的。”说着,朝着他又是娇媚地一笑。

公孙治果然不再动手动足的呆在那儿,被她娇情媚态,作弄得傻头傻脑地。

杨紫艳慢慢走近他身边,柔声细语地道:“好弟弟,你怎么啦?”

公孙治忽地一伸臂搂了过来,但杨紫艳早已防备地飘然而退,故作生气的道:“你真的仍将我看得这么下贱?太伤我心了,也太负我一片心了!”说着,故意长叹了一日气,轻启莲步向林外走出。

公孙治可着慌了,赶紧上前拦在她前道:“我实在太爱姊姊了,故情不自禁的同姊姊亲近,姊姊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杨紫艳正色道:“我是爱你的,但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啊!假如你真的爱我,我们就应该做个长久打算,你应该立即离开那个九尾狐狸精。”

公孙治被杨紫艳撩得神智昏迷,心痒难熬,忙道:“只要姊姊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

杨紫艳叹了口气道:“我已痴长了二十三岁,还没有一个合意的对象,终口在江湖上漂流,没有一个结局,我瞧你这人呀!一一”

公孙治忙接着问:“我这人怎么样?”

问后,眼巴巴望着她,等她答复。

杨紫艳媚笑道:“你这人呀!倒很合我心意,不过一一”

公孙治一听她这话,魂灵似没有主儿,心头上甜甜地有点飘飘然!又忙接着问:“不过怎样?”

杨紫艳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在他头额上一戳道:“就是爱情不专,见一个就爱一个。”说着娇媚一笑,这一笑,将公孙治又带进了一层迷魂阵!

他心花怒放道:“那我也是没遇着一个真正我所喜欢的人,假如姊姊不弃,同我结为百年之好,我一定不同任何一个女人往来。”

杨紫艳脸一沉问道:“真的吗?”

公孙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下道:“我公孙治如有半句假言,皇天后土共鉴!”

杨紫艳却没存防备他有此一着,禁不住笑在心里。

其实杨紫艳却也过于美艳,不但美,而且妖冶过人,确实是个天生尤物,在公孙治所阅女人当中,能及得上她十分之一二的却很少,不然,以公孙治对于女人的老练,岂能容易被她所骗?

史黑青看在眼里,闷在心头,暗说原来当女人还要有这一套,能将男人降伏得服服贴贴,我可不懂。

杨紫艳见公孙治跪在地下,忙道:“啊!快起来,快起来,只要你心口如一就得了。”

她伸出玉臂将公孙治扶起,又道:“我在一个很秘密地方,买了一份基业,假如你真心爱我,我们这就走,从今脱离江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连夜起程,一月左右就到。”

公孙治高兴万分道:“你是说现在就走?”

杨紫艳故作嗔怒道:“现在不走,难道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是不是丢不掉那个狐狸精?那么我走了。”说着,转身不理而去!

公孙治一见慌了手脚,忙拦身在她面前道:“姊姊不要生气,即刻同你走就是,不过我有一点小事要处理一下,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姊姊约好一个地点,在前面等我,我绝不会走找九尾狐去,假如我耍去找九尾狐,就不得好死!。”

杨紫艳心暗一喜,他将要着了她的道儿,但她仍是那么一嘟嘴道:“你有什么要办,我同你一道去办,我们日后既然生活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瞒着我吗?男人呀!最不可靠,尤其是你这个人。”

公孙治忙道:“我发过誓,姊姊还不放心我吗?”

杨紫艳道:“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那个狐狸精。好啦!好啦!我在西门外官道边等你,一个时辰不来,以后你就别想我理你了!”

说完,一晃身,人已纵去多远,故意向西门外奔去!

公孙治眼看杨紫艳走后,这才抱着一个无比兴奋的心绪,向杨紫艳去的地方张望了一会,转身向东飞窜。

他刚向前飞去,接着他后面一条黑影蹑踪跟上,那黑影即是藏在树上的史黑青。

这是杨紫艳同史黑青事先安排好了的计谋,公孙治如此奸狡也着了道儿。

在史黑青追下去不久,杨紫艳又折身追了上来,三人兔起鹘落,不一会来到东门。

公孙治来到东门,纵身窜出城外,迳奔距城约有五里之远一片树林里。

这儿距城虽近,但甚是僻静,人烟稀少。

公孙治满怀一团高兴,心想:今后带着玉佛,同杨姊姊结合在一起,研究玉佛内所载奇功,十年八年后,江湖上还不是我俩天下。

他又想到,九尾狐董双成,如果不是想得玉佛,岂愿同我亲近,不过,我不会上她的当,她暗地在我身上搜查多少遍,她哪知我早将玉佛藏在这儿!你是个狡猾狐狸,我是个九头鸟,我会上当?

他愈想愈高兴,来到森林外,先张望了一阵,正要一头钻入树林内,突然树林内倒先窜出来四个人来,这么一来倒出乎公孙治意外。

但最感焦急的是史黑青、杨紫艳二女,眼看计划成功,出乎意外的被人破坏,对前面现身四人恨之入骨。

那前面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阴阳鬼脸刁吾非鬼神鸠白碟等人。

他们离开董双成居处,本是回到东门外小庙去,他刚窜出城外,见后面有数条人影亦从城内窜出,他们赶紧潜伏着,候那数条人影走过,他们即在后面掇下。

那数条人影,窜出城外,直向官道奔去,约十余里,又转头奔回,似在寻找什么似的。阴阳鬼脸等人,见那一起人行踪诡密,哪肯放手?又随着他们身后追了下来。

那一起人奔到这里,就一头钻入林内。

阴阳鬼脸刁吾非等人,仗着艺高,也不理那一起人是什么来头,也就跟着窜入林内。

在树林内东窜西跑的就追脱了节,不见那一起人踪影!

他们正感奇怪,凭他们这几位高手,会将人追脱,这个跟头可栽得不小!

正沮丧时,忽林外“嗖”地窜来一人。

阴阳鬼脸等人一看,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那人,正是要寻找的粉蝴蝶公孙治。

公孙治一看林内窜出四人,是那鬼骨神鸠白磔,残红山主同那小叫花子等人,另外一个高大身形老者,即是阴阳鬼脸刁吾非,他没见过面故不认识。

他不由心中有点嘀咕,不得已乃上前道:“我说谁?原来是鬼骨神鸠白老前辈,我在天王寺蒙你不杀之恩,永感于心,我回到云南,禀明家师玫瑰夫人,一定要前来谢恩!”

鬼骨神鸠白磔冷笑一声提着沙哑嗓门道:“侄儿,你别抬出师门牌头吓人,我鬼骨神鸠师兄弟,岂是吃你那一套,识相的跟我走,你可知道我是受你师父所托来寻找你的,你师父玫瑰夫人早已知你得着武当至宝玉佛,特请我等前来,护卫着你返回云南玫瑰仙苑!如不信,这是你师父玫瑰令旗。”

鬼骨神鸠白磔真不愧为老奸巨猾,机诈异常,居然以东门柳传给他们的玫瑰令旗来哄骗公孙治。

公孙治一见师门令旗,愣在当地不知所措。他不知师父为什么会动令旗追他回到玫瑰仙苑,心头上不断的打鼓,有点儿着慌了!

因为他还不知道,玫瑰夫人是邀约黑道,在四月十五在云南玫瑰仙苑集会,来对付幻影子等人这一回事。

鬼骨神鸠白磔见计已得逞,暗自得意,但他是个心思极深沉的人,极力将一团高兴,隐藏于心,表面不露一点痕迹。

他嘿嘿两声道:“怎么样,还不同我们走吗?难道你敢违背师命?”

公孙治苦笑一下道:“既有师父令旗,我哪敢违背?请老前辈先走一步,我自会随即返回仙苑。”

鬼骨神鸠冷冷地道:“你师父就是不放心,怕玉佛有失,方托我等护送你返回仙苑,别多说,快跟我走!”

公孙治也不是初走江湖的人,他一肚皮的奸诈狡猾,也不下于鬼骨神鸠,虽然有师父令旗在,他也不会上当。

于是他眼珠一转道:“如果我师父为了玉佛,才传下令旗来托各位护送我返回仙苑,那会使师父失望!”

阴阳鬼脸刁吾非是个不多讲话的人,此时也不由插嘴道:“怎么样?你敢违抗?”

公孙治眼珠一转道:“老前辈别会错了意思,我是说玉佛,根本不在我身上,我如得着玉佛,早就返回到仙苑,岂在外自找麻烦?前在天王寺,白老前辈将我擒获时,不是已搜查过?”

此言一出,阴阳鬼脸等人,大感失望!但极力按捺着不形于色!藏身在暗处的杨紫艳史黑青二女,知道他是假言,判断玉佛即藏在森林里。

鬼骨神鸠白磔是多么奸狡之辈,岂轻易相信公孙治的鬼话。

他嘿嘿地奸笑一声道:“我们不管玉佛在不在你身边,我们既受了你师之托,你得随同我返回玫瑰仙苑。”

公孙治大笑一声道:“我也没做出违背师门的行为,就是我师父亲至此地,我也得有分辩的自由。你是何人?怎来干涉我派之事?如此咄咄逼人,真是笑话!”

鬼骨神鸠白磔脸上可挂不住了,霍地一伏身,欺近公孙治面前,伸出长爪,向肩头抓来!

公孙治亦不是简单人物,岂让他一爪得手,赶紧溜步挪身闪过一旁。

他冷笑一声大喝道:“以大压小,以多胜少,我公孙治今天就是栽在你们手中,你们也不光荣。”

蓦地一声长啸,林内急窜出数人!

这些人,即是与九尾狐董双成交手的那一起人,内中最惹人眼的一个是云里烟南宫火,另一个是个六十多岁紫膛脸老头,那人两眼奕奕精光暴射,步履沉重,看来武功似在南宫火之上。另外还有三个劲装四十余岁汉子,手执九环大刀武功亦不等闲

云里烟南宫火一现身,向鬼骨神鸠看了一眼,侧过身向公孙治道:“朋友,我们路见不平,愿拔刀相肋,你冋意我们趟这一趟浑水吗?”

公孙治眼珠一转,正合心意,虽知这一起人来意也不善,但不如让他们互相残杀,来个鹬蚌相争,对于他是有益无损。

于是公孙治道:“各位既愿拔刀相助,则感谢不尽,不过鬼骨神鸠白老前辈等人不是等闲人物,各位谅有个耳闻?是否能接得下这个梁子,还请各位长辈三思。”

云里烟南宫火朗朗大笑道:“娃儿,你也太长别人志气了,我们既然出面,绝不会使别人在我们手下逃过性命。”

残红山主哪能忍下这口气,蓦地一闪身,纵至南宫火面前,轻啸一声血光鬼骨扇一张,红光一闪,猝点气海穴,他出手极快,如是等闲人,必立即伤在他这一招之下。

云里烟南宫火是北道上有数人物之一,岂让残红山主得手?只冷笑一声,旱烟杆倏地向血光鬼骨扇面一点。残红山主立觉有一股潜力压下。

残红山主亦甚了得,他那一招本未用老,赶紧沉臂翻腕,血光鬼骨扇改点为削,横切对方手腕。

他这一招,变得极其利落,南宫火不由暗自赞佩,在赞佩之余,身形立即一转,闪到残红山主侧面,接着一矮身,旱烟杆火花一冒,竟点上残红山主右臂。

残红山主立感右臂一麻,大吃一惊,撤身后退丈余,一运气舒络一下血液后,一张血光鬼骨扇,一片血光中夹着嘶嘶之声,又向南宫火袭来,但已恼羞成怒施展出“血光慑神功”来。

云里烟冷笑道:“这种鬼魅伎俩,只好吓吓毛头小伙子,也拿我面前现眼!”

说着旱烟杆舞起一道寒光,人如一缕轻烟,从嘶嘶声中闪身到残红山主志堂穴。

残红山主虽然有能够自行封闭穴道,但无奈对方手法奇重,觉大脊椎旁一紧,半边身子瘫软了一半。

吓得他慌不迭又撤身后退!愣在当地不语了。

好在他功力深厚,要是平常人,怕不真个躺下!

云里烟南宫火不禁愕然,对方居然能接过他一记力逾千钧的一击,而未躺下,也大感意外。

杨史二女在暗处亦不由大惊失色,这人一出手,就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残红山主击败,功力真不等闲。

鬼骨神鸠日磔眼见徒儿当着他面前栽了跟头,这个脸可丢得不小,这个气也可就大了!

只见他不过三尺的身躯,一摇晃,人已闪身而出,低垂着一双长臂,闪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瞧着南宫火道:“何方朋友?功力果然不错,恕老朽眼拙,没见过尊驾。”

云里烟南宫火哈哈大笑造:“皆敢,在下云里烟南宫火,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鬼骨神鸠一大一小两眼一翻道:“原来阁下即是北五省扬名的南宫火朋友,真是失敬得很,阁下耳目倒也真灵,从北方眼巴巴不远数千里,来到此地,涉这一趟浑水,兴趣也不小。不过这玉佛,乃天下至宝,凭阁下适才那一副身手,恐怕难以如愿吧?我想还是早回头的好,免在此地丢人现眼。”

他这一篇话,也够傲慢自大的了!

云里烟南宫火道:“白兄真是快人快语,不错,本人确是为玉佛而来,玉佛既为天下至宝,应为有德者得之,无德者失之。北道上,不只是兄弟我,有兴趣参加这一趟浑水,而且还有不少朋友,也来到此地。我们也不用在口舌上中狠,还是来个真章吧!”

鬼骨神鸠白磔嘿嘿怪笑道:“也好!”

语音未了,人已欺身而进,伸出左臂长逾尺许的箕张指爪,猝然向对方肩井穴抓来。

云里烟见对方身形一晃,已自准备。在那一爪抓来之时,微一闪身挪开半步,旱烟杆倏地向对方曲池穴点去,鬼骨神鸠白磔冷笑一声,长爪将及对方肩头上,不等对方闪身,已中途沉臂,将欲吐出的一股劲力稳住,刚好与旱烟杆刚要碰个正着,一翻腕,向旱烟头抓去。

云里烟南宫火,这一记也是虚招,不等长爪抓到时,旱烟杆立即收回,接着身形滴溜溜一转,人便转到鬼骨神鸠背后,旱烟杆火光一冒,迳点脑后玉枕大穴。

鬼骨神鸠晃眼不见云里烟,知已窜到背后,但他不避不闪,左爪收回,右爪快逾石火向后一甩,一股劲力直射出去,接着一矮身来过半转,左臂又倏地从下向上撩去,这一招两式,不佰凌厉无俦,而且使得干净利落。

云里烟旱烟杆本已伸出,但对方出手比自己更快,如不收招,虽然能点上对方,但自己亦必赔上一条命。哪敢怠慢,单足一点地,人已腾空跃起,南宫火外号既称为云里烟,当然轻功必臻上乘,果然,他人腾在空中,如一条游龙,在空中一抖身,一记劈空掌向鬼骨神鸠拍来。

鬼骨神鸠刚闪身让过,南宫火如影附形,也随即欺身扑来,旱烟杆火光一冒,又点到玄机穴。

南宫火这一着,又快、又狠、又准,闹得鬼骨神鸠有点手慌足乱起来。

他撤身后退丈余,堪堪躲过玄机穴上那一旱烟杆,霍然大怒,立时见他全身骨骼吱吱作响,伸出双臂,十道真气从十个指中透出,带着嘶嘶之声,向南宫火疾射。

南宫火哈哈一笑,吸了一口旱烟,从口中猛吐出一道白雾后,人又腾身空中,一个转身,坠于对方背后。旱烟杆火光一冒,又点向灵台。

他的轻功太高,旱烟杆使得神出鬼没,专向对敌全身大穴点出,使鬼骨神鸠心头也禁不住凛然!

鬼骨神鸠白磔豁出去了,倏地一矮身,从对方肋下穿出,接着将他已练到七成的“鬼骨精气”猝然使出,口一张,一条白练,向南宫火胸前疾射而出,威猛无比!

南宫火似知道厉害,对方口中喷出的一条白练,较他十指所射出劲力,威力不知要大多少倍,哪敢硬接?急忙又是一纵身腾空,如游龙一般,在空中一个折身,退回圏外,坠于地面。

他哈哈大笑道:“果然,白兄名不虚传,不愧为南方双怪,在下不陪了。”

明里是两下拉平,实际上南宫火功力要逊一筹,故知难而退。

在暗处的杨紫艳及史黑青二女,看傻了眼,想不到鬼骨神鸠功力如此厉害,就是那云里烟亦不等闲。心想两方无论哪一面将公孙治得手,对自己都不好办。玉佛仍无法寻得出头绪来!

南宫火退回阵去,急向那个紫膛脸老者及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后,一飘身来至公孙治身后,一伸左臂点中他麻穴,接着右臂一抄,将他挟在肋下,向林内急驰,其余四人继后接踵而去!

鬼骨神鸠白磔未防备对方有此一手,又惊又怒,想要拦阻,已来不及了。

阴阳鬼脸刁吾非鬼脸一沉,在南宫火挟着公孙治将窜入林中,他的掌己猝然拍出,存心将南宫火及公孙治两人均毁于掌下。

阴阳鬼脸功力又自不同,他一掌拍出,真如排山倒海,立即狂风大作,将森林边数棵合人抱的大树均齐干折断。

南宫火吓得冷汗直流,好在他轻功绝高,掌风到时,他已窜入林中多远堪堪躲过。

阴阳鬼脸掌风过后,紫膛脸老者及其余三人刚窜到林边。

阴阳鬼脸见一掌未将南宫火截下,这气可就大了,接着一抡臂,又是一掌向紫膛脸等人拍出。

紫膛脸老者冷哼一声,左腕一翻,亦拍出一掌,刚与阴阳鬼脸掌风接个正着。

两个掌风一接触,只听得震天动地的轰然一声巨响,震得众人双耳欲聋!

一声巨响后,阴阳鬼脸及紫膛脸老者,各震退三步,彼此惊愕着。

尤其鬼骨神鸠师徒,更是骇异万分,这紫膛脸老者是何人,功力竟与阴阳鬼脸匹敌,可不等闲。

紫膛脸老者,只是轻轻说道:“不错,能接得上我一掌,江湖上还没有几人,后会有期。”

说着头也不回的带着三人扬长而去。

杨紫艳在惊骇之余,即向史黑青嘱咐一番,叫她回到住处向冷魂仙子报信,自己则避开鬼骨神鸠等人闪入林中。

杨紫艳轻功已臻上乘,不一会,即追上南宫火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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