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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玉面如来透天机

公羊旦顿了顿继道:“我在焦急之时,骷髅夫人却道:‘那可不成,这是祖师爷的规矩,要打完三天九招,才能使你死而无怨。今天还有一招,进攻吧!’”

“骷髅夫人这么一相逼,正中我心意。我怕玉面如来再行推脱,不待她发话,抢先说道:‘生死算得什么,规矩可不能破坏,还是进攻吧!’”

“玉面如来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勉强攻了一招,这一招当然收不了效果,骷髅夫人又是浅浅一笑,道:‘祖师爷这个规定,却也用心良苦,是以规定过招三天,是令背叛的人,多有两天思考时间,到头命丧黄泉,好教死而无怨。你好好的去想想,只要能胜得我一招,就可保得一命,怀着‘先天一气’秘笈任你游遨天下。’说着,她自行转到山谷那里吃干粮饮泉不去了。”

“玉面如来呆在当地,沮丧已极!我心头不忍,拿出干粮水壶,送了过去,道:‘姑娘何必气馁,先吃点干粮饮点泉水,养养精神。’她没有接我的干粮泉水,向前走了几步,慢道:‘祖师爷这个规定,实在骗人得紧,天下那有徒弟能打得过师父。’她这话又是自语,又是向我诉说。”

“我追了上去,道:‘姑娘请相信在下,我说有办法能胜你师父,并非随口乱道,你得信任我。’”

“玉面如来眼睛一亮,瞧着我半晌,又转变为忧郁之色,道:‘你既知道取胜之法,为何不早告诉我?;她这话,问得极有道理,我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早告诉你,而是怕你一上手,便使出取胜之法,未动手过一招,即摸出破她之法。定使你师父心生疑问,也许由疑生怒,推翻诺言,岂不功亏一篑?’”

窗外的十面观音却也十分佩服老人公羊旦有过人机智,考虑周到。

老人公羊旦继道:“我又向她说道:‘明天我仍然不能告诉你破她之法,到第三天我才能说出。这样胜了她,她定认为是你自己在这两天所摸索出来,决不会怀疑外人所教。’玉面如来半信半疑没说什么。”

“我们在大树之下度过一夜,骷髅夫人当然没有离开山谷,距离我们六七丈远外盘坐监视着,第二天,我嘱玉面如来认真的过了三招,免得骷髅夫人心生疑窦。”

“到了第三天,这是最后的一天,亦即是玉面如来生死存亡关头。她忍不住问我:‘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这时应该说了出来。’我不慌不忙的立起身,面向朝阳深深吸了口气。”

“半晌,我道:‘两天来,你没有发现你师父破绽来吗?’玉面如来一愕,道:‘我师父防守严密,招式老练,那有破绽?’我一笑,走近她身边,低声道:‘我不是说你师父功夫有问题,而是她身体上有了障碍,懂吗?’”

“玉面如来又是一愕,道:‘不错,我师父炼内功的命门在左脚涌泉穴上,一度曾被阻塞,险些走火入魔。后来虽被她深厚内功消解,行动上始终有点不大自然。可是她功夫仍然凌厉非凡,我怎能胜得了她?’”

“我又走近一步,更压低嗓子,道:‘你要取胜,就在她左脚之上。’她更是迷惑不解,睁着大眼望着我。”

“我神秘地一笑,携着她的手,在草地上走了两步,我们走的方向,恰向谷口。骷髅夫人在老远正监视着我们行动.她起了误会,用传音入密功夫,向我们说道:‘这时还打算逃跑吗?’”

“我携着玉面如来的来手,心头感觉有点冲动。她没有拒绝,含情脉脉的瞧着我。那知,我两人就从那时起便生出情苗来?”

老人公羊旦说到这里斜眼看了清虚老尼一眼,继道:“我们听了骷髅夫人叫唤,只好折转身往回走。玉面如来抽出我握着的手掌,仰起头看了看天空,慢道:‘时候已不早了。该是我同师父动手的时候。’她的话意,不外是催我将方法赶紧告诉她。”

“我明白她心头焦急,乃将如何胜她师父方法说出……。”

阴阳笑云开太插上了嘴,打断公羊旦话锋,道:“公羊老兄,你是这样好讲话,没有附带条件,将方法说出吗?告诉你,今天任何人在此地都得说老实话,作假不得,好教十面观音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老人公羊旦眼一翻,冷芒暴射,道:“你不外是想讨十面观音的好,故在此挑拨是非……。”

他眼光转到百邪人魔身上道:“齐兄,这家伙是真可恶留他不得,我们拼着受十面观音责罚,合力将他废了吧!”

其实,以公羊旦之功夫,要废阴阳笑,何需百邪人魔联合出手。只是因为阴阳笑还有一声雷甘乃常、口角春秋卜来,两个盟兄弟在一傍,动起手来,二人岂能袖手傍观?

一声雷甘乃常及口角春秋卜来,也暗自埋怨阴阳笑云开太多事,这件事,三人均已涉足其间,此时何必再得罪别人。

但是,阴阳笑云开太同老人公羊旦是一样,他也是个多心机的人。想讨好十面观音,希望能打动十面观音的心,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百邪人魔齐天道适才吃过十面观音苦头,一面金牌将穴道封闭,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性命险些不保。

他笑了笑,道:“公羊老儿,我们认栽了吧,十面观音岂让我们动手杀死这人,你还是照直说吧!”

老人公羊旦一听这话有理,十面观音岂让我们杀人灭口?反正他们三人也脱不了关系,我还是直说吧!

他想了想,道:“不错,我当时没有将胜她师父方法说出,我希望她能应允同我结为夫妇……。”在外面的十面观音气得手臂一抖,将握着坚毅的公羊见的手,便抖了开去。公羊见一愕,心说这怎关我事?你用不着在我头上出气。这个老人,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早已死去,你别想错了。

他只是暗自这么嘀咕,并未说出来。

厅内老人公羊旦自我解嘲地道:“各位可不要认为我是轻浮,我侠盗公羊旦,那时在江湖上的声誉是响当当的,岂是奸邪之徒,我不过是倾爱于她,才出此下策。男女相爱,乃天经地义之事,岂能非议?”

这句话,倒也说得正大光明。顿一顿,说上正题道:“不错,当时我向玉面如来说道:‘要胜你师父一招,是轻而易举之事。不但能胜她一招,而且还可以制她死命,永绝后患。’”

“玉面如来见我神态十分坚定,并非作假。她那双紧皱的蛾眉一开朗,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极妩媚地望着我,期待我说出方法来。”

“我不慌不忙,慢道:‘姑娘,我有一句话不便启齿,恐怕你会生气。’她不明白我的意思,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不可说,公羊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便了。’”

“我沉吟一阵,鼓起勇气说道:‘我公羊旦年纪不轻,行道江湖数年,从未对任何女子发生爱意,不知怎的,见了姑娘我一颗心不自主地,便控制不住了!我们现在已是患难之交,我想同姑娘结为百年合好,不知心意如何?’”

“我说完,偷偷看了她一眼。”

“玉面如来想不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来,呆一呆,回道:‘好吧!’她只简单地说出这两个字。”

老人公羊旦侧过头向着阴阳笑云开太,道:“云兄,我这话,可有半点假?你那时也在山谷中吗?真是冤魂不散,你究竟为的什么,老是跟着我?”

云开太一半脸冷削,一半脸微笑,眼也没有抬的没作理会。

老人公羊旦见他不作理会,只得又拉上正题,道:“我一见玉面如来应允,心头大喜,这时已是巳刻过,坐在那边的骷髅夫人却向玉面如来叫道:‘我们可以动手了吧?’玉面如来不禁面色大变!”

“我小声说道:‘告诉她,日正当中,即便交手。’玉面如来这时十分听我的话,当即转告骷髅夫人。”

骷髅夫人仰望看看天空,慢道:“好吧,还有半个时辱,让你再去想想,最好是祖师爷有灵来传你一奇招。”

她这话又是讽刺,又是狂傲!

“我拉着玉面如来的手,同坐在草地上,她的手软若无骨细腻动人,我开心极了,那时她就是要我赴汤蹈火,也会在所不惜。我深情地望着她,小声道:‘我适才不是说过,要胜你师父,就在她那左脚之上。’我边说边侧过头偷看了骷髅夫人一眼,看她是否在注意听我们谈话。她功力深厚,耳目极灵,一个不小心,给她偷听了去,一切都成泡影。”

“骷髅夫人似没有注意我们,我才放心又小声继道:‘两天来你同她过招之时,我全神注意她的动作,果然不错,她的毛病,就在左脚之上,就是你不先说出,我也早已经看出。’”

“‘我是怎样看出哩?因为你每向她左边攻去时,她则提起左脚,以右脚为轴转动着。你向她右边攻去时,她仍是以右脚为轴转过去。’”

“‘无论你左攻右攻,她都是以右脚为轴心转动。这原因不用我说,你当然明白,这是因她左脚涌泉穴,不能着力之故也。’”

“‘我现在说明白这个道理,就要告诉你攻她的方法了。’玉面如来听了我这话,面颊顿现出欣喜之色,我斜眼一看骷髅夫人,她可就注意起我们来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神,紧逼过来。”

老人公羊旦说到这里,大厅之上的众人,及窗外的十面观音均顿时紧张,这时,没有一人开口说话,连呼吸也不敢大声。静悄悄地,静得连一只蚊虫的哼声,都听得出来。

老人公羊旦顿了一顿,又道:“我一见骷髅夫人注意起我们,赶紧压低嗓子说道:‘你赶紧收敛高兴之色,否则会被你师父看出破绽来。’我这一说,玉面如来倒也十分聪明,立将欣喜之色收敛,故装出满脸愁苦之态。”

“我一见,赞道:‘对了,你真灵慧,就是同你师父过招之时,仍然现出愁苦之状才行。’”

“她点点头,我道:‘你今天进攻她时,可不要先出招,一上去,就包围着她疾转,无论左转右转均可。疾转一阵,立一个折转,反转来继续兜着圈子转动。快愈好,要使她全付精神注意你,使脑子不及想到别的。’”

“这样折过来疾转一阵,她一定不支了。因为你左转右转,她都是以右脚的轴随着你转动着,这样就陷于呆滞,总不及运一双脚灵活。”

“当然,你这两招,定然制她不了,不过你在两招出手,以牵制她的意志,然后以阴腿出击。攻他作轴心的右腿委中穴,她决不会想到你出腿攻她,必着道儿,一腿就可将她击倒。在她仆倒之后,要快如闪电的再踢出一腿,迳踢她的左腿底涌泉穴。’”

“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这样就可以制服你师父。听我解这个道理,你就会相信了。因为你左转右转,她一腿为轴,已经不灵活感到吃力。正在这时你突然出手抢攻,就将她注意力全吸引到你攻击上面。她万想不到你这时会出腿暗算于她。’”

“‘假如是平时,纵然她没有防备,一腿万难能将她踢倒。可是此时不同,她右腿支撑力不够,那不应腿而倒?’”

“‘你师父是何等人物,纵然被你一腿踢中委中穴,仆倒在地,她极快就可以运气解除。因此你得尽速的再攻出一腿,踢她左脚涌泉穴,就得命丧当地了。’”

“玉面如来听我说到这里,又是欣喜,又是不安,望了骷髅夫人一眼,小声说道:‘既然将她踢倒,已然输我一招。她已说过,只要我能胜得一招,就放我而去,我何必定要丧她一条命哩?’”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也太过老实,你这样捉着她的短处得胜,她岂不恼羞成怒吗?万一她自食其言不放过你,又当如何?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玉面如来仍不相大相我的话,道:‘我师父自负甚高,岂当你面自食诺言?’”

“我听了她这话,忍不住笑道:‘你以为你师父会放过我吗?’说到这里,烈日正当中天,骷髅夫人已然姗姗走了过来!”

“我郑重的再三嘱咐她,沉着应付,不得慌张。并告诉她,转动中听我咳声为号,一声是变换转动方向,二声是出招进攻。”

在一傍听他讲述的众人,都暗自赞佩老人公羊旦机智绝伦,连十面观音也衷心的佩服!

公羊旦向众人扫了一眼,然后将眼光落在窗外,现出得意之色。继道:“骷髅夫人不是以为我们计算她。以我猜测,她定以为我们是作逃跑的打算。”

“骷髅夫人走近我们身边,玉面如来同我已然立起,骷髅夫人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沉声道:‘现在正是午刻,动手吧!’她那严肃神态,令人有点不寒而栗!”

“玉面如来看了我一眼,我立即给她一个鼓励眼神。

她才转过身,向骷髅夫人行了个礼,紧接着施起绝高轻功,迅捷地包围着骷髅夫人疾转起来!”

“骷髅夫人原以为玉面如来会动手出招,没防备她突然包围着疾转,楞一楞,也只好施起轻功,随着旋转,以防她会猝然出招。”

“玉面如来轻功不等闲,虽未臻炉火纯青之境,但也高人一等,那时以我与之比较,实不能望其项背。”

“骷髅夫人边随着转动,边现出疑惑之色,她摸不透玉面如来安的是什么心意。我注意她的双脚,仍然如我前两天所见一样,以右脚为轴,提起左脚旋转着。”

“约半盏茶的时间,我猛然咳了一声,这时我适才同玉面如来约好了的暗号,她一听见我咳声,蓦地一个回头,折转过来紧接着急奔。”

“骷髅夫人当然也跟着折身过来,向另一个方向旋转。

她见玉面如来是包围着她狂奔,而不动手出招,不耐地大叫道:‘鬼丫头,你这算那一门,只是狂奔而不动手,你打算这样就可以胜得过我吗?’”

“她话甫落,我又是一声咳出,玉面如来又折转过来。

这样折去转来约一盏茶时间,骷髅夫人始终是以右脚为轴,果然落于我计算之中,不灵活起来!?

“这时骷髅夫人似有点醒悟,面色可沉重起来,泛起一片杀意,我见机不可失,赶紧咳了两声。”

“我咳声未了,玉面如来突然右掌连抢攻二招,连拍骷髅夫人身躯上五处大穴,她一面出手,仍一面旋转着。”

“骷髅夫人本来是处干被动,心情也有点激动,玉面如来这两招一出,并娇叱一声,道:‘请接两招!’她倒是个聪明人儿,还来个先声夺人,加深骷髅夫人的注意力。”

“她这两招,是按照我的计划而施,当然是不能得逞。

骷髅夫人却也不敢大意,全神注意出手化解。”

“正她一出手之际,玉面如来暗暗地快如电光石火,身子一顿。她这身子一顿之际,骷髅夫人一面要出手化解她的招式,身形转动得又快就无法立即停下来,人也就转了过去。”

“正在她身子一个半转,刚好后背落在玉面如来面前,玉面如来那能失这眨眼机会,右腿疾去,骷髅夫人的膝后委中穴便被踢个正首。”

“委中穴一被点,右腿顿觉一麻,一个踉跄,人就仆倒在地。”

“按照我的计划,在骷髅夫人一跌倒在地,玉面如来就应该接连踢出第二腿,踢她的涌泉穴。”

“那知玉面如来一见骷髅夫人跌倒在地,却愕然呆着,不再出脚了。她是因得胜兴奋过度,还是不忍心对师父下手哩?当时,我不得而知。”

“我一急,一个纵身上前,飞起一脚,照着骷髅夫人左腿底涌泉穴踢去,只见骷髅夫人‘啊’地一声,便无气息了。”

老人公羊旦讲到这里,众人有的替玉面如来庆幸,有的替一代高人骷髅夫人惋惜!

伏在窗外的十面观音又是欣慰,又是气愤,欣慰的是师父玉面如来得救,气愤的是公羊旦老儿却杀死了她的师祖。

老人公羊旦似明白十面观音心理,他还以为十面观音藏在正面窗外,抬起头,向着正面窗外说道:“十面观音你别认为我心狠手黑,杀死了你的师祖,将我认作仇敌看待。要知道,我全是为了你师父玉面如来啊!”

百邪人魔齐天道,笑道:“你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老人公羊旦看了他一眼,道:“不错,我料定骷髅夫人定会知道这一毒着,是我使出来的,即使她能放过玉面如来,也决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不得不下毒手,制她死命。”

“归根结底,我还是为了挽救玉面如来一命,才使出这一毒计。”

甘妮卿不甘寂寞的开口问道:“老前辈,你这毒计就是那庄院死去的大汉告诉你的吗?”

公羊旦老人道:“那大汉只是告诉我,骷髅夫人左脚涌泉穴有了障碍,叫我从这短处着手,制服骷髅夫人这方法,可不是他告诉我的。”

他极其得意的又道:“为了制服骷髅夫人,我确也费了一番苦心,结果终于得逞。玉面如来,同我将骷髅夫人埋葬山谷之中,她伤痛了一阵,我们就离开山谷,向贵州而去。我打算到了关岭县,便同玉面如来成婚,我将这心意告诉了她。”

“她只‘唔’了一声,没作肯定的答覆,我认为这是一个少女本能的羞涩。”

“我同她同行了一天,晚间落宿客栈里。表示我是个正直的人起见,开了两个房间。”

“当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我到她房里,一看,那知人去楼空,玉面如来早已杳如黄鹤走了!”

“她留下一封信给我,上面大意是谢谢我的援助,日后有机,定当图报,但她不能同我结合。”

“我呆一呆,想不到她会这样自失诺言戏我而去。她既然不愿同我结合,我也只好作罢,灰心意懒的就在江湖上流浪着。直到十多年前,在四川娄山关才又会着了她。

不但会着了她而且还……。”

他侧过头向一声雷甘乃常、阴阳笑云开太、口角春秋卜来三人看了一眼,继道:“我还遇上这三位鼎鼎大名的江湖侠客。好吧,这以后的事,他们三位全知道,还是他们来接下去吧,免我说得不尽不实。”

一声雷甘乃常没好气,急躁地道:“要抖开,今天大伙儿都摊出底牌,谁也别想求得十面观音宽恕。老二,我兄弟三人,技不如人,受他们的气也受够了,你统统说出来吧!”

阴阳笑嘿嘿干哼两声,正待开口说话,口角春秋卜来却抢先说道:“慢来二哥,对于玉面如来的事,暂缓一步,我要先了解我父一手遮天及全寨二十余口,竟死在何人之手?我们义结手足,你怎么始终不向我吐出半点隐秘?”

他话甫歇,忽听得百邪人魔齐天道哈哈一笑,道:“不用说了,一手遮天卜同及全寨二十余口,是我干的,你们三兄弟要待怎样?”

老人公羊旦、清虚老尼、楞小子公羊见、甘妮卿、及窗外的十面观音、坚毅的公羊见等众人虽疑到卜同及全寨二十余口之死,与百邪人魔有点牵连,但绝未想到是他所为。事实上很明显么,是由骷髅夫人下手无疑。

窗外坚毅的公羊见心说,关于十面观音师父玉面如来之事,已然拉上了一声雷甘乃常等三人。一手遮天卜老英雄之死,又牵连到百邪人魔齐天道身上。错综复杂,这笔账,倒也难算得很!

阴阳笑云开太望了百邪人魔齐天道一眼,冷冷道:“我兄弟三人固然不是你敌手,但今天自会有人要你一命。

你虽承认得干脆,卜老英雄及全寨二十余口是你干的,但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外是冒充骷髅夫人之名来做出这惨痛之事,然后以邀请天下武林来对付她为要胁,以逼她交出‘先天一气’秘笈。我这话,是也不是?”

百邪人魔齐天道顿时面色一变!

阴阳笑云开太顿一顿又道:“其实,齐大师的妙算,可差了一着,你那时还没有摸清骷髅夫人为人心狠手黑的个性,及那‘先天一气’秘笈已由玉面如来盗去的实情。”

“骷髅夫人既然将那一檀木盒骷髅送给卜老英雄,就没有打算留一个活口,何需要你齐大师动手哩?”

“齐大师如果能沉住气,在一旁让骷髅夫人去动手,然后再出面以邀请天下黑白两道对付她为要胁,以逼她交出‘先天一气’秘笈,不就免得结下这一笔冤债吗?”

百邪人魔齐天道似有点沮丧,但他仍是微笑着,道:“我百邪人魔杀人不可计数,杀了卜同这二十余口,算得什么?”

口角春秋卜来,气得脸都红了,双眼爆出火花来!

阴阳笑云开太侧过头向卜来,道:“兄弟,你当然怪我这十多年来,没有将真相告诉你。不过,你要知道齐大师的武功,连骷髅夫人都不在他眼下,敢去计算她,我兄弟三人这几手玩意岂是他的敌手……。”

百邪人魔齐天道,傲然一笑,道:“这话,并非作假。”

阴阳笑云开太,没作理会,仍向卜来道:“因为我们不敌,告诉了你,徒增气恼,又有什么好处?”

他顿一顿,向百邪入魔继道:“齐大师,你也别在我兄弟面前过份嚣张卖狂,你今天能在十面观音手下逃得性命那才是怪!”

百邪人魔齐天道,向身边的楞小子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得意一笑,道:“不见得!”

他的生命寄托在楞小子公羊见身上似地。

百邪人魔齐天道眼光向阴阳笑一扫,继道:“你现在可以谈你们自己事吧,我相信十面观音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听哩!”

阴阳笑云开太嘿嘿干哼两声,道: “我当然会讲,不过我还得对公羊旦适才所谈论的经过,得补充一点意见。

因为这其中还另外有点隐情。”

公羊旦老人微愠道:“关于骷髅夫人之事,十面观音定然已不感兴趣,大可不必补充了。”

因为这中间,他有甚多隐瞒之处,不愿意阴阳笑说出,令十面观音对他加深了不好的印象。

百邪人魔齐天道也有这个心理,附和着道:“对啊,何必再多费口舌,还是谈你们三人同玉面如来之事吧!?”

阴阳笑云开太,道:“好吧,对于骷髅夫人之事,反正已然说明,公羊老兄之相救玉面如来,目的是在色。齐大师之借骷髅夫人之名屠杀卜老伯二十余口,目的是在‘先天一气’秘笈,我也不用再提了。”

他顿一顿,眼光向众人一掠,又道:“不过,我得说明一点,他们这一场纠纷,我是如何参与其间的。”

“说起来这也是碰巧,我并不是安心来窥人家隐秘。

那时,我还只有十二岁,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小叫化子。”

“我在川滇道上流浪多年,一日忽慕一手遮天卜老伯大名,我就想去投奔他门下。”

“我这么一决定,便向盘县奔去。当我来到威宁县时,忽得见一批载着满箱满笼的骡马,在川滇道上驰骋着。”

“当时我年纪虽小,脑筋可不笨,一见了这批骡马,心头一动,暗忖川滇道上匪贼如毛,这是那路人物,居然敢载着大箱小笼的骡马,这等张目的驰骋着也不怕贼人抢劫。”

“我好奇心一动,便暗自跟着这一批骡缀了下来。因为我那时是个小叫化,又不会武功,故引不起人家的注意。”

“跟了数天,沿途却安安静静一点事没发生,我感觉十分奇怪,后来,我忽然醒悟了。那时,我却猜上这一批骡马是与卜老伯有关。以一手遮天卜同之名,在川滇给东南三地区,谁不敬而畏之。”

“我这么猜测,是极其合理的,其实,我是错了。原来,沿途对那一批骡马欲思染指的匪徒,只要一起下抢劫之意,即被骷髅夫人先行杀了。”

“我一直跟踪到山谷大庄院,一则我是个小孩,再者那些押解骡马的那批大汉,个个脑子不大清醒,始终对我不曾注意。”

“那些脚夫对我不注意,我却注意起一个人来,那人即是公羊老兄。他的行动,全落在我眼里,在他翻箱倒笼时,我便得见箱笼之内,尽是满装着骷髅。”

“公羊老兄适才所计经过,一切都是真的,并无只字假言。只是那个大汉之死,并非自杀,乃是公羊老兄毁去。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复仇,现在我可明白了,他的用意不是在复仇而是在灭口。”

公羊旦老人面色阴沉,闷不作声!

阴阳笑云开太,望了他一眼,继道:“因为公羊兄当时就起下占有玉面如来之心,欲占有玉面如来,必得毁去骷髅夫人。他从大汉那里得知骷髅夫人左脚涌泉穴有隐碍,那时还没想出制裁骷髅夫人之法。”

“在他尚未将骷髅夫人制服以前,如果那大汉将这秘密又告诉了别人,而别人捷足先登,先将骷髅夫人制住,而他不是落个一场空,不能占有玉面如来吗?”

“如果大汉将这秘密告诉了别人,而再传到骷髅夫人耳里,她的隐碍被人得知,她还能放过公羊老兄吗?”

“公羊老兄,我这猜测,可对?”

老人公羊旦,没好气说道:“对极!对极!你虽聪明,可也有短处落在别人手中。”

十面观音在窗外心说:也好,让你们去自相攻奸倾轧,免得我多费精神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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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雪如鹅毛。一乘马车自官道从南往北直上,赶车的是一个紫布巾裹头,颚下胡子花白的老者。这老者一身黑衫,身材瘦削,但一双手掌却有如蒲扇一样。马车驶得并不快,车厢车窗全都紧紧关闭着,外面还下了两道竹帘子。约莫午时左右,马车来到了一座镇甸之中,这是通往关外必经之地,名为沐雪镇。沐雪镇虽然算不上是个大地方,但由于位经通路要津,时有商旅集结镇上,以致也颇有一番繁闹景象。但黑衫老者把马车驶入镇内之后,不久又掉头驶出镇外。马车驶入镇内的时候,速度相当缓慢,但掉头驶出镇外之际,却是鞭如雨下,把马儿催赶得十分厉害。雪仍在飘,两匹马被催赶得口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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