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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却说一声雷甘乃常等人,得见公羊见一掌将百邪人魔摔于数丈远外,已是惊骇!嗣又见他居然纵出火海,更是大异,大伙儿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半晌,定过神来,又看清公羊见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似乎是一个人,但又看不出头脚来,心头又是一阵嘀咕。

百邪人魔一个翻身立起,他究竟不凡,神智并不慌乱,一定神着实的身公羊见打量去!

见公羊见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他一看便知包袱内是十面观音。由此看来,料定十面观音所受无形飞毛毒针,必然发作,才由这小子背在身上。

他这推测,其实是错误的。十面观音并不完全是因受毒针被包在被单里,而是她一则因赤裸身体,难得见人。再则是,她必需附在公羊见躯体上,借他刚阳之体,保着真力。

百邪人魔齐天道在公羊见没有纵出屋子以前,拍出第一掌时,他还以为是十面观音出手的呢!

适才,受了这第二掌,这才看清是公羊见所拍出。

看这小子年纪不过十六七,满脸油污堆积,黝黑发光的躯体上,伤痕累累,左腕上套着一根长约六尺铁链,骤然看来,好像从监狱中逃出来的囚犯。

实在看不出这小子,有这份功力,一掌能将他自己击摔于数丈远外。

他愣在当地,面色惨白的闷不作声,心头计算着如何对付当前情势。

坚毅的公羊见跳出窗外,定一定神,眼望着熊熊火光,这时整个厢房已燃烧起来,烟雾迷漫,声势骇人!

他微叹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向身后的十面观音道:“姐姐,我们该走了吧?”

十面观音娇叱道:“先将这几人收拾下来再走!”

虽然她的声调是无比的忿怒严厉,却极其低微,只有公羊见一人能听得着。

公羊见心头可不乐,随口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姐姐毒气还未解除,我们何必在此纠缠?还是走吧!”

他不待十面观音同意,拔步便向庙外走去!

刚一拔步,忽胸前璇玑穴一紧,随听得十面观音厉声喝道:“你敢再走一步,我得点中你璇玑大穴,要你一命!”

公羊见大感意外,想不到十面观音说翻脸就翻脸,他十分恼怒,固执的低吼了一声!

但他终于停身下来。

他想,我不听她话,也许做得到果真要我一命,可是我公羊见不是怕死之人,吓不了我的。

不过,我不听她话当真要我一命,她也无法可以抵抗当前四个敌人。到时她一被擒,发现赤身裸体同我肌肤相接的包在一起,这成什么话,岂不玷辱了我两人清白?

因此他按捺住性子停身下来!

这时,百邪人魔一双凌厉眼光,瞬也不瞬的在公羊见身上打转,见他神态不定,有逃走现象,一闪身来在甘乃常三人身前,小声道:“不得容这小子逃掉,我们齐上,谁不听我的,就别说我百邪人魔心狠手黑。”

他神色冷峻,言语凌厉,甘乃常等三人可处于进退两难之境了!

他们三人曾受了公羊见的两次掌击,被摔得昏头转向,已经吓得有点胆战心寒。后又见功力深厚的百邪人魔也接不下公羊见一掌,心头更是不安已极!

三人正琢磨着今天遇上了邪门,不能再停留下去,正要脚底抹油一溜烟逃走,可又被百邪人魔威胁着不得脱身,暗自叫苦不迭。

既然百邪人魔叫不准走,甘乃常等三人相对一视,只好将心一横,再拼斗一阵试试看。百邪人魔乃江湖一绝,并非等闲人物,自身三人,亦非没头没脸的汉子,合四人之力,不一定就输给这小子。

如果能仰仗着百邪人魔之力,将公羊见小子擒获,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三人一想到这里,胆气顿壮,一打手势,便分向公羊见攻去。

直到现在,甘乃常等三人还不知道公羊见身后被单包裹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十面观音。

百邪人魔在右,甘乃常等三人在左,四人大吼一声,分头进击。这一来,可把公羊见作难了。

他本来功力平凡,也从未同这多人动过手,一见四人攻来,呆在当地,不知所措了。

十面观音虽包在被单里,耳力可极灵,已听出敌人攻来。她在公羊见脑后轻哼了一声,道:“快动手,左手铁链,横扫三人,右掌用一招‘枯藤盘树’向百邪人魔手腕缠去!”

公羊见听她话说完,顿觉十面观音扣在自己前胸璇玑穴上的右掌,一股热流导入,直透顶门。扣在巨阙穴上的左掌,立即流入四肢,似要暴涌而出!

导入顶门的那一股势力,可有点作怪,不知怎地脑子便一阵迷糊,意志不能自主,四肢也不听自己指掌运用了!

这时,百邪人魔已欺身在公羊见右侧,面色惨白的长臂一伸,五指箕张,便向公羊见肩头抓去。

看他出手甚慢,可是臂出一半,突如电闪一般,五爪已抓向肩头不到三寸。

百邪人魔臂一抡出,公羊见已然听从十面观音的指示后退了一步,右臂一翻,如一条水蛇似地,反手随着对方臂膀蜿蜒而上,五指如钩,向曲池穴拿去!

公羊见右手一招施出,左手铁链并未闲着,遵从十面观音指示,铁链一招“投鞭断流”,向甘乃常等三人下三路横扫过去。

百邪人魔探臂一抓,满想能得心应手,决不会落空,哪知五爪刚要抓上敌人肩头,敌人身法快极的已然后退了一步,一抓竟然落空。

不但自己五指落空,而且敌人打蛇随棍上,反而翻腕而上,向自己曲池穴拿来。他不禁心头一沉,赶紧沉肩跨步收臂,想避了开去!

可是,事实却出乎他意外,沉肩跨步,虽避开了曲池穴,但并未甩脱对方五指。

对方五指,好像吸力一般,仍紧紧的粘在他衣袖之上,又向臂儒穴拿去,摆脱不得。

那边的甘乃常等三人本是并排联攻,欺身到公羊见身前三尺,尚未出手,公羊见六尺长的铁链,已然向三人下盘扫到。

三人不约而同,并不闪身避开,齐出右臂,向铁链抓去。他们暗忖,公羊见纵然有点邪门,铁链一落三人手,纵有天大的神力,也敌不过三人之力,那不将他拉了过来,应手被擒!

三人这一抓铁链固然是抓到掌中,可是齐用力一带,好像蜻蜓柱树,哪能动得对方分毫呢?

不但拉动对方不得,而且觉得一条冷冰冰的铁链,突然变得经火烤过一般的烫手,炙热得如执着一根火棒。

这一来,三人又惊又骇!赶紧松掌沉臂,想甩脱铁链。嘿!事情就有那么怪,那链接亦如公羊见的右掌一般,似具一种极大的吸力,将三人手掌吸着,要甩脱也不可能了。

坚毅的公羊见左右手各出一招,并非他本人意志所施为,全是受了十面观音控制而行。

他虽然意志不能自主,脑子可甚明白,亦不甚诧异之至,右手掌左手铁链,竟然将四个敌人缠着脱身不得,岂不是怪事!

这时十面观音又在公羊见脑后,厉声低低喝道:“左腕铁链使出一招‘蛟龙游水’,右手五指见穴拿穴。”

公羊见左腕铁链将甘乃常三人吸住后,抬眼一见三人恐慌痛苦神色,心头已然不忍,哪顾再去伤害他们。

可是十面观音话一出口,他脑子便不由自主,听从指示的将铁链一抖,恰如一条矫龙起伏不定的游动起来。

铁链高低起伏一波动,甘乃常等三人因手掌被铁链吸着不能脱身,也跟着高低起伏的跳跃着。

公羊见此时被十面观音扣在璇玑穴上的右掌导入一股热流,透入顶门,意志完全受着十面观音所控制。

他左腕铁链不停地抖,甘乃常等三人则随着铁链不停的跳跃,看来,三人非累死,才能罢休!

那边的百邪人魔的手臂,一被公羊见五指粘上衣袖,甩脱不得,已知事态不等闲。

百邪人魔外表看来虽只有三十多四十不到,实际上已有六十开外。他内外功已浸蕰了数十年,对天下各门派武功,多能了解。

他一见不能摆脱公羊见五指,知是对方用的粘字诀。他不懂这手功夫叫做什么名称,出于何门何派?

他沉肘让过公羊见五指所抓的曲池穴,而公羊见的五指却闪电般的快,向上臂一游,又向臂儒穴拿出。

百邪人魔对这怪功心头尽管嘀咕,可也打好了主意,立伸出左臂,向公羊见腕脉扣去!

只要他一扣上公羊见的腕脉,自身的危困即解,反而转败为胜的将对方擒住。

哪知百邪人魔左掌刚一粘上公羊见的右腕,公羊见突地甩开了他的右臂,腕一翻,却较他快上一筹,反向他的左腕脉扣去。

百邪人魔一呆!他究竟不是等闲人物,临危不乱,赶紧收小臂沉上肘,上前跨了一步,用了一招“乱打金钟”,用肘向公羊见胸前中庭穴撞去!

十面观音在公羊见背后听风辨位,立低声喝道:“半侧身,拿他巨骨穴。”

她话未说完,公羊见已然左脚后退一步,一侧半身,右掌五指随臂而上,直向巨骨穴拿出。

百邪人魔当然不会被公羊见将巨骨穴拿着,沉肩又已让过。可是,无论他如何的闪躲避让,及用各种功式破解,但见公羊见五指像糯米做的,极富粘性,甩不脱,丢不掉,急得他汗水淋淋,团团打转。

然公羊见一时想将百邪人魔穴道拿着,颇也不易。

这边百邪人魔急得团团打转,那边的甘乃常、云开太、卜来三人也随着铁链起伏,蹦蹦乱跳!

四人不但被弄得灰头土脸,而且极其狼狈可笑。

公羊见意志虽不能自主,脑子可是甚是明白,一是他们狼狈神态,心头万分不忍,可是自己又欲罢不能!

这时忽听十面观音在他脑后,极严肃的问道:“快念出,我那丹田之下,小腹之上还没有告诉过我的口诀。”

公羊见本是个倔强的人,要是他意志不被十面观音所控制,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屈服的说出。

可是,他现在已是不由自主,乃回道:“姐姐那丹田之下,小腹之上前两句‘借气凝气,气气归根’,我已告诉你了。后面的是‘以力使力,力力相济’,前后就这四句,没有了。”

十面观音轻轻念道:“借气凝气,气气归根;以力使力,力力相济。咦,太玄妙了,这是独步天下绝学!”

说到这里,急道:“左手铁链一招‘柳枝迎风舞’,右掌五指攻敌拿肩井、天灵、璇玑、华盖各穴。”

公羊见不自由的左臂一抖,铁链一摆,甘乃常等三人身躯即随着铁链左右摆动,累得他们气喘如牛。

他左腕一摆铁链,右手五指可未闲着,果听从了十面观音指挥,五指沿臂而进,向肩井、天灵、璇玑、华盖各穴拿去,闹得个百邪人魔手忙脚乱起来!

坚毅的公羊见,早知道自己此刻所使的武功,不是本身所有,而是由十面观音所弄的玄虚。

他也被这怪异的手法所惊异,竟然将四个敌人吸住不能脱身。忍不住脱口问道:“姐姐,我这使出来的是什么功呀?”

口里说着话,左手铁链,右手掌,并未停止,仍不断变化着招式,玩弄着四人。

十面观音自公羊见从屋子里跃出来,对他都是厉声厉色的,此时一听公羊见的话,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后,说道:“你自己使出来的武功,不知道叫什么,还要来问我,岂不是笑话?”

公羊见立道:“别骗我,我早知道这是姐姐玩的玄虚。”

十面观音才道:“这是八段锦外篇,你现在使出来的是疲筋散骨功,属八段锦外篇功之一。这功一使出来,非得将敌人累个精疲力尽,骨散虚脱而死不可。”

这时,甘乃常等三人被摆布得汗水淋漓,院階上全是水渍,三人每流下一滴汗,便消耗了一分功力,到汗水流到无可流,既是油干灯熄,毙命之期了!

口角春秋卜来再也忍受不了,大声哀叫道:“娃儿,我三人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找你,也不过是想从你身上索取一份对你毫不关紧要的文件,你不给,倒也罢了,何必用这恶毒手段,累死我们哩!要不,干脆一刀给我们一个痛快好了。”

这时一声雷甘乃常、阴阳笑云开太二人亦是豪气全消,眼露出乞怜之色。

百邪人魔一面竭力消解公羊见的擒拿,一面转动心机谋思脱身之法。他听了口角春秋的话,嗤之以鼻,暗骂一声,无用的东西。

坚毅的公羊见,左手铁链,右手掌,仍不由自主的变化着招式,他一见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怜神态,心头大为不忍!正要向十面观音求情罢手。十面观音却先开口说道:“好弟弟,你在五华古洞摸到的第一个女尸,那丹田之下,小腹之上的一篇口诀是什么?快告诉姐姐!”

她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温柔婉转,一扫适才暴戾之气。

公羊见立道:“姐姐你先移开扣在我璇玑、巨阙两穴的手掌,放过他们四人后,我再告诉你。”

十面观音听了,一声娇叱道:“住嘴!你是要胁我来?”

她话说完,两掌掌心涌出两股热流,公羊见不由自主的连使出几个招式,左手摆布得甘乃常等三人随着他的铁链上下腾跃,全身衣襟也被撕成片片了。右手五指,加快的向百邪人魔各大穴抓去。

百邪人魔空间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虽被公羊见一只右掌粘上,不停的向各大穴抓来,但还可以对付不令穴道被拿。

公羊见按捺着性子乞求地道:“姐姐同他们纵令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摆布得够了,何不放过他们一命哩!”

十面观音在他头后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凄厉刺耳,不禁令公羊见打了个寒噤。

她笑后,说道:“我十面观音手下,从不轻易庭一个人,我也从不接受别人的意见。”

公羊见原是好言相求,现见十面观音狠毒如此,再也按捺不下心头恼怒,低吼一声,道:“要知道你现在是依附于我,没有我刚阳之气,你的毒早已攻心,真元哪能得保?”

十面观音冷然道:“我现在固然是依附于你,可是你也是被操纵着。”

公羊见心头一急,不由连声猛吼,吼声震得山谷回应,屋瓦横飞,沙土也飞扬起来!

十面观音一听到这吼声,猛然一震,狰狞之态,暴戾之气,顿然而消,不禁问道:“你发什么疯?”

公羊见又气又急,道:“我求你放手!”

十面观音显然被他连声猛吼所震慑,乃道:“你快将五华古洞所摸得那具女尸丹田之下,小腹之上的一篇口诀念出,我即放手!”

公羊见无法,只得说道:“好,你听着,那也是四句,即是‘一吸便提,气气归*,一提便*,水火相见’。”

他这话,并非作假,实际是有两个字他没有摸出来。可是十面观音哪信得过?厉声叱道:“左手铁链一招‘肝脑涂地’!”

公羊见不自主的将铁链向地面一滚,甘乃常等三人也随着仆倒在地面,滚转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十面观音接着又叱道:“右手五指点闻香、眉心、脑门各穴!”

公羊见仍是不听自己意志指挥的,右臂往上一游动,便向百邪人魔闻香、眉心、脑门各穴点出。又闹得百邪人魔一个手忙脚乱,头昏眼花,竭力消解。

甘乃常等三人累得,叫喊连天的已经是声嘶口哑了!口角春秋卜来忍不住的又哀乞道:“我们服输了,快放手,快放手,累死啦!”

他们三人至现在仍不知公羊见背后背的是十面观音,更不知道公羊见是受着十面观音所控制,而施出这怪功来,将他们纠缠得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公羊见心说,我已经立下志愿,今生不同任何人作拼死的决斗,想不到今天我身不由主,眼见要将四人送命在我两臂之下,难道是天意不成?

他立即将这想法推翻,不,这不是天意,这明是十面观音闹的玄虚,我得要救他们。

但,他的意志是被十面观音所控制,虽极力想停下手来,可量又由不得自己。

他愈想愈急,猛提一口丹田之气,不禁狂吼了!

一声狂吼,如平地起了一声霹雷,几间破朽的庙屋,被震得随声倒塌。百邪人魔齐天道、甘乃常、云开太、卜来四人,即被震得摔于数丈远外,昏死在地了!

这样,才将他们四人甩脱自己手掌。

公羊见也被他自己这一声狂吼愣着了!半晌神智转不过来,如木雕泥塑一般,呆立着不动!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公羊见忽听得耳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念道:

“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

香象奔波失却威,天龙寂听生欣悦。”

公羊见一听这四句谒语,灵台顿明,神智立清醒过来,抬皮一看,见身边立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尼,手挂念珠,正望着他微笑。

老尼见公羊见醒转过来,双手合什,道:“小施主好深厚的狮子吼功!”

公羊见定神向老尼看去,只见她身材短小,脸色乌黑,钩鼻暴眼,满脸皱纹纵横,十指干枯如鸟爪,外貌生得令人看来极不顺眼。

公羊见见她是年高的出家人,言语又不平凡,乃抱拳一个长揖,还她一礼后,说道:“小可一时情急,一声怒吼,倒惊动了法驾,请多原谅!”

老尼笑道:“岂敢,岂敢!小施主大概就是侠盗公羊旦的令郎公羊见吧?”

坚毅的公羊见一愣,这老尼如何知道我的姓名?他不便相问,回头朝着昏死在地的四个人看了一眼。

老尼的眼光也随着他扫到地上四人,道:“他四人是过于精疲力竭,又被小施主一声狮子吼震得昏厥过去。小施主此时若要取他们性命,倒是举手投足之间。”

公羊见剑眉一挑,望了老尼一眼,道:“小可没有伤人的念头,老师父不要错会了意思。”

老尼一笑,道:“小施主果然是一片佛心,可是他四人纵然不死,也非得半年恢复不了真元。既然小施主没有伤害他们之意,那就放过了吧!”

公羊见心说,你这不是多余的,我既不取他们性命,当然是放过,还用得着多此一说。

老尼突然双眼精光暴射,注视着公羊见身后被包之上,笑道:“小施主身后背负之人,被一声狮子吼,已然震闭气脉,如不及时施救,一命恐难得保。”

经老尼一提,公羊见这才想起背后的十面观音,好久没听得她的声息,心想难道真的被我一声大吼震昏过去?不禁大吃一惊倒过头去,叫道:“姐姐!姐姐!”

没有回应。

老尼笑道:“小施主将她放下,老尼倒可效劳代为推拿,或可救她一命。”

公羊见十分感谢的伸手将要解开布襟,放下十面观音。忽然想到:“十面观音一丝不挂,这一叫老尼得见,成何体统?”

想到这里,收回手掌,低头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老尼甚是精灵,见了公羊见神态,知有碍难之处,乃道:“老尼法号清虚,就住在庙后荒园之中,小施主请随我来,你姐姐如闭气过久,我便无能为力了!”

说着,不待公羊见发话转身向庙后走去!

公羊见边走边想起老尼智者念出那几句禅语,不知作何解释,忍不住问道:“老师父适才说什么‘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香象奔波失却威,天龙寂听生欣悦’,是什么意思?”

老尼没有回头,边走边答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慧根天生,颇具佛性,这几句谒语,甚合小施主心性。”

公羊见心说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哪有什么佛性,又有什么慧根?

老尼顿一顿,又道:“今日邪说横行,正道不昌。吾辈学武练功,应以普渡众生为宗旨。适才小施主作狮子吼,作无畏说,那些小根小器的百兽听了,哪不脑子都胀裂了?因此那院階的四人及你背后的姐姐,故也被震昏过去。想来,你姐姐同那四人大概不是心术正大之人吧?”

公羊见听了,全身顿冒出一阵冷汗!

老尼微微一叹,道:“不过,具佛性的人,是不应忘记普渡众生的,老尼是过来人,小施主多多自勉。”

公羊见心说,原来这老尼外貌看来极不顺眼,内心却颇有道根。从她这几句话音听来,老尼大概也是个放下屠刀之人。

说着,二人已来到庙后一座广大的荒园里。虽然花红草绿,竹篁生幽,因没有修剪,已是荒芜不堪!

老尼将公羊见带到荒园一座偏殿里,这个偏殿内也有三四间小房。老尼进得大殿,伸臂向左边一间小房子一指,道:“小施主将令姐背到这间屋子里,老尼去准备一点饮食来,再来替她推拿。看来你好久没有进饮食吧?”

说完径往后进而去。

公羊见背着十面观音进入左边屋子,解开布襟,轻轻将十面观音放下。

此刻已是半晌午时分,公羊见不愿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让十面观音赤身裸体和暴露着,他闭上两眼,仍用被单将她全身包裹着,只露出口鼻,以便呼吸。

十面观音双目紧闭,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公羊见一见,心头十分难过!他并不是对十面观音有特殊情感,而是他这人生来具有善心。

他对庙中院階被震昏的百邪人魔及甘乃常等三人,一样的心头十分难过,好在听老尼说他四人没有生命危险,他这才略略放心。

他想不到一声大吼,竟然将功力骇人的十面观音震昏过去,这是匪夷所思了。

其实公羊见一声大吼,并不是他本身能够发出这么大的功力。实际原因是他得着十面观音的真力导入,与他自己刚阳之气相凝合,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十面观音因附于公羊见躯体之上,导气引力,气脉相通,故而她也被震昏过去!

同时,公羊见这一声大吼,正气凛然,一如老尼所念谒语“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十面观音及百邪人魔等四人,那不被震得昏厥?

公羊见定神向十面观音打量一阵,觉得她面目十分秀美,端庄而文静,慈善之态现于眉目之间,她哪像是个狠毒凶恶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他想起长夜与她肌肤相接,摇摇头,不禁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虽然回味着那一幕香绮情景,可没有一点先遐念存在,只是感到尴尬之至!

这时,还令他迷糊不解,为什么十面观音同五华古洞中的第一个女尸,丹田之下,小腹之上齐刺有那么一篇练功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