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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私贪得种恶因

此际,暴雨已停,空中乌云四散,显出一片皎洁月辉,银月团团,高悬当空,映入湖水,粼片起伏之时,似有无数皓月,粼粼波动。 

风兰怕那种腥臭气味,皱眉走开,方行数步,突回头唤呼龙渊。 

虎雄正着手剥那蛟头,闻得风兰唤声,未等龙渊回答,便促他道:“龙兄到兰妹那边去吧,这味太臭,确不好闻。” 

龙渊本想帮助,闻言不便抢功,答应着走开。 

风兰等龙渊过来,问道:“龙哥哥这蛟脑确有洗毛伐髓,轻身益气的功效吗?” 

龙渊沉吟一会,有心让虎雄听见,故意大声道:“这蛟脑有何功效,我也不能确知,但根据江湖中传说推断,当也不致有差,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吃,要吃你和虎兄分着吃吧。” 

虎雄闻言,大喜过望,一面加紧剥皮取脑,一边扬声道:“龙兄盛情,小弟与兰妹致为心感,只是龙兄你出力斩蛟,论功第一,怎能不一尝异味呢?” 

龙渊不知他说的反话,是故意拿话扣地,哈哈一笑道:“虎兄不必客套,这异味不尝也罢。” 

风兰可听山虎雄言中之意,同时也愤他语气,将自己与他联在一起,代己道谢,像把自己视作他的什么人一般,樱唇一撅,道:“这么臭的东西,我也不要,要吃你一人吃好了。” 

虎雄心中暗骂:“小丫头不知好歹,这天下异物,别人求之不得,你不要,好,一人独享更好,吃下去怕不要立时胜过臭小子几倍?” 

虎雄手下不停,用心去剥蛟皮。 

风兰见他不答,芳心中更是不悦。回眸一瞥龙渊,周身仍自水湿,一阵怜惜疼爱,温声低语道:“龙哥哥你真好,把宝贝给我,自己却弄了一身水,你看,到现在还没干,怎么办哪!” 

龙渊微微一笑,道:“啊,没关系,请你把小囊给我用用?” 

风兰解下胸前小囊,疑惑的递给他,只见龙渊,用小囊各处一指,身上的水珠,一一落下,霎眼间衣服竟然全都干了。 

她惊奇的瞪大双眸,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龙渊答:“辟水珠。” 

风兰“啊”了一声,又问道:“它真能将水中分吗?”龙渊微笑点头。 

风兰拍掌一跳,道:“真的吗?那咱们试试好不好?咱们下湖去,找找蛟巢,看有没有蛋或者小蛟,好吗?” 

龙渊一想也对,若有小蛟一并除去,岂不省事,点头答诺,扬声道:“虎兄,小弟与兰妹妹下湖看看,一会便回如何?” 

虎雄头也不抬,答应声“好”,一心一意,剥取蛟脑,不一刻,用剑小心挖出一块骨壳,呈椭圆形,径约一尺,小心破开一缝,顿时有一股异香散出。 

虎雄大喜过望,抬头一看,四周寂寂,并无半点人影,这才想起龙渊与风兰已然入湖。 

虎雄心想:“这到好,省得让那小子闻到这香气又想指染,只是兰妹妹,你既也有言在先,我可也顾不得你了。” 

想着,虎雄远远的找了块大石坐下,全部打开,只见那骨壳厚有五分,中间脑浆尚有丝丝暖气。 

虎雄哈哈一笑,将丹血宝剑插入土中,双手捧脑,一阵大嚼,但觉得脑浆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像是豆腐一般,不多时吃了个干净,骨壳一抛,提剑再去剥皮。 

他一边工作,一边笑声不停,他觉得自己体内,渐渐的再起变化,那蛟脑似乎变化成了一团热气,散到周身四肢。 

而周身四肢,霎时间充满无穷劲力,向外膨胀。 

虎雄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凌厉如雷,前未曾有,山峦回响,水波震荡,他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在这一伸之下,“喀喀”暴响,似在霎时间长高数丈。 

虎雄雄心骤发,陡然一拳捣出,拳风呼啸如风,三尺外刚刚去皮的巨大蛟首,顿时直飞开去,“扑通”一声,跌落在四丈外湖水之中。 

那蛟头本有磨盘般大,少说也有五百斤重,在以往,虎雄运起全力,双掌声实也不过能打出一丈三四,但如今,信手一掌,劈空能打这远,岂非奇迹! 

虎雄仰天长笑,快活之机,笑罢环视四周道:“想不到我虎雄遇此奇缘,功力倍增若斯,天下何人不服,能与我虎大爷想抗百招?龙凌云啊,龙凌云,可笑你今日成全大爷,可知大爷要你好看吗?” 

说罢,复又呵呵大笑,边笑边手舞足蹈,将丹血宝剑抛在地上,乱打乱劈,一时间树倒草偃,石飞沙走,方圆数丈之内,真可谓风云变色,星月无光了! 

一阵疯狂,虎雄劲力稍浅,静下来只觉得身心舒泰,体似羽,心想:“何不试试轻功,是否有长进。” 

“嗖嗖”连纵,向山巅扑去。 

在过去,虎雄全力施展轻功,顶多也不过直纵四丈,拔高三丈,此际一试之下,竟各增了半倍。 

他大喜若狂,在姥山猛展脚程,一圈兜下,却突的发现异事。 

原来,那蛟皮他本只剥了个头,此际回来,却见蛟身蛟尾之皮,亦被剥下,三块蛟皮,连地下的丹血宝剑,都已不知去向。 

他当是龙渊与风兰所为,连唤数声,却又无人答应。 

虎雄大怒,冷笑道:“好小子,竟敢在虎大爷面前掉花枪,想猛吞蛟皮可没这般容易,你若敢再不出来,虎大爷找着了,不剥下你的皮来才怪!” 

那知,他一语方毕,霍闻一阵娇声脆音,冷笑骂道:“呸,渊弟交上你这种心小量窄,忘恩负义的朋友,真算瞎了眼睛。我警告你,你别以为吃了点蛟脑,便可以天下无敌,妄自尊大,说实话你差得太远,若不肯老实,早晚有得好看。” 

这一阵脆骂,来得突然,已叫人够惊的了,何况,那语声,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忽东忽西,根本令人测不出发话人身在何处。 

起初,虎雄大怒,循声追扑,但是扑到这边,语声不断,方向却变在另外一边,几次之后,虎雄既怯且惊,干脆挺身站定,一动不动,直到语落,方才喝骂道:“何方贱婢,敢戏弄你家大爷,有种的出来与大爷走上百招!分个真章!” 

那脆声冷冷一笑,笑声如一把实质利刃,刺入耳鼓生痛。虎雄大惊失色,惶然四顾,却听那娇音叱道:“我警告你,你若再敢出口不逊,姑娘非废了你不可,不过,你现在不用怕,姑娘还不愿和你动手。” 

虎雄不由气馁,皆因他此时突然想起,这种从四面八方发话的功夫,乃江湖中失传已久的“虚幻魔音”。 

相传此种功夫,不但能随意变换嗓音,且可藉空气或地形地物荡激之力,转折发音,使人摸不清正确发音地点。 

更可怕,“虚幻魔音”功力深时,可以音杀人,发话人随意下道命令,即便是令听者自残自杀,听者亦必唯命是从,依言照做不误。 

这如果是真,则自己无论有多高功力,又岂能与之对抗。 

虎雄面目变色,果然不敢再骂,乃转变话题问道:“请问姑娘,这蛟皮与宝剑,可是被姑娘取去了吗?” 

前倨后恭,显然已存怯意,发话人想是年龄尚青,竟“嗤”的一笑,但旋即忍住,故意“咳”了一声,冷声答道:“蛟皮果是一宝,似你这种小人,怎配使用,姑娘当然要取,那宝剑嘛……姑娘不愿夺人所好,暂借一用,烦你对剑主人说,过几天一定还他!” 

方才那一声笑,似是未用幻音,乃由山巅一方传下,虎雄猜知,发话人必在山巅,但此处与山巅,相距最少有六七十丈,从这远距离,送话如在耳边,功力若不精深,岂可臻此? 

故此,虎雄虽知,心中虽怒,却不敢妄动取祸,而筹思退敌抢回蛟皮之策! 

他本是面湖而立,正想发话将那人缠住,突见湖中升起一团银辉,湖中“哗哗”中分,显现一洞,银辉中裹着两条人影,电急上升,急目一瞧,正是龙渊与风兰。 

虎雄不及细辨,银光发自何物,陡的转向对山巅道:“姑娘,剑主人来了,借剑之事,你自己与他说吧……这我可作不得主的!” 

说吧,复转身对龙渊低声道:“龙兄,你的宝剑与蛟皮,被一位姑娘拿走了,她现在山顶,你快去追回来吧!” 

丹血宝剑神物利器,龙渊岂能让人取走,一听之下,不及细问,朗声发话道:“何方朋友取去在下宝剑,请显身一见如何?” 

说着,长身一掠,欲扑往山顶,身形方起,山巅密林间,蓦地飞起一道朱虹,电掣射下,接着一阵苍老女声,道:“不知好歹不分善恶的小东西,谁稀罕你的宝剑?拿去!” 

龙渊心中骇然:“何人有此功力,掷剑五六十丈?”同时也怀疑,‘汾明语声苍老,虎兄怎还说她是个姑娘!” 

想着,赶上前去,信手一抄,抄住剑柄,果是丹血宝剑,收入怀中,顿住身形。 

虎雄心痛蛟皮,跟纵而至,急急道:“龙兄快追,蛟皮全被她偷走了!” 

风兰也已掠来,直扑山顶,三人拣至,一看那还有人? 

风兰虎雄连声惋惜,提议穷搜。龙渊在高处尽目四眺,果发现一条人影,在湖中施展“一苇渡江”绝顶轻功。 

他目测距离,心知向巢湖岸上逃去,背上背着一大卷东西,想来便是蛟皮。那人轻功不输自己,此时追下,已然无及。好在他无得失之心,便拦住两人,道:“那人早走远啦!追也无用,算啦!咱们还是去取些紫金珠吧!” 

说罢,忽又想起一事,向虎雄道:“虎兄,你可已吃下蛟脑?” 

虎雄不知他用意何在,心中却颇怪他多问,微“嗯”一声算作回答,心中却想道:“怎么?你小子想分一杯羹吗?哈哈,可惜晚啦!” 

龙渊又问道:“虎兄吃下蛟脑之后,是调息运功,以运导蛟脑之热?还是打了趟拳法,以发散四溢劲力?” 

虎雄奇怪,他怎的知道蛟脑功效现象,随口应道:“哈哈,我打了一阵拳脚,这有关系吗?” 

龙渊闻言,与风兰对望一眼,方略为沉吟,道:“这其中却有关系,皆因这蛟脑特殊,服后若即时以气运导,再以自身三昧真火加以精练,功效大增,可抵一甲子面壁之功,但若以拳脚散力却只有三分之一的功效了,另外还有一事,便是因这紫金蛟,以天下凶恶之物,若一旦生食其脑,不以自身三味真火,将脑中恶质炼化,则日久性情变更,趋向恶境。” 

虎雄闻言大怒,暴声相问,道:“好丑小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并未在意恶质之事,却觉得龙渊知而不言,平白害他损失了这么功效。 

龙渊见他出口骂人,并不生气,反劝他道:“虎兄休气,小弟事前实并不知,不信兰妹可以做证,方才所说!均是小弟与兰妹下湖之后,在蛟巢中知道的!” 

虎雄怒气稍煞,向风兰道:“兰妹妹,是真的吗?” 

风兰见他出口伤人,骂龙渊“丑小子”,已然生气,这时见他竟还不信龙渊之言,心中更气,闻言没好气的答道:“怎么不真,不信你自己不会去看?” 

虎雄剑眉一扬,待要发作,但瞥见风兰生气的模样仍是美如仙子,便不能发作出来。 

因此,他转向龙渊冷然问道:“那洞现在何处,情形如何?龙兄可肯让小弟去一趟吗?” 

龙渊叹息一声,安慰他道:“虎兄休要着急,这是并非无补救法子,说到那洞,适才我与兰妹赶来之时,因见里面有一个大蛟卵,生怕日后成蛟,出洞害人,故此,将卵洞一齐坏去,虎兄此时便去,已经无法入内,也看不到什么了。” 

虎雄暗暗冷笑不止,怀疑龙渊所言不实,他以为洞中可能留了什么宝贝,只龙渊不想分罢了。 

不过,他并不心急,便不动声色的请问,有何方可以补救,以及二人入洞经过情形。 

龙渊在山腰中一方巨山坐下,道:“所谓解救之方,乃是在今后十日之内,虎兄须即寻一清静地方,终日心无杂念。一意苦修内功,如老僧面壁一般,二年一过,不但恶质化除,功力亦可激增三倍。 

虎雄心中“嘿嘿”冷笑,让为这全是鬼话连篇,不置可否,复促问两人入洞经过。 

龙渊依言一一述出。 

原来,龙渊与风兰,借着辟水宝珠之力,逼开湖水后,入湖底。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辟水珠出囊,发散出闪闪银霞,罩在两人身上,丈许内点水无存,全被逼退。 

风兰初试宝珠,深以为奇,在珠光中跳跃不停,拍手直喊好玩。 

龙渊目力特佳,虽然湖底珠光之外,一团漆黑,在他眼中,却仍与白昼黄昏情景,并无太大区别。 

凝四目瞩,姥山山根边岩石嵯峨,石笋林立。细心察视,石笋竟然似经人工布置,列成一方阵式。 

只不过,中央两高有五丈的巨笋,已然损毁倒在一边,阵法效用,亦因而丧失无余。 

龙渊暗忖,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一念及此,便带着风兰,向阵中走去。 

风兰目力仅及珠光所照之地,根本不能看清较远地物。不过,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心想:“反正有他在,便不致出错。” 

三转二弯,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但似乎前途尚有石笋无数,龙渊心中一惊,知这阵法余威尚存,不敢轻进,便拉着风兰,跃上一笋。 

那知这一跃上石笋,眼前景物立变,适才的那石笋,均不再见,面前不远处,却出现了一座黑洞。 

以龙渊目力,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知会风兰,运功护体,双双手拉手,直往洞中投入。 

洞里也满是湖水,却似乎压力奇重,辟水珠一入洞中,光圈陡然内缩五尺。 

珠光之外,仍然一团黑墨,龙渊用尽目力,也看不清丈许外是何情景。 

龙渊诧讶之余,好奇之心大起,心底虽存戒念,那更想探个究竟。 

风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抑是别有用心。 

龙渊一手执珠,右掌运集丹铁神功,蓄式以待,脚下不停,往里赶进。 

洞中有一条通道,沿壁广阔,足有数丈,行不多时,转了三五个小弯,外间压力陡的一轻,珠光霍又大盛,恢复了原先模样。 

而龙渊目力,也即恢复正常,能够及远了。 

龙渊放眼四顾,发觉那洞既深且广,方圆恐不有四五十丈。 

洞中空无一物,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一大一小,但奇怪,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 

风兰瞥见那二团霞光,提议过去瞧瞧,奔近一看,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桌面,小的只有香瓜般大,看上去透明泛亮,似乎是十分软。 

风兰欢呼一声,正要去拿,突见龙渊指着石壁上道:“兰妹妹瞧,这上面还有字哪。” 

风兰抬头一看,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只是年代深远,泡在水里,字迹上遍生苔藓,已然看不清了。 

风兰遂用宝剑,将苔藓之属刮去,与龙渊并肩同观,只见那字迹,乃一元初“巢湖僧人”所留,详述紫金蛟功效用途,以及发现经过。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避入姥山出家,无意中发现紫金蛟,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蛟。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性喜晕睡,非百年不醒,回醒一次,历时一年,一年后则又睡去。 

巢湖僧中年出家,禀赋中庸,功力并不高强,他发现这紫金蛟,深知蛟脑功用服法,顿时大喜,那知无宝刃,却无能将蛟头切开。 

巢湖僧自知无缘,先在洞中刻石留字,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后又在洞口,用石笋布下一座阵法,防止日后恶蛟回醒,出外害人。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蛟脑服后,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将恶质炼化,以气引导吸取精华,始克功增徒倍。 

若以拳掌动作,发泄蛟脑所化气劲,则不但效力减低,恶质不化,日久性情变易,恶性加深,虽大仁大智者,亦必转而为恶。 

补救之方,是服脑后十日之内,清心寡欲,面壁练功二年。 

至于蛟皮,本具有刃弩不伤,入水不渗,入火不焚的特异功效,但若制成衣衫,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则不但柔软如绸,且还能增其坚实,虽宝刃宝剑亦不能损伤了。 

另外还有一项,即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幼卵大如木鱼,皮肤尚软,肤内尽集精华,若得而服之,不仅功效与蛟脑相同,且无恶质作祟之害,但若五十年后,幼卵吸收天地阴阳灵气,渐大渐硬,再五百年,便出小蛟。 

巢湖僧特别提出,洞中有一枚成卵,已逾三百多年,本当毁去,唯他本人无此功力,故嘱后来者,或以宝刃斩破,或以三昧真火,将之炼化,切忌不可服食。 

风兰龙渊看到这里,都不由低下头去,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风兰举剑一砍成卵壳,的一声,如砍铁石,成卵未破缺毫,她的左臂却震得有些微酸。 

龙渊俯身拾起那枚幼卵,入手皮肤果软,心中一动,微笑给予风兰,道:“兰妹妹,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我看你吃了吧。” 

风兰接过幼卵,妙目深情的注视着龙渊,道:“我一个人那吃得了,我俩分着吃。” 

龙渊笑道:“我并非吹牛,目前而论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何必再借造药物之力呢。兰妹不必客气,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我现在先出去告诉虎兄一声,免得他不知食法,减弱功效尚在其次,恶质入体,那才冤枉呢?” 

风兰嫣然一笑,道:“虎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便吃蛟脑吧,他方才不是说过,要给人一半吗,你别走,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道什么?我听你的,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 

龙渊心中微觉不妥,不过,他也认为,虎雄不会这么快独吞蛟脑的。 

皆因,适才风兰虽曾说过不吃,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这等千载难得的灵药,岂能不顾及心上人,而独自享用呢? 

其实风兰这所以留住龙渊则有意藉此机会,试探虎雄对己的爱心,她的想法与龙渊相同,若虎雄真个爱她,必会等她与龙渊回去,再食蛟脑。否则,似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虽有俊容礼义,又有何用?与其令他功力倍增到一甲子以上,倒不如罚他面壁两年,磨磨他傲性火气好些。 

龙渊依言,继续看石壁上的留字,风兰则放了剑蓝,好整以暇的准备吸卵。但那幼卵摸上去虽是软软的,却强韧得弄它不破。 

风兰抓弄半天,仍然不破,无奈求助龙渊。 

龙渊运集丹铁神功,用小指轻轻一刺,顿时将皮囊刺破两孔,一股香甜之气,霎时散了出来。 

风兰玉靥一红,尴尬的膘了他一眼。龙渊知她不好意思,便将目光转到石壁的字迹上,口中却道:“兰妹妹你吸吸看!” 

风兰将樱唇俯在孔上,用力一吸,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顺喉而下,霎时间,卵黄吸尽,仅剩下一个皮壳。 

风兰将卵皮丢了,用丝巾抹抹樱唇,遂即垂睑跌坐,运起功来。 

龙渊继续看那壁上字迹,只见后一半却是说明蛟身的其他用途。 

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除脑与幼卵之外,蛟筋可以作绳,蛟尾可以作鞭,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可作暗器当镖使用。 

以上各物,若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亦与蛟皮一样,天下无物能断。 

以上,紫金蛟脊骨之中,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具有去寒去毒怯病之功,练武人带在身畔,吐纳练功时,藉紫金珠灵气助力,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龙渊看完,风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道:“龙哥哥,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我觉得与从前大不相同,功力真大大的增加了呢!” 

龙渊笑道:“恭喜,恭喜,兰妹大功告成,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将手中辟水珠递给风兰,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外,双掌连擦,霍的一扬,掌心对准成卵,劲力猛吐。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径约半尺,射将出去。 

那气柱乃龙渊自身三味真火,加杂在丹铁神功劲中发出,一近成卵,气柱霍散,如云似雾,将成卵整个包没。 

紧接着“丝丝”连响,火花骤爆,霎时间,成卵如雪向火,化成一堆炭烬。 

龙渊大功告成,白色气柱,霍入吸回,由大而小,转眼不见。 

风兰瞥见,龙哥哥三昧真火,竟练得如此纯厚,正要叫好,辟水珠霞光空地之中,突充满一股恶臭。 

龙渊知是成卵灰烬所发,忙拉着风兰向洞外掠去。 

谁知,那一堆灰烬,被水一冲,霎时间,四散开来,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一触那股灰水,立即变稠变浓,片刻间竟然变成石质。 

龙风两人发觉有异,加疾驰向洞外,方到洞口不远,回头一瞧,那洞在刹时之间,竟然被黑水所化石质,完全堵死。 

两人叫声“好险”,相视一笑,立即掠飞上岸。 

虎雄听龙渊述出入洞大概,心中又悔又恨,他瞧瞧风兰,只见她外表虽无异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却更加清澈明亮。 

不过,虎雄似不信蛟脑恶质,有变性为恶之事,他认为可能是两人故意这般说示,以支开自己。 

只是虎雄到有意再加潜修,皆因此际虽自觉功力大进,却差那窃去蛟皮的姑娘远甚,他必须设法找本秘芨,再练绝艺,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 

虎雄知道,龙渊的奇学,学自一册古籍,而龙渊曾告诉他,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岛上。 

故此,他早想设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好去偷取册练习。 

此际,他这种心意,更形坚定,故此虽恨龙渊不该不早些上来,告诉他服用之法,却不愿立即与龙渊反脸。 

龙渊说完经过,见虎雄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只当他在难过,方想劝他几句,风兰却已抢先说道:“龙哥哥,天快亮了,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 

龙渊答应一声,三人掠至蛟尸处,只见地上,蛟血遍地,又腥又臭,却不见蛟首。 

虎雄想起,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告诉龙渊,风兰自告奋勇,下湖去取。 

龙渊将辟朱给她,风兰取出囊外一跃入湖,不一刻便将蛟首,用宝剑挑了上来。 

三人动手,龙渊用宝剑割肉取骨,虎雄抽筋,风兰取。直忙到五更将近,方才弄完。风兰与虎雄各将紫金珠,蛟筋洗涤干净,龙渊则忙着挖坑掩埋。霎时弄好一算,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蛟齿一百零八枚,筋九十八丈。 

那紫金珠每颗大如龙眼,通体透明,作紫红色,霞光流转,中央皆有一孔,正好穿入较细的蛟筋,蛟齿各长七寸,厚有五分,宽皆一寸,头部尖锐锋利。尾部呈椭圆形,通体纯白,坚硬之极,虽丹血宝剑,削断亦颇不易。 

蛟筋粗如小指者,共有九十八丈,通体血红,晶莹透亮,乃紫金较的主筋,其余的均未剥取,一起理入土中。 

风兰将这些分成三份,互分紫金珠一串十二颗,蛟齿三十六枚,蛟筋各的三十筋丈。三人各取一份收了,正欲离开,龙渊突然想起那蛟尾早已被他一剑砍下,当时忙着斩蛟,信手抛出去老远。这时想起,找着一看,只见那长尾约有二丈五尺,本来粗如小臂,此时大约是血液流出,已然缩成八九分粗。 

尾中无骨,全是绞筋构成,坚韧柔软之极。皮呈紫金色,上面遍布细鳞。 

龙渊执在手中,只觉分量不轻不重,十分称手,略一摆动,劲风呼呼,威风八面,不由得心生喜爱。 

风兰瞥见他爱不遗手的样子,忙道:“龙哥哥,你的宝剑太利,不宜长用,我看这鞭你留着吧。再说我和虎哥,都不善使鞭,要了也是废物,不如你留着使用呢!” 

虎雄心中不愿,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也道:“龙兄若会使鞭,就留下自用好了” 

他这言中之意,是说你若不会用,留有何用,倒不如给我作条腰带。 

龙渊可不知虎雄这弦外之音,见两人这么说,便道了声谢,欣然收下。 

虎雄卖弄口才,弄巧成拙,心中虽恨,却不便反悔。 

三人找着船只,入湖划向对岸,不一刻到了岸边,上岸回店。 

此际,天色已然微明,三人折腾一夜,各有收获,越屋回房,那里再睡得着。 

尤其是虎雄,心中充满了喜、恨、悔、疑的各种情绪,前思后想,总觉得龙渊对他不起。 

他躺在床上,犹疑不定,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龙渊所言,找地面壁潜修。 

他觉得近来风兰渐渐的变了,她似乎对丑陋的龙渊有了感情,如此若自己悄然离开,岂不是放弃机会,令龙渊乘隙坐成吗? 

因此,虎雄举棋难定,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也得让她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看我!” 

对于龙渊,由于斩蛟所施武学,虎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夫,虽已大进,但因为所学有限,目前尚不能与龙渊抗衡。 

故此虎雄想骗取龙渊的古藉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 

至于风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有想着心事。 

她想到龙渊的谦冲仁厚,也想到虎雄的自私自利。她由于今晚的一切,发现虎雄并非真个爱她。 

虎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于她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关头,虎雄便充分显露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么都忘却了。 

像这种人,若真个与他要好,嫁给了他,日后年老色衰,岂非要被他打入冷宫。 

而龙渊呢?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载难逢的灵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 

因此,风兰满心的柔情,更抛向龙渊,她决定,无论龙渊现在爱不爱自己,她都是要设法争取。 

她一定要获得龙渊的爱,同时也决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龙渊的黄脸黑疤,相反的,她认为这正是龙渊应有的特征。 

她想:“这正是上天为我所设的保护色,否则若龙哥哥也像虎雄一样俊美,一样使人乐于亲近,则岂不要令天下女人倾倒,而显不出自己的慧眼识人了呢!” 

“所以……”她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占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必再顾虎雄了,他不值得我爱,他也不配爱我或是任何女人。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 

龙渊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的石山比武大会。 

因为龙渊知道,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豪,必找自己麻烦,响自己索取蛟宝不可。 

他并不吝惜蛟宝,尤其是筋、齿、珠等之属,便是恶人得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要给那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 

因此,龙渊思考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 

没法子,龙渊只得这么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纷起身,呼唤伙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 

三人各个开门,更衣梳洗,一齐在虎雄房内食用早餐。在桌上,龙渊提出他的顾虑的问题。 

虎雄表示,如不愿袖手旁观,坐山观虎门,以龙渊三人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于众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那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 

若在半月以前,风兰必然热烈的赞成,虎雄的主张。 

但目下风兰不仅深受龙渊的熏染,却也了解,龙哥哥仁心厚宅,是不愿看到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 

再说,他们最初斩蛟的目的,便有一部份是在消除白石山比武的动机,如今蛟已斩除,如何能忘却初衷,甚至连自身也陷入漩涡中去呢? 

风兰不赞成虎雄的主张,她想了一会,喜道:“龙哥哥,有了,咱们不如让老道叔叔出面,向天下群豪宣布,蛟已被人除去,只要要他不露漏咱们姓名,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这主意好吗?” 

虎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大丈夫敢作敢当,像这种作法,岂不有失身份。 

不过,虎雄并没有说出,因为他私心之中,尚不敢笃定,能技压天下群雄。再方面,他知道龙渊决不愿出面,若此时说了,也不能获得他的支持,所以他干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 

果然不出所料,龙渊颇为赞赏,风兰的主意,高见之极,他道:“兰妹妹主意甚妙,若让第三者出场,则可能不致引起纠纷……” 

“不过,武林中好些魔头,如黄山铁杖叟等人,均存必得之心,骤闻此讯,定是气愤不已,若他们仍不死心,则可能会向报讯人追问消息来源。如此,岂非仍不免发生纠纷吗!” 

风兰闻言,也觉得这一点着实可虑,正在寻思,却听龙渊又道:“目下时机迫促,已不容我等再想他法,只好这么作试试,但以我之意,浮沙子前辈,虽属江湖知名之士,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干恶魔,所以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 

龙渊这话,并非轻视浮沙子,皆由他昨夜接谈之时,曾发现他将铁杖叟等人,深具戒心,由是观之便得了上述结论。 

风兰秀眉微蹙,凝睇视着龙渊,道:“那么去找谁呢?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 

龙渊安详一笑,说:“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我过去,曾习过易容之技,所以我想,不若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上台宣告此事,若万一有人追问,亦可相机对付。虎兄你说好吗?” 

风兰不待虎雄表示,立即鼓掌叫好,连促龙渊快去改扮! 

虎雄见状,他只好赞成,他想:“既然你要登台,若事情逼得紧,还怕你不动手吗?一动上手,我以助拳之名,正可以大打一场,显显威风,试试功力!” 

于是,事情便这么决定了。 

饭后,龙渊回房,风兰跟进来看他改装,自动为他弄这弄那,像贤妻对待丈夫,像个快活的小孩,在等着看什么稀奇物儿。 

龙渊在她的情态中,恍似看到了云慧的影子,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他暗想:“若是没有慧姐姐先占我心,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唉,但现却不同了,我不得不辜负你,而你也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他想把风兰请出房去,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 

风兰依着龙渊的提示,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龙渊道:“兰妹妹,你请吧!我要更衣哪!” 

风兰白眼相加,樱唇一呶,佯嗔道:“你赶我我偏不走,我又投搅着你,你更衣就更衣好了。” 

说虽如此,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所以风兰还是走了出去。 

不过,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外,不时的敲门,催问好了没有。 

好半晌,龙渊在房内开口,道:“兰姑娘,请进来吧!” 

风半闻言一怔,心中疑惑,怎的连声音都变了呢? 

推门入室,妙目闪处,顿时吃了一惊。 

那里还有龙哥哥?这分明已换了人嘛! 

皆因,前面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白髯飘飘的脸上有黑疤却有皱纹,双眉雪白,祥目含笑,体态稍显佝偻,身着青绸长衫,足履长峒青布靴,看年纪,分明年已古稀,论像貌,更无一点与龙渊相同之处。 

风兰怔怔的盯着打量,好半天,方才发现了二点,与龙渊相同的地方。 

那是老人的一双眼睛,那眼睛仍然是黑而又亮,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在风兰心底,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一点,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也正是龙渊所具有的。 

但风兰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龙哥哥……” 

那老人哈哈一笑,笑声低沉苍老,笑毕,指指开着的后窗,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沉语音,道:“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老朽云鹤,乃是龙哥儿知友,今日过访,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实为幸甚。” 

风兰粉脸一红,真当自己认错了人,下意识的疾步走到后窗前,对外面看了一下,强自镇下心神,转身对老人裣衽一礼,正想客套几句,请老人就坐,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边笑这说:“兰妹妹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 

这笑与语音,风兰熟而又熟,正是龙渊的声音,低下的螓首霍的抬起,发话者正是老人。 

风兰这才知老人正是龙渊装成,芳心中又疑又佩又怨,不由樱唇一呶,佯嗔撒娇,一下扑过去,便拉龙渊的假须,同时口中娇嗔道:“好啊,你骗我,会装,我试试这胡子是真是假。” 

龙渊后退一步,双手乱摇,保护住颔下白胡,语音又是一变道:“慢来,慢来,老朽非老道叔叔,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罪过!罪过!” 

风兰抓不到胡子,却抓到了龙渊的左手,气得她一摔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 

龙渊问故,风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若是不牢,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 

龙渊见她无赖歪缠,无奈只得依她。 

风兰抓住胡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果然甚牢,未曾拉下,却拉得龙渊雪雪呼痛。 

风兰大乐,“咯咯”“吃吃”笑得前仰后合。虎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过来一瞧,瞥见风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须,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龙兄呢?” 

风兰瞥见虎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痴笑。 

龙渊甚觉不好意思,一手梳须,答道:“小弟在此。” 

虎雄大奇,盯着他打量半晌,叹服道:“龙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能稍变志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出于化装而成的呢。” 

龙渊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配敢不从命。” 

虎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赞道:“龙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小弟当勉力效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 

这话可是真心,出口之后,虎雄不由十分后悔,觉得是弄了身份。 

龙渊瞥见虎雄一脸真诚,说出这话,便道:“虎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到是虎兄你,少年英发有为,复又机缘凑巧,得服千载异物——紫金蛟脑,若虎兄能于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天下罕见匹敌,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 

虎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万千,思一游,今即须寻地面壁潜修练功,苦返秦中则已无及,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一者可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龙兄过去,久处海上,可有什适当地点,助小弟了此心愿吗?” 

龙渊此时,真不知虎雄用心,信以为真,略以吟,歉然道:“说来惭愧,小弟幼年,虽曾在黄海黑礁屿中住过几年,却不曾到过东海,故此除黑礁屿外,实不知尚有何岛,堪作久居,那黑礁屿远在黄海,水路两途,均须月余行程虎兄潜修之事,迫在眉际,万万不能担搁甚久,其他近处,小弟复又不知,实……” 

虎雄心中暗喜,将黄海黑礁屿五字,牢牢记住,故意不待龙渊说完,接口道:“龙兄不必作难,小弟此时,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近有咫尺,小弟下山之时,家师曾言,霍山三元现,乃我华山支脉,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今日事完,小弟便去三元现便了。” 

龙渊称善,勉慰有加,风兰不作一声,悄悄为龙渊理好行李,道:“天不早啦,该走了吧?” 

龙渊虎雄一齐道:“好。” 

龙渊主张将行李马匹,寄放店里,晚上回来再议,风兰二人也觉得带着有许多不便,好在白石山离此二十余里,这点路程,在他们说来不算什么,便都赞成。 

于是三人嘱咐过店家,小心门户,虎雄将两柄飞虎爪斜背背上,风兰背剑携蓝,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与龙渊并肩出店。 

官道上,行人甚多,大半是劲装怒马的武林人物,三人加入其间,放开脚步,施施然向白石山走去。 

白石山与姥山隔湖相峙,实是一大片白石堆成的小峰,峰并不高,山中乱石嵯峨,树木极少。 

山下有一大镇,以山为名,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白石山镇上,突然的热闹起来,所有的客栈,不但租借一空,便是有些民房,差不多也全住满。 

比武大会,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铁杖叟等人,也都借居庙中。 

这日清晨,住在镇上的群豪,均纷纷登山,一时万头拥挤,盛况空前。 

龙渊三人到达山顶,也不过辰初时分,风兰瞥见这么多人,早已喜笑颜开。 

龙渊打量山上形势,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全部以白石磨成,广有三十丈方圆,庙门前搭着高台,高有丈半,上架彩蓬,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上有“比武大会”四字。 

两丈多宽的台面左右,也各竖挂着红布对联,定睛看时,上联是“蛟皮,蛟珠,蛟脑,好宝贝,凭君赢取” 

下联是“兵刃,暗器,拳脚,真功夫,天下第一”,高台两旁又架两座八字看台,各在四五丈长,看台上上有遮阳蓬,下有桌椅板凳,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 

此时,两边看台,只上满六成坐位,倒是正面台下,黑鸦鸦挤满广场,或坐或立,语声喧哗,热闹异常。 

龙渊目光锐利,早已看清,衡山四子,列坐在西看台上,浮沙子的弟子焦仁,与另一位青年,也站在一边。 

他悄悄对风兰一说,风兰立即提议,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 

二人自无异议,挤过人群,跃登西台,虎雄立即发觉,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 

他稍事寒喧,风兰两人,已走到浮沙子那边。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风兰,一同起身招呼,浮风子与浮土子,却均微微点头。 

风兰一气,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浮沙子知她性情,忙即过去,对她打哈哈,道:“小丫头,你的龙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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