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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横扫群魔

双狐肯定的道:“决不妨害贵宫一切大计,不过,对云大侠个人的威望来说,老夫可就不敢担保了。”语意十分诚恳。

金碧宫的弟子,闻言个个脸上色变,血佛忍不住脱口道:“哈哈……咱小宫主是金碧宫上下团结的重心,金碧宫的任何人,都可为本宫忍辱、牺牲,唯独金碧宫主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尊驾赶早回去吧!”

双狐淡然一笑道:“双狐并没说要辱及云大侠,只是云大侠此去要受点限制,比方说,他必须单刀赴会。”

血盲冷声道:“血佛既已答应放尊驾走了,老夫不便强留,废话不用说,尊驾动身吧。”

此时,云逸龙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落寞地道:“要云某与尊驾同行吗?”

血佛、血盲一听云逸龙答应要去,不约而同齐声道:“宫主要去?”

云逸龙平静的道:“是的,我必须去一趟。”

血佛急道:“本座与你同行。”

双狐朗声一笑道:“我家小主唯一的条件是云大侠独自前往。”

血盲冷笑道:“我们都去了,令主人只怕也不知道。”

双狐闻言先是一怔,但他久走江湖,脑海中念头略一转动,已知血盲话中之意,脸色一变,突然冷冷地道:“双狐此来以礼相见,实非为了怕事,贵宫要留下双狐并无困难,就是合力除去我家小主,也将毫无难处,但是,我相信白剑铃马之主决不会作这等大背常理之事。”话落双目紧盯着云逸龙。

鹏城白凤展玉梅此时突然插口道:“令主人可是位姑娘?”

双狐虽不怕事,但却不愿把事情弄得不愉快,当下淡然一笑道:“不错,武林中人称她金手玉女。”

血盲、血佛闻言同时一怔,他们都没想到金手玉女竟有这么个名动江湖的护卫人物。

血佛脱口道:“你怎不早说。”

双狐见状心头大放,朗笑一声道:“哈哈……现在说为时也不晚啊。”

鹏城白凤展玉梅又道:“只准我云弟一个人去吗?”

双狐郑重地道:“不是准,应该说只请云大侠一人前往。”

云大侠淡然的笑了笑道:“用什么字眼都是一样,贵主人已全胜了,云某何时动身就请尊驾吩咐吧。”

双狐一闻此言,明朗的心头突然蒙上一片阴影,双目精光炯炯的盯视云逸龙良久,郑重的道:“云大侠主掌金碧一宫,计出心头,决胜千里,料事处事,必须处处高人一等,因此,老夫以至之心,望云大侠对今日之事三思而行,不可因我家小主一时任性……老夫以待罪之身,妄言太多了。”

云逸龙淡淡的笑了笑道:“她对我金碧宫与我云逸龙有大恩,云某当永记不忘。”

双狐沉重的跟着云逸龙笑了笑道:“我家小主自人中原,这是第一次施恩于人,过去,并非没有机会助人,云大侠,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家小主认为没有够资格受她恩惠之人。”

云逸龙心头轻轻地震荡了一下,慢声道:“这么说,云某该是个幸运之人了。”

双狐点了点头道:“老夫确实认为如此,虽然,这有点一厢情愿,而云大侠并不一定需要这等恩惠,但是我家小主已这么做了。”话落一顿道:“我家小主现住在南方距此百里之外的尖石崖上,石崖高出周围群峰,草木不生,极易找寻,老夫先行一步了。”话落不等云逸龙回话,径自转身射下石崖,朝正南飞驰而去。

云逸龙缓慢的抬起头来,凝视着天边浮云,他脑海中出现了金手玉女那张娇颜胜花的粉脸儿,是那么冷,那么做,而现在,他却必须去见她,以受惠之身,低她一等的身份前去,然而,他却不能不去。

突然,鹏城白凤展玉梅娇声道:“云弟,你什么时候动身?”

云逸龙闻言一怔,沉声道:“现在就得去了。”

鹏城白凤展玉梅不安地道:“云弟,我担心你的脾气会冷落了那位姑娘。”

云逸龙淡淡地笑了笑道:“梅姊,你知道亲仇师恨我都能忍得住。”

鹏城白凤展玉梅芳心一震,过去的时刻,她曾担心云逸龙对金手王女发生好感,现在,她却担心云逸龙会因自尊心的受损而疏远了金手玉女,也许,现在她真正的想通了,如果没有金手玉女,她也要同样的失去云逸龙,焦虑的说道:“云弟,我没见过那位姊姊,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真心的为你。”

云逸龙淡淡地道:“梅姊,不要再说这些了。”

鹏城白凤展玉梅道:“好吧,云弟,现在咱们不谈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云逸龙道:“这就走。”话落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道:“我派之人就住在冷云观,冷云观的弟子由血盲打发他们离此,我到此地来既然连东天门的人都来了,正义崖的人必然也知道了,我离去后,此处必须派岗哨守护,醉神与东天门老二尚未回来。”

云逸龙说到两人,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星目中精芒一闪,沉声吩咐道:“我走之后,血佛乘鹏回南方巡察一番,最好能在此处与尖石崖之间发现双狐踪迹,此处布署由血盲负责。”话落转对展玉梅道:“梅姊,你得休息休息。”

展玉梅甜甜一笑道:“我不累,你不用替我分配任务了,该做什么我自己会做的。”

这时,血佛突然迷惑的问道:“找双狐做什么?”

云逸龙缓缓转身走下石台道:“醉神二人早就该回来了,双狐既到我处,我们就有保护的责任。”

血佛闻言恍然大悟,急声道:“我这就去。”话落人已飞下石台去了。

云逸龙缓步走下石台,郑重地望着血盲道:“在我回来之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妄自离此与人拚斗。”

血盲躬身应道:“本座尊命,只守不攻。”

云逸龙看了看鹏城白凤展玉梅与血盲道:“我这就动身了。”话落朝冷云观下院走去。

鹏城白凤展玉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云弟,要不要乘鹏前去?”

云逸龙住脚转身,摇摇头道:“我得先去把虹影找回来,骑它去就行了。”话落转身起步,不大工夫已消失于竹围之外。

鹏城白凤展玉梅回转美眸望着血盲道:“云弟吩咐我等坚守此地,必有所见,我们得赶快布署一下了。”

血盲赞同的点点头道:“是的,老夫也是这样想。”话落与鹏城白凤展玉梅转身走上石台,下令重新布署冷云观,以做暂时栖身之地。

艳阳又已偏西,云霞托着金日,炙势虽不及中午,光辉却特别刺眼。

强烈的余晖,照射在这座灰石林立,而却草木不生的高峰上,正散放着刺眼的光芒,鸟兽不近,飞虫绝迹,越发显得荒凉而无生气。

在峰腰,一块平坦的青石上,此时竟然很意外的站着一个双臂罩着金色长套的少女,日光照在那双奇异的手臂上,映射着刺眼的光芒,不知是不愿面对阳光还是担心此处有登峰之人看见她的脸庞,此时,她正面东而立,她的前面,是一处高有三十丈的悬崖。

没有鸟啼,没有兽吼,就如此峰外表的荒凉一般,周围是一片死寂,突然,一丝幽远而清越的铃声,传进了那面东而立的女子耳中,她娇躯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但却没转过身子来,虽然,她已听出那铃声是起在身后了。

也许,这铃声太过于幽远,调和,所以,当人听到声响时,那声音已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了。

铃声始终是不急不缓的响着,但却越来越近,终于,轻脆的马蹄声也传进少女耳中了。

似乎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虽然,有好几次那少女的身躯转了几下,但却始终没转过来。

终于,铃响与马蹄声同时停止了,由声音,那少女判断得出,马就停在她身后一丈左右处,然而,她仍然没转过身来。

来人似乎也很不愿说话,于是,这里又恢复了死寂。

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去后,突然,一个落寞的声音沉重的道:“云逸龙依约来见姑娘了。”

少女仍未转过身来,只冷冷地道:“我以为你云大侠不会来了。”

云逸龙淡淡地道:“云某在峰上没找到姑娘,是以此时才到。”

少女仍静立着,以更冷的声音道:“你云大侠何不说没找到你的手下。”

云逸龙俊脸微微变了变,淡淡地道:“云某找不到姑娘自然也找不到云某的手下。”

少女双肩突然抽动了一下,冷声道:“你云大侠早已留了后步,还怕找不到吗?”

马背上的云逸龙闻言浚脸突然一变,迷惑的道:“姑娘此话怎讲?”

少女仍然背他而立,冷冷地道:“云逸龙,你回去吧,今夜三更之前,金手玉女当准时把贵手下送达冷云观,愿你我中原道上今后别再见面。”

云逸龙俊脸倏然一变,突然又忍了下来,平静的道:“姑娘要云某来此,就是为了告诉云某这些话吗?”

少女突然冷冷地道:“过去只能怪本姑娘自己有眼无珠,而把你看成了一号人物。”

云逸龙平静的笑了笑道:“不错,云某确算不上一号人物,但是,姑娘却叫云某前来领人。”

少女冷声道:“云逸龙,趁本姑娘反悔之前,你该滚回去了。”

云逸龙之所以一忍再忍,倒不是为了怕事,而是觉得自己欠人家太多,不应该任性,少女此话一出,他忍不住气往上一冲,冷漠地道:“云某出生至今,从未滚过。”

少女香肩动了动,但却没转过来,冷声道:“云逸龙,本姑娘再说一遍,是识时务之人,你该滚回去了。”语气突然转变得十分冷森。

云逸龙冷漠的笑了笑道:“当今武林之中,人人都知云某不识时务。”

倏然间,背立少女转身冲天飞射而出,金光映着烈日一闪,直抓云逸龙咽喉,快如惊电一闪,随着飞射而出的人影,一个冷冷的娇音道:“既不识时务,你就与本姑娘躺在这里吧。”

根本没有料到少女会突如其来的转身发难,云逸龙本能的抬手欲挡,突然又忍了下来,刹那之间,他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金光偏了偏,嘶的一声脆响,一缕血光泉水般的从云逸龙左肩骨上冲天喷射而起,转眼间浸透了他半边衣袖。

飞射的人影在空中打了个转,云逸龙马前五尺处,飘身轻妙的落下了那少女,她正是金手玉女。

侧脸看看肩头的血迹,云逸龙落寞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怒意,缓慢的转过视线望着金手王女,淡淡地道:“姑娘,你又放过了云逸龙一命。”

看见云逸龙肩头激射如泉的鲜血,金手玉女白嫩的粉额上突然浮上了汗珠,但是她粉脸上的表情却仍是那么冷森,冷冷地道:“云逸龙,你现在妄下断语不觉得太早了吗?”

右手缓慢的按在鞍上,云逸龙偏身下了铃马,落寞地道:“姑娘,你可以再下手。”

金手玉女闻言芳心一震,但却未形之于色,冷冷地道:“云逸龙,你我首次相见的时候,你好似不像今天这么软弱无能。”

云逸龙淡然的笑了笑道:“今日的云逸龙与往日一般。”

金手玉女冷笑一声道:“那很好,本姑娘今日要与你见个真章,不管是你死也好,我死也好,今天我们得有一个留在这里。”

云逸龙感到意外的愣了愣道:“姑娘约云某来此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金手玉女道:“本姑娘约你的初衷虽非为此,但现时已无谈的必要了,过去的都已过去了,云逸龙你准备了。”

云逸龙落寞的摇摇头道:“姑娘,你不必征求云某,你已说过,今日你我需要有一人横尸于此,你下手吧。”话声十分平静。

金手玉女粉脸一变,冷声道:“你可是不准备还手。”

云逸龙淡淡地道:“姑娘既然旨在取云某性命,云某还手与否都是一样。”

金手王女冷声道:“你我功力难分上下,你如不用炎阳七幻掌,你我鹿死谁手很难预料。

因此,你如出手,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云逸龙冷淡的笑了笑道:“云某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已多活了许多时辰了。”

金手玉女闻言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云逸龙,你不用矫揉做作了,你心中要是存在感恩图报之心,也不会以那种手段来对付本姑娘了。”

一提到手段,好似突然勾起了金手玉女芳心深处的创痛,粉脸倏然一沉,厉声道:“云逸龙,往日救你助你的金手玉女,你可以看成是个不知羞耻的无耻女人,她既甘心那么做,你可认为当之无愧,不必存什么感恩之念,来来来,你准备了。”

云逸龙默默地盯视金手玉女良久,迷惑地道:“姑娘,你我之间好似有什么误会了。”

金手玉女冷笑道:“误会倒是没有,应该说是本姑娘现在看清你了。”

云逸龙仍然不解地问道:“姑娘看清云某什么了?”

金手玉女冷笑道:“你可要听听?”

云逸龙平静地点点头道:“姑娘说吧!”

金手玉女冷笑道:“奸诈、残酷、邪恶之徒。”

云逸龙俊脸微微变了变,立刻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淡淡的笑了笑道:“武林中人都这么说。”

金手玉女冷冷地笑道:“过去我不相信,现在,哼……”

云逸龙笑了笑道:“姑娘相信了是吗?”

金手玉女冷笑道:“我以为他们可没把你这个大宫主看清,因此,他们只说了这几个字,所有文字中,不,姑娘却以为坏的字眼并不止这几个。”

云逸龙淡漠地道:“姑娘也许比他们看得更清楚些,但姑娘必然有事实能证明。”

金手玉女怒声道:“你是向本姑娘要证据?”

云逸龙淡淡地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金手玉女冷声道:“你留下了双狐。”

云逸龙闻言俊脸突然一变,脱口道:“你听谁说的?”

云逸龙惊愕神情是发自内心的,但金手玉女心中有先入之见,却以为云逸龙的惊愕是由于奸计被人窥破,当下气极冷笑一声,道:“哼,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先拿住本姑娘送信之人,以为要挟,就不用怕本姑娘敢刁难你了,这种绝妙之计,也唯有你名震武林的云大侠能想得出,的确令人佩服。”

云逸龙茫然的看看金手玉女,他想问:“姑娘,你看云某是那种人吗?”

但却问不出口,落寞的笑了笑道:“姑娘,云逸龙相信此刻就是说破唇舌,你也不会相信云某没做这种事了。”

金手玉女冷笑一声道:“假使本姑娘是三岁孩童,或许可能相信。”

云逸龙平静地笑了笑道:“那么云某不必再多说费话了,姑娘,云某可以再问一句话吗?”

金手玉女冷冷地道:“你问吧!”

云逸龙淡漠地道:“云某要知道那报信之人是谁?”

金手玉女冷笑道:“你想像得出。”

云逸龙心头突然一震,脱口道:“正义崖上的。”

金手玉女冷冷地道:“可能你当时已发觉了,但却没阻住他们。”

现在,云逸龙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想再解释什么,就是解释了,他们相信金手玉女也不会相信他的话,自嘲的笑了笑,他道:“他们终于找到杀我云逸龙的机会了。”

自语罢,突然抬头望着金手玉女平静冷漠地道:“姑娘,你动手吧!”

金手玉女嘴里虽说得硬冷,但由云逸龙那平静冷漠的表情,她芳心中的自信却有点动摇了,美目迅捷的在云逸龙平静的俊脸上扫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可准备好了?”

云逸龙冷淡的道:“云某已说过不回手了。”

金手玉女闻言信心更加动摇,但却自然无法消除心中先入为主的主见,冷冷地道:“你可是胆怯了。”

云逸龙明亮的星目默默的凝视在金手玉女显得有点苍白的俊脸上,好似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金手玉女急急地把目光转向别处,她自己心里明白,云逸龙决不可能畏惧于她。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云逸龙竟然平静的道:“是的,姑娘,云逸龙自知必败,抵抗徒增个知思不报,负义之人。”

金手玉女倏然把目光转注在云逸龙平静的俊脸上,惊愕的凝视着他,他的平静,使她觉得好似被人戏弄了,她知道自己决破不了云逸龙的炎阳七幻掌,她相信,云逸龙也知道,她芳心中先入为主的信念虽然更加没有自信了,但却被另一种戏弄的怒意引起了怒火,几乎想都没想,她冷酷的道:“你既然畏惧于本姑娘,你知道本姑娘要怎么处置你吗?”

云逸龙淡漠的笑了笑道:“姑娘说吧!”

金手玉女反手一指背后悬崖,冷声道:“从上面跳下去。”

云逸龙淡漠的望了金手玉女一眼,缓缓把手中缰绳放在马背上,轻轻抚摸了马颈一阵,缓缓举手向悬崖走去。

缓慢的从金手王女身侧走了过去,云逸龙缓步踏上了悬崖。

目光随着云逸龙走过的身子,金手玉女慢慢转过了娇躯,她没想到云逸龙竟然毫不停留的直向前走去,那距离,眼看已不到尺许了。

芳心再也忍耐不住,金手玉女脱口叫道:“云逸龙,你可有什么解释的吗?”

云逸龙驻身悬崖上,淡淡地道:“姑娘,云某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座悬崖离地约有三十丈左右,姑娘,你知道这段高度决摔不死云逸龙,但是,你却是当今武林之中,没拿走云某之命,而唯一曾驱使云某跳崖之人,云逸龙之名,从此……”

金手玉女芳心倏然一震,脱口叫道:“你可以不跳?”

云逸龙没有转过身来,冷漠地道:“云某在姑娘心中虽然毫无信义可言,但云某却是金碧宫一宫之主,云某不能对不起已逝宫主而自食其言。”话语一停,沉声的道:“但在云某下去之前,姑娘,云逸龙要把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云逸龙自从泰山遭变,死里逃生进人滴血谷以至出道,除了金碧官的弟子们以外,姑娘是当今武林中第一个救助云某之人,感恩图报之言,云某不敢再讲,但是识要云某一日不死,姑娘救助之恩,云某当永志不忘,云逸龙告辞了。”话落突然飞身向断崖下射去。

金手玉女见状大惊,脱口叫道:“你……你等等……”

就在这时,峰腰远处也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叫道:“云大侠,等等一听到那焦促的呼喝声,金手玉女美目中滚动的泪珠终于一颗接一颗的滚了下来,幽怨的仰天自语道:“天啊,天,难道这就是你的安排吗?你难道从来就没怜悯过这个孤单弱女的一片痴心吗?一误再误,如果他不曾留难过双狐,今后,你叫我以何面目再见他呢?”

带着呼啸的风声,双狐飞身扑落金手王女身侧,急声道:“小姐,云逸龙下去干什么?”

金手玉女没有转过脸来,答非所问的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双狐一听,小姐语气有点哽咽,心头立时一震,脱口道:“小姐,有没有正义崖的人来过?”

金手玉女绝望的道:“来过了,你回来的太迟了,一切都成了过去。”

双狐老脸一变,略一转念,强打精神笑道:“还不迟,你没伤害云逸龙,当正义崖那些兔崽子们一截住我时,我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幸亏云逸龙走前曾派血佛暗中护送着我,要非血佛及时赶到,老仆一死,你们之间的误会便永无消除之日了。”

金手玉女眼前好似突然又浮映上了云逸龙那张平静,沉默而略带优抑的俊脸,刹那间,她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缓步走向铃马,凄凉的笑道:“你回来得太晚了。”

双狐急上两步,向崖上看了一阵,喜道:“此崖高不及三十丈,决伤不了他,小姐,我们这就下去找他。”

金手玉女凄然笑道:“你知道我骂过他些什么吗?他或许会原谅我,但是,我觉得我自己没有脸再见他了,永远。”

双狐亲眼看着金手玉女由小长大,对她的个性非常了解,闻言心知劝她没有用,当下,他一双精眸连转了一阵,突然若有所悟的道:“小姐,云逸龙决不会记恨你的,你自己也知道,谁能没有错呢?”

金手玉女仍在向铃马走着,闻言幽幽地道:“我知道他不会记恨我,他走时也曾说过,但是,他越肯原谅我,我却越觉得无脸见他。”话落才止住的泪珠突然又开始滚下来了。

双狐似已想好了什么主意,闻言脱口道:“那么小姐怎么打算呢?”

金手玉女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把血魅与那位楚姑娘送到冷云观中,我们回苗疆去吧!”

双狐道:“回去又怎么办呢?”

金手玉女笑了笑道:“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我该死在那里。”

双狐闻言心头骇然一震,暗忖道:“自古至今,情字害人最重,要非我这老狐狸多活了几年,学了点技巧,她这一生岂不就断送了。”转念间,开口道:“小姐,你知道正义崖为什么要截我施此奸计吗?”

金手玉女停身铃马身前三尺处,沉重的道:“他们想借我之手替他们除去云逸龙。”

双狐笑道:“小姐说得固然不错,但却漏了一点没想到,小姐,你再静心想想看,我们跟正义崖素无来往,他就会这么相信咱们吗?万一你不除云逸龙怎么办呢?”

金手玉女自嘲的笑道:“他们既能把我们救云逸龙及助他救出手下的事都知道这么清楚,此计当然也是经过不少有头脑的人想过,因此,他们断定了我必然会杀他。”

双狐道:“他们就准知小姐一定能除得了云逸龙吗?”

金手玉女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他们知道我的武功胜不过云逸龙,但是,他们比我还了解云逸龙,知道他决不肯与我动手。”

双狐一拍巨掌道:“对啊,小姐,他们既知道云逸龙不肯还手,难道他们就准知小姐你一定会真个动手杀一个不抵抗的人吗?”

金手玉女灵巧无比,闻言芳心一动,抬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另有布署吗?”

双狐郑重的道:“小姐,假使老仆预料得不差,他们从中造谣的目的,除了是想借你之手杀云逸龙之外,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使你不要跟云逸龙合作,因为,他们正义崖对一个云逸龙对付不了,如果再加上小姐你,他们根本就别想除去云逸龙。”

金手玉女芳心陡然一震,急声道:“你是说在尖石崖附近他们已布好困他的圈套了?”

双狐点头道:“他们要除云逸龙势在必得,而云逸龙单独行动的时候却很少,小姐,你想他们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吗?”

金手玉女心中虽然愧恨交集,自觉无颜前去见云逸龙,但一颗芳心却时时记挂着云逸龙,闻言不安的道:“这怎么办呢?”

双狐忙道:“小姐,你能助他。”

金手玉女毫不考虑地道:“你猜测他们会在哪里?”

双狐道:“小姐,你站在这里他们恐怕早就看到了,我想他们就在这附近,我们只跟着云逸龙走的方向找一定可以找到。”

金手王女急声道:“那我们这就走吧。”话落举步就往崖边走去。

双狐忙叫道:“小姐慢点,我们先把他们叫来一起去。”

金手玉女此时心中只记挂着云逸龙的安危,闻言急道:“那你快去叫他们赶来,我先去。”话落不等双狐再说话,人已飞射下了悬崖。

双狐摇头苦笑了笑,自语道:“小姐,你过去的脾气哪里去了。”

自语里,急忙起身向峰上飞驰而去,当地只留下了那一匹铃马。

再说云逸龙飞身射下悬崖,沉重的叹了口气,自语道:“还是先回冷云观吧!”话落抬头认明方向,提气轻身向右方山嘴驰去,只几个起落已到了山口。

就在云逸龙才到山口一瞬间,他耳中突然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声。

霍然刹住了脚步,云逸龙向山嘴外一处乱石嶙峋山坡上扫了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朋友们,不用躲了。”话落坦然举步走出山嘴,径向峰坡之间的田地中央走去,看来好似毫无戒备。

山嘴两侧距离只有五尺左右,云逸龙才走出山嘴不到三尺的地方,背后削立的山嘴崖壁上,突然轻如蝙蝠般的左右同时飞射下两条人影,直扑云逸龙背后,双手五指弯曲如钩,显然已运满了功力。

星目中冷酷的光芒一闪,云逸龙好似全然未觉般的仍坦然举步向前走着,神态从容不迫。

眼看那两条飞射下来的人影已快压到他背上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突见云逸龙如旋风般的向左一闪,冷酷的道:“云某早就知道两位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转身的同时,右手拍了出去,话落招式已到了那两人面前。

突听两声惊恐的大叫道:“啊,炎阳……”话声未落,已响起了两声凄厉的惨号,如同迎风之草,两人同时仰面跌倒地上,气绝身亡。

云逸龙冷漠地回头向地上两具尸体扫了一眼,目光所及,先是一怔,突然冷酷的一笑道:“原来各位是正义崖上来的,咱们可算得上故人相逢了。”话落挥手拂开地上两具尸体的蒙面黑纱,竟是两张未曾见过的面孔。

四周此时仍是一片寂静,云逸龙回头看看距山嘴的距离,心中已然明白,星目中冷酷的杀机一闪,突然飞身跃落山坡中央,冷冷的向四周打量了一圈,道:“此时该是各位现身的时候了吧?”话声才落,突听右后方传来一声阴森的大笑声,道:“白剑铃马之主云逸龙果然干脆,老夫如再拖泥带水的,那就实在不够交情了。”

云逸龙没有转过身去,向前扫了一眼冷冷地道:“尊驾既知云某干脆,时光有限,何不将他们全请出来。”

那人闻言似乎怔了一怔,冷声接口道:“云宫主以为老夫用得着埋伏许多人吗?”

云逸龙没有转身,只冷冷地道:“尊驾如果有那么大的自信的话,也不至于在送掉两个手下后,还要等云某进人包围圈中才敢现身了。”

那人突然听得出云逸龙语含讽刺,但却并不动怒,冷冷地一笑,得意地道:“这么说,云大宫主是早知老夫在此等候着你?”

云逸龙冷冷地道:“云某虽然事先不知,未能早些来打发各位上路,但却幸运得很,竟然碰上各位了。”语气十分冷森。

那人阴森地笑道:“老夫也以为自己很幸运,因为你云宫主恰好从这里走,更可贵的是,你云大宫主竟然完全照老夫的计划而行。”

云逸龙没转过身来,只轻蔑冷漠地道:“尊驾只怕还不是那出计之人。”

那人一怔,冷笑道:“你云大宫主就那么肯定吗?”

云逸龙冷笑道:“尊驾用不着拖延时间,就叫他们出来吧,如果尊驾一定要云某亲自一个一个把他们请出来,只怕这责任你担当不起。”

云逸龙此言一出,果然击中了那人的弱点,只听他气极冷笑一声道:“可是黄泉路上有人等着你云大宫主,云大宫主要急着上路了。”

云逸龙冷笑一声道:“云某耐性有限,尊驾该下个最后决定了。”

那人闻言果然不敢再拖,冷笑一声道:“好,老夫这就送你上路。”话落沉声喝道:“各位现身吧,正点子到了。”

一声令下,突见四周高石后面相继站出二三十个全身黑衣,黑巾蒙面,胸前绣有正义崖的蒙面人来。

冷漠平静的向四周扫射了一眼,云逸龙缓缓转向那最先现身说话之人,转过身子,只见右手方的发话之人,脸上也蒙着黑巾,不由轻蔑的冷笑一声道:“尊驾该下第二道命令了。”

那人目光与云逸龙冷芒闪射的星眸一接触,心头没来由一寒,脱口冷声道:“你云大宫主可是沉不住气了?”

冷酷阴沉的笑了笑,云逸龙道:“沉不住气的只怕是尊驾自己吧,云某虽然与你正义崖上的人碰面机会不多,但却猜得出尊驾只是个供人驱使的喽罗而已。”

那人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云大宫主自己的假设?”

云逸龙冷漠地一笑道:“不是假设,而是根据事实,因为,象各位这点道行,你们还巩固不了正义崖的威望,那几个幕后主持之人,只怕都是以真面目见人的沽名钓誉之辈。”

云逸龙一言道破正义崖的底细,那人心头不由心头一震,强自定了定神,阴冷的道:“云大宫主的理论,只怕武林中能了解的人并不太多。”

云逸龙冷酷地道:“只我金碧宫的人知道已足够了,虽然各位尚不配与云某抗衡,但云某存了给正义崖上那几个奸恶之徒一个感谢相候之礼,不得不在他们到达之前,先送各位上路。”话落稍停,沉声冷森森地道:“云某再说一遍,尊驾该下令了。”

就在此时,山嘴右侧离地约有三十丈高的石壁上,轻如飞燕般的跃下了神情焦灼的金手玉女。

似乎真个有意要拖时间,那人沉声道:“赵氏昆仲,你们送云大宫主上路吧!”话声一落,只听云逸龙背后传来两声雄浑的冷喝道:“姓云的,转过身来。”声如疾箭过空,来字出口,已到云逸龙身后五尺左右处了。

云逸龙缓缓转过身来,只见身前五尺左右处并肩站着一胖一瘦两个手提流星锤的蒙面人,轻蔑的一笑道:“两位动手吧,为了争取时间,云某就以腰际滴血剑送两位登程。”话落却并不拔剑。

两个蒙面人已见识过云逸龙扑杀同伴的手段,当下不敢催他拔剑,彼此对望了一眼,胖的突然一使眼色,暴喝一声,道:“拔剑吧!”声落暴起发难,流星锤一招“流星赶月”直打云逸龙心窝,动作迅捷无伦,真似流星过空。

胖子一打眼色,瘦子已然明白,因此,胖子流星锤才出,瘦子已一声不响的使出一招“金龙盘柱”缠向云逸龙腰际,流星锤划空带起一片锐啸声,威猛不亚于胖子。

一见两人的招式,崖壁上的金手玉女粉脸上突然掠过一抹失望的神彩,摇头哺哺自语道:“要是这些人都像他俩,我今日只怕没有机会相助云逸龙了。”

云逸龙曾经数度与正义崖上的人交手过,他嘴里虽然说得十分轻松,心中却不敢大意,当下一见胖子动手,他右手已闪电抓到了剑柄上。

刺眼的银芒急如惊电一闪,山坡上跟着响起两人刺耳的惨号,头颅犹如落地葫芦般的滚出老远,两个喷血的如柱的尸体,却仍站立末倒。

周围的人,只看到了银光打了个闪,再定睛细看时,两个同伴已成了无头尸体了,云逸龙仍站立原处,滴血剑已回人鞘中,拔剑与还剑之间,竟然快得无人看清。

先前发话的老者呆住了,原先,他只想用车轮战法拖延时间,却没想到时间竟然如此短暂。

云逸龙阴森的向四周扫了一下,冷酷地道:“各位静立不动,可是要云某先出手?”

先前发话那蒙面人,闻言心头一震,脑海中略一盘算,突然沉声喝道:“兄弟们,一齐上!”话落当先扑了上去。

周围众人谁也没有与云逸龙单打独斗的胆量,一听群攻,正中下怀,暴喝声中,纷纷涌身扑向云逸龙。

阴森冷酷地长笑了一声,云逸龙星目中杀机大炽,右手一提一抖,滴血剑迎空挽起一个斗大的剑花,恰在这时,众人扑了上来。

于是,惨号之声响彻了寂静的山坡,喷洒的鲜血,替荒凉的石地上添上了片片彩衣,生命,却在一个接一个地幻灭着。

看看凶猛如虎人羊群般的云逸龙,金手玉女失望的自语道:“看来是上天有意要我独回苗疆了。”话落依恋的向斗场中的云逸龙望了一眼,缓缓转身欲去。

就在这时,突听山对面三个不同的方向,响起三声震天长啸,紧接着一个雄浑震耳的响声喝道:“云逸龙,你还记得我遗世叟吗?”

未曾现身,先报名号,这倒一反正义崖麾下之人的作风,但遗世叟三字,却没使云逸龙受到丝毫震动。

残尸遍地,鲜血泛彩,云逸龙又冷漠地笑了。

但他的笑,并不能使人感到轻松,相反地,使人心泛寒意,因为那并不是愉悦的笑,而是近乎残酷的笑。

另一个方位上,响起了一串更为尖厉的嗓音,道:“云逸龙,酒家虽不曾会过你,大约你总该听到过酒家的追魂头陀之名吧!哈哈哈哈……”

一串大笑,像煞鬼哭狼嚎。

云逸龙唇角仍然挂着那一抹冷漠而又残酷的笑意,目光遥望着迷蒙的夜空,丝毫不为所动。

场中有短暂的宁静,气氛却使人感到窒息。

第三个方位上也传出了声音,但这声音有些特别,不是高叫狂呼,不是狼嗥鬼啼,而是慢慢悠悠的吟哦之声,吟的是:“可怜无定河边骨,尽是春闺梦里人……”

只有这人似是引起了云逸龙的兴趣,稍稍转头向发声的方向投去了一眼,但也只是淡淡地一瞥。

那慢悠悠的吟哦声一顿,略略提高了声音喝道:“云逸龙看看你血腥的双手,你不觉得过份了些么?”

云逸龙冷哼了一声,朗喝道:“三位该现身了,云某耐性不佳,更懒得听人絮语。”

暗处的金手玉女却把转身欲去的脚步又收了下来。

立足未稳,却见双狐已经又回到了身边。

金手玉女双眉微蹙,轻声道:“怎么……你没去。”

双狐俯身道:“老仆怎敢违小姐之命,不过,老仆目的是为他们送信,信既送到,老仆就回来了。”

金手玉女眼珠一转道:“你遇到了他们的人?”

双狐颔首道:“老仆奔出不足五十丈,就遇上了血佛,老仆惦记着小姐身边无人,就急急赶回来了。”

金手玉女幽幽地一叹,道:“其实,现在我倒有些后侮多此一举了。”

双狐任了一怔道:“莫非小姐对云逸龙失望了,不再理他了么?”

金手玉女伸手指指场中道:“你看,他需要不到我,我如何有机会跟他再行接近。”

双狐目光转动,一笑道:“小姐若是担心这一点,那才真是多余的呢?”

金手玉女精神一振道:“那么这三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正义崖麾下,大约是三个名满武林,十分难惹的人物了?”

双狐摇摇头道:“那例并不见得,遗世叟申思远,是遗世山庄庄主,武功堪称一流,但如想战败云逸龙,只怕还差着一截。追魂头陀只是个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游方头陀,武功如何不得而知,但他却会点西域邪术……”

金手玉女皱眉接道:“如果他会邪术,倒有点不好对付。”

双狐摇头一笑道:“俗云,邪不侵正,仅凭一点旁门左道之术,就想打败堂堂的金碧宫主,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金手玉女吁了一口长气,道:“那吟诗的呢,听他声调阴沉,大约是个狡诈奸滑的难缠之人,他的来龙去脉,你也知道吗?”

双狐连点头道:“那人名为于吾非,是西天门的首座护法,武功自然很高,但他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详情不得而知。但如想凭他们三人打败白剑铃马的主人,还是妄想。”

金手玉女苦笑道:“这样说来,我们还是只好回苗疆去了。”

双狐微笑道:“小姐,云逸龙要血洗正义崖,要报百年前金碧宫覆灭之仇,普天之下,几乎个个武功人物都是他的仇人,他要遭遇到的强敌高手不知多少,小姐还怕没有帮他的机会吗?”

金手玉女精神又振奋了起来。但双狐却又无限忧愁的道:“其实,想回苗疆,倒也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金手玉女秀目一瞪道:“这话怎么说。”

双狐叹口气道:“云逸龙杀孽太重,残忍大侠,只怕不是小姐的理想伴侣。”

金手玉女面色一红,呐呐地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双狐凝重的又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云逸龙早晚要碰上扎手的厉害人物,到那时,只怕小姐也帮不上忙了。”

金手玉女长吁一声道:“我没有办法地许这就是命吧。”

双狐低声叹道:“色是刀,情是箭呀!”

只见云逸龙践踏着满地的残尸血迹,神色冷凛,傲然而待。

在他面前,由三个不同的方位上,缓缓地走来了三人。

三人落脚沉重,沙沙的脚步声,使沉寂得令人窒息的气氛,更增加了一份难以言宣的紧张。

三人中一个是瘦小精悍的老者,额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三角眼,断梁眉,正是遗世山庄庄主,遗世叟申思远。

另一人是一长发披肩的头陀,脸如锅底,环眼似铃,手中擎着一柄沉重的日月铲,正是追魂头陀。

最后一人则是一个中年文士,身着玄衣,儒巾羽扇,白净面皮,双目隐泛绿芒,正是西天门的首座护法于非吾。

三人在云逸龙两丈之外收住脚步,齐声冷笑。

云逸龙以冷得使人心悸的声音喝道:“三位既是也选择了死路,就请快些动手。”

遗世叟哈哈一笑道:“慢着,云逸龙,你当真不记得我遗世叟了吗?”

云逸龙寒声道:“对待正义崖的爪牙,云某一视同仁,不管你是遗世叟还是遗屎叟,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造世叟大怒道:“小子别太张狂,须知百年前金碧宫主展剑同也曾遭覆灭之劫,以天下之大,能人之多,随时随地,都会使你栽了筋斗。”

云逸龙冷凛无比的道:“如你自认有此能耐,就快些动手。”

追魂头陀日月铲一振,大喝道:“洒家第一个要称称你白剑铃马有多少斤两。”

云逸龙既不拔剑,亦不防守,冷声喝道:“要出手请快,否则你们就没有出手的余地了。”

西天门首座护法于非吾手摇羽扇,淡淡地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阁下双手血腥,人称残侠,难道当真要想杀尽所有江湖武林中人吗?”

云逸龙冷漠地道:“至少有三批人休想逃生……”

于非吾从容地道:“敢问是哪三批人?”

云逸龙钢牙一咬道:“第一,是百年前使金碧宫濒于覆灭之人。

第二,是正义崖所有主从之人。第三,是使云家三代溅血之人……”

于非吾哈哈大笑道:“这三批人是一而三,三而一!”

云逸龙冷哼道:“这个,云某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于非吾仍然笑道:“既然知道,又何必还说三批?”

云逸龙接着又厉声喝道:“你的废话够多了,不要使他们久等,你们三位也该上路了。”

遗世叟追魂头陀,向于非吾望了一眼,投注了一瞥示意的眼色,两人首先纵身欲上。

于非吾却忽然横身一扫道:“且慢!”

遗世叟、追魂头陀只好又停了下来,齐齐投去疑问的一瞥。

于非吾不理两人,却转向云逸龙道:“在下有一言未尽,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云逸龙冷峻的道:“说!”

于非吾干咳了一声道:“自古以来,没有人敢向整个武林挑战,更没有人敢夸口杀尽武林之人,阁下未免是逆天而行了。”

云逸龙冷叱道:“云某要杀的是披上了正义锦衣的江湖匪类,与你所说的杀尽武林中人完全不同。”

于非吾朗叫道:“就算不同吧,但这些人呢?”

指指二三十具残尸,又道:“谁无父母,谁无妻子,这些人难道都是罪有应得吗?”

云逸龙眉盈杀气,大喝道:“于非吾,你的废话有完没有?”

于非吾也冷声道:“言尽于此。”

遗世叟再度向追魂头陀与于非吾投注了一眼,振声道:“上!”

这是一记毒招,云逸龙原只当他是挥掌而攻,没料到这瘦小的老者却有这么多的诡计招术,不由勃然大怒。

但这一招毕竟太过奇诡凌厉了,云逸龙为形势所迫,侧身一闪,左滑二尺,堪堪避过。

几乎是在遗世叟出招而攻的同时,追魂头陀日月铲疾抡,横砸而至,铲重力沉,呼啸生风。

同时,日月铲上突然幻出两枚骷髅,白骨森森的口鼻中冒出了一股白烟,向云逸龙挥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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