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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只是望着她,童天罡没有开口,从童天罡静止不动的眸子深处。

“火凤凰”似乎看到他起伏不定的心境。

“你的心绪仍然无法稳定下来,对吗?”

童天罡沉重的道:“造物弄人。”

“火凤凰”道:“因为我们的相遇?”

童天罡坦诚的道:“是的。”

“火凤凰”道:“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童天罡沉思片刻道:“跟我相同?”

“火凤凰”郑重的道:“不同,完全不同,我庆幸我们的相遇。”

重天罡没有问理由,但他直觉的认为这是“火凤凰”安慰他的话。

“火凤凰”笑笑道;“你认为我是在安慰你?”

童天罡笑笑道:“难道不是吗?”

“火凤凰”轻摇着头道:“当然不是。”

接着又凝重的道:“伯牙为钟期而碎琴,荆轲别燕丹于易水,所酬者无非是为知己。

我虽然不敢与这些古人相提并论,却还知道自己心灵的归属,死生固非小事。

但为酬知己而舍此一生.又何尝不是了却自己的心愿。”

“火凤凰”的话说得很平缓,不带丝毫激动与火气,足证她说话时心境的平静与诚恳。

身子向前一段,童天罡伸手双臂,紧紧的抓住“火凤凰”那双柔软温滑的玉手,许久说不出话来。

夜空如幕,星斗满天,船在静寂的水面上滑行,除了断续的水花拍船声之外,江面上的夜是寂静的。

透过四只交互紧握着的手。

两颗炽热的心与心之间巳没有任何隔膜。

“无声胜有声”,对二人而言,此刻的情景的确如此。

船尾摇橹的稍公的一声重浊的咳声,撕破了沉寂的夜,也冲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四只手轻缓的分了开来。

童天罡重又坐正。

话题一换,道:“‘栖凤宫’方面,你有没有安排?”

“火凤凰”道:“有。我会派人回去。”

童天罡着道:“谁陪你入川?”

“火凤凰”显然是早巳想好了,道:“桑天樵,不过,我们可能不会走在一起。”

童天罡不安的道:“你一个人走?”

“火凤凰”笑笑道:“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有妥善安排的。”

童天罡仍然不放心的道:“可是,你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江湖,你那里知道江湖道上的险恶,我实在不放心。”

“火凤凰”笑道:“我知道怎么保护我自己,你不用为我担心。”

童天罡道:“你打算怎么保护自己呢?”

“火凤凰”笑着摇头道:“你又要问我的计划了?”

看看“火凤凰”。

童天罡无奈的遥摇头,道:“我拗不过你,我不问,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火凤凰”甜甜一笑,道:“只要不叫我说出计划来,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凝视着“火凤凰”。

童天罡道:“不要逞强。”“火凤凰”毫不考虑的点头,道:“我一定做到。”

话落。接着反问道:“你呢?”

童天罡一怔,道:“我?”

“火凤凰”补充道:“你也能做到‘不逞强’这三个字吗?”

童天罡道;“过去,或许不容易,现在可以了。”

从童天罡的眸子中。

“火凤凰”领会得到童天罡话中含意。

甜甜一笑道:“因为我?”

童天罡凝重的道:“的确是因为你。”

“火凤凰”接着道:“当你面对‘川康皓月’的时候呢?”

童天罡一愣,无法立刻回答。因为,他无法预知一旦兵戎相见时,他能不能抑制得住自己。

“火凤凰”道:“没有把握?”

童天罡点头道:“是的。”

“火凤凰”道:“我知道对你而言,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也不勉强你非得怎么做不可。

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望着“火凤凰”童天罡没有开口。

“火凤凰”道:“如果江万里身边有其他侍从的时候,不要跟他硬拼?”

童天罡道:“他主持‘寒江门’,川康地面是他的地盘,他身边可能没有侍从吗?”

“火凤凰”道;“那就等我们大家会齐了以后再对付他,如何?”

童天罡犹豫不定。

“火凤凰”紧接着又道:“江万里独霸川康已近二十年,这些岁月中在他手下挫败的江湖知名之士已无法胜数。

从近几年来没有人敢到川康地面来找他较量,已可证明江万里的武功已非一般江湖成名人物可比。

你找他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再忍上几天应该能做得到吧?”

童天罡是能得到。

问题是如果真在那种情况下,江万里一旦摘掉他‘川康皓月”的伪善面孔,他肯不肯再等上几天。

童天罡心中虽然已想到这个问题。

为了怕“火凤凰”担心,他并没有说出来,当即点点头,道:“我能做得到。”

“火凤凰”高兴的道:“你没骗我 ?”

曹天罡笑道:“我会骗你吗?”

“火凤凰”娇媚的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入川?走什么路线进成都?”

童天罡心中也早有了进成都的计划。

当即道:“从安边场入川,沿岷江进成都,这样,我可以顺道再探探峨嵋,看看圆觉和尚有没有回去。”

“火凤凰”道:“依你估计,‘黑妖狐’苗芳在你进成都之前,会不会找得到你?”

童天罡思忖片刻道:“苗芳在川康境内究竟有多少徒众,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

不过,从她以前救‘神环飞虹’闻世雄的时候的各项安排看起来,她在川康境内的眼线好像很多。”

“火凤凰”怀疑的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童天罡一怔,道:“什么问题?”

“火凤凰”道:“江万里真的会不知道他境内有‘黑妖狐’苗芳这么一条正在全力谋算他的祸根吗?”

童天罡很快的道:“我想过。”

“火凤凰”接着追问道:“那你的看法呢?”

童天罡道:“我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江万里把‘黑妖狐’苗芳这般人视为鸡鸣狗盗之徒,纯属疥癞之疾,不值得他重视。而且,留下她这一小撮起不了作用的反对他的人,也可以略掩江湖中人说他独占川康的耳目,岂非一举两得吗?”

“火凤凰”道:“这种解释听起来的确很合理。”

童天罡听出“火凤凰”的话含有弦外之音,目光凝注在“火凤凰”脸上,道:“莫非还有其他看法?”

“火凤凰”温和的道:“我的确有另外的想法,不过,我没有合理的论扰可以解说。”

童天罡笑笑道:“全凭一种预感?”

“火凤凰”道:“你怎么不说是全凭女人独有的小心眼?”

看到“火凤凰”有些恼意。

童天罡忙正色道:“我可以听听你的看法吗?”

“火凤凰”道:“你认为值得听吗?”

童天罡目注“火凤凰”道:“你没有生气吧?”

“火凤凰”原先确实有点恼意。

童天罡这么一问,她又没有气了,板紧了的粉睑儿立时缓和下来。

她平和而又冷静的道:“如果‘黑妖狐’苗芳对江万里没有重大的妨害的话,那江万里留她在川康地面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坏处。

但是,如果她组织的那帮人的实力达到了足以破坏江万里重要行动的地步。

对江万里而言。这已不能称之为疥癞之疾了,以江万里这种雄霸一方的枭雄。

他是没有理由任由她继续坐大的。”

童天罡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过去,因为他一直认为‘黑妖狐’苗芳这种小人物竟有称雄一方的妄想,只是犯了不自量力的妄想毛病。

因此,一开始就认定她成不了器,更由于他自己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

因此,他也认定江万里是不可能把‘黑妖狐’一干人放在心上白勺。

因为,在童天罡心目中的江万里,应该比他自己有更高的自视才对。

如今经“火凤凰”这么一分析,他倒真觉得在川康境内,“黑妖狐”苗芳所拥有的实力,大得有点不合常情了。

忍不住脱口问;“你认为这种现象应该怎么解释呢?”

“火凤凰”摇头道:“就是因为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可解释这种现象,所以我才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童天罡点头同意的道:“的确是无法解释。”

目光从“火凤凰”脸上移向辽阔的江面。

童天罡搜寻枯肠,把他从认识“黑妖狐”苗芳以来的诸般情节,一点一滴的连贯起来,企图整理出一些蛛丝马迹。

“火凤凰”从童天罡专注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正在思索,因此静静的坐在童天罡对面,没有开口。

江船平稳迅捷的向前滑行着,朦胧的江岸旷野已开始隐约的出现在夜幕中了,表示船已离岸不远,也表示漫漫长夜将尽。

童天罡把整个经过反反覆覆的想了好几次,依然无法理解“黑妖狐”苗芳所拥有的这股势力,在“寒江门”的地盘上的成长之谜。

目光慢慢的又回到“火凤凰”的脸上。

“火凤凰”也正在期待着:

“有没有想出什么原因?”

童天罡摇摇头道:“没有。”

“火风凰”道:“会不会是我们太多疑了?说不定苗芳的组织很严密,江万里真的抓不到他们?”

童天罡坚决的摇头道:“在江万里与‘寒江门’面前,苗芳的道行还差得远,说江万里不知道或者无法清剿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火凤凰”道:“你对江万里及‘寒江门’的实力好像一直估计得很高?”

童天罡道:“江万里与‘寒江门’的实力的确雄存,并不是我高估他们。”

“火凤凰”道:“但你在四川境内这么久,他们并没有把你怎么样呀?”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那是因为江万里认定我一个人动摇不了他。

因此,他不希望因为我而劳师动众,破坏了他多年来在江湖上伪装出来的仁义假像,更不希望因为我而重拾兵刃,损毁这些来他好不容易在川康百姓面前编织出来的善人外衣。

所以,他一直没有面对面的跟我对抗过。”

“火凤凰”道:“那他对苗芳的容忍,会不会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呢?”

童天罡沉吟片刻道:“刚才我也这么想过,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如果说完全是基于这个理由。似乎仍觉得有些牵强的地方。”

“火凤凰”美眸一转,道:“你是说如果江万里真有除她之心,可以不必自己出马?”

童天罡道:“对,因为江万里曾经不只一次指使他手下的人来对付过我。”

“火凤凰”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显然她也有同样的看法。

此刻两个人对“黑妖狐”以及她在四川的组织既然有着同样的怀疑,“火凤凰”对童天罡此去再与苗芳会合,自然也就更加担心了。

“你这次去再与她会面的话,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呀。”

童天罡点点头,没直开口。

岸边已经看得更清楚了,天色也近黎明了,想到上岸之后马上又要分手,彼此不免有些依依之感。

童天罡从安边场经高场直扑清水溪镇集。

一路上倒是没发现有“寒江门’的人道是由于怕“寒江门”的人暗中动手脚。

童天罡住处与饮食的地方都是分开来,有时候甚至不在一般饭馆中进食。

华灯初上,童天罡离店出去吃过饭之后,重又回到高宾楼。

此刻正是来往商旅进餐的时候,应该是高宾楼客栈最热闹喧哗的时候才对。

但楼下的餐厅此刻却静得反常。

尤其令人更感意外的是站柜的账房及四五个堂倌此刻竟然全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着。

略一犹豫。

童天罡拾阶而上,到了门口,缓声道:“各位,借光,借光。”

干干瘦瘦的老账房,回头一眼看到童天罡,连忙摇着手道:“客官,你千万别进去,里面正在拿飞贼,已经出人命了。”

童天罡一怔,道:“拿飞贼?是官府的人?”

老账房连连摇头道:“官府的人那里拿得了这些武功高强,高来高去的飞贼呢?”

心头一动。

童天罡故作迷惑的道;“不是官兵,那是那里的人呢?”

账房道:“咱们川康地面的大善人‘皓月’老爷子的人呀!”

童天罡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皓月’老爷子?‘皓月’老爷子是谁?”

账房上下打量了童天罡一眼,道:“客官,看你这身打扮,好像也是武林中的侠士,你怎么会不知道名满江湖的‘川康皓月”江万里,江老爷子呢?”

童天罡故作恍然大悟状。

脱口道:“堂柜的说的‘皓月’老爷子可是川康境内的‘寒江门’门主‘川康皓月’江万里?”

账房一愣道:“‘寒江门’?‘皓月’老爷子是个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的隐居大侠。

怎么会是什么门主呢?客官,依老朽看,你不是听错名字了就是有同名同姓的人。

‘皓月’老爷子是不可能做什么门主的。”

老账房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显示“川康皓月”江万里在川康是以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份出现的。

童天罡心里明白,但未点明出来。

笑笑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或许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

老账房道:“不是指派,江老爷子从来不指派人,里面那些人是江老爷子在沐川的一个把兄弟的徒弟们。”

童天罡轻轻哦了一声。

故作轻描淡写状,道:“这么说他们也不算是江老爷子的人了?”

老账房纠正道:“客官,你如果真这么想,那就错了,他们这些把弟之所以肯为地方出力。

可全是冲着江老爷子的情面。

想当初,江老爷子没到川康的时候,他们全都是各踞一方的人王呢?

平日里,他们的徒弟们不出来打扰我们已是万幸了,那里还会维护地方安宁。

如今他们归顺了江老爷子,虽然江老爷子没把他们收为己用,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他们全听江老爷子的,不也等于是江老爷子的人吗?”

童天罡又轻轻哦了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江老爷子可真是了不起呀,他在川康地面,大概收服了不少这种人吧?”

账房道:“多啦!听来来往往进出小号的江湖道上的朋友谈起来。他收服的人怕不有一两百。

这些人中,最厉害的一共有四个。

他们都称他们四个是‘四星托月’,也叫他们是‘皓月’老爷子的‘四大神将’,当然,这全是恭维老爷子的话。”

童天罡探问道:“这‘四大神将’平日都散居四方,不在江老爷子身边吧?”

老账房道:“那是当然,江老爷子是个隐居大侠,那会要他们在身边,不然,那不成了聚众称霸,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曹天罡笑笑道;“说的也是,掌柜的,你是个买卖人,想不到你对江湖上的事居然也知道得这么多。

你可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呀!”

老账房裂裂嘴。

高兴的笑道:“客官,你太恭维老朽了,这些还不都是多承像客官这样的侠士看得起才告诉我的。”

童天罡笑了笑。

突然问道:“里面有几个飞贼?长像是不是很凶恶?”

老账房笑容一收,道;“一共有五个,刚才已经杀了三个,另外两个已经被逼到墙角,正在负隅顽抗呢?”

话落又以犹豫难决的口气道:“这五个人长相倒是挺文雅的,看起来不像什么盗匪,不过,唉,人不可貌相嘛。”

童天罡道;“我想进去看看。”

老账房脸色立时一变。

脱口道:“千万使不得,客官,拿贼的五位大爷全是沐川来的。

他们是“四大神将’之一的应敬天老爷子的亲传弟子,你佩刀带剑的。

万一被他们误认成飞贼,后悔就来不及了。”童天罡淡淡一笑道:“不要紧。”

话落,轻轻拨开堵在门口的几个堂倌,迳自大步走进厅内。

方圆数十丈的餐厅内,桌椅混乱,杯盘满地,一片狼藉。

柜台对面靠内的墙角,正有两个四旬上下的汉子拉着架式,横剑以待。

两人面前地上,躺着三具满身是血的尸体。

尸体外面,围着五个高矮不等的汉子,使的是清一色的虎头钩,气势汹汹,似乎已占尽上风。

童天罡直走到五个汉子背后六尺左右处。

从地上拉起一把没溅到酒菜的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轻轻咳了一声,道:“听店家说里面在拿飞贼,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新鲜事,喂,列位,你们那一边的是飞贼呀?”

五个汉子中转过一个三十五六的大麻子。

狠狠的瞪了童天罡一眼,冷声道:“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躲远一点,不然,爷连你也拿了。”

童天罡一怔,笑道:“这位麻大哥,我又不是飞贼,你凭什么拿我?”

麻面汉子一怔,冷笑道;“我说你是,你就是。”

童天罡轻哦一声,道:“有道是捉贼捉脏,麻大哥,官府的人办事还得证据呢,你怎么可以说是就是了呢?”

麻面汉子冷笑道:“朋友,你大概还不知道咱们的底细吧?”

童天罡道:“麻大哥,各位该不是江万里的‘寒江门’中的人吧?”

麻面汉子一愣,道:“江老爷子正是咱们‘寒江门’的门主,咦!你怎么知道我姓马?”

童天罡笑道:“尊驾一脸大麻子,不姓麻姓什么?”

两只阴鸷的眸子中闪着狠毒的光芒,麻面汉子移步向童天罡,不怀好意的笑道:“朋友,你是那条线上的?”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不管那—条线,反正跟各位连不上一块就是了。”

麻面汉子停在童天罡面前,双目向下盯视着童天罡。

阴沉的道:“既然连不上一块,你来干什么?滚!”

倏地飞起右脚踢向童天罡的椅子。

右手中的虎头钩顺势压了下来。

显然他是计划把童天罡踢离地面之后,从头顶把他劈成两半,用心可谓既狠毒又残忍。

一脚一钩,架马干稳,钩势沉猛,快狠之中不失稳健,应天敬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身手的确有过人之处。

童天罡连人带椅子好像轻得没有一点重量。

竟然随着麻面汉子踢起一脚的劲风,向后滑退半尺。

在椅子向后滑的同时。

童天罡右手中的“天煞令”同时向上一拨,正好拨在麻面汉子踢起来的后脚跟上,虎头钩对准了脚尖直劈下来。

一声杀猪似的号叫。

接着“砰”的一声,麻面汉子四脚朝天跌在地上,两手抱着被自己劈成两半的右脚,呼天抢地的哀号不已。

有两个持虎头钩的汉子闻声转过身来。

见状脸色一变,双双跳到童天罡面前,其中一个盯着童天罡,另外一个把麻面汉子抱到一边去。

两个负隅的汉子,一见‘寒江门’的人腹背受敌,趁他们心情不稳之际,双双大吼一声,仗剑冲向挡在前面的两个汉子。

一方面惦念身後的情况。

另一方面,这两个负隅的仅子武功也确实不弱。

因此,在他们为活命而拼命的情况下,两个“寒江门”的汉子也着实拦不住。

两个持剑汉子,一突破包围,连个谢字也来不及说,双双冲向门口,撞倒两个闪避不及的在门口张望的堂倌,急急如漏网之鱼般的逃命去了。

仇与恨全都集中在童天罡身上了。

两个持虎头钩的汉子如同网般的由四面把童天罡围了起来,推桌子,踢椅子,啼哩哗啦的响成一片。

直等他们把战场清理得满意了。

童天罡才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道:“各位,其实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在四人眼中。

童天罡的这份镇定是反常的,他们认为这是由于童天罡不知道他们身份及来历的缘故。

杀一个心中不知恐惧的人,他们觉得难消心头之恨。

站在童天罡左前方五尺左右处的那个粗皮三白眼的三十七八岁的汉子阴沉沉的道:“朋友,报个名上来,沐川五虎不杀无名小辈。”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现在各位只能算是四虎啦,至于各位用这个‘虎’字,会不会小沾辱了你们的虎祖宗,可能还大有商榷的余地呢。”

粗皮汉子脸色变得更阴沉,猜声道:“小辈,别只管耍嘴皮子,是个人物,你报个名上来,别做缩头乌龟。”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报姓名,各位配吗?”

粗皮汉子怒声道:“不配?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东西,爷们要不是想一点一点的零分了你这狗娘养的,你早已经他娘的挺尸多时了。”

话落,向前迈进一步,向前斜倾着上半身。

森冷寒酷的道:“听说过‘川南之王’‘虎钩神’应敬天这个名号吗?

咱们是他的嫡传弟子,小杂种,今夜你是死定了。

而且,还会死得很惨,刚才我说过,咱们会一点一点的零分了你。”

童天罡坐着没动,睑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只淡漠的道;“尊驾的本事如果像尊驾说脏话这么拿手的话。

应敬天的徒弟大概还值得一看,至于尊驾这种骂街泼妇型的东西。

除了出来丢人现眼之外,实在别无长处。”

原以为这番话就算不把童天罡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也会使他睑上变色,那知童天罡不但毫无惧色。

反而,把他们兄弟贬得更低了。

气得老半天接不上话来。

干眨着那对三白眼呆了许久才大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童天罡轻蔑的盯着那张气得发紫的粗皮睑。

淡然又肯定的道:“如果尊驾不相信自己只能算是骂街泼妇的话。

我可以证明给尊驾看看,从此刻起,不管尊驾是攻是守,都保不住自己。”

粗皮汉子紧了紧手中锋利的虎头钩。

厉声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嘴虽硬!

但却没有行动,在气势上,他显然有些软弱。

童天罡冷漠的道:“其他的人可以配合你的行动来救你。”

平常时候。

他是五虎的老大,他不能被这么个未见经传的小辈唬住,日后留个话柄在兄弟们口中。

粗皮汉子冷声道:“不必。”

话落,猛然挺直身子,欺上一步,右手中虎头钩一式“野火燎原”撒出一片逼人的寒光。状如一轮子飞滚转的薄薄锋轮齐响截向童天罡上半身。

出手速度极快,招式也狠猛辛辣,威力十足。

童天罡有心要利用这个机会警告“虎钩神”应敬天,

希望他能退出他与江万里之间的是非圈。

因此,他不打算在粗皮汉子一个人动手的时候在他。

“天煞令”离鞘带起一道寒虹。

狂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势在虎头钩落地的脆响声中突然离奇的消失于刹那间。

“天煞令”锐利透心的剑尖正中指在粗皮汉子的心窝上。

原来气得发紫的睑立刻全白了,前后仅只刹那之隔,对比却十分强烈。

缓慢的把“天煞令”收回。

童天罡道:“尊驾把自己的家伙拾起来,同时,你也可以退回去与他们一起来。”

粗皮汉子以怀疑的目光望着童天罡,不敢俯身去拾虎头钩。

童天罡冷笑道:“如果我要杀你,就用不着费这些手脚了。”

粗皮汉子缓慢的俯身拾起兵器。

然后迅捷的飘身倒射回的原位,立时神气活现的道:“弟兄们,咱们合力宰了这小子。”

他左手边那个细眉细眼的汉子沉沉的开口道:“大哥,他使的好像是师父提过的‘天煞令’。”

方才是吓昏了头了。

粗皮汉子只替自己的命担心,那有心情去分辨童天罡的兵器。

经细眼汉子一提,报复的念头立时减了一半,上下打量了童天罡一眼,道:“你是童天罡?”

童天罡淡淡的道:“是,尊驾打算如何?不是,又如何?”

粗皮汉子一窒,接不上话来了。

细眼汉子接口道:“如果你真是童天罡?咱们兄弟今天认栽了,生杀任凭处置,咱们自知不是对手。”

童天罡冷漠的道:“如果不是呢?”

细眼汉子道:“那就请阁下报个名号,让咱们知道阁下是那条线上的,咱们兄弟即便是伤在你手中,咱们师父日后也有个讨债的主儿。”

童天罡冷然—笑道:“尊驾的话听起来还有点人味,不错,我就是童天罡,各位相信吗?”

四虎彼此对望了许久。

细眼汉子开口道:“咱们兄弟都没见过童天罡其人。”

童天罡道;“要我证明给各位看?”

细眼汉子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那各位就准备动手吧!”

四虎闻言一呆,全部接不上话来。

音天罡冷冷的道:“还有比事实更好的证明方法吗?”

想想四虎之首刚才莫名其妙的惨败状况,四虎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与其明知必败而冒险,就不如先听听对方的口气了。

四虎又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仍由细眼汉子开口道:“咱们相信阁下是童令主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尊驾方才说过任凭处置的话,对吗?”

细眼汉子舐舐嘴唇,相当吃力的道:“是!”

童天罡冷漠的缓声道:“那各位就用手中的兵刃自绝了吧!”

四虎一惊,齐声惊“啊”了一声,细眼汉子怒目瞪着童天罡,道:“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童天罡冷冷的道:“话可是尊驾自己许诺的。”

细眼汉子冷声道:“那是咱们兄弟给你脸面。”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尊驾干脆说那是手段不是更洽当些吗?”

细眼汉子摆出一付拼命气势,厉声道:“是又怎么样?”

童天罡缓缓站起身来,冷然道:“那各位就……”没等童天罡把话说完,四柄虎头钩已从四个方位罩向童天罡,这是挣命的一搏,四虎各尽全力,抖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没有后颐之忧,四柄虎头钩连成一气,排山倒海的压向核心的童天罡,声势相当惊人。

童天罡使的仍然只是“天煞令”,而且也用了全力,因为这四人联手的威办实在不弱。

一切风暴,仍然只在刹那间便消失了。

四虎呆呆的木立着,虎头钩都掉在脚前,四张脸同样的苍白,同样的冒着冷汗。

童天罡冷冷的道:“各位还想试试吗?”

这种败法,已不是幸与不幸的问题,也不是小心与否的问题,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咽下了两大口唾沫,细眼汉子以颤抖的声音道:“咱……咱们认了。”

童天罡深沉的道:“各位把自己的家伙拾起来吧!”

四虎已猜出童天罡的用意是要他们自裁,虽然心中都害怕,都不情愿,但却没有选择余地,因为,童天罡此时如果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老大第一个拾起自己的兵器,其他的人也跟着拾了起来,那些原本他们用来逼迫伤害别人的凶器,此刻在他们手中竟然沉重无比。

目光盯注在细眼汉子脸上,童天罡冷漠的道:“各位可以走了。”

童天罡的话虽然说得冷漠而平缓,但听在“沐川五虎”耳中却因为惊愕过度而无法立即接受,一个个呆愣愣的望着童天罡说不出话来。

冷漠的扫了四人一眼,童天罡道:“各位还等什么?”

细眼汉子心头一震,脱口道:“咱们走!”

虽然童天罡是放他们走,但他们心中仍存有潜意识的逃命念头,一有人提到“走”字,一个个都行动奇快,转眼间已有人奔到了门口。

坐在一边伤了脚的大麻子,见状火烧屁股似的吼叫道:“各位兄弟,扶我一把呀!”

总归是自家兄弟,奔到门口的四虎心中虽然都不想再走回来,但却又无法不回来。

四人匆匆忙忙的架起大麻子,才想往外冲,童天罡突然开口道:“各位慢着。”

五颗心砰的一下,几乎全都提到喉头了。

童天罡沉声道:“告诉应敬天,童某奉劝他不要跟着江万里跑,否则,江万里一倒,童某不会放过他。”

唯恐童天罡越说越气而心生反悔,细眼汉子忙接口应道:“是,是,咱们一定把话带给家师。”

童天罡冷哼一声,道:“那就好,各位请吧!”

架起大麻子,“五虎”匆忙的奔到门口,突然门外喝道:“躺下吧!”

童天罡一回头,正好看到“沐川五虎”一个个仰天跌在地板上,每人咽喉上都镶着一片银环,殷红的鲜血正从环边的缝隙中向外溢着。

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童天罡脱口道:“‘神环飞虹’闻世雄!”

一阵高拔粗犷的长笑之后,果然传来“神环飞虹”闻世雄的声音道:“哈哈……,童老弟,咱们久违了。”

笑声中,“神环飞虹”闻世雄昂首阔步的走进来,他身后紧跟着“黑妖狐”苗芳,“神针”鲁东岳,以及鲁东岳的女儿鲁莲妆,最后进来的是刚才从店中逃出去的那两个汉子。

“神环飞虹”闻世雄进门之后,先把镶在“沐川五虎”颈上的五片钢环起下来,然后在五虎身上把环片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把环扣合收好。

武功显然是恢复了,双目中神光如电,与受制时完全不一样了,但比之童天罡头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闻世雄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似乎已苍老了许多。

在“神环飞虹”闻世雄收环片的时候,“黑妖狐”苗芳超前走进厅来,边走边盯着童天罡妖媚的笑道:“兄弟,这可真是应了‘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老辞儿了,没想到我到处找不到你,却误打误撞的在这里碰到你了。”

自从与“火凤凰”讨论过“黑妖狐”苗芳之后,童天罡对她巳心存疑念,淡淡的道:“担心我食言逃掉?”

“黑妖狐”苗芳一怔,接着变色道:“兄弟,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我要是怀疑你的话还会让你这么自由的独来独往吗?”

赶过来的“神环飞虹”闻世雄接口道:“这话有道理,就拿老夫来说吧……”

“黑妖狐”苗芳忙抢口打断闻世雄的话道:“好了,你现在不是也恢复了吗?”

“神环飞虹”闻世雄道:“但是待遇毕竟不同呀!”

“神环飞虹”闻世雄说的虽然只是只句玩笑话,但却总使人有种他并不十分尊重“黑妖狐”苗芳的感觉。

“黑妖狐”苗芳睑色一沉,道:“闻大侠,你有完没完?”

“神环飞虹”闻世雄耸耸肩,笑道:“好好好,老夫不说就是了。”

“黑妖狐”苗芳转向童天罡道:“兄弟,你打那里来的?”

童天罡心念一转,坦然道:“安边场经高场到此地的。”

似乎并不打算盘问童天罡为什么要到四川边界的安边场去。

“黑妖狐”苗芳道:“一路上你有没有发现‘寒江门’的人?”

童天罡摇摇头,道:“没有。”

“黑妖狐”苗芳道:“这一阵子,你在安边场附近有没有跟‘寒江门’,的人接触过?”

童天罡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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