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圣僧和异丐,各以真力化声对淡之时,天鹏三鸟已决定了方策。
他等几经思考,觉得与其犯险闯阵,莫若答应姑娘搏赌胜负为高,这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深信自己胜券在握,何况天蓉姑娘所定胜负之道,对他们毫无损伤,至多不胜之时,释放欧阳易而已。
因此天鹏三鸟推出老二,和天蓉姑娘一搏胜负。
天鹏三鸟本来是怀有一柄绝奇的‘柔剑’,可惜已经全都为怪客所得,如今和姑娘对搏已无兵刃。
天蓉姑娘问知对方并无兵刃之后,含笑说道:“这没有关系,我也把宝剑收起来,各折一枝树枝儿用好了!”
三鸟中的老二,闻言轻蔑地说道;
“丫头,老夫空手相斗,怕你也走不了十招!”
“狂言大话何用,你摘不摘树枝儿动手呀?”
“你若坚持如此,老夫不愿占你便宜,你用真剑好了。”
“这倒可以,快去折摘树枝吧。”
天鹏三鸟中的老二,冷笑一声,他顿足提力,全身倏忽高数丈,顺手捋下一条长约三尺四五的细树枝儿,撕去乱叶之后说道:“好了,你进手吧。”
“你要当心!”
天蓉姑娘此言方罢,手中双玉剑微然一抖,步临春风,剑走轻灵,一招‘和风轻送’,刺向对方的胸前:
三鸟乃武林中出群的一等高手,对剑术一道,精研半生,说实话,他等对天蓉姑娘声言以剑相搏一节,是暗中窃笑:
因此天鹏老二虽然手持树枝为剑,但却极端轻蔑天蓉姑娘攻到的这一招剑式,故而不躲不闪不封不避。
武林中,名家用剑,上乘者以“意”动,天鹏老二,自认为属上上之选,对天下剑术,无不精研,姑娘招法乍展,他却已经看出这一招“和风轻送”有六处破绽,心中不由暗笑。
暗中窥探动静的异丐和圣僧,恰好停下话锋,注目场中,异丐双眉一挑,瞥了圣僧一眼说道:“这一招真正岂有此理,非但不足以令敌者退却,反而授人以柄,竟有‘七’处可供敌者乘隙攻进,看来丫头并不……”
圣僧的看法与异丐相同,耳听异丐对姑娘的批评,尚未答言,场上进攻的天蓉姑娘,宝剑已经到达天鹏老二的胸口三寸地方。
天鹏老二早已想妥应对的方法,他要戏弄一下这个自以为不得了的姑娘,身形动电不动,左手却倏忽伸出,二指相连,暴然弹向剑身。
异丐已不由己的对圣僧说道:“这丫头必须撤剑变式,天鹏老二那‘天罡指’,定然也迅疾无伦地直袭丫头持剑的右腕,如此则……”
圣僧和异丐是一样地代姑娘着急,他明白异丐“如此则”三字之下,要说些什么,岂料那动手的两个人,却另有了变化。
天鹏三鸟的老二,本来的打算恰好如异丐所料,他准备在第一招上,就迫使天蓉姑娘撒手丢剑而败北。
哪知在他认定有六处破绽的一招“和风轻送”递到胸前之时,剑华突盛,非只所谓六破绽皆已封死,对方剑上反面透传了一股奇劲的风势,罩扑四方,竟使自己无法躲闪。
此时他那伸出的左手二指,非但失去了作用,反面成了扑火的飞蛾,天鹏老二心头一凛,百忙中猛挺右手的树枝,迎上姑娘的宝剑。
虽说天鹏老二是百忙中出手,却已贯集了七成真力,那条细柔的树枝,胜似一柄普通的宝剑。
讵料天鹏老二所持的树枝,和天蓉姑娘的双玉宝剑刚刚接触,蓦地觉得姑娘剑势重逾泰山,竟有些招架不了。
他不由惊心而动怒,右臂猛震,又加了两成真力,谁知道在两成真力达传树枝之后,突觉对方重量倏然失去,天鹏老二念头尚未转过,一片寒风挟着一道奇亮光闪,化为巨网,已迎头罩下。
天鹏老二不禁亡魂丧胆,此时再想举枝以对,自是无及,他深知还有一条逃路,那就是卧身于地,滚翻逃出剑网。
事虽出于万难,但天鹏老二不能这般丢丑,他牙一咬心一横,真力齐集树枝上,迅捷无俦地向身后扫去。
怎知竟又扫空,他立将双目紧闭而待死,适才若肯丢丑滚逃,尚有时间,如今良机已失,唯死而已。
不想在他闭目待死之时,肩头一震,却久久再无动静。
以经验阅历而论,天鹏老二已知对手在以剑轻拍自己肩头之后,退向一旁,这种奇妙的剑术,和无比的耻辱,却是天鹏老二一生所仅遇的事情,他不由缓缓睁开双目,吁叹了一声。
天蓉姑娘果然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早已退到适才动手的地方,奇怪的是姑娘脸上的神色,没有胜后得意的样子,却像是悟解了什么极为困难的事情似的,故而神情有惊,有喜,还有一种迷茫。
就因为天蓉姑娘的神情奇特,天鹏三鸟等人才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甚至于天鹏老二,也木愣地看着姑娘,而忘记了应有的交代,天蓉姑娘自己,却也因为乍试奇异招法而竟成全功,只顾欣慰,忘了适才作赌的话。
远处暗窥动静的异丐和圣僧,彼此互望了一眼,都量露着惊奇并羞愧的神色,他们料错了事情,梦想不到天蓉姑娘的剑法如此奥妙。
就在他们互相示意的当空,场上突然平添了不少人物,异丐看到这群人物头前那个老者的时候,立欲奔出上前,圣僧却及时止住了他,细声说道:“怪朋友守约放人,你我何不冷眼旁观?”
异丐了然圣僧所指旁观之意,点了点头,这时那个为首的老者,面含着微笑对天蓉姑娘说道:“姑娘好剑法,可能暂请将宝剑归鞘听我一言?”姑娘点头,宝剑入鞘,老者又道:“天鹏兄弟请将欧阳易释放。”天鹏三鸟目睹老者突降之后,已将欧阳易的穴道解开,闻言立即松手放掉了欧阳易,怪的是欧阳易却并不挥动。
老者盯了欧阳易一眼,吁叹了一声,对所有的人说道:“老夫欧阳子规,暂代这不归谷中的主人,请大家随我到‘兰谷’一谈。”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面对着异丐和圣僧的藏处说道:“两位贤弟也请出来吧。”圣僧和异丐闻言彼此一笑,走了出来。
“老夫恭请梅梦生少侠客,代我等前导。”
此言方罢,闪身走出来的却有两个少年,欧阳子规手指着假梦生说道:“你另有来历,却非梅氏之子。”
假梦生闻言一愣,正要询问,欧阳子规接着说道:“稍停‘兰谷’之内,一切是非恩怨都要了断,如今暂请忍耐片刘吧。”
假梦生只得忍住万般心事,真梦生却向众人一拱手道:“请随我来。”说着他当先转身走下,余众无一开口询问,俱皆相随而行。
异丐和圣僧与欧阳子规打了个招呼之后,却并不等待欧阳子规一起,而是紧随在梅梦生和天蓉姑娘的身后,一边走着,一边低声相谈道:“和尚,梅梦生怎会听他的话?”
“要饭的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这当是怪朋友的嘱咐。”
“怪朋友人呢,怎么就缺他一个?”
“欧阳兄不是说到什么兰谷相谈吗?怪朋友必然是先一步去了。”
“这个怪家伙到底是谁?”
“要饭的多此一问,难道还没想出来?”
异丐没有回答,他俩话也就到此中止。
行行重重,转盘弯旋,约顿饭光景,方始走出林外,除欧阳子规以外,余者无不觉得奇怪,这片古木丛林,望之占地并不特别广阔,却怎地走了这大半天方才出来?只是各将疑念存诸心间,无人询问。
前行里许,向右弯转,豁然开朗,一条幽静清幽的山谷迎面,楼台亭阁,傍依奇山,小楼流水衬托其间,端的出尘绝俗,天上神仙居,人间桃园土,不过如此,众人不禁频频称赞。
穿进幽谷,拾阶丽升,直到一座玲珑美奂的小楼之前停步,由欧阳子规肃客,众人鱼贯而进。
不知何人,不知何时,已在楼中设置了座位,聂承天师兄弟走在最后,此时刚要踏入楼阶,身旁风声微响,那位头戴竹篓的怪客已站到面前,手指十数丈外一座庭院道:“进入这兰谷‘梅楼’的人,都有恩怨牵连,你们大可置身事外,十余丈外的那个庭院,可供你们栖止休息,并代伤者医治,请随我来。”
聂承天早已心服怪客,闻言只好对怪客拱了拱手,即率众师弟奔向指定的处所,怪客目睹他们进入之后,方始转向梅楼后面而去。
这座名为梅楼的玲珑美奂的阁楼,却看不到一株梅花,为什么定名为“梅楼”,已非这班进入楼中的老少男女所能知道的了。
楼中,大家各自入座,其中多半互相认识,并有关系至深至切者,但却彼此都不开口,静听欧阳子规要说些什么。
欧阳子规首先看了大家一眼,方始开口道:“在座之人,相互间都有渊源和恩怨,因此老夫才借这梅楼地方,邀请诸位驾临一谈,结怨主因,半由欧阳易恶行所起,但却也有人另有原故,如今我们轮流说出思者、仇者和结怨经过,然后有人会出头了断一切。武林旧规是以长幼为序,现在我却想请年轻的先开始说起,这位姑娘年纪大概最小了,就请先说。”
被指为年纪最轻的姑娘,却是天蓉,她闻声站起,摇着头说道:“我和大家谁都无仇,还是请这位姊姊先说吧。”
被天蓉姑娘所称为姊姊的那位姑娘,首先对天蓉笑点了点头,然后沉痛地说道:“我名房佩,先父蓝天一燕房汉臣,一家老小除我一人幸为恩师救走外,余皆惨死于欧阳易之手,死者竟被此贼将皮剥下,此仇不共戴天!”
这时轮到了假梦生,他站起之后竟然说不出话来了,欧阳易在一旁却替他说道:“此人姓及,乃东川犬叟及哮天之孙,其父母及东风夫妇,当年冒死救走梅三丰之子梦生,事发之后,为我所杀。”
在座之人,闻言无不注目欧阳易,今朝是非固然不容蒙混,迟早有人会说明一切,但是欧阳易却自代仇者发言,这却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我是梅梦生,自幼为义祖及哮天所收养,从未见过亲生的父母,但我知道,父母皆被欧阳易所残害,身受失目毁容惨刑,仇人自然是欧阳易,恩者是我义祖一家,对及伯父母惨死一节,和及仁兄因我之故,幼失父母,为仇家所豢养之事,由衷感愧,愿能粉身相报。”
梅梦生说到这里,和假梦生四手相合,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看着,泪如雨下。
坐在房佩姑娘旁的蒙面女侠,这时音调哀涩地悲声说道:“今天,就是刚才,我看到了亲生的爱子……”
梅梦生早已疑心到此事此人,当沈珏娘哀怨陈述的当空,假梦生强止悲痛,凄声告诉梅梦生说,蒙面女子即是他的生母,因此在沈珏娘说到“亲生爱子”的时候,梅梦生已飞扑上来,紧俯在沈珏娘的膝下,沉痛、哀怨、哭泣并亲切地喊了一声“妈”!
沈珏娘闻声再也难止悲伤,不禁俯首爱子肩头,母子相抱痛哭失声。
半晌之后,沈珏娘方始强止悲泪,激昂并忿恨地说道:“毁我夫妻容貌,残我夫妻一目,生生分隔我夫妻母子二十几年的仇人,就是欧阳易,恨重如山,怨探似海,此仇此耻今朝必须了断,若无欧阳子规前辈,则我母子今生恐难相逢,恩同天地,沈珏娘自当尽情相报,据闻良人被困谷中……”
“沈女侠,据老夫所知,梅大侠早已脱身危困了。”
欧阳子规接口说出此言,沈珏娘立即答道:“苦命人怎敢担当恩公如此称呼,恩公声言三丰已脱危困,可知他现在何处?”
“此事稍停即知,女侠不要心急,对老头儿也暂请莫以恩者相称,今朝是非恩怨,恐怕不能用常理衡量!现在轮到欧阳易你说话了。”
欧阳易极端沉着地看了众人一眼,慨然说道:“欧阳易自知罪孽深重,已存死志,所不愿自了的原因,就是至今尚未得知爱妻昔日为何被司徒雷、梅浩然两人,暴下毒手惨遭生生肢解而死!”
“大家可以看到欧阳易这副面貌,这只瞎眼,昔日欧阳易被人称为‘玉潘安’,是谁下的毒手?梅浩然和司徒雷,为什么?
欧阳易不知道!
欧阳易为替爱妻报仇,下手自是难免狠毒,我不向仇者解释过往是非,我甘愿让仇者食我之肉,寝我之皮,我已发誓决不相抗,但是在欧阳易死前,却必须知道拙荆何罪,面被活生生斩肢解体面死!”
他说到这里,双目蕴含着泪水,哀怨胜过了恨怒,悲伤的回忆,使他漠然面前那些势不两立的仇人。这时站起来了另外一个蒙面的人物,这人首先将蒙脸的灰巾取下,露出了衰老的面容,
方始低沉说道:“欧阳易刚才的话,想来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他的爱妻,名叫真真,姓雷,果然是被司徒雷生生肢解惨死,死状之惨,是在下生平所仅见,如今想起死者每断一肢的哀嗥之声,仍然难禁心头的颤凛!
也许大家疑心,我怎会知晓此事,其实再简单没有了,我就是当年动手肢解欧阳易之妻的凶手——司徒雷!”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天蓉姑娘心无敌我之念,不禁脱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作那种事?”司徒雷仍然是低沉地说道:“我与浩然,乃一师之徒,浩然是我的师弟,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要那样作,只是身奉恩师法谕而行!”
“司徒雷,欧阳易已知此事,并不怪你,欧阳子规前辈,曾经对我说过,令师尚在人间,也隐身在不归谷中,告诉我,令师如今何在?”
欧阳易扬声追问司徒雷,司徒雷冷冷地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他沉声说道:“欧阳易,你说得不错,家恩师健在人间,非但在这不归谷中,目下他老人家就在这座梅楼之上!”
“人呢?人呢?司徒雷,令师的人呢?”
欧阳易迭声催*,司徒雷尚未答话,长寿老人欧阳子规却突然接口说道:“司徒雷和梅浩然的师父是我!”
他话声未止,举座之人无不霍然站起,惊诧的呼声,频频传出,欧阳易如梦方醒厉声叱道:“欧阳子规,你还我公道!”
欧阳子规沉声对他怒喝道:“无知的蠢儿,你先给我坐下!”说着他又转对众人道:“诸位仍请入座,容欧阳子规详述昔日经过,只是老头儿必须先要诸位承诺一事,在老头儿谈及当年之事时,请勿接话插口,其间若须与诸位相对问答的话,老头儿自会提及尊名并恭请发言。”
众人自是立即应诺,欧阳子规含笑点头为谢之后,才缓缓说道:“说起昔日恩怨,必须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话很长,但却无法减免。内中有些事情,和诸位多半无关,我就会简略一些。
诸位都知道我是欧阳子规,其实我另外还有一个名字,虽然那是顶替别人,但我所顶替的那个人却早已死了,因此在那个名姓之下所作的一切事情,也就是我亲自所作的事情,自然我应该去负一切的责任!
“我所顶替的那个名字,在武林中几乎胜过我那欧阳子规的真实名姓,那就是武林中人人所惧,江湖绿林所敬的‘九子一剑雷啸虎’!”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顿,瞥了圣僧和异丐两个一眼,圣僧和异丐脸上理出悲惜的神色,却并役有插嘴说话。其余众人听到欧阳子规自承他就是雷啸虎的时候,不由个个摇头惊诧骇异不止,欧阳子规接着说道:“形成我两重身分和作为的原因,是为了幼时误杀人命,逃亡在外,中途几经风险,终于被官家所获,后来幸蒙三位陌生朋友相救,始得进出虎穴,这三位朋友,今日也正在座,他们就是‘天鹏三鸟’兄弟,那时三鸟兄弟,是山上绿林巨盗,雷啸虎的左右手。
最后的结局,是我巧逢奇缘,习成盖世无敌之技,天鹏三鸟及雷啸虎等人,在一次公开的争魁战搏之后,变成了我的亲信手下。
彼时我仍然有家难投,自认以武技之高,取得之尊乃得意之事,但是不久之后,我已经发觉,那场夺魁之搏,竟是天鹏三鸟和雷啸虎所巧设的计谋,用意不外使我一生永沦绿林为盗,不能自新作人。
我大怒之下,把雷啸虎全家禁于‘青成’山上‘长生宫’后,并通令雷啸虎发誓,今生不得离开青城山区一步,否则全家必然死尢葬身之地,哪知我将雷啸虎禁居青城之后,方始在偶然的机会中,发觉又中了天鹏三鸟的诡计,是他们有心透露了夺魁之搏的内情,借我之手法去处治雷啸虎罢了。
昔日我误杀人命之时,早有家室,逃亡在外之后约三个月,已自胞弟方面得到佳音,拙荆生了一个男娃儿,不幸的是,她却因为难产及忧伤,产后数日就含恨而死。
蠢子自此就与舍弟一家相依为命,舍弟因为我的旧案未了,得我同意之后,以侄为子,抚养蠢儿成人,我每年必在暗中去看望这个孩子,并和舍弟欢聚数日。
自我顶名雷啸虎后,恶行甚多,但却也交了几位正直的朋友,像圣僧天觉和异丐米大侠等,结果在两重身分人格之下,欧阳子规则行侠为善,雷啸虎就无恶不作。
直到蠢子十六岁时,天鹏三鸟带来了一位绝色的姑娘,结果说来惭愧,我竟然在三鸟的安排之下和自私念欲作祟之时,娶之为妻,事后十分懊悔,适巧合弟又传函相请,云有要事,我遂单身返里。
原来蠢子生性顽劣,不喜读书,舍弟无法管教,无奈作书相召,我即悔再娶之事,复觉愧对亡妻,遂与舍弟相商,以所聘家馆先生的地位,居于家中训教劣子。”
欧阳子规一口气说到这里,方是始停顿了一下,盯了欧阳易一(缺708)了一天之后,已经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兹后我奔波江湖,找寻他俩,始终没有消息,时隔经年,天鹏三鸟偶然说出邀游山水之时,曾经见过我那妻子,当时我并不知三鸟心存诡谋,立率三鸟前往侦察,果然发现他俩,我在怒恨之下,三鸟献策代我传令,召来已出师门行道江湖的两个门徒,替我向他俩下手,那就是司徒雷和梅浩然!”
欧阳子规话说到这里,众人无不恍然大悟,不禁纷纷注目在欧阳易的身上。
“老人家,你说的事情都对,欧阳易也从此明白了昔日司徒雷梅浩然突下杀手的原由,不过您却不是我那恩师,假若您的话不错,恩师即我生父的话,也不是您。”
“我知道畜生你不信的原故何在,因为我在授你武技的时候,改变了形貌,如今你再看看我!”
欧阳子规话锋一停,全身突然无故消瘦了下去,欧阳易脱口悲声喊一句“爸”!才待扑抱过去,却倏地一停,顿足飞身改向墙上撞去!
异丐自他父子相认之后,早防此失,展臂挺身,半空中点了欧阳易的穴道!
欧阳子规此时老泪纵横,悲声又道:“一切恩怨,皆由此起,本来我已决心自了,蠢子亦将相随于我,天鹏三鸟自亦不容生出此谷,岂料天降奇人,指我迷津,谷中隐伏极大后患,今正将难发,子规遵改初衷,即携蠢子前往,能否保全此谷,尚难臆料,子规立即告别,此间未了事宜,自有那位奇人解决。”
他刚刚说到这里,疾风袭处,众人面前霍然多了那位头戴竹笠的怪客,这人急促地向欧阳子规说道:“这里交给我吧,事已紧急,就请前往。”
欧阳子规点了点头,上步将欧阳易挟在臂间,目视天鹏三鸟道:“今朝或能功罪相抵,你们弟兄去不?”三鸟目睹欧阳子规面含熬威,又见怪客降临,只得颤首起座。
怪客却迅捷无比地飞临三鸟身旁,三鸟尚未看清怪人动作之时,已全被怪客点中一指,怪客并且沉声说道:“尔兄弟巳被我封住一处经脉,欧阳老人能解,此去老实听他吩咐,到达目的地后,他自会代尔弟兄拍解,否则一个时辰之后,必然全身瘫废,快!”
三鸟不敢再不遵命,遂和欧阳子规离楼而去。怪客却对大众说道:“事出意外,此谷甚难保全,欧阳老人等前往,也不过尽尽人事而已,因此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谷,一切是非恩怨详情,谷外再谈吧。”说着他当先带路,大众自是相随,其后,直到章性初及哮天寄居山洞,约得他等,飞驰出谷,哪知刚刚离开谷口,谷内爆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巨震传来,众人俱觉脚下地面不停颤动,回望不归谷中,四布的山峰俱在缓缓下沉,刹那已经渺无踪迹,众人无不惊心动槐,呆若木鸡。
(正集完)
“不归谷”正传,至此暂告结束,至于不归谷巨震何由?欧阳父子生死?怪客何人,天蓉姑娘与梦生结合等事,当在续集中一一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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