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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雁行折翅

龙钩赵刚见她沉默不语,又催促道:“如果姑娘不愿意自己动手,咱们兄弟只好失礼放肆了。”

蓝燕长叹一声,道:“我愿意自闭‘气门’穴,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赵刚笑道:“姑娘无妨说出来大家合议合议!”

蓝燕用手一指墨燕欧阳珍,道:“我三妹内伤甚重,已经整整昏迷了一个时辰没有清醒过,你们必须立即解开她的穴道,以免她血气阻塞太久,再难救治。”

龙钩赵刚私忖道:气门穴是人身三十六处大穴之一,若被点闭,真气涣散,再高武功也无法施展,以后即使解开穴道,仍须一段时间调息复原才能运功动手,何不暂且答应她,等到她自闭真气,再翻脸把其余三燕武功全部废去,那时候,还怕她不听凭自己的摆布?

他本是奸诈小人,虽然想着得意,还有些不放心,又轻声向神戟霍天狼道:“老四,你驾艇接人,是否看见那墨燕一直昏迷没有醒过”

霍天狼点头道:“不错,她是由蓝燕抱着上船,的确在昏迷之中。”

龙钧赵刚又问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没有醒过?”

霍天狼笑道:“错不了。她若是清醒的,小弟岂能那么容易就手到擒来呢!”

赵刚这才放了心,手掌起落,拍开了墨燕的穴道。

墨燕沉迷如故,穴道虽解,仍然没有清醒的象征。。

龙钩赵刚阴声笑道:“咱们兄弟已遵命办理,姑娘应该再没有话说了吧?”

蓝燕一双幽怨的眸子在三位义妹脸上缓缓扫过,苦笑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北宫五燕也有今天!”举起左手,拇指竖立如针,便欲向自己“气门”穴戳去………

欧阳玉儿突然失声叫道:“二姊,快不要这样傻?有你和大姊在,天山五魔不敢放肆,假如你也束手受擒,他们还顾忌什么……”

蓝燕凄然道:“姊姊何尝不知道,但你是天寿宫的金技玉叶,为了不让你受到损伤,姊姊就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

欧阳玉儿泪水纷落,急急叫道:“不!你千万不要上当,别顾我了,快走吧!这样不但救不了我,反而……”

锁镰刀崔五担心蓝燕变卦,骄指疾落,又点闭了欧阳玉儿的“哑穴”,厉声道:“咱们件件都依了你,究竟你说话算不算数?”

蓝燕傲然冷笑道:“姑娘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你们,岂能反悔。”说着,银牙一咬,左手拇指已反戳在自己‘气门’穴上。

指尖点中穴道。全身机伶伶打个寒噤,一口真气,顿时散去,娇躯晃了晃,跌坐在船板上。

黄燕惊呼失声,连忙闭上了眼睛,欧阳玉儿口不能言,只急得热泪滚滚而落。

天山五魔却不约而同松了一日气,一齐纵声大笑起来。龙钩赵刚洋洋得意道:“北宫五燕不愧是巾帼英雄,佩服!佩服!现在咱们该开诚布公谈谈条件了。”

蓝燕闭目喘息,没有出声。

龙钩赵刚眯着一双色眼,见她鬓横钗斜,娇弱不胜,心里不觉一阵绮思,笑着又道:“咱们兄弟的条件,本有两个,其一自然是希望得到逍遥武库的藏珍,其二则是要取得卧龙庄主桑琼的首级,咱们原意是要求姑娘们合作……”

蓝燕闻言扬起螓首,冷冷道:“你简直在做梦!”

龙钩赵刚笑道:“我也早料到姑娘们不会答应,其实,那两件东西都在岛上,早晚是咱们囊中之物,已经算不得什么条件了,所以,咱们现在可以把那两个条件改变一下,这一来,相信姑娘们一定会爽然同意了。”

蓝燕一怔,哼道:“只怕未必如你所料。”

龙钩赵刚哈哈笑道:“赵某不敢夸料事如神,但这件事如蒙应允,对彼此都有说不尽的好处,姑娘是聪明人,必然会答应的。”

蓝燕叱道:“你要说就快说,不必啰嗦!”

龙钩赵刚道:“说出来,这是一桩喜事,北宫五燕艳绝人寰,又都是云英未嫁之身,恰巧咱们兄弟又都没有家室,倘蒙不弃,岂非天赐良……”

最后一个“缘’”字还没出口,蓝燕已怒不可遏,霍地从船板上跳了起来,厉叱道:“无耻匹夫,你……你竟敢……”下面的话却被气得骂不出声,纤掌一扬,对准赵刚猛劈过去。

赵刚嗤嗤一笑,略一闪身便避开了掌势,道:“你们是五姊妹,咱们刚好五兄弟,事到如今,答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了。”

其余四魔个个笑不可抑,都道:“好主意,一个配一个,天公地道,以咱们黄衫五友的名头,也不辱役你们北宫五燕,哈!哈哈……

群魔狂笑声中,蓝燕只气得热泪盈眶,奋不顾身挥掌便向龙钩赵刚扑去。

无奈她“气门”穴点闭,真气阻塞,空有一身武功,却施展不出来,不到三五招,反被赵刚荡开掌影,一把扣住了手腕,阴声笑道:“姑娘,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咱们好言相商,不过是希望你能劝劝你们大姊,其实,她肯不肯都是一样,在这荒岛上,还怕她插翅飞上天去!”

回头吩咐道:“兄弟们,带她们进舱里去,先把她们武功废了,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变故。”

四魔哄应一声,大笑着拥向欧阳玉儿等三燕。

蓝燕两眼一阵发黑,险些晕了过去,颤声喝道:“住手!我既落魔掌,宁愿任凭摆布,只求你们放了我五妹!”

龙钩赵刚哈哈笑道:“我的好姑娘,这时候谁还跟你谈条件!”

蓝燕泫然泪下,痛哭失声道:“五妹!都是姊姊对不起你!”

天山五魔志得意满,一个个心痒难抓,锁镰刀崔五就怕轮不到自己,抢先将黄燕连人带椅抱了起来,窜进船舱,神戟霍天狼也不落后,急忙奔向昏迷在船躯边的墨燕。

铜锤陆开泰比较粗笨,稍迟一步,恰好跟铁锏李庆不先不后都抓住了欧阳玉儿那张椅子。

铁铜李庆咧嘴齿一笑,道:“老三,长幼有序,这件事你可不能跟我做哥哥的争先恐后吧?”

陆开泰是个愣人,一见就只有自己没份,不觉发了火,怒目道:“这算啥玩意?说好一人一个,你们都有了,就叫俺于咽口水吗?”

李庆笑道:“急什么,还有个紫燕没回船来,那就是你的!”

陆开泰摇头道:“不成!俺只要现成的,不领那份空心人情!”

两人正在争论,忽听一声问哼,一条人影噔蹬噔直向舱门横撞过来。

陆开泰头也没回,反手一拳挥出,“蓬”然一声,直将那人打得凌空翻起,头下脚上,跌落海中。

墓地又闻龙钩赵刚大喝道:“老三,当心——”

喝声未毕,陆开泰只觉一缕锐劲袭向自己后腰,连间也来不及闪,“敲尾”穴上一麻,已被那锐劲点中。

陆开泰人虽愣傻,武功却是五魔中翘楚,穴道被袭,情知不妙,猛地一个“懒驴滚泥”

向舱口窜去。

他这一式,“滚驴”固然躲开了一劫,对面的铁锏李庆却遭大霉。

原来墨燕欧阳珍本未受伤,只因急于入潭寻找武库门户,突遭金色怪鱼所困,潭水迅速结冰,以致被冻在冰层中闭气过久,才昏了过去。幸得桑琼及时救出,一直昏昏沉沉没有清醒,在山腹冰窟由紫燕推宫活血并喂以凋气药九,才渐渐恢复了生机。

当蓝燕抱着她登上小艇时,墨燕已经快要清醒了,又被神戟霍天狼制住了穴道。

其后龙钩赵刚替她解开穴道,没有多久,便已清醒,但她刚要睁眼,却听见黄燕正失声惊呼,也正是蓝燕自闭气门穴的刹那,她眼角才开一缝,猛见大山五魔都在船上,黄燕和欧阳玉儿已被挟持,心头一惊,连忙又闭目假作昏迷,暗中却默运真气,凝神倾听变化。

及至五魔翻脸,墨燕已大略了解了前后经过,早将功力提聚双掌,神戟霍天狼色心未遂,首先遭殃,胸前突然重重挨了一掌,踉跄退到舱门口,又被陆开泰补上一拳,跌落大海……

墨燕蓄势已久,突然发动,自是大出五魔意外,霍天狼中掌坠海,墨燕就地一滚,已到舱门边,骄指疾扬,又伤了陆开泰,纤腰一挺,凌空跃起,右掌贯足内力。一猛向陆开泰背心撞去。、。陆开泰一式“滚驴”,恰好躲开了这一掌,另一边的铁铜李庆却糊糊涂涂走了霉运,念头还没转清楚,只见陆开泰身子一斜,墨燕掌力已到前胸。

铁锏李庆本能地向舱中疾闪,偏偏又被陆开泰堵住了舱门,脚下一虚,右肩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肩骨尽碎。

墨燕志在救人,并未追击,左臂疾抄,将欧阳玉儿抱起,刚族身欲退,脑后风响,龙钩赵刚已挥钩扫到。

墨燕手无寸铁,又抱着欧阳玉儿,急切间尤以应敌,右手抓住那把椅子,反臂抡起,直向赵刚砸去。

一张木椅固然挡不住利钩,寒光挥闪,木椅立碎,赵刚一声大喝,呼呼呼连环三钩出手,竞将舱门封死,墨燕无奈,只得退人舱中。

但舱里三魔也喘过气来,陆开泰伤得不重,锁镰刀崔五更是毫无损伤。于是,把黄燕交给铁锏李庆,陆崔二魔各挥兵器双战墨燕。

若论武功,墨燕足可敌得过陆崔二魔,然而她赤手空拳,怀里又抱着欧阳玉儿,只能闪避,无法还手,船舱狭窄,更难施展,不多久,身上已中了一刀,衣衫破裂,鲜血遍体。

可惜在这危急之际,她却忘了及时替欧阳玉儿解开穴道,兀自咬牙硬撑,身法渐渐滞笨。

勉强又拖了半盏热茶光景,墨燕已娇喘淋淋,冷汗涔涔,一个失神。右臂又被陆开泰锤尖扫中,情势越发险恶,崔五和陆开泰却精神抖擞,攻势更盛。

眼看将要落败,忽听舱口传来蓝燕的急呼:“三妹………快…………快走…”

墨燕奋力拍出两掌,娇躯一折,冒死冲出舱门,却不见龙钩赵刚拦阻,原来蓝燕正紧紧抱住赵刚的左手,死命咬住手腕不放,满口满身,全是鲜血。赵刚虽然怒吼连声,并且用钩柄猛敲蓝燕后脑,却无法使她松口。

墨燕怒火填膺,尖循着欺身扑了过去………

蓝燕披头散发,脸上挂着一缕缕殷红的血水,状如厉鬼,但当她瞥见墨燕已经脱出围困,却不期然浮出一抹惨笑,颤声叫道:“快……快走……”一出声,口齿亦松,龙钩赵刚才趁机抽回血淋淋的左臂。

墨燕狂叫道:“二姊,二姊——”

蓝燕挥手道:“别顾我,带着五妹快走!”

墨燕噙着满眶热泪,无限哀伤地点了点头,掠身跃上船舷,身后陆开泰和崔五已蜂拥追到。

蓝燕疯狂般迎着陆崔二魔扑去,双臂一合,又抱住了陆开泰的右腿,狠狠在腿肚上咬了一口。

陆开泰痛得怪叫出声,反手一锤,正中蓝燕头顶,可怜如花容颜,竟成粉碎。

但墨燕却藉这一缓之际,抱着欧阳玉儿疾掠数丈,投人海中,急急涉水奔向沙滩。

锁镰刀崔五顿足道:“糟了!被她脱身逃去,一切都糟了。”

陆开泰犹自悻悻地道:“要不是这臭丫头咬了俺的腿,怎会被她逃脱?打铁趁热,咱们快追吧!

龙钩赵刚摇头道:“来不及了,五燕之中,以紫燕欧阳情和彩燕欧阳玉儿武功最好,咱们只剩下四人,就算追上,也不敢说定能获胜。”

铜锤陆开泰道:“难不成就让她逃了算啦?”

龙钩赵刚埋怨道:“都怪你太鲁莽,蓝燕一死,咱们跟天寿宫这段梁子再难化解,若被令主知道。必然要受责备。”

陆开泰却有些不服气,道:“反正已经闹开,还管它梁子不梁子!谁叫那丫头要咬俺的腿肚子!”

龙钩赵刚道:“我这只手臂被她咬得鲜血淋淋,尚且忍住未下毒手,依我的打算,四燕已落在咱们手中,如能生米煮成熟饭,定可连紫燕一并到手,那时候宰杀由我,自不必挂虑天寿宫,如今弄得骑虎难下,却叫人难以安排。”

锁镰刀崔五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好在这儿是个孤岛,船只在咱们手中,谅她们插翅难飞,好歹慢慢设个妙计,将三燕一网打尽。”

龙钩赵刚叹了一口气,道:“也只好这样想了,舱中的黄燕不要再难为她,老五带人去捞救霍老四,吩咐水手,准备移船退出五里,别被她们反掩了上来。”

锁镰刀崔五押着两名水手登上小艇,把神戟霍天狼捞回大船,业已奄奄一息了。

龙钩赵刚默默不语,只挥挥手,下令立即拔锚开船。

船上风帆齐升,坐在“逍遥武库”洞口的桑琼却大吃了一惊。

自从紫燕等离去以后,桑琼就一直坐在洞口,等候着云岭双煞,他内功失去,目力无法及远,所以,船上发生的变故并未看见,但,四支大桅都扯上了风帆,却被他看得十分清楚。

目睹大船扬帆驶动,桑琼心里真是又惊又怒,北宫五燕居然不放双煞上岸,竟开船离去,除了梁氏兄弟已遭毒手,五燕无以交待,只得一走了之这唯一理由,简直不可能有第二个原因了。

桑琼哪知道这段时间中发生了惊人变故.一心认定自己猜想的不错,急怒之下,不禁切齿骂道:“五燕啊五燕!你们两次伤我同门,犹可狡辩出于误会,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要我桑琼不老死孤岛,这笔血债,定要你们天寿宫加倍偿还!”

他骂一阵,又伤感一阵,想起梁氏兄弟和自己同舟历险的经过,悲愤之情,难以抑止,早知如此,实在不该来寻什么武库?觅什么藏珍?

想到武库,忽然又望见那艘四桅大船在距岸数里处下帆抛锚旋泊。桑琼心中一动,又忖道;原来她们只是避我追询双煞下落。却未必甘愿放弃武库藏珍,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夺取,哼!我虽然不希罕刀剑秘发,却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天寿宫。

一念及此,便匆匆带着两只铁匣髓藤而下,离开了武库人口石洞,一口气攀上另一座山峰。

桑琼既已疑心生暗鬼,行动份外小心谨慎,沿途掩蔽形踪,扫灭足迹,攀上峰顶后先寻了一处十分隐密的洞穴,将两只铁匣藏好,然后搞些野果饱餐一顿,坐下来默默思索着应付之策。

他所坐之处,恰好遥对武库人口那个石洞,过厂没有多久,忽见两条人影如飞掠到对面山壁下。

桑琼急忙揉揉眼睛,仔细窥望,那两人竟是紫燕欧阳情和彩燕欧阳玉儿,一紫燕手中还抱着墨燕欧阳珍。

只见欧阳工儿跟紫燕急急交谈了几句,立即飞身掠登石壁,进人洞口,片刻之后,又匆匆退了出来,紫燕忙将墨燕交给欧阳王儿,自己又到山腹中察看半晌,又匆匆退出,两人仰面向四周张望,神情显得非常焦急。

接着,紫燕又带着墨燕飞上石壁,把墨燕留下洞中,收起长藤,然后和欧阳玉儿双双分头离去。

这些经过,全被桑琼看在眼中,非但不觉诧异,反而冷笑不已,心里暗想;幸亏我离开得早,敢情她们故意让船只驶离,竟是要使我不防,突然潜人武库取得藏珍,我原以为这事都是紫燕等四人的主意,万想不到玉儿妹妹也跟她们一鼻孔出气,唉!连她也这样,例实在太出我意料之外……

桑琼不期喟然叹息,一会儿想到:她既然志在武库藏珍,我就给了她吧!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可是,一会儿又想道:不能!不能!这些刀剑秘复若被欧阳天寿得去,天下无人可敌,独夫得志,暴虐武林,假如因她一念愚孝而贻害天下,岂非是我害了她么?

唉!也罢!武库藏珍我终要还给玉儿妹妹,但必须等到天寿宫瓦解,欧阳天寿自食恶果以后……

许许多多复杂而纷歧的念头,在桑琼脑中反复闪现,正在感慨无限,忽听一声呼唤“桑哥哥!你在哪儿?”低头下望,欧阳玉儿赫然已到了山脚下。

桑琼方自一惊,峰后又传来紫燕欧阳倩的声音叫道:“桑公子!桑公子!你在哪儿?”

这一次叫声更近,欧阳倩似乎正向峰顶寻来。

桑琼骇然忖道:荒岛不大,迟早会被她们找到,我一身武功已失,加以孤掌难鸣,如被她们找到,软硬兼施之下,刀剑秘复仍旧要落在她们手中……

心念末已,欧阳玉儿呼声忽又人耳,从声音判断,人已经快到峰腰了。

桑琼跳起来,闪身退人洞穴中,屏息而待,不片刻,洞外一阵极轻微的衣袂飘风声响,欧阳玉儿和紫燕欧阳倩先后都掠登峰顶。

两人交换了一瞥失望的眼色,欧阳情蹙眉道:“五妹可有所见?”

欧阳玉儿摇头道:“一点回应也没有。”

紫燕叹道:“这样看来,他是有意在躲避着咱们,以他的脚程体力推断,应该仍在附近才对。”

欧阳玉儿惶然道:“他为什么要躲避我?难道我对他的一番苦心,他真的毫无体会?一点也没有感觉吗?”

紫燕苦笑说道:“他对你的一片真情,自然体会得出,但是,他对天寿宫的误会,也深深印在脑海中,决非言语所能解释,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愿跟你见面,五妹,别找他了,咱们还是先设法营救四妹脱险要紧。”

欧阳玉儿眼眶一红,硬咽道:“事到如今,假如他还不能解开误会,那实在令人太伤心了,为了他,害姊姊落到这般惨境,他还不肯相信么?”言下不禁啼嘘出声。

紫燕柔声劝道:“好妹妹,不要难过了,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桑公子为人外柔内刚,种种巧合造成的误会,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难怪他固执成见,只要咱们问心无愧!时间就是最好的解释。”

欧阳玉儿低头堕泪,黯然无语。

紫燕探手握住她的柔荑,轻切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设法营救四妹,夺回船只,否则,不能离开这孤岛,一切都是空谈,走吧!咱们该回去看看三妹,也许她已经清醒过来了。”

欧阳玉儿仰起泪脸,道:“大姊,请你先行一步,我…”

紫燕皱眉道:“你何苦这样痴呢?岛上遍地洞穴,他若存心躲避,你能到哪儿去找?”

欧阳玉儿凄然道:“可是,他武功已失,又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

紫燕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姊姊知道你此时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即使能找到他,彼此泪眼相对,言难由衷,又有什么益处……”

一句话没完,欧阳工儿已热泪滂沱,悲不自禁。

同门或太阳谷麦家兄妹,现在海中应该有两艘船才对,否则。他们是怎样来的?

桑琼越想越迷惑,决心等到天色人夜之后,潜往海边探查一遍,于是又回到洞穴里默坐调息,静以待夜。

自从在落凤峡服用过。力士泉”泉水,涣散的真气,已能提聚三成,但胸前“七坎”穴仍然阻滞不通,无法运气行功,每当调息之际,胸前便隐隐作痛,因此不能过久。

等到日影衔山,天将入暮,桑琼勉强调息了一遍,将两只铁匣小心翼翼埋在洞里,留下暗记,然后动身向海边走去。

他不愿惊动欧阳王儿,是以沿途掩蔽身形,走得十分缓慢,谁知抵达海边,沙滩上早已挺立着三条修长纤细的身影,正是欧阳玉儿和紫墨二燕。

这时候,夜色已浓,海边波光粼粼,还可以清晰地看见欧阳玉儿等三人都带着一大捆细藤,沙滩上另有四五付用树枝绑扎成的木排,每付宽约三尺,长约半文,木排边堆着一堆石块,却不知准备作何用途。

桑琼藏身在一丛矮树后,屏息而观,心里不禁纳闷,暗忖道:她们敢情是疯了?岛边距船只泊处,少说也有七八里,凭藉区区几付木排,武功再好的人也无法渡过……

正诧异间,忽听墨燕轻呼道:“快看!他们真的升帆开船了!”

桑琼急忙运目张望,终因内功丧失,目力难以及远,只能望见海面上黑忽忽一片,连船只也分辨不清。

随着墨燕的呼叫,紫燕竟得意地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乘夜扬帆,有两个目的,一是怕我们利用夜色偷泳出海爬上船去。二是故布疑阵,顺便探寻其他可以登岸的地方,假如我料的不错。他们必然整夜绕着岛边环行,天明时候,仍旧会在原地下锚。”

墨燕问道:“大姊怎知道他们天一入夜就会开船呢?”

紫燕笑道:“猜罢咧!这些魔崽子狡诈成性,他们逐浪飘流夺得船只,自然也怕咱们如法泡制。”

墨燕又问:“万一他们移往旁的地方不再回到这儿来怎么办?”

紫燕傲然道:“放心,除了这片海湾,附近找不到再好的锚地。三妹,五妹,动手吧,趁天亮之前,咱们也做好准备工作,这是一场斗智之战,必须全力以赴。””

墨燕一声欣诺,拖着木排急急向海中奔去,欧阳玉儿虽然没有出声,也迅速地抱起两块大石,疾步跟上。

三人蹲在浅水处,先将一付木排用长藤系住,抛人海中,紫燕提气纵身一掠而上,莲足拈了拈,笑道:“足够应用了。”闪身又掠回岸上。

桑琼不知她们在弄什么玄虚?只见三燕忙忙碌碌,分别将木排牢牢系在一根粗藤上,每排距离约四五丈,排下另置一个细藤编成的小网,网中却放进一块大石,然后用一条极长细藤,将小网串联起来。

足足工作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准备完成。

墨燕笑嘻嘻道:“要不要试验一下?”

紫燕点头道:“自然要试,不过,你和我都不会泳术,只有偏劳五妹了。”

欧阳玉儿默然不语,却拉起粗藤顶端,泅水直人海中。

那长藤宛如一条水蛇般由岸上延伸人海,长达二十余丈,藤上木排因有石块坠着,都沉在水底,所以海面毫无痕迹。

紫燕将粗藤固定在一棵矮树上,手里握着那根细藤,以目示意道:“三妹,准备了。”

一抖手腕,扯动细藤,木排下面小纲顿时翻转,网中石块全都沉落海底。

那五付木排失去重量,一齐浮出水面。

墨燕轻笑一声,莲足展动,娇躯如电掠起;沿着木排纵跃而前,眨眼间已抵达二十丈外,俏生生立在海中。

桑琼在暗处看得瞠目咋舌,但却迷惘不解,心想此时强敌当前,蓝燕和黄燕尚未脱险,她们怎的还有闲情玩这些戏水的游戏呢?

片刻之后,又见墨燕起落如飞向岸上奔回,一身黑衣在海面倏起倏降,直似乳燕掠波,轻灵美妙,回到岸上掠了掠秀发,笑着对紫燕道:“大姊,亏你想得巧妙,这办法真是太好啦!”

紫燕却神色凝重地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用得上,别忘了,对方也不是易与之辈,万一他们下锚的地方太远,这些安排

就没有用处了。”

说着,又另取五块大石,叫墨燕帮助欧阳玉儿重新放进小网里,使木排仍旧沉入水中,然后在沙滩上掘了一道深沟,将露出岸上的一段长藤掩埋起来,仔细清扫足迹脚印,直到一切都恢复原状,时间已届深夜。

紫燕亲自检视了一遍,仰面长啸道:“咱们虽然煞费苦心,不知道命运如何?绝地求生,有几分成功的机会?”

墨燕问道:“大姊估计有几分希望呢?”

紫燕摇摇头道:“难说。敌人相当狡诈,咱们却被困孤岛,屈居下风,无法争取主动,必须渡得过四次难关,才有成功希望。”

墨燕又问:“何谓四次难关?”

紫燕正色说道:“现在魔息子们已经扬帆开船,天明以后是不是如我预料去而复返?这是第一关;即使运来,是不是移舟近岸?这是第二关;泊施时会不会距岸超过四十丈?这就是第三关;假如咱们运气不错,一切尽如所料,连过三关还得看最后是不是能沉着应付?如果临事慌乱,露出一丝一毫神色,仍然会使全部计划破败无遗,一击不中,敌人必定远飘,今后就不再有机会了

墨燕和欧阳玉儿都听得惊然震动,不期流露出忧虑之色。

紫燕却又淡淡一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相信运气不会太坏,咱们先调息一阵,养精蓄锐以待天明吧厂

三燕并肩跃坐,开始运功调息,桑琼趁此时机,饱餐野果,换了一处比较安全隐蔽的礁石孔隙,决心要看个究竟。

不多久,天色渐明。果然不出紫燕所料,那艘四桅大船又在西南方冉冉出现了。

三燕相视而笑,各自竖起一根手指,相互一勾,意思是表示,渡过了第一关。

但是,那四桅大船驶过海湾,竟未落帆停泊,仅由距岸数里远掠过,又渐渐消失在东北方不见了。

墨燕脸色微变,急问道:“大姊,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燕皱眉沉声道:“不要多问,就快有结果的。”

墨燕快快住口,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那艘四桅大船忽然又从东北方折驶而回,第二次掠过海湾,扬帆向西南方驶去。

辰牌刚过,大船已经连续三次驶过海湾,都未停泊。

紫燕却似成竹在胸,矜持地笑着伸出两个手指,道:“咱们第二个难关也不必耽心了。”

墨燕诧道:“为什么?”

紫燕道:“魔崽子们已加热锅上的蚂蚁,我料他们……”话刚至此,一眼瞥见大船又出现东北方,急忙低喝道:“三妹准备,这一次他们必然要近岸下锚。”

墨燕霍地跳起身来,匆匆闪人矮树林中。

一切竟然全在紫燕预料之中,那艘四桅大船在临近海湾时,果然降帆转舵,缓缓向湾内驶来。

桑琼聚目望去,只见那大船越来越近,一时虽分辨不出船上人的面貌,却清晰地看见舵楼上挺立着一名魁梧的黄衣人,正指挥水手们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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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丁喜与愤怒的小马劫了联合镖局由“神拳小诸葛”邓定侯护送的藏在开花五犬旗旗杆里的价值百万的七十二颗珍珠,销赃时被伪装成保定首富张金鼎保镖的邓定侯、西门胜带至振威镖局。丁喜透露护镖的消息是由有人暗中告诉他,而送信人已死在饿虎岗。为找出泄露消息的叛徒,邓定侯决定随丁喜和小马去饿虎岗。路经杏花村时,丁喜制止了王大小姐的霸王枪与金枪徐的决斗。在饿虎岗找到六封告密信,笔迹赫然却是邓定侯的。王大小姐透露她之所以遍找天下用枪名家决斗是因为五月十三日那晚其父王万武死在一杆枪下,凶手很可能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百里长青,却不料这其实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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