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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叔侄论策

海云跟随龙元庆退出大厅,忍不住低声问道:“二叔,你真的要回徐州去么?”

龙元庆微微一笑,却不回答,直领着海云回到后院卧室,才含笑道:“去徐州自然是真的,但一往一返,并不须要十天半月,借这机会,咱们去办一件大事。”

海云振奋道:“不知要办什么大事?”

龙元庆摇头道:“你且别问我,让我先问你,适才你说有方法查出金蚯蚓宫的所在,那是什么方法?”

海云道:“方法虽有,并非定能顺利成功,而且爹说的不错,现在咱们无力解破‘追风快斩’剑法,纵然寻到了金蚯蚓宫,也没有取胜的把握,倒不如不去的好。”

龙元庆摇头道:“不!我觉得这两件事并不相悻,咱们当然要尽力寻求被解‘追风快斩’的方法,同时也要尽快查出‘金蛆蚓宫”的所在。”

海云道:“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纵然知道了它的所在又有何用?”

龙元庆凝声道:“如果不知道它的所在,纵有克敌制胜的把握,又向何处施展呢?”

海云微征道:“莫非二叔已有破解‘追风快斩’的方法?”

龙元庆既不承认,只淡淡答道:“世上没有破解不了的剑法,正如没有永远不被人揭露的秘密一样,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海云心中一动.已有所悟,忆道:“只要有了破解‘追风快斩’的方法,要去金蚯蚓宫并不困难,小侄想到一个笨办法,或许值得一试。”

龙元庆道:“你且说出来听听。”

海云道:“就咱们现在已经获得的资料,可以归纳为四点:第一,金蚯蚓宫只是个秘密帮派的名称,并非地名;这可由两面金铸号牌来证明……”

龙元庆道:“不须解释得太详细,你只管说下去。”

海云道:“第二,那地方出产一种特别的‘虎斑三色豹’,由此推测,当在西域一带。”

龙元庆点点头,道:“不错。”

海云接道:“第三、那地方虽在西域,却并非不毛之地,否则,门下弟子不会全是汉人。”

龙元庆又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海云道:“第四,‘金蚯蚓宫’以金为名,门下弟子佩戴的号牌也用纯金铸成,可见当地必然盛产黄金;而虎豹出设的地方,必是崇山峻岭,自无疑问了。”

微顿,又接着道:“由此四点,可以得到一项结论,那地方距离中原不太遥远,是个盛产黄金的山区,二叔不难想出,西域一带那座大山出产黄金?”

龙元庆目中精光一闪,脱口道:“阿尔金山?”

海云笑道:“正是阿尔金山。”

龙元庆道:但阿尔金山绵延千里,要从干峰万壑中寻找一座金蚯蚓宫,也不是容易的事。”

海云道:“有了固定范围,查访就不难了,何况咱们手里还有一位现成的响导。”

龙元庆道:“谁?”

海云道:“秦珂。”

龙元庆皱眉道:“他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怎能充当向导?”

海云微笑道:“他虽然无法说话写字,眼睛还能观看,还可以点头和摇头,这就足够了。”

龙元庆讶道:“你的意思是——”

海云低声说道:“咱们可以将阿尔金山的形势,绘制成图,同时把寻觅金蛆蚓宫的可能途径和方向,列出许多条,然后逐段问他,是对的,他就点头,如果错了就摇头。这样一步步缩小范围,虽然费些时间,最后一定能找出确实的位置。”

龙元庆大喜道:“你既然想到这方法,怎不早说?”

海云道:“小怪也是在昨夜遭受挫败之后,计谋落空,才想到这个笨办法,而且,其中还有两点困难。”

龙元庆道:“什么困难?你快说!二叔或能帮你解决。”

海云道:“其一,咱们必须先说服秦珂,使他真正相信咱们,愿意跟咱们合作;其二,必须找到一位对阿尔金山地势比较熟悉的人,协助绘制地图。”

龙元庆道:“这容易、秦珂身受金蚯蚓宫迫害,说服他不会有什么困难,至于熟悉地势的人,可以高价聘雇,据我所知,冶金肆中的技师,都曾出入玉门关探采金矿,他们一定去过阿尔金山。”

海云道:“此事务须秘密进行,不能泄露了风声,尤其不能与铁门庄扯上关系。”

龙元庆点头道:“这是当然了。不过——”

他皱了皱眉,沉吟着道:“事宜谨慎,始可从容布置,最好暂时不要告诉你爹和三叔,咱们就趁此赴徐之便,先设法找一位熟悉阿尔金山地势的人。”

海云问道:“二叔还是要去徐州,究竟有什么重大事情呢?”

龙元庆轻吁了一口气,道:“老实告诉你吧!咱们并非是去徐州,而是去微山湖中访一位武林高人。”

海云讶道:“那一位高人?”

龙元庆道:“你听说过‘武林三大怪’这名称么?”

海云道:“听爹爹说过,那是三位很有名的风尘异人,一位是‘不老公公’,一位号‘剑绝诗狂’,还有一位名号‘阴魂不散’对吗?”

龙元庆道:“对极了,那位‘阴魂不散’又号‘阴司秀才’,姓冷名朋,咱们要找的就是他。”

海云吃惊道:“听说这三位异人,行踪无定,很难遇见,二叔怎知他住在微山湖中?”

龙元庆道:“我和他是多年旧识了,但咱们这次去寻他,却不是为了请他助拳,而是想向他打听另一个人。”

海云道:“谁?”

龙元庆道:“剑绝诗狂。”

海云道:“为什么?”

龙元庆徐徐说道:“当然是为了寻求破解‘追风快斩连环七式’的方法呀!”

海云恍然“哦”了一声,不禁大感振奋。

龙元庆又凝重的道:“这只是我心中的希望,能否顺利如愿,现在尚难预料,所以暂时瞒着你爹和常三叔。你爹虽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遭此挫折之后,情绪难免受到影响,临危求助,总是他不愿听到的,因此我只带你一同去。你已获‘海家神刀’真传,倘能再得机缘,练成破解‘追风快斩’的剑术,可以将剑招溶合在刀法中运用,既能克敌,又无损你爹的令誉英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海云听了,惶恐的道:“二叔这番苦心,小怪自能领会,只怕小便资质愚劣,会辜负了二叔的厚望_”

龙元庆微笑道:“若说你资质愚劣,那是客气话,不过,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否真能天从人愿,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接着,又感慨的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既不忍使你埋没海岛,就自会造就你成一朵武林奇葩。孩子,但愿你能把握机缘,好自为之。”

海云自解人事,便在孤岛居住,终日与浪涛为伴,以海鸥为友。浩瀚大海看得惯了,对运河中的狭窄水道和清运纤缆,反而感觉十分新奇。那成串的盐船,由牵夫曳引着在运河上蠕蠕移动,就象孩子们的玩意;那一群群怄偻的身子,一声声雄壮的“纤歌”,却又使人兴起无限沉重之感——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用人拉着行驶的船,更想不到凭人的双手,竟能开凿成一条河流,如非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置信。

在大海里,人,实在太渺小了。但在运河中,又处处表现出人力的伟大。

“人”究竟是渺小?还是伟大?他为这个问题而深感迷仍,也产生出许多从未有过的感触。

抵达徐州已是傍晚时分,城中万家灯火,街上行人如织,市面的热闹繁华,竟比燕京城犹有过之。

“龙记”分店,在徐州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字号,一排七间铺面,四间是“钱庄”,三间是“当铺”,店前挂着亮堂堂的红字灯笼,店中的经纪、朝举、伙计……不下四五十名之多。

但龙元庆却不愿惊动店里的人,领着海云悄悄由侧巷转入店后,叫过一名伙计,吩咐道:“不许声张,只去告诉黄老夫子,请他到后院来,其他的人一概不用惊动。”

伙计去未多久,一名年约六旬的瘦削老人匆匆赶到后院。

龙元庆替海云引介道:“这位黄老夫子是我知交,现为徐州分店朝奉,也就是龙记字号在苏北九家分店的总负责人,你称他黄大叔就行了。”

海云拱手施礼道:“黄大叔。”

那瘦削老人连忙欠身道:“不敢当,老朽黄兆甫,请问就是海公子么?”

海云道:“正是小侄。”

黄兆甫轻“哦”了一声,向海云上下打量一遍,赞道:“好俊秀的人才,不愧为英雄之后。”

龙元庆笑道:“海大哥只有这位公子,咱们神州四杰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儿,老夫子精通相法,何不替他相上一相?”

黄兆甫目光闪动,又向海云脸上扭过深深的一瞥,却含笑道:“海公子神采外溢,英华内钦,身世才智仅非凡俗,少年英雄,前程未可限量,保必再多此一‘相’。”

龙元庆道:“我问的不是终生休咎命运,而是想请老夫子替他现观气色,看他此次企求的事,能否顺利成功,或者有什么波折?”

黄净甫道:“但不知企求何事?”

龙元庆道“寻人。”

黄兆甫点点头道:“如此,请公子移近一些。”挑亮了灯,凝目向海云细看起来。

海云趁他观察自己的时候,也仔细打量他,只见他两鬓俱已花白,身体瘦削,却有一颗大得出奇的脑袋。前额突出,后脑斜拖,正面看不觉得,侧面望去就像一条船,横捆在细小颈脖上,摇摇幌幌,仿佛随时都会翻转似的。

心里暗想:这不就是书上描写的“漳头”吗?俗语说:“樟头鼠目不可交”,此人相貌奸诈,不似正太君子,龙二叔为什么反将他引为心腹知己?

再看黄兆甫的耳朵又小又圆,胡须稀少黄色,尖下巴,高颧骨,鼠目阴森,鹰视狼顾,怎么看,都是个险诈惹厌的小人。

海云正由衷感到此人可厌,却听黄兆甫轻咳了一声,正色问道:“请教公子要寻的人,是男?是女?”

龙元庆接口道:。‘是男的"——

黄兆甫又问:“是旧识?还是初交?”

龙元庆道:“仅闻其名,尚未见过面。”

黄兆甫眉头一坡,道:“咦!这就不对了。”

龙元庆道:“怎么不对?”

黄兆甫连连摇头道:“海公子颊泛春辉,目蕴喜色,眉尾疏散,主桃花当令。所访之人若是女子,必能顺利结识,一见生情,若是男的,应当是位旧友才对。”

龙元庆怔了征,道:“这意思是说,如果寻访的是位尚未晤面的男人,就不很顺利了?”

黄兆甫凝容道:“非但不利,其中还有凶险。”

龙元庆吃惊道:“当真么?”

黄兆甫拱手道:“老朽只是就相理论相,不敢隐瞒,老东家请多原谅。”

龙元庆道:“你尽管直说,倘有凶险,会凶险到什么程度?应该如何化解?”

海云淡淡一笑,道:“二叔何必太认真呢?人主际遇本难逆料,只要持正而行,纵有凶险,又何足畏惧?”

龙元庆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医卜之道相同,都是为了使人知道越吉避凶,能够预作防范,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海云道:“吉凶祸福,唯入自招。如果都能预卜,天下那还有走霉运的人?”

这话自然是对黄兆甫说的,语意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其实,海云并非全不相信你咎命运,而是觉得黄兆甫带奸诈,从心里憎厌这个人,连带地也就感觉他“言语无味”了。

但黄兆甫却毫未在意,微笑说道:“海公子说得很对,相随心变,事在人为。所谓‘星卜之道’,也不过贼人逾份,勉其向善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只要持正行事,顺时应天,纵遇凶险,吉人自有天相,实在不须耿耿于怀。”

龙元庆听了默默不语,向海云注视了许久,神色间总有些揣惴不安。

黄兆甫起身道:“老东家和海公子旅途劳顿,想必饿了,老朽去吩咐厨下准备酒菜,为海公子洗尘接风。”

龙元庆颔首道:“你再派人去江边准备一条船,明天一早要用,但须守秘,不可被外人知道。”

黄兆甫应诺而去,不多久,酒菜齐备,珍肴罗列,但席间气氛却显得很沉闷,勉强喝了几杯,便草草终席。

第二天一清早,龙元庆和海云仍然轻骑简装,悄悄出城,直赶江畔。

岸边早有钱庄伙计雇妥一艘乌篷船,驶船的是个大脚妇人,约莫三十来岁,梳着乌黑油光的长辫子,袖口挽到肘上,裤脚管卷至膝弯,健壮不逊男子。

龙元庆将马匹交给伙计,领着海云落船入舱,舱里早已摆好整整齐齐一桌酒菜。

那部娘解缆离岸,伸过头来问道:“客人要去那儿?”

龙元庆挥挥手道:“你只管向北驶,过了湖口再问去处。”

船娘不敢多问别,依命开船向北驶去。

海云见龙元庆闷闷不乐,忙斟了两杯酒,笑道:“二叔,何苦为了几句巫卜惑人的话,便倍以为真呢?来!小侄敬二叔一杯。”

龙元庆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凝重的说道:“贤侄,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不要因为黄老夫于面貌可憎,就小觑了他。此人容貌虽然不佳,却是个精通易理星象的奇才,绝非江湖上算命的可比。”

海云脸上不觉一红,强笑道:“二叔和他相识很久了么?”

龙元庆点点头道:“如非久识其人,我不会把偌大一份事业托付给他,这些年来,咱们名是宾主,实是朋友,每遇疑难与之就商,莫不奇验。说句老实话,我对易卜之学也算略窥门径了。承武林朋友谬誉,赠号‘鬼谷子’,但若与黄老夫子相较,此人之才,胜我十倍,可惜他不是武林中人,以致默默无闻。”

海云渐渐有些惊讶了,忙道:“二叔对他如此推重,想必确有事实根据,能为小怪例举一二么?”

龙元庆道:“最确明的例子,就是你们父子重返中原这件事。”

海云诧道:“怎么?他早已算定我爹会回来?”

龙元庆道:“三年之前,他就预卜你们父子会重回中原,这次江湖风传你们父子业已入关,当时我未敢深信,黄老夫子却肯定断言必是真的,而且预卜行踪已抵燕京,我听了他的话,星夜兼程北上,果然应验了。”

海云好奇的道:“他是怎样预卜的呢?”

龙元庆道:“由八卦干支排演,得到四句渴语,说的是:‘花豹闹海,螺屋儿沓。游鸟归巢,应在京兆’。”

海云听得心头大震,骇然变色。

渴语中,后两句无足为奇,但那‘花豹闹海,螺屋人沓’两句,却令人震惊。

所谓“花豹”,显然是指佩戴着豹皮革囊的黄衣剑手,“螺屋”则是琵琶岛独有的秘密,父亲之所以决心重返中原,正是为了黄衣剑手出现琵琶岛,“螺屋”中的麻疯老人神秘失踪之故。

这“八卦卜”委实太玄,玄得近乎神奇,玄得使人不敢置信,严格说来,这已经超逾了“卜占”的范畴,简直就是“未卜先知”,果真如此,黄兆甫根本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海云自然不信世上真有“活神仙”,因而对那黄兆甫的来历,生出无限怀疑。他几乎疑心黄兆甫可能就是那位由“螺屋”中神秘失踪的麻疯老人,但黄兆甫既是龙元庆的多年知己,一向在徐州任职.这怀疑又似乎绝无可能,然则,那“神奇玄妙”的八卦竟是真功夫了?

正自惊疑末已,忽觉船行速度缓慢下来,船娘在后悄叫道:“二位客人,已经过了湖口啦!”

龙元庆隔窗望去,果见江而辽阔,船只业已进入微山湖中,于是扬手指着西北方一簇小岛,吩咐道:“再往北去,越过那些小岛以后,便靠左岸停泊,咱们就在那儿上岸。”

那船娘道:“客人是说的‘鹭鹭湾’?”

龙元庆道:“正是。”

船娘道:“那地方荒凉得很,到处是浅滩淤泥,除了芦草和鹭鹭,什么也没有,客人要去那地方做什么?”

龙元庆道:“咱们正是要去观赏芦苇和鹭鹭。”

那船娘愕然道:“客人在说笑话吧?”

龙元庆道:“你别管笑话不笑话,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船娘见他口气不象玩笑,只得应诺一声,划动双浆,加速驶去。

海云凝目远眺,但见那簇小岛星罗棋市,怕不有百数十个,荒草凄迷,音无人烟,偶有白簿起落其间,点缀着丛丛芦草,越证明附近无人居住。

他暗暗皱了皱眉;低问道:“二叔确知那位阴司秀才冷老前辈住在鹭鹭湾?”

龙元庆造:“这里是他唯一居所,不会错的。”

海云道:“但是,这地方看来很荒凉,不象有人居住。”

龙元庆微笑道:“如非看来荒凉,他也不会住在此地了。”

忽又收敛了笑容,轻吁道:“只是他常年在外,行踪无定,现在是否恰在家中?却很难说。”

海云道:“如果他不在怎么办?”

龙元庆耸耸肩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他有个记名徒弟,可能在家,若能遇见他的徒弟,也算不虚此行。”

海云心中一动.道:“他那徒弟是男?是女?”

龙元庆道:“是男的。”

海云轻笑道:“这一次,黄老夫子只怕要料错了。咱们要寻的全是男人,且非旧识,他却偏偏预言小侄会遇见女子,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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