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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奸那毕至

风姑道:“姓胡的虽然跑了,你的表妹已经脱险,可是那祸水双侣……”

海云接道:“那祸水双侣又不是被我藏起来了,你这样逼我又有什么用?”

风姑怒道:“如果不是你们打草惊蛇,祸水双侣怎会逃走?”海云道:“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盛大哥明明是伤于胡一帖的暗算!”

凤姑气得一连哼了几声,道:“这么说,你是存心撒赖,不肯履行咱们的合作约定了?”

海云道:“在下并没有这意思,但如今有人受了伤,总以先救人要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互相抱怨又有什么益处呢?”

接着,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说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有话且等离开这里以后再慢慢商议如何?”

凤姑冷笑道:“除非咱们把话先说清楚,否则三位很难走出这家客栈。”

海云双眉微挑,道:“什么意思?”

风姑道:“据我所知,守候在客栈四周的武林高手,少说也二三十人之多,你们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自信能闯得过去吗?”

海云道:“你是说那些黄衣人还没有离开?”

凤姑道:“黄衣人早就撤走了,但那认定祸水双侣仍在客栈里的,为数却也不少。”

海云道:“他们目的只在祸水双侣.与咱们何关?”

凤姑冷冷望了苹儿和盛彦生一眼,徐徐说道:“须知祸水双侣是一男一女,谁会相信你们不就是他们呢?”

海云得一怔一不觉哑然失笑道:“看来咱们真可能背上黑锅了”

凤姑道:“你不要小觑那些人,其中颇有几个武功极高的成名人物,如果没有咱们姊弟出手相助,你三个休想闯出去。”

海云笑道:“那是说,如果你们姊弟俩愿意相助,咱们就可以平安离去了?”

风姑哼道:“信不信由你。”

海云道:“在下不但相信,而且也放心了。”

凤姑道:“你放心什么?”

海云道:“你们姊弟俩就在此地.平安脱身已无疑问,这还不该放心么?”

风姑冷笑道:“你怎知咱们姊弟俩会帮你们?”

海云道:“同病相怜,自然会互相帮助的。”

凤姑怔道:“谁跟你同病相怜了?”

海云笑道:“别忘了你们姊弟俩也是一男一女,而且你这一身装扮,要过关只怕更不容易……”

话犹未完,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风姑的右腕。

凤姑本能的向后疾闪,竟没能闪开,不由惊怒交集,喝道:“你……”

海云没等她骂出口来,一探手,又掩住了她的嘴部,同时飞快夺下火摺子,抛在地下用脚踏灭。

火光熄灭,室中立即陷入黑暗。凤姑正要挣扎,却听海云在耳边轻喝道:“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小龙和苹儿都已经准备出手,听了这声低喝,才静止下来,不约而同转望窗外,果然看见对面房顶上,站着三条人影。

海云又压低噪音说道:“咱们没有时间争论了,趁现在露面的人还不多,大家同心协力先离开险地,由风姑姊弟领路,苹儿断后,我负责背负盛大哥……”

凤姑身子挣了挣,低叱道:“你先放开我!”

原来海云只顾应变,还把风站一双手腕扣在手中。闻言连忙松手,同时解下缅刀递给苹儿,自己则用布带,将盛彦生捆在背上。

这时候,人影连闪,屋顶三人已先后飘落天井内,落地时足不扬尘,衣不振风,分明都非弱者。

为首的是个豹头环眼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肩后斜插着一对寒光闪闪的护手钩,另外两人年纪在三旬左右,白面无须,也是使用的同样后器,只不过双钩已经撤在手中。

凤姑凝目窗外,忽然轻轻冷笑一声,道:“原来是章老头师徒。”海云低问道:“你认识这三个人?”\凤姑冷冷道:“识识又怎样?”

海云道:“如果相识,可以省去许多无谓纠缠。”

凤姑轻哼道:“可惜我认识人家,人家却未必认识我,又有什么用?”

海云碰了个软钉子,并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没有再开口。

那豹头老者目光四下流转,喃喃说道:“奇怪!方才院中分明有灯光,现在怎么忽然不见了?”

旁边一名中年汉子道:“弟子也听见似有人语,想必那祸水双侣一定还躲在客房里。”

豹头老者颔首道:“不错,那些阴险狡诈的东西,故意散布谣言,伪称两个祸水已经离开玉田,简直是胡说八道,咱们幸亏没有上当。”

接着,举手一挥道:“时光不早了,你们分头快搜,早些得手早些走,省得夜长梦多,又生意外。”:两名中年汉子同声答应.刚待行动,忽听一阵咯咯尖笑,两条黑影快似闪电制般破空而至。

人影敛处,现出两个身着华服的盛装男女。

那男的锦袍玉带,头戴乌纱,手抱朝访,金花团翅,器宇轩昂,俨然当朝一品一大臣。

女的则浓粉艳抹,下着珍珠百摺长裙,足踏碎云荷香履,头戴凤冠,身佩霞披,手里斜抱着一柄王如意,看打扮,活脱脱是位夫人命妇。

两人年纪都在四旬上下,脸色同样惨白,衣饰虽然极其华贵,神情却显得十分阴沉。

凤姑望见这男女二人现身,似乎也吃了一惊,轻轻道:“轩辕十二妖也有人赶来了!”

这话又像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海云听的,但海云正目不转瞬凝视着窗外,仿佛没有听见。

倒是苹儿忍不住好奇,悄问道:“你说他们是谁呀?”

不料风姑却冷冷回答道:“不知道。”

苹儿碰了一鼻子灰,正想发作回敬她几句,忽见那锦袍男子手捧朝笏,向豹头老者施了一礼,笑道:“章大侠,幸会!幸会!兄弟柳天鹤这厢有礼。”

豹头老者似对姓柳的颇为忌惮,脚下连退两步,变色道:“柳兄怎么也到玉田来了?”

官装女子咯咯一笑,接口道:“章大侠这话问得好奇怪,难道这地方只许章大侠来,咱们夫妻就不能来么?”

豹头老者目注那宫装女子,缓缓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十二友中的……”

宫装女子含笑施礼,道:“奴家名叫欧阳玉娇,章大侠多指教。”豹头老者拱手道:“不敢,在下章冰岩.久闻轩辕十二友性喜邀游林泉,不涉江湖是非,未料竟会在此想晤,实令章某深感意外。”

柳天鹤笑道:“世上意外的事太多了。咱们也久闻章大侠雄霸一方,甚是珍惜羽毛,谁又料到章大使也会出头淌这浑水呢?”

章冰岩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好说!好说!既然彼此目的相同。那就好商量了。”

欧阳玉娇道:“章大侠要踉咱门商量什么?”

章冰岩道:“自然是有关祸水双侣的事,二位大约也知道,几年来为此被毁的武林同道,已经不在少数。”

欧阳玉桥嫣然笑道:“章大侠别想拿这些话来吓唬咱们,你章大侠不怕惹祸上身,咱们夫妇也不怕。”

章冰岩阴笑道:“难得柳夫人有这份豪气,不过,祸水双侣树大招风,据章某所知,今夜闻风而至的江湖朋友,为数不少。”

欧阳玉娇道:“这个更不须章大侠担心,咱们夫妇既已插手,就不在乎什么人多人少。”

这话说得够狂,但章冰岩心里明白,以轩辕十二妖的凶威,倒也不是恫吓之词,于是,又试探说道:‘十二友的威名,章某仰慕已久,但有句俗话;双拳难敌四手。除非十二友全数到齐,不然只怕……”

柳天鹤截口道:“章大侠是说咱们夫妻两人,就拿不下今夜的局面?”

章冰岩道:“在下只是顾虑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会给贤夫妇增添麻烦。”

柳天鹅仰面大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柳某人平生别无所好,就是喜欢惹惹麻烦。”

接着,笑容一敛,历声向夜空中喝道:“在下柳天鹤,今夜与小妾偶游玉田,揽下了祸水双侣这件事,各位朋友若肯赏柳某人一份面子,柳某人改日登门致谢,谁若是心有不甘,就请现身出来,大家较量较量。”

连问了两遍,四下无人回应,只偶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都是由近而远,逐渐沓然。

这表示客栈四下虽然隐藏着许多武林高手,却被柳天鹤声威所慑,自忖难与匹敌,业已纷纷退走。

章冰岩拱手道:“果然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柳兄不愧誉满天下,一言九鼎。”他口里在称赞,心里不禁有些虚怯,目光疾转脸上也微微变色。

柳天鹤得意的冷笑了两声,斜目问道:“想不到柳某人这点虚名。竟获江湖朋友如此抬举,章大侠觉得很失望吧?”

章冰岩忙道:“那里,在下只有为柳兄高兴。”

柳天鹤又问:“那么,章大使如今作何打算?”

章冰岩道:“章某自忖才疏识浅,自然是追随贤伉俪,愿为柳兄聊尽绵薄……”

欧阳玉娇忽然冷冷截口道:“可是咱们夫妇一间喜欢独断独行,不习惯跟外人合伙办事。”

“这个……”章冰岩干笑道:“无论怎么说,章某人师徒总比贤伉俪早到一步,咱们不敢抢先.柳大嫂又问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欧阳玉娇脸色一沉,道:“这又不是叫化子领账济,论什么先来后到?咱们夫妇看得起你,才跟你称兄道弟,客客气气,你别得了脸卖乖,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这女人不仅出口尖酸刻薄,性情也令人捉摸不定,先前还是笑脸迎人,突然一翻脸,就变得六亲不认了。

章冰宕本想委曲求全,听了这话也忍耐不住了,脚下倒退一步,寒光绕身,护手双钩已撤到手中,冷笑道:“章某虽不算什么人物,却也不是怕事的懦夫,二位如此盛气凌入,未免太过份了。”

欧阳玉娇厉声道:“章冰岩,你若是识趣的,现在快滚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咱们夫妇不念旧交情了。”

章冰岩咬咬牙,道:“要我放手,除非先问问这对护手双钩。”举手一挥,两名弟子霍地分开,布成了联手合击的阵式。

欧阳玉娇哼道:“你一定要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人了。”说着,珊珊移步直向章冰岩走去。

她一身宫装凤冠,头上插的,衣上佩的,全是翡翠玛瑙,珍珠宝玉,举步之际,步摇颤动,环佩叮哨,就像混身平乐器,声音十分悦耳。

章冰岩却显得神情极度紧张,不由自主又退后了一步。

欧阳玉娇停住脚步,忽然眯目一笑道:“章大侠,要动手就请呀、干嘛尽往后退呢?”

章冰岩额上已溢出冷汗,飞快扫了柳天鹤一眼,沉声道:“柳兄怎不一齐上场?”

柳天鹤微笑道:“咱们不想倚多为胜,你若能胜了小妾,兄弟自会上场的。”

章冰岩道:“可是咱们师徒的‘蜈钩阵法’却不惯单打独对,对敌一人是六钩连环,对敌一百也是六钩连环。”

柳天鹤含笑颔首道:“这个不须解释,小妾如没有把握,兄弟也就不放心让她单独上场了,章大侠体存顾忌,只管放手施为吧!”

章冰岩情知已无法善了,心一横,道:“既如此,念在大嫂是女流之辈,咱们师徒让她先出手。”

欧阳玉娇却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女流之辈难道就不是人了吗?章大位真不愧是位君子……”

最后一个“子”字刚出口,突然柳腰轻摆,欺身而上,手中至如意业已闪电般点向章冰岩的前胸。

章冰岩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辞然出手,欲待举钩封架,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忙不迭缩胸吸腹,踉跄闪退。

两名中年汉子同声暴喝,钩光闪动,急急出手夹攻。

谁知那欧阳玉娇进得快,退得也快,玉如意一招点空,手臂疾挥,身子已风车似的转了过来,“叮叮”两声脆啊,恰好挡开了两柄护手钩。

两名中年汉并不敢硬拼,双钩半旋,稍沾即退,配合得十分严密。

章冰岩已趁此一缓之际,站稳了脚步,两柄钩左攻右守,一口气连环发出了十作招。

这十余招一气呵成,势若滚滚大河,简直逼得欧阳玉娇毫无还手喘息的机会。三个人六辆钩互相配合,围着天井转了大半个圈子,满院尽是钩影寒光余雨不透,眼看欧阳王娇已经落在下风了。

但柳天鹤侧目而视,抱着两臂闲作壁上观,不但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脸上且浮现怡然的笑容。

章冰岩一直对柳天鹤十分忌惮,逐决心尽快解决了欧阳玉娇,然后再合三人之力,对付柳天鹤。

意念及此,杀机顿起,口里一声大喝,突然挫腕招,斜退了半步。

这一声大喝和突然撤招,正是他们师徒三人之间的暗号。果然,他喝声一出口,两名中年汉子同时,顿足腾身,人钩合一,化作两股锐利的光影,电制般向欧阳玉娇凌空扑击而下。

双人四钩凌空下击,宛如两道利剪由上向下绞切,又像一对飞天蜈蚣的巨钳分袭合围,阵中人无法硬接空中的攻击,只有后仰和侧腿二途可循。而章冰岩的两柄利钩,却正好在旁边等着,对方一动,杀手立至,令人防不胜防……这在“蜈钩阵法”,中有个名堂,叫做“满天彩虹遍地砸,纵或不死也坍皮”。

章冰岩名号“飞天断魂钩”,在师徒王人联手合击之下,这一招“满天彩虹,”不知毁过多少武林高手,此时施展出来,阵中的欧阳玉娇果然有些手忙脚乱了。

只见她举起玉如意横护头顶,上身微仰,一边向后退了两三岁,整个下盘空门大露。

章冰岩心里暗喜,一摆双钩,探身而上,钩锋疾扫欧阳五娇的腿弯。

招已出手,才低声喝道:“大嫂当心了。”

说时迟一那时快,眼看锋就要扫中,欧阳王娇突然咯咯一笑.玉如意向下一沉,“叮当”两声,封开章冰宕的双钩。同时左手扬起那条红绸巾,迎着凌空飞下的两名中年汉子轻轻一抖。

那两名中年汉子正全力下扑,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两个人竟像两截被锯断的木头,“蓬”然从空际直掉下来,伸了伸腿,便僵卧着不动了。

欧阳玉娇飘退到五尺外站住,举手理了理鬓发,嫣然露齿一笑,道:“章大侠,实在对不起,奴家一时失手,可不是有意要伤他们。”

柳天鹤微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动手相搏,兵刃无眼,难免总有失手的。”他说话时语气暧昧,既像是安慰自己的妻子,又像是代替章冰岩回答,完全以局外人的立场在作评论。

章冰岩冷哼道:“轩辕十二友乃是成名高人,想不到竟也使用迷香药物,纵然胜了,也算不得英雄。”

欧阳玉娇尖声道:“哟,章大侠千万别弄错了,奴家是用发上珠环侥幸得手的,可不是依靠什么迷魂药特呀!”

柳天鹤又含笑接道:“章大侠最好先检视一下贵属下的伤口,自然就明白了。”

章冰岩俯身查看,脸上不禁勃然色。

他原以为两名弟子仅被迷香醺晕,即使落败,尚可全身而退,谁知这一看,才发现两名弟子咽喉上各插着一支珠环,早已气绝身死。

敢情欧阳玉娇竟是在扬起迷魂绸巾的时候,同时暗下毒手,不但将人迷倒,更且要了两人的性命。

章冰岩气愤填膺,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想想自己人单势抓,决非柳天鹤夫妇的敌手,无可奈何,只得强忍怒火,缓缓点了点头 ,咬牙切齿道:“很好,章某人今夜认栽了,咱们错开今天.那里遇上那里算。”探手扶起两具尸体,便想离去。

欧阳王娇扬手叫道:“喂!慢些走!”

章冰岩顿住身子,怒目道:“二位还想怎么样?”

欧阳玉娇道:“你要走可以,奴家的两支珠环总得还给我,那是拙夫购赠的东西,丢失了不太好!”

她索取两支珠环是假借,此折辱章冰岩才是真意。这等于杀人之后,还要对方将刀上血渍擦净一样,对一个业已认败服输的武林人物而言,实在是莫大的侮辱。

章冰宕一阵急怒攻心,仰面厉笑道:“二位若能将章某人留下来,别说两支珠环,命也可以拿去。”

笑声中,双脚一顿,身形逐起,迳自飞身同屋顶掠去。

欧阳玉娇冷笑道:“你以为咱们留不下你吗?”唤首一摆,又见三支珠环破空飞身而出。

章冰岩两臂各挟着一具尸体,无法举钩格拒,身形急向屋瓦上一伏,三支珠环贴着头后擦过,但毫厘之差,险些射中了脑后“对口穴”

欧阳玉娇喝道:“奴家倒要看你躲得过多少?”把头连摇了几摇,满头珠环、金钗、玉搔头……甚至髻上冠花,一齐电射了过去。

那些价值连城的珠花金钗,不下二十余件,竟像满天花雨般将丈许方圆内全部罩住。

章冰岩情急这下,只得使了个“怪蟒翻身,挟着两具尸体一滚,只听“噗噗”连声,数十件钗环尽皆射在两名弟子尸体上。

欧阳玉娇见暗器落空,不禁恼羞成怒,倒提着玉如竟便想追上屋顶。

忽闻一声响亮佛号道:“阿弥陀佛,杀人不过头点地,欧阳施主休要逼人太甚了。”

随着话声,一个白眉长脸的老和尚,手持禅杖从店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这和尚混身枯瘦如柴,皮肤黝黑似漆,身着墨色袈裟,手里那柄禅杖也是乌黑色,黑夜中看去,只能看出两道白眉和一对精光烟炯的眼珠子,几乎看不见他的身体。

柳天鹤连忙咳了一声,示意欧阳玉娇不可妄动,同时抱笏当胸,深深施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枯禅大师父佛驾临,幸会啊幸会。”

欧阳玉桥也含笑施礼道:“大师父好久没见了,奴家有礼。”

枯禅和尚微微欠身道:“贫僧本是不想来的,只因听人说起二位施主有意独揽祸水双侣这档子事,故尔特来叙叙旧谊,适才欧阳施主……”

柳天鹤抢着笑道:“适才小妾和章大侠一时兴起,互相打赌较量,只不过闹着好玩罢了。”

枯禅和尚冷冷道:“打赌好玩,却伤了两条性命,这赌注可不小啊?”

柳夫鹤忙道:“是的,是的,在下也觉得这样闹下去,难免伤了和气,正想喝止小妾,恰巧大师父就到了。”

欧阳玉矫接口道:“大师父如果早来一步,就知道奴家陷身‘蜈钩阵法’中,那情形有多狼狈了。”

枯禅和尚道:“这么说,欧阳施主是嫌贫僧来的不巧了?”

柳天鹤笑道:“不,咱们夫妇就为了祸水双侣的事和章大侠商量不出个妥善办法来,大师父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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