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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在他乡游学、做生意、混饭吃的人,都梦想着有“衣锦还乡”的那一天。

说实在话,这究竟是一种“落叶归根”的美好情结,还是一种赤裸裸的丑恶的炫耀,实在很难说。

话又说回来,富贵了,若不还乡,会有人骂你“数典忘祖”;回家了,风光了,又有人骂你“小人得志”。

做人的确很难。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衣锦还乡者,大多数属“小人得志”那一类,至少这种心态之强烈是无可否认的。

这也许可以算得上是人类的一种耻辱吧!

富贵何必还乡?还乡何必衣锦?

慕容飘现在虽不能说是“富贵”了,但至少身份名望与往日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以前是浪子。“飞天浪子”慕容飘的名头虽也极响亮,但那种响亮就好比是往粪坑里扔石头,虽然也响,但是臭。

他现在是大侠。“大侠慕容飘”的名号如春雷、如高山滚石。

他现在也很有钱。其实这钱不过是他做浪子期间赚来的。但现在他是大侠,谁也不会问这钱的来路。

他是不是该还乡了?

他是因吃了冤枉才被逐出家门的,他是不是该回乡去,耀武扬威走一番?

慕容飘没这个心情。

他倒一直念念不忘家乡,并非因为想衣锦还乡。而是担心他的异母弟弟慕容飒还安排了什么毒辣的手段对付他。

赤壁下那位舟子的事他一直没有忘,他不也敢忘。

慕容飒既已买动职业刺客来要他的命,就说明不把他除掉,慕容飒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那么,还会有刺客来刺杀他吗?

这些天来,经常陪着他的“知”已只剩下了两位,其他的走动虽也频繁,但讨他喜欢的只有这两位。

这两位的武功虽不能算一流的,但在斗鸡走马、着棋问琴、养花逗乌等等方面的造诣却绝对是一流的。

他们不仅说话风趣,而且都很有情调,见识广博,气质高雅,属“清客”中的极品。

当然了,水儿从未就没离开他半步。她把他伺候得跟王爷似的。

她甚至替他买了两名绝色的艳婢,劝他把她们也一并收作通房的丫头。

慕容飘在江南过的日子,天下实在很少有人比得上。

十一月二十二,西北传来了惊人的消息——慕容世家发生了大大的变故。

做大侠的好处就是,哪怕你大门不出一步,也会有大量的消息源源不断往你耳朵里送。

可这回的消息实在太离奇太突兀了,让慕容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苍天忽然开了眼不成?

慕容飘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冤情竟真有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

他的华盖运好像已经到头了。

事情是这样的:昔年陷害过他的所谓“目击证人”以及被杀的女孩的亲人和杀死那位女孩的真凶不知何故竟都纷纷向慕容飒勒索巨额钱财,一时间闹得西北武林沸沸扬扬。

勒索的钱财实在太多,慕容飒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但那些人扬言说,如果慕容飒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揭发当年那件奸杀案的真相。

他们握有确凿的证据——慕容飒当年亲笔画押的交款字据。

慕容飒承受不了这种重压,终于向募容世家的掌门人,他的父亲慕容将军坦白了他设局陷害兄长的全部经过,并供出了另一位主谋、他的母亲慕容将军的续弦夫人。

慕容将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向宠爱的继室和次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愤怒也罢,震惊也罢,伤心也罢都已无法挽回局面。

再闹下去慕容世家的列祖列宗颜面何存?

慕容将军用家法惩治了他的继室和次子,他休了他的继室,将他的次子逐出家门,永不许回归家门。

奇怪的是,那些勒索钱财的人也就从此绝迹,不再来啰唣了。

既然慕容飒已被逐,慕容世家就必须选定一位继承人,而慕容飘已是谁一的人选。

他原本就是长子,现在又在江南成为抗倭大英雄,成为万民敬仰的“慕容大侠”,由他回归慕容世家,岂非天经地义的事?

于是慕容将军写了一封言辞恳切、充湖亲情、催人泪下的长信,派家中资格最老的八位本家叔伯联袂下江南,恳求慕容飘回家主持家中大事。

与此同时,慕容将军发下武林帖。详细列举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并热情邀请各方武林朋友去参加幕容飘继任慕容世家掌门的大典,以及慕容飘和水姑娘的婚礼。

“你说,我们回不回去?”

慕容飘有点拿不定主意。

水儿微笑,柔声道:“你是我的夫君,你说了算。反正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慕容飘捧着她的脸儿,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决地道:

“但这件事一定要你拿主意才行。”

水儿妩媚地抿嘴一笑,道:“为什么要我拿主意?”

慕容飘道:“你看我是不是个很笨的人?”

水儿想了想,道:“有时候挺笨,有时候又聪明过了头。”

慕容飘道:“哦?我什么时候挺笨,又什么时候聪明过了头?”

水儿道:“该你问的你不问,不该你问的你偏要问。”

“什么是我该问的?”

水儿媚声道:“没有什么是你该问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转过脸亲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瞟着他。

慕容飘叹道:“以前你总说我是个活鬼,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

水儿不理他。

慕容飘道:“你才是个活鬼。”

慕容飘并不笨,他已猜到他的转运并非天意,而是人力所为。

筹划这一切的,只可能是水儿。

那段时间水儿经常外出,想必就是为了助他回归家门。而水儿之所以在“造”出他这么样一位大英雄,目的也是如此。

他实在想不通水儿找了些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才将这些事办成的。

更难得的是,她竟不居功自傲。她仍然像以前那样处处宠着他,事事顺着他,让他感激莫名。

如果现在没有她水儿,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慕容飘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重回家门,执掌慕容世家。

冤情既已大白,回不回去本来无所谓。但水儿既已替他筹划好了这条荣归故里之路,他就必须回去。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出人头地、能有显赫的权势地位呢?

更何况慕容将军已经发下了武林帖,准备大操大办他和水儿的婚事,这也是他报答她对他所做一切的一种好方式嘛!

他要让她风风光光地正式成为慕容夫人,成为慕容世家的主妇。

大年三十那无。慕容飘偕水儿一行六人返回慕容世家。这六人中,就有那两位清客、两名艳婢。

大年初三,慕容飘出任慕容世家掌门。同日,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庆典。

武林各大门派、江湖各大帮会均有要人到会相贺,一时成为西北武林中头等大事。

洞房,流苏撒花大帐已垂下。

慕容飘在叹气。

水儿忍不住问他;“你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倒在枕上,仰头望着帐顶,叹道:“浪子做贯了,再回头做掌门人,真是别扭死了。”

水儿抿嘴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浪迹天涯去?”

慕容飘苦笑道:“要真能那样倒好,只可惜……唉!”

水儿道:“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们现在已走不了啦!”

水儿瞟着他,轻轻拧了他一把:“你若真想走,我们今晚就一起逃走,岂不干脆?”

慕容飘道:“晚啦!”

水儿道:“也还不晚,我们现在就走,天明差不多就过了黄河了。”

慕容飘一欠身将她扯倒,翻身压住她,冷笑道:“你要敢逃跑,我跟你拼命。”

水儿忽然愁眉苦脸地道:“我听说这里风俗很古怪。”

慕容飘不知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怎么了?”

水儿皱眉,咬着唇,半晌才悄悄道:“我听说……听说这里娶亲,是要……是要……验新红的,……”

慕容飘怔住,旋即失笑,故意道:“这倒真最件麻烦事。”

水儿拧他,恨恨道:“你也不想个办法,就只知道笑!”

慕容飘笑得更厉害了。

事实证明,慕容飘娶水儿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慕容世家,都是件难得的好事。

水儿很有管家理财的能力。不数月间,慕容世家的面目就已焕然一新。

懒惰的、调皮的、喝酒闹事的、爱嚼舌头的丫环仆妇们都被“请”了出去,留下来的都是老成持重,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家人。

既然“请”出了一大批不中用的,势必就要补充一些人手。

这件事慕容飘也用不着费心,全由水儿操持就行了。

于是水儿挑选了一批年轻漂亮的丁环和十几个忠厚老成的仆人。

这些丫环虽然又年轻又漂亮,但都非常端庄大方,很懂礼仪,而且很少说三道四的,所以很得家中长辈们的喜爱。

那些长辈们,包括慕容将军都已老了,老伴大多都已谢世,晚景凄凉。现在每人房中多了这么样的一两个懂事知趣、口风又紧的消丫环,自然很高兴。

至于那些仆人,一个一个更是谦恭有礼、沉默寡言。

办事勤勉,自然也受到家中长辈们的重用。

于是上上下下都说慕容大奶奶的好话。慕容飘由此而更加尊敬水儿。

由爱生敬、由敬生畏,直至闻声色变,是一般男人怕老婆的三个阶段。

但水儿不是那种喜欢独揽大权的人,也从不利用床第之乐来降服自己丈夫,她属于真正“贤妻”的那类人。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都很持重、很端庄、很有大家主妇的气度,可和慕容飘在一起时,她还是原先的那个“水儿”。

穿上衣裳是大家贵妇,上了床就是荡妇淫娃,她就是这种人。

你说,慕容飘怎么离得了她呢?

他现在的地位、名声、财富,慕容世家现在欣欣向荣的景象,不都是由她亲手“缔造”的吗?

他除上感激苍天赐给他一位贤妻,除了更爱她敬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命啊!

慕容飘和水儿是因为玄铁才认识的。现在虽然他们已不再将玄铁放在心上。但如果江湖上传出有关玄铁的消息,他们还是很留心。

并非因为他们还对玄铁抱有一些幻想,他们只是关心“媒人”而已。

从他们听到的消息看,玄铁现在已落在紫阳洞洞主手中。

天下惟一可以用玄铁铸剑的高欢据说在黄冈县隐居了一些日子,最终也没能逃脱紫阳洞的手掌心。

李殿军下落不明。

铁剑堡原堡主韦沧海重伤久治不愈,已于去年腊月间含恨而死。他的儿子韦真珠已正式接掌铁剑堡,铁剑堡中的老人已星散,三客聊中除刘范已死外,伞僧和黎杖员外都已不知去向。

据说韦真珠已发出狂言,要和紫阳洞一决雌雄,“夺回”

玄铁,以完成韦沧海的临终遗愿。

其余一些散兵游勇,如关啸、巴东三等还在江湖上四处活动,他们对那块玄铁似仍未忘情。

这些消息对慕容飘来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那都是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他只要做好他的慕容世家掌门人就行了,而要做到这一点,有水儿在他身边也就行了。

他每天白天要做的,无非是些虚应故事的事情,每天晚上要做的才是正经事。

一个水儿领上两个艳婢,就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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