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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伪装被害,捕快遭殃

夜越深,风越急。

今夜吹的是西风,三更鼓响,又是一阵西风吹过,一身黑衣的方聪也就在这个时候给西风吹上了墙头。

“这一次我从西面进来,看你姓杨的又怎样。”方聪嘟喃着翻过西墙掠了下来,窜进了花木丛中,向亭子那边,悄悄的走去。

亭子那边一些声响也没有,静得实在太奇怪,方聪本待一旁绕开的,忍不住亦靠近了一些,拨开枝叶往亭子里望一眼。

杨威伸开手脚成“大”字仰卧在亭子里,一动也不动,方聪等了一会,看见还是那样子,知道不妙,急忙走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只茶杯已碎在地上,方聪探手一摸杨威的鼻子,发觉还有呼吸才放下心来,目光随即由碎裂在地上的那只茶杯移到石桌上的茶壶,接酱茶壶拿过来,移近鼻子嗅了休。

除了茶香之外他还嗅到另一种香,不由摇头,道:“这个小子就是这样粗心大意,连茶中下了迷药也嗅不出来。”说着将茶壶拿开,酱茶壶中余茶倒在杨威的头上。

茶已冷,一淋之下杨威猛打了一个冷颤,醒过来,一面伸手往脸上乱抹,一面叫道:“干什么的,干什么的……”

睁眼一看是方聪,心头更久火起,一下子跳起来,挥拳道:“又是你这个臭小子!”

方聪伸手架开,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昏倒在这里,我将你救醒,不道谢也就算了,还要动拳头。”

“我昏倒在这里?”杨威大感诧异,打了两个转,手抓着乱发道:“我怎会昏倒在这里的?”

方聪一扬手中茶壶道:“这茶里下了迷药。”

“迷药,怎么会有迷药的?”杨威将茶壶接过,用力的嗅了一嗅,又问道:“迷药真的是下在茶里的吗?”

方聪道:“你好像到现在还不相信,是喝了这个茶昏倒,这壶茶是哪一个给你的?”

杨威道:“一个叫小芬的孩子,大概是这里的丫环吧。”

“是不是你也不敢肯定?”

“我这是第一次到来,天知道这里有什么人。”杨威双手捧着脑袋摇了摇。

方聪摇头道:“我看你再这样看见女孩子便神魂颠倒,迟早总会死在女孩子手上。”

“牡丹花下死,有什么不好。”

方聪冷笑道:“奇怪你就是这样大命,两次都死不去。”

杨威大笑道:“你怎么不乘我昏迷的时候给我一刀?”

方聪道:“我也这样考虑过,可惜身边没有带着刀,错过一个这么好机会。”

杨威道:“我早就看出你这个小子不是好东西,幸好我及时醒来。”

方聪道:“你怎么不说我及时赶到,否则那个小芬不给你一刀才怪。”

杨威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三更了,”方聪接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个茶喝下的?”

“二更不久。”杨威捧着脑袋再摇摇:“我真的昏迷了这么久。”

方聪道:“看来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将你斩碎,拿来做人肉馅了。”

“我却是好好的在这里,你说奇怪不奇怪。”杨威接又问:“你说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方聪道:“当然就是为了对付江飞霞的了。”

“江飞霞——”杨威跳起来,冲出了亭子,突然又回头问:“你这个臭小子到此地来又是干什么啊?”

方聪道:“江飞霞在竹林中挂了灯笼,请我保护她,我不来怎成?”

“你这么好心肠,这么讲信用?”杨威“嘿嘿”的怪笑着摇头。

方聪亦自摇头道:“这个时候我们还斗什么口,江飞霞住在哪儿的,还不快去看看她,是否出了事?”

杨威道:“不会吧,我一直守在这里。”语声一落,突然拔步奔了出去,他到底还没有忘记才从昏迷中醒来。

杨威一口气奔到窗下。

他抬手往窗棂上叩了几下,压着声音说道:“江姑娘——”房间内毫无反应,他再叫:“江姑娘,你怎样了?”

方聪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嗓子怎样了,怎么好像蚊叫的!”

杨威瞪了他一眼,方待镇吭大叫,方聪已伸手一下子将窗户推开,杨威要制止他也来不及,嘟喃道:“你这是怎的,怎能这样没礼貌?”

房间内始终毫无反应,方聪的鼻子一抽,突然说道:“我们就是再怎样无礼,相信她也不会介意了。”

“这是什么意思?”杨威奇怪。

“死人难道还能够在乎什么?”

“死人,”杨威叫起来:“在哪儿?房间内?”

方聪道:“你难道没有嗅到血腥味?”手一按窗台,跃了进去,杨威要将他拦住已经来不及,忙亦跟着穿窗而入。

房间的地上果然躺着一个女孩子的尸体,她的咽喉已经给割断,鲜血已流尽,流满了老大一块地面。

那个女孩子长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赫然是给杨威送茶的小芬,面色死白,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竟有小香的那般大。

杨威绕着小芬的尸体打了一个转,好像才看清楚死的是什么人,一声叹息道:“幸好死的不是江飞霞,否则你教我这位杨大爷脸往哪儿放?”

方聪一面放目四顾一面问:“这死的又是什么人?”

杨威道:“她告诉我叫小芬,方才看来也像是小芬。”

“现在看来呢?”

“倒像是小香了。”

方聪一怔,道:“在萧观音那儿送毒酒给你喝的那个小香?”

“难道还有第二个小香不成?”

方聪摇头道:“那壶有迷药的茶不会就是她送来的吧。”

“你说不会偏偏就是会。”杨威抓了抓那把乱发:“方才我也有些怀疑她是小香的了,可是方才她的眼睛却又没有这么大,又垂着那么长的刘海,到底还是给她骗过去。”

方聪道:“大概也就为了避免怀疑,所以不给你送酒,也将毒药换了迷药。”

“若是毒药哪瞒得过我的眼睛。”

“是迷药你便放心喝下了?”

杨威瞪了方聪一眼,说到:“最难消受美人恩,换转是你这小子只怕比我还短命,早就给毒死了。”

方聪道:“我就是没有这种福气,不像你,一再有美人垂青,奇怪这位美人竟然没有乘你昏迷给你一刀。”

杨威打了下寒噤,道:“我看她连我喝不喝那壶茶叶没有信心,还怕我将她认出来,急着跑走了。”

方聪道:“更奇怪的是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反倒要死了。”

“人就是这样,有幸有不幸。”

“我同意,好像你这样幸运的人也的确不多。”方聪笑接道:“否则你也不会认识我。”

杨威立即道:“相反,我一生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大概你已经忘记,你前后破坏了我多少件好事?”

方聪笑道:“是完全忘记了。”

杨威转问:“那个真的是你的秘密巢穴?”

方聪道:“还不够秘密?”

杨威又问道:“你偷蒙骗怪的来的金银珠宝不是放在巢穴里?”

方聪道:“本来是的,但最后的一批也已经在半个月之间送出去。”

“送到哪儿?”杨威追问。

“黄河堤坝,很多人无家可归,粮食尤其短缺。”

“你送了出去换粮食救济那些灾民?”杨威怀疑的上下打量着方聪。

“这好像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我看来看去你也不像一个会做这种好事的人,完全不像。”

“我照镜子也觉得不像,可是偏偏就做了。”

“这些事我暂时还没有时间去追究。”杨威目光回到尸体上:“你说这个女孩子怎么会死在这里的?”

方聪道:“看不出,但她似乎应该就是蜘蛛的手下。”

“应该就是了,”杨威道:“她迷倒了我,目的应该就是进来杀江飞霞,可是江飞霞没有死,她反倒死了。”

方聪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江飞霞没有死?”

杨威道:“你又怎么知道江飞霞死了呢?”

方聪早知道这个人喜欢这样瞎缠胡扯,只有苦笑,也不等他回答,杨威已接道:“我看她不像是短命之相。”

“你什么时候懂得看相?”

杨威挥手道:“我现在正要弄清楚她给弄到了什么地方,你这个小子别这许多废话,瞎缠不清的好不好?”

方聪道:“那你说她给弄到了那里去了?”

一阵脚步声即时传来,杨威眉毛一扬,道:“找个人一问不就清楚了。”身子随即一转,走了过去将门拉开。

那个人正好走到门前,看见杨威开门走出来,不由自主一声尖叫,杨威应声打一个冷颤,嘟喃道:“怎么七十岁的老太婆跟七岁的小姑娘叫起来都是差不多?”

来的是江家的老婢孙大妈,还没有七十岁那么老,全是在这种阴惨的灯光下,就是八十岁跟六十岁看来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孙大妈也没有为自己的年纪分辩,一个女人过了六十岁一般都很少会再计较年岁的了。

她气急败坏的进来,给杨威一吓,尖叫着险些摔倒在地上,杨威等她站稳了才问:“你走来这里干什么?”

孙大妈喘着气道:“我家小姐给表少爷带走了。”

“高玉盛?”杨威忙问。

孙大妈点头:“小姐好像不是自愿的,所以我走来看看。”

方聪后面走上来:“何以见得你家小姐不是自愿的。”

“你……”孙大妈应声又吓一跳。

杨威道:“这个小子虽不是什么好人,有我在这里,也不会干出什么坏事。”一瞪方聪:“这些话难道我不会问?”

“那你问好了。”方聪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也不等杨威再问,孙大妈便道:“小姐一个身子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倒下,表少爷抓着她的臂膀,半推半扶,而且又是从后门离开。”

“怎么正门不走走后门?这件事大有问题。”杨威反问:“那你不追前去一看究竟,跑来这里干什么?”

“小姐吩咐过看见有什么不妥不要管,立即来找杨大爷……”

杨威看着方聪,说道:“她是这样吩咐的。”接着又问:“那你怎知道我在房间里?”

孙大妈道:“我经过房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杨威挥手止住。“可以了。”双手接捧着脑袋摇了摇:“让我想想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孙大妈却问:“杨大爷怎会在小姐的房间里的?”

“当然有事发生了。”杨威随即转过头去:“你过去看看可认识那个死了的女孩子?”

“死了人?”孙大妈又叫起来。

杨威道:“你看清楚再叫也不迟。”

他这边偏开身子,孙大妈又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既刺耳又长,然后就双眼发直地看着那具尸体,一个身子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杨威及时一把扶住,伸手往鼻子一探,道:“我以为给吓死了,原来只不过给吓昏过去了。”

方聪探头道:“幸好我跟她非亲非故。”

杨威奇怪道:“否则又怎样?”

方聪道:“不怎样,只怕已跟你大打出手。”

杨威道:“你这个人看不出还有同情心。”

方聪道:“很多你都看不出。”

杨威道:“难道你什么都看得出?”

“不是什么,只是比你多一点儿。”

杨威冷笑道:“我倒想知道多一点儿又是那一点儿?”

方聪道:“你大概还看不出这个老妇人神态有异,叫得也有些特别。”

杨威道:“一个女人看见死尸不是这个神态,这样叫,又该是怎样?”

方聪怔住,杨威接道:“难道这样?”随即咬牙切齿,大叫起来,叫得就像是只给踩着脖子的公鸡。

方聪又一怔,摇头道:“你这个人真不可理喻。”

杨威道:“这个丫环就是孙大妈认识的又怎样,不死也似了,我现在只知道江飞霞被高玉盛抓了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必须想办法去那里将她救回来。”

方聪道:“高玉盛对她可是一向都很不错。”

“天知道那是否故意接近她,利用她达到某些目的。”

“我看越来越复杂了,你说是什么目的。”

“天知道。”杨威挥手:“我随便说说,你便当真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些怀疑高玉盛就是蜘蛛。”

“这个小子就像你一样,不学无术,满肚子坏水,就是蜘蛛有何足为奇?”

方聪道:“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

杨威冷笑道:“难道你竟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方聪摇头道:“好了,就当高玉盛是蜘蛛,依你说,高玉盛为什么这之前不动手,今夜才动手将江飞霞掳去?”

杨威道:“还用说,当然是江飞霞现在多了杨某人这个保镖,迫得他非要提前动手不可。”

方聪道:“也许他是我那个意思,要将江飞霞秘密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杨威脱口道:“他又会这样好心?”

方聪欣慰地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一个好人。”

杨威一愕,挥手道:“我才没有心情跟你谈这些,你还不快想想,那个高玉盛会将江飞霞带到哪里去?”

方聪想想,道:“这还不简单。”

“简单?你这个小子口气倒大,如何简单,你说,说!”杨威一叠声催促。

方聪道:“找你大哥帮帮忙,不就成了。”

“我哪来的大哥?”杨威瞪着眼:“连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知道。”

方聪道:“我是说衙门那条老狗。”

杨威一拳立即向方聪迎面击去,方聪闪身避开,一面道:“那包狗母粉大概还在江飞霞的腰带那儿……”

杨威道:“应该在的,方才我看她还是束着那条腰带,我也没有听她提及。”

方聪道:“我早就知道你粗心大意,不会取回的了。”

杨威道:“我是想到还有利用的价值,喏,现在不是用到了。”

这片刻之间他似已完全忘掉是方聪提醒他这件事。

狗借了回来,由后门开始追查,虽然已经是深夜,对那条狗的鼻子毫无影响。跟在狗后面的除了杨威方聪,还有葛柏小汪以及他们属下的四个捕快。

他们都是不请自来,葛柏本来没有这个胆量,因为有杨威同行,胆量才大起来,杨威当然不能够拒绝葛柏这番热情好意,也只怪自己一时口快,告诉葛柏是要去追查凶手。

葛柏又岂会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私下却应承杨威赏金一定会如数奉上,也告诉杨威其实他也需要一些刺激。

杨威并不怀疑葛柏的说话,只担心这种刺激太大,葛柏未必受得住。

路越走越偏僻,那条狗终于在镇后山坡上一座庄院前停了下来,鼻子抵住门缝不住嗅索,“呜呜”的不住低叫。

杨威看了看,回顾葛柏:“有你在这里省事多了,这是哪一个的屋子?”

葛柏却转问小汪:“是哪一个的?”

小汪回看后面那四个捕快,其中一个捕快道:“户主姓韩的,好像叫韩千。”

“韩千?”杨威叫出来。

方聪立即问:“你认识这个人?”

杨威摇头道:“我是从高玉盛口中知道的。”

方聪接问:“这个人又是干什么的?”

“天晓得他干什么,高玉盛只说出这个姓名。”杨威转问那个回话的捕快:“你知道韩千是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行商,去了别处做买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屋子一直就空置着……”

“一个家人也没有?”

“本来是有一个老仆人看着屋子,三年前中风倒毙街头,事后我们曾到来循例看过一遍。”

杨威又问:“那个韩千有没有人知道去了哪儿做买卖?”

那个捕快摇头,杨威接过一盏灯笼往上一照,只见檐下蛛网尘封,嘟喃道:“你们说高玉盛将江飞霞送进来这座空宅到底有什么目的?”

方聪笑笑说道:“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谁不知道,”杨威鼻应一声,伸手推门,一推不开,再推不开,尽力再三推去,还是不开。

方聪目光一闪,道:“没有人,门怎会锁上了?”

杨威回身挥手道:“还不快进去替我们将门弄开?”

方聪退后三步,身形拔起,上了飞檐,一闪不见,葛柏看在眼内,惊叹道:“好身手。”

“当然好身手。”杨威闷哼一声:“你知道他是干什么?”

“干什么?”葛柏好奇地追问。

“偷蒙拐骗,无所不为。”

“是个贼?”葛柏瞪大眼:“我们可是不知道有这个贼。”

“当然了,否则我早已把他抓起来,到衙门领赏。”杨威咬牙切齿的:“这也是迟早问题。”

门那边即时一响,在内打开来,方聪探头道:“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杨威冷笑道:“难道你是有什么好话可以给我说?”

方聪摇头道:“跟你做朋友真要考虑清楚。”

杨威叫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我现在严重警告你,休得借着我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方聪摇头道:“别废话了,还不快进来。”

杨威一步跨进去,再一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地上。

“小心。”方聪酱他脚旁的一块砖头踢开。

杨威冷笑道:“给我布陷阱来了?幸好我身手敏捷……”还要说下去,那条狗已然飞快奔前。

方聪急步追上,杨威忙亦追上前去,要说的话也慌忙眼回去了。

院子里长满了野草,荒凉得很,方聪一声:“小心——”身形起落,飞鸟般落在大堂门左边,杨威也不慢,跟着在右边落下来。

这门亦关上,那条狗又“呜呜”的鼻抵着门缝嗅索起来,杨威看看那条狗,又看看方聪,突然起脚踢去,方聪亦同时起脚。

“砰”一声,两扇门扉同时被踢开,两人一齐探头往内望,那条狗轻吠一声,疾奔进去,在江飞霞的身前停下,将尾巴乱摇。

江飞霞给缚在大堂正中的一条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团,看见杨威方聪二人,瞪着眼睛直摇头,一面的惊惶之色。

在她身前不远放着一张长几,上面一只大碗,旁边一把尖刀。

对门一个神坛,燃着香烛,白烟缭绕,周围没有她人,杨威方聪细看了一眼,四目交投,突然一齐卷子右手袖子,同时出手。

方聪出的是“剪子”,杨威的却是“石头”,目光一落,他立时大笑起来:“我逢赌必赢,一看你的脸,便知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方聪身子往门上一靠,淡然道:“那还不快去替江姑娘揭开缚着的绳子?”

杨威应声一步跨进,脚尖门槛上一碰,一个踉跄,险些摔翻在地上,方聪冷笑道:“小心,又没有人跟你争,急什么?”

杨威格格大笑道:“我就是摔倒在地上,也不会摔死的,你一旁瞧着好了。”

两人正所谓生冤家死对头,碰到这种情形,就是用这种方法解决,也是杨威提出来,也总是他赢得多。

他武功虽然不如方聪,赌运似乎一直都很不错,最低限度要比方聪好。

一面解绳子他一面急着问:“江姑娘,高玉盛怎么讲你带到这儿?”

江飞霞只是摇头,没有回头,方聪那边忍不住又冷笑道:“人家嘴巴给堵着,如何说话?”?

杨威忙将布团拿出来,一面冷笑道:“就是要你来提醒。”

方聪闭上嘴巴,杨威回对江飞霞道:“现在你可对我说了。”

绳子也已经解开,江飞霞没有回答,嘤咛一声扑进杨威怀中,竟然哭泣起来。

“别哭,别怕——”杨威手忙脚乱,却只陶醉之极,差点没有昏倒。

方聪索性偏开脸,旁边葛柏小汪等人一个个呆在那里,也不忍心惊扰杨威。

好一会江飞霞才镇静下来,从杨威怀中挣开,杨威不由一阵空虚的感觉,忙又移前去,怪亲热的问:“你没有事吧!”

方聪忍不住插口道:“废话!”

杨威回头瞪了方聪一眼,道:“少说一句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子。”

方聪道:“我们只是想快些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接问葛柏:“是不是?葛头儿。”

葛柏不由自主点点头,杨威好像这才省起葛柏他们,干笑一声,问江飞霞:“是了,你那个表哥……”

江飞霞大叫着说道:“他原来就是蜘蛛!”

这句话,非独杨威大感诧异,就是方聪亦为之一呆。

江飞霞目光在他们的面上一转,落在那张长案上,接道:“他准备将我的心挖出来,供奉给他的父亲。”

方聪道:“你是说高猛?”

江飞霞道:“他原本并不是什么高猛的儿子,本姓韩……”

方聪追问道:“韩千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江飞霞道:“是他的生父……”

杨威立即道:“那个贼小子,我早就看出他不像是姓高的了。”

方聪道:“姓高跟姓韩,又有什么分别?”

杨威一怔,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姓韩就像姓方一样,都是贼姓?”

方聪啼笑皆非,杨威转问江飞霞:“韩千又是什么东西?”

江飞霞道:“就是以前的蜘蛛,给我们的人害死了,所以他这个儿子要报仇。”手接一指神坛那边,“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幸好你们及时到来,否则我一定活不了明天日出。”

方聪一面走向神坛一面说道:“怎么他不立即将你杀死,要带到这里来这么麻烦?”

杨威冷笑道:“难道你看不出她是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孩子?”

江飞霞的俏脸一红,垂下头去,方聪看在眼内,那还好意思再说什么,加快脚步,在神坛前停下来。

杨威看见江飞霞那种反应,亦想到女孩子面皮薄,转口道:“我们也过去看一看。”

江飞霞垂着头移动脚步。

神坛上放着五个牌位,分别写上周欢、沈春山、江飞霞、高猛、萧观音五人的姓名,其中高猛及萧观音的名字上已抹上血。

方聪仔细地看了一遍,沉默下去,杨威一面看一面说道:“沈春山怎么还没有死?”

江飞霞道:“没听他提及沈叔叔。”

杨威忽然省起了什么的,急问道:“那他可有提及到底是为了什么周欢他们要杀他那个老子,他这个儿子又为什么要杀掉你们。”

方聪叹一口气,道:“哪有像你问得这样噜苏的。”

杨威瞪着他道:“你有我问得这样清楚就好了。”

方聪随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飞霞道:“他要去拿桶清水好用来磨刀,回来才跟我说清楚。”

杨威连声道:“可惜可惜,但也幸好我们在他走开的时候才到来,否则手起刀落,我们如何抢救得及。”

江飞霞点头道:“这也是,现在想起来我真的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

方聪插口问道:“高玉盛道哪儿去取水?”

江飞霞道:“据说井在后院。”

“后院——”方聪想想:“也许他已经发觉我们找到来,但我还是到后院去碰碰运气。”

杨威立即嚷道:“不错,快到后院去吧。”

方聪道:“你留在这里,保护着江姑娘。”

杨威道:“你一向运气奇差,还是你留在这儿,我去找。”

方聪道:“高玉盛的武功可是相当高,你应付得来?”

杨威心头一凛,胸膛却挺起来。“我应付不来的人,不成你应付得来?”

方聪摇头道:“这又有什么好争的,谁去还不是一样?”

杨威怪笑道:“蜘蛛的财富你知我知,这一次你还想一个人独吞?”

方聪道:“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是贼,黑吃黑的大有人在哩。”

“随便你说什么也好,总之,要去,大家同去。”杨威却随即向葛柏道:“你们在这里保护江姑娘。”

葛柏一怔:“我们……”

杨威道:“人抓住了,功劳还不是你的,难道你还信不过?”

“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去发财,我们是去跟那个杀手拼命。”杨威一把拉住方聪的臂膀:“还等什么?走!”

他考虑清楚,还是跟方聪走在一起安全,方聪很明白这个人,只好跟他一起走出去。

出了大堂,方聪才道:“留他们在这儿,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杨威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一个人去找高玉盛,我说不成就不成。”

方聪道:“你不关心江飞霞的安全,万一高玉盛……”

“吉人天相,一次死不了,第二次难道还会死?再说,高玉盛若不是还有一些怜香惜玉之意,早就将她杀掉了,那等到我们在?”

方聪道:“现在他已经动了杀机。”

“那就杀好了。”

方聪摇摇头道:“幸好她还没有入杨门……”

杨威立即道:“有些话我只是跟你说的,你别在她面前搬弄是非,破坏我的形象。”

方聪意外的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杨威一遍:“你是认真的?”

杨威道:“没有人比我跟她更配了,英雄美人,真是千古佳话。”

方聪双手捧着脑袋,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杨威没有在意,继续道:“你也看到的,她对我情深一片,就是我要将她抛开她也不依。”

“我就是看不出来。”

“你这种小毛头乳臭未干,哪懂得这许多?”

“什么时候倒要向你老人家多多请教。”方聪叹了一口气。

杨威点头道:“这就要看你动不动讨好我老人家了。”老气横秋的,接说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方聪摇头举步,也就在这时候,一声暴响,接一声惨叫突然传来。

杨威一呆,方聪脚步一顿,一声:“不好——”

杨威却倒:“还好,是男人的惨叫声。”随即一呆,脱口道:“不好!”

方聪那边已掠了出去,两人才转过回廊,离开大堂并不远,一个起落已经到了窗前,方聪接一拔,凌空一脚将窗户踢碎,窜了进去。

高玉盛也是踢碎窗户闯进大堂,只是往相反方向的窗户,身形凌空未落,右手已抄住了一截断木,掷向其中一个捕快。

那截断木末端尖锐,在他的手中掷出,有如飞刀般,葛柏等人应声一呆,怎知高玉盛这便下杀手,既然没有人挡得开,印着木片的那个捕快亦闪不及,正中眉心,惨叫声中,当场飞摔开去,气绝身亡。

葛柏叫起来,一面叫一面拔刀,刀拔得并不快,叫声亦不大,竟然给吓得嗓子也哑了,小汪与另外三个捕快亦忙将刀拔出来。

高玉盛身形一落一起,再一落,抄起了长案上那柄利刀,扑向江飞霞,利刀同时在他的手中“飕飕”地转动起来。

江飞霞惊呼,身子缩进葛柏等人的后面,一个捕快大叫着回到迎前去,使劲刺去。

高玉盛横向挡开,身形一转,一脚踢出,那个捕快刀封不及,急忙让开,哪知道高玉盛一脚踢的虽然轻,竟是虚招,才踢直,身形便就势回转,从相反的方向袭向那个捕快,铁笛一探,不偏不倚,正插在那个捕快的咽喉上。

那个捕快一个身子立时倒飞出去,连惨叫也没有一声,当场命丧。

高玉盛一声冷笑,接扑向小汪葛柏,二人也就正挡在江飞霞身前。

小汪几曾见过这么厉害的杀人手段,两条腿早已骇得软了,不等高玉盛扑到身前,一个身子已栽倒在地上。

葛柏到底是捕头,武功虽然不太好,胆识到底在小汪之上,大叫声中,一连砍出了十七刀,砍得既快且狠。

高玉盛接连三笛都被葛柏的刀砍开,第四笛正要出击,那边窗户碎裂,方聪穿窗而入,凌空扑过来。

高玉盛身形同时拔起,横笛吹去,杨威即时一头冒起来,脱口道:“小心笛管吹出暗器来。”

一枚钢针也就在这瞬间从笛中射出,放从本来没有在意高玉盛吹笛,一听杨威这样说,立即在意,就在那枚钢针射到咽喉外三寸的刹那,右手及时回护,食中指一捏,将那枚钢针捏个正着。

高玉盛看在眼里,面色微变,方聪这种接暗器的手法到底不是寻常可比,何况接的又是针这种暗器?

他没有再吹暗器,身形凌空未落,手扬处,藏在笛管理那条线香粗细的钢丝射出,缠向方聪的咽喉。

杨威即时又是一声:“小心脖子!”

方聪应声头一偏,钢丝从他的颈旁飕地射过,缠了一个空。

高玉盛不等收回钢丝,身形再起,凌空脚踢向方聪,一脚踢空,身形急落,再踢一脚。

方聪闪开第一脚,第二脚算准了尚差少许菜能够踢实,不闪避反而想伺机还击,幸好杨威即时又叫了一声:“小心靴底藏刀!”

这句话入耳,方聪仰身急退,刀本来就在那刹那从靴底弹出来,总算他闪避及时,裂帛声中,只是衣衫被削开了一道口子。

高玉盛旋即一横笛,接一声道:“看针!”

杨威接嚷道:“这一次可以不看。”

高玉盛这一次也果然是虚招,接又一声:“看针!”

杨威又嚷道:“这一次要看了。”

针笛同时从笛管中射出来,而且是两支,方聪及时抄起了旁边的几子挡开。

“技止此矣。”杨威笑嚷着从窗外跃进来,直扑高玉盛。

方聪同时挥动几子向高玉盛砸去,高玉盛钢针落空,身形便倒退,方聪一砸不着,几子脱手掷出,眼看高玉盛闪避不及,哪知道高玉盛半空转身,伸脚踢在几子上,反而借力穿窗而去。

方聪立即道:“你看着江姑娘,我去追高玉盛。”

杨威却一个箭步抢在他身前,道:“我去追高玉盛,你看着江姑娘。”

方聪道:“我轻功比你好。”

杨威道:“应付他的经验确实我比你的高,方聪若不是我叫破他的手段,你小子已经呜呼哀哉了,还在神气什么。”

方聪道:“回头才向你道谢成不成。”身形欲动。

杨威却移步挡着:“你不跟我争便成,谁要你多谢什么!”

方聪探头看看,叹息道:“现在不用追了。”

杨威回头一看,黑暗中哪里还有高玉盛的踪影,随即回顾方聪,道:“早就叫你不要跟我争的了,这样争下去,大家都没有好处,幸好已知道他的身份,谅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方聪道:“不成你知道哪儿可以找到他?”

“你以为他会在家里等你去抓?”杨威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以我看还是小心保护江姑娘,说不定他还会找到来的。”

“有道理有道理。”葛柏连连点头。

方聪忽然道:“除了江姑娘,还得小心他去找一个人。”

杨威喃喃地道:“沈春山说不定已遭了他毒手,就是未死我们也不知道他将人藏在哪儿,剩下来的,只有一个赵宽了。”

“他的身份已经被揭破,一定不会在保留,赶去杀赵宽,是大有可能的事。”

杨威道:“这个人死不足惜,让他去杀掉好了。”

“这可是我们抓他的机会,错过了,再找他非独很麻烦,江姑娘的性命也甚成问题,我们总不能寸步不离,日夜守候在江姑娘左右。”

“不错,那就是娶了她也不能够做到的。”杨威目光转落在江飞霞面上。

江飞霞俏脸一红,轻声道:“我这边有葛大人保护,不要紧的,你们去救赵伯伯好了。”

“他?叫他保护你?”杨威手指葛柏,方要说什么,方聪已向他眨眨眼睛。

他到底也是一个心地良善的人,立时考虑到葛柏的尊严,改口道:“他武功虽然不太好,若是尽全力,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也不相信,到了大街上,高玉盛还敢这样胡来。”

葛柏的胸膛不觉一挺,道:“衙门离这里也不远,江姑娘可以委屈在那里过一宵。”

江飞霞没有表示意见,葛柏随即吩咐手下负起那两个手下的死体,就随着方聪杨威走出了这座庄院。

高玉盛看在眼里,这时候他正像一只大壁虎也似伏在墙边一株大树上,他并不急着去找赵宽,在此之前,他已经拟好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一环紧扣着一环,第一部分他要做的已做妥,跟着的他要做的并不多,主要还是由方聪杨威去完成。

那将会有两种可能,每一种可能他也已拟好了应付的办法,以求斩草除根。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走在长街上,葛柏小汪等才放下心来,衙门在望,杨威方聪也都放心离开了,方聪轻功虽然在杨威之上,平地施展开来,也没有多大分别。

杨威在江飞霞面前更不肯给方聪陛下爱去,真气运行,两条脚放尽,在转出长街之前,一直就与方聪肩并肩,半步也不肯落后。

转过长街他才道:“跑这么快干什么,万一赶到去,高玉盛真的在那里,我们已经跑累了,岂非吃亏。”

方聪身形缓下,道:“这也不错,他跟我们差不多同时离开,应该也不会赶的太急。”

“当然了,赵宽那儿人可不少,就是赵宽那个老小子也一身武功,我们慢走了这几步,总不成高玉盛便会得手,而且在我们赶到之前逃去。”

方聪道:“赵宽的武功应该在沈春山等人之上,而且是一个内家高手,一身内力修为只怕在你我之上。”

杨威道:“不会吧,否则也用不着请保镖。”

方聪笑笑道:“你难道不明白有人替自己卖命,总好过自己冒险。”

杨威道:“这倒不错,那我们就走慢一些,让他给高玉盛杀掉好了,反正这种人,死不足惜,只要高玉盛不将他的尸体弄走就成。”

方聪道:“这具尸体我让你拿去衙门领赏就是了。”

“那个老小子的藏宝怎样?”

“本该都是我的,看在这一次合作得这么愉快,三七分算了。”

“你三我七。”杨威一抖胸襟。

“不错,你三我七。”方聪笑应。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杨威一拳疾击了过去。

方聪闪身避开,一面挥手说道:“看见才动手也不迟,到时候或者改变主意?”

杨威道:“或者你给杀掉,根本不用我动手,金银珠宝便随便手到拿来。”

方聪道:“你不像这么黑心的人。”

杨威冷笑道:“碰到你这种人不心黑一些,准要吃亏。”

方聪道:“那你方才干脆不开口,让高玉盛将我弄倒不就是了。”

杨威抓抓脑袋,道:“这件事说来奇怪,我原就让他将你干掉的了,可是看见你有危险还是忍不住叫出来。”

“我们到底是朋友,交情一向也不错。”方聪伸手便搭向杨威肩膀。

“谁跟你是朋友。”杨威偏肩让开。

“见面就是朋友。”

“我不想别人将你杀掉,也许就为了要亲手将你杀掉才心甘。”

方聪道:“那你何不先让高玉盛将我弄伤。”

“你以为我是那种卑鄙小人?你以为公平过招我就不是你的对手?”杨威接骂道:“你除了轻功好一点,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好了好了,我们的问题还是等到这件事完了才解决。”

“有种的到时候不要逃。”

说话间两人脚步不停,虽然慢下来,比一般人仍快上很多。

江飞霞目送方聪杨威两人转过长街才举步,葛柏亦是,一面跟上一面道:“这两个小子轻功可真不错,两条脚放开来比马还要快。”

小汪接着道:“他们好像不怎么合得来。”

“这个当然了,正所谓一山难藏二虎,合得来才怪。”

小汪“格格”笑道:“幸好我的武功不如头儿远甚。”

葛柏冷笑道:“你以为我这个头儿是好做的。”

小汪道:“看来似乎不难做。”

葛柏道:“那你是个聪明人了。”不等小汪回答接又道:“两个兄弟的后事那就交给你,报告要写得风风光光,写好之后拿给我看看。”

小汪立时苦起脸来,葛柏接打了一个“哈哈”:“我正为这件事烦恼,现在可松一口气了。”

“头儿,这……”小汪又摇头又叹气:“我可是一些经验也没有。”

葛柏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不干吧。”

小汪叹息道:“属下实在干不来。”

葛柏沉吟道:“那我考虑考虑,看提升哪一个干你的职位。”

小汪一怔,立即嚷道:“属下不是不干这个……”

“不干就不干,有这个那个?”葛柏冷笑:“我再问你到底干不干?”

“干,干——”小汪一叠声的应。

葛柏冷笑着接道:“教你知道干这个头儿并不是你以为的这么容易。”

小汪又一叠声的“是”,葛柏又道:“你也不知道我这个头儿平日听上管辖的多么烦恼。”

江飞霞忽然插口道:“葛大人以后都不用烦恼了。”

葛柏一怔,道:“怎么?”

江飞霞道:“看哪一个来了。”

葛柏循所指望去,之间前面右边的巷口幽灵般飘出了一个白衣人,手横铁笛,不是高玉盛又是哪一个?

“儿郎们小心!”葛柏脱口大叫,拔刀,小汪慌忙亦拔刀出鞘,那两个扛着尸体的忙亦将尸体放下,拔刀出来。

高玉盛随即移步走来,葛柏一见左手下意识往后一挥,倒退一步,又再一挥。

小汪忙问道:“头儿,你这是干什么的?”

葛柏怒道:“你怎么这样笨!”

江飞霞插口道:“他是叫你去通知杨威方聪。”语声平淡,神态出奇的冷静。

小汪道:“我这就去。”

高玉盛那边道:“来不及了,哪一个动身,我先杀那一个。”

小汪两条脚立时钉在地上,葛柏破口大骂:“你娘的,难道你不知道你就是不走吗,他一样会杀你吗?”

高玉盛笑道:“这也是不错。”

小汪转身便要走,才转身,高玉盛身形已拔起,凌空吹出了一枚钢针,葛柏纵身挥刀一挡,不及,急喝:“小心!”语声未落,钢针已钉进小汪的后脑。

小汪惨叫着打了一个旋子,仆倒在地上,高玉盛身形已经落在那边高墙上,笑问:“我说的可有错?”

葛柏喝道:“高玉盛!你眼中有没有王法的?”

“没有。”高玉盛直截了当的回答。

葛柏一怔道:“你看知道,杨威方聪就在附近。”

高玉盛笑道:“我看着他们走远了才现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衙门就在前面,我只要大叫一声,里面的人就会冲出来,到时只怕你插翅难飞。”

高玉盛道:“我绝对有把握在他们到来之前将你们杀掉,你叫好了。”

葛柏张口正要叫,一只手掌突然闪电般切在他的咽喉上,只一掌便切断了他的咽喉骨脉,非独将他的声音切断,连他的生命也切掉。

他一个身子倒飞了出去,摔倒在丈外,一双眼睁大,死得这样糊涂,当然不能瞑目。

剩下那两个捕快,无不目定口呆,他们也一样怎也想不到江飞霞会出手杀人,而且杀得如此干净利落。

葛柏正是死在江飞霞的纤纤玉手下,她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那刹那非独显得浑身都是劲,动作敏捷,出手狠厉,掌缘更有如刀锋一般,竟然是铁白色,仿佛又光芒透出来。

她剪水的双瞳亦变得刀锋般凌厉,哪里还有丝毫的温柔。

一个看来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竟然会变得这样,又有谁会想得到。

葛柏若是有方聪杨威的反应敏锐,在听到她方才那么说话,或者便会有所戒备,能够在她手掌切刀的时候让开。

但他若是有那个本领,江飞霞亦未必会那么说话,这一击成功的机会,还是很高的。

一个女孩子能够将武功隐藏到这个地步,又装得那么像,城府的深沉亦可想而知。

那两个捕快惊魂未定,江飞霞已向他们欺来,他们惊呼急退,高玉盛已一只大鸟也似的凌空向他们扑下。

半空中破空暴响,一支钢针射出,正中一个捕快的眉心,另一个捕快扬刀一劈不中,高玉盛已在他身旁落下,五指如钩,往他的头颅一抓,接一扭,将他整个身子都扭转,向着江飞霞。

江飞霞一个身子即时拔起来,双手轻掀罗裙,踢出一脚,姿势之美妙,有甚蝶舞。

这一脚踢的却是咽喉要害,高玉盛同时将手一松,那个捕快便被踢飞出去。

江飞霞飘然落在地上,若无其事,高玉盛赞道:“好一招裙里脚。”

江飞霞轻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

高玉盛笑接道:“以你的天分,只要我加以指点很快便能够成为一个一流的女杀手。”

江飞霞笑问道:“我们还需要做杀手么?”

高玉盛摇头,道:“将赵宽杀掉之后,这件事便解决了,我们大可以迁到大城去,过些更舒适的日子。”

江飞霞道:“别说这些,我们赶快回去,准备一切。”

“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只是早一些回去,做什么也方便。”高玉盛拥着江飞霞的肩膀。

两个随即放开脚步,往来路疾奔了回去,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显然已准备得七七八八,只要时机降临便可以付诸行动。

下一步的计划又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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