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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二煞三女

飞虎是实力最强的一方,可以左右大局,如果加入四海牛郎的一方,注定了是胜家。

而杨明与从前的泼棍形象判若两人,威风凛凛霸气十足,以英雄决斗把四海牛郎扣住,指名单挑豪气飞扬。

手中的双怀杖拂旋力渐增,破气的风雷声慑人心魄,前段铁截已幻化为圆光,风雷声一阵紧似一阵,可见杖上的力道,令人不寒而栗,挨上一下,很可能肢断骨绽。

奇门兵刃的发展,本质上就以克制刀枪为目标,不仅可以硬崩硬架,更可折向伤人。

用剑斗双怀杖,彼此功力相当,剑肯定会成为输家。

杖一敲,剑很可能一折两段,撞一下剑也会缺口成为废物,绝难打磨成原状。

“长上,咱们有一大半人,被摆平在下面,上不来了。”

一名高大中年人浑身汗水,脸色泛青指指飞虎:“公孙老大有这么多人,见死不救,不替咱们挡一挡,委实可恶。”

“去你娘的!”飞虎破口大骂:“大爷和九州会主协议时,说得明明白白,大爷的人,只负责向九州冥魔讨债,其他的事与我无关,要大爷帮你们打江山,替你们抵挡仇敌,你是不是昏了头?呸!混蛋!”

“老大,咱们走。”大太岁怪眼虎目,狠瞪了中年人一眼:“和这些志大才疏,毫无英雄气概的人走在一起,有损咱们淮河好汉的身分。他们全是输不起的货色。在灵璧,咱们派了几个人在他们身边联络充信使,结果伤了两位弟兄,他们居然不提供保护,现在反而怪咱们不保护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飞虎哼了一声,举手一挥,领了所有的同伴,大踏步从山北原路走了。

四海牛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居然不曾发作。

“喂!四海牛郎,你这位未来的江湖霸主,就不敢和我一个徐州泼皮公平决斗,你有何面目在我徐州建山门?”杨明的大嗓门,几乎连山下也可以听得到:“你卸不卸甲悉从尊便,挺剑上吧!我等你。”

“呵呵!拳掌招术中,有一招叫‘霸王卸甲’,双手一抄一拂,破解正面攻来的拳掌,神气威猛极有看头。这里是霸王的故都徐州,卸给咱们开开眼界啦!凌社主,不要害羞。”夜游神怪笑怪叫,嗓门也不小。

“他如果不卸甲,我真奈何不了他呢!”杨明说:“我这根杖敲在他身上,还不配称替他抓痒。头部不易击中,只有上臂和大腿可攻,李老前辈,你这么一叫,我激他卸甲的计谋落空,你得负责。”

四海牛郎实在受不了啦!精力已经恢复,呼吸平顺气机活泼,该是奋起保卫尊严的时候。

“你这狗养的混蛋牙尖嘴利,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四海牛郎怒火冲天大骂,狞猛地一步步逼近,气势极为磅礡,真有几分未来江湖霸主的慑人形象流露。

杨明卓立在草坪中,吸口气功行百脉,虎目中冷电乍现,杀气似乎随之涌发。

这次,他知道将有一场可怖的生死恶斗,必须将对方摆平,才能阻止牛鬼蛇神在徐州建山门的行动。

上几次接触,他没有除掉四海牛郎的念头,觉得这位未来江湖霸主,有志上京都称霸的野心,与他没有利害冲突,勇气可嘉,值得鼓励。

但现在情势转移,四海牛郎要在他的家乡建山门,用雷霆手段胁迫地方人士就范,那就直接与他发生利害冲突,侵入他的生存地域,威胁他的安全。

挖垃圾坑掩埋垃圾,谁都会同意挖,但首要的条件是:不要把垃圾坑挖在我家附近。

这些黑道垃圾杂碎,不能在他家乡挖坑堆放。

这次相逢,四海牛郎为了防范神针织女行刺暗杀,加穿了护甲,很难对付,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今天就要在这里解决了断。

“彼此彼此。”他拉开马步,双怀杖劲道突然收敛,拂动的速度减缓,风雷声消失:“咱们先说好,不死不散。即使你怕死跪下来求饶,我也会毫不迟疑打破你的狗脑袋,你死了,一社一会才会树倒猢狲散,另投明主各奔前程。所以,你不死很难善了。给你一杖!”

杖头一旋,猛地向前飞射,不是扫劈,而是笔直地弹出,像一根四尺长的手棍。

双怀杖、两截棍、三节棍、九节鞭,原则上皆属于软兵刃。

劲道可变成硬兵刃使用,普通技巧是不易办到的,必须内劲收发自如,技巧更需极为熟练。

正面进招,下乘得很,而且是强攻硬碰,几近狂妄自大,没把对手放在眼下。

四海牛郎果然愤怒得火往上冲,牛角铛上提外崩,硬封射来的杖影,右进步剑光如匹练,“灵蛇吐信”行致命一击,连封带打一气呵成。

牛角铛有如把手加大两倍,封住粗如鸭卵的杖绰绰有余,以短架长,有赢不输。

“当”一声狂震,仅将杖头震偏半尺,无穷大的反震力,牵动四海牛郎的马步,重心向右移,点出的一剑也就自然向外偏失去准头。

钢环“喀啦啦”怪响,杖头反曲。“叭”一声重重劈在四海牛郎的左肋上,响声的确是金属片挤压所发生的,也证实了杨明的判断正确,是十三片铁叶叠成的龟甲。

四海牛郎有甲护身,扩大受击面打击力分散,不会受伤,但总承力却沉重无比,双脚稳不下马步,哎了一声,向右踉跄急移三步。

马步还没稳下,“啪”一脚左肩又挨了一下。

“你死吧!”四海牛郎左肩这一杖承受得了,下压的劲道撼不动马步,牛角铛在身躯下沉中向左上方撞出,要用角把杨明挑起。

糟了,杖头一旋,像是突然拐弯,重重地击在左小臂上,牛角铛下沉抬不起来了。

“去你的!”杨明沉喝,一脚扫中四海牛郎的右肋。

四海牛郎像是斜跳而起,冲出丈外马步大乱,大喝一声,剑后挥来一记“回眸返顾”狠招自救,阻拦身后跟来的人追击。

这一招颇见功力,拿捏得相当准确,跟进的杨明问不容发地从剑尖前右闪,脱出危局,几乎挨了一剑。

第一轮接触告一段落,四海牛郎穿了甲负荷量大,身法便明显呈现有欠灵活,在电光石火急剧变幻中,共挨了四下重击。

“你这混蛋大有进步,这期间你曾经痛下苦功。但你太过倚赖龟甲护身,那就肯定要死得更快更难看。”杨明一面旋动双怀杖逼进,一面用教训的口吻说:“累不累呀?我让你喘口气补充真力,以免气散功消,一击即垮。”

“我一定可以毙了你。”四海牛郎色厉内荏,开始移位争取空门:“你玩棍的技巧不差,不过算不了什么。”

双方都以内力御刃。杨明的真力至少也比四海牛郎强一倍,牛角铛仅将直射的杖震偏半尺而已,是真力的凶狠接触,并非技巧性的碰撞。

那位身材特别魁梧的金刚,剑垂身侧悄然移近。

碧瑶立即横截移位,手中剑隐发龙吟。

“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碧瑶盯牢金刚的移动,出言相阻:“阁下如果妄想抽冷子偷袭,本姑娘一定可以阻止你撒野。”

金刚的身材比她高大一倍,哪将她放在眼下?哼了一声,突然转向她挥剑猛扑而上。

她人化流光斜掠而走,快得不可思议,就在身形倏变的刹那间,剑光反从金刚的左侧一掠而过。

“哎……嗯……”金刚踉跄稳下马步,左手一摸左肋,摸了一手血,被割裂了一条血缝,可能肋骨也受损,因此马步一乱。

轻描淡写一剑中的,三位金刚大吃一惊。

一阵声响震耳欲聋,杨明与四海牛郎疯狂地缠上了,双怀杖拂挑抽劈急猛似雷霆,有效地击溃一剑一铛的抢攻,然后传出一声怪响,猛烈纠缠的人影倏然中分。

四海牛郎直冲出两丈外,几乎失足摔倒,会折向拐弯的双怀杖,扫中腰脊怪响惊人。

南面树丛奔出一名大汉,浑身大汗脚下发虚。

“长……上……”大汉上气不接下气大叫:“九州冥魔……在下面……伤……伤了我们不……少人,长上快……快下去接应……”

四海牛郎刚稳下马步,脸色一变,发出一声信号,飞步向南冲。

爪牙们架起受伤的同伴,随后急撤。

受伤的人为数不少,笑孟尝摇手示意同伴不必追赶。伤害受伤的人,赶尽杀绝,是江湖禁忌。

“回去看看。”

笑孟尝并不担心旭园的安危,子侄们和助拳的朋友,防守旭园绰绰有余,对方除了封锁骚扰之外,不可能驱使爪牙攻坚,否则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亡命之徒并非真的不怕死,冒死攻坚枉送性命何苦来哉?

“我去叫飞虎那些人。”杨明乘机脱身:“那些淮河好汉居然妄想向九州冥魔讨债,正好给他们有面对九州冥魔的机会。”

他一跃三丈,向北面飞虎的撤走处狂奔。

“等我……”碧瑶急叫,收剑飞奔。

追至登山小径,她愣住了,小径中鬼影俱无,杨明可能已钻林追赶飞虎,她怎知该向何处追?叹了一口气,沮丧地一步一回头。

她感到沮丧,杨明不愿亲近她的态度并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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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众围困旭园的主将是九州会主,目的是骚扰,阻止园内的人登山策应笑孟尝,本来一切顺利,目的达到了,旭园的人难越雷池一步。

可是变生仓促,怪影突然出现,与榆树干同色彩的装束改变了,改为灰绿色的松叶纹衣裤,同色头罩。

云龙山的树林以松柏为主,全是一两百年树龄的茂林,林下仅生长着一些不怕松柏排斥的野草荆棘,视野比榆林稍好些。

但旭园的四周,栽的并非全是松柏,视野甚至比榆林差,怪影飘忽如鬼魅,此隐彼现幻没无常,重施一击即走的老把戏,把人打得半死而不将人打死,把九州会主四五十个爪牙,打得晕头转向叫苦连天。

四海牛郎藉机摆脱杨明,哪有胆气搜杀九州冥魔?等笑孟尝撤下山,旭园附近已无敌踪。

化明为暗,爪牙们不再公然出面示威,这对采取守势的人不利,摸不清对方将采取何种行动,不知该采用何种对策应付变化。

日日防饥,夜夜防盗,无时无刻皆需提高警觉,日子难过。

暴风雨前的平静期不会太长,更强烈的暴风雨即将接踵而至。

杨明成了抵抗外地强龙的主将,声誉鹊起,压下了笑孟尝,城狐社鼠们服服贴贴听候他差遣。

一连两天,负责侦查南乡一带的泼棍,由于不敢放胆追蹑,因此所获的消息有限,只知一社一会的人,正在积极查访九州冥魔藏匿的地方,无暇兼顾收服笑孟尝的事。

据一社一会的爪牙们无意中透露的消息说,他们认为九州冥魔如不早些解决掉,逼笑孟尝协助建山门势不可能,因此目下最优先的目标,是除去九州冥魔。

侦查网不但布在四乡,城内城边上也派有爪牙侦伺。

这表示在近期间,不会有人到旭园撒野,无形中戒备便松懈了些,不必听到稍异的声息便草木皆惊,正好不时结伙外出踩探动静。

这天午后,兴隆客栈沈东主的私人花厅中,五位品茗的人皆神色凝重,气氛沉闷,令人不安。

多臂猿是主人,这期间,在内盛有暗器的皮护腰不离身,甚至带了匕首,随时皆准备应付不测。

这次抵抗外地强龙的行动中,他奋起周旋的表现可圈可点,不再是和气生财的店东,倒有点像保护巢穴的猛兽。

中原镖局局主飞枪将,表现得也相当积极,所有的镖师皆全力支持不与强龙妥协的行动,不介意日后走镖可能发生的凶险。

笑孟尝今天笑不出来,一社一会狡诈多变的手段,令他感到忧心忡忡,压力沉重。

对方不按江湖游戏规则乱搞,他确是穷于应付,死伤了不少朋友,善后的事已让他焦头烂额。

夜游神老眉深锁,世故的面孔居然流露出忧虑神情。

在座的人中,他是上一代的名宿,辈分最高,按理他应该负起撑大旗的主事责任。

但他不是本地人,只是一个无意中涉入的老一辈游侠,与各方的利害无关。

插手干预是有限度的,强龙与地头蛇之间,谁胜谁负,不论结果如何,事后他都会带了孙女离去,仅在声望上受到影响而已。

当然,他难免替徐州的情势担忧,一旦笑孟尝撑不住,道消魔长,他不愿见到这种变局,日后很可能掀起江湖争霸战的风暴,谁也休想脱身事外。

杨明是唯一保持乐观冷静的,他是晚辈,不想逞能表示意见,除非有人问他的看法。其实,他才是今天聚会的中心人物。

“他们突然偃旗息鼓,像伺鼠的猫等候机会扑上,委实令人担忧,我们能撑多久?”笑孟尝的话,充满无奈与失败感:“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

“如果我是你,就采用顺德飞虹剑客的手段,一鼓作气歼灭他们,这是唯一可绝后患的最佳手段。”夜游神已从师弟掌里乾坤处,知道四海牛郎的事故,所以成了主战派。

“飞虹剑客的女儿神针织女,目下仍盯牢这个牛郎,牛郎不但无法再威胁飞虹剑客,反而担心神针织女给他致命一击。项老弟,不要做烂好人好不好?”

“那我岂不成了地方恶霸土皇帝了?”笑孟尝一脸苦相:“你能要我带了一群有如暴民的人,前往奎河的上奎村,把住在村内的九州会首脑人物,宰绝杀光埋在麦地里做肥料?”

“他们能围你的旭园叫打叫杀,你为何不能以牙还牙袭击上奎村?”

飞枪将奋然说:“要去,我打前锋。他娘的!早些天他们就派人找我,要我将他们的山门旗号,并插在镖局大门外,走镖时镖车也要加插他们的旗号。按规矩,并插他们的旗号,常例钱不能少于十之三。中原镖局向州衙缴税,也只有十之一,他们要瓜分我的财路,我宁可和他们拼了。杨明,你怎么说?”

“我已经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来了,我才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杨明脸上看不出愁容,泰然自若有勇者的气势:“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玩弄阴谋诡计,更不在乎他们那些高手爪牙如何厉害。他们如果不能除掉我,就不会分心调兵遣将向你们撒野。所以近期内,是我和他们的纠纷。九州冥魔更是他们的心腹大患,这期间他们将日子难过。就算他们能摆平九州冥魔的事,我这一关他们也难过。超级强龙碰上我这超级地头蛇,他们的胜算不多,没有立足点,他们能支撑多久?”

“贤侄,你认识九州冥魔吗?”笑孟尝突然向他笑问:“听那些人说,在灵璧就有一个姓杨的大汉,自称是九州冥魔,打了他们几个人。”

“在丰县,也有一个大汉宣称是九州冥魔。”多臂猿接口:“把一群护宝专使整得人宝两失。”

“可惜我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也许见过而不知道他是九州冥魔。”杨明说:“由于他威震江湖,却又无踪可寻,所以有人冒充他为非作歹。九州会主神箫秀士东门秀成,便是冒充者之一。我上了当去投奔九州冥魔,几乎送掉性命,要是没有李老前辈和小莹姑娘及时相救,尸体早就喂了蛆虫。所以,我不会放过那混蛋的。而且我深信真的九州冥魔,也不会放过他们。诸位只要坚定不移抵抗到底,杜绝他立足壮大的生路,这些争名夺利的亡命,在这里无法立足,前途茫茫,死伤日增,能支撑多久?因此根本不必担心千日防贼的隐忧,让他们来找我。我那群狐鼠正布网张罗,不久定可来一个捉一个。”

他所说的狐鼠,指的是城内城外各帮派地棍,燕子楼帮便是其中之一。

这些城狐社鼠都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差遣,展开团结抵御外侮的行动,一社一会的眼线已经不敢再来走动,他成为抵御外侮的司令人。

“贤侄,我们不但有御外侮的决心,而且全心意支持你。假使我有出击的能力,我将毫不迟疑出击,守备是最糟的下策。贤侄如果有意出击,务请把我们计算在内。”

笑孟尝的话,表达了强烈的求战态度。

“还不是时候。”杨明对笑孟尝改变态度颇感意外,这位烂好人先前把出击说是暴民:“其实出击不是上策,因为你们付不起损失惨重的代价。他们不同,全是些亡命,江湖混世龙蛇,再加上有社规会规约束,争名夺利奋勇争先,死不怨天尤人,一刀断头认为是命该如此。必须等他们锐气尽消,产生无利可图不如早散的念头,那时出击便可以最少的代价,换取彻底的成功。”

他的分析颇具说服力。

这些老江湖为情势所逼,事实上的确拿不出更好的主意,防守已是不易,逞论出击?

“似乎咱们目下可做的事,是忍耐等待了。”笑孟尝叹了一口气:“我希望能见到九州冥魔,向他道谢灵璧救女的恩情。贤侄,我本能地感觉出,你会见到这位神秘怪杰,请替我致意好吗?”

“见到他我也不认识呀!”

“敞师弟曾经怀疑你是九州冥魔,希望你取消吓人的恶魔绰号。”夜游神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到颍州盗九州冥魔的金银财宝,是倚老卖老想戏弄他一番而已,见到他,替我代致救孙女的谢意和歉意。相信我,你一定会和他见面的。”

“怪事,听口气,你们似乎认为我与九州冥魔,有什么牵连瓜葛呢!”他装腔作势拍拍胸膛表示了不起:“干脆,我也冒充九州冥魔风光一番。”

“你出现的地方,就有九州冥魔出现,你没感到奇怪?”夜游神正色说:“可以做合理解释的理由,是他早就留意你的举动,隐身在你左近。至于他为何要留意你,就难以猜测用意了。不要冒充他,他会找你的。”

“我等他。”他喝了杯中茶站起告辞:“我得到处走走,催促那些喽罗放勤快些,往来的旅客成千上万,想发现混入的人并非易事。”

“你把本城的牛鬼蛇神,从他们手中夺回,已经赢了一半。有事别忘了招呼一声。”笑孟尝明白表示与他联手合作的诚意:“我家的人全听你的。”

他指使泼皮们四出侦查,只是乱人耳目的手法,并无实质上的利益,虚张声势而已。

往来徐州的旅客众多,泼皮们不可能查出混入的眼线。

其实也不必操心有人混入,混入也起不了作用。

如果笑孟尝涉入合作,日后肯定会影响笑孟尝的侠誉,所以他避免与笑孟尝的人一同行动,他也不希望被人看成他是项家的爪牙。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他兄弟俩疏远项家的原因。

如果他与项二少爷项家福,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在市民眼中就极不调和,公子爷与店伙计实在不宜走在一起。

项家的子女从不过问庄稼事,他却是种地的能手,粗豪健壮,与项家子女的细皮白肉毫不相称。

在大街小巷转了一圈,与几个泼皮接触片刻,从西街的小巷子绕至游山大道,健步如飞进入云龙山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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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公孙成到底带了多少弟兄在身边,四海牛郎并没弄清。

这些称霸淮河,黑道兼强盗的好汉,不重视名头声威,却热衷于发财谋利。

大多数人希望名利双收,欲壑难填。

他们却不贪心,名与利仅追逐其一;有财可以买势,有名很可能是个穷光蛋。

因此这些好汉们不讲究排场气势,扮什么就像什么,混迹在市井中,谁也看不出他们是强盗和歹徒恶棍。

真正露面的只有十几个人。

五太岁与军师阴司秀才,是众所周知的亲信,也是公然露面引人注意的台面人物,撑门面的保镖、心腹、亲随、弟兄……谁也弄不清他们真正的关系。

他派在四海牛郎身边做信使的人,当然不可能把真正的实力告诉外人。

在宿州,他就与一社一会的人保持距离,仅在暗中留意九州冥魔是否现踪,不过问一社一会计算笑孟尝的事。

他与笑孟尝无冤无仇,也不想招惹侠义英雄。

一社一会要在徐州建山门,毫不影响淮河好汉的利益。

也没有冒死伤的风险、替别人摇旗呐喊建山门的兴趣,所以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留意情势的变化,一社一会的成败与他无关。

九州冥魔出现在榆树沟,他才正式露面奔东逐北。

云龙山放鹤亭之斗,他拒绝四海牛郎协助的要求,拒绝与一社一会的人统合行动,十几个人在云龙山北麓的几家农舍里,处理各方眼线传来的讯息。

他是第三方的人,公然活动不受限制。

四海牛郎不曾在争取他们合作方面下大工夫,确是最大失策。

他那些敢杀敢拼的淮河好汉,才是攻村袭庄的最佳人选,作为强攻旭园的主力,必定胜任愉快。

山脚下的三家村,寄宿十几个人毫无问题,东面不远处,是前往石佛寺(兴化寺)的大道,东北,两三里外便是南关,散步片刻可到。

担任守望的大汉,从大树后踱出,迎面挡住两位打扮像淑女,却又携了剑的美丽女人。

“两位不是来朝山礼佛的。”大汉声如洪钟,双手抱胸堵在路上像天神:“咱们是同类,有何指教?”

“同类?”

第一位女郎嫣然一笑,媚态十足。

“冷面佛母了因的秘辛,咱们略有所闻。听说她和大女煞,受了伤,并不严重,来了没有?”

淮河好汉是黑道兼强盗。

冷面佛母与三女煞,是真正的女强盗。

攀上同类关系,理所当然。

“那就可以互称同道了。我,二女煞,想和贵当家公孙大爷谈谈,算是攀交情好了,没有什么不便吧?”

“无任欢迎。只是,吉凶祸福自行负责。”

“咦!什么意思呀?”

“杨小子与神针织女,都知道你们是凌社主的人。如果你们碰上了这两个人,我们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我说得够明白吗?”

“嘻嘻!哪用得着你们担心?神针织女那阴毒小泼妇,我要她死十次,她绝不敢少死一次。”

“真的呀?恐怕她正紧蹑在你们后面,悄悄地给你们两枚无影神针,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大劫。唔!你们后面真有人……”

大汉一跃三丈,再一起落便扑入路左的灌木丛。

两女煞也转身左右一分,作势拔剑。

大汉踏草分枝回到路中,鹰目仍向各处搜视。

“青天白日,你居然见到鬼了。”二女煞的手离开剑靶:“也许,是匿伏在这里窥伺你们的鬼。”

“奇怪,我的确看到有人移动。”大汉说:“不是眼花。你们要见敝长上,请便,右首第一家。”

“小心戒备,可别再眼花闹笑话。”二女煞的口气仍有嘲弄味。

大汉不死心,在附近重搜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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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受凌社主所托,前来做说客的。”二女煞快人快语,不像说客,倒像女光棍:“希望能进一步携手合作,完成共同目标。”

飞虎笑吟吟显得心情愉快,似乎早已料定,对方是有求而来,他是占上风的一方。

“在下与九州会主,在颍州便协议合作,各尽其力各取所需。在下遵守承诺,摆出姿态吸引笑孟尝的注意,也遵约不采取协助行动,我不希望与笑孟尝结怨,替你们吸引他,分散他的注意力,已经有暗助你们的用意了。凌社主希望进一步合作,如何进一步呀?先迈左脚呢!抑或先迈右脚?”

“公孙大爷,你放正经些好不好?”二女煞不悦的神情写在脸上:“我二女煞的名头地位,足配与你平起平坐,不是我有求于你,犯不着疯言疯语有失风度。”

漂亮女人发起感来,真有母老虎的气势,她本来明媚的凤目,突然出现阴森的杀气。

“抱歉,说些笑话,可以冲淡这几天郁结的紧张情绪,别无他意。”飞虎一惊,还真不便翻脸:“凌社主的要求,请说出以便斟酌。”

“你们双方的地盘相邻,颍河淮河流向相同的方向,如进一步结兄弟同盟,日后便不会发生利害纠纷。凌社主的意思,双方结兄弟同盟,九州冥魔的两千两金银债务,不论那恶魔是死是活,这两千两金银,凌社主负责半年之内保付。”

“哦!凌社主真大方。结兄弟同盟,就表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对呀!有些人甚至发誓,不能同年同时生,但愿同年同时死呢!”

“的确有些人发这种誓。”

“凌社主是诚意的……”

“我帮他在徐州建山门扩地盘,对我有何好处?”

“那两千两金子……”

“九州冥魔双方的共同目标。”

“这……公孙大爷,你另有高见?”

“徐州地区的利润,我要求均分。宿州你们不能独占,作为双方的弟兄,可以自由活动的两不管区,江湖行业经营权各占一半。”

“我这就把阁下的要求,向凌社主转达。”

“在下静候佳音。”飞虎欣然说。

“告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各行业的经营权,加上明暗中向各行各业收取的常例线保护费,利润极为可观。

淮河好汉谋财害命勒索抢劫,得手的财物其实并不多,因此对被九州冥魔勒索的两千两金银,心痛得要死,所以不顾一切发誓要夺回。

徐州是商旅络绎于途的大埠,油水之足可想而知。飞虎如果不动心,那是欺人之谈。

笑孟尝的懦弱表现与单薄的实力,也让飞虎心动,凭他的强盗弟兄实力,一鼓作气冲入旭园轻而易举。

因势利导,机会来了岂可轻易错过?

利字当头,当仁不让。

冷面佛母与三女煞,名义上是另一方的人,一社一会与她们无关,她们也不屑和一社一会的人走在一起,仅直接与四海牛郎打交道。

她们才是真正的绿林道女盗匪,地位比半强盗的飞虎高些。

她们在江湖混世者的心目中,才是配称好汉的人物。

论江湖地位,绿林道比黑道高一级,虽则两者本质差异并不大,差异在于黑道朋友犯了大案,走投无路时,干脆投奔绿林道,走上做强盗的不归路。

做强盗一定会上法场的,被捉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黑道朋友出了事,可以千方百计为自己脱罪。

两女煞沿环山小径西行,沿途浓荫蔽天,游客绝迹,走上两三里也不见人烟。

这期间,云龙山由于有歹徒出没,没有人敢前来游山自找麻烦,游客几乎绝迹。

“三妹,你觉得四海牛郎会接受这种不上道的要求吗?”二女煞向同伴问:“那等于是江山平半分。”

“他会接受的。”三女煞冷冷一笑:“你不要小看了四海牛郎,更不要忽视他的野心和霸才。顺德他遭到九州冥魔干预,又被一个叫杨敏的人击败,虽然获取顺德为立足点的打算失败,也促使他改变扩张大计的思路成熟。这次他使用逐城伸展,以两年时间扩及京都,沿北伸向各埠逐一蚕食的计划,就是有远见的表现。徐州他势在必得,但阻力太大,亟需外力协助。在得手之前,他会答应任何条件,即使条件苛刻得不上道。一旦等到根基稳固,哼!你会看到结果,看到谁是真正的赢家,谁是最后笑的人。”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对我们的所有优惠承诺,都是靠不住的。你可不要像大师姐一样,被他的甜言蜜语迷住了。追魂魔剑侯二爷在光州,就曾经暗示过,要师父不要急于多提条件,条件提多了,日后可能有是非。这表示这位牛郎在权势扩张期间,任何对他有利的条件,他都会答应,等到权力稳固之后,一切承诺他都会否认的。我敢给你打赌,他不但会答应飞虎的条件,而且会主动增加优惠的许诺。因为,徐州他根本不可能独自弄到手。”

“侯二爷不满我们改投牛郎,怀恨于心,所以……”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侯二爷的野心绝不比牛郎小。”三女煞有谋士的才干,比两位师姐精明,急于表达己见:“牛郎从他手中,以重利把我们从他身边夺走,难免心中有所怨恨。但他确是出于好意,要我们不要太贪心,得寸进尺提太多的要求,那会引起牛郎的反感,以后大家相处必定各怀机心。同时,也证明侯二爷与牛郎之间,很可能各有打算,野心太大的人性情难测,翻云落雨令人莫测高深,办事讲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飞虎也是这种人,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看他俩谁是最后的赢家,不关我们的事。”

“对,不关我们的事。那时,我们该已返回四川东山再起了。”

“徐州的事如果不能顺利解决,牛郎哪有金银付给我们?所以今晚一定要潜入旭园,行法把笑孟尝弄出来。资金不足,怎能招兵买马?因此我们必须协助牛郎竟此全功,日后的事与我们风牛马不相及……分!”

身影急动,左右一分面向右面的树下草丛,左手,各有一把小法刀。

前面四五十步是林缘,可看到路左有一家村舍,门外站着气色不错的大女煞,正向这一面眺望。

“我差鬼府神兵把他们赶出来。”二女煞沉声说:“该死的!他们潜伏在我们的住处附近,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滚出来。”

枝叶急动,跳出碧瑶和李小莹。

两女穿了淡青色村姑装,身上插了一些枝叶、头上套着枝叶编成的头圈,伏在草木中,便与草木混成一体,不易被人发现。

已被发现,用不着伪装啦!两人七手八脚摘掉枝叶,无畏地面对两个妖女备战。

“原来是你两个一而再漏网的小鱼啊?”二女煞娇笑:“真妙,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一个可以逼笑孟尝就范,一个可以逼杨明低头,你们居然送上门来,真是老天有意成全。过来过来,不要怕……”

一声低叱,碧瑶身剑合一扑上了,速度惊人,剑前伸有如一道激光。

二女煞哪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下?懒得拔剑,右掌疾吐阴风乍起,身形右移探进,左手的小法刀准备递出,以为必可得手。

碧瑶的格斗经验愈来愈丰富,剑招下沉流泻,可透肉彻骨的阴厉掌风掠过身侧,剑折向斜拂暴退。

急进中突然移位暴退,说难真难,能突然刹住脚步已经不错了,绝难立即后退。

“叮”一声脆响,二女煞的小法刀,在剑尖前折断,几乎伤手。

“咦!”二女煞惊呼,疾退两步拔剑,左手丢了断法刀,再掏出一把:“难怪九州会主不敢杀入旭园,你们项家的剑术确是神奥难测。这次,你……呃……”

小法刀刚脱手上升,立即失去力源往下掉。

三女煞骇然回顾。剑光暴张,“叮”一声击中一道流光,流光翻腾着没入一株树干,一星异光留在外面,是一枚六寸双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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