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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淫僧色鬼

两个色鬼一口气连越两座山峰,累得全身大汗。

最后在山脚下的松林歇息,各倚坐在一株巨松下,气喘如牛,摊开手脚像是崩溃了,许久才调和了呼吸,汗收气聚。

“天杀的,咱们真的走了亥时运。”浊世浪子拍打着铺满松针的地面怨天恨地:“而女人一而再到手,又一而再丢掉,他娘的羊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膻,真见鬼!没料到姜老那会有那么高明,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他是如何接住我那贴身偷发的致命飞刀的?”

“你以为浪得虚名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荣登到至尊的地位呀?”夜游僧懒洋洋无精打采:“他用六阳神功御发掌爪指,劲道所及处可化铁溶金,你小子与这种人硬碰硬,简直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还有,姜老邪的老婆白衣修罗,如果你无法在被她发现之前摆平她,死的一定是你。”

“我会小心的,哼!和尚,你那极乐浮香的配方,能不能告诉我?药效不怎么快速,不能达到入鼻即昏的境界,但倒是很管用,和尚,你既然送解药,何不好人做到底,把配方也一并奉送?”

“这是佛爷不传之秘,你少打如意算盘。”夜游僧断然拒绝:“喂!你还有什么好打算?显然咱们这次江右猎艳,已一无所获,注定失败了,一个名女人也没弄到手,反而得罪了所有的巨豪大霸,以后的日子难过。”

“没有什么好怕的,和尚。”浊世浪子毫不害怕日后的日子是否难过:“那些巨豪大霸家大业大,等于是捆住了手脚,不可能走遍天下与咱们玩命。而他们的爪牙虽多,二三十个不是咱们的对手,怎敢逞强找咱们拼命?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担心……”

“风尘浪子许彦方?”

“是的,那小子与咱们一样,是神出鬼没的滥货,有范老黑的黑道朋友相助,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出咱们的行踪,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咱们再去找金陵三杰的人,看能不能得到鄱阳王的消息,真该死!我就是忘不了尤瑶凤,心痒痒地就是放不下。”

“佛爷对温飞燕也难以割舍,不弄到手委实不甘,咱们走。”

北面松林深处,突然传来刺耳的怪笑,比先前回鹰谷发现的怪笑声更阴森,更象鬼哭枭啼,令人闻之浑身毛发森立,头皮发炸。

“咱们真碰上了鬼!天杀的狗王八!欺人太甚。”浊世浪子跳起来大骂怪叫。

“这叫做时衰鬼弄人。”夜游僧也站起,但并不激动,有松林,活动自如,不怕受到围攻堵截,所以毫无惧容:“咱们一旦失势,就会处处碰壁,一旦见鬼,天天都会有鬼上门,你看吧!咱们一定过不了关。”

“过不了关,很严重?”浊世浪子脸色一变,先前愤怒的神情消失了,恐惧取而代之。

“可能。”夜游僧也开始不安了。

“会是谁?”

鬼哭似的笑声渐厉,令人脑门发晕,也像有铁锤在脑门一下下敲打、撞击,与缥缈神魔的灭神魔音,有相同的威力,不定下心神运功抗拒,很可能身心俱溃。

“不知道,绝不是姜老邪。”

浊世浪子说走就走,碰上强敌,最正确的行动就是尽快远走高飞,这是全身保命的不二法门。

刚向南掠出十余步,前面一株巨松后白影移出。

他向侧折走,悄悄发出一把回风柳叶刀。

他以为是白衣修罗,岂知料错了。

侧方一声轻笑,十余步外闪出江右龙女与两名中年大汉,一字排开堵住了。

“璿玑城的人。”跟来的夜游僧惊呼。

四面八方都有人现身,快速地形成合围,人数有二十余名之多。

北面,是威震江湖的黑无常,浑身黑,手中的锁魂链乌光闪亮,口中仍在发出怪笑,但震撼脑门的威力已减弱了许多,大概已发现这两个色鬼不怕这种怪笑,所以不再浪费真力。

南面的白影是白无常,手中有接来的回风柳叶刀。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无常面前敌丑。”白无常徐徐向前接近:“小辈,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游僧可不是轻易承认失败的人,猛地拔出戒刀,向侧方一窜,向握魁星笔的中年人冲去。

魁星笔是轻兵刃,长仅一尺八,绝难封架沉重的戒刀,从这一面突围脱身该无困难。

“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中年人竟然用魁星笔硬接沉重如山的戒刀。

中年人斜震出丈外,夜游僧也退了两步。

糟了,后退的震势刚消失,只感到右股一麻,有一枚针形暗器,击破了可抗刀砍劈的禅功,入肉五分打在右股上,立即感到右腿发麻。

针淬了奇毒,是从右方一个中年女人手中发出的。

一声怪叫,夜游僧左手疾挥,袖底的泄香喷管,洒出无色无臭的极乐浮香。

但璿玑城的人早有防备,同时向后急退。

同一瞬间,浊世浪子握剑的右手,被白无常的沉重勾魂令缠住,左手以接来的柳叶刀,点在他的咽喉下,入肉一分余,有血丝沁出。

“我要活剥了你。”白无常狞笑:“你这点点道行,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该死的东西。”

夜游僧哀叫一声,跌倒在地,手脚一松。

“我……认栽……”浊世浪子惊怖地叫。

“你得死!”

“我……我可以带……带你们找到风……风尘浪子。”浊世浪子为自己的生存挣扎。

“哼!你知道风尘浪子在何处?”

“是……是的。”

“在何处?”

“在……东南方向一……一座山……山崖下。”浊世浪子把回鹰谷埋伏的地方说出:“他……他在睡……睡觉,准备晚……晚间去找,找你们。”

“带本无常去找他。”

“我……我愿意。”

“找不到人,哼!”

“他……他一定在,他……他不知道,我与和尚经……经过那地方。

“你不是和他走在一起吗?”

白无常厉声问。

“冤枉!”浊世浪子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叫起冤来神情逼真:“我早就与他分手了,很难与他的人走在一起。”

“你很聪明,没说谎,昨晚你们在大姑塘所干的好事本已是很清楚。”

“在……在下输了认输,没……没有说谎的必要。”

“但愿许小辈睡觉的事,你也没说谎。”白无常丢掉柳叶刀,一掌把他劈翻:“把他捆上双手,要他带路,他如果妄想逃走,割下他的耳鼻。”

上来两名大汉也把夜游僧背捆了双手,取针,服解药。

用人之际,两个色鬼的命暂时保住了。

浊世浪子仍然不够聪明,如果白无常要活剥他,根本用不着以柳叶刀威吓,两人都是温飞燕母女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白无常岂会立即将他俩处死?

江右龙女可不是好说话的人,把这两个色鬼恨入骨髓,背捆了双手缴了所有的兵刃暗器,两个色鬼便成了捆妥待宰的猪羊,在四个大汉的架持下,动弹不得。

一顿拳掌,把两个色鬼打得鬼叫连天,江右龙女的粉拳纤掌注入了内家真力,着肉直撼筋骨内腑,哪会好受?必定灾情惨重。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两个淫贼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江右龙女咬着银牙说:“等擒住了风尘浪子,让你见识见识三夫人处治你们的手段有多可怕。”

“信号已经发出,三夫人不久便可赶来。”白无常揪住浊世浪子的领口,恶狠狠地说:“现在咱们动身,见不到风尘浪子,本无常会先让你开开眼界。”

×

×

×

沿途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四名大汉是在山地押解人犯的专家,前一人用绳索拴住人犯的脖子,后一人的绳索连着背捆的双手,必要时前面拖曳后面推,想向陡崖跳落也不可能。

距先前姜老邪设伏处约里余,浊世浪子便告诉押解的人目标快到了。

他当然知道许彦方不在该处,反正只要回鹰谷的人在,他就有推卸的借口,甚至可能抓住逃走的机会呢!

隘口不宜包围,无法从两侧的陡崖绕到前面围堵。

在这一面占住有利地势隐伏,黑无常带了三个人蛇行鹭伏往里探。

浊世浪子与夜游僧被压在一块岩根下,心中暗暗叫苦。

按先前受到姜老邪堵截的情形估计,这一面应该有人埋伏,但黑无常四个人已经走了片刻,依然毫无动静,显然回鹰谷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久,黑无常独自急掠而回,脸上有令人胆落的狞恶神情。

“没有人。”黑无常一脚踢在浊世浪子的右胁上:“这杂种撒谎。”

“我来整这狼娘养的。”白无常抓起浊世浪子。

“冤枉!”浊世浪子又叫起来了:“许小子的确在那边崖下睡觉,说不定你们的人,被他早一步发现而先一步溜之大吉了。”

“滚蛋!你说他睡觉……”

“老天爷!我又不是神仙,怎能保证他永远长睡不醒?白无常,你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怎能说出这种不上道的话?”

白无常在他小腹上捣了一拳作为回答,第二拳正待捣出,却被江右龙女叫住了。

“别把他打死了,三夫人面前无法交代呢。”江右龙女拉住了白无常的手,转向黑无常问:“可有其他发现?”

“地面留下了不少打斗痕迹。”黑无常说:“曾经有不少人在这附近活动,打斗并不怎么猛烈,踏倒的草尚未复原,打斗是不久前所发生的事。”

“也许风尘浪子被人发现了,因而发生打斗。”

“郭宫主,我们在这一带没派有人呢!”

“这样好了,咱们在这里稍候,等三夫人赶来后再作计议,你们先派人寻找去向踪迹。”

“也好!”黑无常立即分派人手搜寻踪迹。

浊世浪子痛得不住发呕,感到胃部要往外翻,白无常这一拳把他打惨了,他这种人从不信天地鬼神,但这时却默默向老天爷祷告,希望回鹰谷的人仍在左近,发生一场恶斗或许可以脱身。

再就是温飞燕在途中发生意外,无法赶来要他的老命。

老天爷不理会他的祷告,两件希望落空。

十名武功最惊人的内宫男女护卫,拱卫着元气已完全恢复的温飞燕和尤瑶凤急急的赶来了。

老天爷有是也怪可爱的,偶或会一时兴起伸手呵护为非作歹的人。

前面,黑无常派出的人,恰好同时到达。

“启禀长上。”那位一双三角眼的中年人,匆匆向白无常禀报:“东北杏林涌上面的吉祥涌,有人在上面活动,看不真切,请长上定夺。”

涌,通常指湍急的小溪上源,这是庐山特有的土名。

禀报中已表明地势,意思是搜索的人,隔了一条有小溪的小谷,谷对面的吉祥涌,可看到有人活动,在这一面的七峰看不清是些什么人,如想前往查看,相距太远了。

不是自己的人,当然是敌人了,刚到的温飞燕毫不迟疑地下令前往搜寻,暂时搁开浊世浪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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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居民,把这座峰腰下段山脊,称为吉祥涌,其实也看不出这何吉祥的意味,既严峻,也不秀,没有参天的树林,仅生长着矮小的松柏,与及膝的茅草,和漫山遍野像野草般紫茂的野鹃。

在前面小心翼翼,隐起身形乍起乍伏搜索的四个寻踪觅迹高手,已搜至岭脊的中段一无所见,发出并无发现的信号,催促在后面半里外跟进的人快进,然后按两人为一组,交叉向前快速移动。

前面里余,一丛矮松前突然出现两个人影,那白色的身影十分抢眼,白裙飘飘,在十里外可以看到,一里左右更可看得一清二楚,何况岭上视野广阔。

“白衣修罗!”隐身在两株翠柏下的一名大汉,向同伴欣然低叫:“回鹰谷的人,难怪东林寺的眼线没看见他们活动,原来偷偷跑到此地来了,妙极!”

以姜谷主夫妇为中心,两侧接二连三出现了不少人。

“唔!范老黑也在。”同伴指指右前方:“瞧,他身右的女人,就是他的老婆玉笛飞仙,一谷一庄的劫后余生者都来了,正好一网打尽。”

“可惜城主不在。”

“快发讯。”同伴说:“好像他们早就发现咱们了,正现身严阵以待呢!”

已用不着隐起身形,四个人无畏地现身,发出遇敌的信号,在原地列阵遥遥相对。

不久,三十六名男女聚集停当,分为四路,拱卫着温飞燕母女,开始神气地向前迈进。

后面四名大汉,牵羊似的押解着浊世浪子和夜游僧。

对面远处,一谷一庄的人,也有三十余名之多,在人数上势均力敌。

终于,面面相对,双方列阵,气势相当。

温飞燕母女并肩上前,黑白两无常跟在后面,保护主母。

姜谷主夫妇与范庄主夫妇,四个人也款步上前相迎,相距三丈左右,冷然相对。

“在下曾听贤母女早说过,石门涧事故,贤母女与尤城主恩断情绝,似乎言犹在耳。”范庄主用平静的嗓音说:“贤母女目下却带了璿玑城的精锐,来势汹汹,请教,是为了一谷一庄的人而来吗!”

“是的,范庄主。”温飞燕也神色泰然:“但并非专为一谷一庄而来,既然碰上了,权算是上苍的安排吧!不错,我说过那些话,但那是指夫妻父女的恩情,可是,却抛不开璿玑城的人,荣辱与共存亡相依的情意。我仍然是璿玑城的人,璿玑城的城规是,所有的人生死荣辱相共,绝无例外,为了璿玑城的存亡荣辱,每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个人微不足道。因此,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原来如此,在下总算明白,一谷一庄的人在尤城主带人短暂的搏杀中,片刻间死伤过半的原因了。”范庄主神色不再从容:“原来贵城规的严厉要求下,贵城每个人都成为无畏的死士,我飞扬山庄这些散漫的江湖黑道乌合之众禁不起一击,理所当然。”

“本城真正的死敌是风尘浪子许彦方,一谷一庄的人只是适逢其会,不幸卷入是非中的受害人,我可以代表城主,给你们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过去,彼此总算是少有交情的期友。是吗?”

“但愿是。可是,想起来我就发抖,像你们这种朋友,委实令人夜夜做恶梦。”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一谷一庄并没与本城建立从属关系,以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要一谷一庄,今后尊贵城为主,自承下属的身分地位了。”

“对,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范某不想要这种机会。”

“看来,已别无抉择了。”

“是的,尤三夫人。双方除了你死我活,不是你璿玑城毁灭就是一谷一庄在世间消失之外,已别无抉择。是时候了,咱们三方。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威震天下的风云人物,在下要求在这庐山胜境,来一次英雄式的生死决斗,不要像贵城主那种暴民式的群起而攻,如果你同意,咱们开始单挑,你是主人,由贵方先派人指名投战,尤三夫人,你不会反对吧?”

“好吧!我同意。”温飞燕欣然说:“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实在不须走这条毁灭的路,名义上的从属……”

“尤三夫人,你那一套在我这黑道之豪来说,简单幼稚得可怜可笑,我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专家,只是不想玩而已,你还不够聪明,你该放宽大些,不谈从属谈同盟,岂不更动听更具吸引力?说不定在下还会上当,会以同盟的名义,和你对付风尘浪子呢?毕竟是女人之见,如果尤城主在,一定会采用同盟的美丽言词,引在下上钩的。你既然同意英雄式的决斗,那就准备吧!”

手一招,四人向后退。

温飞燕四个人,也退回原位。

双方列阵,中间是岭脊的中段,草木稀疏,有八十步左右的空间作为决斗场。

英雄式的单挑生死决斗,不许有第三人在旁,因此留有广阔的空间,便于施展兵刃暗器,也表示公平。

江右龙女第一个出场,她是主方,有权向对方指名单挑,昂然出场,神情充满自信。

×

×

×

距场中心还有十余步,右侧方人影电射而来。

“咦!风尘浪子!”目力特佳的人脱口惊呼。

确是许彦方,掠出的身法速度骇人听闻,只见淡淡的青影贴草梢飞射,身后,出现十余步长的奇怪草浪,草梢向两面斜分,草梢上升恢复原状时,人已远出二十步外了,快得几乎难以看清人的实影。

江右龙女吃了一惊,骇然止步。

人影陡现,许彦方屹立在场中心。腰带上斜插着连鞘的秋水冷焰刀,站在那儿神定气闲,脸上毫无激动的神情,冷静得像是局外人。

“我,才是贵城的生死对头。”他用平和的嗓音高声说:“贵城的人必须与在下了断,再与一谷一庄的人玩生死决斗的英雄把戏,江右龙女,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强人,但你不是在下的对手,回去,乖。”

他一面说,一面一步步欺进,昂然阔步像在逛街,毫不介意剑已在手,神功注入剑身的江右龙女,更像是挺着胸膛向剑尖撞。

江右龙女脸色灰败,一步步向后退。

“尤三夫人,想不到这么快就碰头了。”他的步伐渐快,无视于江右龙女的存在:“你母女应该等到绝学练成之后,再和我拼命的,请告诉我,尤城主在何处?他这个怕死鬼总不能一定了之,让你们这些爪牙留在庐山送死呀!他一点也没有一代枭雄江湖之王的风度,好可怜。”

江右龙女已退路一侧,退势比他的进势慢,被迫向侧方退让。

这瞬间,正位于他的左后方不足十步。

左后方,是致命的空隙。

胆气陡然迸发,江右龙女抓住好机会,身剑合一闪电似的扑上了。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身形疾转,秋水冷焰刀就在旋身时出鞘,挥出。

“铮!”狂野的刀光在千钧一发中架住了剑。

剑外向震,江右龙女的虎口迸裂,剑脱手翻腾,飞出三四丈外。

江右龙女身形暴裂,要远离彻骨刀气的控制。

刀光一闪,然后传出刀入鞘的声响。

许彦方的身形,已转回原位,神情依旧,似乎刚才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故,依旧昂然举步向温飞燕接近,脸色逐渐变得阴森,嘴角也随距离的拉近,出现冷酷的笑意。

江右龙女踉跄止步,随即仰面便倒。

咽喉,已被刀尖挥过,割断了气喉食道,血泡急涌,已发不出声音,假使刀尖再进三寸,美丽的螓首必定被砍断、飞起、跃落。

白无常与江右龙女感情最深,很可能两人是一双两好,一看江右龙女无声倒地,快急疯啦。

一声惊怒的长啸震耳欲裂,白无常挥动着勾魂令,发狂似的狂冲而出。

许彦方已接近至十步内,白无常一冲即至,勾魂令风雷骤发,熠熠寒芒如山岳崩落。

连近在咫尺的温飞燕,也没看清许彦方是如何招架的,没有人能接下这狂怒所发的雷震一击,接招的人必定连人带刀在勾魂令下碎裂。

勾魂令其实是雁翎刀的变形重兵刃,砍碎人体不费吹灰之力,本身的重量已足够压断人的脖子。

眼一花,这才看清人影重现。

白无常双手举起勾魂令,身躯前俯。

许彦方仆卧在白无常脚前,秋水冷焰刀向上斜伸,刀身贯入白无常的小腹,锋尖透背腰四寸。

“呢……”白无常闷声叫。

许彦方一摆刀身,侧滚、跃起,刀随之脱体。

白无常全力下劈,身躯也随之前仆,倒下就起不来了。

“尤三夫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许彦方这次不收刀,站在草中语气不再平和,一字一吐阴森冷厉:“带了你的人,走!尤城主欠我的血债,我找他偿还,罪不及妻妾,我是一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人。”

大名鼎鼎的璿玑城守护神白无常,一照面便送了命,江右龙女也是一招送命的,而且是后背后偷袭丧生的。

黑无常刚要上前,被温飞燕伸手示意不可妄动。

“许彦方,你是个聪明人。”温飞燕丝毫不为手下的死亡而激动,脸上有动人的纯女性笑容:“此时此地,你应该听得见忠告,你慷慨地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何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我该听你的忠告吗?”

“是的,应该。”

“有充分的理由吗?”

“还不够强大,尤三夫人,因为我见过更强大的,真正的死士;我自己也是高度技巧的杀人玩命专家,我单人独刀敢站在你们三十余名超等高手面前,已经表明我完全不在乎你们突然群起围攻。尤三夫人,我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大开杀戒,任何人妨碍我与尤城主生死一决,我都会极为冷静,极为技巧,极力迅速地杀死他,现在,你还用实力来威胁恫吓我吗?”

“我只想心平气和地,和你分析眼前的情势。”温飞燕的笑意更浓了,知道在男人面前,强硬的态度反而会把事情弄砸弄糟:“你很聪明,一定不会反对,双方皆有利,皆大欢喜美满结局。”

“有这么好呀?”

“首先,你要明白,经过多方接触,你的真才实学,我得已经摸清大部分底细,毫无疑问地,不难对付!”

“真的呀?我相信,八极人魔已经提供有关我的出身根柢,尤城主也从那次交手中估量过我的分量,但你想到没有,我擒你并没暴露真才实学,只用最普通技巧加七成的精力再擒住你的。如果你现在下令围攻,你将看到天下间最残忍冷酷,最惨烈可怖的雷霆搏杀景象,你才会真正知道什么是无情的冷血杀戮。”

八极人魔并没将许彦方,是早年威震天下的九天神雷弟子的消息告话尤城主,反而在得意万分之下,透露给一谷一庄的人。

许彦方话中之意,已表明往昔的拚搏,并没用有真才实学,仅使用普通的格斗技巧而已了。

搏杀江右龙女与白无常,确是妙到巅毫的技巧,但不过刀上已注入神功而已,所以才能毫无阻滞地,击破白无常宝刃,毁其难伤的护体奇功。

“惨烈的同归于尽搏杀是不必要的。”温飞燕脸上神色泰然,心今却悚然而惊:“你与山东济南刘家,只是普通的朋友。”

“不,那是真正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牵涉到流云剑客的妹妹刘玉婵?”

“你又错了,我对刘姑娘毫无印象。”

“已经发生的事故,已经不能挽回,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展望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再次表明,瑶凤甘心情愿嫁给你,化干戈为玉帛……”

“尤三夫人,我郑重地告诉你,我风尘浪子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见色的忘义的匹夫,必须要正视听的是,不是我风尘浪子好色追求尤姑娘,而是尤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追逐我,姜少谷主和范少庄主是现成的证人。尤三夫人,你我已说了过多,再说个没完没了,尤城主说有了充裕的时间,从容再玩弄诡计,或者远走高飞逃回璿玑城了,你走吧!”

“你听我说……”

“好吧!你不走,我走。”

他泰然转身,泰然举步,泰然收刀归鞘。

仅迈出两步,三枚冷焰镖破空电射,向他的背心攒聚,快得形影难辨,冷涛乍发。

五个人影随镖悄然外出,速度与镖相等,快得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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