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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妖毙命

一声清叱,玉罗刹正式抢攻,进手招式是“七星联珠”,连续攻出七剑之多,攻势空前猛烈,一步赶一步,一剑连一剑,无畏地疯狂切入,剑虹吞吐快逾电光石火,锐不可当。

甘姑娘从容挥洒,逸电剑轻灵地挑拨挡错,使用剑脊封架,身形飘忽如烟,轻灵迅疾像个幽灵,沉着地换了数次方位,封住了对方的狂猛攻势,在身前布下了一道绵密无隙的剑网,有效地遏止了快速绝伦的射来剑虹。

似乎这两月来,她的修为有了惊人的进步。

玉罗刹急攻无效,心中暗惊,再一次低叱,紧逼进攻招发“羿射九日”,仍是威力炽盛的凶猛快攻。

“铮铮铮……”剑鸣刺耳,剑气四荡。

甘姑娘这次并不轻松,对方的攻势比第一次凶猛得多,也诡异得多,似乎在威力强大的重重剑浪中,会突然出现一两道捉摸不定神奇莫测的虹影。

以可怖的速度从不可测的方向排空直入,疾探空隙无法封阻,彻骨奇寒的剑气忽然触体,防不胜防,凶险万状。

但她仍然可在生死须臾的刹那间中,及时从剑尖前逸脱,也神奇地迅速运剑弥补住暴露的空隙,有惊无险地封锁了对方排山倒海似的猛烈进攻。

玉罗刹的第二次攻势瓦解,把甘姑娘几乎逼至池塘边的绝境,可惜功败垂成,最后关头未能把握先机,让甘姑娘在危机间不容发中,险之又险地侧飘出八尺外,脱出了绝境。

现在,双方同时站在池塘的边缘了。

玉罗刹刚想贾勇发起第三次猛烈快攻,可惜机会稍纵即逝,甘姑娘已反客为主,控制了先机,脱出险境便乘机反扑,一声低啸,身剑合一急进,逸电剑光华暴涨,势如夭矫怒龙,招发“飞瀑怒潮”,剑势先从上至下,再平射而出,骇人听闻的快速剑虹,每一道剑虹皆直迫胁腰要害,像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铮铮铮……”刺耳的清鸣连续爆炸,罡风迸发,声如万马奔腾。

冲刺,冲刺,冲刺……

封架,退避,封架,退避……

玉罗刹直退出两丈外,总算稳住了。人皮面具的下端,泄出的汗水染湿了衣领,甘姑娘发起了第二次致命的反击,这次来势外表似乎不如前一次猛烈,但速度却增加了一倍,但见光华疾射,恍若电耀霆击。

玉罗刹慌乱了,一剑未封住,仅退了三尺,一声剑气呼啸,右胸近胁处一凉。

人影倏止,胜负已判。

甘姑娘剑尖斜指,冷冷地说:“本姑娘并未利用剑锋毁你的兵刃,完全是凭剑术胜你的。”

玉罗刹伸手按住中剑处,发觉仅伤了皮肉,心中大定,沉声道:“你很不错,可惜还不算高明,看我的。”

声落剑发,虹影如潮。

甘姑娘刚才确是劲道不足,不然便可将对方放翻了,对玉罗刹的应变迅速颇感惊心,侧移半步剑尖一振,封住了凶险的一剑,乘隙立还颜色,光华骤吐,闪电似的反击玉罗刹的胁背。

玉罗刹扭身飞退,危机间不容发。

甘姑娘乘胜追击,光华迸射势若狂潮。

玉罗刹连封七剑,退出两丈外。

一声娇叱,甘姑娘奋勇追搏,招发“流星赶月”,行雷霆一击。

玉罗刹不敢接招,身形疾转,人化狂风回旋移位,避开正面反拊敌背。

这次移位是有意的,迅速地交换位置。

甘姑娘的背部,便暴露在另两妖的眼下。

笑罗汉早已摘下了头上的怪僧帽,用帽作扇搧凉,似乎人太胖,热得受不了。

玉罗刹反击了,一剑拂出。

甘姑娘伸剑便绞,用上剑锋了。

蓦地--

冷剑周晃大喝:“小心身后……”

叫晚了,僧帽飞旋而来,眨眼即至,奇快绝伦。

甘姑娘闻声知警,火速撤招扭身侧闪。

可惜已晚了一刹那,仍未能避开僧帽一击,“噗”一声响,右后肩被僧帽擦过,肩衣碎裂,沉重的打击力,并未因此而减弱多少,虽未击实,震撼力仍然惊人。

“砰!”甘姑娘摔倒在地,剑脱手人滚转。

冷剑周晃怒吼如雷,猛扑而上。

玉罗刹冷哼一声,举剑相迎。

甘姑娘身形静止,突然大叫:“快去报讯……”

冷剑周晃心中一震,神智倏清。如果他保不住性命,两人同被埋葬在此,连报讯的人也没有了,于事何补?他急冲之势未止,距玉罗刹约丈余,突然折向斜掠而出。

“你走得了?”玉罗刹沉叱,飞跃而进。

冷剑周晃临危不乱,事先已打好脱身的主意,折向斜掠,用意是诱玉罗刹放胆追袭,就在对方跃起的刹那间,身形再次折向。

玉罗刹发觉上当,狂怒地反跃狂追。

“噗通!”水声震耳,冷剑周晃已跳入残荷密布的大池内,在枝叶怪响中,向池对岸游去。

玉罗刹不死心,飞跃而下,脚点荷叶连冲三丈,像是点水蜻蜓,藉荷叶借力飞渡。

冷剑周晃大骇,人急智生,猛地用荷叶兜水大喝一声,向即将追近飞跃而来的玉罗刹泼去。

玉罗刹本能地挥剑急挡,脚落向一张荷叶,岂知这张荷叶已经半枯,受力便突然折断。

“哎呀!”玉罗刹惊叫,跌入池内,死抱住几条荷叶梗,狂叫道:“快来救我……”

她不谙水性,愈心急愈向下沉。

岸上,笑罗汉抱起了奄奄一息的甘姑娘,狂笑声震耳:“哈哈哈哈……人是我的了,哈哈……”

玉罗刹算错了一步棋,太过自恃,认为可凭自己惊世绝俗的轻功,藉荷叶飞渡追上冷剑周晃,只消向下一剑便可了却冷剑周晃的性命,或者用暗器将其搏杀在池内。

却不知冷剑周晃是个久走江湖的人,见多识广机警冷静,不急于逃命,而用荷叶盛水反击。

她果然上当,心神一分,脚下便不灵光,踏断了荷叶,英雌落水。

她不会水,抱住一把荷梗狂叫救命。

冷剑周晃也不敢接近捉她,拼命排开重重荷叶,向对岸逃命。

岸上,笑罗汉抱住了甘姑娘,心满意足地狂笑,哪管玉罗刹的死活?

总算金掌天狼够朋友,向两名村夫打扮的人叫:“快下去,把七爷救上来。”

两人一脸苦相,惶恐地说:“乔爷,咱……咱们不会水。”

“不会水也要下去。”金掌天狼乖戾地说。

“天!”一名村夫叫,畏缩地向后退,战栗着说:“咱们是旱鸭子,看见水身子都软了,这座大池塘下面是丈余深的烂泥,一脚踏下去深陷在内,死定了。”

“胡说!”

“乔爷,是真的,赔上咱们两条命,仍然救不了七爷,那是何苦?”

笑罗汉喂了甘姑娘一颗丹药,坐在地上不客气地撕开姑娘的衣衫,替姑娘在背部推血过宫,扭头笑骂道:“蠢才!你们就不知道设法下去?”

“快来救我……”玉罗刹发狂般大叫,人渐向下沉,荷叶的折断声清晰可闻。

不会水的人确是怕水,水一淹至腰部便浑身发软或发僵,力道全失,上不来并非奇事。如果她不慌张害怕,利用荷叶上岸并不困难。

金掌天狼心中一动,丢掉包裹说:“快,把你们的腰带解下,接上,再去砍一根树枝来,要快。”

三根腰带接上了,金掌天狼将一端缚在腰间,另一端命两人拉住,挟了又长又大的带枝树杈,慢慢向水里走,逐渐接近了玉罗刹。

岸上,笑罗汉一面替甘姑娘推血过宫,一面上下其手不住淫笑,得意洋洋地说:“小姑娘,不要害怕,我笑罗汉带你离开武昌快活,只要你乖乖顺从我,不然佛爷破了你的身子之后,再把你交给火眼狻猊,你愿不愿死心塌地顺从我?当然,我笑罗汉在江湖道上,谁不知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甘彤云受伤不轻,右半身麻木不仁,毫无反抗的机会,只恨得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猛地一发狠,奋余力扭身就是一掌,“噗”一声狠狠地劈在笑罗汉的胸坎要害上,她已用上了全力,像是劈在韧革上,反震力奇猛。

笑罗汉抓住了她,掀翻在地,双手压住她的双肩,哈哈狂笑道:“哈哈!佛爷早知道你有这一手。不要说你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即使你未曾受伤,用逸电剑扎佛爷十来剑,等于是替佛爷抓痒,伤不了佛爷半根汗毛。佛爷这一身金钟罩已练至化境,宝剑难伤。哈哈!妙极了,打是亲来骂是爱,佛爷最喜欢泼野的女人。”

甘彤云仍不肯屈服,再运余力倒翻而起,双脚反踹笑罗汉的脑袋。

“哈哈!”笑罗汉怪笑,抽出右手向前一按,恰好按在甘姑娘的小腹上。

“啪砰!”甘彤云重重地跌回原处。

笑罗汉桀桀笑,抓住她的衣领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佛爷先剥光你,看你还敢不敢赤身裸体与佛爷拼命?”

正要作势撕衣,眼角突觉人影来势如电,知道有人冲到,一阵狂笑,挺身而起,伸手急摘头上的怪僧帽。

怪僧帽是以铁为里的沉家伙,外表看只是一顶布制僧帽而已,信手飞击霸道绝伦,在百步内亦可伤人,三十步内击石立碎,误认是普通僧帽的人,必定上当。

可是,晚了一步,人影已经接近。

甘姑娘从不肯放过反抗的机会,贼秃一松手,她便咬牙忍住创口的无边痛楚,扭身一掌砍向贼秃的右脚迎面骨,用尽了吃奶力气。

“噗!”砍中了。

“哎……”她惊叫,似是砍在铁石上,痛得掌骨欲裂,奇痛难忍。

笑和尚收脚,僧帽摘下了。

已没有出手自卫的机会,青芒劈胸射到。

笑和尚无暇思索,强敌来得太快了,本能地吸胸退后,左手急拨,金钟罩绝学在刹那间运起护身。他的罩门在双目,双目是不可能被击中的,只要护住罩门,便可避过一击稳如泰山。

左手拨刺来的青虹,右手的僧帽护住了脸部。

“嗤”一声轻响,冷气贯体,刺入多脂的胸口,金钟罩竟然护不住身,血崩、气散、功消。

一声狂吼,笑和尚的僧帽向前击出。

眼前人影疾退,一帽落空。

袭击的人是印佩,退出丈外,缓缓将毫不沾血的青锋绿收入袖底的臂套中。

笑罗汉向前一蹦,仅跳出一步几乎摔倒,踉跄站稳,低头一看。

先前还不知要害被刺中,这时看到了血,胸衣一片红,以小裂口为中心,血渍正快速地向外扩展。

贼秃浑身一震,如中雷殛,向前一冲,狂叫道:“你……你暗算佛……佛爷……”

印佩向后退,冷冷地说:“是你的错,是你先用僧帽从背后暗算人的。”

“你……你……”笑罗汉已说不出话来,吃力地仍一步一顿向前逼进。

印佩徐徐后退,冷笑道:“这一生中,你糟蹋了多少人?你还埋怨甚么?你一个佛门弟子,五戒全犯,活着愧对世人,死后愧见佛祖,死了也是一大功德。”

“你……我好恨……”

“你还不死?”

笑罗汉大叫一声,“砰”一声重重地栽倒,像倒了一座肉山。

甘彤云已经站起,摇摇欲倒地叫:“兄台,谢……谢谢你……”

话未完,向前一栽。

印佩恰好掠到,一把扶住了她,叫道:“不要激动,坐下调息。”

“我……我支持得住……”她仍好强地说。

“你坐下,我去招呼同伴。”印佩匆匆地说,扶她坐下向池塘边走去。

在印佩发起突袭的后一刹那,小祥闪电似的扑向两个拉住腰带的人。

下面,金掌天狼已接近了玉罗刹。玉罗刹伸手抓住了伸来的树枝,心惊胆跳地说:“我要沉下去了……”

“快抓牢。”金掌天狼惶然地叫,他自己也正往下沉,狼狈已极。

“好了。”玉罗刹答。

金掌天狼松了一口气,扭头叫:“好了,快拉……咦……”

他看到快速绝伦的人影,撞向拉带人的背部。

小祥双脚分踹,力道千钧,凶狠地分别踹在两个拉带人的背心上。

“啊……”两人同声惨叫,丢掉拉带向前飞跌,直飞出两丈外。

嘭然大震中,水花飞溅,两人像石头般向下沉,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小祥及时在水边抓住了带头,惬意地坐在池岸上,嘻嘻大笑道:“可怜啊!潜山三妖的两个妖,平时横行天下威风八面,今天竟将命运寄托在一根腰带上,真惨!”

两妖一手抓树枝,一手抱住一把荷梗。

金掌天狼心胆俱寒,狂叫道:“小兄弟,咱们无仇无恨,何必呢,快拉咱们上去,有话好说。”

“你们要急着上来么?”

“是啊!快……”

“你急我不急。”

“你……你要……”

“小爷会拉你们上来的,但不是现在。”

“请你……”

“请也没有用,等小爷我高兴时再拉你们上来。”

印佩到了,向小祥说:“小弟,你瞧,凭武艺是不够的,高手名宿同样会在阴沟里翻船。”

小祥脸上一红,笑道:“不错,这两个落水狗就是榜样。”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不怕万一,所以下场够惨。”

“现在咱们怎办?问口供?”

印佩摇头苦笑道:“像这种凶横恶毒的黑道巨擘,你问不出口供来的。一个成名人物,生死不足惜,声誉比性命重要得多。如果他招供,这辈子还能抬得起头来?他们宁可死,也不会忍辱偷生。”

小祥不信邪,大声问:“你两人愿意招供么?招了供,咱们拉你们上来,不然小爷就放手。”

金掌天狼咬牙道:“说吧!你们要什么口供?”

“你们的教主目下在何处?落魄穷儒目下怎样了?”

“你们是谁?”金掌天狼反问。

“阁下,你已无权发问。”

“你要乘人之危,羞辱在下么?”

“岂敢岂敢,只向阁下讨一些消息而已。”

“哼!休想。”

“小爷无所谓,命可是你们的。”

“乔某活了五十岁,死了不算短命。”

“你如果不招,保证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忌辰,你信不信?”

“如果乔某留得命在……”

“那是以后的事,有了口供你才能留得命在。你俩人谁愿招?说!”

金掌天狼突然丢掉树枝,一拉腰带,想出其不意将小祥拉下。

如果小祥抓得牢,他便可借势向岸边接近一两丈,脱困就有望,死中求生,作孤注一掷。

岂知希望落空,一拉之下,小祥拉住腰带的手毫未用劲,腰带脱手。

金掌天狼估计错误,弄巧成拙,身躯反而急剧下沉,狂乱地乱抓,抓断了不少荷叶,冒起一阵水泡再冲上水面叫:“我招……”

人再向下沉,再也不见浮上来了。

玉罗刹因金掌天狼突放了树枝,一急之下,人向下急沉,咕噜噜猛喝水。怕水的人如被水一呛,便算是接定了龙王爷的请帖。

金掌天狼下沉的后一刹那,玉罗刹也没入水中不见。

九阴教的得力爪牙,大名鼎鼎的潜山三妖,不明不白地枉送了性命,送命在后生晚辈手中,恶贯满盈。

两人盯着水中升起的水泡,黯然长叹。

这就是江湖人的下场,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甘姑娘虚弱地走近,幽幽地说:“小女子甘彤云,援手之德,没齿难忘,请两位恩公赐示大名。”

印佩用了易容术,因此甘彤云见面不相识。

小祥大为不满,不耐地叫:“你是冷面阎罗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恩公……”

“咱们不愿与你打交道,你走吧!”

印佩有点不忍,柔声道:“甘姑娘,你可以走了。报仇的事,不可操之过急,潜山三妖的功力比火眼狻猊差得多,你明白么?”

甘彤云一怔,讶然问:“咦!恩公知道贱妾的?”

“我该知道。”他肃容答。

“那……恩公……”

“好好保重,后会有期。”印佩拱手说,拉了小祥急步走了。

“恩公请留步……”

小祥奔出十步外,扭头叫:“这一带九阴教爪牙众多,眼线密布,你再不走,便走不了啦!”

两人脚下一紧,飞步而去。

甘彤云闭目沉思,喃喃自语:“怪事!他的眼神好熟,似曾相识……哎呀!好像是他!是他……”

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树林深处。

她想追,已来不及了,但她不死心,大叫道:“印恩公,我有令师的消息奉告……”

她受伤不轻,而且伤在肩背,吸口气也感痛楚,叫的声浪能有多大?她自己感到在用力呼喊。

其实声音软弱无力,传不及远,已远出三两百步外林外缘的印佩,已听不清她的叫声了。

她已无力追赶,只好甘休。

正当她想离去时,突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火速警觉地转身,迅速地拔出印佩替她拾回的逸电剑。

是个熟人,大荒毒叟的二弟子追魂浪子令狐楚,已接近至三丈内,脸上堆着莫测的诡笑。

她徐徐举剑,沉声说:“站住,不许过来。”

令狐楚发出一阵阴笑,止步说:“甘姑娘,别来无恙。”

“哼!”

“咦!咱们不是朋友么?”令狐楚笑问。

“现在不是了。”她冷冷地答。

“甘姑娘……”

“你是大荒毒叟的门人,你的底细本姑娘已完全摸清了。”

“我觉得你我之间,并无成为仇敌的理由。”

“就凭你往昔那些谎言,本姑娘就不齿你的为人。目下你师徒已是九阴教的人,彼此已势成水火了。念在往昔一面之缘,本姑娘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甘姑娘,何必说得那么决绝?往昔在下不是有意撒谎,而是江湖人的自卫本能,我想你必能谅解的。”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

“甘姑娘,九阴教只有一个火眼狻猊与你有仇,你总不能把其他的人也视同仇敌,是么?你要找火眼狻猊,或许在下可以帮助你呢!”

甘姑娘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火眼狻猊与令师大荒毒叟,同是九阴教三大副教主之一,你凭什么敢说你能帮助我?”

令狐楚呵呵笑,得意地说:“九阴教在名义上有三位副教主,其实只有家师是真正的执事人。”

“你在自抬身价么?”

“在下说的是实情。老实说,除了家师是教主的早年知交,自愿共襄盛举的人外,其他两位副教主皆是被迫极不情愿而加入的,他们服下了家师的蛊毒,如不听命或反抗,必将蛊发而死,你明白了么?”

“由此看来,贵教如能久长,那才是侥天之幸了。”甘姑娘讥笑地说。

“你放心,不消三年两载,九阴教必将领袖群伦,雄霸天下,没有人敢反抗,人人皆以必死之心效忠本教,也只有效忠本教才有活路。”

甘姑娘冷笑一声,徐徐退走说:“去做你的白日梦吧,本姑娘要走了。”

令狐楚冷哼一声,沉下脸冷叱:“站住!你不能走。”

“你想怎样?”

“你已知道了本教一些秘密。”

“那是你自己愿说的。”

“而我也知道你不少秘密。”

“本姑娘与火眼狻猊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不是秘密。”甘姑娘朗声说。

“我知道潜山三妖死了,也算是死在你手中的。如果在下将经过禀明教主,九阴教将群起而攻,全力图你,你如何自处?”

“本姑娘已与贵教誓不两立了。”

“再就是刚才帮助你的人,你叫他印恩公,必定知道他的底细了,是印佩小辈么?”

“你……”

“不要说你不知道,姑娘。本教正在搜寻他,只要在下将消息传出,他便无法遁形了。”

“这些事与我无关。”

“你也知道印小辈那位师父落魄穷儒的消息。”

“那是本姑娘的事。”

“好,那就够了。甘姑娘,你目下有两条路可走。”令狐楚傲然地说,狞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威胁我么?”

“不是威胁,而是指引你一条明路。”

“哼!狼子野心。”

“你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可恶!”甘姑娘羞愤地叫。

令狐楚咽着口水,色迷迷地说:“不瞒你说,你确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小姑娘,最动人的可爱少女,武林三佳丽简直不配和你比,我确是死心塌地喜爱你,因此才指示你一条明路,不然早就捉住你了。你出面挡三妖道的时候,我便伏在北面等机会了。老实说,即使姓印的不出面救你,我也会出来救你的。”

“你敢?凭你也配向三妖动爪子?”

“信不信由你,在下自有对付三妖的能耐。现在,我将两条路指给你选择。”

“本姑娘不听你的。”

“你会听的,姑娘。生死大事,你无法不听。你受伤不轻,威风全失了,无法自保啦!”

“你何不试试?”

“别急,你听完了再说。两条路。其一,做我的伴侣,今天的事,我绝口不提,你知我知皆大欢喜。其二,我擒住你,那时悔之晚矣!到了我手中,后果如何,你心里有数。”

“恶贼!你……”

“你要和我动手?真要不知好歹,你连第一条路也走不通了,不信你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