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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仇踪茫茫

说到宋青山倏觉眼前人影一闪;喝话声中,一拐横腰拦过来。

突然之变,使朱青山晴吃一惊,这一拐来势奇快,他手无寸铁,如果被这一招扫中,怕不当场毙命才怪。

宋青山吃惊之下,猛地一纵身不避反进,存心拼命,在扑身当儿,猛攻一掌。

这不避反进的打法,的确大出对方意料之外,对方微微一愣,这当儿,宋青山的掌力已经卷到。

这一击之势,宋青山已聚毕生功力所发,呼呼风响,卷起一片狂飙,猛而击至。

对方微微一愕刹那,一缓手势,竟不敢硬接宋青山冒然一击。

这只是刹那间之事,两人发动虽是奇快绝伦,宋青山一掌是用拼命打法,竟被他占了上风。

放眼望去,来人是一个花甲老尼,脸上充满皱纹,两眼神光四射,一看便知是一个内家高手。

宋青山忙躬身一揖道:“老前辈大概就是‘鬼谷神尼’啦?”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说道:“不错,小娃儿目中无人,竟敢冒闯灵鬼谷,如果不教训教训你,也枉称鬼谷之名,再接我一拐!”

话落拐到,横扫宋青山腰际。

这一拐比上拐更急,宋青山一见鬼谷神尼是一个性情奇特之人,竟不分青红抑白,一连猛攻。

一招击出,人影闪处,周围又飘出两个少女来。

宋青山心里泛起寒意,忖道:“不要事情没有问到,而丧命在鬼谷神尼之手,那才冤枉。”

心里思忖间,身子不敢怠慢,猛攻一掌,纵开一丈来远,口中喝道:“老前辈,暂请停手,我有话说。”

鬼谷神尼两拐击空,不觉怒火倏炽,宋青山这一喝,她一收招,怒喝道:“果然有两手,才敢目中无人能避我两招之人,可以说少之又少,还有什么话快说!”

宋青山躬身道:“冒闯灵鬼谷,晚辈并非有意,晚辈到灵鬼谷,实乃有事相询于老前辈,请问当年‘铁面神龙’是怎么死的?”

这话问得鬼谷神尼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这不关我的事,我决不管,你冒闯灵鬼谷,把谷口岩壁上的字,视于无睹,凡进人灵鬼谷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宋青山是一个性情极为高傲之人,被鬼谷神尼这一激,脸色不由一变,冷冷道:“那老前辈是知道不愿告诉我?”

鬼谷神尼喝道:“我知道不告诉你又待怎么样?”

宋青山大怒,喝道:“我就一把火烧了灵鬼谷,看您告不告诉我。”

这话一出,鬼谷神尼再也忍受不住,大喝一声,一招猛击过来,口里喝道:“出口轻薄,看看是你烧了我的灵鬼谷,还是你命丧灵鬼谷。”

宋青山怒不可喝,暴喝声中,让过鬼谷神尼一招之击,身子飘然而起,出手猛攻一掌。

宋青山内力,真元,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为,他经过几次交手之后,武功方面,进展得非常之速。

是以,他目前不但内力大得惊人,而且出手也非常迅速,攻出一掌之后,身子已经飘然落地,紧跟着一招“风云集会”。

鬼谷神尼武功不弱,见宋青山一掌击至,她竟不避,伸手一推,想硬接未青山这排山倒海的一击。

掌力刚一推出,倏觉心头一热,她心中一骇,他估不到来青山内力竞大得如此惊人!

吃惊之下,一收掌,倏然飘身后退。

运手虽是极短的几招,但鬼谷神竟落下了风。

鬼谷神尼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她那曾碰过如此高手,轻敌之念一收,一声鬼啸,再度扑身而进。

宋青山因手无寸铁,受到威胁,而且鬼谷神尼出手异常迅捷,心中念头陡起,存心拼命。

宋青山倏然存下拼命之心,每一出手,均是以招接招。

这一来,鬼谷神尼不觉暗自吃惊,心忖:“这小娃儿真是不要命了。”心念中,拐影如山罩头击下。

宋青山大喝一声,呼的一击,猛劈而出。

一掌击出,人已乘势扑进,左掌攻出一招“子仪点兵”。

这两招几乎同在极短的刹那,先后攻出。

鬼谷神尼武功已致化境,见宋青山攻出一掌之际,左掌一挥,三接来势,一拐又猛击过去。宋青山如果不收回“子仪点兵”,非被鬼谷神尼击中不可。

宋青山已存心拚今,暴喝一声,右掌稍一收,便已击出一招“天旋地摇”。

一招攻出,同时听到两人闷哼一声,双双分开。

只见两人脸上同时泛起一阵苍白。

宋青山中了鬼谷神尼一拐,鬼谷神尼也中了来青山一掌。

两个人动手同是在极快的一瞬间,落得两败俱伤。

两个人同时后退。宋青山只觉心血一阵翻涌,眼前金星直冒,晃了两晃,几乎仆倒。这一拐打得他受伤不轻。

场外两个少女,倏然一纵身,双双出手攻向宋青山。

这变动突兀,宋青山中鬼谷神尼一拐,受伤不轻,两个少女一攻到,他强忍伤势,再猛击一掌,再度纵开。

一掌击出,他终于吐了一口鲜血。

这一掌是宋青山挟怒所发,势如狂飘,一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这两个少女那敢冒然一接?

两个少女双双飘身纵退,蓦地里,一个声音喝道:“以众欺寡,这也是英雄本色?”

这声音发得突然,这两个少女粉脸一变,一缓手势,杏目四顾,四野依然一片静寂。

宋青山这当儿已探手取出追风侠给他的“元生丹”,纳入口中。

鬼谷神尼双眼一睁,冷笑道:“想不到你敢纠人侵犯灵鬼谷,我倒要看看来了一些什么人物?”

追风侠的“元生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宋青山有过一颗“元生丹”之后,精神畅达不少,运气一阵,内伤已告痊愈。

当下冷笑道:“晚辈决不会纠人侵犯‘灵鬼谷’,至于来了一些什么,晚辈的确一无所知,请您放心,晚辈并非……”

鬼谷神厄冷笑接道:“住口,不管来了一些什么人,灵鬼谷便是你们埋身之地。”

说完,与那两个少女双双向谷底退去——

鬼谷神尼一退,宋青山不觉证了一怔!

“灵鬼谷”的确来了人,至于来了什么人,他怎么也想不出。

自己上“灵鬼谷”,除了“独目阎罗”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他怔了片刻,不再犹豫,忙向鬼谷神尼背后追去。

这当儿,鬼谷神尼已消失不见。

宋青山停下了脚步,环目四顾,这谷底方圆数里,林木参天,两旁壁如镜,高达数十丈,极其险峻!

谷内一片阴森气氛,他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他任了片刻,又向谷底跃去,只见他身影知矢,迅捷无比,倏然,眼前景物一变,穿过树林,面前展现了一片竹林。

他停了一下脚步,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忖道:“鬼谷神尼是一个性情奇特之人,冒然闯进“灵鬼谷”,她已是极不高兴,再加上不知来了什么人,深入灵鬼谷,她必然不肯见谅。”

心忖间,已步进竹林,经过竹林,是一座断崖!

他愣了,这谷底那来断崖?伸头一探,只见深不见底。

他想:“莫非走错了路?”心念至此,忙又折口?

这当儿,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清啸,声若龙吟,响彻云霄,宋青山心里不觉大吃一惊!

他一纵身,折回先前发声处扑去,他几个纵跃,已经来到发声之处!

眼光过处,眼前出现无数的岩洞,这岩洞,是在谷底的最深处,心中忖道:“莫非这岩洞,有一个是鬼谷神尼所住?”

他数了一下,共有二十五个岩洞,到底是那一个岸洞是“鬼谷神尼所住?”

这的确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二十五个岩洞,怎么找法?

心念及此,不觉些心灰意冷,自己上了灵鬼谷,找到鬼谷神尼,而她却避不见面。

父仇,又在他的脑际,一闪而逝,他想:“对,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鬼谷神尼一问究竟。”

心念间,他已经决定人每一个山洞看看。

当下一纵身,先进第一个山洞。

这山洞潮湿异常,还有一股阴森之气,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功运双掌,准备意外之事。洞内一片漆黑,他受到狂笑一君的内务,黑夜视物,已是极为平常之事,一见洞内并无一物。

走了约二十丈左右,已到尽头,他忙又折回进人第二个山洞,第二个山洞与第一个山洞完全一样。

他这样走了七个岩洞,完全与第一个岩洞一样。

直到第八个岩洞,景象完全不同——

第八个岩洞宽约一丈,毫无潮湿气氛,洞内岩壁光滑如镜,似是经过人工修造。

他心里猛然跳动了数下,泛起了一种不祥预兆!

咽了一口唾水,好象不幸的事情便会发生……

他咳嗽了一声,壮了一下胆,昂步进入——

倏然,一阵轰然的惊天价响,他暗道不好,再想纵出洞口已被堵住,他用力一推,毫不动荡!

他想:“完了,相不到自己平白到灵鬼谷送了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觉默然一叹,心里又想:“鬼谷神尼真是一个怪人,现在既然被困,看来自己决无法出去,何不再深进里看看?”

心念一起,他知道反正自己怎样都逃不了一死,干脆进去再说。

一边走,一边注视岩壁四周,倏然,他的眼光独到无数骷髅,这些骷髅死形,除了一层打坐之外,其余均是躺卧。

他的汗毛根根竖起,又打了一个冷颤!

他数了一来,共有十三具!

心中忖道:“莫非这些人都是被鬼谷神尼困在洞内而死的。”

他一面吃惊”一面又往前走去。

这洞内,越来越狭,再走十步,便是尽头!

他想了一下,不再进去,停下了脚步,又折了回来,他等待奇迹出现,流目四顾,希望这岩壁会有石门开关。

但是他失望了,他来回度了几十遍,依然寻不出一些端倪!

望着那十三具骷髅,他黯然长出一声长叹,倏然,他嚷了一声!

他全神注视这十三骨骷,髅,因为这十三具骷髅有些奇怪,除了一具仰头坐地之外,其余均是或躺或卧。

他不觉奇怪,十三内骷髅,十三具或躺或卧,一具仰头而坐,这到底为什么?

他觉得事情不是如他所想那么简单,如果一个人死了,腐烂之后,骷髅决不可能直坐仰头。

他想:“莫非是出这山洞,关键在骷髅之上?”

心念一直起,他全力推揣这件事。

一遍……二遍……十遍……二十遍……他依然想不出所以然。

饶是宋青山聪慧过人,在此情形之下,也无法想出一点头绪!

他黯然了,对于自己的生命也黯然!

他坐在岩洞之内,动也不动,他想:“反正生死由天,自己既然注定命丧灵鬼谷,还作什么企求?”

不知经过多少时刻,他的肚子渐渐饿了起来。

他对自己的生命,已不觉希奇,这岩洞是他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他动也不劝,静静地坐着,直到他肚子饿得难耐,他才站起身子,又看了十三具骷髅一眼——

倏然,他心有所悟,脸上展起了一片生机……

他忙向洞口走去,直到他摸到洞口的石壁时,他再转过身子,把背靠住洞口,倏然又向洞里走去。

他走了十三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头上望——

这一望,他已经看出一个破绽,只见头上岩壁,有一个突出的岩石,他心忖:“莫非开关就在这岩石之上?”

心中思忖间,右手直向岩石扑去——

他的手有些发抖,心情激动异常,如果这岩石不是开关,他便决定命丧这里。

用力往上一推,倏然,一阵惊天的轰然大响之声过后,头上岩壁已经现出了一个大洞。洞口之门依然没有开。

他镇静了一下,头上岩壁现出的大洞,光线从那洞上照射下来,他心中一喜,一点双足,人已凌空升起。

他伸手拭去了汗水,望了一下洞内,吁了一口气!

蓦地里,一声清啸之声响起,这啸声发自谷底的林内!

他一纵身,正想纵去,肚子一阵饥饿,脚下一软,他竟毫无力气,的确,他被困在洞里已经两天的时间了。

他随身采了几只野果充饿,坐在运气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他倏然被一声暴喝之声惊醒——

从地上一跃而起,眼前人影闪处,一个人突然飘身而来。

他大吃一惊,一个潜意识的举措,呼的一掌直向那人劈去!

那人冷冷一笑,乘势跃天,宋青山放眼一望,暗道:“是你!”当下冷笑道:“你到这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那个脸蒙黑纱的“第二个天仙魔女。”

她冷冷一笑,说道:“你胆子不小,竟敢冒闯灵鬼谷;你能从洞内逃出来,已是智慧超一等,不过,你想退出灵鬼谷,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蒙面人说完,又是冷冷一笑。

这个丑任女人突然在灵鬼谷出现,的确出乎来青山的意料之外,宋青山正待发话,那蒙面人又道:“我到灵鬼谷是找一个人,你我各不相干,请好自为之。”

说完,一晃身,又消失不见。

这蒙面的丑怪女人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

宋青山怔了一怔,直向刚才发声处扑去。

他这几个纵落,到处发声处,眼光过处,只见鬼谷神尼正与一个老者,打得难分难解,鬼谷神尼微落下风。

鬼谷神尼为什么会跟人交手,他根本不得而知。

蓦地里,一声叱喝,原先两个少女,倏然向宋青山扑到,分攻而至。

宋青山被困在石洞里,已是心存怒意,死里逃生,他怎不把“鬼谷神尼”恨之入骨?

当下一声暴喝,猛推一掌,迫开两人。

也在这当儿,“鬼谷神尼”一抢铁拐,迫开对方攻势,飘退在一丈开外,回头一望宋青山,向那老者喝道:“孤独子,几年之间,想不到你武功竟进展到如此地步,才敢跑到灵鬼谷来撒野,很好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你不妨会会他。”说完,退后三步。

宋青山一听口气,好象被称孤独的老者,是来找自己,正待发话,那个老者一个纵身,已经站在宋青山的面前。

宋青山暗吃一惊,下意识后退半步。

对于宋青山能退出石洞,鬼谷神尼不觉暗吃一惊,迄今以来,能退出石洞之人,可以说是破天荒的一人。

爱才之念油然而生,心里忖道:“此子果是智慧超人,而且内力雄浑,看来似是超他年龄所有。”

思忖间,孤独子已经喝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吗?”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声:“不错。”

孤独子冷冷道:“我问你,你见过一个华服少年没有?”

宋青山见他来势汹汹,心里不觉有气,冷笑道:“你到灵鬼谷,就是找我问这些?”

孤独子冷笑道:“正是,听说抢夺‘七彩铁券’地图时,你曾在场,那么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宋青山反问道:“那么请问你一声,华服少年是你什么人?”

“是我徒弟。”

“既然是你的徒弟,我就告诉你,他是死在黑衣尊者手中。”

孤独子冷冷一笑,说道:“黑衣尊者竟敢掌毙我徒,我非找他算这笔账不可。”

“不过黑衣尊者已经死了,怕你永远报不了仇。”

“黑衣尊者死了?怎么死的?”孤独子惊问道。

“是死了,被人杀死,至于被什么杀死,我不必告诉你。”

孤独子冷冷问道:“那么‘七彩铁券’地图落于何人之手?”

“这个你没有权利过问,七月十五距今不过一个月,到时候你可以去抢。”

孤独子仰天一阵长笑,随即一沉脸色,又道:“听说绝龙岭这约,天仙魔女也参与其间?”

“不错,她会去。”

“很好、我徒弟之死由她而起,我非找她不可。”

宋青山冷冷一笑,心里忖道:“不要说一个孤独子,纵是十个孤独子,也未必是天仙魔女之敌。”

孤独子是何等人物,对宋青山这不屑脸色,他已经看在眼内,当下冷冷一笑,功运双掌,冷喝道:“你以为天仙魔女武功天下无双?”

“也不是这么说,不过你决不是她的敌手。”

孤独子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倏然,他冷笑一声,后退开去,心中忖道:“尔休要狂傲,我以后非教训你一下不可。”

鬼谷神尼突然欺身到孤独子的面前,喝道:“孤独子,你既然蔑视‘灵鬼谷’于无睹,妄自增闯,今天你也别想出去。”

站在鬼谷神尼一侧的两个少女,也双双截在孤独子的前面,准备孤独子一动静,即先出手攻出。

孤独子冷冷一笑道:“灵鬼谷又不是阴司地府,区区一个小谷,便能困得了我?”

鬼谷神尼勃然大怒,喝道:“那你不妨试试看。”

孤独子用恻恻一笑,就待纵身,宋青山倏然向鬼谷神尼纵去,喝道:“鬼谷神尼,想不到你做事例如此心狠,在下跟你素无仇恨,你何必把在下困在石洞之内,如非在下命不该绝,怕不已死在洞中,咱们先算算这笔账,看看你是神尼还是鬼尼。”

鬼谷神尼被宋青山这一激,那能忍受得起,脸上一变,就待发作,倏然又想到:“此子武功不弱,内力惊人,一个孤独子已难应付,再加上他,事情倒有点扎手。”

心念一转,冷笑道:“咱们这笔账总要算的,如果你怕不是敌手,不妨与孤独子一起出手,省得我多费手脚。”

鬼谷神尼拿话扣人,宋青山何尝听不出来?冷冷一笑道:“天下第二人怕过谁来,你不妨跟孤独子先来几招。”

一语甫毕,飘身后退。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一抢拐杖,向孤独子喝道:“孤独子,请出手。”

孤独子狂笑声中,喝声“好!”猛地一扑身,呼的一掌扫来。

这一次出手,两个人同是心存怒意,孤独子一掌击出,鬼谷神尼一声暴喝,左掌一挥,硬接来势,拐杖已经击出。

发动同是在极快的刹那,鬼谷神尼硬接孤独子一掌之下,心头不由一热,心中暗自一骇.拐杖凌厉击出。

孤独子隐居深山二十几年、武功自是不同,在击出一掌之后,身子已腾空而起,避过一拐,乘势下击——

这身手的确快得出奇,连站着一旁的宋青山,也喝了一声彩。

鬼谷神尼一拐击空,已知不好,猛然一收击出之势,身子往后微微一挫,闪开三尺,避过孤独子凌空一击。

孤独子冷笑声中,一个“紫燕奔林”式,又再扑攻过来,出手“三罗掌”一招“天网罩罗一猛击而下。

孤独子一连两招,不觉把鬼谷神尼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来,鬼谷神尼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声怒喝,拐杖猛挥,晃若一片拐山,直击过去。

鬼谷神尼已存心拼命,是以,她这一次出手,已是招招毒辣,孤独子倒也不敢大意。

蓦地里,谷口一声清啸之声不断传来,人耳心惊,鬼谷神尼脸色骤变,一拐迫开孤独子攻势,飘退数步,喝道:“孤独子,想不到你来了同党。”

说到这里,回头向那两个少女道:“谷口已经有人闯进,你们两个截住他们,如果有人妄自撞人,格杀勿论。”

鬼谷神尼这话说得声色具厉,听得宋青山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两个少女果然向谷口纵去。

宋青山恨鬼谷神尼用毒辣手段,把他因在石洞里面,使自己几乎丧命,于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倒乐意看鬼谷神尼紧张神色。孤独子冷笑道:“鬼谷神尼,你不要含血喷人,对付你一个鬼谷神尼,哪要用那么多人?”

鬼谷神尼那能忍受这个气,一声尖笑,猛扑过去,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出口狂言,到底有多大能耐。”

喝话声中,凌空一拐,又告击出。

宋青山回心一想:“鬼谷神厄因情场失意,才憎恨男人这是常理,自己目前有求于她,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心念一动,正待纵身扑击,蓦然,一声叱喝,一个极迅速的人影,扑向场内,一缕白光闪处,猛打孤独子。

这突然之变,不但宋青山大吃一惊,就是鬼谷神尼与孤独子也暗地一骇,双双纵身而退。

放眼一望,来人是一个脸蒙黑纱,手握玉箫之人。

这个丑怪女今又倏然在这里出现,的确出乎宋青山意料之外,蓦听那蒙面的丑怪女人向孤独子问道:“你大概就是孤独子了?”

“不错,怎地?”

丑怪女人尖声一笑,声若鬼泣,难听已极,一收笑声,冷冷道:“孤独子,我终于找到你,当年一笔血账,今天总结,记得十年前,你与黑衣尊者,沧海一怪,天山独龙,以及关内一剑,杀死‘金翅大鹏’全家的事吗?今天要你血债血还。”

孤独子脸色倏变,惊问道:“那么你是金翅大鹏的……”

“不错,我是他的后人,我已经找你不少时间了……”

丑怪女人话犹未毕,谷口已经传来一声暴喝,以及女子叱喝之声,鬼谷神尼回头一望宋青山,倏然向谷口扑去。

这当儿,丑怪女人一声叱喝,银箫势如电奔,猛向孤独子当胸击去,出手其快。

这丑怪女人武功已得“天魔经”真传,出手奇快,一招击出,后面紧跟关一招“降魔斩妖”的杀手。

孤独子那把这一招放在眼内,他自负甚高,见对方一招击到,他微一滑步,右掌振腕打出一掌。

一掌刚一推出,丑怪女人的“降魔斩魔”已经击到——

这只是在一瞬间的事,孤独子一发觉丑怪女人的银箫已经去向他的腰际,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心里一愣间,急忙错步,只听嘶的地一声,孤独子的衣服已被怪女人挥去了五寸余长的裂口。

这下一,孤独子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大意,全力与对方拚斗。

孤独子已心存惧念,在每一出手,均是暗运内力全力打出。

这一场拚斗、又使宋青山获益不少。

谷口又传一声暴喝,宋青山一纵身,直向谷口扑去。

几个起落之间,他已经来到谷口,眼光过处,只见鬼谷神尼脸色一片铁青,她的面前面,正站着一个身材瘦长,头发蓬散的老者,这老者高约六尺,比宋青山高出一个头。

这老者为什么会到“灵鬼谷”宋青山自然不会知道,只得站在一侧,静观变化。

蓦听鬼谷神尼喝道:“乾坤一君,我已经老早告诉你,对于加盟‘飞鲸教’一节,我没有这个雅兴,你三番两次到灵鬼谷,意在何为?”

乾坤一君冷冷一笑,说道:“飞鲸教教主对神尼瞻仰已久,特命我再到灵鬼谷一行,目的使神尼对飞鲸教有所了解,飞鲸教这次……”

鬼谷神尼冷笑道:“放屁,什么飞鲸教不飞鲸教,快给我滚出灵鬼谷。”

乾坤一君被鬼谷神尼这一激,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蓦然间,远处传来三声箫声。

三声箫声一起,听得在场之人心中同进一愣!

宋青山已知道这丑怪女人要开始吹奏“惊涛一曲”。

接着,箫声响,起,鬼谷神尼与乾坤一君听得脸色一变。

宋青山已知“惊涛一曲”的威力,当下真元护住血脉,回头一望身边两个少女,已是粉脸苍白如纸,神情痛苦异常。

所幸这萧声距离甚远,否则这两个少女非被震伤不可。

一声恐怖的惨叫响起,箫声也慢慢停下。

在场三人心头如获大赦,这当儿,又听见一声狂笑……

人影门处,蒙面人已飘身与宋青山并肩而立,向鬼谷神尼道:“冒闯灵鬼谷,在下并非有意,目的是追踪孤独子,现亲仇已报,请神尼见谅冒闯灵鬼谷之罪。”

鬼谷神尼在此情形之下,心知不宜多树强敌,当下冷冷说道:“你先退后,这事情咱们等一下再谈,我先要看看乾坤一君退不退出灵鬼谷。”说完,欺进三步。

乾坤一君冷冷一笑,就待发作,蒙面的丑怪女人突然纵身在两人面前,向乾坤一君说道:“请你即刻退出灵鬼谷,否则,我就叫你试试‘天魔曲’的厉害。”

天魔曲三字一出,不但乾坤一君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就是鬼谷神尼也吓了一跳!

乾坤一君退了数步,问道:“莫非你就是天仙魔女?”

“不管我是不是天仙魔女,你走不走?”

乾坤一君已知道厉害,念头一转,说道:“鬼谷神尼既然不肯加盟飞鲸教,本人也不愿多说,绝龙岭之约后,敝教届时当到灵鬼谷一行,再讨教几招绝学。”

说完,一个纵身,已经消失不见。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蒙面人已经向她说道:“乾坤一君已走,在下冒闯灵鬼谷之罪,请老前辈见谅。”

鬼谷神尼处在这个立场,也默认了,笑道:“你既然已经替我赶跑乾坤一君,前事不提,到里面一谈如何?”

“不必了,我尚有事情待办。”

回头向宋青山道:“天下第二人,‘绝龙岭’之期,距今不远,我到‘灵鬼谷’是为孤独子而来,而孤独子却是为你而到‘灵鬼谷’,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要走了,‘绝龙岭’之约,希望你会到。

宋青山正待答话,蒙面的丑怪女人已在一晃身之间,消失不见。

鬼谷神尼一见蒙面人的轻功造诣,微微一骇,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平日自视甚高,一见蒙面的轻功,也觉自叹弗如。

宋青山对鬼谷神尼甚表不满,目前自己有求于她,也不肯与她反目,鬼谷神尼对于宋青山能脱困石洞,也非常惊异。

她回头一望宋青山,问道:“你就叫什么天下第二人?”

“不错,在下到灵鬼谷,目的一询当年‘铁面神龙’是怎么死的。”

“那么你是‘铁面神龙’之子?”

宋青山点了点头。

鬼谷神尼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平复下来,说道:“这事情我虽然知道,但不详细,天下除了你叔‘五指酒丐’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是当事人也决不会透露这件事。”

宋青山黯然问道:“那么老前辈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点,你父亲生前,并非正派或邪派人物,他处在正邪之间,做事任性,以致树立太多强敌,三雄之中,以你师叔‘五指酒丐’为人最正派,你父亲仇人太多……”

说到这里,回头一望未青山,又道:“你父亲死时,如非为了一件秘密,也不至于丧命,这个秘密听说也只有九大门派掌门人清楚,你父亲之死,牵涉九大派掌门人在内,不过真正原因,听说还有策划之人,至于这个策划之人是谁?我也不得而知。”

宋青山问道:“那么我父亲之死,有九大门派掌门人包括在内?”

“这个我不敢断定,不过是那么说而已。”

鬼谷神尼也是极为聪明之人,“铁面神龙”之死,的确包括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不过,她不敢当面告诉他。

这自然是她心中泛起爱才之念,怕宋青山一知道消息之后,会不顾一切,找上九大门派掌门人算账,弄不好反而丧命在九大门派手里,这终是可惜,所以她含糊的说了一句。

宋青山修然而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一定会找九大门派掌门人问一问。”

鬼谷神尼微微一震,随即说道:“你见过你师叔‘五指酒丐’没有?”

宋青山摇了摇头。

鬼谷神尼心里忖道:“如果‘五指酒丐’再一重现江湖,这场武林恩犯便即展开,连九大门派掌门人恐怕也逃不过这劫数。”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你目前不用急,事情总有一天会分晓,灵鬼谷几十年来,从来严禁男人进人,我不能违背这个诺言,所以对你也不例外,进入石洞,是你自投罗网,凡能从石洞出来的人,我不但要送他出灵鬼谷,而且还要送一个东西给他。”

说到这里,探手人怀,取出一颗绿色的珍珠,说道:“这是‘避毒珠’,能避百毒,现在就以此为赠吧!”

宋青山忙道:“这使不得,晚辈何敢接受此物?”

鬼谷神尼脸色一沉,说道:“这是我的诺言,难道你不肯接受吗?”

宋青山一见鬼谷神尼发怒神色,忙说道:“老前辈既然抬受,晚辈来日自当报答。”

说完,接过“避毒珠”置于原先放“七彩铁券”地图的银色铁盒之内。

鬼谷神尼一缓神色,说道:“七月十五绝龙岭争宝之约,我可能一行,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也不多送,凡事应三思而行,不可任性。”

宋青山点了点,感谢鬼谷神尼一番,终于向来路奔回。

宋青山一阵奔跑,已经离开“灵鬼谷”几里了。

回头望着“灵鬼谷”,仰天一叹,“灵鬼谷”一行,依然毫无所得,父仇何日能报?

还有他师叔“五指酒丐”是否还在人间?上那儿去找他?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他自己所无法解答的。

下了雪峰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哪儿,其实,他没有家,哪儿又是他该去的地方?

天涯茫茫,何处觅栖身之所?

想到这里,他不觉感到黯然神伤,自己的身世的确太可怜了。

他缓缓地走着,孤独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树林之外……

岳州,是湖南省一大城镇,靠近洞庭湖畔,岳州镇内交通便利,街道行人如鲫.市面繁荣。

“会英楼”——这是镇内最出色的大酒楼,在楼上的靠窗座位,坐着一个孤独的人,那正是宋青山。

他坐在那里独酌,从没有抬过头,座上尚有不少顾客,对他都投去奇怪的眼光。

他似是视而未见,喂饱肚子,下了酒楼,倏然——

他正跟迎面而上的一人,几乎撞个满怀,他微微一滑步,人已纵开,放眼一望,是一个脸上毫无血色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似是带着一张腊制面具,脸上一无表情,宋青山微微一楞,那中年人却微微一笑,上楼去了。

宋青山怔了一怔,心里忖道:“这个人有点奇怪!”

心念一动,正想回楼上看看,心里又想:“算了,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我又何必多找麻烦?”心忖既罢,直走下楼。

刚要会账,账房已经含笑说道:“你的账已经有人替你会过了。”

“有人替我会账?什么人?”宋青山不觉奇怪地问。

“那个人刚刚上楼,他说是你的朋友。”

宋青山喊了一声,一转身,纵身上楼——但在这刹那间,刚才那个中年人已经消失,座位上根本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宋青山怔了片刻,心里想到:“这是什么人?为什么替我会账。”

他想了一阵,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来。

迈步下楼,蓦地里,从街道的北面驰来一匹快马,这匹快马正与宋青山擦身而过,马上坐着一个少女,这少女是索魂嫦娥。

宋青山哦了一声,索魂嫦娥一勒马缰,回头向他冷冷一笑,又向前奔去。

宋青山苦笑一声,扑向索魂嫦娥,他的确负了一个心灵的债,一阵感愧涌上心灵,他一个纵身,直向索魂嫦娥追去。

宋青山武功本来不弱,一连追赶,索魂嫦娥已失去所在。

他黯然叹了一口气,倏然,他发现自己的怀中竟有一张纸条,他暗吃了惊,取出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寥寥几字:“注意身边,以防不测。”

条上没有署名,宋青山不觉暗自一骇,什么时候被人在怀里塞了这纸条,自己竟毫无所觉?

心中倏有所悟,心想:“莫不是在会英酒店所见那个中年人?”心想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探手人怀一摸,“七彩铁券”地图依然在怀中。虽然放心不少,但对方留言警告,难道有什么人要向自己下手?

宋青山自离了“灵鬼谷”之后,每天徘徊在各处街道,在这一段时间,他没有作任何打算,也不愿作任何打算。

离开“灵鬼谷”已经半个多月了,他倒没有发现什么人跟踪他,他的目的是实现狂笑一君死后所托,把“七彩铁券”抢回。

这人留言警告,对自己当是善意?……

宋青山心念未毕,倏然眼前人影一闪,飘落一个人来。

宋青山后退半步,放眼瞧去,来者竟是一个身高不到四尺的老头子,只见他头发斑白,两眼寒光暴射。

矮老头子眼光一扫宋青山,冷冷问道:“喂,你就是天下第二人?”

“不错”

“你也得了四分之一‘七彩铁券’地图!”

“不错。”

“那么,请你交出来。”

宋青山冷冷一笑,说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要‘七彩铁券’地图……”

宋青山活犹未毕,蓦地,冷笑之声传来,转脸一望——

他不觉微微一惊,他的周围突然拥出五个人来。

这五个人是三个瘦胖不一的老者,另两个,一个索魂嫦娥,另一个是年约二十的背剑少年。一这少年与索魂嫦娥并肩而立,神情极为亲热,看得来青山心里倏然泛起一阵妒意。

他微微一叹,几个月之间,诚如索魂嫦娥留言所说,再见面时,已是陌路人,心中一酸,他缓缓地走了开去……

索魂嫦娥一个纵身,截在他的前路,冷笑道:“天下第二人,几个月不见,你一向可好吧?”

宋青山苦笑一声,黯然说道:“是的,我很好,可是你变了。”

“变了?笑话,索魂嫦娥依然是索魂嫦娥。”

宋青山的心灵里,已对索魂嫦娥感到愧意,当初如不是索魂嫦娥救他,他今日焉有命在?

索魂嫦娥对他爱护备至,他拒她于千里之外,以致变成今日的人,她今日突然在这里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她在几月之间,上那里?为什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一时间,他不觉怔怔想得出神。

他忘记了身边的危险,这其余五个人都准备向他下手。

索魂嫦娥的确变了,她一望宋青山,冷笑道:“天下第二人,想什么?索魂嫦娥当初已经告诉过你,从此一刀两断,今日一见,已是陌路之人……”

说到这里,她心中微微一酸,又道:“请你交出‘七彩铁券’地图,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已探手扣了一把“硫磺毒砂”,脸罩寒霜。

宋青山苦笑一声,说道:“也许,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待我好,你会变成如此,的确是我害你,至于‘七彩铁券’地图,我无法交给你。”

那矮老关子欺身到宋青山面前,喝道:“你真不把‘七彩铁券’地图交出?”

宋青山脸色一沉,功运以掌,蓄势待发,冷笑道:“不交出又要怎么样?”

那矮老头子哈哈一阵狂笑,索魂嫦娥一沉脸色,说道:“天下第二人,我看你还是交出来好……”

宋青山冷笑接道:“索魂嫦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愿跟你交手,想想总是有感情的。不管你心中是不是把我当做陌生人,自然,在你的心中,总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现在,请你退后。”

说完,已跨前三步。

索魂嫦娥被宋青山这一说,心中倏然泛起一阵难过,她缓缓低下头,终于退了开去。

宋青山剑眉一挑,环顾四周一眼,朗声道:“各位是那路朋友?

截住在下,岂是江湖朋友所为?七月十五距今尚十来天,绝龙岭之约各位当可一夺,何必学这鼠辈行动?”说完,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矮老头子笑道:“我屠龙圣者杜某倒是第一次受人教训,很好,如不把东西交出来,可别想从我手下过去。”

宋青山心中忖道:“我倒要看看你到有多大实学,竟如此卖狂?”

何况处在这情形之下,已势成骑虎!”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那不妨试试!”

宋青山话声甫落,屠龙圣者一声暴喝,呼的一掌击去。

这一掌击出之势奇大,狂飘般的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宋青山立身处卷到。

宋青山不敢大意,一声暴喝,全力推出一掌,硬封来势——硬接之下,宋青山只觉心头一热,堂堂被震退数步——

这一下,宋青山也不觉暗吃一惊,这一掌他已经用了七成劲力,还被对方震退两步,由此可见对方功力。

屠龙圣者也暗吃一惊,这一掌他用了毕生功力,对方只退了两步,这功力的确大出他意料之外!

两人同时一愣!

屠龙圣者冷笑声中,口里喝道:“果然有几手,再接我一掌试试。”

喝话声中,又猛劈一掌,击向宋青山面门。

宋青山已知对方掌力雄厚,倒也不敢大意,一闪身,避过一招,双掌一翻,呼呼抢攻两掌。

来青山在刹那间,连劈两掌,不但迅猛绝伦,而且力道奇猛,屠龙圣者一时大意,竟被迫趋于下风。

这一来,不但场外之人吃惊,就是屠龙圣者也大骇。

屠龙圣者因身材矮小,倒占了极大便宜,当下受宋青山抢攻两掌破逼下风之后,蓦听他一声暴喝,出手反攻三掌。

这三掌是屠龙圣者在险象环生之下,拼命打出,力道的确奇猛绝伦,宋青山正待闪身,倏然——

一声洪笑之声响起,人影闪处,一个人迅速地飘落场内,出手呼呼连劈三掌,回敬过去——

这突然之变,宋青山不觉微微一愕,蓦闻那人暴喝道:“滚吧!

海外武学也不过如此。”

话声甫落,屠龙圣者竟被来人震出十步开外。

张目一望,宋青山又是一楞!

来人正是他在酒楼所见那个中年人,他的脸上依然毫无一丝血色,冰冷异常。

背剑少年欺身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也想架这场梁子不成?”

中年人冷冷一笑,喝道:“你大概就是‘骑鲸客’之子‘海王子’司马雁?”

背剑少年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既然知我名字,难道要跟在下过不去?我看你还是走开好,免得在下有所得罪。”

屠龙圣者被对方一掌震出十个大步,惊魂甫定,人已再度欺进,索魂嫦娥也一扣“硫磺毒砂”,蓄势待发。

宋青山一扣是飞鲸教人物,心中不觉一震,索魂嫦娥必定是加盟于飞鲸教了。

他缓缓走了开去,他觉得自己的心非常沉重。

蓦听那中年人冷冷一阵狂笑,说道:“好大的口气,不要说你‘海王子’,就是你父亲·骑鲸客’,也不敢对我如何,我倒要看看你从‘飞鲸客’手中学了多少能耐。”

“海王子”脸色一变“呛!”的一声,长剑出鞘这当儿,索瑰嫦娥一个纵身,已经飘身在那中年人面前,冷笑道:“请问天下第二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配问。”

索魂嫦娥粉脸骤变,喝道:“看你有什么能耐,竟敢出手管这件事。”

一语甫落,“硫磺毒砂”呼的一声,出手掷出——

烟幕卷起一片狂飙,迅厉无比,那中年人冷冷一笑,道:“索魂嫦娥,这东西留着自己用吧。”

喝话间,身子已飘然而起,只见他右腕轻挥,毒砂竟反向索魂嫦娥飞击回去——

这一下,索魂嫦娥不觉大吃一惊,对方竟有如此至高武学,能把自己掷出的毒砂反击回来。

索魂嫦娥心中一愣,乘势跃开,那中年人已冷冷说道:“索魂嫦娥,怎么样?”

被他这一激,索魂嫦娥那能忍受得了?正待发作,“海王子”已当先一欺步,长笑一声,说道:“先别卖狂,我还要领教几招,亮家伙吧!”

中年人冷笑道:“如果我要亮家伙,恐怕你无法在我手里走出十招。”

海王子冷冷一笑,脸色一沉,喝道:“好你先接我几招试试!”

话犹未毕,长剑猛递,出手一招“仙人指路。”

这一招原是虚招,如果对方一闪身,他后面的一招“劲风拂草”,挟着“分花拂柳”即告振腕打出。

那中年人冷冷一笑,微微一错步,已问过对方一剑,趁势攻出一掌,口里喝道:“你接我一掌试试!”

海王子武功已得乃父“骑鲸客”真传,“玄冰三绝剑”一法,虽未炉火纯青,但威势也非同小可。”

那知他一剑刚一递出,对方只一晃身,长剑走空,对方凌厉的掌力已经卷到。

他微微一骇,一点双足,腾空而起,暴喝一声,凌空一剑击下。

中年人也不觉暗吃一惊,心忖:“这身手的确不凡!”心忖间,微一滑步,人又闪开。

“海王子”二招均告走空,心里不觉大骇!

这当儿,屠龙圣者已向宋青山欺去,口里冷冷道:“如不把东西留下,没有那么容易走。”

这一下,宋青山不觉怒火倏起,剑届一挑,冷笑道:“那又是要怎么样?”

一语甫落,欺进二步,蓄势以待。

屠龙圣者一声暴喝,出手攻出一掌。

索魂嫦娥也一欺身,截在来青山前路,伸手扣了一把毒砂。

屠龙圣者一发动功势,宋青山那敢怠慢,他受对方一连串奚落,已是怒不可遏,当下一声长啸,伸手硬把对方一掌接下。

这一接,宋青山已用了毕生功力所发,屠龙圣者一接,竟被震退二步——

宋青山再一扑身,伸手攻出“三罗掌”一招“山崩地裂”。

这几个动作配合得快通电光石火,招式奇奥绝伦,况他受狂笑一君打通任督两脉,真元归聚于“七星静脉”,达到练武至高境界。

而他又经过几次动手,每次,他均参悟了不少招式,只要出手攻出一掌,均能发挥极大威力!

此刻,他已是怒到顶点,一出手,手下再不留情,他内力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为,屠龙圣者焉能接得起?

屠龙圣者在“飞鲸教”武功已是一流高手,被宋青山一掌震退,已是大骇,宋青山再攻出一招“山崩地裂”的奇诡掌式,他只得一矮身,宋青山的一掌,正好从他的头上去过。

屠龙圣得高不到四尺,一矮身,只剩下两尺,一掌从头上击过,他突然一探手,猛抓来青山下盘。

这一手也得非常之快,宋青山一掌击空,屠龙圣者的一手已经抓出,宋青山只得暴退三步,让过一抓之势!

一抓走空,宋青山在这儿当,双掌平胸推出一股内力修为,滚滚向屠龙圣者撞去。

屠龙寺者闪身已自不及,只得一咬牙,双掌也平胸推出——

两股内力凝撞在一起,屠龙圣者的心头不由一热,只觉得对方内力越来越强,连绵不绝,心里大骇。

他怎么也想不透,对方只不过二十岁之人,竟能与自己五六十年修为的内力对抗,而且滚滚迫来!

宋青山真元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为,屠龙圣者那知就里?

这种以内力互相拚斗,最为危险,如果一方不支,对方必定挟着排山倒海的全力一击,就是不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屠龙圣者只觉自己推出之力越大,对方反击之力也越强,顾盼间,他的额角上已汗如豆大滚滚而下。

蓦听一声暴喝,也在这刹那间,那中年人也一掌把海王子震开,索魂嫦娥倏然一声叱喝,“硫磺毒砂”出手向宋青山掷去。

宋青山正全力与屠龙圣者全力对抗,索魂嫦娥这毒辣的一把毒砂,他那能闪避得了。

那中年人暴喝一声:“鼠辈敢尔”,出手劈出一记劈空掌力,震落毒砂。

宋青山也在这极快的一瞬,闷喝一声,内力全部推出,屠龙圣者一声闷哼,被宋青山内力掷出一丈开外,溢出一口鲜血!

宋青山吸进一股毒烟,脑中一晕,晃了两晃,摇摇欲倒,中年人乘势把他抱开,索魂嫦娥一把毒砂又已掷出。

宋青山探手入怀,取出追风侠给他仅剩下的一颗“元生丹”,纳人口中,运气疗伤。

中年人抱住宋青山后退之际,再次出手震落毒砂,已探手拔出背后长剑,喝道:“各位如再出手,可别怨我心狠!”

说完,两眼寒光一睃“飞鲸教”人物,蓄势待发。

飞鲸教其中一个瘦的老者,脸上一变,说道:“原来是你,好!

本教终有一天,还要领教你几招剑上绝学。”

那中年人冷冷一笑,说道:“你大概就是‘长脚海鳗’顾冬海了?

你还有点见识,我随时恭候教益。”

这人一出面,对“飞鲸教”人物,似是了如指掌,一一指出,‘飞鲸教”在场之人,也不觉暗地惊骇。

“长脚海鳗”顾冬海已知道对方这中年人,不但内力卓绝;而且江湖辈份极尊,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冷笑道:“很好,顾某及本派对阁下剑术向往已久,但愿以后你会多露几手。”说完,一使眼色,双双消失。

中年人放声一阵狂笑,放下宋青山,但见宋青山这时正在运功疗伤。

他仰天一叹,身影一晃,几个纵跃之间,已消失在几里之外。

宋青山对此人一走,一无所觉。他服下“元生丹”之后再一阵疗伤,不但毒气迫出体外,而且功力又进展不少。

如宋青山不是将“避毒珠”置于铁盒之外,他决不会受到硫磺毒味,须知“避毒珠”能避百毒,何况区区硫磺毒砂?

只因宋青山过分小心,将“避毒珠”置于铁盒之内,而又将盖子盖得密不透风,以致使“避毒珠”失去效力。

这一阵疗伤化去不少时间,睁开眼睛,已是黄昏时分,见那中年人已走,不觉微微一怔!

这中年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肯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缓缓地走着,觉得这中年人非常奇怪。

对江湖各派人物,他一无所知,否则他一望即可判断,这个人是谁……索魂嫦娥——他欠了她心灵上的债,她会落得加人“飞鲸教”,必是在当她受伤时,被飞鲸教人物所救,而加盟“飞鲸教”。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难过,曾经想过他要杀光天下所有爱他的少女,但是目前这个诺言,他无法做到。

他知道自己有一份非常软弱的感情,这感情已经暴发了,他总认为索魂嫦娥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天仙魔女——他跟她有过缠绵的一夜,这是他毕生所无法忘的事,他爱她,是出于自己本能的感情。

然而,她的个性却是冷热得令人无法捉摸,对于天仙魔女是否完壁一节,他倒认为无所谓,而她却看得非常之重。

于是她走了……

桂秋香——这是他的未婚妻她为自己不听她一言,而走了,上那儿?他觉得自己也对不起她!

这三个少女,都跟他有不寻常关系与感情,将来,在三个人之中,他应该选择那个?”

想到这里,他不觉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了,事情也只好等以后再说。

蓦地——

他突觉自己的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下,他大吃一惊,猛地向前纵去,有人到他身边,他竟毫无所觉,怎不令他为之一惊?

回头一望,笑着说道:“原来是老前辈,想不到您也到了岳州。”

追风侠哈哈一笑,说道:“天下第二人,想不到我们在这里碰面。”

眼光一扫宋青山,倏觉来青山内力又高出分别时不少,他微微一愣,心忖:“此子内力天天在进展中,再经几年,天下第一人非他莫属。”

心念甫毕,含笑说道:“天下第二人,这数月之间,你一向可好?”

宋青山对追风侠存下无限的好感,这原因是追风快对他有几次救命之恩,而且追风侠也处处关心他。

他的心目中除了他父亲与狂笑一君外,活着的人,便是追风侠在他的心中占了最重要的地位。

追风侠关心一问,他忙答道:“晚辈一切很好,只是差一点命丧‘灵鬼谷’……”

追风侠说道:“怎么?你上过灵鬼谷?找鬼谷神尼?”

宋青山含笑点了点头,把上“灵鬼谷”被困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追风侠微微动容,说道:“你缘福不浅,鬼谷神尼听说性情极怪,凡进过灵鬼谷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出来,‘避毒珠’也许以后派有用场。”

两人边走边谈,似是一个对久别重逢的故友。

追风侠又道:“绝龙岭之约为期不远,咱们也应该准备,听说这次赴约之人,包括大江南北各派武林高手。”说完,感叹一声。

宋青山问道:“老前辈,听说我父亲之死,包括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

追风侠心里一震,随即含笑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只不过是鬼谷神尼含糊的说法,所以我才问你一声!”

追风侠含笑道:“这并不可靠,反正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宋青山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有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我非把九大门派捣得天翻地覆不可!”说完,脸上倏然展起一片杀机!

看得追风侠心里一愣!

追风侠胸罗玄机,他已经知道“五指酒丐”没有死,而且有一段奇缘,宋青山一定会与他相见。

只是他无法知道“五指酒丐”在什么地方,而宋青山会给武林带来一场浩劫,势所难免!

当下他把话岔开,说道:“听说绝龙岭之约,‘天灵教’与‘地阴教’也派人参与其间,这两教素来不睦,一南一北,几百年来,便展开一场无休止的血战,这两派再介入,加上‘飞鲸教’,鹿死谁手,实未敢预卜。”

宋青山说道:“‘七彩铁券’地图是晚辈恩师死时,遗言不能落于别人之手,到时晚辈豁出生命也要取回。”

追风侠笑道:“只要你听我话去做,再加上天仙魔女帮你,大概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这期间,天仙魔女‘夺魄一曲’大概无法练就,她‘天魔经’已经被盗,这倒是一件麻烦事,到那时蒙面人也必赴约。”

宋青山微微一笑,并没有将天仙魔女已经取回“天魔经”的事,告诉追风侠,当下含笑说道:“我想天仙魔女已经练就了‘夺魄一曲’。”

“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我的猜想。”宋青山说到这里,倏有所悟,忙问道:“老前辈,江湖上有没有一个带上一张蜡制面具,背剑的中年人?”

追风侠忙问道:“怎么?你见过这个人?”

宋青山点了点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追风侠望着天际的彩霞,沉思不语。

宋青山又问道:“老前辈,你一定认识他了?”

“不错,我认识他,他武功卓绝,剑上功夫称绝武林,至于这个人是谁,他跟你……你以后一定会知道。”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语中含意,宋青山也不会听出来。

追风侠又道:“此人为人极为正派,他既然助你!以后可能……”

追风侠话犹未毕,远处传来无数急促的马蹄声,追风侠与宋青山忙闲人树林之内。

顾盼间,一片尘土飞扬,一共十三匹快马,飞身而过。

马上之人,追风侠与宋青山已看得清清楚楚,俟马远去之后,两人才又飘身而出,追风快问道:“马上之人,你认识没有!”

宋青山道:“只认识冷面洞主一人,其余均不认识!”

追风侠说道:“其余十二人乃是冷面洞主属下,十二洞洞主,他们已经赶赴绝龙岭,明天我们与长白二圣,也要走了。”

第二天,追风侠,长白二圣,宋青山一行四人,起程赶往浙东天台山,赴绝龙岭之约。

这的确是一场武林盛会,各派高手都集到浙东,准备一夺“七彩铁券”地图。

绝龙岭——位在天台山南麓,巨木参天,绝龙岭上,是一片方圆数里的平地。

这时,已是午时过,绝龙岭上,飞也似的飘上几个人。

这几条人影,正是追风快等一行四人,他们飘落在岭上之后,追风侠回目四顾,双双隐人树林之内!

追风侠又低声说道:“绝龙岭已经有人先到,咱们就隐在这里追风侠话犹未毕,“擦”的一声,从树上飘落一个人来。

追风侠退半步,眼光过处,含笑道:“原来是天仙姑娘,想不到你比我们早到。”

天仙魔女眼光一扫宋青山,粉腮骤呈红霞,那缠绵而消魂的一夜,历历如绘……

她向追风侠与长白二圣见了礼,说道:“老前辈,这树林方圆之内,已经来了不少能人,‘天灵教’与‘地阴教’也各派五位高手,已经先到,还有鬼谷神尼及她两上徒弟,也隐在树林之内,但那个蒙面人却还没有到……”

天仙魔女话犹未毕,绝龙岭上,又飘上了十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正是雪峰上十二洞洞主及冷面洞主。

十三个人一字排开,眼光四顾,威势凌人!

冷面洞主冷冷一声狂笑,朗声道:“想不到这绝龙岭倒真是变成卧虎藏龙之地,老夫倒是幸会了。”

话声甫落,与十二洞主退在一旁!

这当儿,一阵狂笑之声响起,岭上又飘落六个人来。

冷面洞主转脸一望,冷冷一笑,这几个人正是“飞鲸教”人物。

屠龙圣者看了看冷面洞主一眼,冷面洞主冷笑道:“想不到飞鲸教也参与其间,嘿嘿,看来这真是变成一场武林盛会……”

冷面洞主话犹未毕,一片衣袂飘风之声响处,人影晃晃,无数人影飘身上岭!

追风侠循声望去,说道:“九大门派掌门人到了。”

来人共有二十七位,其中包括九位掌门人,及各派中两位护法,共十八人,保护他们掌门人来绝龙岭。

九大门派掌门一到,在场各派人物,无不暗吃一惊。

如果九大门派联合行动,谁也不要想得到“七彩铁券”。

少林派掌门人慧目一睁,宣了一声佛号,二十几个人双双退在一旁,以观动静。

九大门派掌门人这次出动,目的不是在一争“七彩铁券”,而是怕“七彩铁券”落入飞鲸派手里。

如果迫不得已,九大门派不惜联合行动,对付‘飞鲸教’。

追风侠一见各派人物大约到齐,只是得四分之二地图的蒙面女人,尚未到来。

追风侠倏然瞥见四丈开外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他心里一动,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看一个人。”

说完,也不待他们答话,直向那人影追去,追风侠有追风之号,只见他一晃身,已欺身在那人影消失的所在。

追风侠向上一望,低声说道:“树上朋友可是许文龙老弟吗?”

那条人影飘身而下,正是宋青山在岳州“会英楼”所见那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望追风侠,含笑道:“原来是陈兄,一向可好?”

追风侠哈哈笑道:“果然是‘丑剑客’,君山一别,已经四十年寒暑,想不到老弟依然不减当年风采。”

“丑剑客’”哈哈一笑,说道:“陈兄也比当年年轻多了。”

说到这里,倏然说道:“陈兄,弟有事相询,跟您在一起那个年轻人,看来面貌酷似当年‘铁面神龙’宋文狱……”

追风侠说道:“不错,正是‘铁面神龙’之子,跟老弟倒有点关系。”

追风侠这弦外之音,丑剑客那会听不出来?“玄天龙女”与“丑剑客”私奔之事,传播江湖无人不知。

追风侠此语一出“丑客剑”仰天一阵长笑,笑声悲抑至极,似是也愤怒至极,随即一敛笑,说道:“陈兄以为此事果小弟所为?”

这话问得追风侠愕了一愕,“丑剑客”又道:“这事我暂时也不谈,以后总有分晓之日。”

“丑剑客”这话真是使追风快吃惊不小,追风侠心里忖道:“莫非还有一个‘丑剑客’?”

心里思忖间,问道:“在岳州镇外,那娃儿跟飞鲸教之人交手,你是否在场?”

追风侠此语一问,“丑剑客”很久才反问道:“未悉陈兄问这个为什么?”

追风侠愣了片刻才说道:“不过这娃儿说在岳州你曾救过他,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看他见了你之后,举动如何。”

“丑剑客”犹豫了一下,淡淡一笑,终于跟着追风侠背后走来。

追风快越想越糊涂,顾盼间,两人已双双到原先之处。

长白二圣与“丑剑客”原是相识,正待问好,追风侠一使眼色,长白二圣已经会意。

宋青山一见这中年人与追风快而来,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忙见过礼,道:“在岳州镇外,蒙面老前辈伸手助我,在此讲过。”

“丑剑客”冷冷一笑,追风侠已断定在岳州镇外救宋青山的人,正是“丑剑客”无疑。

不过“丑剑客”话里之意,分明还有其他人?

当下回头一望“丑剑客”,只见他仰天沉思……

再回头一望场上,各派高手已经到齐,“天灵教”与“地阴教”

人物已各踱到场内,于是一时间,绝龙岭隐伏大江南北各派高手。

空气显得无比紧张,也充满了杀机。

追风侠倏然心有所悟,转头一望宋青山,已经飘落在九大门派掌门人面前。

玄清子一见追风侠飘身而来,见礼说道:“陈兄果然也到绝龙岭,看来能人倒真不少。”

九大门派掌门人多半与追风侠相识,纷纷见过礼,追风侠拱手一礼,说道:“这次有劳各派掌门之尊,谅飞鲸教不敢过份猖狂。”

少林派掌门人三灵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合掌道:“七彩铁券原是上古奇珍,相不到竟给武林带来浩劫。”

说完,深深一叹,追风快向玄清子说道:“玄清老弟,现在九大派掌门人全部在此,对于当年‘铁面神龙’之死,当可一告了吧?”

此语一出,在场各派掌门人,元不微微一惊,三灵和尚一皱眉头,显出忧虑之色,说道:“此事关系九大门派声誉,陈大侠是自己人,说来谅是无妨。”

追风侠一见三灵和尚神色,也觉得事情重大,当下说道:“此事到底如何?盼请一告,其谋良策!”

三灵和尚一点头,眼光一扫其余人大门派掌门,低声道:“大侠记不记得,在百年前,武林出现一个奇人‘红发一尊’之事?”

追风侠点了点头,心忖:“百年前闻‘红发一尊’武功盖世无敌,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心念间,三灵和尚又道:“百年前,中原武林对南海‘飞妖教’一场盛会,陈大侠是否听闻?”

追风挟点了点头。

三灵和尚说道:“百年前,南海‘飞妖教’倏然侵犯中原武林,‘飞妖教’势力雄厚,当时中原九大门派对此事,无不大感震惊,心想如不采取行动,必被‘飞妖教’所乘,当下九大门派为卞这件事提议联合行动,共同抵御,于是各派派出派中五个高手,连同上一代掌门人在‘九连山’与‘飞妖教’对敌。”

三灵和尚说到这里,沉思片刻,又道:“九连山一战,九大门派不但丝毫占不到便宜,而且所派出高手,尽死于‘飞妖教主’手里,这一来,上一代九位掌门无不大吃一惊,而且‘飞妖教’教主武功真是高得出奇,当下九位掌门追得不能不出手,九位掌门一起出手,当场被‘飞妖教’打伤三位,眼看正要全军覆没,在这紧急当儿,‘红发一尊’倏然出现……”

三灵和尚话犹未毕,一声哈哈洪笑之声响起,循声望去,绝龙岭上,又飘落一个人来,这人正是三手神君。

冷面洞主与十二洞主一字排开,先声夺人冷面洞主朗声道:“在场各位朋友请了,各位既然是为‘七彩铁券’而来,不知怎么争法,盼请一言。

冷面洞主此言一出,在场各派手无不心里一震,“飞鲸教”屠龙圣者飘身而出,说道:“七彩铁券传言为上古奇珍,现在请将得七彩铁券地图之人,先交出此图,然后由各派一决此雌雄。”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说道:“这话说得不错,不过‘飞鲸教’觊觎此物,恐怕不易!”

冷面洞主说得屠龙圣者脸色一变,狂笑道:“我倒要看看此物落于何人之手。”

追风侠心忖:“此时情势紧急万分,蒙面人得了四分之二的地图,此刻未到,急也没有用。”

心忖间,又向三灵和尚道:“后来怎么样?”

三灵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道:“‘红发一尊’倏然出现,其余六位掌门心想只不过多死一人,无济于事,试想和大门派所派出高手,均是丧命在‘飞妖教’手里,何况一个红发的老人?

于是,当时老衲之师,曾当面告于红发一尊不必参与其间,以免受到无辜,红发一尊却仰天一阵狂笑,把脸一整,说道:“老和尚太过虑了,我非要将飞妖教’之人尽诛掌下不可。”

本场六位掌门都认为对方说话过于狂傲。

但他却一笑置之,听说红发二尊在十招之内,便把‘飞妖教’教主毙于掌下,这一来,不但‘飞妖教’人物大吃一惊,即是六位掌门,也大骇,他们估不到来人武功竟高得如此出奇!

听说在半个时辰之内,将飞妖教在九连山的五十位高手,全部掌毙,挽回一场武林浩劫!

红发一尊取三颗丹药,医愈受伤的三掌门。

于是九位掌门为感恩于“红发一尊”,各取一件信物,交给红发一尊,并且以白布共立血书,九大门派愿受“红发一尊”指使,如“红发一尊”有事求于九大门派,亮出九大门派掌门信物或血书,九大门派弟子便要听其指使。

经过二十年后,听说红发一尊突然死了,“红发一尊”在死时,将他本身全产武功所学,录在一本书上,连同九件信物及那份血书,藏在一起!

于是九位掌门曾授命于我们,无论如何要将九件信物及血书取回,以免落人别人之手对本派有所不利。

不久,上一代九位掌门也相继仙逝。

自我们接任掌门之后,对此事也非常关怀,每派均有高手暗地探访,“红发一尊”死于何处,好将信物取回,一连二十几年依然毫无结果。

直到十三年前,“铁面神龙”之妻,“玄大龙女”乃兄“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顾天龙,忽然传讯我们九位掌门,说得九件信物及血书之人,正是“铁面神龙。”

“玄龙一子”势在得“红发一尊”所录的那血书,面我们却是急于寻回几件信物及那血书。

“玄龙一子”派出教内十位高手,连同我们九位掌门,把“铁面神龙”截住,我们目的不是要将铁面神龙置死,而是迫他交出信物就算了。

不想“铁面神龙”却狂傲异常、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内,于是动起手来,这时“穿天一剑”及“五指酒丐”也相继赶到。

经过一场激战,“铁面神龙”与“穿天一剑”各中“地阴教”高手一掌,已无生还之理,“五指酒丐”却落荒而逃!

但是九大派的信物及那血书,依然没有取到。这便是当年“铁面神龙”之死,牵涉我们九位掌门的原因。”

三灵和尚说完这段经过,追风使仰天一叹,说道:“那么真正杀死“铁面神龙’的人,是‘玄龙子?”

三灵和尚点了点头。

追风侠说道:“这事非三言两语,便能解开误会,“五指酒丐”并没有死,而且‘七彩铁券’也要出世,看来这场江湖浩劫,永无休止。”

说到这里,回头一望来青山,又道:“铁面神龙之子在那边等我,我要过去了,这件事暂时不必谈起,我自有主张。”

说完一纵身,又向宋青山等立身处纵去。

宋青山望了追风侠一眼,说道:“老前辈,那个蒙面人为什么还不来?”

追风侠一阵沉思,倏然说道:“天仙姑娘,‘七彩铁券’地图,我们只得四分之一,在场均是武林顶尖高手,我看只有你才能夺回全部。”

回头向宋青山道:“你把四分之一的地图,交给天仙姑娘。”

宋青山也不知所以然,只得把地图交给天仙魔女。

追风侠又道:“天仙姑娘,此事关系重大,在场之人,对于‘七彩铁券’,势在必得,现在,我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把其余三份取回。”

天仙魔女微微一笑,一望未青山,一晃身,飘落场中。

天仙魔女眼光一扫周围,微微一笑,这一笑,各派高手都怦然心动……齐忖:“这是什么人?真是天生尤物……”

天仙魔女说道:“各位都是为七彩铁券而来,大家都有一夺之心,这无可厚非,不过,现在一张地图,已经分成四分,我得一份,冷面洞主得一份,其余两份,被一蒙面人所得,她大约也快来了。”

停了一停,又道:“各位对‘七彩铁券’势在必得,这就非在手下见个真章不可,现在我就请冷面洞主衔交出四分之一的地图,我这份也交出,交由少林派掌门人做证,如冷面洞主胜我,那两份地图由冷面洞主取去,如我得胜,由我取去,不服之人,可以出面挑战,未悉这个办法是否公平?”

天仙魔女此语一出,冷面洞主不觉暗吃一惊,天仙魔女武功卓绝,自己决非敌手,不过,这倒是一个公平办法!如果自己交出,当被在场之人耻笑,如果不交出,决非天仙魔女之敌,心念一动,冷冷说:“天仙魔女这办法的确公平,不过如我得胜,在场五六十个高手,如一个个向我挑战,我恐怕也要累死。”

这确是一个理由,如果能得到“七彩铁券”地图,再经一个个交手,铁铸之人,恐怕也承受不了。

天仙魔女念头一动,说道:“冷面洞主所说的确是一个问题,现在凡有意争夺‘七彩铁券’地图之在场各派,请推出一人参加,其余均不准插手,凡推出之人,才有资格争夺‘七彩铁券’,这个办法是否可以?”

四周一片静寂,天仙魔女此语一出“飞鲸教”屠龙圣者与“天灵教”火堂堂主洪语诚,已经附合称好。

天仙魔女回头向宋青山微微一笑。

宋青山报给她一个苦笑,当他回头之际他的背后五丈开外,正仁立了那个蒙面的丑怪女人——

宋青山微微一惊,一个纵身,突然向蒙面女人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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