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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海断肠人

凑绝哀艳痛哭之中,传自那间废寺……其声排恻,闻之令人黯然泪下……

那哭声是什么?……出自何人?……

杨世川不知经过多久,也转醒过来,当那缕排恻缠绵的哭声传进他的耳际时,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侧耳倾听,这哭声是出自何人之口,而在自己的身侧,他想起来了,那是——颜玉琴!

杨世川心头一震,暗道一道:“难道我没有死吗……”

意念涌上了他的脑际,他开始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他只知道那“阎罗里’点了他三大穴之后,口中鲜血飞出,人事不知!

他暗道:“莫非那是一场梦?……稀奇古怪的梦?……假如那是一场梦,又觉不像……是真是幻?”

他运循了全身血脉,顿党全身一阵舒畅,功力比原先有过之而无不及,血脉畅通无阻……

饶是杨世川智慧过人,也推测不出这其中原委,到底是否真的见了那个‘阎罗王”,他茫然不解。

他一睁眼——

——颜玉琴伏在他的身侧,双手掩面。痛声而泣……

杨世川吃了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脱口叫道:“琴妹,你怎么了?”

杨世川突然一问,使颜玉琴的哭声倏然而止,她骇然退了一步,粉腮充满了惊恐之色,眼睛睁得铜玲一般——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杨世川,好像他突然醒来,令她吃惊……久久,她缓和了一下粉腮神情,道:“你……你……”

杨世川不寒而怵,问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不是死了?……

杨世川吓了一跳,道:“我死了?你看见我死了?……”

颜玉琴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说我死了?……”

颜玉琴确实感到不解,好像他见到一个死去的人又突然复活过来而吃惊……

“他只是望着杨世川,惊声道:“杨哥哥,你没有?……”

“我不知道呀。”

“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摸摸看。”

杨世川把手伸了出去,只见颜玉琴发抖的手,缓缓抓向了杨世川,他要证明,杨世川是否死了!

原先地摸过杨世川的身子,冰冷异常,现在他既然醒来,如果不是鬼,全身必然是热的!

她的手,抓向了杨世川的手——

——双手一经触及,乍闻颜玉琴一声惊叫,粉腮骤变,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

颜玉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因为杨世川全身冰冷异常,她断定,那不是人!

杨世川一见颜玉琴的举措,不寒而怵,他打了一个冷战,诧异问道:“怎么了?琴妹!”

“你……你是鬼!”

“鬼?”杨世川吃惊地应了一句,道:“你说我是鬼?”

颜玉琴泣声道:“杨哥哥,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还阳?……我纵然对你不起,可是我爱纪石生呀!你为了找我而还阳?”……

这一番话说得杨世川如堕五里雾中,不知所以然!

他怔了半晌,才说道:“琴妹,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鬼呀!”

“胡说,我怎么会是鬼?”

“你全身冰冷,不是鬼是什么?”杨世川骇然问道:“我全身冰冷?”

“是呀!”

杨世川伸手摸了自己一下,也摸不出冷在何处,当下问道:“我真的全身冰冷?”

“是的,我摸了你好几次,都是冷冰冰的。”

“可是,我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死?”

“因为我现在看你,你的脸上,泪痕斑斑……”

“你是阴魂不散而还阳找我!”

“不,琴妹,我不会的,我爱你,像你爱纪石生一样,至于我全身为什么会冰冷,我就不知道了。”

颜玉琴闻言,疑惑地望着杨世川,道:““你真没有死?”

“没有,我还活着。”

“可是……”

“可是我全身冰冷?”

“正是。”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脑中似有所悟,问道:“你把经过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颜玉琴疑信参半,沉思半晌,道:“原先我们不是见到那散发鬼?”

“是呀!”

“那散发鬼突然出现,扑向我之际,我毫无还手余地,便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我突然想到你,又进了这废寺之内,可是遍找没有发现你……我想;你必是中了那散发鬼的毒手。

这当儿——

我突然又听到原先那吱吱怪叫……这怪声正是出自那散发鬼之口……”

颜玉琴说到这,余悸犹存,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寒噤,又道:“……只见吱吱怪叫之后,那尊翁仲脚底地洞,冒出了原先那个散发鬼!

我惊得几乎昏晕过去,只听那散发鬼冷冷说道:“杨世川的尸体来了,请接住——”

“——只见他一投手,把你的身子掷还给我,我接过你的身子之际,突觉一阵冷冰冰之气攻心,我知道,你是死了……

我心里一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散发鬼冷冷道:“姑娘不必难过,他会还阳的!”

“还阳?他还能活过来?……

“还阳与活过来不同,还阳只是在短时间……”

“他……”

散发鬼冷冷接道:“时间一到,他还会死……”

话犹未了,只见那散发鬼没入土中……”

杨世川接道:“他说我只是还阳?”

“是呀!”

杨世川这一来真是怦然心惊,难道他真的到过阴司地府……现在又还阳?

心念一动,他走到了翁仲倒下之处,举目望去,但见那翁仲脚跟底处,除了泥土稍为四进一点之处,不要说看不出有洞,就是连一点破绽也找不出……

他这一着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往事如绘,那个“阎罗王”潇洒的中年人……会有假。

杨世川怔怔伫立……遍体生寒!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的背影,骇然问道:“杨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梦……”

“你发生了什么事?”

杨世川把进“鬼门关”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颜玉琴一遍,又道:“到底是不是我真的到过阴司地府?”

这番经过,听得颜玉琴怦然心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颜玉琴黛眉一颦,道:“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死,而是到过某一地方——也就是那形如鬼城的‘阎罗殿’……”

“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说那个“阎罗王”传你三招“阎王三思”的武功?只要你现在还记得,便能证明你并没有死去!”

杨世川一想不错,如果他还记得那三招“阎王三思”,就证明他没有死过!

心忖至此。他展拳打出了那三招神秘的武学“阎王三思”。

——一点不假,他还记得!

只见他越打越快……越打越急,到后来只见一团影子,颜玉琴几曾见过这神秘的武学,一时之间,她竟忘记叫他。

杨世川越打越有兴趣,因为一遍之后,他似觉得某处还未学会……某处在一遍后学会……某处难处又来……

这一打,一瞬眼,打了二十多遍!

颜玉琴这一来才惊觉,叫道:“杨哥哥!”

颜玉琴的叫声,使杨世川停下身子,惊喜道:“琴妹,我还记得这套掌法,我并没有死!”

颜玉琴喜极而泣,幽幽道:“是的,你没有死,但你得到旷世奇缘!”

杨世川对于颜玉琴的关系,突然涌起了黯然神伤之感,他知道,她的心地是善良而又纯洁的!

——几年前,他们曾经是一对夫妻!

——几年后,他们变成了一对朋友!

杨世川爱她,她却爱纪石生,情海春梦,沧海桑田,几十年后,他与她之间,又将发生什么?

杨世川再度施予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份爱,给了颜玉琴,他丢给她生命勇气,使她对未来的幸福有所信心。

他的心,是善良的。

他的爱,出自美好的一面!

杨世川知道纪石生深深地爱着颜玉琴,为了别人的幸福,及社会的舆论,他用计令自己到废寺来找颜玉琴!

他能想像,纪石生是善良的青年!

杨世川想到这里,黯然神伤,他体会出来,纪石生爱颜玉琴是多么深刻?他的心扉为爱多么痛苦?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怔怔而又黯然神伤,问道:“杨哥哥,你在想什么……

杨世川轻轻一叹,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

颜玉琴展眉笑道:“杨哥哥,你虽然证明你没有死,那么你全身为什么冰冷?”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的脑中便有所悟,道:“可能与那酒有关……”

“什么酒”

“阎罗王靖我喝的酒……前面十来杯,我觉不出任何异样,只是到最后一杯,味道稍为不同……因为我当时已有几分醉意,并没有多大在注意,现在想来,必是最后那杯酒!”

“那杯酒是毒酒?”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不是毒酒,假如是毒酒,我必然死了。”

颜玉琴道:“是的,那酒并不是毒酒,可能对方要成全你,而把那杯内力极有帮助的神药酿成的酒,给你喝下。”

杨世川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似有所悟,当下俯身扶正了那尊翁仲石像,向颜玉琴道:“琴妹,我应该走了!”

“上那儿?”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找纪石生!”

颜玉琴感激而泣,道:“杨哥哥,我不知道我如何感激你……但愿来世,我会做你的妻子,以报今世对你之过……”泪如泉涌,滴湿了衣襟。

杨世川黯然神伤一笑,喃喃道:“但愿是的……”

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向废寺门外,缓缓走去……望着杨世川远去背影,颜玉琴失口叫道:“杨哥哥……”

杨世川回头望了颜玉琴一眼,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问道:“琴妹,还有什么事吗?”

颜玉琴突然一纵身投在杨世川的怀里,放声痛哭,其声悲切哀怨欲绝……她以哭向他仟侮,抑或以哭感谢这个善良的青年?

杨世川抚着她的秀发,道:“琴妹,你为何难过?……”

颜玉琴泣道:“杨哥哥,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给我及纪石生的一切……”

杨世川含泪而笑,道:“这是我能办到的,虽然,我付出我生命中的全部感情,可是,我并没有失去你,以后,我们会是一对知己朋友。”

他推开了她,注视着这张熟悉的粉腮……那双瞳……泪水……樱唇……鼻梁……秀发……这是多么熟悉?……

他的心扉里,涌起了一股冲动情绪,他想再吻她一次。可是理性告诉他,他不能够……她不能再刺伤颜玉琴的心……

他咬牙把这份冲动的感情,咽了回去,说道:“琴妹,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自己,也好好安慰纪石生,他爱你,也为你而痛苦多年……”

“你呢?……”

杨世川惨然笑道:“当我想到你幸福时,我会快乐的。”

话落,他走出了门外!

夕阳余辉,染黄了山野的一切,也把杨世川的人影拖得修长地……孤独的……缓缓地走着……

杨世川的废寺之行,不但令颜玉琴得到了幸福,也令他得到了旷世奇缘,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再说杨世川脚步一紧,倏然——

他觉得极其轻微的沙沙之声,发自怀中,杨世川暗吃一惊,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深手人怀,伸手一摸。像一张信……信与衣服在走动的磨擦之下,发出沙沙之声。

杨世川掏出一看,上面果然是一封信,只见上面写道:“烦呈追风侠启

阎罗神君托”

杨世川怔了一怔,这封信分明在自己昏迷中,被那个“阎罗王”的人,塞在怀中,而要自己转交追风侠。

一看信封,已经封上,杨世川怔了半晌,暗道:“这个“阎罗神君”是什么样子一个人?莫非与追风侠相识?……”

心念中,他又想到了七彩铁券,假如七彩铁券在这一天之中,被人抢走,如何是好?

杨世川想到这里,怦然心惊,他一展身,向前奔去——

杨世川身影一弹,使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这轻轻一弹,身子就平飘十来丈!

杨世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功力,原先他一跳三丈,已是了不起,现在一瓢十来丈,还没有全力施为,如全力施为,当不信一飘二十丈!

这一下怎不令他吃惊,在惊骇之中,又带着一种无名的喜悦,他站在当场,傻了!傻了!

杨世川陡然感觉到,那最后的一杯酒,“阎罗神君”必定用了天下最宝贵奇药,揉合在那酒中,让他服下,不惜造就他成为一个武林奇材!

他感激得不知所语……”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弹身向原先之处巧赶了过去……

杨世川现在的身法,决非当初的吴下阿蒙,半盏茶不到,已经来到那间破关帝庙!

远处,那暴喝之声,依旧不断传来……

“杨世川精神为之一振,弹身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现在,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那华服少年纪石生!

杨世川正在飞奔之间,一条人影,向杨世川面前迎来。

顾盼间,那条人影已经到了面前,两个人双双停步,眼光过处,杨世川叫道:“你……”

来人,正是俏叫化!

俏叫化一脸紧张之色,说道:“俺找了你大半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杨世川一见,知道必定有事情发生,当下骇然而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俏叫化道:“那个女人……”

“吕碧琦?”

“不错!”

“她怎么啦?又杀了人?”

“不错,纪兄台几乎被她杀死——”

“什么?她要杀纪石生?”

“是的!她要杀他!”

“为什么?”

纪兄台不跟他做爱!”

他们现在何处?”

“俺带你去——”话犹未落,就待纵身而去,杨世川突然叫道:“喂杨世川不知俏叫化姓什么叫什么,只好喂了一声。

“俏叫化”微微一笑,道:“俺叫张志纯,有什么事吗?”

“请问张兄,七彩铁券被人得去没有?”

俏叫化摇了摇头,道:“谁抢得了,在场有数百个人,谁能抢走?”

杨世川点了点头,又道:“那么,纪石生与你相识?”

“我们已是几年的朋友了。”

杨世川心里暗吃一惊,道:“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他在受伤之时,你突然来找我,你不怕他遭了吕碧琦的毒手?”

“俏叫化”张志纯,道:“有人在保护他。”

“谁?是不是崔妙妙?”

“不,是一个中年人。”

“他是谁?”

“俺不知道,他武功很高!”

杨世川哦了一声,当下与“俏叫化”张志纯弹身而去,倏闻一个焦雷似的声音,破空传来,道:“女娃儿你找死——”

这焦喝之声,正是出自追风侠之口,杨世川明白过来,那个挡住吕碧琦的,必然是追风侠。

顾盼间,来到场中,举目一望,果然不错,但见地上,躺着那受伤的华服少年——纪石生!

追风侠劈出两掌,边开了吕碧琦的攻势,喝道:“如果你敢再过,我就要你的命!”

追风侠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大洪山……

再说吕碧琦娇艳的粉腮,在追风侠喝声过后,骤然大变,冷冷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她一摆柳腰,向追风快补了过去——

也在吕碧琦弹身之际,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道:“吕碧琦,我要杀你——”

他一个弹身,向吕碧琦扑了过去,出手劈出一掌。

杨世川这突然而来,不但今追风侠吃了一惊,即是吕碧琦也吓了一跳。弹身而退!

杨世川这道掌力击出,只用了六成功力,掌力过来,狂飙如涛,吕碧琦没有被击中,她身后的两棵足有一人抱的大树,砰!砰两声,应声而倒!

追风侠吓了一跳!

杨世川本身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掌力,这六成功力,竟能把两棵大树下击倒,怎不令他吃惊?

他骇然征立!

吕碧琦的眸子,转到了杨世川的脸上,粉腮为之一变,她不期然地退了两步!

娇笑声起,她摆动了一下柳腰,真是风情万千,引人遐思,她笑声一敛,说道:“杨世川,想不到我们又在此相逢了,真是难得。

杨世川从惊恐之中,惊醒过来,当下杨世川的目光落在那娇艳如此的粉腮,他的脸色变了,喝道:“吕碧琦,我要杀你。”

吕碧琦娇笑一声,哆声道:“唉哟,到底为了什么?你要杀我?”

杨世川杀机倏起,他钢牙一咬,喝道:“你为什么杀人?

“这是我的事呀!”

“你的事,我要杀你也是我的事!”

他一幌身,站立在吕碧琦的面前,吕碧琦望着杨世川脸罩杀机,不期然蹬蹬蹬退了两步。

她摆动了一下臀部,做出一副令人见之欲醉的神情,说道:“你办得到吗?”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你杀别人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杀纪石生。我就留你不得了……”

“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管得着?”

“我做的事你杨世川又能管得着?”

杨世川大怒,喝道:“我就先杀你”

一语甫落,身子疾出如电,这弹身一扑,使站在一侧的追风侠,吃了一惊,心里暗道:“他怎么会有这身武功?”

追风侠心念中,掏了一颗“元生丹”,拿给“俏叫化”道:“叫化子,救他!”

不说俏叫化接过“元生丹”救纪石生,再说杨世川弹身一扑,不但快,而且身法奥妙绝伦!

吕碧琦也估不到数日不见,杨世川身手竟如此之快,当下一声叱喝,银萧猝然击出——

吕碧琦出手虽快,杨世川的身手,不知要比日碧琦高出多少倍,在吕碧琦银箫甫自退出之际,杨世川第二掌已经攻到。

这身手之快,连站在一侧的一代奇人——追风侠,也无法看清,当下叹道:“当年宋青山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再说杨世川这一掌击出,不要说吕碧琦闪不了,就是连追风侠,也自信他逃不过杨世川这一掌!

千钧一发——

杨世川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这突然的举措,的确令人感到吃惊!

——如果杨世川不收掌,吕碧琦势必丧命不可。

他为什么突然收掌?

杨世川右掌收回之后,纵声而退,喝道:“吕碧琦,你滚——”

吕碧琦还不知道杨世川已在手下留情,其实,杨世川为什么会突然收掌,恐怕连他都不知道。

因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中,突然掠过日碧琦告诉他那句道:“当一个少女献给你她一生幸福时,你不觉得可贵吗?……”于是,他收掌了。

不管如何,吕碧琦终究把少女的贞操献给他,为了这一点,他不能向她下手,他原谅了她一次。

吕碧琦还不知死活,当下冷冷笑道:“杨世川,你怎么不下手呀?”

杨世川见吕碧琦轻摇柳腰,缓缓走来,怒喝道:“吕碧琦,你不走吗?”

“除非你死,我不会走的。”

杨世川狂然大笑,咬牙喝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唉哟,谁要你手下留情呀!”

杨世川脸上再抹杀机,道:“你再走进一步试试!”

吕碧琦冷冷一笑,道:“不要说一步,就百步千步,我也非走不可。”

一语甫落,她抬起右脚,向前迈进了一步——

吕碧琦脚步一起,杨世川大喝道:“你找死——”脚步一错,两掌已经攻击!

杨世川一出手,其势何等之快,吕碧琦已有所觉,当下一错,闪开了杨世川两掌,一招“附风随影”,欺身而上,银萧反手递出。

两个人发动攻势,几乎同在极快的一瞬之间,可是杨世川在吕碧琦银策尚未出手,杨世川第三掌已经攻到。

吕碧琦这一来发觉杨世川出手不但快,而掌式奥妙,令人难测!

眼看吕碧椅又要再度死在杨世川之手——

倏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喝道:“住手——”

骤然一喝,声如焦雷,杨世川不期然地把掌力收了口去,退后数步,眼光一扫,眼前人影幌处,十三条黑影,宁立当前。

——来人,正是雪峰山新任十二洞总洞主周绿水及属下十二洞主!

周绿水倏然出现,使杨世川吃了一惊,吕碧琦见周绿水一到,心胆为之一壮,望着杨世川,冷冷说道:“杨世川,数日不见,你武功果然了得,不过,我吕碧琦可没有放在心上。”

吕碧琦说话声中,那十二个年轻洞主已经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位立在周绿水的身后,蓄势以待。

杨世川阴恻恻笑道:“吕碧琦,我已经告诉过你,如果你再不走,看你是否会死在我的手里!”

杨世川再度把功力运至双手,准备出手。

但在突然间,一股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暗忖道:“我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是的,假如她不杀人,我们可以结合,也可以爱她……”

相到这里,他不期然地笑了起来,吕碧椅脱口问道:“你笑什么?”

“杨世川从美的梦境拉回到现实,他冷冷笑了起来,怒道:“我笑你活得不耐烦!”

这当儿,周绿水的声音倏然冷冷喝道:“阁下好不要脸——”

杨世川闻言,霍然收住笑脸,望着周绿水,喝道:“我有什么不要脸?”

杨世川的眼睛,骤射在周绿水的脸上,一语不对,他便猝然出手。

周绿水傲然一笑,道:“好男不与女斗,阁下算是那种男人?”

这一句话说得刻薄至极,这话里之意,明明在骂杨世川是下三流的人!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假如我不计较这些,非杀她呢?”

周绿水傲然笑道:“你办得到吗?”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我为什么办不到?”

说罢,身形如闪电般地欺到了周绿水的面前,右手一招“阎王登堂”,已经出手!

周绿水冷冷喝道:“来得好——”一旋身,躲过了杨世川出手的一击。

杨世川使用这招“阎王登堂”不但含有无穷妙用,而且一招之内,暗藏七式不同变化,招招杀手,式式绝招!

周绿水武功得自阴魔所授,学自“阴魔经”奇书,其身手之快,也非同小可,试想来青山当初在三十招过后,才打中周绿水一掌,杨世川想在一时之间制下周绿水,并非易事。

这时,纪石生服过追风快的“元生丹”经“俏叫化”一阵疗伤之后,精神恢复过来,从地上站起,望了场中正在与周绿水交手的杨世川,黯然一叹!

他的脸上,一副凄惋之色,像似他人生极为不幸……

他收回来视线,向“俏叫化”谢道:“多谢张兄救我一命……”

“俏叫化”接道:“不是俺救你,是这位老前辈救你,他给你一颗丹药!

纪石生眼光扫了追风侠一眼,打揖道:“感谢老前辈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晚辈永志不忘……”

“免了,区区之事,何谢之有……”

纪石生仰首一沉思,半晌,才向“俏叫化”说道:“张兄,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告诉杨兄不必恨我……我要走了……”

俏叫化脱口道:“叫他不要恨你?为什么?”

纪石生苦笑道:“他会知道的,我该走了。”

话落,挪动脚步,向前走去……

——冷不防一条人影,挟着叱喝之声,道:“除非你把命留下,否则你走不了……”

吕碧琦在喝话声中,绿影门处,已经截在纪石生的面前,银箫紧握在手。

吕碧琦突然截住纪石生的去路,使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怒道:“你真的无可救药!”

吕碧琦哼了一声道:“我无可救药,于你屁事?”

追风侠大怒,道:“如非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不毙了你才怪!”

“你办不到吗?”

追风侠身影一划,欺步上前,喝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杀人!”

“你管不着!”

“是不是因为杨世川不爱你?”

吕碧琦被说是粉腮为之一红,由羞变怒道:“你怎么知道杨世川不爱我?你这个老杂毛如再出言不逊,我就要你的命。”

这三字“老杂毛”听得追风侠脸色为之惨变。试想自他出江湖以来,何曾被人如此骂过?

俏叫化冷冷笑道:“老前辈,你不必发怒,俺来收拾她。”

追风侠怒道:“叫化子,你毙了她,天仙魔女若追究责任,由我负责!”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打死她俺可不忍心,当初她说要嫁俺呢,如非俺说了一句吃软饭,她可能在我的怀抱里了。”

“俏叫化这一番话占尽了吕碧琦的便宜,吕碧琦见俏叫化缓缓走了来,芳心又气又惊……”

“俏叫化”不知练就了那门子邪功夫,当初在“天星谷’”曾被她打中一箭,而毫无所伤,如今见他走过来,怎不令吕碧琦吃惊。

些时,俏叫化心念一转,嘻嘻笑道:“吕姑娘,你当初不是说要嫁俺吗?后来,俺想过,靠女人的软饭,的确不应该,所以……”

吕碧琦粉腮一片铁青,厉声喝道:“住口!”

“俏叫化”又道:“话还没有说完怎么住口,吕姑娘,俺想你想死了,你可不要看不起俺,俺年轻力壮,样样皆能,不信,你不妨试试就知道了……”

这番话不但刻薄,而且难听至极,吕碧琦这一来真是气得娇躯皆抖,喝道:“如果你再出口轻薄我,便要你的命。”

“你想杀俺?假如我死了,谁还要你?你想守一辈子活寡?”

“俏叫化”话犹未落,吕碧行再也忍不住,叱喝一声,银箫打出,扫向“俏叫化”张志纯的中盘。

俏叫化嚷道:“啊嘻嘻……你真扎人啦……俺死了……你怎么办?啊唷唷,慢点慢点,俺不跟你斗,俺爱你呀……”

这一阵穷嚷,真气得吕碧琦几乎咬碎银牙,身影一紧。刷刷刷三箫,疾攻而出。

这当儿,一声暴喝,挟着闷哼之声,破空传来,举目望去,但见周绿水的一个身子,被杨世川劈得飞泻而出。

追风侠吃了一惊!

杨世川身影再度弹起,疾如星火,扑向了周绿水,一掌劈出——

杨世川掌力击出,站在周绿水周围的十二洞主,几乎不约而同地,暴喝声中,出掌击向杨世川。

这十二个洞主出手虽快,但杨世川的身子,比他们更快,在他们掌力还未击出之际,掌力已经卷向周绿水。

危机一瞬——

一道灵光,突然掠过了杨世川的脑际,他慌忙收身后退,因为他在这刹那间,想到了周绿水是宋美珍的爱人。

他不能令宋美珍对自己不谅解,于是,他收掌后退!

就在杨世川退下之际,一个声音,传自背后,冷冷喝道:“杨世川,你既然来了,我们三天诺言,应该实现了。”

杨世川骇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那个紫衣少妇王芳黛伫立当前。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道:“杨世川现在我们走吧!”

“干什么?”

“实行你对我的诺言,在三天之内,抢到七彩铁券!”

杨世川狠狠瞪了紫衣少妇王芳黛一眼,哂然道:“你放心,我会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你,不过,你要注意,三天之后,你想逃出我的掌中,那就难了。”

“这个,我不放在心上,现在,你受我指使,三天之内,你行动受我控制,我再说一遍,你立刻去抢七彩铁券!”

追风侠乍闻此语,骇然大惊,欺前三步,杨世川问道:“你答应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她?”

杨世川被问得怔了一怔,道:“正是!”

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怵声道:“为什么?”

紫衣少妇接道:“因为,他赌招输我,他在这三天之中,便是我的人。”

追风侠不寒而栗地打了两三个寒颤,自己此来目的,正是找那长发披肩的神秘女人,取回七彩铁券,他的期限,还有两天!

杨世川在三天之中,必受这个紫衣少妇控制,可以想像出来,情形发展下去,他必定要与杨世川打得你死我活!

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道:“他在这三天之中,必定要受你控制与指使?”

“不错!”紫衣少妇得意一笑,向杨世川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杨世川怒极一笑,道:“现在我暂听你的,总账容三天之后再结!”

话落,弹身向发声之处扑去——

突然——

他的脑海似有所悟,他慌忙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望去,不见了纪石生的影子,不由吃了一惊!

他脸色为之一变,转身奔了回去,冷不防紫衣少妇突然挡住去路,冷冷喝道:“你干什么?”

杨世川心里一急,他突然记得还没有告诉纪石生去找颜玉琴,如果纪石生这一走,不是又叫颜玉琴在那里空等待。

当下见紫衣少妇王芳黛突然截住去路,冷冷道:“你先站开,我事还没有办完!”

话落,就要纵身跃去,紫衣少妇喝道:“杨世川,难道你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你应该知道,你这三天行动,要受我控制,怎容你爱来就来,爱去就去?”

杨世川气得混身皆抖,道:“你要我怎么样?”

紫衣少妇王芳黛娇笑道:“即刻去抢七彩铁券!”

“假如我现在不去呢?”

“没有关系,我认为你是一个言而无信之辈就行了!”

杨世川纵声一笑,怒道:“你不能迫人太甚!”

“这是你答应的!”

“可是我现在事情还没有办完。”

“这个我不管,我宗旨在七彩铁券,我命令你去你就得走!”

杨世川钢牙一咬,道:“难道我自己不能办一点私事?”

“三天之后再谈!”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现在我就非去找七彩铁券不可?”

“当然?”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王芳黛,你放明白些,我杨世川不愿意做出违言背信之事,我答应在三天之内,受你指使,不过,你应该有个限度,否则,杨世川如打算落个“违言背信”你又能如何呢?”

杨世川这番话软硬兼施,紫衣少妇眼珠一转,道:“那么,你非去不可?”

“不错。”

既然如此,我也不愿强人所难,限你半个时辰回来。”

话落,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杨世川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几乎放出火来,暗道:“三天……三天过后,看你是否逃过我的掌中!”

心念甫落,他弹身向“俏叫化”奔来。

此时,“俏叫化”与吕碧府正打得难分难解,当下杨世川大喝一道:“住手——”身影飘落,一招‘平分秋色”,把他们挡开来。

杨世川怒视着吕碧椅,道:“吕碧琦,如果你再不分好歹,我便毙了你!”

追风侠走到杨世川的身侧,俯在杨世川的耳际,低声说道:“杨世川,这个女人不打不过瘾,打她个口吐鲜血,只是不要打死她。”

杨世川点了点头。

吕碧琦娇声一笑,道:“杨世川,你啰嗦什么,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吕碧琦话犹未落,杨世川大喝一道:“我就毙了你——”扑身而上,“阎王三思”,攻出第一招。

——五掌过后,吕碧琦再也承挡不住杨世川的攻势,心念一动,弹身而退——骤然间,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破空传至!

这三声箫声一起,使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杨世川心血一落,功力全散!

吕碧琦三声箫声一停,杨世川骤然大喝:“吕碧琦,你敢——”弹身之际,“阎王展旗”,猛然扫出。

杨世川身形之快,令人咋舌,吕碧琦正待吹奏“惊涛一曲”,杨世川的掌力,卷起匝地阻飙,迅然卷到——

砰的一声——

杨世川乍觉心中为之一痛,木然怔立。

吕碧琦的娇躯,在杨世川的掌力过后,樱桃小口张处,鲜血如箭飞出,震出一丈开外,叭达一声,栽身于地。

追风侠喝道:“杨世川,过去揍她几下耳光!”

杨世川骇然望着追风侠,钢牙一咬,一个飞射,欺到了吕碧琦的身侧,探手把吕碧琦的身子,像提小鸡般地提了起来,喝道:“吕碧琦,你想死想活!”

吕碧琦睁着微而无力的眼皮,凝望了杨世川一眼,断断续续说道:‘你记住……你已打了我……三掌……’”

杨世川接道:“再加上三记耳光!”

右手挥处,叭叭之声响了,三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吕碧琦娇艳如花的粉腮之上!

杨世川这三记耳光,出手非常之重,手掌过后,粉腮骤现红肿指印,几乎把吕碧琦的银牙打掉。

打过吕碧琦三记耳光之后,杨世川把吕碧琦掷在地上,连望也不望她一眼,走到“俏叫化”面前,问道:“张兄台,纪石生?”

“走了。

“走了?……上那儿?”

“不知道,他只是要我告诉你不要恨他。”

杨世川急道:“你怎么让他走?快!快帮我去找他。”

杨世川一语甫落,当先纵身跃去。

俏叫化怔了一怔,道道:“搞什么名掌……把俺都搞糊涂了。”

话落,飞身追去。

再说杨世川心中一急,弹身追去,其势如电,他明白他必须令纪石生去见颜玉琴不可。

颜玉琴的一生幸福操在纪石生的手里,如果他不叫纪石生去找她,他不但令颜玉琴空等待,也将毁了她的一生。

杨世川脑中在想,脚步可不敢怠慢,顾盼间,他已经奔出数十丈!

远处的苍林中,一个孤独的影子,缓缓而行……那正是华服少年——纪石生。

杨世川心中一怒,暗道:“两年中你不去看她,现在又想一走了之,你还称什么男子汉?”

杨世川心念一转,怒火骤起,只见他一个弹身,象一条幽魂,猝然截住纪石生的面前。

冷不防平空泻下一条黑影,使蹒跚而行的纪石生吃了一惊,慌忙止步!

纪石生举目望去,痛苦的神情,掠过了惊恐之色,但随即恢复平静,淡淡叫道:“杨兄台……”

杨世川脸带怒容,喝道:“你要上那儿?”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喝,怔了一怔,半晌才道:“茫茫天涯,何愁无栖身之所?”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杨兄台来势凶凶,莫非还有用兄弟之处?”

杨世川闻言,冷冷问道:“你别装蒜,原先我几乎被你瞒过,你要我去会的,当真是一个男人?”

纪石生苦笑了一下,道:“这一点,我应该请你原谅,如这样,恐怕你不会去!”

“你让她在那里等了两年?”

“是的!”

“你的心够狠!”

“我不能不这样,她是你的妻子,也是你唯一所爱的人!”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你叫我去的用意何在?”

“破镜重圆!”

“你想我不会杀她吗?”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最爱她!”

杨世川苦笑道:“不错,我最爱她,可是,她爱的是你纪石生!”

纪石生苦笑道:“然而,她已是有夫之妇,她是你的妻子。”

“她虽然是我的妻子,但我并没有占了她的心。”

纪石生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管如何,她是你的妻子,应受你缚束,我们虽然会相爱,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能做出对兄台不起的事。”

“于是,你不去找她?”

“不错,我不愿做一个让人唾弃的人!”

这一委话深深打动杨世川的心,纪石生的确是一个理智坚强的少年,他忍受了心灵里爱与恨的痛苦,而不去见颜玉琴。

当下杨世川黯然一叹,道:“那么,你是否爱颜玉琴?”

“我爱她就像你爱她一样!”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纪兄台,我明白你为爱所承受的痛苦,为了社会上的舆论,你忍受了心灵上最痛苦的煎熬,不去见她,你是一个好人,现在你去吧,去找她!”

二纪石生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去,她是你的妻子!”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道:“纪兄台,颜玉琴虽然是我的妻子,可是我们同床两年,并未发生关系——她现在依旧是清白的。”

“真的?”

“是的,我不骗你,她就是为了爱你,而拒绝与我行周公之礼,她爱你,除了你之外,她没有爱过一个男人。”

杨世川说到这里,忍不住几乎掉下眼泪,任何人恐怕不会相信,他们同床两年,并未发生夫妻之实。

他抑制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又道:“去吧,给她希望,给她幸福,两年寂寞的等待,对她已是太残酷了,你能再给她失望吗?”

纪石生苦笑道:“我应该去的,可是,我不能够!”

杨世川睑色抖露怒容,道:“怎么,你不去吗?”

“我不愿做出对杨兄不起的事!”

“这有什么对不起我?”

“她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夺人所爱!”

杨世川叹道:“纪兄台,颜玉琴爱的是你,只有你,才能使她快乐,去吧,去找她,我们以后会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

纪石生摇头道:“我不去,我不愿意看见别人的痛苦,建立在我的快乐上。”

“这么说来,你还要让颜玉琴在那废寺之中等你吗?”

“不,她是你的妻子!”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他的脑海中,也迅然掠过了颜玉琴的话:“……就是因为我结过婚,他才不爱我。”

想到这里,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喝道:“纪石生,你是不是认为颜面玉琴不是完壁之体,而不去找她?”

纪石生愕了一愕,道:“不……”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你,颜玉琴为你在那废寺之中,等了两年,你不认为她的感情是可贵的吗?”

“我感谢她……”

“那么,现在即刻去找她。”

“不……”

“什么?”杨世川的脸上,突然掠过一片杀机,道:“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就毙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纪石生道:“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纪石生做字尚未出口,杨世川冷喝之中,右手挥处,两记耳刮子,向纪石生脸上打了过去!

杨世川这骤然出手,其势之快,不要说纪石生闪不了,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亦难问过。

劈叭两声,纪石生骤觉脸上一阵火辣,口血溢出,蹬蹬退了两步,杨世川喝道:“你不相信颜玉琴是清白的是不是?你怎么不去试试?

纪石生骇然望着杨世川,呐呐道:“你……你打我?”

杨世川厉声喝道:“我不只是打你,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就毙了你。”

杨世川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纪石生却淡淡一笑,道:“杨兄怎能强人所难?”

杨世川钢牙一咬,喝道:“你真不去?”

“不——”

纪石生“不”字尚未出口,杨世川大喝一声,突然出手,一拳击劈纪石生的面门!

眼看杨世川的掌力已经卷到,纪石生缓缓闭上眼睛,对于生死,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杨世川见纪石生不闪,暗吃一惊,当下一收右掌,左手挥出,扣住了纪石生的“腕脉穴”上,喝道:“你去不去?”

细石生双目一睁,摇了摇头!

杨世川怒极而笑,道:“纪石生,颜玉琴为了爱,度过了两年凄凉的日子,你却视之无睹,我原谅她对我所为,难道你就不会原谅她吗?你不走,我就非叫你走不可。”

话落,一拉纪石生,纵身向废寺方向,奔了过去!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拉,全身一痛,因为杨世川的左手,正扣在他的“腕脉穴’上,一阵剧痛刺人心肺,昏死过去——

杨世川这一来真是气出真火,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纪石生的身子,就象拖死狗一样地拖着走!

眨眼间,已经来到废寺,可是这短时间内,纪石生的身子,已被拖得通体鳞伤!

杨世川把纪石生放在门上,‘腕脉穴”一松,纪石生已经苏醒过来,遍体鳞伤,使他忍不住轻声呼痛!

杨世川咬牙道:“纪石生,现在我们已经来到废寺,告诉你,如果你再不理颜玉琴,我就真的毙了你。”

两颗男儿热泪,滚落在纪石生的双颊……

杨世川话落,朗声叫道:“琴妹!”

杨世川这一叫,声音传出数里,可是声音过后,废寺之内,竟没有颜玉琴传来回答的声音!

杨世川怔了一怔!

突然间,一股不祥的预兆,掠过了他的脑际,他一个箭明步,向废寺之内,纵了过去,口里又叫道:“琴妹!”

废寺之内,传出了嗡嗡回声之外,再也没有听见回声。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他突然感觉到,颜玉琴可能发生了意外之事!

杨世川这一想,吓出一身冷汗,失口又叫了一声“琴妹……”他的声音,只是岑寂中的点缀,过后,又沉于死寂。

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穷叫什么,她不会在这里吗?”

声音倏然传来,使杨世川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但见在漆黑中,江出一个长发披肩的黄衣人影。

——这个行踪诡秘的长发女人,又突然在此出现了!

杨世川不寒而栗地打了两个冷战,道:“你……你……”

“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来得太过唐突了?你不是在找颜玉琴吗?”

“正是。”

“她已经不在这废寺之内了。”

“上那儿?”

“被人劫了!”

杨世川心头大骇,追问道:“被谁劫走?”

“阴魔!”

“什么?”杨世川的脸色,为之巨变,道:“颜玉琴被阴魔给劫了?他们现在何处?”

“可能到抢‘七彩铁券’的场中去了!”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道:“阴魔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并劫走她干什么?”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道:“你不知道阴魔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的身侧,他劫走颜玉琴,目的就是控制你呀!”

“控制我?”

“不错,他知道你爱颜玉琴,只要劫走颜玉琴当人质,不难迫你就范!”

杨世川怒道:“他敢?”

“阴魔用心奸诈,当然他敢这样做!”

杨世川气得咬碎钢牙,冷冷道:“我要杀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问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声音过后,那个长发女人没有回答!

杨世川暗地一惊,举目望去,那个神踪诡秘的长发女人,突然消失所在!

当下杨世川奔出废寺,但见纪石生一脸痛苦之色,痴痴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世川黯然长叹道:“一波甫平,一波又起,颜玉琴落在阴魔之手,凶多吉少,我们非赶快去救她不可。”

纪石生象一无所闻,眼睛直视,动也不动!

杨世川知道他受创大深,当下微微一叹,走到纪石生的面前,说道:“纪兄台,你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杨世川说道:“纪兄台,颜玉琴被阴魔劫走了,可能凶多吉少,我们快去救她!”

他似懂地苦笑了一下,象对杨世川这句话,没有敏感的反应!

杨世川黯然长叹,道:“纪兄台,我知道你爱颜玉琴太深,心灵受创太重,可是颜玉琴何尝不是呢?我们都深爱她,必须给她幸福,安慰她,去呢,纪兄台,颜玉琴爱的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你为什么不原谅她呢?”

这番话说得婉转动人,听得纪石生精神为之一振,望了杨世川一眼,喃喃应道:“我原谅她的。”

“既然原谅她,你为什么不给她这迟来的幸福?去吧,贡献你的心,给她幸福!……”

杨世川说到这里,心里不觉一酸,忍不住几乎黯然泪下。

细石生从地上霍然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抹过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光彩,道:“是的,我应该给她这迟来的幸福,也不能折磨自己,走吧,我们去救她!”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轻轻颔了一颔首,弹身奔去,纪石生紧跟着背后追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阴魔会在杨世川走后,把颜玉琴劫走,这确实出乎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

杨世川与纪石生来到原先之处,不远乍闻一阵排恻缠绵的哭声,破空传来……

——这哭声,正是出自吕碧琦之口!

杨世川怔了一怔,吕碧琦为何放声痛哭?……心念未落,已至场中,但见吕碧琦依旧倒在地上,痛心而泣。

追风侠望了杨世川一眼,苦笑了一下,说道:“杨世川,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又打了她三记耳光!”

杨世川冷冷笑了一笑,道:“我恨不得杀死她呢!”

说到这里,杨世川心里突然似有所悟,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交给追风侠,说道:“老前辈,有人托信令我转交给你!”

追风快接信在手,不由微微一惊,道:“谁?”

“我不知道!”

追风侠点了一下头,眼光一扫信上字迹,正待撕开信封,突然,一个声音冷冷说道:“追风侠,五天期限,还有两天,在这两天之内,你必须把‘七彩铁券’抢到!”

声音传来,使追风侠骤觉一惊,转身望去,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又突然出现。

追风侠冷冷笑了一笑,道:“姑娘放心,我当在两天之内,抢到七彩铁券。”

“那么,令你追风侠,即刻就去。”

追风侠确实被这个长发女人,搞得火起,当下纵声一笑,望了杨世川一眼,说道:“好好安慰她,我先走一走了。”

话落,纵身一跃,刹那即逝。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在追风侠走后,冷冷又道:“杨世川,这个女人若有三长两短,我便跟你算账。”

话犹未落,黄影过后,已随风侠背后追去。

杨世川怔了半晌,回昧了一下这神秘的女人语中之意,不由感到茫然不解,难道这女人与吕碧琦相识?

吕碧琦的哭声,依旧没有停过,双肩抽动,哭得极为伤心。

纪石生拍了拍杨世川的肩膀,道:“好好安慰她,除了你之外,别人无法给她幸福。”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我会安慰她的。”

“那我就先走一步。”话落,弹身跃去。

杨世川望在吕碧琦在哭泣而抽动的双肩,缓缓俯下了身子,叫道:“碧琦”

这呼声,是亲切的,杨世川虽然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献给颜玉琴,可是对于吕碧琦,他依旧深爱的。

吕碧琦被杨世川这一叫,哭声突然停了下来,她侧身抬头望了杨世川一眼,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杨世川叹道:“碧琦,你哭什么?……”

她哭声嘎然而止,喝道:“你给我滚,谁要你来管我?”

杨世川脸色一变,他心里暗道:“你不要我管,难道我就非管不可?”心念一转,他倏然立起,向前走去。

杨世川一走,吕碧琦哭声更大,杨世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钢牙一咬,转身走了回来,一探手,把吕碧琦提了起来。

杨世川这动作突然,使吕碧琦的哭声又止,悚然望着杨世川……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你要我在这里还是要我走……”

吕碧琦泣道:“你走……滚回到红衣女崔妙妙那里!”

带雨梨花,见之令杨世川砰然心动,他一咬牙,一挥手,拍的一记耳光,又打在吕碧琦的粉腮上,道:“你太贱——”

吕碧琦怔怔望着杨世川,吃惊杨世川会打她,当下泣道:“你就打死我吧……呀……”

杨世川突然一紧双腕,把吕碧琦搂在怀中,疯狂地吻她……

举措突然,吕碧琦愕了一下,一声痛哭之声又起,她玉腕反扣,按紧了杨世川,让杨世川吻她……

杨世川这一手又打又吻的办法,对付一个刁蛮女人,确实收到了效果。碧琦抱着杨世川,喃喃道:“杨哥哥……我太爱你……吻我……别让别人占有你……”

这声音出自吕碧琦的肺腑,她爱杨世川,爱得非常深刻,她当初为了杨世川的冷落,而很他……现在,他们疯狂地吻着……忘了过去,也忘了将来……他们的真正感情,在这一吻之后,全部爆发……

这吻,是真诚的,那感情,发自内心的。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阁下,我限你半个时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

杨世川霍然推开了吕碧椅,循声一望,那个紫衣少妇王芳黛,面露寒霜,伫立在三丈之外,吕碧琦眼眶含泪,注视了杨世川一眼,莲步轻移,向前走去!

杨世川道:“碧琦,你要上那儿?”

吕碧琦凄婉地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回答杨世川的话,只是缓缓而走……

杨世川没有阻挡她,他只是望着那微带凄凉的身影,以及脚步,在他的眼帘里消失!他轻轻一叹,然后把眼光注视在王芳黛的粉腮之上,道:“王芳黛,三天之后,我跟你给总账!”一语甫落,飞身向发声之处奔去。

——大洪山上,造成了一场武林历年来最庞大的浩劫,无数的武林高手,又将为“七彩铁券”而丧命。一路所见尸首遍地,场面惨不忍睹!

杨世川来到场中,但见人影翻飞,无数的武林人物,围着七彩铁券在抢夺!

追风侠见杨世川一到,冷冷笑道:“杨世川,你过来——”

杨世川吃了一惊,走到追风快的身侧,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

“你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不知道!”

追风使冷冷一笑,道:“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摸摸看。”杨世川把手伸了过去,追风侠的手一触到杨世川的手,不觉冷得他打了一个冷战!

追风侠慌忙缩手,浓眉一皱,似在想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事情现在不必定多谈,等会儿你我两人,要打个你死我活,如我不死你手,当把事情详告于你。”

话落,弹身扑向场中,厉声大喝道:“住手——”

追风侠这欢声一喝,使正在抢夺七彩铁券的武林高手,飘身而退。

杨世川举目望去,但见红衣女崔妙妙脸色苍白,望了杨世川一眼,又把眼光落在场中。

杨世川心里突然一震,他知道她必又受伤了。

这当儿,追风侠欺步上前,眼光一扫在场群豪,朗声说道:“各位朋友,追风侠在此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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