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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秘塔遭毁

泌阳,柏树庄宋宅。

过午不久,两条人影出现宅前,正是柳杰与宇文冬。

大门上横了一把大铁锁,门框上布满了蛛丝,台阶石缝里也长起了蔓草,凄凉、荒败,空气一片萧瑟。

柳杰木然痴立着,难道那万管家也离此地他去了?

苦着脸,宇文冬期期地道:“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三侠之首,‘七星剑客’宋为恭的宅第!”

“但……这是座废宅呀?”

“是的,宅主不久前惨遭‘血手印’灭门。”

“又是‘血手印’?大哥,你说是探询‘吊亡仙子’母女来历的……”

“不错!”

“可是……对象呢?”

“一位老管家,他可能离开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柳杰深深喘了口气,眼圈一红,凄声道:“我们进去瞧瞧!”

宇文冬四下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好吧!”

两人越墙而入,柳杰领先奔上停放棺木的后堂,棺材不见了,看来已经入土,厅壁上那血红的“血手印”依然还在,令人怵目惊心。

在柳杰而言,这里一样是伤心之地。

“中州三侠”情如手足,而遭了同样的命运。

问题又回到心头,褚雄为什么知道真的“血手印”早已死亡?,莫非他们已经揭开了“秘塔”之谜,如果是,秘塔主人郝扬恐怕已遭了不测……

心念及此,不由大为惶急。

突地,宇文冬片言不发,出厅朝角门奔去。

“兄弟,你做什么?”

柳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愕,话声中,也跟着追去。

柳杰追上去一把拉住宇文冬,不解地道:“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屋里有人!”

“有人?你发现了……”

说着,目光四扫,却什么也没见。

“我用鼻子闻出来的。”

“别开玩笑,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的是正经话,当乞丐的鼻子最灵敏,我闻到空气里夹有火烟味,而现在正过午不久,一定有人在烧饭,不信你闻闻,还有食物的味道。”听起来好笑,但却极有道理,柳杰用鼻子仔细嗅嗅,道:“兄弟,是有火烟味,你真有一手!”

宇文冬突地用手一指边厢,道:“是这里!”

柳杰迫不及待的奔了过去,从门边朝房里一看,是间厨房没错,灶间余烬未灭,柴头还在冒烟,灶边有张八仙桌,还有吃剩的饭菜,一副碗筷,证明只一个人,可是不见人影。

柳杰大感惑然,大门上了锁,里面却有人,照理,万管家忠心耿耿,不会弃此地他去,但人呢,他没理由躲避自己?

宇文冬也凑过来张望了一阵,道:“大哥,人家认识你么?”

“是的!”

“那为什么要躲开呢?”

“我……也想不通。”

“你出声招呼看?”

柳杰点点头,大声道:“万管家,我是柳杰,柳仕元的儿子,您出来吧?”连叫三遍,什么反应也没有,不由大感惶惑。

宇文冬转到另一间房外看了看,突地惊呼了一声,柳杰内心怦然大震,一个箭步飘了过去,目光扫处登时头皮发了炸,连呼吸都窒住了,只见管家万葆良,高悬在梁上,他竟然吊颈自杀了。

怪事,这老管家何以会自尽?

柳杰全身发起抖来。

宇文冬疑声道:“大哥,是这位老人么?”

“不错,正是他!”

“看情形他刚用过中饭,何以会突然悬梁?”

“谁……知道!”

宇文冬走进去,用手一摸,道:“自尽的时间不长,尸体还没僵硬,大哥,你断绳子,我抱住他的腿,把他放下来。”

柳杰进房,轻轻跃起,用指头捻断了绳子,宇文冬接住把尸体平放在地上,松开了结套,柳杰心中又是一团乱麻,悲怆万分,不禁潸然泪下。

宇文冬审视一番,怪叫道:“他不是自尽的!”

柳杰一震,拭了拭泪痕,道:“什么,万管家不是自尽的?”

宇文冬颔首道:“绝对不是,是被害之后吊上去的!”

星目一瞪,柳杰疑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冬道:“很明显,第一,脖子上被勒的地方没有血痕,活人上吊,绳套的地方皮下会有淤血。第二,舌头不吐,眼珠不突。第三,吊颈该有垫脚的东西,但此地什么也没有!”

这一说,柳杰登时明白过来,激愤地道:“那他是被害的?”

宇文冬点点头,沉声道:“而且时间不久,可能在我们进宅之前片刻!”

柳杰咬牙厉吼道:“谁是凶手?”

宇文冬道:“极可能又是‘血手印’!”

顿了顿,又道:“宅门上锁,显然是想瞒人耳目,想不到仍然逃不过死劫!”

这一来,柳杰要探询“吊亡仙子”母女来历的希望是落空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这无辜的老人?

柳杰悲愤填膺,瞪着赤红的眼,木然无语。

仇与恨在血管里加速地奔流。

凶手是冒充的“血手印”么?

一个平庸无名的老人,也值得他下手,还故意装成自缢的样子,费这大的手脚?为什么?

宇文冬沉凝地道:“大哥,依小弟看来,在真凶未查出之前,有很多人脱不了嫌疑!”

“哪些人?”

“那些来历不明,行踪诡秘的人!”

“试举个例子?”

“比如说……‘吊亡仙子’……”

柳杰心中一动,道:“兄弟怎会怀疑到她?”

宇文冬吐了泡口水,道:“当然,这只是推测,也许是我多疑,比如说,她知道你的身世,但没交代原因,‘血手印’做了‘玄天教’的刽子手,而她阻止你杀褚雄,也没说明原因,我们到此地来,别人不会知道,有可能是被她盯了梢。还有就是那天她发现人影驰过,立即离开,也是件蹊跷事。”

一番话,听的柳杰一阵怵然,的确,这不无可能。

会么?这太可怕了!

倏地,柳杰又想起一些可疑的事实来,陆庄鬼宅,“吊亡仙子”不速而至,阻止自己掩埋骸骨。

祝怀玉诈死藏身祝家宗祠的地下秘室,这只有她知道,偏偏褚雄会找到,怎么也不能解释为巧合。

蓦在此刻,宅院深处倏地传出一声冷笑,此时此地,这声冷笑的确令人心惊,柳杰与宇文冬不约而同地双双朝冷笑声传来的方位扑去。

重门叠户,到处蛛网尘射,什么也没见到。

两人互打了一个手势,分左右搜索。

柳杰在穿经一条狭窄的过道时,一道排山掌劲,从身后疾袭而至。

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卷得朝前直撞,待劲风消失,转过身来,空空的过道,连鬼影子都不见半个。

不用说,凶手仍伏匿在暗中。

柳杰激越万分,这偷袭自己的,会是冒充“血手印”的人么?他拔出“风雷剑”回头搜索!

“呼!”地一声,柳杰本能地朝后一缩身,一样东西,从过道一边的门里飞出,砸在另一边的壁上。

“哗啦!”一声,木屑横飞,赫然是不吧一把笨重的太师椅,被碰成粉碎,投掷的力道,相当惊人,如果被砸上,绝对不会太轻松。

柳杰挺剑扑向那道门,一道掌风,从门内涌出,又被震得斜撞向墙壁。

暴喝一声,柳杰左手朝门里劈出一道掌风,人跟着射了进去,手中剑划了一个圈,以防空袭。

然后疾靠壁边,定睛一看,房里堆了些杂物家具,什么也没有,另一道门洞开着。

柳杰扑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小花园,业已连接围墙,他迅快地穿越花丛,登墙,再上屋顶,依然什么也没见,他气得几乎发狂。

绕屋顶驰了一圈,落回前院。

宇文冬闻声而至,急声道:“大哥碰上对方了?”

柳杰咬着牙,青着脸,愤极地道:“没见人,别偷袭两次,对方身手相当不弱。”

宇文冬道:“既然对方出手偷袭,显然还没离开,我们再搜。”

两人又转身朝里搜索,每一间屋,每一道门,每一个角落。

搜遍了,两人在最后面的围墙边碰头,再没发现什么动静。

柳杰气极而发出苦笑。

再搜,两人又回到前院,相顾默然,房子多门户杂,如果对方有意不现面,凭两个人,是无法逼出对方行迹的。

一条人影,飘絮般泻落两人身前,沾地无声。

柳杰定睛一看,双目喷火,热血沸腾,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搐,宇文冬也告面色大变,现身的,竟然是“吊亡仙子”。

“吊亡仙子”见柳杰神色有异,眸中泛出了惊诧之色,皱眉道:“你俩怎会在这里?”

柳杰用力握了握剑把,冷哼了一声道:“在下以为你不敢现身!”

“吊亡仙子”惑然道:“你在说什么?”

柳杰咬着牙道:“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眸中的杀光,令人不寒而栗。

“吊亡仙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惊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杰一抖手中剑,厉声道:“不必再装佯了!”

“吊亡仙子”把目光转向宇文冬道:“他怎么回事,疯了么?”

宇文冬斜起眼道:“不错,他是疯子,疯得要把你挫骨扬灰。”

“吊亡仙子”再退一步,深深打量了柳杰一眼,惑然道:“把话说清楚?”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母女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这是什么话?”

宇文冬积习难除,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调得出皮,嘻嘻一笑道:“什么话,唐伯虎的古画!”

“吊亡仙子”没睬他,仍骇怪地瞪着柳杰。

柳杰切齿道:“你母女杀的人够多了,再不遭报,便是苍天无眼,鬼神徇私。”

“我一点也……不懂?”

“否认没有用处,说什么也是空的,你母女得还出血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栗人的杀机。

“我……否认什么?”

“哼!”

“吊亡仙子”粉腮一寒,大声道:“柳杰,你真的是疯了?”

柳杰挫牙道:“我没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真想不到冒充‘血手印’的竟然是你母女,实在想不到……”

“吊亡仙子”厉叫道:“这话从何说起?”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不想费唇舌。”

“柳杰,你到底是根据什么说这句话?”

“嘿嘿嘿嘿,你不该现身的,你悄然溜走的话,我们还要捉一段时间迷藏。”

“我……刚到,正奇怪你俩何以也在这里……”

柳杰扬起了剑,激愤地道:“你倒是来的巧,太巧了,杀了人居然还敢现身,你心机不错,可惜手段太幼稚了些,偷袭的技巧也不够高明。”

“吊亡仙子”圆睁杏眼道:“剑放下,把话先说清楚,我完全不懂。”

虽然她是个女子,但神态之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人有一种不得不屈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正气。

柳杰不期然的垂下了剑,但悲愤之情不改,咬着牙道:“你杀了宋宅的管家万葆良,然后把他装成上吊的样子,再隐身暗中伏击,不得逞之后,只好现身以另一种姿态出现……”

冷笑一声,“吊亡仙子”沉声道:“柳杰亏你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竟然是非不辨,黑白难明,如果我是冒充的‘血手印’,杀个把人算什么,何必费那么多手脚?再说,要杀你的话,过去的机会太多了,何必伏击你?既然伏击不成,我尽可一走了之,又现身做什么?再说,你看见我杀人,还是发现袭击你的是我?”

柳杰不由语塞。

宇文冬接上口道:“就算不是,那姑娘来此何为?”

“吊亡仙子”反问道:“那你们俩呢?又来此地做什么?”

宇文冬是耍惯了嘴皮子的,聪明又有急智,当然不会被她问倒,随即应道:“我兄弟俩眼巴巴地赶来,当然是有原因的,但不必告诉你,倒是姑娘不期而至,正好逢上发生变故,恐怕很难自圆其说?”

“吊亡仙子”冷冷一笑,针锋相对地道:“我不必自圆其说,因为我没说谎,我来的目的,也同样不必告诉你俩。”

宇文冬道:“但姑娘对很多事都没有明确交代?”

“吊亡仙子”口角一披,道:“你呢?你交代了什么?哼!我只是不想戳穿你的面具而已。”

宇文冬住了口,似乎舌头变大了,期期不能出声。

柳杰接回话题道:“姑娘完全否认与‘血手印’有关?”

边说,边下意识地扫了宇文冬一眼,“吊亡仙子”说不愿戳穿他的面具,他有什么面具怕被人戳穿?

宇文冬皱紧了眉头,似有什么心事。

“吊亡仙子”幽幽地道:“什么否认不否认,我连事实真相都还没弄清。”

柳杰迷糊了,情况扑朔迷离,真假难辨,他无法相信“吊亡仙子”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无法否定对方的话。

因为连偷袭者的影子都没摸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吊亡仙子”接着又道:“你说此地有人被杀?”

“不错!”

“大门上锁,此地已是废宅,什么人被杀?”

“老管家,名叫万葆良。”

“你没看到杀人者?”

“没有!”

“这可就奇怪了?……对了,我来时曾在离此宅不远的地方,瞥见一条人影,但对方蒙着脸,不知是何许人物……”

柳杰不由心中一动,道:“蒙面,身着黑袍?”

“一点不错!”

“奇怪,难道会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

“我们交过手,但他说要找‘血手印’算账!”

“他是谁?”

“没交代过来路,不过,看样子似乎与‘玄天教’有某种关系,姑娘知道祝怀玉父女的事么?”

“听说了,怎样?”

“在人质交换时,他曾露过面!”

“吊亡仙子”点头道:“这与事实接近了,我早就怀疑‘血手印’必与该教有关,但苦无证据。”

柳杰忽地想到了此来的目的,本是要查询她母女的来历,结果事情变得更为复杂,现在人在当面何不迫她交代明白?

心念之中,声音一寒道:“在下请姑娘交代来路?”

“吊亡仙子”道:“如果能告诉你,早告诉你了,不必你一再的追问。”

柳杰把心一横,道:“在下今天非要知道不可!”

“吊亡仙子”斜瞟了他一眼,道:“如果我不说呢?”

柳杰道:“那在下就认定姑娘母女与先后发生的血案有关。”

“吊亡仙子”道:“我否认呢?”

柳杰一振手中“风雷剑”,目中杀芒又现,沉声道:“那在下只好杀人!”

“吊亡仙子”苦苦一笑道:“柳杰,你这种作风,不像办大事的样子,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你,如果我与‘血手印’有关,你还能活着在此地发威?仔细想想,别的不说,单只在祝氏宗祠里,在你昏迷不省人事之际,杀你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哼,你心里应该明白?”

那没说出的半句,当然是指赠送武功口诀而言。

柳杰怔了一怔,但他已横定了心,把牙一咬,道:“谁知道你另有什么打算!”

“吊亡仙子”粉腮一变,道:“看样子你真的要横来?”

柳杰向前迫近一步,厉声道:“横来就横来!”

“吊亡仙子”叹了口气,道:“柳杰,你要杀人也得找对对象,身为武林人,有时不能不有所保守,你逼我说出来历,除了满足你的好奇之外,对你有什么好处?但却深深损害了别人,你仔细想想,不要盲目冲动。”

宇文冬刚才被“吊亡仙子”一句话封住了嘴,再不开口了。

柳杰转念一想,自己是有些盲动,事实上对“吊亡仙子”怀疑的理由并不充分,倒是她说在附近碰到黑袍蒙面人,那才是值得追究的对象,但剑拔弩张,一下子转不过弯,不知说什么好,剑可是慢慢垂了下来。

“吊亡仙子”又道:“换一个立场,我先到,发现了同样的情况,你俩也不速而至,又怎么说呢,我像你一样,指你俩是凶手?”

柳杰期期地道:“算了,在下承认莽撞,但……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吊亡仙子”笑笑道:“这就对了,依我看,黑袍蒙面人是一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顿了顿,又道:“我不把话稍微说明白些,你是不会释然的,我不否认与此宅主人有某种关系,因为三侠本是一家人,我有理由来此地探视,碰上你俩,的确是巧合。”

柳杰点头道:“在下暂时相信姑娘的说法!”

“暂时,那是说并不完全相信?”

“姑娘也没完全交代来历,是么?”

“好,这点不必再争论了,‘疯丐’常老前辈当了丐门掌舵,宇文少侠是他的记名弟子,地位不低,丐帮曾受‘血手印’荼毒,希望宇文少侠能利用这身份,发动丐帮弟子,广布耳目,查探‘血手印’的行踪,他会再杀人的,不会毫无迹象可循,宇文少侠的意思怎么样?”

宇文冬沉声道:“丐帮早已展开行动了!”

“那很好,现在应该把黑袍蒙面人列为主要的侦察对象。”

“我会传出指示。”

“常帮主现在何处?”

“对不起,他老人家的行踪目前保密。”

“现在我们到后面去四处看看……”

三人进入后院,各处看了看,最后来到万管家陈尸的厢房,“吊亡仙子”满面悲戚之色,三人商量之后,把他掩埋在靠后围墙边的空地上,万管家这一死,使宋宅与陆庄一样成了无人的废宅。

日头业已偏西,由于四周的巨柏遮挡,宅内呈一片阴森。

柳杰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仍然想不透万管家被杀之后,凶手为什么要把他装成自缢的样子?”

“吊亡仙子”幽幽地道:“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对方知道你俩要来此地,所以先一步下手!”

“杀人的目的呢?”

“斩草除根。”

“那为什么要把死者装成自缢的样子呢?”

“淆乱视听,让你们认为万管家是自寻短见的。”

“在下认为必然有特别原因,不然凶手不会多此一举,杀了人,随便找个隐僻的地方一扔,岂不干净俐落?”

蓦在此刻,一个声音接口道:“不错,是有目的的!”

三人齐吃一惊,怎会被人欺近而不发觉?

靠角落的柴火枯枝堆里,冒出一个人头,蓬首垢面,一望而知是个乞丐。

宇文冬双眼一亮,道:“咦!马掌令,你怎会藏在这里?”

拨开柴枝,人整个现了出来,是一个清瘦的六旬老丐。

柳杰眉头一皱,悄声问宇文冬,道:“兄弟,他是掌令丐?”

宇文冬笑笑道:“原来那位掌令已递补了长老的缺,这位是新任的掌令马钧!”

掌令丐马钧朝宇文冬施礼道:“见过小长老!”然后再向柳杰和“吊亡仙子”拱拱手。

宇文冬当了丐帮的小长老,这使柳杰感到稀奇又好笑。“吊亡仙子”却皱了皱眉,不知是为什么。

马钧接着道:“老要饭接到小子们报告,说是小长老与柳少侠朝这里来,所以先一步赶到这里,可巧,正赶上凶手在吊挂尸体……”

柳杰迫不及待地道:“那阁下是见到凶手的真面目了?”

“这倒没有,对方蒙着脸,无法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黑袍蒙面?”

“一点不错!”

这一说,澄清了柳杰对“吊亡仙子”的误会,柳杰歉意地瞟了“吊亡仙子”一眼,紧追着问道:“阁下方才所说凶手杀人悬尸是有目的的?”

“是一个恶毒的阴谋!”

“什么阴谋?”

“就是这个……”

说着,从破衣襟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球,在手上亮了亮,又道:“轰天雷,相当霸道!”

柳杰惊怪地道:“怎么回事?”

马钧沉声道:“那黑袍蒙面人悬尸之后,把东西放在承梁上的绳结上,他算准两位来后必会放落尸体,只要绳索被解动,轰天雷定会坠地爆炸,结果就不必提了,这球一爆,别说是人,屋子都得坍下来。”

宇文冬怪叫一声道:“好家伙!”

柳杰为之怵然而震,惊声道:“是阁下暗中取去了这轰天雷?”

“正是这样!”

“如此,在下谢过……”

“不必,我们同仇敌忾。”

“这……这黑袍蒙面人会不会是‘血手印’呢?”

没人答腔,谁也不能确定。

宇文冬吐了吐舌头道:“我看对方是仅有这一颗,如果多一颗,我小叫化永远不必要饭了,连棺材草席都用不上,势非粉身碎骨不可,大哥你也一样。”

柳杰打了一个寒噤,道:“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对方不弄这玄虚,隐身暗处,直接以这轰天雷对付,目的定可达到。”

宇文冬伸手道:“马掌令,给我,这东西满好玩的,说不定哪天会用上。”

马钧把轰天雷双手交给宇文冬,宇文冬审视了片刻,塞入衣襟里。

“吊亡仙子”开口道:“看情形,‘血手印’已呼之欲出了,马掌令,请贵帮注意黑袍蒙面人这条线索,最好能掌握与他接触的人。”

宇文冬加上一句道:“马掌令,这讯息得传禀掌门人,同时通令各地专司耳目的弟子。”

马钧打了一躬,道:“是,卑座遵办!”说着,突地哦了一声,又道:“小长老,最近还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

“什么事?”

“在大别山中那座湖心怪塔,不知被什么人摧毁了。”

柳杰骇然大震,厉声道:“秘塔被毁了?”

秘塔被毁,不用说塔里残废老人郝扬也遭了殃,想也想得到,定是那冒充“血手印”的人的杰作。

这一来,真正的“血手印”死亡之谜,也被下手的揭开了。

如果说,冒充者如早先推断,是“血手印”的同门师弟“剑魔”东方豹,他为什么迟到现在才下手?

宇文冬正要开口,柳杰忙摇头示意,他不愿揭穿这秘塔,事情真相远未明朗,说不定下手的人还以为是独知之秘,不揭穿,对查缉冒充的“血手印”要容易些,让对方继续冒充下去。

如果揭开了,冒充者摇身一变,要找他便难上加难了,心念之中,道:“这是多久前的事?”

“没多久,消息刚传来。”

“还有什么有关秘塔的传说没有?”

“没有,仅发现秘塔被毁,已沉入湖底,剩下块座基。”

柳杰暗地咬了咬牙,道:“我们离开吧,如让人发觉我们在一道,会增加行动的困难。”

马钧拱手道:“老化子先行一步!”

说完双手向宇文冬施了一礼,才弹身而去。

“吊亡仙子”目芒一闪道:“我们三个也应该分开行动……”

宇文冬立即接话道:“不,我是跟定了大哥。”

远远的围墙上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影子,柳杰眼尖,立即认出对方是谁,口里低呼了一声道:“人魔张驼!”

宇文冬像突然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目光一扫,片言不吭,越墙而遁。

柳杰为之一窒。

魔驼怪叫一声:“小精灵,你这回再跑不掉了!”身形凌空掠起,越屋追去。

柳杰脚步一动……

“吊亡仙子”低喝道:“别插手,让老驼子带他走!”

柳杰茫然地道:“为什么?”

“吊亡仙子”道:“别人家事你管不了!”

柳杰心中一动,道:“家事?……姑娘知道宇文冬的来历?”

“他没告诉你?”

“没有?”

“不知道最好。”

“为什么?”

“你如果知道,麻烦便大了!”

“那又为什么?”

“我不能掀人家的底,别再追问了。”

柳杰默默无语,心里却满不是滋味,拜弟不肯透露家址,“吊亡仙子”明知道却不肯说,为什么武林尽多崇尚这些神秘的作风呢?

“吊亡仙子”一偏头,道:“我们也该走了!”

“去哪里?”

“去办件事!”

“办事?姑娘不是说我们三个人应该分头……”

“吊亡仙子”笑笑道:“小叫化走了最好,我不想让他跟着插手,现在我们一道去一个地方拜访一个人,这对查缉‘血手印’的公案十分重要。”

柳杰现出一种很不耐的神情道:“姑娘何不明说,为什么老是打哑谜?”

“吊亡仙子”香肩一耸,道:“隔墙防有耳,还是先不说的为妙,稍微不慎便会误事,走吧!”

说着,竟然伸手拉了柳杰的手臂。

柳杰意外地一震,心头升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很多次见面,“吊亡仙子”的举动都十分矜持。

而现在她竟然动手拉自己,这……莫非拜弟看法不错,她对自己有意,想着下意识地面上一热,一颗心也震颤起来,男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微妙的,那份感受,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论人才武功,“吊亡仙子”可说是上上之选,他从没这么想过,而现在他不能不想了。

“吊亡仙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又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道:“走啊!发什么呆?”

一而再,情况似乎更明显了,尤其那说话的口吻,似乎比以前亲近了许多。

心弦又是一颤,柳杰茫然应道:“走吧!”

出了宅子,“吊亡仙子”四下一望,道:“我们走小路,以免惹眼,保持段距离,你跟在我后面!”

柳杰唯唯以应。

两人这一同路,一走就是两天,越过了桐柏山,进入鄂境,路上,“吊亡仙子”除了显得热烙些外,倒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这使柳杰困惑,同时也感到心绪不宁,女人心,海底针,他无法知道她芳心深处在打什么主意。走的是荒僻小路,除了食宿,全避开镇集。

到底去哪里,办什么事,“吊亡仙子”讳莫如深,柳杰也索性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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