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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弱水红阁

寒风瑟瑟不停的吹着,积雪随风四散纷飞。

一场大雪足是的下了数日之久,眼下虽已停止,但浓黯的云层密布四合,无丝毫放晴的迹象。环山中,在平时已是人迹罕有,何况是在风雪封山之后呢。就更是不痹绝迹,禽鸟难见了。

突然之间,云雾缭绕的山巅极处,出现了三条人影飞踱在削绝壁之后,如监平原。

远望,那三条人影有时象巨禽翊空,姿势美妙绝伦,有时乘云飞坠,冉冉而下。

约一二盏茶这久,除这三条人影,已下到山脚,齐齐伫足顿身,仰首上望,此三人正是前文中的公孙浦及曲玉枫和龙寒秋。

三人遵照钟文所示,由曲玉枫经过—日夜示功夫,在前后山分别布下了两座“九衍大阵”封闭道路,使妄图窥踞昆仑下院之人,不得其门而入。

三人向峰顶凝望良久,脸上的神情则上瞬息万变,其中的公孙浦的脸色最难堪,沉重,忧伤……

这时,曲玉枫和龙寒秋已将目光收回,相互一望,曲玉枫以嘴示意龙哥,唤公孙老侠上路。

龙寒秋将头轻轻一点,遂趋近公孙浦身侧,低声道:“公孙爷,未时将尽,天色不早了,我们如不及时上路的话,在日落之前,如赶不到“阳腾”今晚要露宿荒山了。”

公孙浦慢慢收回眼光,一扫曲玉枫两人将头轻轻一点一言未发,当先向前继续飞驰而去。

曲玉枫和龙寒秋,紧随在公孙浦的身后,并肩而行,行约百丈远,龙寒秋突然低声向曲玉枫问道:“枫弟弟,直到现在我对昆仑诸人,中毒之事,始终是讳莫如深,想不出昆仑诸人中毒而亡之因?”

曲玉枫望着龙哥哥神秘的一笑,低声反而问道:“龙哥哥,你真想不透个中原因吗?”

他这神秘一笑,龙寒秋误会他笑自己心思愚笨,不由俊目一瞪,低声叱道:“我要是知道还要问你。”

曲玉枫一见龙哥哥,面现不快之色,心里一急,忙不择言的说道:“龙哥哥,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只要……”

想不到这句话更惹起了龙寒秋的反感,只见他冷“哼!”一声,不由曲玉枫把话说完,即冷冷的插嘴道:“当然啦,这件事在你这位,聪明绝世,才华过人的一代奇才眼中,那还不如同是举掌观指一样简单容易……”

曲玉枫剑眉深皱,又急声说道:“龙哥哥,你完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丝毫轻视你的意思,再说依你那过人的智慧,只要稍加深思,不难悟出具中之因。”

龙寒秋这时,只冷“哼”一声,来作答。

“说来这个道理的确简单,只要暗中,派人在昆仑下院那座供养食饮用的水池之内,投下一种无色无味极难为人所发觉的巨毒,凡是饮用此水之人,难能逃过这种极其阴毒暗算呢。”

一席话只把龙寒秋听得暗赞不已对这位比自己小而功力智慧超人一等的枫弟弟,慕悦之情,就更深更厚。

但他表面上,依然装出冷漠不高兴的样子,又报以冷“哼。”

曲玉枫斜龙寒秋一眼,暗道:“这位哥哥的睥气真奇怪,一句话不对胃口就会生气,还得多加小心。”

两人默默驰行,谁也没有再开口话。

公孙浦好像满怀心是,对两小的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只顾放开脚程,向前疾走。

天性温厚的曲玉枫,虽然被龙寒秋无故的白了一顿,但他的心中并不恨他,亦没有产生一丝恶感,反而自怨自责自己不会说话,才惹得龙哥哥中生气,一阵沉默之后,他斜目向龙哥哥一望,见其脸色已平静下来,怒意尽消,他不甘寂寞的又低声说道;“龙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龙寒秋向他望一眼,低笑一声道:“气是早就消了,而心中却有点害怕。”

曲玉枫惊奇的望着龙寒秋无其诧异的问道:“龙哥哥,你怕什么啊。”

“我怕你恨我,以后不再理我。”

“龙哥哥,你顾虑太多了,为了一点点小事,我要是恨你不理你,那我还是人吗?倒是我不会说话,时常惹你生气,以后我若再有说话不周之处,还请龙哥哥,大量海涵。”

龙寒秋深感动,低唤一声:“枫弟弟。”

一语轻唤,再无下文,两只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死死盯在曲玉枫脸上,默然无语。

而其双目之内,含着一咱,使曲玉枫所无法理解的深情,两人再度的默下来,时光一刻不停的悄悄过去,天色也渐渐的暗下来,途前灯光闪烁阳腾已遥遥在望。

约半盏热茶功夫之后,已进入阳腾镇。

旧地重游,三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其中以公孙浦的心情最为沉重回想一日之隔,而人事全非,老友殉难,爱孙女至今下落生死不明。

这位素性刚强,仁侠好义的一代大侠,在这短短的一二日之间,先后判若两人变得沉默寡言,多愁善感。

眼中,那还不如同是举掌观指一样简单容易……。

曲玉枫剑眉深皱,又急声说道:“龙哥哥,你完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丝毫轻视你的意思,再说依你那过人的智慧,只要稍加深思,不难悟出具中之因。”

龙寒秋这时,只冷“哼”一声,来作答。

“说来这个道理的确简单,只要暗中,派人在昆仑下院那座供养食饮用的水池之内,投下一种无色无味极难为人所发觉的巨毒,凡是饮用此水之人,难能逃过这种极其阴毒暗算呢。”

一席话只把龙寒秋听得暗赞不已对这位比自己小而功力智慧超人一等的枫弟弟,慕悦之情,就更深更厚。

但他表面上,依然装出冷漠不高兴的样子,又报以冷“哼。”

曲玉枫斜龙寒秋一眼,暗道:“这位哥哥的睥气真奇怪,一句话不对胃口就会生气,还得多加小心。”

两人默默驰行,谁也没有再开口话。

公孙浦好像满怀心是,对两小的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只顾放开脚程,向前疾走。

天性温厚的曲玉枫,虽然被龙寒秋无故的白了一顿,但他的心中并不恨他,亦没有产生一丝恶感,反而自怨自责自己不会说话,才惹得龙哥哥中生气,一阵沉默之后,他斜目向龙哥哥一望,见其脸色已平静下来,怒意尽消,他不甘寂寞的又低声说道;“龙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龙寒秋向他望一眼,低笑一声道:“气是早就消了,而心中却有点害怕。”

曲玉枫惊奇的望着龙寒秋无其诧异的问道:“龙哥哥,你怕什么啊。”

“我怕你恨我,以后不再理我。”

“龙哥哥,你顾虑太多了,为了一点点小事,我要是恨你不理你,那我还是人吗?倒是我不会说话,时常惹你生气,以后我若再有说话不周之处,还请龙哥哥,大量海涵。”

龙寒秋深感动,低唤一声:“枫弟弟。”

一语轻唤,再无下文,两只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死死盯在曲玉枫脸上,默然无语。

而其双目之内,含着一咱,使曲玉枫所无法理解的深情,两人再度的默下来。

时光一刻不停的悄悄过去,天色也渐渐的暗下来,途前灯光闪烁阳腾已遥遥在望。

约半盏热茶功夫之后,已进入阳腾镇。

旧地重游,三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其中以公孙浦的心情最为沉重回想一日之隔,而人事全非,老友殉难,爱孙女至今下落生死不明。

这位素性刚强,仁侠好义的一代大侠,在这短短的一二日之间,先后判若两人变得沉默寡言,多愁善感。

这也难怪,换了任何人天性豪放豁达乐天之人,也将禁受不住这种接二连三的无情打击。

公孙浦和曲玉枫,相处为时虽短,但是已对那豪放直爽的性格,产生无比的好感;尤其对他那一口一个孩子的呼唤,不但不以为忏反而感到这种呼唤令他产生亲切之感。

所以,当他看到公孙浦那种落寞的伤神,黯然寡欢的神情时,在心田深处,他不由感到黯然惆怅,一掬同情之泪。

他本想劲慰公孙老侠几句,但不知说什么好,故而一直没敢贸然开口。

三人默默无言的顺着镇街向前走着,在行经开设在“阳腾”镇上,独一无二兼管宿店的酒楼门前时。

公孙浦这才站足对两人说:“今晚我们就在此地住好了。”

说罢,当先跨步而入。

曲玉枫和龙寒秋,含笑点头,跟在公孙浦的身后走了进去,一名店人装束这人起身相迎,将三人让至靠窗的桌子上。

公孙浦低声道:“拣现在的菜弄几个上来,另外再准备两壶酒就行了。”

店伙计轻应一声,正待转身离去之际。

公孙浦又接着就道:“伙计,还有请你给准备两间客房,我们用罢饭就要休息。”

店伙计又恭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离去。

曲玉枫和龙寒秋在公孙浦吩咐伙计准备茶酒时候无意间向四周打量过去,只见偌大的一间酒楼内仅有他们三个客人。

这种情形使得两人,微微感到诧异,回心一想,认为天寒地冻,在大雪封路行人减少是必然之理。

是以,两人对这种特别冷清的现象,并未放在心上。

不大一会,伙计已将酒菜磅了上来,放好之后,躯身回退。

就在三人举杯这际,倏闻后窗外,传来一声阴寒刺耳扣人心弦的“嘿!嘿!嘿……”冷笑。

三人闻声神色一怔,心中各自有数,听出冷笑之人的内功修为。已有相当的火候,并已猜出此人是所为而来,三人六道目光,不由齐射向后窗,然后,两扇窗口紧闭未启就无所见。

这时曲玉枫倏地霍然离座,奔后窗一察究竟,竟欲夺门而出。

公孙浦和龙寒秋,一见曲玉枫神情有异,而其目光所注定有所发现,不约而同的顺着曲玉枫的目光望去。

只见在雪白的窗纸上,有一行墨迹犹新龙飞风舞般的狂草每一个字都有核桃大小的字句。

“取尔等之命,易如翻掌,俯视座椅,当知吾言不虚。”

公孙浦和龙寒秋,看过之后,神色微变,而曲玉枫则与两人恰恰相反。

目光慢慢的移身前的座犄,公孙浦和龙寒秋亦相继离,向适才坐过的座椅注视过去。

只见座的中间,有三个细如毛发的洞孔,由于洞孔大小,如不仔细注意的话,很难发现。

两人心里暗暗称奇,但知道毛病就出在这个洞孱之上。

曲玉枫向座椅注视一番后,伸手将椅面,向下轻轻一按,只见孔之中,分别闪现三点,细如针芒色呈蓝的寒光来。

他暗中加了一层劲力,再度向下按去,而那三点,细如针孔的蓝色寒星,只在洞孔中闪烁不停,而未冒出模样面。

他又加了一成劲力,依然如故。

他望着座椅轻轻“哼”了—声,手掌高提虚空一按,只听一阵细微的沙沙之声过后,那张座椅,就如同是年久失朽,应按粉碎分散落于地上,这时,他俯身从碎木中拾出起一块一指来宽,半寸长短的弹簧铁片,上面嵌着三根细如毛发长约半指的铜针,晶亮蓝,耀眼刺目。

公孙浦望着那枚铜针,神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针身淬有巨毒。见血封喉,孩子千万不可去抚摸”。

曲玉枫将头轻轻—点,持着那块弹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

龙寒秋神情惊诧而茫然的望着窗上那行字句,又望着那些嵌有淬毒铜针的弹簧片上,向曲玉枫问道:“枫弟弟,贼徒既然心怀不测,为何又留字示警?”

再者,宙上那行字句,是何时所书留?

我不相信贼徒中,会拥有如此绝世高手,当着我三人之面,从容留字,而又悄然逸去。

曲玉枫微忖,低“哼”一声道:“故示大方,必有所为,窗上字句预先画好,故弄玄虚,无甚稀奇,倒是应严防贼徒们,再施展更阴毒的阴谋。”

龙寒秋似解非解的又道:“枫弟弟,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们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窗上的字句呢。”

“龙哥哥这道理很简单,字外涂有药物,暂违其形,药力退失变字重现。”

公孙浦一直沉思不语。

这时,突然对曲玉枫嘉许的说道:“孩子,你的见解精辟,一得到你如此一说,也使老夫我恍然而悟。可惜,唉……”

“可惜文儿不在,不然的话,她能认出字外,所涂为何种药物。”

其语声未落,蓦见。

窗上的那行字句,突然隐逝不见。

曲玉枫目睹此状,心里陡然一惊,暗道:“莫非自己判断有误……”

其思绪未已,窗上突然间,又现出十几个狂草大字:“欲救贱婢,今晚三更径来弱水红阁。”

字迹倏现即逝,曲玉枫心里已更感惊诧异,就在其惊诧之情乍见未艾之际,只见那十几个大字隐近之处,冒起缕缕淡淡的白烟。

其中并夹着一股极其淡薄几乎无法觉察的腥膻异味。

曲玉枫目光闪烁,注视着白烟南冉冉的上升之势。

当那股腥膻异味冲鼻而入的刹那之间,他只感胸中一闷,心里不由大吃—惊,暗道:“这白之烟,莫非蕴有巨毒……”

思忖中目光一扫公孙浦和龙寒秋,见两人的神色之间,同时显露出,惊奇,骇然之情。

这时,他已断定自己所料不错,双掌本能高提径奔前窗推出,一股无形的掌力,应势而生。

只听“哗啦。”一声暴听,两扇用厚纸裱糊的而成的窗,散碎如粉,在空中翻翻滚滚尽行落在街心,厅内点滴未坠。

冷风乘势而入,拂面生寒。

曲玉枫经冷风一吹,头脑为之一新,胸中的烦闷之感亦渐渐消失。

暗中运力—试,畅行无阻,不再感到什么,他这才放心目光再度一扫公孙浦和龙寒秋两人。

只见两人的脸上,惊容未还,但已无刚才那么惊讶骇然,目光相接,公孙浦苦笑—声,道:“孩子,又多亏了你,否则,我们二人,都将因一时大意,身中巨毒,后果将不堪设想。”

龙寒秋怒“哼”一声道:“店家可恶,竟敢与贼徒勾结,阴谋暗算我们,这种无法无天之徒,非严惩不能尽消我胸中这股闷气。”

语声中身形一动,将待奔酒楼后边扑去。

曲玉枫见状,右臂一拦住了龙寒秋的去逝,接着说道:“龙哥哥,这与店家无关,暴力肋迫焉敢不从。”

龙寒秋俊目怒睁,气呼呼地问道:“就这么算了没有?”

“此乃小事一段,不提出罢,眼前我们应当设法找到弱水红阁的所在地,拯救公孙姑娘的事大。”

“秋儿,玉枫的话很有道理。”

龙寒秋余怒未消的说道:“好,那我去把店家找来,一问不就打听出弱水红阁的所在地了吗?不过,我看这又是贼徒们的阴谋。”

公孙浦和曲玉枫分别头一点,未置可否。

龙寒秋见状,身形—晃,快如风驰般的直奔后边疾扑去。

曲玉枫察言观色,已看出龙哥哥余怒未消,怕其对店家横加凌辱,遂又急忙扬声道:“龙哥哥,店家是无辜的,请不要太为难他们。”

龙寒秋回头瞪了曲玉枫一眼,未发一言,继续向后进去。

不大一会儿,只见他领着一老一少,两个满脸的惊惶颤的汉人,由后边走出来。

这两个汉人,走至公孙浦和曲玉枫面前;“哧通”—声跪了下来,颤声道:“老爷子,两位少爷,适才所发生的一切,小老儿和犬子,是毫不知情。否则,小老儿天胆也不敢加害三位。”

曲玉枫伸手将两人扶起,蔼声道:“老爹,您不要害怕,适才的事,我们已知道不是两位所为。”

再说,我们也没受到什么损害,从现在起一语带过,不再提它,现在我向你打听了一个地方,望老爹据实以告。

老人那惊骇之情略退,惊楞的望着曲玉枫说道:“这位少爷,只要老汉知道,据实以告,决不隐瞒。”

“老爹,附近可有“弱水红阁”一地?”

老人想了半天,将头轻轻一摇道:“老汉,不知弱水红阁在什么地方。”

隆冬的深夜,其酷寒之势,犹较日间为甚。

积雪,已坚实的凝在一起,行走其上滑不留足。

座落在昆仑山下的“阳腾”镇,像一只巨大无朋的猛兽,畏缩静卧,一动不动,日间的喧哗及生气,都消失在这黯储备冷风中。

三更时分,万籁惧静。

倏自“阳腾”镇内,飞出三条人影,如哪流矢掠空般。

飞驰在坚实溜滑的积地上,一掠数丈。

远远望来,就像是三缕轻烟,随着夜风贴地飘飞。

不大一会儿,此三人已远离“阳腾镇”约数十里之遥。

此时,三人来到一座枝梗光秃几乎片叶不存的老树林前,三人霍然顿住疾驱如飞的身形。

其中一人低声对另外两人道:“公孙老前辈,龙哥哥,从日间所发生的一切看来,我们正身于极险之境。

随时随地,都可能遭受贼徒们的阴谋暗算。再说敌暗我明,我们始终处于被动地位,情势力对我们不利。所以,依晚辈之见,想请老前辈和龙哥哥,从此时起,利用地形,隐匿身形。

随晚辈之后,给贼徒们来个明暗兼进,使贼等穷于防范,老前辈和龙哥哥并可藉极察探贼徒们的行动,然后我们可以……”

其语声至此,突然放低声来。

一时,只见三人低语喁喁,因声朗过低,令人难以辩闻所说为何。

原来这三人,正是前文中的公孙浦,曲玉枫和龙寒秋三人。

日间,三人问店家,详询良久,亦未能打听出“弱水红阁”在什么地方。

只打听出距“阳腾”约十七里左右,有一极为险恶人畜难至的“弱水谷。”察言观色,三人已看出店家所言非虚。

同时,断定“弱水谷”就在“阳腾”附近,并与“弱水谷”有关。甚至“弱水红阁”就可能在“弱水谷”内。

三人详加推磨,认为先来“弱水谷”一探虚实,再做决定。

三人依时动身直奔“弱水谷”而来,行经老林之前,曲玉枫触暗心动。想到敌暗我明自己三人,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

实非善策,才萌生明暗兼进之策,互相策应。

三人低语一阵之后,公孙浦和龙寒秋依计而行,晃身入林,曲玉枫目送两个身影,完全隐没后,才再度上路,进“弱水谷”。

他一面疾驰如飞,一面不断的向四周顾盼过去。

见地形方位,都符合店家所说,默计途程,知道距离“弱水谷”已不太远了。

他照着店家所指说的方向及地形,继续疾扑下去。

他登临左崖壁之上,向下一望,只见谷深约二十余丈,两壁如削,平整光滑,并向内微账倾斜过去,藉着雪光的反照,可以看清谷底的一泓清水无浪无波,平静如镜。

水面与削相接,两旁无寸地可资伫足要想沿着削壁到达水边,真是难如登天。

曲玉枫目睹此状,不由剑眉微皱,暗道:“此谷形势之险,果如店家所说,人畜难渡,但不知水势之险是否亦如店家所说,鹅毛不浮入水即沉。”

思忖中顺着水面向右望去,只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陡削崖壁耸然而立,谷水到此为止。

他再顺着水向左望,因谷势蜿蜒下见尽端,忖道:“此谷可能极长说不定‘弱水红阁’就建在另一端……”

一罕见全谷之意,随着思绪油然而生,同时他私心希望此行不虚能够找到“弱水红阁”。

然而,当他想到陷虎口的公孙姑娘时,一片阴影随着心意,蜂涌而来。

弥遮心胸,预感此行不会太如心愿。

云层低垂天昏地暗,冷风如厉。

曲玉枫晃动身形,怀着无端极沉重而惆怅的心情,径奔谷的另一端,飞驰过去。

由于天色太暗,地势不平,再加上他的心情惆怅紊乱,有几次几乎失足坠崖,落个粉身而亡。

他对这此埋头苦干不在意,只是个劲在想,如何营救公孙姑娘,万一公孙姑娘有个差错,那他将愧疚终生。

他正行走间,突然发现前路,约数十丈右处,一条黑影一现而失,这种情形早在他的意料中.是以他并不感到惊奇。

不过,他在发现前路有人已尽量摒除杂念,使神智清朗,并暗中全神戒备,顶防贼暗中偷袭。

他顺着崎岖坎坷的崖顶,深一脚浅一脚的疾走着,一路上他连着发现了五六条人影,均是一闪而没,去向不明。

这五六条人影,究竟是一个人?

还是五六个人?

一时这间,他无法确知,因为,他始终未能一睹现身之人的面貌。

故而,也无法判知“那些条人影,是一个还是五六个人?”

是一个也好,是五六也好他没有将这数条人影,放在心上来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深入险地营救公孙姑娘。

同时,藉此可以征明眼前的山谷,定是贼徒所指“弱水红阁。”

身形加快继续前进。

他正行走前……

蓦然。

发现跟前的地形,豁然开朗,只见四周重峰环绕,形成一天然的大盆谷,他所伫身之处,正是盆谷的入口处。

谷内碧波荡漾,足有数亩方圆,隐约中但见碧波中,建造着一座色呈赤红小小的楼阁。

他见状暗暗地想:“这恐怕就是“弱水红阁”了。

他思绪未已,陡感头上风声乍起,心里一惊,本能仰首上望。

就见黑糊糊的一团有磨盘大小之物,挟着呼,呼的风声当头压下,此刻距离他的头顶,约有一丈左右。

百忙中他向前,后,左,右,略一瞬顾,只见左为深谷,右为崖壁,前后均为弯路在这种情形他真是欲避无地。

还算他机智沉着,临危不乱,身形向崖壁一贴,双掌贯足了十成真力,双掌齐出。

迎着那团黑物,猛推过去。

在他的想像中,此物定是巨石之类。

孰知,却大出人的意料之外。

双掌到出,如中败絮,只噗的一声,那团黑物应声而碎裂,顿时沙石飞溅。

他先是一怔,随即恍然而悟,知道那并非什么巨石之类,而是一大包细碎的沙石之类。

他于无备之下,溅了一身一脸不算,连口腔,眼鼻之内都溅进去不少细碎沙石。

显然,贼徒是有意戏弄他。

这种情形,只把我们那位,天性恕厚的曲小侠,弄的是气怒交加,不由剑眉轩动,正待出声喝骂之际。

倏闻十数丈左右处,传来一阵低阴森的冷笑,道:“娃娃,滋味如何?这是见面礼,好的还在后头哩。”

曲玉枫气怒之欠,沉声喝道:“贼子,那里走,也让你尝尝小爷我的见面礼”

身形在怒喝声中,循声飞扑过去。

故而,当他的身形,转过弯路,向前搜视过去时,任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不由感到无限的惊奇骇罕,忖道:“此人的身形再快,也达不到这种瞬而逝的程度。”

他何以生出这种想法呢?

难道来人不会藉地形隐吗?

其实他早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展露在他眼前的地形,仔细的搜一遍。并施展潜神内视法,向周围倾听过,然而,依然是毫无所见。

他不禁又暗暗想道:“此人难道会飞不成。”

否则,任他的轻功再高,也难做到发声后的瞬间,而隐去身形。

至此,他心里不由愁绪倍增,感到此行是凶多吉少。

不过他心里始终没疑惑的是,贼为什么只戏弄他而不下毒手呢?

以贼徒们有用意目的,感到茫然不解。

他沉思有顷,不得要领,喃喃自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我注定丧命在此谷的话,纵有天通之能,也是难挽回天命……”

他思忖至此,心神大定,豪气陡增,不安的心情已一扫而空。

摒除思虑,灵台空明,目光再度投向那座红阁及围绕其周的碧波,只见碧波始终平静如镜,无丝毫流动的迹像。

他现时虽然处在步步危险的之境中,他到底是一个年未弱冠,童泯的孩子。

种种险恶并压抑不住他那好奇之心,掷手一试之念油然而生。

然而,当他瞬目欲视之下,不由大感失望。

因为此谷岩行坚硬,草木不生,他想找—株草木投入水中,一试谷水是否如店家所说的那样险恶,都无法办到……

两条剑眉不由微微一皱,望着光滑的岩壁及石道,满脸流露着失望之色,突然间他脸现喜笑。

接着就见他伸手,由衣襟上撕下巴掌大一块,就准备用力向水中掷去,而目光亦本能向水面望去。

只见水面距他伫身之处,仅有七八尺左右远近。

他神色之间,先是一惭,随即是恍然而悟,哑然大笑,自道:“真是糊涂已极,不知不觉降到了谷底,都未能发觉。”

自喃声中,不禁将头轻轻一摇,并发出一声无音的苦笑,右手拇食指一松,那块布片,即向水面飘过去。

他大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精光闪烁的大眼,向那块布片望着脸上的好奇之情,有增无减。

未几,那块布片,已飘落水面。

果如店主之说,就在那块布自触及水面的刹那之间,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留,就沉入水底,消失无踪。

曲王枫向水面注视一顷,才慢慢的直起身腰,睑上的惊奇之情,并未稍退,相反的更深更浓。

随即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低吁。

他足下的这条栈道,环水一匝,像是人工雕鉴而成的。

人着栈道,直奔那座谷中红阁,打量过去,只见那座阁内灯光闪烁,像是有人定居于内。

他正行走间……

蓦然。

发现水中有一条五寸来长的石梁,横于水中,直达彼岸。

那条石粱贴着水面,如不临近的话,实难发现。

他正在打量水中这石梁时,耳边突然听得,那水中红阁内传来—阵苍老的语声,道:“小姐,那娃儿在阁外,跪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我看……”

曲玉枫一听,还以为是说他,但听到最后,始知另有其人。

可是他心里也感到万分惊疑。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哼”打断了那苍老的语声,道:“文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对我的脾气还不清楚吗?言出如山,从不更改,唉……”

此人改字出随即发出一声充满了无限幽伤的长叹。

顿了顿又继道:“那孽障就跪上十年八年,我也不会再回心转意……”

语声清脆甜美悦耳已极,像是发自一少女之口,但其说到最后,语声竟变得低沉忧郁,令人闻而心酸。

原先发话的人,又用她那苍老的语声说道:“小姐……唉……”

一声小姐之后,再无下文,深沉的长叹,代替了她未完的语意。

这片断的对话,使曲玉枫对定居于阁的之人,产生出强烈的好奇和惊惧之意。

思如潮,在他的脑际盘旋着。

他凝神默默的思索着………

首先他由语声及称谓中,判断出至少有两人以上住于阁内,并属主仆身份,被称谓小姐之人,并身怀绝学,内功深厚。

因为他伫身之处,距那座红阁,至少亦有七八十丈之遥而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的一字一句,一声一语,都是遥遥送达他的耳边。

清晰逼真聚而不散,历久始绝,耳鼓都微感震荡。

再者,他由阁内两人的谈话中,听出好像两人与“万山红宫”无丝毫关系。

可是,他又不敢肯定此两人就是与“万山红宫”毫无关系。

因为,他对贼徒留字晤此地的用意无法得到确切的剖释。

他沉思有顷,心里猛然一动,暗道:“此莫非是贼徒们有计划的阴谋行动,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吗?那阁中之人,定于贼子们有怨……”

他思至此,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设法确定此水中红阁,究竟是否即为贼徒留字,所谓“弱水红阁”。

确定后,下一步就要弄清楚,阁中主人,与“万山红宫”是恩?

尚是怨?再决定行动。

他私心窃计,慧于必要时,不与阁中主人,发生龃龊以免竖立强敌,无故加怨于人……

蓦地。

阁内传来阵凄切幽怨,而又清脆甜美的吟哦声,一听就知是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所为。

只听她一字一句的低声渐吟道:“夜云生,夜鸩惊,凄切嚎亮伤储备清,空山霜满高烟平铅照帐孤明。

寒月微,寒风紧,愁心绝,愁泪尽,情人不胜怨恩来谁能忍。

愁泪尽!愁泪尽!愁泪尽!……思

思来谁能忍!愁泪尽愁……思来谁能忍……”

只听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念着上面那两句,吟声亦是由高转低,由低转哑,黯然神伤之情,尽露无遗。

曲玉枫听得为之动容,心情顿时也变得黯然惆怅已极。不由暗暗想道:“对景伤情,感怀往事,这位姑娘定有一段碎心痛的遭遇。”

此时,他不由对自己那坎坷而凄凉的身世,感伤不已。

双目怔怔的望着水光烛影,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无根浮萍,随波逐流,居无定所。

不禁喃喃低语道:“何处是吾家!双亲身何在?……”

他从记事起,就憧憬着和别人一样,能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家,那他一生就再无所求。

可是,憧憬归憧憬,事实归事实。

一声亲切的而关怀备至的低唤声:“小姐……”使他从沉痛的往事中,更醒过来,感到两颊润湿,不由的用手一摸,才知道不知何时,已是热泪滚滚,沿颊而下。

那声亲切的关怀的低唤中,一顿复继道:“小姐,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位被称小姐的人,轻“噢”了一声道:“文娘”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曲玉枫突然感到,身前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衣抉飘风“飒!飒……”之声。

他心里不由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十数丈外的栈道上,立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深蓝儒衫之人,奇怪的是,此人竟背立着他。

此人好像已发觉曲玉枫向他望来,立即傲然而冷冷的问道:“你夜至此,意欲何为?”

曲玉枫望着他的背影,心暗暗想道:“此人好快的身形,其从何处来,自己竟未能发觉……”

他虽惊于此人,身手不俗,但对他那傲然而冰冷的语声感到厌恶,心里并冷生微怒,亦仿其神态,冷冷地道:“应约而来。朋友,你这是明知故问。”

“哼,弱水谷为武林禁地,擅入者死,你已触本谷禁律,本立时毙掌下,念你年青无知,网开一面,速断一臂,逃命去吧。”

曲玉枫一听不由剑眉轩动,怒从心生,长笑一声,道:“如不遵从阁下所示呢?”

“哼,那是自趋死路。”

“未必见得。”

那个人的身形在一声冷“哼”中,陡然而动。

这时,曲玉枫,只见此人脸罩黑纱,手握一柄二尺余长的短剑,向他徐徐进来。

他一见此人所施展的招式时,不由骇然色变,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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