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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云昙师太

陆人杰一见两个身穿灰大头罩灰呢巾的蒙面人由树上纵下来,断定这两人早在他和金宜君人林之前便在林内。

由于他们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并直呼“金姑娘”,显然是与金宜君相识的儿但是。手控折扇的金宜君,却微皱黛眉,神色惊异而迷惑的沉声问:“你们怎知我姓金?”

两个灰巾罩头人一听,同时哈哈一笑,得意地说:“姑娘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可认识姑娘你!”

陆人杰一叽立即望着金宜君,迷惑地问

“师妹,你不认识他们”

金宜君目注两个灰巾罩头人没有回答仅摇了摇头,想是正在揣测对方两人的来路和企图。

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见,再度哈哈笑了。其中一人笑着说“像姑娘这样美如仙子,聪明绝顶的人,怎的也会有时糊涂你手中那柄小巧金扇,不是正是你的代表吗?”

说此哈哈一笑,以得意的声音,继续说,“试问,除了金扇王的女儿,谁又能知道扇面松风图中的奥妙?”

话声甫落,另一个立即轻薄地接口说,“金姑娘八成是神尚未清醒,任在意乱情迷中吧陆人杰一所,顿时大怒,不由脱口怒声说:“闭嘴!小爷定要将体两个鼠辈的头巾撕破,看看你们到底是谁?”说话之间,正待前朴、金宜君突然伸臂将他拉住,同时沉声说:“且慢,让小抹来擒他们。”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看,同时望这陆人杰大声笑着说:“你小子拜在金扇王门下,扇招尚末学会,便想和两位大爷动;手、岂不是太不量力?”说此一指金宜君,轻蔑地继续说,。至于金姑娘,也许能在两位大爷的鞭下周旋几招。

陆人杰听得毫不生气,他突然惊觉到这两个头罩灰巾的人,必是大有来路的。他仍不但认得金扇王仗以成名的描金褶扇,而且在口气上似乎也根本没将金宜君放在眼内。

心念至此,他突然联想到这两个人也许与恩师金杖神君有关,既然金宜君要动手,只得在旁压阵,伺机将两人擒获,小

心念间,金宜君早已走前数步,目注对方两人、控扇沉声说,“你两人既然认得家父昔年行道江湖的兵刃,双方必然是,有渊源的人,本姑娘为了免伤双方的和气,希望你两人取下头巾,说出来历,,,,“

话未说完,连个头罩灰巾的热,同时笑声说道:“金姑娘你也别拉关系套交馆耽误时间,要想两位大爷取下头巾报来历,除非将头一并砍下来!”

说话之间,两人探手大麾内:“哗啦”—声轻啊,同时拉出两件软所兵器来。是一根镔铁链子鞭鳃、两人—抽出兵刃,立即向前送来。

金宜君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问:“如此说来,必须要本姑娘将两人制服才肯说了?”

两个灰巾罩头的人,同时点点头,沉声说:“不错,不过被制服的下是两位大爷而是姑娘你!”

金宜君一听,立即转首望着陆人杰,略带笑意地说:“陆师哥,你注意看着、小妹正好拿这两个人试招,演一套松风扇法给你看……-”

活未说完,两个头罩灰巾的人,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迳分左右。同时扑来、_使鞭的一人在左,鞭走上中,抽打金宜君的肩胸,用枪的一人;枪盘中下,点刺金宜君的双膝和小腹,两人出招,迅快无比配合得恰到好处。

金直君神情镇定,凤目闪辉,娟袖轻轻一拂,一个玄妙旋身雪裙飘飘飞舞中,同时脱口娇声说;‘陆师哥、这一招是”落花流水’、”

水字出口,玉臂轻舒,在一道起伏似水的如银流光中,一飞着点点金花,生宜君不但闪身易位,目将对方两人的鞭枪逼退!

陆人杰知道金宜君已经开始为他报招演习,立即聚神往目但他仍不敢对金宜君的安危大意。

金宜君一招将对方两人逼退接着上朗声娇叱说:“这一招是“万紫千红——”

在飞旅的白影中,突然毫光大放,现出无数翩翩扇影,飞洒着千万银花金星逞向对方两人罩去。

但是,两个头罩友巾的人,果然并非泛泛之辈,突然一声大吼接着连续闪身,穿过幻起的扇影。已到了金宜君的近身。

陆人杰断定金宜君是大意轻敌,惊得震耳一声大喝,飞身向前扑去。

但是,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紧急中的金宜君,仍没忘了脱口急呼:“这招是‘劳燕分飞’,”

陆人杰一听,急忙刹住冲势,本能地举目去看招式。

只见翩翩扇影中,金毫刺眼,光芒大放,分射左右两方,金华连闪中,血花飞洒,同时暴起两声刺耳惨叫。

惨叫声中,两具无头尸体,旋身栽倒就地。两颗罩巾人头直飞半空,白影一闪,金宣君闪身而出。

陆人杰一看。这才发现金宜君粉面苍白,娇躯有些颤抖不由惊得脱口急呼:“师妹你受伤了伤?”

急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金宜君揽进怀里。

金宜君急忙一定心神,微微喘息着说“小妹一时大意,险些失手,这两人的身法都有些怪异—一”

陆人杰无心听她讲对方的身法,只是不停地察看金宜君的雪裳白裙和银组长襦上,是否有血渍,同时连声关切地问“师妹,你可是负了伤?”

金宜君摇摇头,这才发现被陆人杰揽在怀里娇靥一红自然地向前两个旋身,同时笑着说:“你看我身上可有渗血的地方?”

陆人杰见金宜君平安无事,自是高兴,不自觉地笑着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金宜君听得芳心一甜,心坎里立时充满了蜜意、她深情瞟了陆人杰一眼,佯怒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多少有些失意!”

陆人杰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我不明白师妹的意思?”

金宜君娇哼一声,故意嗔声说:“因为我没有留下活口,”

陆人杰被金宜君说中了心事,不由上面一红,赶至笑着说。“哪里的活,惊用紧急之际,往往收手不及,谁还想到许多……”

金宜君一听,立即正色说:“的确,爹的这招‘劳燕分飞’也叫‘左右逢源’,原是一招致命绝招,没想到在惊慌之下,竟把他们杀了!”

陆人杰淡淡一笑,立即转变话题说:“这样倒着两具尸体,场地也弄脏了,扇招只有等路卜再学了,”

说罢,自然地挽起金宜君的玉臂,逞向黑白两马那边走去。

全宜君微红着娇靥,将扇为陆人杰放回袖内!

两人飞身上马,穿过杨林,逞向东北驰去……

最初几个县城内的酒楼茶肆中,尚到处盛谈着陆人杰在白马山中施展的骏人绝技的事。

但是,随着陆人杰和金宜君的北上,渐渐绝迹,想必是交通的不便,消息尚未传至。

金宜君和陆人杰,双马并骑,早行晚宿,同桌进餐,分房安息,但在别人的眼睛,显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陆人杰用功学扇,金宜君也格外指导得热心,两人再偎依着共研透心神针!陆人杰的遥空掌,也一并教授给金宜君。

耳鬓厮摩,两心相印,在爱的鼓舞下,成绩自是突飞猛进,何况两人但是武功精绝,悟力超群的人?

是以,不出旬日,意境功成,两人的情意,也在自然中加深加浓。

这天中午,晴空如碧。陆人杰和金宜君,在一个小活日波能去!”

陆人杰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金直君面有难色,紧皱着黛眉,久久才嗫嚅着说:“师父她乎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

陆人杰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问“你是说云昙师大也像我师母那样的偏激?”

金宜君略微沉思,迟疑地说:“她老人家似乎和翁师叔不同。但小妹总觉得你去找我不太适合。

陆人杰一听,不自觉地莞尔笑了,同时愉快地说:“我去找你自然以师门的渊源和正当的理由。’

金宜君想了想,依然摇着螓首。担忧地说,“还是不去的好!”

陆人杰一听,心中不禁有气,他不知道老一辈的人物为何都有古怪脾气,因而,有些懊恼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不再见,终生分离!”

金宜君芳心一阵难过,凤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她迟疑了许久,终于差红着娇靥,嗔声说:“你为何没想到去找我提亲?”

陆人杰一听咱是万分高兴,这分明是要他前去求亲,但他为了看金宜君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娇态,故意不高兴地说:“金师叔在栖凤宫,远在巫山,找到他老人家又有什么用?

我不去……”

话未说完,金宜君久含凤目中的旋滚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立即恨恨地忿声说:“我早已听飘香妹姊对我说,你心目中只有一个商媛媛!”

说话之间,猛地一挥马鞭,叭的一声打在马股上。

白马一声怒嘶,神情如狂,昂首竖鬃,放开四蹄,电掣驰去。

陆人杰一看,顿时慌了,不由连声急呼:“君妹妹,我是说玩笑,你误会了!”

急呼声中,放马追去。

不出数十丈,已被黑子追上,两马井驰,势如奔雷陆人杰在马上,连呼误会,一再地解释。

但是,又妒又气又伤心的金宜君,目在马前,珠泪纷纷,任由陆飞赐惶声解释,理也不理。

十数里地,在两马风驰电掣般地狂奔下,片刻之间,已距那座县城不远。

陆人杰举目一着,遥见南关大街上,行人接踵,热闹非凡,两街商店,挂满了红绿纸花和彩绸招牌。

将至南关街口,金宜君只得将马速慢下来,匆匆举袖拭干了泪痕,策马走进拥挤的街口。

进街一看,两街多是应节的果点和月饼,形形色色,琳琅满目,街人喧嚷,小贩吆喝,你推我挤,乱成一片,两马几乎举步难行。

但是,满街的月饼一人陆人杰的眼睛,令他顿时大吃一惊,不由转首望着马侧一位土布老人,谦和地拱手急声问:“请问老支,今日是八月十几?”

土布老人见陆人杰衣着不俗,谦和有礼,立即笑呵呵地回答说;‘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兔儿爷的中秋节了,”

陆人杰一听,面色立变,一连半月都是绝早上路晚宿店,忙学透心神针和金扇,再加君妹妹情意绵绵,早忘了哪一天是哪一天了。

心中一急,急忙拔马,同时望着金宜君,焦急地说:“君妹妹不好,明天日落以前,愚兄必须赶到嵩山,如今尚有两日路程,我想绕城而过,星夜兼程,也许能在十六日的绝早赶到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老人的话,也有些慌了,于是急拔座马,同时宽声说:“陆师哥别急,这一条路线小妹最熟悉,我们只要天黑前赶到郑县,渡过汝水明天辰时即可到达登封县易中午便可登上嵩山!”

说话之间,两人已驰出街外,催马向城北绕去。

陆人杰听了金宜君的话,略放宽心,但他仍怕误了会齐公公的日期。

由于黑白两马但是宝驹,天黑之前果然渡过了汝水,陆人杰的信心大增。

在夜风彻寒,胶月广照下,几番休息,通宵飞驰,东天刚刚现出曙光,金宜君和陆人杰已飞马绕过了登封城,峰岭挺秀,雄伟妨蜒的嵩山,已雄踞在眼前。

一过登封城,立即将马速慢下来,两人昂首望着耸人霄汉的少室峰,同时吁出一口长气,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看看黑子和白马,但已通体是汗,奔驰了一天一夜,两马的确够辛苦的了,于是决心在北关大街上的一家客店内略事休息井进早餐。

两马上足了草料,两人进完餐,调息完毕,已是日上三竿了。

两人拉马走出店来,街上早已涌满了进城和购买过节物品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较之昨天看到的情形,尤为热闹。

金宜君为了让恩师欢喜,也特地在街上买了一些素食月饼和果点等物,带回峰上孝敬云昙师太。

陆人杰已知道金宜君的马匹是寄养在半山一家樵户家里,因而也决定将黑子寄放在那里,如此既可以和金宜君多半日厮守,又可免却徒步登至半山之苦。

两人策马走出北关大街,直奔苍翠浓荫的嵩山南麓。

陆人杰举目一看,层峦叠翠,自云连崖间,一道断断续续的白练,逞由云上,直泻而下。

金宜君恰巧也看到那道白练,凤目一亮,立即以愉快地口吻,风趣地笑着说:“陆师哥,你看,那道经天而降的瀑布,便是你那天夜里偷着我练剑坠下的山溪,想想看,多险!”

陆人杰俊面一红,也风趣地笑着说:“是呀,这点得要感谢那道山溪,否则,哪能学得一身惊人武功,还得了一位师妹——她美如天仙呢卩金宜君娇靥婔红,忍笑含嗔,娇“啐”一声,怀着满心的甜蜜,放马向一座山口前如飞驰去。

陆人杰哈哈一笑,放马向前追去。

进人山口,是道狭谷,一道少林僧人为香客修筑的山路,足可并马飞驰。

绕过两座矮峰,穿过一座茂林纵岭,距离半山已经不远,山道也时宽时窄,金宜君首先将马慢下来。

陆人杰发现金宜君欢笑的娇靥上又罩上一层忧色,知道她又想到就要分离的事,只得宽声笑着说:“君妹妹,你放心,愚兄找到齐公公,即去栖凤宫找金师叔—一”

金直君一听,愁眉立展,香腮飞红,故意嗔声问:“找我爹作什么?一陆人杰知道聪明的君妹妹对他仍不放心,索性坦白地说,“当然是请求师母作媒,向师叔求亲,而我也可名正言顺地去付庐拜谒师太和看你、”

金宜君一听,芙蓉般的娇靥卜,再度绽开了笑容,只见她举手一指百丈外的绝壁下,愉快地说:“陆师哥,看到了没有,那就是王樵户的象I”

陆人杰循指向一看,只见那道绝壁下的竹林中,在云气蒙蒙间,有数间茅屋,正冒着炊烟。

打量间,又听金宜君愉快地说:“我们在王樵户家一同吃午饭,饭后小妹再上山去见师父,傍晚等师父人定后,小妹再下来陪你赏月—一”

陆人杰剑届一皱,为难地说:“那怎么可以?万一师太发现你下来和我幽会—··-”

金宜君一听幽会两字,顿时差得粉面通红,直达耳后,脱口“啐了一声,忍笑嗔声说:“人家好心陪你赏月,怕你寂寞,你怎的这么说……一难道一路上……·-”

说至此处,她害羞得自己也说不出口了。

陆人杰赶紧哈哈一笑,愉快地说:“好好,一切都依你,今夜宿在王樵户处,明日绝早去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这才满意地笑了。

到达王樵户房外的空地上,两人同时下马,一个白发布衣老婆婆,迳由茅屋内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金宜君一见老婆婆,立即丢掉马缰迎过去,同时愉快地说:“王婆婆你好!”

“王婆婆一见金宜君,满面慈祥地笑呵呵地问:“金姑娘,你这次回家员外可好?”

说着,眯起一双老花眼,不停地打量跟在金宜百身后的陆人杰。

金宜君说过“好”后,立即为王婆婆介绍说:“这位是我的陆师哥!”

陆人杰急忙拱手,谦和地呼声“王么么。”

王婆婆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陆人杰,接着笑呵呵地说:“难怪师太今早下山那么匆忙,原来是去收徒弟了…—…”

话未说完,金宜君粉面立变,不由急声问:“王婆婆,你说我师父不在山上?”

王婆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地问“怎么,你们不知道?师太下山时,神情很愉快,不是收徒弟,哪会那么高兴?”

金宜君听说师父神情愉快,断定不是意外事情,一颗心立时安定下来,于是,心中一动,含笑望着王婆婆,问。“王婆婆,你知我师父要去多久才回?”

王婆婆笑呵呵地说:…“恐怕至少也要三五天!”

金宜君芳心一喜,转身望着陆人杰,兴奋地说:“陆师哥,你也上山去,我们就在庐前赏月,明天一早你也可就近去少林寺,”

陆人杰略微沉思,有些担心地说:“师太会不会今天回来?”

金宜君毫不迟疑地摇摇头,说:“不会的,除非在山区采药,她老人家至少也得三日才回,但是,现在是中秋,又不是炼丹的季节,”

陆人杰心中忐忑,仍有些迟疑。

王婆婆一看,立即迷惑地问:“这位公子也要上山?”

金宜君急忙解释说:“他要去少林寺!”

王婆婆一听,立即以兴奋的口吻,提高声音说,“今晚上少林寺可热闹着哪!”

陆人杰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老么么怎的知道?”

王婆婆得意地呵呵笑着说:“我们老头于一个多月前就被少林寺请去了!”

陆人杰觉得奇怪,少林寺那多僧人,何需再请外人帮工?

心念间正待发问,蓦闻金宜君迷惑地问:“可是又去为他们雕修佛像和刀匣剑鞘?”

王婆婆连连点头,呵呵笑着说:“我那老头子,就是靠这点手艺活,多赚点银子,”

陆人杰一听修雕剑鞘,断定明天八月十六,果是悟善大师启关之日。

继而一想,如果今夜前去少林寺,也许能听到有关他们如何向齐公公交待他当天夜晚失踪的事。

心念一定,即向金宜君涧;‘我们的马匹?……”

金宜君知道陆人杰已答应上山,芳心大喜,立即愉快地说:“我们把鞍辔卸下来,放进屋内,马匹交给王婆婆去喂、”

说活之间即和陆人杰走至马前,迅即将鞍辔卸下来,匆匆走进正中茅屋,放在东边暗室内。

陆人杰将鞍垫放好,立即解开琴囊,顺手将乌金杖撤出来。

提着两包食物月饼的金宜君一见,不由惊异地问:“为何要拿兵刃?”

陆人杰自然地一笑,说:“上次将金杖放在山洞内,幸亏是师母将马拉了去,要是落在歹徒之手,那还了栩”

金宜君笑一笑,也未在意,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屋外,王婆婆已颤颤巍巍地将白马拉进西边一栋设有马槽的茅屋内,黑子也不客气自动跟了进去。

金宜君似乎急切希望回到自己阔别两个多月的竹庐,因而不等王婆婆走回来,立即愉快地欢声说:“王婆婆,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即和陆人杰腾空飞上屋后的断崖,展开轻功,直向深才驰去。

陆人杰路径不熟,只是跟着金宜君纵跃飞腾,快如鹰隼,片刻已达云上。

游目一看,苍松翠竹,古本参天,绵绵云海,一望无边,但是仍看不到少林寺的辉煌佛殿,也看不到埋葬恩师灵骨的小绿谷位在何处。

金宜君对这条路径的确熟悉,飞腾纵跃,升高泻低,宛如穿梭山林中的银燕,身法轻灵,快捷无匹。

陆人杰手提乌金杖默默跟进,对金宜君的优美身法和轻灵功夫,着实赞佩。

渐渐已能听到刺耳惊心的水啸,陆人杰知道快到竹庐。

他游目四看,群峰相连,山势绵延,没有一处山势与恩师金杖神君的修真圣地小绿谷相似。

因而,他断定要想找到小绿谷,势必仍要沿着那道山溪找下去。

又腾空飞上一道峭壁,喜闻金宜君兴奋地说:“陆哥哥,到了,”

陆人杰举目一看,眼前一片广大竹林,苍翠碧绿,一望无际。

进人林内,奇景立现,所有粗如碗口的青翠毛竹除了三丈以上有枝叶,竹身一律光秃,因而人林一看,一目了然,显得异常整洁。

显然,这种现象必是金直君和云昙师太两人的杰作。

前进十数丈,在深处青竹空隙间,已隐约现出两栋茅屋墙影,陆人杰知道那就是云昙师大的竹庐了。

到达竹篱近前只见四面环绕着细草如茵的草坪,屋外围着编花的竹篱,篱上生满了萝藤。

竹门需杨,金宜君神情兴奋,加之知道师傅不在庐内,是以迳自推门而人,同时。回眸娇笑说:“陆哥哥,进来、”

陆人杰不敢大意,慎重地走进院门,只见院中青石铺地,两座茅屋前,均有十数盆各色不同的奇大菊花。

两座茅屋,同一形式,但是一明两暗,正中一间深垂着竹帘。坐北朝南,右侧一间,门窗紧闭,坐东朝西。

陆人杰打量间,金宜君己推开了东屋,同时,指着正中垂帘茅屋,介绍说:“那是师父的禅房小妹住这一风进来吧!”

说着,当先走了进去。

陆人杰望着正中深垂竹帘的房门,觉得隐隐中透着无限威严和神秘,一位霜眉童颜,微带愠容的老尼,又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旧地重临,只是东西两岸,但那夜坠溪的一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心念问,神情愉快的金宜君又由房内匆匆走出来,同时,笑着说:“现在已经未时了,小妹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饭菜。”

陆人杰愉快的含笑点点头,坦诚地说:“我的确有些饿了,”

说话之间,金宜君的窈窕身影,已消失在房角之后。

陆人杰知道金宣君是金员外的唯一掌珠,娇纵疼爱的程度,自在想象之中,在宜都家中,呼婢唤仆,万事随心,绣楼中的设备,自然也极尽富丽之能事。

但是,在这深山绝峰之巅,竹林茅屋之内,几乎与外界隔绝,生活不知如何清苦,陈设定极简单。

现在,君妹妹不在房内,正好进去参观一番。

心念风举步走进房内,正中依墙横置一张长几,几前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但是枣木特制,外涂黄桐油漆,光洁而朴实。

正中壁上悬了一幅泼墨画,左右内室门媚上,各有一幅横轴山水,但是出自名家。

悄悄掀开石室门帘,光线比较暗淡,金宜君虽然两月未在,但仍有一丝熟悉的幽兰气息。

后墙无窗,是张枣水平床,上面的被褥,一色丝棉白绢,根据被面的光洁整齐,云昙师太显然每天都有整理过。

前窗下有一长桌,上有一面白铜菱镜,想必就是妆台,左侧一座衣柜,另有一张圆凳,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陆人杰看后,不由暗赞金宜君,不贪享受,能够吃苦,在宜都那等豪富家庭中,突然转移到如斯清苦的环境内,依然能安之若素,能不令人钦佩?

心念未毕,房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人杰知道是金宜君来了,迅即退出内室。

就在他退出内室的同时,金宜君已捧着一个热气蒸腾的莱蓝走了进来。

金宜君冲情愉快,一见陆人杰,立即亲切地笑着说:“你的运气还不坏,厨房里还有豆腐,木耳和黄花菜。””

说活之间,自然地瞟了一眼仍在摆动的内室门帘。

陆人杰俊面一红,立即含笑讪讪地说:“我以为这间是书房,探首看了看!”

金宜君知道陆人杰言不由衷,妩媚地一笑说,“书房是这边一间,”

说着,放下菜篮指了指右边的一间。

陆人杰佯装会意地‘噢了一声,举步就待走向另一间的门前。

金宜君急忙伸手一拦,亲切地笑着说:“吃了饭再看!”

陆人杰连连颌首,只得坐在椅上,但他对金宜君的情急感到有些迷惑涸而断定对面一间内,必有秘密。

心念间一着桌面上,金宜君已摆好一盘麦馍和四样素菜,阵阵菜香,惹得饥肠大动。

金宜君将菜摆好,突然愉快地说:“陆师哥,书房里还有师父待客用的上好叶青酒,你要不要喝?”

陆人杰决定夜深少林寺,当然不便饮酒,但他却故意紧张地摇着头说:“不不,酒能乱世,这个时候尤其不能喝,”

金宜君被说得芳心狂跳,娇靥通红,不由深情地望着陆人杰,嗔声说:“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我拿去!”

说着,迳自走进对面一间内。

陆人杰见君妹妹已走了进去,自是不便坚持不喝,再说,时值中秋佳节,喝点酒正好应景助兴。

室内一阵倒酒声呵立即飘出一阵浓醇酒香。

紧接着,门帘一闪,金宜君端着两只翡翠酒杯,绽着愉快娇笑,已走了出来。

陆人杰急忙起身接过一杯,低头一看,酒汁浓浓,色呈碧绿,加之盛在翡翠林内,愈显得油光碧绿。

凑近鼻前一闻,醇香扑鼻,不自觉地勾起酒兴。

看看金宜君的杯内,仅有三分之一,而她也正凑近琼鼻闻了闻,接着,目注陆人杰,正色含笑说:“师父曾警告我。这种浓液酒最好不要喝,”

陆人杰惊异地“噢”了声,立即阻止说:“那你最好不要喝!”

金宜君深情地睇了陆人杰一眼,略扭娇躯,倔强地说:“今天过节嘛!”

说着一举翡翠杯,明媚地一笑,说:“来,陆哥哥让我们为月圆共饮!”

陆人杰见宜君高兴,也纵情愉快地吟声说“天卜明月圆,地上人尽欢,两情相拥意缠绵,只效鸳鸯戏水间,”

金宜君娇靥一红,佯装不懂,低头去饮作中酒,一饮之下,醇香满口,只有稍许辛辣却多甜蜜,不由望着人杰惊异地说:“不太辣嘛!”

陆人杰饮了一口,也觉得酒性温和,并不猛烈,想必是云昙师大不喜欢女孩子饮酒,故而警告宜君,因而鼓励说:“既然不太辛辣,你不妨再加少许,”

想是宜君特别兴奋,加之又是节日,果然起身走进室内,又倒了半林,同时,深情地望着陆人杰,说:“我极少饮酒,今天饮这些完全是为了陪你!”

于是,两人相对品饮,含情注视,谈着来时沿途的风光,虽然吃的是素食,但却别具滋味。

陆人杰饮了半杯酒后,渐渐觉得周身暧热,双额发烧,神志有些飘飘欲仙,正是酒量恰到好处的时候。

再看对面的君妹妹,绝美的娇靥宛如怒放的玫瑰,一双凤目,似蒙蒙秋水,两道黛日,如含烟远山,一张小巧菱口,疑是熟透的樱桃,地正望着他咪眼娇笑。

陆人杰一看这副醉美人娇态,完全呆了。

他虽然心神摇摇,但神志仍极清楚。

继续喝完了剩余的半杯,宜君谈吐虽仍有序,但却将一双春葱似的纤纤玉手,支托着圆润而诱人的下颚。

她没有醉倒,完全是少女的矜待和自尊的支持,以及她一直想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由她做。

陆人杰也醉了,但他全靠浑厚的功力在支持,而且,心中仍一直想着夜探数百年来一直震荡着武林的少林寺。

不知不觉,红日已落云下,云上诸峰,顿时暗下来。

金宜君突然惊觉时候不早了,立即吃力地催促说:“陆哥哥……快吃吧……我们还要赏月……”

她说得很慢,显然要竭力将话说清楚。

陆人杰一杯绿浆酒下肚,腹中早已不饿,这时一听赏月,立即立起身来,说::我已经饱了,让我来收拾碗盘……一”

金直君一听,急忙取起菜蓝,反而妩媚地一笑,说,“你不要动…一小妹看你有些喝醉了,”

说着,竭力镇定地将碗盘放进蓝内,不疾不徐地走出屋外。

陆人杰原本不承认醉了,但是,神志飘飘,天地摇摇,脚下似乎踏在绵毡上,到了唇边的话又不说了。

看看桌上的两个翡翠杯,决定代宜君送进书室去。

掀开门帘一看,这才发现前窗上照满了云海反射的霞光。

定睛一看室内,特别引他注意的是壁上悬着的一只空剑匣。

剑匣古色斑斓,已呈墨绿,上有两道似金似银,闪烁着光的剑箍,格外醒目,而且剑箍上的两粒宝珠,竟与乌金宝杖畸形兽头上的两珠相似。

再看前窗下,横置一张书桌,壁角是书架人张长几,横置在剑鞘下方,几上有一个玉坛,摆着几件小巧古玩。在二个精致磁盘上,尚有两对同一形式的翡翠酒杯。

陆人杰立即将手中的一对酒杯,放进磁盘内。

转首再看后窗下,星目不由一亮,一张厚厚的锦花绒毯上,放着一张琴几,而琴几上,横置架古琴,形式、颜色、大小、琴键,和那天在宜化园看到的,无一不是同一式样。

正打量间,身后纤影一闪,宜君已姗姗地走进来。

陆人杰见金宜君娇躯微晃,步履不稳,急忙伸臂将她扶住,同时,指着窗前古琴,含笑问:“君妹,这张古琴似乎和你在家中花园小厅卜抚的那张形式完全相同、”

金宜君听得一楞,不由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

陆人杰神秘地摇摇头,得意地笑一笑!

金宜君明眸一转,突然嗔声问。“哼!一定是你在暗处偷听?”

陆人杰哈哈一笑,附在宜君的云鬓耳畔,亲密地说:“那样美妙久快的古乐娱嘉宾,能不令人甘冒惊险攀墙偷聆?”

金宜君被奉承得粉面一红,但也芳心暗吃一惊,忘了陆人杰光天化日之下攀墙的趣事,却惊异地问“你也喜欢古乐?”

陆人杰含笑点点头。

金宜君立即惊喜地说:“那你一定也会抚琴?”

陆人杰轻轻将宜君揽进怀里,特意谦逊地说:“不过没有君妹的造诣精深!”

金宜君一听,立即兴奋地说:“快来抚一曲给小妹听!”

说着,自然地挣脱陆人杰,迳向琴前走去。

这时,室内已经完全暗下来,窗外已射进一蓬皎洁月光!

金直君一声欢呼,急忙将窗打开,立有一阵寒凉山风吹进来。金宜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陆人杰一见,再度将宜君的娇躯揽进怀内,两人同时仰首望月。

只见夜空澄碧,深遗如海,一轮明月,格外皎洁。

金宜君的娇躯偎在人杰的怀里,螓首依枕着人杰的肩头,仰面望着碧空明月感触地吟声说:“明月风清小星稀一”

陆人杰一听,立即信口接吟说:“凭窗仰望两相依—一”

金直君酒醉神迷,感触尤多,因而痴痴地接口说:“广寒仙子为媒证—一”

陆人杰听得剑眉一皱,看看怀中娟丽秀美的宜君,立即由衷地吟声说:“赤绳系足结同心!“

金宜君听得芳心喜极,折身投进人杰的怀里,激动地问:“陆哥哥,你不是说着玩的?”

陆人杰伸臂将宜君揽得紧紧的,容诚恳地说:“如有戏言,神人共弃!”

金宜君仰面望着人杰,又惊又喜,不由双手攀住人杰的肩头,欢声说:“陆哥哥,你暂时还是别去巫山找我爹!”

陆人杰听得一愣,不自觉地迷惑问:“为什么,君妹?”

金直君仰着晕红的娇靥,在兴奋的神情中,隐透着忧郁说:“栖凤宫中的师姊师妹有三十多个……”

陆人杰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接着,以兴奋而诚恳的口吻笑着说:“师母门下的姊妹就是有三百多个,我也只娶你一人,”

说着,热情奔放地在宜君炙热如火的樱唇上,着实吻了一下。

宜君娇躯一战,芳心急跳,急忙仰身躲了躲,但她口中却兴奋地说:“小妹不信!”

陆人杰神情一愣,接着无可奈何地说:“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金直君将娇躯向前逼了逼,娇声地说:“我要你宣誓!”

陆人杰这时神志恍惚,酒已喝醉,当着娟美秀丽,貌如仙女的金宜君,脑海里一片空白,再浮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是以,哈哈一笑,毫不迟疑地连声应好,笑着说:“让我跪在明月下,发个重誓给你看……”

说话之间,转身用外,举目一着,脱口一声使啊,顿时呆了。

只见二个头戴灰布披僧帽,身穿灰色宽大僧袍,手持一串念珠,面色有些发青的白眉老尼姑,正怒目立在窗外草坪工

陆人杰一生都不会忘记这张和善威严中而充满了慈祥的面孔一云昙师大,宜君的恩师。

就在他震惊发呆,脑际有如雷击之际,突然惊觉胸前压着一件沉重物体。

陆人杰急忙定神一看,只见抱在怀中的君妹妹,娇靥苍白,凤目合闭,樱唇闭得紧紧的,早已吓晕了过去。

心中一惊,急忙将宜君放在锦毯上,同时连声急呼:“君妹,君!”

急呼声中,舒掌拍了一下宜君的命门,同时探首窗外再看,云昙师太早走得没有了踪影。

宜君的确太震惊了,她嘤咛一声,凤目绽开了一线细缝,但是,娇躯一战,她又闭上了眼睛。

陆人杰一看,心中愈加恐慌,这是重晕厥,乃武林人物之大忌,急忙暗凝功力,贴掌抚在宜君的丹田穴上,同时,点了一下宜君的人中。

暗劲徐吐,一股暖流直人宣君的丹田小腹,接着分布全身,催动了宜君本身的真气宜君神志渐渐清醒,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滚滚而下,宛如断线的珍珠,同时,颤声说:“陆哥哥,小妹已无颜去见恩师了……一”

陆人杰知道宜君想到了死,吓得慢声解释说:“君妹,千万别糊涂,师父待徒弟,就如天下的父母对待儿女,没有不可宽恕的罪过,走,我们去见师太,任何责罚,愚兄一人承受。”

宜君想到方才酒后恍惚,相拥相吻的一幕,不自觉地摇摇头,绝望地说:“恩师虽然仁慈,对小妹疼爱备至,须知她老人家是圣洁的佛门弟子…·、”

陆人杰未待宜君说完,立即沉声解释说:“君妹须知我们是未婚夫用和妻子,而且是师门极有渊源的师兄妹,并不是来此幽会,做出不可告人的丑事,”

说此一顿,突然催促说;”走,我们去见师太向她老人家请罪解释,”

说话之间,发现君妹仍无要去之意,索性伸臂将她的娇躯抱起来,不由分说,逞自走向室外。

因为他知道,只有让宜君见了师太,她才不会因羞惭而寻死。

宜君大惊失色,不由吓得惶急悄声说:“我去,我去,快将小妹放下来!”

陆人杰只是吓一吓地,难道真的抱宜君去见师太?这时一听,立即将宜君放下来,同时,亲切地鼓励说。“君妹,你放心,一切有我!”

宜君这时已是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只得整理了一下云鬓,拭干了香腮上的泪水,低头走了出乞

陆人杰已经胸有成竹,整理了一下儒巾长衫,也跟在宜君身后走了出去。

这时,月挂东天光华如练,在寒凉疾劲的山风徐吹下,愈显得明亮如画,清凉皎洁。

院中的石地,光滑得有些耀眼,数十盆不同颜色的奇种菊花,争妍斗艳,破蕾怒放,散发着阵阵清香。

正中上房,竹帘深垂,房门已经大开门内漆黑无光,但仍能隐约看见一双闪着冷辉的目光。

宜君心情激动神情紧张,一见深垂着竹帘的房门,泪水便像涌泉流下来,立即哭声低呼“师父·一”

戚呼声中,缓缓跪了下去,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陆人杰虽然神色镇定,但内心极为紧张,云昙师太责罚与宽恕,不但关系他今后的品格和声誉,更关系着宜君的生死与两人将来的幸福。

这时见宜君跪在地上,也急忙向前数步,面向竹帘,拱手深深一揖,同时,恭谨地朗声说:“弟于陆人杰,叩见师叔!”

说罢,双膝一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帘内一阵沉默,云昙师太以略微有些激动的声音,沉声问:“可是你师父命你如此称呼?”

陆人杰吓得一愣,乍然间如同进人了五里雾中,云昙师太既不责问方才的事情,也不追问师门的来历,突然问出来如此一句。

继而一想,顿时想起栖凤妃子曾经说过,将来剑阵练成,还要邀请云昙师太助拳的事。

因而心中一动,立即拱手躬身,说:“弟子奉师母之命一一话未说完,帘内的云昙师太,突然怒声问:“谁是你的师母?”

陆人杰骤然吃了一惊,掩面哭泣的宜君也吓呆了,陆人杰定一定神,急忙俯身叩首,恭声回答说:”弟子师母就是栖凤妃子!”

恭声说罢,帘内久久没有反应。

陆人杰凝神一听,发现帝内的云昙师太,正在低声呐呐诵经,想是在竭力平抑激发的嗔念。

觑目看看跪在身侧的金宜君,正神色惊异而迷惑地望着竹帘内。

一阵沉默之后,蓦闻帘内的云昙师太,镇定地问:“那天夜里可是你师父命你前来偷窥?一

陆人杰一听,简直立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得恭声说:“不,那时弟子尚未幸遇恩师!”

说罢,索性将全般经过,及于明日前去少林寺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云昙师太听罢,立即怒声说:“既然明日要去少林寺,今夜为何跑到此地来?

陆人杰见云县师太仍无息怒之意,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这时见问,急忙恭声解释说:“弟子特来拜谒师叔!”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说:“半山的王婆婆怎的对你们两人讲?”

陆人杰急忙恭声说:”王婆婆讲师叔已经下山去了,”

云昙师太突然怒声说;哪为何又随君儿上山来?”

深垂蟀首流泪的金宜君,立即戚声说:“是君儿要陆师哥来的!”

云昙师太,突然厉声说:“闭嘴!谁来问你?”

金宜君吓得娇躯一战,粉面色变。自她拜云昙师太为师以来,莫说声严厉色,即是沉声呵叱都没有过,这时竟如此厉声斥责她,不由心中一酸,立即掩面哭了。

陆人杰见云昙师太如此对待宜君,竟没有一丝师尊的慈爱,心中不禁暗暗生气,但他仍恭声说:“师叔请息怒,这事完全是弟子的过失,因为是弟子要来峰上赏月—一”

云昙师太立即驳斥说:“天上明月只一个,半山赏月又有何不同?”

陆人杰恭声说:“峰巅突出云海,皎月必然格外明亮·一”

话未说完,云昙师太突然厉声问:“你岂不知孤男寡女,应避嫌疑?”

陆人杰佯装微笑,故意愉快地恭声说,”弟子与君妹,乃是未婚夫妻,虽然峰上仅弟子两人,只是逢此佳节,共同赏月而已,并未作什逾越之事……-”

云昙师太,略微沉吟,冷冷一笑说,“你们是未婚夫妻,贫尼为何不知?”

陆人杰直忙恭声说:“弟子此番特来拜谒师叔,也正要禀陈此事,”

云昙师太依然沉声问:“何人为媒?”

陆人杰恭声回答说,“弟子师母,”

云昙师太沉声说:“何物为凭?”

陆人杰不敢怠慢,急忙在袖中拿出金员外赠给的描金褶扇,双手高举过顶,恭声说:“金师叔以他昔年成名金扇为回聘!”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说,“金师弟虽然是君儿的父亲,有权为她的婚姻作主,但贫尼是师父,也有权将她许配给贫尼所理想的人。所以对君儿的终生,贫尼早已有了决定!”

陆人杰听得心头猛然一震,不知道云昙师太早已有了决定!

金宜君脱口惊啊,顿时呆了,她不自觉地颤声哭喊了一声狮父”

云昙师大冷冷地继续说,“贫尼的决定井不苛刻,只要对方能胜过君儿手中的剑……、"”

陆人杰和宜君一听,宛如死因突然得到了大赦。

又听帝内的云昙师太继续说:“如果在数十招内,便将君儿击败了,这门亲事贫尼仍要拒绝,因为夫妇间的功力相差得过分悬殊,婚后生活必不幸福,这是贫尼的独特看法,不管你两人是怎样想法,”

陆人杰一听,大放宽心,暗暗欢喜,心想,打它个三百招五百招又有什么关系。

金宜君深垂螓首,又喜又羞,她这时才知道师父要为她找一个功力相若,不分轩轻的夫婿。

又听帘内的云昙师太,沉声说“陆人杰,你先别欢喜,须知在你胜过君儿后,还必须在十招之内胜过贫尼,”

金宜君听得脱口使啊,再度楞了。

陆人杰早巳听得怒火倏起,他觉得云昌师太的决定不但相互矛盾,而且十分不合情理。

心念未毕,蓦闻云昙师太沉声说:“君儿,这关系着你一生的幸福,你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为师不同意你和陆人杰的婚事,”

金宜君知道师父有意刁难,不管胜败如何,师父都不会同意她和陆人杰成亲,因而连摇螓首,哭声说:“不,师父,君儿儿不是陆师哥的敌手……·”

话未说完,云昙师太,突然厉声说:“闭嘴!把剑拿去去字方自出口,后帘一报,一道绿光,疾如奔电般,直射宜君的粉面。

金宜君再度戚呼一声“师父”,双手一托,立即将飞来的物体接住。

低头一看,正是她自己放在外间横几上的短剑,因而断定师父早在她和陆人杰偎依赏月时,便回来了。

紧接着,又听云昙师太,厉声说:“陆人杰,这是你的!”

喝声未落,一道刺目乌光,穿帘而出,疾如电光石火,直奔陆人杰的面门,竹帘未动,飞射有声,较之投剑不知快了几倍。显然运集浑厚的内力掷出。

陆人杰心中一惊,知道是自己的乌金宝杖,假如失手接不住,看金杖来势,势必飞出数百丈外,在此崎险的山巅,无法想像落向何处,即使十年八年也难将金杖找回。

昂然,这是云昙师太冒险试探他的功力火候,但他暗庆自己学会了君妹妹的潜龙戏月神功。

心念电转,运足力,单臂迎空一绕,立将闪电射至的乌光握住,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放在太师椅恻的乌金宝杖。

跪在一侧的金宜君,一见陆哥哥施展潜龙戏月,娇躯一战,粉面大变,心知事态更不妙了。

心念未毕,竹帘内果然传出云昙师太的威严冷笑,同时恨恨地沉声说;很好,报好,未得师尊应允,暗将师门绝技传人

金宜君一听,吓得惶声哭述说。狮父,是因为陆哥哥将遥空掌、透心针、弹指神功、步玄身等绝技,悉数授与君儿,君儿无以为报,所以才斗胆将潜龙戏月教给陆—一”

话未说完,云昙师大突然厉声说:“闭嘴!他可也教你天罡风和震云雷?”

金宜君被问得语塞,顿时无言答对!

陆人杰见云昙师太诚心刁难,顿时大怒,不由轩眉沉声说;”师叔明知风电啸天不适合女性学习,为何还以此题责问君妹?”

他虽然轩眉沉声,但仍挺身跪立,不敢站起。

云昙师太,依然怒声说。“那是你师父藏私的借口!”

说罢,突然厉声说:“金宜君你听到没有,快起来和陆人杰动手,否则,我不但要废除你一身武功,还要将你逐走!“

金宜君见恩师云昙师太直呼他的名字,知道事情糟得已无法收拾了,不由争得掩面放声大哭。

陆人杰一看,满腹高炽怒火,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于是,飞身跃起,突然一声大喝:“我倒要看着你们这些老长辈是不是都变成了不可理喻的老……-”

金宜君一听,吓得哭声急呼:“陆师哥…………-”

呼声未落,竹帘一闪,一道宽大人影,飞身扑了出来,同时怒声说:“都变成了不可理喻的老怪物了,是不是?”

陆人杰定睛一看,正是轩眉怒目,气得浑身微抖的云昙师太,满腹的怒火早已吓跑了,不由连声分辩说,“弟子没那么说!”

金宜君这时早已哭喊一声“师父”,向前跪行数步,伸臂将云昙师太的双膝抱住,放声大哭。

云昙师大毫不为动,猛然一指陆人杰,望着宜君,怒声说:“快去按照为师的决定去过招!”

金宜君为了暂缓情势,只得哭声应是,缓缓立起,玉指一按哑簧,嗡然一声清越龙吟,寒光一闪,一泓秋水,已横在身前,顺手将剑鞘放在地下。

陆人杰在那夜偷看宜君练剑时,曾经见过这柄短剑,不过那时隔着山溪未曾看得十分清楚。

这时凝目一看,只见剑身长约一尺八寸,冷芒闪闪,青气蒙蒙,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整个小院内的光滑石面上,俱都罩上一层蒙蒙闪烁的细微小花。

陆人杰看罢,知道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刃,因而提高了戒就在这时,又听云昙师太沉声说:“既然亮了剑,就快动手吧!”

金宜君知道陆人杰的杖法神奇,无须顾虑陆人杰不敌,这时一听恩师催促,立即领诀娇叱,挺剑直刺。

陆人杰不敢大意,挥杖相迎,为了怕碰损宜君的宝剑,也伯斩伤了自己的金杖,是以招式未实,便先撤回。

老师太在旁咬牙切齿,不停地数着招数。

转瞬数十招过去了,依然是你来我往,打个平平之势。

老师太一见,立即沉声警告说:“陆人杰,你若在百招以内胜不了我的君儿,哼,你今生今世便休想娶我的君儿为妻!”

陆人杰一听,心中大急,因为再有二三十招便满一百招了。

心中一急,杖势倏变,宛如乌龙翻江般,直向宜君罩去。

宜君见来势凶猛,劲气逼人,不B觉地连连后退。

谁知,老师太一见,突然厉声警告说:“君儿,你如果在百招以内输给陆人杰,我决不同意你和陆人杰结婚·”

陆人杰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气得大吼一声,飞身暴退,指着云昙师太厉声说,“师叔,您实在逼人太甚,弟子就先来请教您,如果十招之内不能战败您,弟子就举掌自毙!”

金宜君一听,再度悲痛地掩面哭了。

人影一闪,老师大已将宜君手中的短剑夺过来,不由分说,举剑向人杰斩去,同时报声说,“我就要你举掌自毙在此地!”

陆人杰一听,心中愈加怒不可抑,于是怒哼一声,一个神妙技身闪开了。

老师太得理不让人,一招得手,步步进逼,刷刷刷,三招连环绝式,猛砍陆人杰的乌金宝杖。

陆人杰怕的就是双方研兵器,而老师太偏偏却向乌金宝杖上乱砍一气,真是左闪右躲,又怒又急。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得意地说:“陆人杰,你还有五招就要举掌自毙了!”

说话之间,短剑一碗疾切人杰的右腕。

陆人杰一听还有五招,顿时慌了,右腕一张,倏然一个神妙旋身,闪开了,于是,又过了一招。

但是,功力深厚,剑术精奇的老师太,似是极为熟悉陆人杰的身形步法,就在他闪开的同时,一招“犀牛望月”短剑幻起半轮耀眼银弧,快如电闪,剑尖再度指向陆人杰的右腕,同时厉声说:“只剩三招了!”

宜君一听还有三招,芳心一震,束然警觉不妙,不由吓得哭喊一声“师父”,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陆人杰心中一惊,大喝一声,一长身形,腾空而起,他决心要用齐公公杖以成名的救命三招和老师太一拼。

因为,他已看出宜君和老师太两人的剑式和身法,几乎和恩师的萤光剑法相似,只是在方位上相异。

因而,他也断定云昙师太必然与恩师有极密切的关系,由于他的一再刁难,也极可能是嫌怨最深的人。

是以,他决心乍然换招,粹然一击,也许能将老师太击退。

心念电转,暴喝一声,疾演镔铁桨中的雷霆万钧,一式苍龙人海,飞扑而下猛力打出。

陆人杰这时是何等功力,加卜巫峡渔叟齐海艟的桨法不俗,这凌空一击,果然有万钧之势。

云昙师太,尚以为陆人杰是被逼升空,这时见人杰暴喝,声,一道刺目乌光,已接着风雷之势,疾泻而下,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心惊之下,方知陆人杰不是施展萤光剑法,只得低叱一声,挥剑迎空;疾演奇幻莲花。

但听一阵叮叮声中,飞洒着无数火星,云昙师太,一声轻哼,身形连晃,不由急退数步。

陆人杰既得先机,立即进步取身,乌全让再演一招“闹海翻江”,千百杖影中,一道寒光,逞扫老师太的胁肩。

云昙师太沉气拿桩,一招“老祖闭关间,剑尖依然斜切陆人杰的右腕。

铮然一声金铁交鸣,再度溅起数点火星,陆人杰设非沉腕奇速,右手五指,早已被老师太的剑尖削掉。

老师太经此一震,愈加拿桩不稳,再度踉跄退后数步,但她的短剑仍棱厉地反击人杰的杖。陆人杰九招已过,仅剩下一招机会,索性运足功力,疾演力劈三关,暴喝一声,双手握杖,觑在老师太天灵穴,猛力国下。

金宜君知道这是陆人杰运集全身功力的威猛一击,因而断定身形跟跄的师父,绝对承受不住。

心中一惊,厉声娇叱。“住手,住手——”

厉叱声中,飞身向云昙师太扑去。

就在宜君飞扑的同时,老师大的短剑,已横举架向金杖。

铮然一声轻响,接着彩华大放,陆人杰手中的乌金杖,应声而飞,直射老师太身后的石墙

老师太一声闷哼,身形踉跄,脚下再也无法立稳,直向身后蹬蹬退去——

同时,虎口已裂,鲜血汩汩,当嘟一声,短剑已附在地上,飞扑而至的金宜君,吓得脱口戚呼:“师傅——”

戚呼声中,已将老师太抱住。

但是,就在她将老师太抱住的同时,面色苍白,鬓角鼻尖已带冷汗的老师太,张口喷出一道箭血。

金宜君一看,魂飞天外,再度哭喊一声“师父”,立将师太放在地上。

这时想到陆人杰,真是恨之人骨,不由玉牙一咬,倏然抬头。

但是,抬头一看,脱口惊啊,顿时呆了,将要厉声斥责的话也忘了。

只见吓呆了的陆人杰,张口结舌,圆睁两眼,正目不转睛的瞪着两手握着的一柄萤光闪闪的长剑。

细看那柄剑,长约三尺有萤,光飞洒,森森冷焰,挂在中天的仲秋月,也被院中的两柄主刃的光华,掩没了光彩。

陆人杰和金宜君,正在震惊地发呆,喜闻斜倚在金宜君怀中的云昙师太,痛苦地戚然颤声说,“隆中一生为萤光……奔走天涯…最后………一被被茧光害……一”

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卜!

陆人杰急忙一定惊魂,心中恍惚似有所悟,只是无法说出,这时一听师太的话,即和宜君同声戚呼:“师父——”

“师父——”

戚呼声中!放下长剑,急步奔了过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立即将老师大扶住。

云昙师太,望着人杰,戚然一笑,颤抖着说:“杰儿,把那柄剑拿来……”

陆人杰巳完全明了云昙师太的苦心,想到自己方才的失礼,星目中顿时涌满了泪水,立即低声说。“师叔还是先疗伤吧!”

老师太缓慢地摇摇头,含笑颤声说:“我高兴…、…我太高兴了……一”

说着,转首望着宜君,吩咐说:“君儿…一给我拿两粒—一大元丹来…、…”

宜君恍然似有所悟地急声应是,起身奔进师太的禅房内。

老师太又望着陆人杰,戚然一笑问;‘杰儿……你还生师叔的……气吗?”

陆人杰一阵惭愧,痛心地说:“杰儿怎敢?”

老师太慈祥地摇摇头,喘息着说

“这不怨你,”

说罢,金宜君已由室内跑出来,她一手托着两粒金红的药丸,一手提着一个黄大蒲团,”

宜君首先将两粒金红色的药九放进老师大的口内,接着由陆人杰协力将老师太盘坐在简团上。

云昙师大服了两粒大元丹,立即暗自运气,闭目调息。

金宜君和陆人杰悄悄站起,相对默立,想到方才的惊险和死拼,两人心中仍有条悸。

陆人杰看着地上放着的畸形兽头剑,立即走了过去,取起剑柄一着,这才发现兽头的两耳,就是剑口处的左右护手。

这时,宜君已将短剑取起收回招内,悄悄地走了过来,两人为了怕惊动师太,都以手势代替言语。

两人惊异地细看到柄,觉得这柄剑实在隐藏的严严奇妙!

剑身闪着葱绿色的森森冷芒,在剑身的三尺以内,毫毛啳缩,似乎有一蓬蒙蒙的雾气矫游着剑身。

陆人杰一看剑身的光芒和藏在金杖内的事实,以及再和师太的话加以对照,断定这柄剑就是恩师一生梦想得到的萤光。

心念间,将剑顺势一挥,一道耀眼萤光匹练中,隐隐传出一阵破凤龙吟。

但是就在挥刀将终之际,光华一闪,剑竟由兽头内,脱出而飞。

陆人杰和金宜君,同时一惊,脱口惊呼,低头一看,陆人杰手中依然握着那个畸形兽头。

嘟的一声轻响,长剑竟射在一丈以外的石地上,剑身没人石内,至少半尺。

陆人杰和金宜君一看不由再度一愣,两人一定神急步走了过去,只见墨绿色的剑柄仍在颤颤摆动。

剑柄上的两颗明珠,在皎浩的月华下,剑光的反映下,大放光芒,正是畸形兽头上的两只暴睛。

陆人杰伸手握住剑柄,暗用柔劲谨慎地将剑拔出来。

正待细看剑柄,暮闻云昙师太仍有些乏力地说;杰儿,拿过来!”

陆人杰恭声应是,即和主宜君急步走了过去,一手将剑递过,一手将畸形兽头放在老师太的蒲团前。

师太将剑接过,首先凝目细看剑柄卜久久才颔首说“不错,图意完全与飞霜相同,”

陆人杰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金杖上的谜语,不由惊异地问:“师叔,您说什么?飞霜?”

老师太缓穆地点点头,望着宜君手中的短剑,说。“就是你君妹的短剑!”。

金宜君立即迷惑地急声问:“师父不是说这柄剑的剑名叫青锋吗””

说话之间,不自觉地又去看剑卜的图案和花纹。

陆人杰茫然不解,也凑近细看,在皎洁的月光下,发现剑柄上根本没有字迹,仅有一小小图案。

图案宽八分,长一寸。似是在一块牌上,刺了数以万计的小点,在月光下看,闪烁毫光似是一层飞洒的薄霜。

尚未看完,蓦闻老师太愉快地说,“杰儿,你们再看这柄剑!”

说着,将手中的萤光剑递过来。

陆人杰双手将剑接过,即和宜君共同观看,发现剑柄上,有一个与飞霜剑柄相同含意的图案。

只见图案内,既无字迹,也无花纹,仅有无数麦粒大小,浓淡不同的绿粼小点。

但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和剑身光芒的反射下,略微摆动剑柄,立即闪烁着粼粼霞光。

陆人杰觉得奇怪,不由迷惑地问:“请问师叔怎的知道乌金杖内藏有萤光剑?”

老师太感慨地点点头说,“这只是看了乌金杖上的雅语而断,也许有这个可能而已,并无十发把握!”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说:“你们把金杖空壳找来!”

陆人杰和宜君游目一看,发现金杖的仗身,大部已没人石墙内。

于是,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恩师金杖神君遥空捉鸟、对树收杖的一幕,因而心念一动,潜龙戏月口诀立生。

紧接着,举臂扬出,遥空一招,呼地一声风响,射人石墙内的乌金杜,应手飞了回来。

云昙师太和金宜君一见,但都面色大变,师太不由震惊地说:杰儿,方寸我在你凌空一击之下,尚能活命,的确是暗有神佑!”

陆人杰手托无头金杖,肃立恭声说:“与师叔交手过招,杰儿怎敢全力胡拼?”

说着,躬身将金杖递了过去。

云昙师太感慨地摇摇头,也略带风趣地笑着说:“恐怕是听了君儿的喝止,不得不减低几分功力吧?”

陆人杰俊面一红,亲切地看了君妹一眼,一阵吱晤,自己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宜君早已羞红着娇靥,撒娇不依地说:“师父,君儿不是说过吗?……一”

老师太想是特别高兴,立即含笑讥声问:“说过什么?侍奉我一辈子,终生不嫁人是不是?”

宜君一听,红飞耳后,但不得地上有道地缝钻进去。

可是耳边的陆人杰,却乐得哈哈笑了。

师太深怕爱徒难堪,立即拿起乌金杖,望着上面的签语说:“当我在君儿房里看到这根乌金过时,发现上面刻着‘神兵乌金杖,奇剑曰萤光,天欲宝刃现,交锋会飞霜’这四句签语,”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宜君纤腰上的短剑,继续说:“我首先联想到宜君的短剑,昔年我用它与人交手时,地上往往飞洒着一片毫光,乍然看来,好似一层薄霜,尤其在月明之夜,愈加明亮,至于剑名,也是我看了金杖上的飞霜两字,才联想到剑柄上的图案。”

说着,又指着金杖上的下面两句说;‘这上面说‘天欲宝刃现,交锋会飞霜’,显然是要与飞霜剑交锋搏斗,萤光剑才能出现,显然,剑就在金杖内,”

陆人杰立即不以为然地说:“既然飞霜剑能将乌金杖割断,就用剑劈开,岂不更为简单?”

老师太一笑说:“傻活,如果能劈开。那还会有方才的一场恶战吗?”

说罢、转首望着宜君说。“君儿,你用剑击一下最细的杖尖看!”

金宜君也的确有些不太相信,难道自己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短剑,会真的斩不断乌金杖的杖尖?

于是恭声应是,“沙”的一声将剑撤出来,运足功力,嗖的一声削过去。

铮然一声,火星飞溅,乌金杖尖依旧安然无恙。

老师太慈祥地一笑,说,“如果能随便斩开,谜语上便不会刻上‘交锋会飞霜’了。”

说此一顿细地将乌金杖身和兽头放在一起,兴奋地说,”我要尽快将这柄乌金杖,铸成一柄锋利无比的乌金剑

陆人杰一听,不由嗫嚅着说:“师叔将金杖铸成剑,杰儿岂不是没有了剑鞘?”

云昙师大听得浑身一震,面色立变,不由木然望着明月,哺喃自语说:“难道这确是天意,抑或是另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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