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7900000059

第五十九章 手刃贼人

穷书生一向深思远虑,看了这情形,立即关切地说:“承萍如不带去,家里不能不留个人。”

黛凤女侠和凌壮志、宫紫云等人俱被提醒了。

蓦见铁钩婆一挥手,接着催促说:“你们都放心的去吧,承萍晚上睡觉我抱着他。”

跛足道颔首应了个好,接着催促说:“要动身就快些去准备,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迳和简长老、矮脚翁等人,匆匆走向厅外。

黛凤女侠颔首应是,即率展伟凤、宫紫云、小娟、绿萍等人送至阶下,由凌壮志继续送向门外。

凌壮志一直关心简长老的那本真经,于是趁机恭声说:“简老前辈来时可曾见到武昌的张化龙?”

简长老急忙谦和地笑着说:“我们就是听到他传去的火信,才知小侠已由天山回来了,是以典礼一结束便雇船赶来了。”

邋遢和尚立即瞪眼沉声说:“你这混蛋小子,白白辜负了简老大、柳老二和马老三的一番美意,派出数省弟子等你,结果你硬是不去!”

凌壮志俊面一红,立即谦声说:“志儿实在心急三月二十三日九华山恭祭恩师的事。”

大头矮脚翁接口沉声说:“简老大真正的意思,是让武林各派的掌门代表和长老,知道你小子是人家丐帮的殊荣大恩人……”

简长老立即哈哈一笑,说:“你大头如此一说,小侠更以为不去得对了。”

大头矮脚翁翻着怪眼解释说:“可是要武林各帮各派都知道你们丐帮弟子,都是混蛋小子的效命者,这种震慑作用,不能不让混蛋小子知道呀!”

柳长老急忙肃容说:“凌小侠加于本帮的隆恩,深可比海,这些小事,是本帮份内之事,又何必定要使小侠知道?”

大头矮脚翁一听,气得怪眼一瞪,久久答不上话来。

恰在这时,已至门外,跛足道一挥手,立即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要打架争斗活动老骨头,到郊外去拼,别在这里吵得人家四邻八舍都不安。”

如此一说,简长老等人都笑了。

凌壮志趁机躬身一揖,朗声说:“诸位前辈先行,志儿和师母随后即到。”

简长老和柳长老同时拱手还礼,跛足道四老仅挥挥手算了。

凌壮志虽心想跑进内宅看看小东西和爱妻整理行装,但跛足道等人尚未拐过街口,他仍不敢进去。

就在邋遢和尚六人嘻嘻哈哈地拐向前街的同时,老凌富和四个男仆已将乌骓、青聪、黄鉴、枣红、赛雪、棕花等马,由侧门那面拉出来。

凌壮志仅看了一眼鞍明镫亮,刷洗得鬃毛泛光的六匹快马一眼,向着恭谨含笑的老凌富挥了挥手,转身向内宅奔去。

花厅上一群侍女已将残肴撤去,正在忙着擦拭桌椅,一见凌壮志走进厅来,纷纷施礼,齐声低呼:“少爷。”

凌壮志亲切地颔首一笑,匆匆走进内院,发现天庭楼檐走廊上,燃满了纱灯,三座雕朱楼上,也是光明大放,侍女仆妇们跑上奔下,忙得十分紧张。

凌壮志仰首看了一眼三面朱楼,急步走向宫紫云的正楼前。

就在他刚刚登上楼阶的同时,绝世风华,卸掉环佩的宫紫云,腰悬宝剑,已由楼上走下来。

凌壮志星目一亮,含着亲热的微笑,急步迎了过去。

宫紫云娇靥一红,深情地睇了一眼凌壮志,急忙悄悄地指了指左侧房间。

凌壮志以为小娟、绿萍在里面,哪里把她们放在心上,伸出两手,展着欢笑,继续向宫紫云迎去。

就在这时,左侧门帘一闪,结束停当的黛凤女侠已由房内走出来。

凌壮志心中一慌,俊面微红,急忙垂首恭声说:“回禀师母,六位前辈都已经走了。”

宫紫云也微红着娇靥肃立在一旁。

黛凤女侠是过来人,对小夫妻久别重逢,难以抑制的情绪,自是心里清楚,但她对小儿女不知的事,仍不得不说。

因而,神色肃穆,但却平静地警告说:“云儿分娩尚未满四十五天,你可不能随便到她的楼上去。”

如此一说,小夫妻两人的脸更红了,凌壮志急忙垂首,恭声应是。

黛凤女侠满意地点点头,平静地说:“小娟她们都下来了,我们走吧!”

说着,当先走出门外。

凌壮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矫靥上红晕仍未退去的宫紫云,两人并肩跟在黛凤女侠身后。

这时,绿萍、小娟、展伟凤俱都重新梳洗了一番,正和铁钩婆在天庭愉快地交谈。

于是,黛凤女侠和凌壮志、宫紫云等人,在铁钩婆率领着一群仆妇侍女们恭送下,一齐走出街门来。

走出街门外,老凌富等人拉着的六匹健马,正欢愉地在门前打转,个个昂首竖耳,俱都低嘶连声。

黛凤女侠停步向铁钩婆,亲切地说:“老姊姊,家中一切都拜托您了!”

铁钩婆爽朗地一笑,说:“老妹子,放心吧!”

黛凤女侠亲切地笑笑,即和凌壮志、宫紫云、小娟、绿萍、展伟凤相继上马,再向含笑立在门阶上的铁钩婆挥挥手,迳向街口驰去。

到达前街,灯火辉映,行人熙攘,大多是些章台走马的王孙公子和前去秦淮泛舟的骚人墨客,以及逛夜市的游人。

一出西关的街口,六人立即放马疾驰。

前进数箭之地,即见跛足道等人和丐帮三老,俱都安坐马上,正集在路边一块草地上等候。

尚未到达近前,早见跛足道和简长老挥动着油手,大声说:“你们走前头!”

黛凤女侠愉快地应了个喏,即和凌壮志等人飞马而过,跛足道和简长老等人,则跟在数十丈后。

前后十三四匹快马,狂驰如飞,蹄声如雷,沿着长江南岸,直达芜湖。

第三天的绝早,众人已飞马绕过青阳城。

举目前看,九华山区一团浓雾,往日青葱郁绿,绵延无垠的巍峨山势,完全被沉重的云雾吞噬了。

高达万仞,雄伟挺秀的紫芝崖,已分不出它的正确位置。

凌壮志坐在飞驰的乌骓马上,心情激动星目旋泪,想到自去年叩别恩师的灵墓起,以至今天,往事一幕一幕地闪过他的脑海。

回忆当时走出洞口的刹那间,心绪紊乱,茫茫不知何处,何曾想到诸事如愿的今天?

他总觉这是冥冥中必有恩师的英灵在护佑着他,否则,怎会如此顺利?

凌壮志一想到恩师为他增长功力,以致真力枯竭而死时的情形,他星目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滚下来。

心念间,觑目偷看师母,早已泪满盈眶,旋滚欲落。

再看宫紫云和小娟的香腮上,也早已流下了两行晶莹泪水。

展伟凤、万绿萍虽然没有流泪,但她们的神色却隐透着悲戚。

已跟在马后不远的跛足道、大头翁,以及丐帮三老等人,也俱都目望九华山,神色肃穆而黯然。

十三匹快马,片刻之间已达九华山东北麓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人口不多,约有数十户人家,多是樵夫猎户,仅有一座小客栈专门接待上山进香的香客。

众人将马匹寄在店中,紧接着匆匆走出镇来。

镇外山雾尤浓,七八丈外,景物已难分辨。

众人一出镇口,立即展开轻功,直向一座怪石杂林的斜岭上驰去。

由于跛足道等人不知紫芝崖的确切位置,因而命凌壮志当先带路。

凌壮志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上紫芝崖,但他必须顾虑到众人必须一同前进。

众人登上斜岭,直向山区深处驰去,同时,每个人都提高了警觉,注意可能遇到的可疑人物。

登绝壁,越深谷,连绕过数座高峰,距离高接霄汉的紫芝崖,已经不远了。

由于一路驰来,人影绝迹,俱都怀疑丐帮弟子的报告是否确实,但根据丐帮的严厉帮规判断,也许是众人入山太早了,那些可疑和反常人物,尚未开始活动。

众人如飞前进中,蓦见凌壮志的双目一亮,脱口一声厉喝:“什么人?”

厉喝声中,身形逾电,直向远处的浓雾中扑去。

黛凤女侠等人,心中一惊,知道凌壮志已发现前面有人,于是齐声叱喝,纷纷跃起,直向凌壮志扑去的浓雾中追去。

宫紫云、展伟凤、小娟、绿萍,俱是以轻功见长的人,娇叱声中,宛如四只云燕,已闪电扑向左右。

简长老和跛足道等人追扑中,发现前面峰角下,果然有一白一黄两道快速的人影,正频频回头,仓慌飞奔。

再看凌壮志,宛如划空流矢,正飞身越过对方头上,迳向两人身前落去。

宫紫云和小娟在左,展伟凤和万绿萍在右,立将两翼堵住。

对方一白一黄两道快速人影,一见凌空落下的凌壮志,惊呼一声,折身向东狂奔。

宫紫云和小娟,同时一声娇叱,光华一闪,一阵龙吟,宝剑同时撤出鞘外。

对方两人一见,面色一变,转身再向西奔。

展伟凤、万绿萍,早已撤剑在手,振腕一挥,同时娇叱,分别向奔来的两人迎去。

万绿萍眼尖,凝目一看奔来的两人,不由惊得倏然停身,脱口急呼:“啊!老贼薛雄虎!”

紧跟而至的跛足道和邋遢和尚一听,顿时大喝一声,飞身扑至,定眼一看,果是玉山寨主薛雄虎和狗子薛鹏辉。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跛足道和邋遢和尚,想起被蹂躏而羞愤落发的秦香苓,不由震耳一声厉喝:“无耻老狗,小畜牲,还不纳命来”

厉喝声中,飞身跃起,同以“苍鹰搏晃”之势,伸张双掌,十指如钩,迳向惊惶万状的薛雄虎和薛鹏辉凌空扑去。

简长老尚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由于他在中年时期曾与薛雄虎有过几面之识,加上他的菩萨心肠,不由脱口急呼:“二位住手,我老叫化子有话说!”

跛足道和邋遢和尚虽然杀机已起,但他俩人非常尊敬简老大,只得闻声收势,飘然落地,同时不解的望着简长老和黛凤女侠等人。

老贼薛雄虎父子,一见凌壮志,顿时惊得魂飞天外,这时再看了黛凤女侠和四大怪,完全吓呆了。

薛鹏辉已是惊弓之鸟,那张白净面庞上已是毫无血色,老贼神色惊恐,目光不定,似是竭力镇定自己。

简长老停身立稳,正待发话,大头矮脚翁一挥手,说:“简老大,你少为这两个老贼小狗讲情吧,你被关了二十年,见天日还没有几天,还弄不清楚江湖上的变迁,跛脚、秃头险些被他们父子用火烧死,秦香苓也被他们父子糟遢后羞愤的进了清风庵,你说这件事你要不要管?”

简长老惊异的“噢”了一声,寿目看了一眼剑眉如飞,俊面铁青的凌壮志和娇靥笼霜怒而横剑的宫紫云等人,顿时默默无言。

跛足道和邋遢和尚,见简长老不语,倏然转身,再向薛雄虎父子逼去,同时,切齿恨声说:“薛雄虎,你们可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禅语,在玉山虽然被你们侥幸逃脱了,但今天仍免不了一死……”

说话之间,双臂微圈,四只油手,弯曲如钩,发出了“格格”的响声。

老贼薛雄虎和薛鹏辉,面色如土,汗下如雨,浑身不停的剧烈颤抖,两人惊恐的缓步向身后退去。

就在这时,蓦见万绿萍杏目一亮,恭身急呼:“两位老前辈请住手!”

跛足道和邋遢和尚,正待飞身扑捉老贼父子,又听万绿萍出声阻止,不由怪眼一瞪,懊恼的问:“你丫头又有什么事?”

万绿萍迷惑的急声说:“晚辈在玉山后寨救秦姑娘时曾经废了薛鹏辉的一身武功,这时看他功力恢复,必是遇到高人相救!”

如此一说,跛足道和凌壮志俱被提醒了,邋遢和尚立即望着薛雄虎厉声问:“薛雄虎,是谁为你的狗儿子恢复的功力?”

薛雄虎想到儿子的奇遇,似是胆气大增,于是精神一振,冷冷一笑,说:“今天大难不死,又遇奇缘,反而增强了功力,据那位奇人说,小犬命大,乃是洪福齐天之人……”

邋遢和尚一听,顿时大怒,震耳一声暴喝:“我秃头到要看看你儿子的命还能活几个时辰?”

暴喝声中飞身前扑,伸张着双臂,猛向狗子薛鹏辉抓去。

薛鹏辉一见,心胆俱裂,厉嗥一声,转身狂奔。

就在他转身起步的同时,邋遢和尚已飞身扑至,两只坚逾钢钩的油手,已将他的头颅抱住。

老贼薛雄虎没想到话未说完,邋遢和尚已经动手,不由暴喝一声,飞身前扑。

人影闪处,跛足道已挡住老贼的去路,同时大喝一声:“你死在须臾,尚关心儿子的生死!”

“死”字出口,右掌猛力劈出,直切老贼的面门。

薛雄虎怎敢与跛足道交手,心中一惊,急坠身形,飞身暴退两丈。

就在老贼飞身暴退的同时,只见邋遢和尚两手抱着薛鹏辉的头颅,仰天发出一阵慑人厉笑。

紧接着,切齿瞪眼,两手猛挤,薛鹏辉一声尖锐刺耳的杀猪惨嚎,叭的一声轻响,血浆四射,盖骨横飞,一颗头颅,硬被邋遢和尚挤碎了。

老贼薛雄虎一见,惊怒交加,神情如狂,仰首发出一声直冲云上的凄厉长啸。

众人心中一惊,面色同时一变,知道老贼在向同伙报警。

跛足道一声暴喝,飞身前扑,右掌猛劈薛雄虎的面门。

老贼薛雄虎,面色凄厉,双目血红,怪噑一声,疯狂反扑。

跛足道朗声哈哈一笑说:“薛雄虎,你胆敢和我老人家动手,今天你应该死而无憾了。”

说话之间,身形一旋,闪过猛扑过来的薛雄虎,劈出的右掌,趁势反臂一招“倒打金钟”

闪电击向老贼的后背。

碰的一响,闷哼一声,薛雄虎踉跄数步,双手抱胸,张口喷出一道鲜血,仆地晕死过去。

跛足道有个怪癖,对击倒击晕或失去抵抗力的人,从不再施煞手,这时见薛雄虎吐血晕倒,才知中了这老贼的奸计。

心地宽厚的简长老,也知道跛足道人的这个惯例,因而面向柳长老,肃容说:“二弟,给他一颗补血丹!”

柳长老恭声应了个是,即在怀中取出一个小铜壶,沉着的倒出一粒赤色药丸,觑目看了一眼全场,发现众人确无异议后,才急步向仆在地上的薛雄虎走去。

同时,他愈加证实,自己的简大哥在四大怪杰和黛凤女侠等人的心目中,仍是一个被尊敬的人物。

至于凌壮志和宫紫云等人,自是不便插言多说什么。

心念间,已至薛雄虎身边,捏开他的牙关,即将那颗药丸放进他的口里。

大头矮脚翁一见,立即嚷着说:“现在老贼死不了啦,我们是在此地等他们的那位奇人呢?还是继续前进。”

邋遢和尚立即不以为然的沉声说道:“听这老贼胡说,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奇人,真是奇人还会鬼鬼祟祟的跑到此地来找四大恶魔的秘笈?”

万绿萍立即忧郁的说道:“根据薛鹏辉的功力被恢复,那人虽不是什么奇人异士,至少也有一身绝高的武功和深厚的内功。”

邋遢和尚双眼一瞪,立即斥声说:“得了罢,鬼丫头,别尽在这里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睁开眼看看,除了混蛋小子和你们几个丫头,那一个没有一身高绝的武功和数十年的精深内功?如果那人果真不畏不惧,早就该出来了,何必等到这时候还不见人影?”

万绿萍被邋遢和尚抢白得娇靥微微一红,顿时无言答对,但在场的几人,俱都提高了警惕。

邋遢和尚向着神色迟疑的凌壮志一挥手,催促说:“混蛋小子,走,那些家伙来了,由我秃头一人应付。”

凌壮志何曾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只是他怕那些家伙隐身暗处,发现了紫芝飞崖的隐秘位置。

这时见邋遢和尚催促,黛凤女侠颔首,于是转身向紫芝峰驰去。

简长老等人再不敢大意,前进中个个游目四顾,俱都暗凝功力,虽然邋遢和尚说得轻松,但大家也不敢大意。

宫紫云、展伟凤、小娟、绿萍,四个人依然仗剑飞行。

到达紫芝峰下,众人凝目搜索了一番附近,发现确无可疑之处,才纷纷跃起,直向峰上升去。

峰腰以上,光线逐渐明亮,断定东方已升起了朝阳。

渐渐,峰势崎恶,绝险已极!

宫紫云和小娟四人,不得不将剑收入鞘内。

蓦然,众人的目光同时一亮,发现已升出云雾以上。

游目一看,仅西面遥遥相对的妙莲峰,露出了一截数丈高的郁绿峰巅,其余诸峰,尽被笼罩在浓烟里,天宇晴朗,云际相接,一望千里,尽是云海。

仰首再看紫芝峰巅,至少尚有百丈。

丐帮三老和四大怪杰,仅略知凌壮志习艺在九华山,即使黛凤女侠,也不知朱腕银笔叶大侠的灵墓究在何处。

大头矮脚翁仰首看了看,仍在腾跃上升的凌壮志,摇摇头,感慨地说:“我那叶老弟,也真有本事,残废着四肢,还能找到这处天然奇险的洞府修练功夫,我大头的确佩服!”

邋遢和尚哼了一声,傲然沉声说:“莫说是那些贪婪之徒登不上来,找不到这处天险位置,就是我秃头知道在紫芝崖上,如没有混蛋小子带路,我也不知究在何处。”

如此一说,忧心如焚的黛凤女侠和宫紫云、小娟,顿时宽心了不少。

抬头再看,发现数十丈上的凌壮志,正悬垂在突出峰外的一根粗如儿臂的绿藤上,在向他们挥手。

众人脱口一声惊啊,顿时惊出一身冷。

只见那是处斜斜伸出峰外七八丈的一座绝险飞崖,飞崖的下面疏疏密密地垂着无数悬空粗藤。

黛凤女侠等人凝目细看,发现飞崖下面没有洞口,断定在向西的那面。

众人看了,这等崎绝天险,也不禁暗透紧张,首先觉得毫无把握飞渡的是柳马两位长老。

攀升至飞崖下,立有丝丝清凉异香随风扑来。

众人停身立稳,发现凌壮志握着悬垂的绿藤两手交互前移,两脚垂直悬空,已到了飞崖的边沿。

蓦见凌壮志身形悬空,面向众人大声说:“诸位前辈可照晚辈的方法攀过来,上面七八尺之处即是家师的灵墓洞府,诸位用云里翻身或壁虎功皆可进入。”

黛凤女侠心情激动,恨不得即刻过去,不由含着泪,关切地问:“志儿,你悬身的上方就是洞口吗?”

凌壮志颔首说:“是的,但左右宽仅三尺,如不翻跃准确,极易坠下崖去。”

大头矮脚翁略显紧张地摇摇头,感慨地说:“像这等天险崎绝之处,除非剑仙者流,谁能找到此地。”

丐帮三老、穷书生,以及邋遢和尚,跛足道,俱都赞同地点点头。

黛凤女侠、宫紫云、小娟三人,听了大头矮脚翁的话,也都十分安心。

蓦见凌壮志恭声说:“请诸位前辈记住晚辈现在的位置,志儿要上去了。”

“了”字出口,曲肘挺身,一个“云里筋斗”,白影一闪,翻向飞崖的断面,看来宛如一只白猿,动作十分优美,熟练。

邋遢和尚和柳马两位长老,情不由己地喝了个好。

就在柳长老三人彩声出口的同时,垂藤飞崖的断面那面,突然传来一声凌壮志的忿怒大喝。

黛凤女侠、丐帮三老,以及四大怪杰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同时打了个冷颤,面色大变。

一声娇叱,紫影电闪,宫紫云关心凌壮志的安危,当先飞身扑向垂藤间,玉手交替紧握垂藤,眨眼之间,已至崖边。

紧接着,绿萍、小娟、展伟凤,纷纷握住垂藤,争先向崖边荡去。

黛凤女侠一见,面色再变,不由惶声急呼:“你们不要争先上,展姑娘先上,其次是绿萍,最后是小娟。”

说话之间,宫紫云已挺身翻上了飞崖的那一面。

展伟凤三人听了女侠的规定,极快极顺利地翻上了飞崖的断面。

黛凤女侠既关心一群小女儿们的安危,又关心亡夫的灵墓和秘笈,因而,一俟小娟翻上飞崖后,立即飞身扑向垂藤间。

简长老和跛足道等人,虽然也都万分焦急,但处在这等天险之处,仅能容一个人过去,空有一身绝艺,却无用武之地。

他们望着交互握着垂藤,身体空荡的黛凤女侠,看她那份焦急心慌的神色,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飞崖断面的那面,已隐约传来一两声金铁交鸣声。

简长老等人惊异地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似乎做梦都没想到这等隐秘绝险之处,居然有人能找到,而且早已隐身在里面了。

黛凤女侠翻身飞上断面后,紧接着丐帮三老和四大怪杰。

众人进入宽仅三尺,高约近丈的洞口后,发现洞内范围极广大,是一座四丈方圆,内有第二洞口,形同一个葫芦形的双层石洞。

宫紫云和小娟、绿萍、展伟凤,手横长剑,俱都堵在第二座圆形洞口前,正神情焦急地望着里面。

黛凤女侠已经不在这里,想必已进入洞内,而这时,急旋的破风声和金铁击石声正由洞中传来。

简长老和跛足道、穷书生等人,飞步奔了过去,几乎是同时急声问:“丫头,里面是什么人?”

宫紫云闻声回头,惶急地回答说:“是大河教主邱铜川。”

大头矮脚翁一听,怪眼一翻,怒声说:“这个老水怪还没有死吗?”

说话之间,众人已至洞前,举目向内看,只见正中一座以青石砌成的圆形石墓上,正立着一个骨瘦如柴,身穿黑衫,手横一根蛇头的阴森老人,果然是大河教主邱铜川。

邱铜川发髯如银,无风自动,一双大眼,光明如灯,正凶残紧张地盯着手横穹汉剑的凌壮志,似是已停止搏斗。

凌壮志剑眉如飞,俊面铁青,他怒目盯着邱铜川,久久不敢前扑,看他欲前又止的情形,似是有所顾忌。

黛凤女侠粉面苍白,悲痛地立在一边,面对亡夫的灵墓而不能放声痛哭,她这时内心的痛苦,绝非局外人所知。

简长老等人看罢,不知凌壮志为何不冲上石墓搏杀。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凌壮志必是崇敬恩师,而不敢踏向灵墓,同时,也怕邱铜川的鲜血,由石缝中涌漏下去,又玷污了恩师的尸体。

就在这时,蓦闻邋遢和尚哈哈一笑,越众向前,笑说:“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原来是你这老水贼邱铜川,有骨气的滚出来,和我秃头大战三百回合,何必站在人家的坟头上称英雄。”

邱铜川一言不发,仅不屑地望着邋遢和尚,沉哼一声。

大头矮脚翁断定邱铜川看出凌壮志的顾忌,因而一直立在石墓上不下来,于是灵智一动,仰面哈哈一笑说:“老水贼,你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害苦了黄河两岸的善良百姓,我们四人虽然早想杀你除害,可惜没有一人会水功。如今,你自投罗网已成瓮中之鳖,可谓是天理报应,我大头劝你,识相些,快上来和我们秃头放手一搏,你胜了算你命大,我们绝不再为难你,否则,你是自己找死,那时便悔之不及了。”

邱铜川仅冷冷一笑,动也不动。

大头矮脚翁见邱铜川不理不睬,看来毫不生气,他胸有成竹地一笑,即向立在洞口的万绿萍漫不经心地一招手,沉声说:“丫头,过来!”

万绿萍不知何事,翻腕收剑,急步走至矮脚翁的身边。

老水怪邱铜川闹不清大头鬼搞什么把戏,瞪着一双铃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万绿萍和矮脚翁。

他的神色非常慌急,同时也充满了迷惑,但他对手横宝剑,蓄势前扑的凌壮志仍极注意。

大头矮脚翁一俟万绿萍立稳,立即沉声说:“丫头,把你的绝活施展一下,给这老鳖看。”

如此一说,全洞所有人的目光,俱都集中在万绿萍的身上。

因为在场的人,除了简长老和展伟凤外,大都知道万绿萍习有奇门遁甲中的神奇绝学隐身术,但是,任何人没有亲眼看着她将身形隐去,因而,每个人都以惊异好奇的目光望着她。

万绿萍娇靥微红,略现难色,但看了一眼悲忿焦急的凌壮志,杏目一闭,双袖一拂,众人的两眼一花,立在矮脚翁身边的万绿萍,顿时不见。

黛凤女侠和小娟等人,虽然心中有所准备,这时看了也不禁面色一变。

简长老和展伟凤立时看呆了。

老水怪邱铜川何曾见过这等神奇绝学,顿时愣了,紧接着,双目一亮,暴喝一声,飞舞起手中蛇头杖,立即护住前后左右。

到那时,杖影如山,劲风呼呼,只见杖影不见人形。

矮脚翁一见,极为得意地哈哈笑了,同时笑着说:“老鳖贼,别紧张,我干女儿还立在原地。”

邱铜川哪里肯听,将一柄蛇头杖,依然飞舞成一团杖影,将周身防护得密不透风。

邋遢和尚哈哈一笑,讥嘲地笑着说:“老水鳖,即使你的内功天下第一,这样施展下去,仍免不了真气枯竭,活活地累死在此地……”

话音未落,如林杖影中,突然暴起一声震耳厉喝:“鼠辈们,老夫先和你们拼了!”

厉喝声中,飞舞着一团杖影,挟着一阵轻风,直向洞口的邋遢和尚等人凌空扑下,声势惊人,猛不可挡。

邋遢和尚、跛足道、以及穷书生、简长老等人,俱都拥在洞口,似未料到邱铜川有此一招,加之对方凌空而下,应声而到,骤然间俱都无法接招。

宫紫云、小娟,以及展伟凤三人虽然都手持长剑,但于身前立有跛足道等人,同样地无法施展。

骤然之间,娇叱暴喝,纷纷跃退。

-------------

WAVELET 扫描 风云潜龙 OCR, 独家连载

同类推荐
  • 人间阎王
  • 我是龙头
  • 血河车
  • 圣心魔花
  • 沉船明珠

    沉船明珠

    倪匡《沉船明珠》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加勒比海海滨某国家的大使馆武官,在《地狱门》中曾和穆秀珍一起执行任务。他无意中得到了一份有关“大将号”的资料,又记得穆秀珍是最出色的潜水家,于是邀请木兰花她们一起寻找“大将号”。“大将号”是十六世纪的西班牙沉船,曾替纵横七海的西班牙人征服美洲,上面载着惊人的财宝。木兰花姐妹和安妮到了牙买加,在机场中,木兰花接听高翔的长途电话,知悉那名武官在家中被杀。穆秀珍和安妮受到屈健士先生的“邀请”。屈健士是岛上屈健士家族的唯一传人,对全岛有很大的控制力。
热门推荐
  • 九鼎记

    九鼎记

    这是番茄的第五本小说。番茄的前四本小说有三本是修真仙侠类,一本是西方魔幻类。而这第五本小说,则是东方玄幻类。《九鼎记》,番茄构思许久,也是期待最高的一本书。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以下是番茄的四本小说,一共近千万字,尽皆完本!番茄第一本小说《星峰传说》番茄第二本小说《寸芒》番茄第三本小说《星辰变》番茄第四本小说《盘龙》
  • 剑海情涛
  • 唐方一战
  • 女儿楼

    女儿楼

    熊沐《女儿楼》作者: 熊沐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女人是水做的。水灵灵、水气、眼含秋水、媚儿似的水汪汪的一双杏眼,都说的是女人。女人是水,柔情似水。男人喜欢女人,喜欢水一般柔媚的女人。很少有人谈女人的血性。李寄宰蛇,说的是女人的血性。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正因为它真实,所以在明清以来的裨史野话之中频频被人写过,记过,赞过。也正因为它真实,所有的正史都不予记载。野史记载它,因为男人们也喜欢女儿的血性。正史不记载它,那些位尊人贵的男人不喜欢女儿的血性。
  • 魔像
  • 纵横天下
  • 一剑风流
  • 断刃

    断刃

    黑道高手“阎罗刀”厉绝铃杀人越货,亡命天涯。因为一次行侠仗义,得罪了杀手组织“黑楼”。在与“黑楼”的斗争中,他救下了官家之女黄君雅,两人在患难之中产生了情感。原本自诩不适合结婚的厉绝铃,甚至萌生了退出江湖,与黄君雅归隐山林的念头。不料最终黄君雅却死于“黑楼”中人之手。厉绝铃万念俱灰,折断宝刀“生死桥”,从此不知所终!书中的厉绝铃,虽然混迹黑道,杀人劫货,干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但却盗亦有道,为人也重情重义。
  • 罪剑

    罪剑

    又是漫天飘飞大雪,又是那座灰暗而阴森的城堡。他已经是第九次站在这堡门外了。他——一个年逾六旬,身躯魁伟的锦衣老人。每隔两年的今天,他都不辞千里,跋涉山川,赶到这冰雪封裹的古堡来,但是,每次赶来之后,却又总在堡外徘徊,徘徊……自晨至暮,踌躇难决。仰望那敞开的堡门,年年依旧,每一次,他都是带着满身羞辱地来,又带着满身羞辱地归去,畏畏怯怯,形同窃鼠。可是,他却始终无法抗拒那非人所能忍受的身心煎熬,一次又一次地来了。
  • 恩怨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