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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现在的小鸡庄在杨土眼里更加冷清寒酸,到处断壁残垣,屋倒房塌,哪里还有人烟?杨土前前后后搜了好几遍,只见得荒草丛生,凉气阵阵,蛛网片片,鸟声不闻,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杨土站在山坡上大呼小叫,整个山坡除了他的声音的回响,没有半点别的声音。杨土不由得恐惧起来,母亲的影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瘦小的身躯哪经得住这世道的磨难,难道母子真的不能相见了吗?他无力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失去了刚才的气力。

父亲在他身旁安慰地说:“村子里没人,也许逃难去了,我们慢慢地找吧!”

杨土望了父亲一眼,忧心忡忡。

“哪里去找呢?”

“也许附近的村子里有人,我们先向他们打听一下,然后再慢慢找。”

杨土无法,只得和父亲骑上马,到四周的村里找人。哪知附近几十里地根本没有人家。

人都到哪里去了呢?杨土和父亲好沿途西下,不久便见道路两边有饿死的尸体。

杨土的心中更加悲酸,难道娘真的不在人世了吗?难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不成?他心中狐疑,只顾向前。

猛见前边还有不少饥民,三五一伙,成群结队地向一座山凹里走。

杨土只好勒住马寻思:“这是怎么回事?”

他双腿一夹马肚,奔向那一片散散拉拉的人群,大声喊道:“你们到山里去做什么?”

一个中年人说:“这里没法活了,听说山那里有个金矿,只要能到那里淘金,交上去,就可换碗饭吃。”

杨土这才看清,这群扶老携幼的人,个个饿得似乎都在晃动。

这里好像好久没有下雨了,地皮都龟裂着张着口,仿佛向上天呼唤水呢。

杨土又问道:“那里的人多吗?”

那人答:“听说以前不多,现在才多起来,听回来的人说,那里苦极了,我们没有法子才到那里去的。”

杨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回头道:“爹,我们到淘金的地方看看。”

杨土的父亲面色忧愁:“怕是进去不好出来吧。”

杨土毫不在乎:“爹,你放心,他们挡不住我的。”

杨土的父亲说:“那里有官兵把守,严着呢!”

杨土不管这些,他从小就与世隔绝,哪有这么多忧虑,骑着马向山里奔去。用了半个上午杨土才来到山坳里。

这里的山色倒也秀美,溪水哗哗,绿草悠悠。但一眼就可以望到水里、坡上那些受难的人们。

杨土心中充满悲凉。

“我以为受苦受难的只有我呢,哪想到会有这么多!”

杨土刚要进谷,从哨卡里走出来几个官兵。

杨土见这哨卡全是石头垒成的,横在路当中,果然恰到好处。

杨土和父亲牵马走过去,他冲前头的那个高个官兵说:“喂,我要进去找人。”

那人看了杨土一眼,似乎在打量一个疯子。

“这小子怎么回事,跑这里找人?”

杨土的父亲慌忙上前说:“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们真的要去找人。”

那大个官兵把眼一瞪:“不行,这是什么地方,能允许找人!”

杨土走上前去问道:“依你说怎样才能进去?”

那人说:“只要愿意淘金的,并要毫不保留上交的,每天还要交上一定的数量的人,方可进入。”

杨土一笑说:“我把两匹马送给你可好?”

那大个笑道:“好是好,但你仍然进不去。”

杨土又问:“你们这里一共几人?”

那人眼睛一眯,“你小子问这干吗?”

杨土说:“我想让你们死。”

杨土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天仇恨,挥剑向几个人砍去。

那几个官兵还没有来得及拔刀抽剑,便一并了账。

殷红的鲜血洒了一地。

杨土的父亲心惊肉跳,说杨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杀人。

杨土并不理会,提父亲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向山坳淘金的人群冲去。

来到人群中,杨土把马一拴,跟父亲一块走向人群。漫山遍坡寻找,哪里寻得到。

杨土只好坐在山坡上,杨土的父亲仍在人群中东瞅西寻。

这时,从山口进来一队骑兵,有四五十人,个个杀气满面。

杨土的脸上现出一层冷酷的笑意:“平时,你们这群王八蛋欺男霸女,今天,一同送你们进地狱吧。”

杨土想罢,顺手抓起身旁的玄冰剑,用手指一弹,犹如虎啸龙吟,充满了悲怆的怨气。

那群奔来的骑兵,听见剑啸声,一齐向杨土冲来。

杨土像一块山石,又像一尊不可侵犯的天神。

其中一个军官指着杨土说:“那里的人可是你杀的?”

“是老子杀的怎样?今天老爷我让你们一同了账。”

那军官翻身下马,凶狠地对杨土说:“好小子,看你还往哪里逃。”五指成爪,伸手便拿,正是擒拿绝技。

杨土看都不看,仿佛他根本没有把对手当做人。挥手一扫,那军官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来得及有,便尸横当场。

来的一群官兵一怔,随后便围上来。

杨土根本不当回事,面对一群官兵,砍瓜切菜一般。转眼间,山坡上多了几十具尸体。

这时,杨土的父亲从人群中领出一个苍老瘦弱的妇女,颤声道:“土儿,这就是你母亲。”

杨土一看自己的慈母这般形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悲哀:“娘,我是土儿,我和爹找你好苦啊!”说着,跪倒在母亲面前。

杨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说不出的欢喜。母子俩抱头放声痛哭。

半晌,杨土问道:“娘,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母亲说:“你爹走了以后,村里的人都活不下去了,才到这里来的。来到这里才知道,跟地狱一般,想走又走不了;有逃跑的,被抓回来,不是抽筋扒皮,就是挖眼断腿,进来的人,只好死在这里。没想到我们娘俩还能见上一面,上天待我不薄。”

杨土说:“我们还不快逃走?”

杨母摇摇头:“他们守的严着哪,出不去。”

杨土说:“娘,你放心,这点还难不住孩儿。”

杨土大声向劳作的人喊道:“愿意跟我们逃走的快走吧,把你们淘的金子也带上。”

杨土把马让给母亲,直向官兵粮库奔去。守兵冲过来,被杨土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杨土冲着人群喊:“能抢的东西,都抢走吧。”

人们骚乱起来,奔向粮库,奔向金库,也有的慌慌忙忙向世外逃窜。

杨土欣赏着这纷乱的图画,充满了英雄的自豪。瞬间,他觉得自己高大起来,那灰黄的脸上,绽开一朵春花。

从山谷刚进来的人,也奔向粮仓。

直到夕阳下山,山坳里静了下来,杨土才和父母离开这里。

他们一家三口,并没有回小鸡庄,而是上了南方的官道。奔行几十里,才见有个小客栈。

红红的灯笼,给人以朦胧的睡意。走向里面,见客栈冷冷清清。

杨土问那无精打采的店小二:“还有客房吗?”

那小二瞅了杨土一眼,心中不悦。

杨土掏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子,往小二面前一放,小二脸上马上有了光彩,连忙堆笑说:“就还有两间。”

杨土说:“再点好酒好菜,剩下的归你。”

那小二连声致谢而去。

杨土让二老坐下,自己仔细打量着这座小店:小店不靠村,不靠市。专是建在一个十字路交叉口,供过客歇脚的。自然房子也不会太多,房间出不会太好。

过不大会,小二端上四样菜。

虽然算不上多么好,但对穷苦人来说,已是奇香无比。

杨土接过酒用鼻子一闻,味道不错。

他把筷子递给二老,各人都倒一杯酒。

杨土说:“爹,娘,咱们吃吧!这里没有好的,明日再找个大店住下。”

杨母说道:“这就很好了。”

杨土一家开始吃饭。

吃过饭,三人便住在两间客房里。

杨土感到很倦,放下头,便沉入梦乡。

杨母连惊加怕,自然心神皆疲,倒头便睡。

月亮慢慢爬上中天,青灰色的月光照着这座孤店。

四周寂静无声。

突然,一道人影直奔到杨土窗前,用手指把窗户纸挑破,用嘴向里面吹迷香。

哪知那人刚吹几口,杨土便闻到一股香味。

这香味不但没能使他昏迷,反而使他异常清醒,你说怪不怪。

他便开口说:“你他娘的再不滚开,老子要你的狗命。”

那吹香的小子听后吓得一抖,赶忙逃开。

杨土伸伸腰又翻身睡去。

第二天早晨,杨家三口人,又吃了点饭,便又漫无目的地向南奔去。

杨土以步代马,跟随在母亲身旁,似行云流水轻飘飘自由自在,毫不觉累。相反倒觉得非常舒畅,似乎精力无限。

午晌后,他们来到一座大镇。镇上人来人往,买卖兴隆。只是逃难的难民数也数不清。

他们路过一个庙堂,见有几个妇女儿童坐在那里,像似等待施舍,从眼睛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

杨土感慨万千,默默走进镇里找了一家最大的客店,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

吃过午饭,一家人便去镇上逛逛。

他们走不多远,杨土便见两辆大车迎面而来。

车过身边时,杨土听见两个跟车的谈话。

只听一个人说:“小王爷送给他岳父的五万两银子,不知能否博得人家欢心?”

另一个人说:“官不罚送礼人,哪有不欢心的。”

杨土见他们也住进那家大店,心中一动,“这家的礼物这么重,我何不半夜里偷些来送给这些穷人。反正他们少一点两点也算不得什么!”

杨土主意打定,便走到那群妇女儿童中间说:“你们不要声张,晚上到镇子东面桥头等我,我给你们施舍。”

那些人半信不信,见杨土走去,只等天黑。

天黑下来不多久,杨土便到客店后院察看动静,看见一个个黄色贴了封条的箱子,心中暗喜,跑上去,抱上四个便越墙而过。

杨土来到桥头见已有好几百人在等待。

便说:“这里面都是银子,全给你们拿去。”

杨土砸开箱,果见白花花银子。

那些人忽啦围上来,杨土便分给他们。

杨土回来时,又到了后院一趟,见仍无动静,又搬了几箱,就向桥头奔去。

见桥上人还没散去,又全给了他们,说道:“你们快离开这里吧,不然被逮住,可有杀身之祸。”

杨土再次回到后院,仍无动静,索性偷了一车满镇子向破落房子里投。

如此几次,银子被杨土偷去一半。

本来,这些王府的人就在前边屋里,也不对出来瞧瞧,但没有走近,所以没看清,再加上他们自认为王府的东西哪个敢偷;自身武功又高,耳目又聪,所以才大意失荆州。当他们发现银子丢失时,已是深夜。

此时,杨土已在客房里呼呼大睡呢!谁又能知道杨土干了如此的勾当。

顿时,整个大客店,灯火通明。

店主大汗淋淋,脸色蜡黄,不住地点头哈腰:“大爷息怒,小店素来没有出现过偷窃之事,实在和小人无关。”

那王府的管家说:“在你这里少的银子就问你要。”

店主连话都打颤了。

“大爷进府并没有让小的看东西,也没有说那箱子里装的是银子。”

“那箱子里难道是石头?”

管家眼睛立圆:“老混蛋,少了银子拿你是问。”

杨土此时已醒,像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他见王府中的人如此蛮横不讲理心中不忍,便说道:“那银子的事不关他,银子是我收回了,有什么不对?”

管家见有人说话,心中顿时有了着落。狞笑道:“你小子真是狗胆包天,拿王府的银子说是你的,银子在什么地方?”

杨土一笑:“你他娘的前几天偷了我的银子,今天老爷我要取回,有什么不可。”

管家两眼充血,青筋暴绽:“好一个强词夺理的小子,老夫要称量称量你有多大能耐,敢在老夫面前卖狂。”说罢,“扑”地一掌,向杨土胸前打来。

杨土仍是不搭话,满面笑容,直到管家掌劲加身,他才一个转身,随手一掌,打在管家脸上。管家稳不住自己,只好在一股旋转力之下,转动几圈,只觉金星四起,天旋地转,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其他几个王府的家人,见管家一个照面便被打倒,知道遇到了劲敌,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人赶忙走上把管家扶起,再看管家的脸,一边即刻肿起来。但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指着杨土道:“是英雄说出姓名,我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

杨土哈哈一笑:“好,告诉你,我叫杨土,想找老爷打架就来吧,老爷随时等着。”

那管家一指杨土:“你等着。”说完,一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杨土说:“这银子全是偷老子的,老子取回一半,便宜了你们,反而大喊大叫,真他妈混蛋。”

住店的人议论纷纷,不知是真是假。

杨土心中自在,便又回屋睡觉,不少人在外面谈到天亮。

天刚明,杨土洗漱完毕,和父母走出来,在空地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陪父母吃早饭。

杨土根本没有把昨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好像与他无关一样,无数双眼睛偷偷看着他,人们迷惑了:有人认为那银子真是他的。不然,本事再大,也不能那样沉住气。有的说,他肯定身怀绝技。不然,哪能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也有些好心人替他着急。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旦人家搬来高手,想跑都来不及了。

杨土的父母也感到了不妙,觉得肯定有什么事和杨土有关连,他们并不知道杨土昨晚干的事。

杨母问道:“土儿,你又惹事了?”

杨土一笑:“娘,你别害怕,那几个狗贼我还怕他们。我不过拿了他们的银子,送给了那些难民,这有什么不好。没想到那些小子如此胡闹。”

杨母听了,想说什么,杨土的父亲却接过说:“你别说了,我们都是受苦的,土儿做的也没有什么错。我们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就是这次真的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杨母一听,这话也不错,能和儿子呆在一起,就是现在死了,也满足了。杨母长叹一声,再不说话。

忽然镇外传来一声极其响亮的长啸,其他人都脸色大变。

杨土却仍然镇定自如地向母亲说:“娘,我一定娶个好媳妇,让她侍候你。”杨母几乎要掉出泪来。

杨母一家,刚吃过饭离开桌,那个管家就回到客店。这回神情和上回大不一样,就像带兵打仗得胜回朝一样。

在他身边,跟着六七个人,前边的是红袍老者,如一团火,后面是一个褐衣老者,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骨。

两个佩剑的中年文士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天下发生的什么事,都不在他们目中。剩下那两个是威武的大汉,让人看了发毛。

杨土回头向父母说:“你们跟着我,看他们有什么法子。”

王府管家看到杨土,脸上露出恶毒的奸笑:“小子,这回看你还发不发横!”

杨土轻蔑地说:“你这混蛋,怎么自个不来动手,找来这么多废物又有何用?”他本不会说话,这下惹起来人的火气。

红衣老者道:“这小子果然狂傲的可以,难道是废剑林青?人说林青美貌无双,当世第一美男子,天纵奇才,这小子可不配呀!”

褐衣老者道:“林青老夫曾见过一面,可谓人中龙凤,岂是这狂傲无知的小儿可比。即使真是林青,以他的功夫,也不能把我们归入废物一类。”

他说得不错,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有谁能把他们归入废物一类。

杨土哪里知道这几人的厉害,他们在江湖中的名声,简直高到了顶点。无人不尊重他们,即便有强过他们的,也少之又少。

中年文士一直没说话,三个大汉,却有点不可忍耐,其中一个吼道:“这么一个无知狗头,还请来祖师爷,真是要白跑一趟。”

褐衣老者笑笑说:“我们本来也是要路过这里的。”

那大汉抽出一把快刀,“让我来收拾他”,说完奔向杨土,他们本来相距不过十几米,大汉几步,便到了杨土跟前,杨土转脸朝母亲说:“娘,你在我身后,不要到别处去。”杨父杨母点点头。

杨土轻轻一抖手中玄冰剑,飒飒作声,犹如风云扯裂,那大汉微微一怔:“想不到这小子好了得的内功。”喝道:“你师出何门?”

杨土笑道:“你这混蛋怕了,告诉你,天下没有人能做我的师傅,我的徒弟也比你强。”

从外面传来一个幽怨的叹息:“太狂,太狂。”

杨土仍然毫不理会,那大汉却受不了。

这时,杨土又说:“混蛋,听着,我只要出手,一招取你性命,你要好好想想,合算不合算?”

那大汉哈哈一笑:“好个无知的狗头,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的这句话。”

杨土道:“你既不信,何不出手?”

那大汉不是不想出手,只是看杨土完全没有架势,心中犯开嘀咕:“这小子难道真的做到了守即非守,非守即守的上乘境界?”他哪里知道杨土的歪门道。

杨土笑道:“你既不敢动手.还是快滚吧,不要枉自争强。”

那大汉气得喉咙咕咕作响:“好小子,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刀法。”

说完“呼”地一声,大刀劈向杨土,杨土并不想伤他,等到那大汉的弱点全都暴露出来,回手一巴掌,“叭”地一声脆响,那大汉被打出几丈以外,门牙也被打落了几颗。几乎爬不起来。

杨土笑看问:“混蛋,我这是让你一条命,如再跟我作对,取你性命。”

那大汉又气又恨,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大汉也想试试,杨土说:“我不杀你们,试试你们的本领也好。”唰唰两下两大汉眨眼也被杨土打得爬不起来。

杨土哈哈笑道:“说你们是废物,还不承认,现在还有何话说。”

那个青衣中年文士上前一步,冷漠道:“还有点门道,不过我看也稀松平常,值不得夸耀。”

这时,那个幽叹的声音又慢慢传来:“好,孝女吴月娇的师兄无怨双客邓上要出手了,好戏要上场了。”

杨土浑然不觉,说:“我也不想杀人,让你和他们一样,打个巴掌就可以啦,你出手吧!”

邓上冷冷一笑:“朋友好气派,能把我邓某人视作无物,真是不容易。”

杨土不理会他,说道:“你动手吧?”

邓上再也不讲情面,双掌向怀中一抱,频频向杨土摇拍。

杨土不知他搞什么把戏,不为所动,竟然把脸转向一边。这真是对人的一种极大的轻视。

但邓上并没有恼怒,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人确是十分厉害了。在自己“玉摇掌”下毫无所损,是他毕生仅见。

此时,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一向以足智多谋自称,现在,竟也想不出一个良策。

杨土转过脸说:“怎么还不动手?”

邓上心中一动,“难道他不识得我的‘玉摇掌’?也好,那就不客气了。”

想罢两脚一动,悄然无声地飘向杨土,好像毫无着力之处。

杨土仍是不动,等待他的弱点暴露。等到邓上觉得非化虚为实不可了,杨土转身一掌,正好打着邓上的脸上。打得虽不如前三个重,但邓上几十年英名可就此毁了。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双臂一摊,长长地叹了口气,像卸下多年所有的负担。

紫衫文士见邓上哥哥受挫,心中难受,只好向杨土抱拳一礼:“朋友,果然厉害。无怨双客兄弟十分佩服,但不知朋友练成何功?尚请示下,也好让我们兄弟心里明白。”

杨土见他们极是诚实,便说:“我的功夫是自己练的。是什么功夫,我还没有给它起名。”

邓下有点不信。

杨土又说:“你不信我也没法,事实就是这样。”

邓下无奈,只好退到一边。

这时,外面的那个声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红袍老者说:“火云客,你看见了。这小娃儿不好斗,你可要小心啊!”

杨土凝神一听,便说:“火云客,有人告诉你要小心,听见没有。”

“火云客”龙君大吃一惊,难道眼前的这个小子练成天耳通。

“火云客”一笑:“刚才别人说得你听清了?”

杨士昂然道:“这有何难,比这更小的声音我照样听得见。千里外的东西我也能看得见。”

“火云客”老脸又变:“好,但不知是真是假。”

话刚说完,反手一掌,向杨土拍去。

顿时,周围犹如火炉,“火云客”的真火直袭杨土。

杨土微微一笑,照真火内劲顶端一拍,顿时,“火云客”老脸灰败,双眼无神。

褐衣老者心中剧颤,没有想到连“火云客”百年修为的三昧真火,都不堪一击,真不知此人练成何功?外面的声音又起:“紫鹤真人,就剩下你了,还是别试为好。这娃儿的功夫奇怪,非常厉害,不能以正常的法子对付。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离魂和尚可以胜他。”

紫鹤真人一怔,把抬起的手又放下。

“也罢,我们全军覆没,只好由他们去了。”

杨土哈哈一笑,“既然你们承认败了,那我要走了。”

他牵出马,扶父母亲上马,直下南方。

杨土走后,“火云客”才慢慢说道:“这小子用得不是武功,很可能是控制人心神的邪法。”

邓上道:“不会的。你看他不动如山岳,动则如飞神,完全是光明正大的路子,哪里是什么邪法。难道他练成六神通不成。”

客店外面的声音又起:“邓上你果然敏捷,那小娃儿说不定真的练成六神通,但看他身手还不像多么神奇,也不足为虑。”

紫鹤真人道:“老乞儿,你弄什么鬼,还不过来!”

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个老叫化子,他就是名动八荒的“八荒一乞”文水。

来到众人面前,“八荒一乞”文水说:“那娃儿的武功并不多么神奇。你只要打乱他的阵角,别让他那么仔细地观察你,就可胜他。”

邓上说:“老前辈,说来容易,做起难。”

“火云客”烦躁地一挥手:“别说了,百十年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都是虚空一场。走吧,管不了的事就撒手好了。”

文水一笑道:“龙兄就这幺经不起失败,往日的雄风去哪?”

“火云客”龙君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何必不服老呢?”

文水说:“此言差也,服老岂是英雄的行为。”

其他人默然。

紫鹤真人对王府师爷道:“你把银子送回王府,不要为难店家,连我们都制不了,何况一个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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