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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少年英雄

白田等着仇、吴两家人逃走,并没让人追赶。重要的是怕自己一分神,龙扬会突然偷袭,那样自己就堕入万劫不复之渊。岂不知龙扬根本没有偷袭他的想法。白田为人谨慎稳重,出手不留情,可说话和风细雨,可见其老成沉稳!

龙扬见仇香芹留下来,心中大骇。这不是找我的麻烦吗?我斗不过两“鬼小子”,可以逃跑,你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吗?虽然他没有再爱她的想法,可毕竟苦苦爱过一场,怎么能不关心她的安危呢?

龙扬急催道:“你不快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仇香芹冷冷一笑:“我不能在这里吗?”

龙扬哑口无言,他对仇香芹发不起火,也确实没有理由训斥她。

龙扬把头转向一边,他心急如火。那两个“鬼东西”是什么玩意?怎么会似有若无,我怎么没有那么好的本领呢?他又思忖起对敌之法。

仇香芹见龙扬不理她,皱眉沉思,便强装笑颜道:“龙大侠,你以为我连累了你,是吗?你放心,那两个怪东西来了,你尽可以跑,用不着你管我,是死是活我兜着,怎敢劳你大驾?”’

龙扬脸上一片火热。好话孬话他还能分出来,别人叫他龙大侠,心里甜蜜蜜,唯独仇香芹叫他龙大侠听得刺耳。他一笑,说:“小姐,我撵你是为你好,这是非地不可久留,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这个理呢?”

仇香芹平静地说:“这是办法吗?能跑到哪里去呢?”

龙扬哭笑不得。

仇香芹所以留下来,是认为逃跑也不安全,不如和龙扬一起还有生的希望。如果龙扬不敌人家,那怪自己命苦,死而无怨。龙扬爱自己,怎会不顾我的生死呢?当然这些话,仇香芹又实在说不出口。

龙场看了香芹一眼,觉得她神圣不可侵犯,那个上官云芝比不上她美呀!这个时候,他竟有这怪念头。

白田见龙扬发呆,便打趣道:“龙大侠,你不如投靠我们,保你有美人享受,比为一个女人卖命强。”

龙扬嘿嘿一笑:“投靠你们做什么官?能管住你们几个吗?若能便投。”

程依道:“以龙大侠的身手当不成问题。”

龙扬说:“好,你们听我吩咐,快点给我离开吴家回家睡觉去。”

白田笑了起来:“龙大侠你这办法实在不坏,可是我们不听便没有用了。”

前前后后这样消磨了一段时间,漆黑一身的“双死兄弟”幽灵似地来到白田身边,他们周身有种阴冷之气,令人见之森然。

范梦问:“白座使,哪个小子作怪?”

白田一努嘴,范氏兄弟转向龙扬,两道目光如墨电一般直刺过去。

龙扬此时本可以逃跑,可仇香芹在这里他不敢跑了。他虽不想得到她,可也不愿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双死兄弟”的身法,确实使他毛骨悚然。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沉着,多动脑筋,可什么对策也想不出来。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吗?”范梦说话了。

龙扬连忙摇手道:“非也。我只想把你们叫来打个赌。”

“赌什么?”范幻问。

龙扬道:“我听说你们二位神功盖世,连你们的师傅都大不如你们,我很佩服。所以,想跟你们比一下力气,谁的力气大谁是‘王’,谁的力气小是兵,兵要听‘王‘的指挥不能反抗,如何?”

范梦哈哈大笑:“你小子的点子果有点好笑。”

龙扬道:“有许多人见了我都大笑。”

此时,仇香芹对龙扬很有好感,料不到他说话还有几分诙谐。

范梦、范幻兄弟的武功以轻功见长,并且身有幻影,所以神鬼莫测。他们的硬功当然极为厉害,可那还是次要的。

双知兄弟一向小瞧天下人,只对他们的主人恭敬无比。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内功也十分自信以为天下无敌手,所以根本没把龙扬放在眼里。

范梦道:“小子,我们就握一下手吧,你如果自忖不行,也可用两只手一起握。”

龙扬大喜:“佩服,佩服,谢谢。”

白田大惊,要知道英雄豪杰一诺重千斤,除非你承认自己是狗熊,谁愿轻易毁誓言呢?假若龙扬胜了,那他成“王”,范梦成“兵”,岂不糟糕透顶?龙扬这小子既然提出较力,就必有惊人之能,你范梦纵有奇功也未必能稳操胜券,还是小心为妙。

他忙劝阻道:“这样角斗太令人失望。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用最小的力气取得最大的胜利才是侠士的风范,拼斗蛮力是莽夫的行为,君子不取也。”

仇香芹反唇相讥:“项羽若不能力拨山兮气盖世,焉能成为西楚霸王,名垂千秋?”

白田哈哈笑道:“仇小姐言之有理,但霸王仍经不起暗渡陈仓一击,英雄争杀在于变化,以静对静,枯躁无味。”

仇香芹嫣然一笑:“岂不闻风欲静而动不止,拳术之大纲,静极生动也。”

程依道:“力虽为技之本,技却是功之神,比较而言,较力不如全面争斗更见神武。”

龙扬哈哈大笑:“难道你们怕了吗?较力也未必我能胜,怎么没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豪爽之气?”

范梦被他一激,顿时豪气千丈,若连一个无名小子都怕,那还走什么江湖?他自忖内功好,难道我的内功不更神妙吗?何况话已出口,岂可更改。他一伸手说:“来吧。”

白田大急,但没有办法。龙扬的内功不错,范梦的内功不是更好吗?虽说如此,心里仍然七上八下。

龙扬伸出手和他一把握住,两人较起了劲。范梦像一座沉默的冰山,一块巨铁,在气质上有绝对的优势,手也比龙扬的手大许多,可两人一接触,范梦惊诧万分,后悔不该打这个赌。他对龙扬只能施加一种冷硬的力,而龙扬的手仿佛根本不存在。范梦感到有一种从四面八方涌来,并且不断膨胀的力紧紧包围了自己。他觉得整个手臂快要掉了,心也被攥碎了,再也忍不住了,汗珠子从额头滚下,龙扬却很自在地微笑,无事一般。

白田知大事不妙,碍于刚才的承诺,他只好另作打算。

范梦仿佛整个人快要迸裂,示意暂停,甘心认输。

程依刚要开口,白田笑道:“龙大侠,恭喜你胜了,我们作一下交换如何?”

龙扬不解地问:“交换什么?”

白田道:“刚才你们打赌,败者为兵,胜者为王。我想用另一种承诺代替刚才的诺言。”

龙扬道:“你要用什么样的承诺?”

白田道:“只要你废除刚才的诺言,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不追杀吴、仇两家,任他们远走高飞,如何?”

这可是很有诱惑力的承诺,仇香芹的目光奇亮。龙扬觉得合算。他想三天以后,他们不知道到了哪里,即使他们追也追不上了,笑道:“好,我们交换一下。”

范氏兄弟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龙扬让范梦杀范幻或白田等人,那可令他左右为难了。范梦憋了一肚子火也没处发,几个人只好恨恨而去……

龙扬没料到这么容易躲过一难,心里充满快意。他对仇香芹说:“不用怕了,你可以趁此追他们去吧?”

仇香芹吃惊地问:“你不愿和我在一起?”

龙扬道:“孤男寡女在一起,定有许多议论,与你的名声不利;再说,你和你母亲在一起,也可亨天伦之乐,不比和我在一起强吗?”

仇香芹叹息一声,幽怨地说:“你嫌累赘?”

龙扬摆摆手:“小姐,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是个粗俗之人,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浪荡惯了,我怕你厌烦,所以不如少相聚。”

仇香芹弄不明白龙扬何以如此,试探地问:“你不喜欢我的琴声吗?”

龙扬一愣,心里嘀咕喜欢你的琴声有什么用处?我哪里还有闲心?为救你们,我已身陷险境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喜欢听小姐唱小曲,当然有琴伴奏更好。”

仇香芹微笑说:“那还不容易吗?我唱一首你听吧:

“秋郎挑担去远乡,

蛛网儿满画墙,

夜雨敲打窗,

好凄伤。

明日上山岗,

路边花儿黄,

掐一朵戴在头上,

问哥哥香不香。”

这歌声实在美妙,可谓歌喉唱尽天下事,闻上一回十年少。

龙扬对音律不怎么懂,好听孬听是能分辨的。她的歌音仍在回绕,龙扬不解地问:“那秋郎去了远方,她怎么问他花儿香不香?”

仇香芹笑道:“那是妹妹想像的,秋郎虽不在她身边,在她觉得却如在身旁一样,这叫相思情深嘛!”

龙扬没言语,他以为仇香芹在思念离去的吴飞。虽然他已没有了对她的欲念,可听她如是说,心里还是一酸,倍感自己的孤独。

此时的龙扬一刻也不想与仇香芹在一起,对方越好,自己所受的伤害就愈深。他勉强笑道:“小姐如何打算?”

仇香芹瞟了他一眼说:“自己闯江湖嘛。”

龙扬心头一震,凭你那两下也闯荡江湖,岂不自寻死路?可他又不好劝,只好说:“小姐的心事总是高人一筹,你打算先到哪儿去呢?”

仇香芹何等聪明,听龙扬话音似乎在催她离去,她心中一阵难过,自己看起他,反而被冷落,以为我向你求爱吗?她“哼”了一声,生气地说道:“哪里不能去,难道非要有固定地方不可?”

龙扬连忙赔小心。

他们埋了仇月轩。两人又说了几句,出了吴家,在太原街上走了一圈,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两人便出了太原。

到了郊外,龙扬对仇香芹说:“白田这小子还守信用,竟真不派人追杀我们。”

“你以为他们对你格外好是吗?告诉你,这是大潮来临前的暂时平静,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仇香芹的话果然不错,他们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忽然前面三个人站在路上,一副凶相。这三人正是“洛阳三俊”吴云海、周大山、李元九。

仇香芹皱眉说:“世道艰难,到处鬼怪横行,这三人准不是好东西。”

“你骂谁?臭婊子!”

仇香芹一惊,心想,我离他们还有二十多丈远,自己声音又小,难道他们也练成了“天视地听”之术?

龙扬没有把三个人放在心上,到了近前,持刀的吴海说:“你们敢污蔑‘洛阳三俊’,想必是有惊人武艺吧?”

龙扬笑道:“不错,老子天下第一呢!”

“哈哈,好个不知耻的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这模样也想当天下第一高手,真不知天高地厚!”

吴云海说着,突然向前跨一步,一刀砍向龙扬。

这一招来势好快,而且气沉力雄,不愧是三俊中人。

龙扬身形一晃,向左微微扭腰躲过,右手一抬,猛托吴云海下巴。龙扬的身法太快,吴云海还没来得及招架便甩出丈远。

使钩的周大山又扑了上来,双钩挂起,一招“起舞昆仑”,要扯撒龙扬。

握剑的李元九也纵身一跳,顺手使出“赶山追月”,劈向龙扬后背。这两人的功夫也颇为不俗。

谁知龙扬身子一矮,从李元九腋下钻出,一闪身,照腚给周大山一脚,周大山随着惯性,头直冲李元九,同样,李元九也不及收式,“哧”的一声,周大山的小肚子被划一个大口子,疼得“嗷嗷”直叫。

龙扬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三俊”急了,各人向肚里吞了一粒丹药,顿时双眼血红,如虎似狼,同声齐吼,扑向龙扬。

这次不同刚才,他们各吞下一粒“亢元丹”,功力直线上升。这种“亢元丹”是极毒的邪药,吃下后,半个时辰内能增加三百年功力,不过它不能持久,半个时辰后便消失殆尽。同时,服药之人不能连服三次,每次药力散尽之后犹如大病一场,非三五天不可复原。另外,还有一部分毒素将永远留在体内,一人一生最多能服五十次,超过这个限度立即毒发身亡。

三个人同时功力暴长,又一齐扑向龙扬,这气势如山洪海啸,不可抵挡。

龙扬弹身向上飞升,李元九转身一剑刺向仇香芹。

龙扬大惊,连忙弹出三道指风射向李元九的要害,逼他抽招换式。

那知这小子竟不躲不避,视生死如儿戏,一味向仇香芹刺来。仇香芹的武功虽也不错,但对方服了药后,她便远不是对手了。

龙扬无奈,只好在空中一摇身,斜飞向李元九,伸手抓剑。

李元九剑术不变,左掌劈向龙扬天灵盖。龙扬毫不在乎,一把夺回了李元九的剑。几乎同时,李元九的掌也打在龙扬身上。

“嘭”的一声,龙扬不但没死,李元九反被震出两丈远,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他的左手几乎如废了一样,内心凄苦哀怨。

周大山、吴云海见李元九落地,连忙拉起手来,运起“连体功”,腾身跃起,如飞龙在天。吴云海大刀一挥,一道耀眼眩目的劲气劈向龙扬,这气势非常骇人,是集二人六百年功力之所成。

龙扬身如轻鸿,飘身一退,躲了过去。

二人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各自为战,采取以快取胜法,展奇能杀向龙扬。

岂不知他们若在快上动脑筋那便打错了算盘。两人—个刁花挽起如篮,一个银钩划起似虹,可龙扬仍能游刃有余,毫不把他俩放在心上。他们和“双死兄弟”比起来可差远了,人家的人影难分,他俩却不行,只不过功力高些而已。

“洛阳三俊”本想去太唔看热闹,也想行侠仗义。等他们打听清情况,再也不敢了,那无异自取灭亡。在洛阳呆了一天,反而被白田收买,赠他们每人一粒“亢390

元丹”。白田回到住处后,吩咐他们暗后跟踪龙扬、仇香芹。三人心里不服气,以为龙扬不会有什么过人之处,便现身想擒拿三人,弄到现在这种地步,后悔不及。龙扬对他们还算忍让,若想去杀他们,六个也死完了。

龙扬与他们游斗了一阵子,感到无趣,身法突变,

一掌打翻吴云海,一脚踢飞周大山,蔑视地笑道:“三个无名小辈还与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

仇香芹在一旁奉承说:“我们的龙大侠神通无比,谁人不敬呢?”

龙扬哈哈笑起来:“小姐,你又取笑我了。这三个蠢人比我不如,还想拦路抢劫,那不是妄想吗?”

仇香芹道:“也许他们是奉命行事,或者是看中了你身上的宝图,总之,他们对我们是不怀好意的。”

龙扬扫了三人一眼,气道:“三个蠢货也想得宝图,哪有便宜事给他们检!”仇香芹微笑不语。

龙扬道:“我们应快些找到义军,把图送给他们,不辱使命便可。”

仇香芹点头道:“听说义军转战到了陕西,一部分逃到湖北武当山一带,不知是真是假。”

龙扬沉思了一会儿,坚定地说:“不管它真假,先到武当山走一趟再说。”

仇香芹满心欢喜,笑吟吟地说:“武当山方圆几百里,有不少奇能异士在那里修炼,说不定我们能碰上几个,跟他们学些功夫呢!”

龙扬道:“你若成了仙子,那更了不得了,所有的人见了你都会下拜的。”

仇香芹轻轻摇摇头:“我不愿做仙子,我喜欢做人,一个善良的人。你没听说过,高处不胜寒吗?做仙子也未必好!”

龙扬嘿嘿一笑:“你的话难以让人苟同,平俗之人的苦难不是更深重吗?”

这话也许触及到了她的痛处,她默然无语。

走了一段路,仇香芹突然道:“我从‘摇篮经’上所体会的功夫怎与你的大不相同呢?”

龙扬想了一会儿,斟字酌句地道:“可能是千人千练法,各有不同吧。”

仇香芹一笑:“怕我学去你的功夫吗?”

龙扬忙辩:“天地良心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转让给你,有些事我也说不清。”

仇香芹相信他的话,莞尔一笑。

这时,他们来到一个小酒店。喝酒的人不多,两人便在东南角的一张桌边坐下。龙扬要了酒菜,两人吃喝起来。仇香芹不会喝酒,只用嘴唇沾了几点,龙扬喝得有滋有味。

吃了几口菜,正待细品,一个麻脸老人来到他身边坐下,一身腥味像个鱼贩子。他的两手如鸟爪,乌黑透亮,很显然他是个武学专家,而且练就的是毒砂莩一类的武功。麻脸老人并不在意,别人看他,两眼眯起一条缝,似乎正沉醉在某种幸福的回忆中。

他要了几个菜独自吃起来。麻脸老人喝了几口酒,整个脸通红通红的。他自言自语道:“成了,成了,不容易啊!”

他对“成了”这两个字仿佛十分喜爱,在嘴里绕了一圈才吐出来,他仿佛想听一下这两个字结合在一起有什么响声。他说的那么小心,认真。

龙扬看了一会儿,觉得好笑,这老家伙定是被某种成功喜疯了,时时刻刻想着向人炫耀。

他喝了一口酒,间:“前辈,你定有什么惊人的喜事,不然不会这么高兴。”

麻脸老人看了龙扬一眼,来了兴趣,说:“我用了几十年光阴,研究出一种短期内可培养出高手的法门,妙不可言。一个月来,我费尽心机,终于把那小子造成天下第一高手。”

龙扬以为他胡说,便道:“天下能人众多,你怎么能说你培养的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麻脸老者哈哈大笑:“你怎么能想像出来呢?那小子条件得天独厚,又被天上飞来的怪物用红光照了一阵,经过这一加工,竟奇迹般地成了。他身上的力少说有一千年,力大无比,而且身有剧毒,试想天下谁能敌?”

龙扬心头一沉,问:“那人现在何处?”

麻脸老人道:“他已被人领走,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在江湖上大显身手。”

龙扬道:“他有那么大本领,若是来杀你,岂不弄巧成拙?”

麻脸老人嘿嘿一笑,得意地说:“山人自有妙计,他虽然厉害,可有一个致命弱点他若敢来对付我,那是自取灭亡。”

龙扬还要继续问,麻脸老者眼一翻,厉声问:“你小子何人?为什么摸人家的底细?”

龙扬微微一笑道:“是你告诉我的,你怨谁来?”

麻脸老者一拍桌子:“混帐东西,敢与老夫作对,想必没有尝过‘百鸟灵’的厉害。”

龙扬一惊,这麻脸老儿原是“百禽灵妖”方辰,怪不得这样横,他可不好缠。

“百禽灵妖”方辰手一抖,正是一招“百爪鸿泥”印向龙扬。这一招奇在幻影丛生,让人疑有许多手爪抓来,其快无比。方辰随手一挥,以为必中无疑,故连转脸也没有。

等他发现手掌走罕,正惊疑时,龙扬的手掌已按在他手臂上。一股大力急泻而下,方辰被甩出有丈远。这对他来说,不但是平生意外,而且是奇耻大辱。他飘身已起,一句话没说,疯也似地扑向龙扬。这一次他全力以赴,精神集中,使出他平生最得意之招“妖惊日落”,双掌划出一个球形,内劲团向龙扬击去,“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龙扬顿感大异,这是他第一次见内气发出的声音。他好胜之心顿生,双掌向胸前一捧,反推出去。一声大响,似有火花四溅,方辰被震出三四丈远,却安然无恙。方辰这回如同斗败的公鸡再也扬不起头来。他怎能料到自己会吃这样的亏?真是福祸不寂寞,亲自找上门。他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小子,我不会放过你,早晚让你知道厉害!”

龙扬毫不在乎地说:“随便。”

方辰悻悻而去。

仇香芹轻笑道:“你又得罪一个人,将来又是一座山呀。”

龙扬说:“没什么可怕的,这老儿也无所作为。”

仇香芹道:“这也许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下次遇上范氏兄弟别再用比力的法子取胜了。”

龙扬一愣,看了仇香芹一会道:“那两个小子的身法奇幻,着实难挡,不知用何法才能躲开?”

仇香芹道:“你别灰心,万事不过阴阳,懂得其中秘密,一切可迎刃而解。”

“话是那么说,如何才能真懂呢?”

“我班门弄斧,你不妨先听一下我的见解。”

“好,你说。”

“阴阳及天地之二气,又是喻化之真,处处皆存,阴阳是万物变化之二势。所谓独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和合,万物生长,就是指阴阳不可分体,某处存虚实,有幻像,或影或幻都是阴阳之变化,没有神秘可言,只要分出他的阴阳,便可破他的身法,不知你以为然否?”

龙扬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听不懂,我太笨了。”

仇香芹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她又说:“幻生阴也,体阳也,此一对不可分离,彼阴我阳,彼阳我阴可对等,以求机会。”

龙扬眨眨眼,似有悟。

若论起阴阳,仇香芹确有独道的见解。她能举出许多例子生动地说明阴阳,但具体到“双死兄弟”的身法上,她只能大致推想而已。刚才说的一些话也是含糊其辞。龙扬如能有所悟也是歪打正着,并不是仇香芹讲得多么对。两人思量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明显进展,只好起身赶路。丨

在一条河边,一群鸭游来。水中的鸭影在荡动水波上飘摆不定。

龙扬恍惚大悟,原来幻不在人而在自己,正所谓心生其魔,祸皆自找。看来佛家的“静慧心法”可对付范氏兄弟的幻影游动,但静慧心法的缺点是不能幻中显威力。可见,对付范梦、范幻所使用的身法必须是大动中有大静,亦即大阳之中有大阴,以阴为主。问题是在拼杀中怎样才能体现这一思想,这是难处。理论只有与实践相默契才能显示它的威力,否则都是纸上谈兵。龙扬考虑了许久,想不出怎么办,只好暂时放下。

仇香芹笑问:“你不是喜吹我的歌吗,我给你唱一曲,也许你会有收获。”

龙扬点头答应。仇香芹那醉人心脾、洗涤寸肠的歌声响起:

五云山上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她的长发遮住了太阳,

云儿不敢靠近,

鸟儿不能飞翔,

她披发放入水中荡摆,

鱼儿以为黑夜独在水中藏。

秋天黄了,

她美丽的头发掉光,

太阳从此没有了衣裳,

大早起来,

含只好收起红红的脸庞。

她歌声一歇,龙扬立即笑起来:“姑娘成了秃头和尚,那多让人伤心。”

仇香芹道:“头与发是一种关系,他们依存着,失掉谁都不会好的,你说是吗?”

龙扬点头不语。他知道仇香芹在用歌启迪开导他,可秃头姑娘与“双死兄弟”的幻影功夫有什么相干呢?龙扬想不出所以然来。

天快黑了,他们来到一个村子投宿。这是一个小渔村,村西边晒着许多渔网,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翁摇荡着双腿。龙扬上前寻问,不料竟吃了闭门羹。

他们极其冷漠,似乎与外人一交谈,就会有祸患上身。龙扬在一旁站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了儿句自慰的话,便和仇香芹走向村里。

村里家家户户冒出炊烟。龙扬和仇香芹在村西头较大的一家门口停下。龙扬上去拍打叫门。门开了,迎出一个农妇。她三十多岁,模样还挺周正。她怯声问:“你们有事吗?”

仇香芹笑道:“大嫂,我们是过路人,想打扰你们一宿,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中年妇女连忙摇首,随即关上门。

龙扬笑道:“这里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这样不够朋友?”

仇香芹瞥了他一眼:“人家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嘛。”

龙扬道:“我们再找一家试试。”

两人向东又问了两家,仍没有一家愿让他们住的。龙扬觉得奇怪,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仇香芹微微一笑说:“也许这是人家的习惯。”

“世上哪有这样邪门歪道的习惯?”龙扬驳道。

仇香芹轻轻一笑,仿佛是对龙扬无限地依顺和温柔。

两人连连被拒之门外,只好另想办法。走了没有多远,见一伙人挑着火把从西北方而来,两人止住脚,一旁静观。等来人到近处,龙扬对仇香芹说:“这些人怎么四不像呢?不是官兵,不是义军,也不像盗匪,又不像江湖客。”

仇香芹轻甜地说:“那你说像什么?”

龙扬摇摇头:“可别是阎王派来的!”

仇香芹娇笑起来。

长龙一样的队列进了渔村。

“我们进去看看。”

龙扬带着仇香芹重新进了村子。

刚才对他们冷漠的村民们,此时对这些人却特别客气。不过,若仔细等一下,便会发现村民们极端恐惧的神情。龙扬和仇香芹都没注意这一点,加之天黑,便忽略过去。

龙扬在一旁看了一阵,走上前去搭话:“朋友,你们是那条道上的?”

中年刀手扫了龙扬一眼,又四下看了一圈,神秘地说:“我看你像个大侠,实话对你说吧,我们是从武当山一带撤下来的义军,都是闯王的部下,现在是罗老王爷的亲兵。”

龙扬一喜,忙问:“你们打算何处去?”

那人叹了一声:“哪有个定处,我们四处转战,与清兵周旋,不死不休,绝不受他们的奴役。”

龙扬赞道:“好汉子!大丈夫当如是也。”

那人嘿嘿一笑:“大侠可愿见罗老王爷吗?”

龙扬点头道:“请引荐。”

那人领着龙扬、仇香芹走进一间屋子,见里面坐着一个长须黑面老者,十分威武,果有王者之相。旁边桌上放着一柄金刀,刀把上刻着一个“闯”字,看来是件宝物。

那人个对老者十分恭敬,行了一个礼道:“王爷有两个剑侠求见。”说完退了出去。

老者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奇亮,转即笑道:“原来是两位大侠,快请坐。”

龙扬二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在桌旁坐下,一个亲兵端上茶。龙扬问:“王爷为何兵退这里?”

那老王爷叹了一声:“事出无奈,清人追得紧,我们都是汉人,谁想做清奴呢?现在清兵咬住我们不放,只好退到人烟较稀的地方来。目前,我们兵源紧缺,人越打越少,也没有能力再充实了,只有一拼到底,一死方休,我们也对得起闯王!”

他指着刀把上的“闯”字说:“这是当年闯王赠给我的宝刀,它时刻不离我身边,以表我抗清之心。”

说完,他猛然站起一拍桌子,行吟高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声音浑厚深沉,额有几分感人的魅力。

龙扬一阵激动,问:“王爷,你们目前最需要什么?”

王爷说:“最需要钱,有了它,我可以招兵买马,再组织十万雄兵,收复河山,赶清人于关外指日可待。”

他那雄心万丈的豪爽之气,令龙扬叹服。龙扬与仇香芹对义军几乎一无所知,当然不清楚闯王部下是否有过罗王爷,经过一段交谈,龙扬觉得此人一身是胆,壮心不已,完全不像一般的山贼草寇,便心中暗喜,以为终于找到了义军,可把图交给他们了。

龙扬取出地图说:“罗王爷,这张图是闯王的藏宝图,你有了它,就可以实现目的了。”

罗王爷接着宝图,十分激动地说:“上苍有灵,保佑我们,那些不屈的儿郎之血不会白流,我罗某有生之年,一定要收复失地!”

仇香芹见龙扬如此突兀地把图交给了他,心中有些不安。知人知面不知心,凭他三言两语怎可信他是闯王的部下?若是逃跑,为何要举火把?可是,这刀上的“闯”字却不是专为我们看的呀,再说他们也不知我们要找上他们。仇香芹心中虽有疑团,可也思捋不清,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好依着龙扬不言语。

龙扬把宝图交给了对方,顿觉一身轻快,恨不得马上在原野上飞奔一阵,他谢绝罗王爷的挽留,和仇香芹走出渔村。

到了路上,仇香芹说了自己的疑虑,龙扬大为火光,斥道:“就你聪明,什么人也不信。人家明明有王爷之气派,你他那神情有一点假吗?”

仇香芹见龙扬发这么大火,使不再言语。龙扬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说:“好,我们回去看一看,若他们有假,再夺回宝图也不迟。”

仇香芹点头称是。

两人施神功重新来到罗王爷那间屋子窗前,向里一看,罗王爷正慷慨陈词:“……两位大侠为民族之大义,可感天动地,我们只有竭尽全力才可报大恩于万一……”

龙扬心里一乐,拉了仇香芹一把,两人离去。龙扬道:“我说他们假不了,不会错吧?”

仇香芹虽然仍有疑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惹他不快。她小声道:“是我错了。”

为了不使仇香芹难过,龙扬对她说:“小姐,你以后不要把所有人看成坏蛋,要相信人这样生活才有趣。”

“嗯。”仇香芹又道:“你不要再叫我小姐了,以后叫我妹妹吧,因为我总是错。我再也不和你顶嘴,你的话我都听。”

龙扬料不到仇香芹会说出这样动听的话。他一阵激动,觉得能叫她一声妹妹倒是不错,可怎么也启不了口他在心灵上和仇香芹总有一段距离。

他从没受到什么人的爱护和关怀,所以对这一切早已麻木不仁,有人怜爱才是大英雄呢。

其实他心里并非不渴望,只是得不到而已。倘若某人出乎意料地改变某种与他的关系,他便手足无措了,这一切都出自龙扬的自卑感,他总拿自己的缺点与别人优点相比,却没有拿自己的优点与别人的缺点相比的勇气。但在他的心灵深处却根深蒂固地存在着渴求完美的欲想。

仇香芹见龙扬兴奋一阵子,却久久无语,只好问:“你不喜欢我这样一个妹妹吗?我不配做你的小妹?”

龙扬的喉咙“咕咕”响了几声,唾液的力量几乎把他顶起来。他吸了一口气,咽下,才说:“小姐,不……不……芹……小妹……我太高兴了,我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三生有幸,别人还没有……”他原想说:“别人还没有这福气。”可一想她不是仇戈的亲妹妹吗?我可是假的。

仇香芹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我又让你不高兴了?”

龙扬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我高兴得很。”

仇香芹忙叹了一声说:“你的心让人难猜,不知为何总是愁云满面。”

龙扬心中一震,是啊,何必又想入非非呢?叫她妹妹不也稀松平常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今日相聚,明日分离,人生路上烟云茫茫难见好人,犯不着为这种事伤心。

想到此,他哈哈大笑:“你看我是多愁善感的人吗?我只是想起过去有些伤感罢了……”

他忽觉不对,这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不多愁善感,想起过去又何必伤感呢?脸上露出一种尴尬相。

仇香芹哈哈大笑起来:“哥哥哟,你总是不承认,说过的话,也不必那么认真,伤感怕什么?有哭,有笑,才是真男人。”

龙扬被她的话刺了一下。她竟敢说“男人”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顾忌全无吧?一定是另有深意,不然像她这样的秀女怎可吐出如此粗野的字?她说我是她男人吗?不然,何以解释通呢?只有她心里想我是她男人,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看,龙扬的心理并不粗糙,而是很细腻,但可笑的是他对仇香芹的许多表示不能体会,对她说的两个字却品味得起劲多么不可思议?这正是他又自作聪明,又粗心大意的性格。

当然,以仇香芹的才学,若用两个别的字代替“男人”二字,并非难事。可她为什么偏偏选用两个使龙扬发“神经”的字呢?她是如何想的?恐怕她的微笑能解释她的心理。

可惜龙扬没在意,那两个字把他的心搅乱了,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谴责自己低下、卑鄙,可他马上来了一个自我安慰:我本来就是下等人,卑鄙么。这么一来,他心安理得了,似乎卑鄙人干下流事天经地义。

仇香序见龙扬发呆,用纤纤素手扯了一下他的袖,问:“你又不好受吗?我说错什么了?”

龙扬连忙摇头否认。

仇香芹微笑道:“夜深了,我们到哪儿去休息?”

龙扬道:“天当被,地当床,谁有我们阔气?”

仇香芹脸色羞红,她以为龙扬误解了她的心。其实这是误会,龙扬的话是信口开河,别无深意。

龙扬见仇香芹不自然起来,知道唐突了佳人,马上找别的话岔开。

二人走了好一段路,来到一座林子前。仇香芹有些娇喘,龙扬心中有些怜惜,但爱莫能助,只好说:“你累了,不如在树下休息一会儿,我守在一旁。”

仇香芹“嗯”了一声,找块石板坐下。她实在有些倦,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龙扬在一旁走动了一会儿,又想起“双死兄弟”的身法,那飘飘荡荡的影子成了沉重的山峰压在他心上。怎么能躲过呢?倘若不是较力,全面拼杀,我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这会儿,月亮钻出云层,露出它可爱的模样。树下的影子随风晃动。龙扬死死地盯着月亮,又看着树影,忽儿生出一个念头来。他心中一喜,立即按自己的想法施为。左右一晃,身向后一退,忽见自己仍然没动一般,原来地方还有一个自己,等他停止行动,前面的影子才眨然不见,龙扬又如此这般做了几回,每次必应。

此时他才明白何为““阴阳”二字之意。“双死兄弟”的身法之谜他自信已能揭开了。这种“退位换影”的身法很可能与他们的功夫相似。

他欣喜之余,突地展起神功急动起来,一时间在他周身出现了几十个影子,龙扬越看越得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为找到能对付“双死兄弟”的办法而得意、高兴。

他走到仇香芹身边,看着她无限娇美的睡态和柔弱之躯,不由用手摸了一下她的秀发,轻轻的,几乎如没有碰到一样。仇香芹处女的馨香令他心旌摇曳。但他不敢越雷池一步,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怎可像卑劣小人,乘人不备呢?我虽得不到她,能看她的欢颜已经足够了。他嗅了几下仇香芹身上的香气,退到一旁,便觉得周身酸软,睁不开眼睛,只好侧卧在一块长条石上。

当阳光给他温意时,他才睡醒。抬头一看,仇香芹不见了,龙扬骇然大惊,难道什么人把她劫去了?真该死,我为何睡得那么死,仿佛一生没有睡过觉似的。他再也顾不上其它,弹身向树林西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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