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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凄凉往事惹愁哀

“这两人,同样的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也同样的是三十上下年纪,更难得的是同样的两人都是剑胆琴心,豪迈不羁的铁铮奇男,唯一不同的的一点是冷长虹的外表,长得并不怎么英俊,而方志宇却是当时武林中大大有名的美男。

“因为志趣相同,肝胆相照,在惺惺相惜的情况之下,这两人很快地就为最要好的刎颈之交,于是,江湖上好事之徒,就为这两人上了一个‘中州双侠’的美号,不旋踵而‘中州双侠’的声誉,竟传遍了整个武林。”

话锋微微一顿,轻轻地一声长叹道:“可是,就当‘中州双侠’的声望如日中天之际,不幸的事也随之而来。”

冷天佑忍不住插口问道:“那是甚么事情呢?”

方志宇幽幽地接道:“很不幸地,他们三个竟同时爱上了一位姑娘。”

冷天佑讶问道:“三个?”

方志宇不禁苦笑道:“对了,我还漏了一个重要人物没说。”

冷天佑道:“那另一位又是谁?”

方志宇道:“那就是方志宇的师弟百里坤。”话锋微微一顿,长叹着接道:“提起这位百里坤,孩子,伯伯至今想来,犹有余痛。他不但是我的师弟,而且还有中表之亲,他的武功成就也在伯伯我之上,可是,他就是不成器,江湖上所有坏事,几乎都有他的一份。

“同时,因为他擅长易容,可以化身千万,所以江湖上都称他‘千幻神魔’而不名。

“当时,方志宇的至交友好,都劝他应该大义灭亲,为江湖除害,而其恩师于临终前也谆谆以百里坤有才无德,终必为江湖大害,必要时,必须以铁腕清理门户,再三叮嘱。

“可是,当时的方志宇,却始终以同门之谊和中表情而不忍下手,仅仅一再劝导,冀其能孽海回头。”一顿话锋,注目接道:“孩子,你认为伯伯当时的做法对么?”

冷天佑轻叹着答道:“方伯伯,您太善良了,可是,那种仁慈,是遗患无穷的妇人之仁。”

方志宇苦笑道:“孩子,你说得对。”

冷天佑接问道:“方伯伯,那位姑娘又是甚么人?”

方志宇脸上肉抽搐了一下,幽幽地答道:“那位姑娘姓白,名傲霜,外号‘关中玉凤’,她的家就在昨天傍晚咱们经过的宝鸡城……”

冷天佑听得身形一震,星目中异彩连闪地插口问道:“那就是佑儿的生母?”

“是的!”方志宇目注虚空,幽幽地接道:“白傲霜人如其名,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算得上是武林中艳名远播的风头人物。

“此情此景,拜倒她的石榴裙下者,自然是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她眼高于顶,视天下男人如粪土,对任何男人,都从不稍假颜色。”话锋微微一转,长叹一声接道:“想来真是孽,平常对任何男人都不稍假颜色的白傲霜,却偏偏对同时追求她的方志宇、冷长虹、百里坤三人,一视同仁地有说有笑,显得非常熟络。”接着,老脸上掠过一丝沉醉的回忆,苦笑着接道:“于是,他们三个都认为白傲霜对自己有意思,而信心大增地加紧追求。

“当时,一般旁观者,都认为最后胜利是属于方志宇的,因为论武功,方志宇不弱于其余两人,论人品风采,更是强过其余两人多多。

“可是,出人意外的,最后胜利却属于三人中长得最难看的冷长虹。”顿住话锋,目注冷天佑问道:“孩子,你想得出这是甚么原因么?”

冷天佑茫然地道:“我想不出。”

方志宇苦笑道:“那原因,说起来真令天下的美男子气煞。”

冷天佑不禁一楞道:“为甚么?”

方志宇答道:“事后,也就是当他们双方成婚之后,白傲霜亲自告诉我,世间长得英俊的男人最靠不住,因为英俊的男人,是一般荡妇淫娃追逐的目标,纵然他本性善良,用情专一,也难免受外来的引诱而投入别人的怀抱,所以她最后才决定选择长得并不英俊的冷长虹为她的终身伴侣。”

一叹住口,沉思少顷之后,才幽幽地接着:“以后,方志宇与冷长虹之间,仍然是好朋友,当然也仍然经常往来,而白傲霜也落落大方,并不因方志宇曾经追求过她而感到做忸怩不安。

“可是,那位‘千幻神魔’百里坤,却将一腔妒火完全记在方志宇与冷长虹二人的账上……”

人群中有人扬声插口道:“嗨!方大侠,能否请长话短说?”

方志宇冷笑一声道:“朋友不耐烦听,尽管请便!”根本不再理会对方的反应,依然娓娓地接道:“尤其对方志宇,更是恨透了顶,他认为他的落空,完全是方志宇在白傲霜面前说他的坏话所致。

“于是,他在白傲霜与冷长虹成婚的前夕,对方志宇狞笑道:‘姓方的,你破坏我的好事,你自己又获得了甚么?你知道白傲霜为甚么也不爱你的原因么?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背后说我的坏话,她看透了你是一个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姓方的,你等着瞧吧!至于白傲霜与冷长虹两个,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时,方志宇认为那是百里坤妒火中烧之下的气话,仅仅一笑置之,此情也并未转告冷长虹和白傲霜夫妇。

“以后,事实证明,方志宇当时的想法似乎没错,因为三年的时间都在平静中过去,对于百里坤所说的气话,已完全忘记了。

“这时,冷长虹、白傲霜夫妇已有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子……”目光一瞥冷天佑道:“那小子该算你的哥哥,可是那小子是没福气的,在这龌龊的尘世中,他仅仅呆了半年,事后才知道,那是百里坤暗中下的毒手。

“为了这件不幸的事,方志宇与冷长虹夫妇曾联袂追索百里坤达一年之久,可是结果毫无所获。

“又一年之后,你小子才正式出世,不久,方志宇由关外访友归来,在北京城的旅邸中,忽然收到冷长虹的一封亲笔信,信中的大意,是邀约方志宇于一个月后的傍晚,在秦岭绝顶的蓝关见面,说是有最机密而重要的事当面商谈……

“当时,方志宇默计时间,一个月后,恰巧是十月初一,亦即冷长虹与白傲霜二人成婚的四周年纪念,对于一个如此重要的日子,不在家中与爱妻团聚,却跑到冰雪漫天的秦岭绝顶去干吗?纵然是有极机密和重要事故,也不必拣那么一个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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