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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战成功

谷忆冰冷笑一声,话锋一转地怒叱道:“好一群心狠手辣的魔崽仔,饶你们不得。”

叱声中,紫虹暴展,像暴雨中的闪电似地连连闪动,“当当”连响,对方的四枝长剑,已一齐掉落地上。

同时,一声裂帛似地爆响,对方四人被一股阴寒至极的潜劲,震得踉跄地退后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一个个脸色煞白,像斗败的公鸡似地抚着已被削去拇指,鲜血涔涔而下的左手默默无语。

谷忆冰脸寒似水地戟指清叱道:“本来,我已说过,仅于十招之内,每人削下一根手指,不料你们心肠太毒,竟于第九招上使出歹毒的离火神功,所以我不能不在削下你们手指的同时,给予你们一点不算太轻的震伤……”

就当此时,那“四公主”陡地发出一声惊叫道:“啊!老爷子,您……您来得正好……”

谷忆冰顿住话锋,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青衫老人正从容地向这边走来。

赫然竟是那业已恢复本来面目的吉维臣。

谷忆冰虽然跟吉维臣交过手,却不认识吉维臣的本来面目,但耳闻那“老爷子”的称呼,不由心中一动地暗付道:“老爷子?莫非就是那个头套布袋的神秘老人,可是这身材不像啊……”

就当她心念电转间,吉维臣已在她丈远处停立下来,只听那“四公主”又撒娇似地接道:“老爷子,您要帮我们出这口气啊!”

吉维臣那森冷的目光在“四公主”等四人的身上一扫,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地向“四公主”摆了摆手,然后目注谷忆冰微微一笑道:“娃儿,这是你的杰作?”

说着,向“大殿下”等四人指了指。

谷忆冰点首冷然地道:“不错。”

吉维臣道:“你认识老夫么?”

谷忆冰道:“不认识。”

吉维臣淡笑道:“娃儿,你应该认识我的,不久之前,咱们还在开封城外丐帮分舵之前交过手……”

谷忆冰恍然大悟地截口道:“哦!阁下就是那位头套布袋的神秘老人?”

吉维臣道:“正是。”

略为一顿,又淡笑接道:“你的令尊令堂都尊我一声‘吉老’,而你却称老夫为‘阁下’,娃儿,你如果也懂得敬老尊贤之礼,至少该叫我一声老人家才对。”

谷忆冰披唇微哂道:“敬老尊贤之礼,人人懂得,不过,那得因人而施。”

吉维臣哈哈大笑道:“你娃儿言外之意,是说老夫不值得你尊敬?”

谷忆冰冷然答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吉维臣目光再度一扫那“大殿下”等四人的脸色,由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玉瓶,抛给“四公主”道:“这里面是专治内伤的圣药,每人一粒,多余的还给我老人家,服后立即就地趺坐调息。”

然后,目光移注谷忆冰道:“娃儿,咱们谈点别的。”

谷忆冰漫应道:“不相干的事,最好免开尊口。”

吉维臣笑了笑道:“自然是相干的事。”

话锋微顿,脸色一沉道:“娃儿,你知不知道令尊跟本宫宫主订有半年之内互不侵犯的协定?”

谷忆冰道:“当然知道。”

吉维臣沉声道:“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不遵守双方协定?还要恃技杀伤本宫弟子?”

谷忆冰冷笑一声道:“你问你自己的手下吧!”

吉维臣霜眉一蹙道:“他们正在疗伤,不便答话,由你说也是一样。”

谷忆冰立即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并冷然接问道:“请问阁下,这破坏协定的责任,该由我负么?”

吉维臣点点头道:“老夫相信你的话……”

范英琼“咭”地一声娇笑,截口道:“相信我二姊的话是假,恐怕相信她的武功才是真啊!”

吉维臣怒哼一声道:“娃儿,你再信口雌黄,当心老夫挤出你的蛋黄来。”

范英琼娇笑道:“有我二姊在,你敢。”

谷忆冰笑道:“小妹,不要玩皮。”

吉维臣讪讪地一笑,接过方才的话锋道:“我也感谢你对他们四个手下留了情。”

谷忆冰淡笑道:“那倒不必,不过,我希望阁下好好约束手下。”

吉维臣正容截口道:“那是当然,在这协定的有效期间之内,如果你再碰到类似情事,尽管以重手法处治,老夫决不以破坏协定的责任相加就是。”

范英琼抢着答道:“听你这几句话,倒蛮像一位长者嘛!”

谷忆冰笑道:“人家本来就是一位道貌岸然的长者嘛!”

吉维臣有点啼笑皆非地轻叹一声道:“孔夫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谷忆冰脸色一沉地截口清叱道:“阁下,你说话可得客气一点。”

吉维臣苦笑道:“是是,娃儿,老夫算是怕了你,也服了你,你如果没什么说的,老夫可要带着他们四个走了。”

谷忆冰低首沉思间,一个娇甜的语声忽然由人丛中传出道:“慢着,我还有事情。”

随着话声,已恢复本来面目的谷中兰快步走了过来。

谷忆冰一声喜呼道:“娘,您也来了,您是几时回来的?”

谷中兰轻抚爱女秀发,慰然一笑道:“我也刚到不久。”

这当口,范英琼张大一双妙目,满脸困惑地看看谷中兰,又看看谷忆冰,显得既稀奇,又困惑。

说来也难怪,她可压根儿不知道最近一些情况的发展啊!

谷中兰禁不住“噗哧”一声轻笑道:“丫头,不认识我了?”

范英琼茫然地点了点头。

谷中兰笑道:“丫头,我就是你那相传已经被杀的谷阿姨,也就是你不止见过一次的水长东啊!”

范英琼恍然大悟地一声惊“哦”,双手拉着谷中兰的柔荑,欢喜得跳了起来道:“您就是谷阿姨,好,您瞒得我们好苦。”

妙目在谷中兰母女面孔上来回一扫,天真地笑道:“起初我还以为你们是两姊妹哩!可是我又分明听到二姊叫您娘……”

谷忆冰含笑叱道:“小妹,别疯了。”

接着,又向乃母娇声问道:“娘,爹爹呢?”

谷中兰道:“你父亲已去北京,算起来,他目前也该在回程中了。”

一直插不上嘴的吉维臣,这才注目说道:“谷丫头,咱们缘份不浅,居然又碰上头,目前该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谷中兰点点头道:“不错。”

范英琼楞了一楞,然后向着吉维臣妙目一蹬道:“怎么?你敢叫我阿姨丫头?”

谷中兰抚着范英琼的香肩笑道:“不要紧,孩子,凭吉老的年纪,叫阿姨一声丫头,也不算过份。”

范英琼瑶鼻一耸道:“哼!我最讨厌倚老卖老的人。”

谷中兰目注吉维臣笑了笑道:“吉老,这孩子稚气未褪,您可得多多担待一点。”

吉维臣不自然地笑道:“那不用说,老夫岂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顿话锋,注目接问道:“方才,你不是说还有事情么?”

谷中兰道:“是的,一点小事情,希望吉老能够慨允。”

吉维臣微微一楞道:“能够答应的,老夫自然会答应,你说吧!”

谷中兰神色一整道:“吉老,那申屠寅,是否已失去利用的价值了?”

吉维臣含笑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老夫将那娃儿还给你们?”

谷中兰点首答道:“不错。”

吉维臣道:“可是,那娃儿,并非由你们手中劫持过去,完全是他的自动。”

谷中兰道:“这情形我知道,目前我是向吉老商量。”

吉维臣笑道:“商量?你丫头说得真好听。”

微一沉吟,才点点头道:“好,老夫答应了。”

谷中兰道:“谢谢吉老,那么,在申屠寅送回之前,为免淳于宫主另生枝节,这四位,请暂时留在这儿。”

吉维臣脸色一变道:“你这是要挟?”

谷中兰微笑地道:“吉老别误会,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那是为免淳于宫主另生枝节,并非不信任吉老。”

要挟仍然是要挟,但话却是说得相当委婉。

吉维臣权衡目前形势,不接受这要挟也不行,眼前谷中兰在表面上既已给了他的面子,自然只有顺风转舵的份儿。

于是他略一沉思之后,毅然点首道:“好,日落之前,老夫一定将申屠寅送到这儿……”

流光如矢,转瞬已是腊鼓频催的岁暮时分。

这是号称六朝金粉故都的“金陵”,尽管时序已近岁尾年关,一般他乡游子,都已纷纷赋归,但今年这个年关的“金陵城”,却反常地显得空前的热闹,不但茶楼酒馆旅邸客栈,家家客满,连城外郊区的寺院庙宇和祠堂,也到处挤满了人。

原因是元旦在即,“万柳山庄”的大校和“三光教”的复教大典,即将合并举行。

尽管三光教的复教大典的请柬,是于两个月前才发出,但“万柳山庄”的大校消息,却远在半年之前,即已传闻。

“万柳山庄”的大校,本就够轰动江湖的了,而“三光教”的复教消息,却除了轰动之外,更使武林人物震惊。

试想:“三光教”远于二十年之前,即被“擎天玉柱双绝书生”冷于冰所摧毁,如今,冷于冰隐居二十年之后,明明重出江湖不久,而“三光教”又死灰复燃,公然昭告武林,于明年元旦举行复教大典,那不是明摆着跟冷于冰过不去么。

此情此景,冷于冰自然不致于袖手不管,而“三光教”既敢公然复教,也必然有其仗恃,那么,眼见一场比二十年前少室峰顶更精彩的好戏即将上演,那些三山五岳的武林群豪们,又岂肯轻易放弃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

于是,不论有没有接到请柬的武林豪雄都放弃了在家中团聚过年的欢乐,不约而同地纷纷涌向金陵,有些甚至早于一个月之前就赶了来。

于是,本来应该是因年关在即而略呈清淡的茶楼酒馆,歌台舞榭,却反而形成了空前的繁荣……

这是腊月二十四日,也是一般民家循例送灶君上天的日子。

时近黄昏,“夫子庙”左侧那一家在金陵城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杏花楼”酒楼上,已上了个七成座,并且形形色色的顾客,还在继续光临中。

“杏花楼”虽然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它却有一个特色,不同于其他一般豪华酒楼。

这特色就是没有一般豪华酒楼的包厢和雅坐的设备,而只有楼上楼下之分。

楼下是一般普通顾客,也就是经济能力较低一点的顾客饮宴之所,当然其价格也比较低廉。

楼上则全部是豪华装设,座位成眉月形环拱着一座径若丈五,高约一尺的圆台。

这圆台就是该酒楼特别重金礼聘金陵城中色艺双绝的红歌妓献艺之所。

当然,楼上既有此种既豪华而又别致的设备,其酒菜的价格也自然会贵得吓人,绝非一些穷措大所敢问津。

但事实上,越是豪华而别致的销金窟,生意却越是鼎盛,这可算是古今中外不变的定律,盖有钱的大爷们,都喜欢这调调儿也。

“杏花楼”自然也不会例外,尽管楼上的东西贵得吓人,但其营业情形,却一向是楼上比楼下好得多。

今宵,这已经上座的七成顾客,可说清一色全是武林英豪,江湖好汉。

但说来也奇怪,那空下的三成座位,却有两成以上是靠近那表演歌舞的圆台附近,这,可能是那些座位早就被人预订下了吧!

坐在月牙形左首末端座位上的,有几张熟面孔,那就是曾经在“开封”北岸的“陈桥镇”上出现过的“江南五义”。

这时,表演歌舞的时间还不到。

在座群豪,都是浅酌低斟,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并不时发出疏落的豪笑。

不过,这些人的谈话内容,却都是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万柳山庄”的元旦大校和“三光教”的复教大典,以及预测可能发生的情况之上。

“江南五义”中的老大“开碑手”吴天民目光微微一扫,然后凝注老五“智多星”文少成,淡淡地一笑道:“老五,毕竟还是你行,前次在‘陈桥镇’上所作的预测,竟完全猜中了。”

文少成笑了笑道:“其实,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大哥试想:二十年前的元旦,‘三光教’毁于冷大侠之手,如今虽然事隔二十年,冷大侠也已重出江湖,‘三光教’乘这二十周年的纪念日公然复教,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吴天民轻叹一声道:“那他们这元旦大校,也是借机向天下武林炫示他们的实力的了。”

文少成意味深长地道:“大哥,事实上这大校的作用,恐怕还不止于炫示他们的实力哩!”

吴天民一楞道:“老五此话,想必另有所指?”

文少成神秘地笑了笑道:“大哥不用问,多用脑子想一想,就会明白啦!”

吴天民沉思着道:“难道此中还有什么阴谋?”

文少成漫应道:“这可难说哩!”

吴天民道:“难道他们对冷大侠,竟然也毫无顾忌?”

文少成道:“大哥,有道是:‘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既然他们敢明目张胆……”

老三“虬髯客”杜伦巨目一张地截口道:“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胆敢与冷大侠公然做对。”

文少成笑道:“三哥,事实上他们早就在与冷大侠做对了哩!”

杜伦不禁浓眉一蹙地道:“这倒是实情。”

略为一顿,又沉哼一声道:“纵然就算他们有什么仗恃,须知如今的冷大侠也已今非昔比,兼以他的徒弟和女儿都已青胜于蓝,再加上那功力莫测的水老婆婆,和正派群豪的拥戴,谅他们也讨不了好去。”

这回,文少成可没反驳,默默地点了点头。

吴天民却若有所思地蹙眉接道:“奇怪,最近这半年来,竟没听到冷大侠等人的消息。”

文少成淡淡一笑道:“大哥,我说这半年来,冷大侠等人也决不会闲着。”

杜伦微哂道:“那还用你说。”

吴天民目注老四白云飞道:“老四,你这包打听,也该报导一点新闻了吧?”

白云飞笑了笑道:“大哥,你想知道一点怎样的新闻?”

吴天民道:“自然是有关目前正邪双方的情况啦!”

白云飞注目微笑道:“大哥注意到‘玄武湖’滨‘万柳山庄’前面所搭建的宾馆么?”

杜伦抢着答道:“真是废话,只要不是瞎子,谁没见到那些临时搭成的宾馆。”

白云飞淡淡一笑道:“三哥,请先估计一下看,应邀前来观礼,以及风赶来看热闹的黑白两道群雄,该有多少人?”

杜伦愣了一愣道:“按说,应邀前来观礼的黑白两道群雄,至少该在五百人以上,至于自动前来看热闹的,那就没法估计了。”

白云飞道:“那些应邀前来观礼的,就算是五百人吧,三哥,这五百位嘉宾,是否该住到‘万柳山庄’的宾馆中去?”

杜伦道:“那是当然。”

白云飞道:“可是,目前,天下群雄差不多已到齐,但那‘万柳山庄’的宾馆中,究竟住进了多少人呢?”

杜伦沉思着道:“看情形,目前最多没超过四百人。”

白云飞道:“那么,那其余的一百位呢?”

杜伦微愠地道:“我怎么知道,时间还有好几天,也许他们还没赶到哩!”

白云飞神秘地一笑道:“可是,我却知道,这一百多位,早就住到冷大侠驻足之处,也就是丐帮金陵分舵中去了。”

杜伦巨目一瞪道:“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白云飞淡笑道:“三哥,现在说也不算迟呀!”

老二吕玄接问道:“老四,看来,你对那具名‘虚无子’的神秘人物,也必然知道的了?”

白云飞微微一楞道:“二哥指的那请柬上具名的‘虚无子’?”

吕玄默然点了点头,白云飞沉思着道:“那位具名‘虚无子’的人究竟是谁,目前恐怕还没人知道……”

杜伦截口笑道:“原来你这包打听,也有不能打听到的时候。”

白云飞笑了笑道:“三哥,风凉话别说得太早,那位‘虚无子’我虽然不知是谁,但我却已知道即将复教的‘三光教’教主和他所仗恃的幕后人物。”

杜伦急问道:“那是什么人?”

白云飞道:“教主就是‘万柳山庄’的庄主‘玉面陶朱赛孟尝’卞天鹏……”

杜伦讶然截口道:“卞大侠怎会出任‘三光教’的教主呢?”

白云飞道:“他本来就是过去‘三光教’教主的衣钵传人。”

其余四人几乎是同声惊“哦”道:“有这种事?”

微微一顿之后,杜伦浓眉一蹙道:“可是,卞大侠一直是侠名昭著啊!”

白云飞冷冷一笑,吴天民却喟然长叹道:“三弟,你太梗直了,这世间,披着伪善者的外表,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人,可多着哩!所以,一个人名声的好坏,并不一定实际代表他的为人,盖棺才能定论,懂了么?”

杜伦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目光朝周围一扫,低声接道:“这场合难保没有他们的眼线,大哥,您说话可得检点一些。”

吴天民慰然一笑道:“难得三弟也谨慎起来了,不过,今宵有‘姜太公’在此,妖魔小鬼不敢放肆的。”

杜伦一楞道:“大哥,您说的‘姜太公’是谁?”

吴天民含笑低声道:“就是那‘神形无影谈笑天曹’沈少侠。”

说着,向靠近圆台的方向呶了呶嘴。

其余四人举目望去,只见沈狮克、朱致远、范天佑、“追魂叟”古今同四人,正并肩坐在那月牙形座位的正中,最靠近圆台的座位上。

这四位,都是本来面目,一点也没经过改装。

原来“江南五义”方才只顾谈话,对于沈狮克等人究竟是几时入的座,竟没有人看到,要不是吴天民首先发现,其余四位还蒙在鼓里哩!

文少成忍不住惊“咦”一声道:“避尘五小已到了三位,再加上一位避尘山庄的总管‘追魂叟’古老,看来,待会又有好戏可瞧哩!”

杜伦似乎是有点跟他的五弟过不去,闻言之后,微哂着道:“你‘智多星’认为这四位是有所为而来?”

文少成淡笑道:“三哥,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像他们这种人物,能有空闲到这儿来消磨时间么?”

杜伦仍有不服地道:“他们又不是神,为什么不能来这儿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

文少成仍待有所辩驳,吴天民却摆手制止道:“别抬杠了,老五,听听你四哥的新闻吧!”

白云飞笑道:“我的新闻可报完了啊!”

吴天民摇摇头道:“不,还有那一位幕后人是谁没说。”

白云飞沉思着低声道:“传说中,四十年前被‘风尘三绝’联手赶出中原的‘天香教’教主淳于慧,大哥还记得么?”

吴天民脸色一变道:“那老婆子还活着?”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大哥,她不但还活着,并且还活得好好的,目前是‘海南岛五指山离恨宫’的宫主,也就是元旦复教后的‘三光教’太上教主。”

其余四人默然沉思间,白云飞又含笑低声道:“说来真令人难以相信,这老妖婆虽然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但据我所获得的最可靠的消息,目前她的外表,仍然像一位在芳信年华的少妇哩!”

杜伦情不自禁地接道:“那不是成了妖怪了。”

陡然,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夫叫你们让开,没听到?”

这一声暴喝,吸引了全楼群豪的视线,原来就在沈狮克等人的座位旁,赫然站着一对一缺右臂,一缺左腿的灰衫老者。

缺右臂的身材瘦高,一张马脸,几根疏落的山羊胡,加上左脸上那道长达四寸的疤痕,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缺左腿的身材矮胖,慈眉善目,嘴面笑容,挺着个大肚子,有如尊弥陀佛。

两人的外表虽有着强烈的对比,但年纪却一样的可能都在七旬以上。

那一声暴喝,显然是出个那缺右臂的瘦高老者之口,这时只见他双目中冷芒如电,狞视着沈狮克等四人,连连冷笑不已。

可是,沈狮克等四人,却是谈笑自若,根本置若未闻。

文少成忍不住低声笑道:“那话儿来啦!”

杜伦一怔道:“你认识那两个?”

文少成摇摇头道:“瞧下去不就知道了么?”

那瘦高老者显然已怒到极点地,寒声叱道:“装聋做哑,你们四个想找死。”

范天佑淡淡一笑道:“三哥,咱们今宵眼福不浅啊!”

沈狮克心知这位玩世不恭的四弟又有妙语出笼,不禁微笑着反问道:“四弟这话怎么说?”

范天佑道:“表演歌舞的美人儿还没上场,却先欣赏狗熊的滑稽丑态,那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一股阴寒暗劲已逼近他的身前,沈狮克淡笑接道:“四弟当心狗熊咬人。”

说话同时,右手一扬,一声裂帛爆响过处,沈狮克等四人端坐未动,那含怒击向范天佑的瘦高老者却是身形一阵摇晃,终于向后退了一大步,才稳定下来。

这一来,不由他双目中凶光大炽,但马脸上却禁不住现出一片惊容,凝视着沈狮克默然不语。

这时,那笑弥陀似的矮胖老者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浓厚了。

沈狮克目注古今同笑问道:“古老,知道狗熊的来历么?”

古今同沉思着答道:“我想起来了。”

范天佑飞快地接问道:“狗熊产自何地?”

古今同笑了笑道:“二十年前,嵩山‘少室峰’上,那被三爷一手摧毁的‘三光教’中,好像有这么两头,一断前肢,一断后腿的畜牲。”

古今同话声才落,那两个灰衫老者已骇然退后一大步,四道阴寒至极的目光,一齐向古今同的脸上射来。

但古今同泰然自若地淡笑道:“据说那两头畜牲身份还不低,是当时该教中的什么‘供奉’哩!”

文少成目光一扫他的四位盟兄,笑道:“怎么样?来头不算小吧!”

那瘦高老者冷笑一声道:“能一口道出老夫的来历,当不是无名之辈,你们四个是‘避尘山庄’中的什么人?”

古今同方自嘴唇一张间,沈狮克却一举酒杯,淡淡一笑道:“古老,别耽搁了喝酒,请!”

那始终未发一言的矮胖老者,一身衣衫陡地无风自膨,并仰首发出一串震天狂笑。

古今同以真气传音向沈狮克道:“克哥儿,这两个老魔扎手得很,千万不可大意。”

就当此时,“白发红颜”尉迟烈快步走上楼来,人还没到,促声说道:“莫兄、江兄,请听小弟一言。”

那两个灰衫老者怒极之下,已像是满引的弓弦,也像是一对急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对尉迟烈的话,怎还能听得进。

这情形,只急得尉迟烈一个箭步,纵落两人身前,嘴唇一阵翕张着,却没发出语声,敢情也是似传音功夫向两人说明当前的形势。

只见那两上灰衫老者脸色接连数变,然后由矮胖老者冷笑着发话:“既然是冷于冰的徒弟,那是再好没有,咱们哥儿俩的这一腿一臂,就先由他的徒弟身上收取一点利息也好。”

沈狮克微微一哂道:“说得倒蛮好听,只是小爷先警告你们两个一声,小爷可不像家师那么仁慈。”

同时,尉迟烈却向两个灰衫老者连连摇手道:“莫兄,江兄,请莫忘了太上她老人家已与冷于冰订下元旦以前,双方互不侵犯的协定。”

不等对方表示可否,扭头向古今同等人笑道:“古兄,三位少侠,也请四位共同遵守双方的协定。”

古今同冷然问道:“尉迟老儿,你知道方才寻衅的是谁么?”

尉迟烈一楞道:“这个……由兄弟向四位赔个不是如何?”

范天佑微微一哂道:“不稀罕。”

尉迟烈方自苦笑间,那瘦高老者抢先说道:“不可以,尉迟兄,不知情的人,不会认为咱们是为了遵守太上令谕,反而会以为咱们是怕事哩!”

范天佑又冷冷一笑道:“没有人教你们怕事啊!”

尉迟烈向范天佑苦笑道:“范少侠,请少说一句好么?”

范天佑笑道:“老儿,你们可以不怕事,难道我们就应该怕事。”

尉迟烈只好向两个灰衫老者正容说道:“江兄,莫兄,本教复教大典尚未举行,岂能故违太上令谕,遗人笑柄。”

然后又以真气传音,开导了一阵,手拉着两人强行在沈狮克等人的邻座,坐了下来。

眼看一场火爆而精彩的开打,竟被“白发红颜”尉迟烈三言两语地化解掉了,喜爱热闹的在座群豪,自然难免显出失望神色,有些人竟忍不住喟叹出声。

那“江南五义”中的老三杜伦,竟浓眉一蹙道:“真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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