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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悠悠旧梦幽幽恨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宋代大文豪苏轼为悼亡而作的一阙“江城子”,但此刻以清朗而凄凉的声调吟诵着它的,却是一位冒着漫天风雪,卓立于北天山绝顶的白衫文士。

他,丹凤眼,卧蚕眉,赤面,隆准,衬托上那颀长身材,与飘逸出尘的气质和迎风飘拂的垂胸长髯,如果将目前的白绸儒衫换上一袭绿色战袍,可不活脱脱地就是汉寿亭侯关云长的模样。

像这等凄惋缠绵的词章,竟出自如此人物之口,岂非咄咄怪事,莫非正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么?

寒风更劲,雪花更密,举目所及,山如玉簇,树似银装,白皑皑地漫无边际。

可是,这位可能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的白衫文士,却依然呆立峰颠,一点也没有离去的迹象。

良久,良久……夜幕已逐渐低垂。

白衫文士仰首长叹一声,抖落身上的积雪,负手缓步向峰侧走去。

别看他文质彬彬地,走起路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在这冰封雪拥,根本无路径可寻的天山绝顶之上,他却安步当车,有如康庄大道似地,轻松至极。

当他循着峰侧的斜坡到达一处排云削壁之前时,蓦地,一声有若瀚海龙吟似的清啸,远远传来。

幕霭苍茫中,但见一条蓝衫,像淡烟幻影,像星飞丸跃,在蜿蜓如银蛇起伏的万山丛中,踏雪飞驰。

啊!好快!不消多久工夫,那蓝影业已飞越五座峰头,直扑最高峰右侧谷地,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欢呼:“师傅,克儿回来啦!”

片刻之前,还是面笼隐忧,神情呆滞的白衫文士,此刻,却是面含微笑,目射奇光,注视远处向他身前疾射而来的那道蓝影,两道斜飞入鬓的卧蚕眉,连连掀动,显见他的内心,腾起了无比激动,和无限欢欣。

那道蓝影,似匹练横空,一闪之间,已与白衫文士合而为一,并发出声亲切的欢呼:“师傅,你好……”

白衫文士缓缓推开身前的人儿,凝声道:“好!师傅这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给你抱碎……叫你别乱发长啸,偏是不听,三年前那引发雪崩的往事,你又忘了。”

其词虽若有憾,但其神色与目光之中的喜悦与关注之情,却是流露无遗。

站在白衫文士面前的是一位外貌约莫二十来岁的少年人,玉面朱唇,剑眉星目,身着蓝色长衫,足登粉底皂靴,斜背黄布包袱,英气勃勃中,却难掩其温文潇洒,倜傥不群的绝世风采。

他,赧然地一笑道:“师傅,克儿太高兴啦!”

白衫文士,徐抬右腕,以食中二指托起蓝衫少年的下颏,端详几眼,微笑着道:“唔!不错,比以前结实多了。”

蓝衫少年双手捧住乃师那微显花白的垂胸长髯,语声微颤地道:“师傅……您……您的胡须怎么都变成花白了?”

白衫文士方自神色一黯,那蓝衫少年又接着:“啊!还有,您两鬓间的白发也比以前加多啦!”

白衣文士仰首遥注漫天飞舞的雪花,深深一叹道:“廿年岁月愁中逝,万丈雄心付水流。孩子,师傅的须发怎能不白?再说,师傅已超过四十岁,四十出头的人,还不该有白头发么?”

蓝衫少年摇撼着乃师的花白长髯,不服地道:不!师傅,这几年来,克儿接触的人可多了,尤其是武林中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绝对没有白头发的。”

白衫文士,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么,就算师傅是六十岁的人好了,行么?”

蓝衫少年道:“可是,事实上你才四十一岁嘛!而且,由面目上看来,最多也只能估计你三十挂零哩!”

白衫文士强忍笑意道:“克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衫少年答非所问地道:“师傅,你说克儿是否已算大人了?”

白衫文士“唔”了一声:“二十岁的年纪,已算是成年啦!”

蓝衫少年道:“师傅,克儿记得你曾经说过,当年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名满武林了。”

白衫文士脸色微变,沉声截口道:“克儿,别动什么鬼心眼,师傅的一切,能够告诉你的,早就说过了,不能告诉你的,你再动鬼心眼,也是枉然。”

蓝衫少年满面诚挚地,几乎是以哀求的语声道:“师傅,你对克儿,名虽师徒,情如父子,克儿无师傅,哪有今日?克儿已经成年了,而且已经获得你的大半真传,如果不能为你分担一些烦忧,教克儿衷心怎安?”

白衫文士身躯微颤,伸手轻抚乃徒肩膀,皱眉长叹一声道:“别说了,孩子,你的孝心,为师心中明白,来!咱们回屋里去,先将你这这三年来的所闻所见,向为师报告一番。”

说着,携起乃徒的左手,绕过一座屏风似的扇形巨石,削壁之下,赫然竟是一栋两明两暗的石砌平房,那白衫文士起居,除了一榻、一椅、一桌、一书架之外,别无长物,但却窗明几净,收拾得纤尘不染。

这师徒两人进入室中之后,白衫文士示意乃徒坐在椅上,他自己则盘坐榻上,温言问道:“克儿若是饿了,便先去吃点东西。”

蓝衫少年道:“不饿,克儿已在山下小店中吃过了。”

白衫中年文士沉吟少顷,注目问道:“克儿,这三年来,你没荒废学业么?”

蓝衫少年道:“没有,克儿自觉功力方面,较三年前至少增进了二成以上。”

“唔!很好。”白衫文士微顿话锋,接道:“为师交代你暗中注意的那些人,是否都见到了?”

说着,随手揭开床头的一个小巧红木匣子,一道柔和的乳白色珠光透匣而出,顿时将这起居室中照耀得如同白昼。

蓝衫少年点点头道:“是的,除了其中一位之外,都曾见到。”

白衫文士道:“那没有见到的一位是谁?”

“是‘千手准提’谷中兰。”

“为何没有见到?”

“死了!”

“怎么?”

蓝衫少年方自一怔,白衫文士却于身躯一震之后,紧接着急急问道:“死了?何时死的?死于何故?”

蓝衫少年道:“据说是在十五年之前,于‘西天目’绝峰,被人预埋炸药所杀。”

白衫文士身躯再度一震,凤目倏张,两道有如电炬似的目光,逼视乃徒,厉声问道:“凶手是谁?动机何在?”

蓝衫少年记忆之中,曾未见乃师有过目前这种威严神态,骤视之下,不由激灵地一颤,一时之间,竟张口结舌,答不上话。

白衫文士似乎自觉失态,不由尽敛威态,轻轻一叹道:“为师骤闻故人噩耗,未免太以震惊,好!现在你慢慢道来。”

蓝衫少年如释重负地,暗中长吁一声,又复说道:“凶手是谁,一时没有查出,至于动机如何,自然是更无法知道了。”

白衫文士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难道说身为谷中兰丈夫的卞天鹏,就此罢了不成?”

蓝衫少年接道:“为了这件震撼江湖的阴谋凶案,万柳山庄庄主曾悬出十万两黄金的缉凶赏格,原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

白衫文士讶问道:“好阔的手面,那位万柳山庄庄主,是何许人?”

“就是‘千手准提’谷中兰前辈的丈夫‘玉面陶朱赛孟尝’卞天鹏卞大侠,也就是目前武林中黑白两道所公认的泰山北斗。”

白衫文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立即接道:“可是那‘千手准提’谷中兰,为何要离开‘万柳山庄’,独自跑到‘西天目’绝顶去让人谋杀呢?”

“师傅,这也有一个传说。”

白衫文士截口道:“嗯!详细道来。”

“据说那位‘千手准提’谷中兰前辈,自与卞天鹏大侠成婚之后,每年从元旦开始,必然独自前去‘西天目’绝顶,盘桓十天。”

这刹那之间,白衫文士的脸色,已接连有过多次变化,可是,一板一眼,正在说故事的蓝衫少年,却并未注意到,其实,他纵然是注意到了,也没法了解乃师脸上那种复杂表情之中,所蕴藏的深刻意义。

“……传说大致是这样,至于事实上真相如何,克儿却不得而知。”

白衫文士淡淡地一笑道:“好了,你再谈谈‘避尘山庄’的近况吧!”

蓝衫少年一听提到“避尘山庄’,不由爽朗地笑道:“师傅,两位师伯跟娟师叔都很好,他们闲谈之间,还时常提到你哩!”

白衫文士漫应道:“是么,他们大概都已绿树成荫子满枝了吧?”

蓝衫少年笑道:“那到不尽然,大师伯固已有一子一女,二师伯却是膝下犹虚,至于娟师叔,则仍是云英未嫁身哩!”

白衫文士风目重阖,脸上颊肉也轻微地抽搐,半晌,才轻吁一声,张目微笑道:“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三年来,你一共进过几次‘避尘山庄’?”

蓝衫少年虽然对乃师方才脸上的奇异表情,和此刻语气的突转轻松,而深感诧异,但一提到进入“避尘山庄”之事,却又勾起了他的豪兴,双目一挑,郎声笑道:“不多,一共才五次。”

白衫文士道:“是怎样进去的,没给师傅丢脸吧?”

蓝衫少年稚气地一笑道:“丢脸倒没有,不过,第一次偷进去就……就给师叔发觉了。”

白衫文士身躯一震,凤目暴张,但蓝衫少年却不等乃师开口,径自伸舌头,含笑接道:“师傅,你且莫紧张,徒儿不是已经说过,没给你丢脸嘛!”

白衫文士哑然失笑道:好小子,才在外面鬼混三年,就敢在师傅面前玩起花枪来了。”

蓝衫少年含笑接口道:“徒儿怎敢……”微微一顿,接道:“本来嘛!一向被武林中人目为圣地的‘避尘山庄’,如果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轻易进入而不被发觉,也就不成为武林圣地了。”

白衫文士微笑地道:“小子,你好像忘记自己是谁的徒弟啦!”

蓝衫少年神采飞扬地道:“徒儿永远记得自己是武林人物心目中的偶像……‘擎天玉柱双绝书生’冷于冰冷大侠的衣钵传人,也惟其如此,才更显出林圣地的不可轻犯。”

冷于冰“白衫文士”不由发出一串爽朗豪笑说道:“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小子,你这马屁算是拍对了!‘擎天玉柱双绝书生’这八个字,师傅几已完全遗忘,目前经你小子这一提起,倒引起了师傅重入江湖的雄心壮志。”

蓝衫少年星目中突放异彩,促声问道:“师傅,是真的么?”

冷于冰含笑叱道:“你紧张些什么?师傅如果真的出山了,还有你小子出风头的机会么?”

蓝衫少年方自嘴唇一张,冷于冰却笑接道:“小子,在你的心目中,师傅这块招牌与武林圣地,究竟是孰轻孰重?”

蓝衫少年哑然失笑道:“这本来是两位一体的事,关于轻重之分,徒儿可实在无法分判。”

略为一顿,讪讪地接道:“师傅,徒儿也……也已闯出一个小小的绰号了哩!”

冷于冰笑道:“在师傅面前,用不着太谦虚,究竟是怎样的绰号?说出来给我听听。”

蓝衫少年仍然讪讪地道:“有点不……不太好意思。”

冷于冰微笑如故地道:“师傅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你已经抖出来一半了,再增加点儿‘不好意思’,又有何妨?”

蓝衫少年终于鼓起勇气道:“是‘神形无影谈笑天曹’八个字。”

冷于冰以玩味式的语气道:“‘神形无影’不算新奇,但‘谈笑天曹’这几个字就不简单了。能够于谈笑之间,去执行铁面无私的天曹职务,是了不起的。”

一竖大姆指,接道:“好!不愧是我冷于冰的徒儿。”

蓝衫少年嚷道:“师傅,你太小气了!难得送人家一顶高帽子,还要自己抢去一半。”

冷于冰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小子也不含糊啊!与师傅平分一顶高帽子,居然还不知足……嗨!方才你说到什么地方了?”

蓝衫少年道:“方才说到克儿第一次进入避尘山庄就给娟师叔发觉。”

冷于冰摆手截口道:“好!接着说下去。”

蓝衫少年沉思着道:“说来也真是侥幸,当克儿知道行踪已被娟师叔察觉,正准备乘早开溜时,忽然救兵由天而降,刺斜里一只花猫猛古丁地纵上娟师叔的窗前,只听娟师叔一声轻‘呸’!娇声叱道:‘真是时衰鬼弄人,连你这小畜生也敢来骚扰你家姑奶奶的清梦,还不快给我滚’!”

冷于冰忍不住绽颜一笑道:“你小子感到很光彩,是么?”

蓝衫少年俊脸一红道:“师傅,说实在的,当时克儿虽然感到满不是滋味,却也差点失笑出声。”

陡地……冷于冰脸色一沉,注目凝声问道:“克儿,这三年来,你在江湖上露过本门武功么?”

蓝衫少年一楞道:“三年来,只在半年之前有过一次。”

“是哪一种神功?”

“是‘太虚指’。”

冷于冰长眉一挑,峻声道:“临下山时,为师如何吩咐你来着?”

蓝衫少年可能平常极少看到乃师的这种语气,当下心中一慌,垂首讷讷地道:“克儿知错了,但当情势急迫……对方功力又太高,如不用‘太虚指’,势难达到救人的目的。”

冷于冰面色稍道:“对手是什么人?”

蓝衫少年道:“是‘大别双残’独孤兄弟。”

冷于冰“哦”了一声,威态尽敛,轻轻一叹道:“说来倒是不能怪你了,只是今后……唉!不说也罢。”

蓝衫少年惶恐地道:“师傅,这事情很严重么?”

冷于冰苦笑一声道:“严重倒是谈不到,但对为师个人而言,只怕这遁世生涯,即将结束。”

蓝衫少年诚挚地道:师傅,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况这事情更是由克儿所引起……师傅,你……。”

冷于冰摆手长叹道:“傻孩子,这不是你所能分担的事。”

话锋略顿,目射寒芒,注视窗外郎声说道:“寒夜客来茶当酒,天山绝顶,无茶敬客,冷于冰就权以檐前冰枝聊表寸心吧!”

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但那檐前垂悬着的冰枝,竟突然随着话声寸寸断裂,并破空生啸地,向屋外那一座屏风似的扇形巨石上电射而去。

紧跟着,一声闷哼和一声重物坠地的暴响,几乎是与他那一句“……聊表寸心吧”的“吧”字尾音,同时传来。

这种不着丝亳痕迹,念劲功随,以意克敌的无上神功,连跟随他已有十五年之久的爱徒……蓝衫少年,竟也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为之楞住。

冷于冰朝爱徒微笑挥手道:“傻小子,还不出去,将那位护送你回山的好朋友请进来。”

蓝衫少年如梦初醒,俊脸一红,但紧随着的却是眉梢一扬,目射异彩,大踏步向室外走去。

冷于冰似已看出乃徒因敌人跟踪回山,未能察觉而心怀愤恨,不由声沉喝:“克儿不得无礼。”

蓝衫少年边走边道:“克儿遵命。”

答话虽然够快,但语气之间,却有三分勉强。

片刻之后,蓝衫少年已提着一个须发如银,而面孔却红润有若婴儿的灰衫老者,走了进来。

此人穴道被制,周身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精目,骨碌碌乱转,最妙的是口中还塞着一段冰枝,可见方才冷于冰那以意克敌的冰枝点穴手法,不但妙到毫巅,而且也绝到了家。

冷于冰目光一瞥,不由脸色微变,冷哼一声道:“能够千里迢迢,跟踪劣徒而不被察觉,并能飞越谷前十五丈天险而到达此间者,冷于冰早就料定是当今武林中的绝顶高人,但却不曾想到竟是大名鼎鼎的‘白发红颜’尉迟大侠。”

论辈份,“白发红颜”尉迟烈比冷于冰还要高出一辈,论年龄,则至少超过冷于冰半个甲子,其余如武功声望等,在武林中能够得上称为顶尖人物之一,毋如此人偏激任性,善恶不分,是介于正邪之间,毁多于誉的人物,因此,黑白两道中人,都不愿与其交往,而他的性格也就更加怪僻了。

一旁的蓝衫少年,自从发觉跟踪他回山而未被他察觉的人竟是此人之后,心中那一股羞愤不服的怒火,似乎已消逝于无形。

“白发红颜”尉迟烈穴道被制,身体虽不能动弹,但嘴巴却是未受影响的,适才可能是被冷于冰那罕见的神功与绝妙的手法所惊呆了,以致连塞在口中的一段冰枝也没想到吐掉,此时定下神来,才狠狠地将口中的冰枝吐出,怒“呸”一声道:“想不到名满宇内,以箭箫双绝威震八荒的‘擎天玉柱双绝书生’冷于冰大侠,竟然也是暗箭伤人之辈!”

冷于冰微微一哂道:“冷于冰方才的行动,是否算是暗箭伤人,你我各自心中有数,以阁下的身份,居然有此等说法,冷于冰实在深感遗憾。”

微顿话锋,转向蓝衫少年道“克儿,给尉迟大侠看座,别让人家笑话咱们师徒怠慢嘉宾。”

蓝衫少年恭身应是,将木椅置于仍然躺在地面的“白发红颜”尉迟烈身旁道:“尉迟大侠请坐。”

尉迟烈向冷于冰嗔目怒叱道:“冷于冰,士可杀而不可辱,你再要戏侮老夫,老夫可顾不得江湖礼数,要破口臭骂你了。”

冷于冰凤目微张,讶问道:“区区何事戏侮阁下?敢请明示。”

尉迟烈嗔目如故道:“老夫穴道未解,你却虚情假意地命徒弟看座,这不算戏侮,难道还是……”

冷于冰“哦!”了一声,截口道:“原来如此。”

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区区之见,阁下不妨先行运气试试,如果穴道确未解开,再行见责也还不迟。”

尉迟烈实在不敢相信对方能在不着一丝痕迹之下,已将自己被制的穴道解开,但鉴于方才自己被制时的情况之神奇,却又不能不暗中运气一试。

讵料一试之下,他那本来红润有如婴儿的娃娃脸,立告变成一张红布,他那明明业已被制住的穴道,可不是都已畅通无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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