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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伙子忙道:“姑娘,严师父来了。”

严四道:“罗姑娘。”

罗梅影有点不安:“严师父,我不得已。”

“不。”严四道:“如今情势复杂而险恶,小心是对的。”

罗梅影道:“说换了地方,其实没有,还是那个地窖,只不过把入口封了,把这一处出口当了入口罢了。”

怪不得那么近。

严四道:“原来如此。”

罗梅影话题一转:“严师跟他们碰过面了么?”

“碰过了,我还是特地跟他们碰了面,好让玉贝勒知道?我已经现身了。”

“可是我们到现在没有秦叔的消息。”

严四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就是为这来的。”

罗梅影目光一凝:“怎么?”

严四道:“姑娘的那位秦叔已经遇害,死在‘查缉营’里了。”

罗梅影娇躯一震,小伙子脱口惊呼。

只听罗梅影急道:“严师父又怎么知道”

严四道:“我去‘查缉营’要人的时候问出来的”

那黑忽忽的洞穴又一条人影窜起,是那姓彭的,他神色吓人:“你说我秦大哥已经遇害了?”

严四道:“是的。”

“你说是你去‘查缉营’要人的时候问出来的。”

“是的。”

“你凭什么去‘查缉营’要人?”

“他们扣那位为人质,为的是逼我现身,我现身了,却不见他们放人,我当然要找‘查缉营’要人!”

“说得好。”

姓彭的叫一声,突然扑向严四。

罗梅影没来得及拦,忙叫:“彭叔”

姓彭的已经向着严四出了手。

严四没有还手,一闪躲开。

姓彭的又叫:“姓严的,你躲不掉的。”

他又要扑。

罗梅影闪身过来拦住:“彭叔”

“你让开。”

“彭叔,杀秦叔的又不是他。”

“可是不是他你秦叔死不了。”

“谁说的,您以为‘汉留’落在他们手里,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要不是因为他,恐怕您都回不来。”

这还真是。

奈何姓彭的听不进,他再次暴叫:“你让开。”

罗梅影就是不动:“我不让。”“好。”

姓彭的扬掌劈向罗梅影。

严四怎么能让罗梅影代他受这个,就要上前出手。

只听一声轻喝传来:“梅影。”

这一声叫的是“梅影”,可是姓彭的收势停住了。

这恐怕也就是叫的人叫这一声的目的了。

循声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黑忽忽的洞穴里又上来两个人,当然,那是罗老爷跟戴云珠。

戴云珠一双目光紧盯严四,包含的很多,多得令人难以言喻。

严四叫了她一声:“戴姑娘!”

戴云珠也叫:“少掌柜的。”

只听罗老爷道:“怎么回事,怎么严师父一来就”

姓彭的道:“罗老哥,我秦大哥让鹰犬们害了,死在了‘查缉营’里。”

罗老爷身躯猛一震:“梅影,真的。”

罗梅影微一点头:“严师父来送的信儿。”

罗老爷道:“那彭二弟怎么跟严师父”

“老哥哥。”姓彭的一指严四,悲叫:“不是他我秦大哥死不了。”

“爹!”罗梅影道:“我却认为不是严师父,连彭叔也回不来。”

罗老爷道:“严师父,谢谢你送信来,你请吧,带走戴姑娘!”

“老哥哥。”

“爹!”

姓彭的跟罗梅影几乎同时叫。

罗老爷人有点激动:“我只有这么做,我还能怎么样?”

姓彭的冷怒一笑:“老哥哥不必为难,我走。”

他说走还真要走。

“罗老爷忙叫:“彭二弟。”

姓彭的停住了。

“咱们总是自己人,你这是何苦?”

姓彭的又冷怒一笑:“自己人?一个外人害死了咱们自己人,你们是怎么对他的。”

罗梅影冷怒道:“彭叔,你可要讲理”

罗老爷喝道:“梅影,住口。”

“老哥哥,你听见了,也看见了,你的女儿”

严四突然道:“不要牵扯罗姑娘,要走你尽管走,他们正在张着网等你呢,逞什么意气,难道你也要步那一位的后尘?”

姓彭的怔了一下,旋即怒笑;“你想吓唬我,姓彭的要怕这个也不加入‘汉留’了。”

他转身就要走。

严四一掌飞快挥出,正中姓彭的脖子后头,应掌就倒,严四伸手扶住,道:“罗老爷,我不得不如此,让他走了,‘汉留’只是又添一个烈士,逞这种意气,‘汉留’中人不该如此。”

罗老爷道:“谢谢严师父,我知道,他只是乍闻我秦二弟遇害噩耗,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能理解。”严四道:“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一顿,向小伙子:“这位兄弟,请把这位接过去。”

小伙子忙上前接过了姓彭的。

严四又道:“我跟戴姑娘告辞,承蒙贤父女照顾,再次致谢。”

戴云珠也要告辞。

罗梅影伸手一拦,忙道:“戴姑娘能不能不要走?”

严四道:“事到至今,戴姑娘还能留在这ㄦ么?”

罗老爷道:“我也是顾虑这个,要不然戴姑娘跟梅影情同姐妹,可以互相作伴,我怎么会让她走?”

罗梅影道:“就算有冤有债,那了是冤有头,债有主,彭叔总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分清楚,何况还有我,我说什么:也会卫护云珠妹妹。”

严四道:“那就要看戴姑娘自己的意思了。”

戴云珠的一双目光里,又掠过了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东西:“梅影姐姐的好意,而且时值非常,我也不愿给少掌柜的添累赘,我就留下好了。”

罗梅影上前拉起了戴云珠的手,她有点激动:“谢谢妹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该我谢谢姐姐。”戴云珠感动的道:“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有这么一位好姐姐,什么都不在乎了。”

罗梅影把戴云珠的手握的更紧了,转望严四:“严师父可以放心了吧!”

严四道:“再次谢谢贤父女,临别有一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罗老爷道:“严老弟有什么话,请只管说。”

“那请恕我直言”

一顿,接道:“就最近这几件事看,显见得官里有官里的实力,不是江湖上任何一个帮会门派所能比拟的,我不知道贵会在京里的实力如何,但是我知道,贵会要想达到贵会的目的,只怕是很难,应该等待最佳时机,改变策略,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

罗老爷道:“多谢严老弟,在这种情形下还愿意真诚明教,足证严老弟是本会的真正朋友,只是,严老弟,满虏已经窃据我神州,他们的实力自然不是咱们百姓所能抗衡,可是若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人人都这么想,这种复大业还有谁来承担,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牺牲。

只指望能唤起我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上效先人,三户亡秦,在于时机,严老弟,如今满虏嗣位皇帝年幼,顾命大臣专权,并且伺机谋篡,还有比这个时机更好的么?”

严四道:“罗老爷所言,让我这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愧煞,只是我要请教,贵会所谓眼下时机最佳,不知道贵会的策略是什么,究竟打算怎么做。”

罗老爷道:“不瞒严老弟,自然是刺杀满虏小皇帝,使朝廷大乱,然后趁势揭竿。”

严四道:“我认为贵会这么做,朝廷乱不了,只是帮了鳌拜的忙而已,使鳌拜兵不刃血,也不必担弑主谋篡的千古骂名。”

罗老爷道:“本会顾不了是不是帮鳌拜的忙,依本会的推断,鳌拜在那张龙椅上也坐不了多久。”

“罗老爷,鳌拜意图谋篡,朝廷王公大臣噤若寒蝉,连身为皇族的玉贝勒都倒戈投效.贵会有把握,他在那张龙椅上坐不了多久!”

这是实情,不折不扣的实情。

罗老爷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严四又道:“罗老爷,鳌拜玉贝勒不会阻拦贵会刺杀小皇帝,但他们绝不会让你‘汉留’坐大,甚至揭竿起义,而我更不会坐视贵会有任何危害小皇帝的举动,那么贵会有多少把握可以达到目的?”

罗老爷淡然一笑:“不瞒严老弟,本会没把握,但是我刚说过,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不惜无谓牺牲?”

“也总要有人牺牲,我说过,以牺牲来唤起所有的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严四忍不住为之,一阵激动,但是很快的他就忍住了激动,恢复平静,深深看了罗老爷一眼:“我只能说,对贵会这种豪壮精神,感到敬佩!”

“谢谢严老弟!”罗老爷道:“有严老弟这句话,我们就感到安慰了。”

严四道:“不敢,告辞!”

他一抱拳,腾身飞射不见。

望着严四逝去处,罗老爷,罗梅影,戴云珠的目光中,各有不同的异采。

至于那不同的异采各代表着什么意思,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夜,初更。

大内,御书房。

小皇上正在灯下读书,在书房里侍候的,只有老太监万顺和。

御书房门外跟周围,可是或明或暗的布满了大内侍卫。

老太监万顺和侍候小皇上,小皇上灯下读书,他也不能闲着,他在离书桌不远的另一张桌上,正替小皇上扬着银耳汤,扬凉一点好侍候小皇上喝。

不经意的抬头,一眼望见了小皇上身后的窗户,他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

窗户外头有个人,正跟他打手势,叫他过去。

这个人他可一点也不陌生,是李豪,当然也就是严四。

看看小皇上,正全神贯注的在读书,他悄悄的走向了窗户。

到了窗户前,他要说话,严四抢了先,严四没说话,打了手势,万顺和一看就懂了。

万顺和走到小皇上身边,一哈腰,低低数语。

小皇上够镇定,颜色不变,头也没回,只微徽点了点头。

万顺和立即站直了,向着门外扬道:“皇上有旨,你们在这儿,皇上没办法定下心看书,着你们站远点儿。”

门外响起一阵恭应声,轻捷步履声响起,随即远去了。

只听小皇上道:“请李侠士吧!”

既不说“叫”,也没说“宣”,而说“请李侠士”,可见这位小皇上是多么的礼贤下干,也可见这位李侠士在小皇上心目中的份量。

万顺和忙又走向窗户,低声道:“李爷,您请进来吧!”

严四低了一声:“草民遵旨。”

他穿窗而入,跟万顺和一起走到书桌前,肃容道:“草民有先皇帝赐宝物在身。”

小皇上一抬手:“我正要说,你是唯一受先皇帝托付的人,可见你在先皇帝心里的份量,从现在起,你来见我,不必行大礼。”

严四知道,这位小皇上并不真是因为他是唯一受先皇帝托付的人,而是知道无论如何他是个汉族世胄,前明遗民。

尤其是风骨嶙峋的,一代大儒之后,不愿意向清帝行大礼,所以才假借这么个理由免他行大礼,免他为难。

这位小皇上天资英明,这位小皇上胸襟气度不愧一代人君,这位小皇上真了不得。”

严四一阵激动,深深躬下身去:“谢皇上恩典。”

站直身躯抬起头,小皇上的炯炯双目正望着他:“李侠士,好久没不见了,好么?”

这那是人君,简直像朋友。

严四又是一阵激动:“托皇上齐天洪福,草民粗健,皇上万安。”

小皇上道:“我很好,万顺和照颐我照顾得很好,我要是不好岂不便宜了觊觎大宝的那些人!”

严四猛又是一阵激动:“皇上放心,草民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得逞。”

“谢谢你。”小皇上道:“我很放心,先皇帝不会托付错人。”

万顺和突然哭了。

这突如其来,严四为之一怔。

小皇上道:万顺和;“你怎么了。”“奴才奴才”万顺和道:“奴才看着老爷子,想起了先皇帝,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你也用不着这样。”小皇上道:“忘了圣人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怎么样,我受的这点算什么,先皇帝,乃至于开国的列祖列宗,那一位不是在烈火里锻炼过。”

万顺和趴伏在地,哽咽不成声:“老爷子圣明一一”

“起来。”小皇上道:“李侠土今夜来,—定有要紧正事,别耽误了。”“奴才遵旨。”万顺和有点颤巍的站了起来,举袖拭泪,擦得满脸都是。

小皇上转望严四:“先皇帝御赐的宝物,李侠士失而复得了。”

严四心头猛一震:“皇上知道……”

小皇上道:“我虽然在大内禁苑,他们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可是万顺和跟外头有连络,你的事我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得不够详尽。”

这不但是位圣明的一代人君,而且还是位不简单的一代人君,从小看大,可知这位小皇上将来一定成为一位强盛国势,远播天威的大帝。

严四心头震动之余,遂将他跟纪翠之间的事,原原本本的禀奏了一遍,但涉及儿女情的事,他则尽量删减。

静静听毕,小皇上为之动容,道:“我听说过‘肃王府’有这么一位姑姑,我只知道她不错,可却不知道她这么好,好得都已经可以称奇了,可惜我现在不方便见她,可惜,可惜”

严四没接话,这叫他怎么接。

小皇上看了看严四,又道;“可惜她生在满旗,又是全皇族的和硕格格。”

严四还是没接话,他更不能接了,但是他心头再次为之震动,只因为他虽然删减了儿女情的部份,小皇上心里还是明明白白。

小皇上话锋忽转:“我不让万顺和耽误要紧正事,我自己都耽误了”顿了顿,接道:“我听说纪玉把你当做他唯一的对手。”

严四道:“事实上,草民也以为,谁能掌握玉贝勒,谁就稳操胜算。”

小皇上很平静:“可惜他跑到鳌拜那一边去了。”

这是实情。

但是严四没说话,因为现在他知道了,玉贝勒是他一母同胞亲弟弟。

小皇上目光一凝:“可是我认为你能制他,是不是?”

严四说了话:“草民跟他约好了,一个月后跟他在‘万寿山’上决一胜负,他胜,草民听他的,他败,他就得听草民的。”

小皇上神情震动了一下:“他答应了么?”

“这是他唯一让草民离京的机会,他会答应的。”

万顺和忙叫:“李爷”

“万顺和,你糊涂了。”小皇上道:“李侠士要是没把握,他不会拿这个当赌注的。”

万顺和还真是糊涂了,这么大年纪个人,还不如这么七八岁一个小孩子。

万顺和冲严四窘迫一笑:“李爷,您别在意”

“怎么会。”严四道:“这正显示出您的卫主忠心。”

碰上知心人了,万顺和为之一阵激动,可是他没再说什么?小皇上道:“你胜了纪玉之后又怎么样?”

“草民只胜了玉贝勒,京里的任何人不敢再有任何举动,等于断绝了鳌拜的得力支援。”

“那只能说是鳌拜的外援,可是鳌拜他们”

“皇上。不是他们,鳌拜只一个人,草民见过顾命大臣里的别位,他们绝没有不忠贰心。”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鳌拜也有他自己的实力。”

“草民知道,所以草民跟玉贝勒之约,订在一个月后。”

“你的意思是—一”

“草民要在—个月后,在朝廷内外同时制住玉贝勒跟鳌拜。”

“朝廷内外,同时!”

“黎明时分,草民在‘万寿山’制服玉贝勒,皇上在早朝的时候擒下鳌拜。”

“李侠士,宫里宫外都在鳌拜控制之下,我唯一不怕死的心腹,恐怕只有个万顺和。”

方颇和又哭了:“奴才给皇上磕头。”他要跪下。

“万顺和。”小皇上站起来,伸手拉住了他。

严四道:“这就是为什么草民要把玉贝勒之约,订在一个月后的道理所在。”“你要利用这一个月做些什么?”

“正是。”

“你要做些什么呢?”

“草民想利用这一个月的工夫训练一批人,安置在皇上身边,到时候一举制服鳌拜。”

万顺和忙道:“上那儿找人,官里?”

严四道:“当然要在官里找人。”

“不行。”万顾和摇头,“禁卫各营都在玉贝勒掌握之中,动—动他就知道。”

小皇上道:“恐怕不能在禁卫各营里找人。”

严四道:“不必身手太好,只要能制住鳌拜就行。”

万顾和道:“那就好办了,制鳌拜不难,他年岁也不小了,只要稍微有点力气的,有个三几个,准能制住他。”

小皇上道:“恐怕难只难在不能露一点痕迹。”

万顺和道:“那就难了,皇上身边突然多那么几个人,任谁都不觉得不大对。”

严四皱了眉,沉吟了一下,他道:“皇上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小皇上道:“一定要等上朝么?”

严四道:“最好是跟制服玉贝勒同时,出人意料之外,迅雷不及掩耳,免得生变。”

万顺和道:“那皇上身边只有那几个半大孩子。”

严四知道,万顺和指的是‘乾清官’的小太监,他道:“他们学过武么?有没有什么底子?”

小皇上道:“他们只学过蒙古摔角,没事的时候摔给我看。”

严四两眼光亮一闪:“他们可靠么?”

万顺和道:“那倒还好,他们很听我的。”

“行了。”严四道:“我就在摔角上训练他们。”

万顺和又忙道:“李爷还会蒙古摔角啊?”

“学艺的时候学过一阵子。”

恐怕不假,学艺的地方在北天山,怎么也沾点儿边儿。

万顺和道:“可是您怎么教,在那儿教呢?”

小皇上道:“这倒是。”

严四道:“要是皇上答应,草民每天夜里来,就在皇上的寝宫里教他们。”

万顺和一惊忙道:“那怎么行,又不是一天两天。”

严四道:“草民知道,草民有把握进出宫禁不被发觉。”

万顺和道:“不只是李爷你进出宫禁,还有别的”

小皇上道:“还有什么别的?”

万顺和道:“回老爷子的话,您的寝宫里每天夜里都有蒙古摔角”

小皇上截口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他们学蒙古摔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没事摔给我看的么,看蒙古摔角难道还得有一定的时候?晚上不能看?从明儿个起,我就每天晚上看摔角。”

万顺和不敢再多说了,忙道:“奴才遵旨。”

小皇上转望严四:“李侠土,你看每天晚上什么时候较为恰当。”

严四道:“初更时分,也就是这时候,皇上恐怕得在书房里。”

“对!”小皇上道:“这是我的功课,除非有什么别的要紧事,不然我每天初更时候,总在书房待上一个时辰。”

“—个时辰之后,皇上就回寝宫了。”

“对!”

“那就订在皇上每天从书房回寝宫之后。”

“行,那就这样,从明儿个起,行么?”

“草民遵旨。”

“李侠士还有什么要交待万顺和的么?”“万总管。”严四转望万顺和:“到时候请告诉他们,我是被选派来教他们摔角的,能不声张也最好别声张。”

万顺和道:“这您放心,我知道。”

一顿接问:“您是一块儿都教呢?还是只挑选几个?”

“一块儿都教吧!”严四道:“只挑选几个怕引人动疑。”

小皇上点头道:“这倒是。”

万顺和道:“那明儿晚上是在御书房等李爷您呢?还是”

严四还没说话,小皇上道:“万顺和你糊涂了,在书房等怎么办?难道等李侠士来了以后一块儿回寝宫,今儿晚上你就交待好他们几个,让李侠士来了迳自上寝宫等咱们就行了。”

万顺和道:“可不,奴才还真是糊涂了,奴才遵旨。”

严四道:“时候不早了,草民告退。”

小皇上道:“等一等。”

“是。”

“我想问你,‘北京城’城里城外地方多得是,你约纪玉,为什么单挑‘万寿山’。”

“‘万寿山’离三大殿不远,可以互为呼应。”

“可是‘万寿山’是大内之镇,就在禁宫后门,对你不利。”

“皇上的意思是”

“我怕纪玉会预先埋伏人手。”

“多谢皇上关注,玉贝勒执掌京畿禁卫,他在那里埋伏人手都容易得很,不过草民只要制住他,他就是埋伏千军万马又如何?”

“说得好。”小皇上道:“李侠土这一句也说得豪气干云,我没事了,你请吧!”

说“请”而不说“跪安”,可见小皇上对严四是多么客气,小皇上是多么礼贤下土。

从小看大,由此也可以知道,这位小皇上将来是位什么样的人君了。

“是,草民告退。”

严四一躬身,然后走到窗前,穿窗而出不见。

小皇上道:“真是奇人异土,这种人要是能留在身边多好。”

万顺和忙趋前道:“等这件事过了以后,皇上降个旨让他追随左右不就行了么?”

小皇上道:“看样子你是料定他准能胜过纪玉了。”

万顺和毅然点头:“奴才对李爷他有信心。”

“那最好。”小皇上道:“不然可就要连累他了,要是为我连累了这么—位侠士,我会永远不安。”

“皇上是说”

“万一他不幸落败,你以为纪玉会饶得了他?”

万顺和一惊,倏地机伶一颤,随即又忙摇头:“不会,您放心,奴才对李爷有信心,玉呗勒绝不是他的对手。”

小皇上道:“我刚说过,那最好”

顿了顿,接道:“这种人轻死重然诺,淡泊名利,不是我这个做皇上下个旨就能留住他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只是这么说说,其实,这种人要是强把他伴在身边,让他不能去行侠仗义,济弱扶倾,做他该他的,做他想做的事,那是一种罪过,只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能来为我效力,我就知足了。”

万顺和一听这话,深深为小皇上的胸襟气度所感动,所折服,他又想哭了,可是他还没哭呢,只听小皇上又道:“先皇帝真是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

万顺和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趴伏在地,哭着道:“先皇帝啊,您可以放心了,皇上一定能成为一代圣主”

他只能说“放心”,他可不敢说“瞑目”。

小皇上两眼之中也闪现了泪光,道:“万顺和,起来吧,咱们回宫去。”

“奴才遵旨。”

万顺和擦着泪站了起来。

褚家跟皇甫家一下子多了好些人手。

这两家的人是在早上才知道的,可是谁都没问,谁也都没议论,因为谁都心知肚明。

这两家不必为吃住烦心,因为这些人早上起,晚上走,也都是吃自己的。

这两家唯一忙的,是从一大早起就派出人手,分批派出,去找寻那李豪,也就是严四的踪迹。

褚家、皇甫家,不只是“北京城”的两“霸”,而且是“北京城”

的老根儿人家,“北京城”就是那儿有块石头,那儿长根草,他们都一清二楚。

所以,由他们去找李豪,李豪应该是十九躲不掉。

可是,一连十天,李豪是一点踪影也没有。

不但是找不到李豪的人,就是连李豪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李豪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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