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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客栈门口的系马墙上,拴着四匹蒙古种的健骑。

客栈对街的廊檐下暗影里,抱着胳膊站着个中年汉子,看得见人,看不清楚脸。

四黑衣壮汉两前两后,“押”着李燕月从客栈出来,拉过坐骑上马驰去。

那汉子顺对街廊檐下疾走,拐过一条胡同不见了。

李燕月一出客栈就看见了那汉子。

可是他装没看见。

…………………………………………

五人四骑,在蹄声得得中,从正阳门进了内城。

李燕月高坐雕鞍,没事人儿似的边走边看。

内城跟外城不同,街道清静,房舍整齐,纵横一条条的石板大街上,很难看见一两个行人出现。

偶尔可以看见几个,不是穿号衣,佩腰刀的步军,就是打扮利落的便衣汉子,当然,那绝不是百姓。

就在“王府井”大街上,一座深宅大院,朱红两扇大门,铜环雪亮,一圈围墙丈余高,玉砌似的石阶十几级,上下站着八名挎刀士兵,由一名小武官带领着,宏伟的门头上,横额五个大字:“神力鹰王聆”。

这就是镇慑当朝,威震天下的“蒙古神力鹰王府”。

神力鹰王府前,谁敢骑马?

鹰王爷的贴身四护卫就有这个特权,五人四骑从侧门进了神力鹰王府。

“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侯门一入深似海”,只一进这神力鹰王府的前院,马上就能体会出这两句话是事实了。

前院里,自有当值的卫兵接过四匹健骑去,四护卫则“押”

着李燕月直往后去。

转过几栋宏伟气派的建筑,进了一座敞厅,敝厅里的陈设不见华丽,却透着雅致,两边粉墙上还挂了不少名家字画。

一名黑衣壮汉道:“你在这儿等着。”

他走了,留下了另三个‘陪”着李燕月。

不一会儿,雄健步履响动,一个魁伟身影带着那名黑衣壮汉进来了,人未到,威势已先逼人,正是城外所遇大汉,神威震天下的蒙古神力鹰王。

厅里的三名黑衣壮汉恭道躬身:“爷!”

神力鹰王已经换了装束,海青色皮袍,卷着袖口,露出两段肌肉突起的小臂,豪迈之中带几分潇洒,他神光炯炯的环目盯住了李燕月,脸上没一点表情,道:“我就想到就是你,可没想到你这么不好请。”

李燕月淡然道:“要是我知道鹰王爷有个‘请’字,说什么我也不会那么不识抬举。’“你很会说话,我这四个护卫,一向连王公大臣都不放在眼里。”

“江湖人不比王公大臣。”

神力鹰王浓眉一耸:“你要弄清楚,我这神力鹰王府,不是任何人显傲的地方。”

“鹰王爷也清明鉴,江湖人眼里敬的只是英雄,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地方。”

“那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要是不知道鹰王爷是什么样人,我不会有失之交臂之感,没有失之交臂之感,我不会到鹰王府来,还请王爷最好不要让一个江湖草民失望。”

神力鹰王摇摇头道:“我承认说不过你,可是你要知道,我找你来,并不是要你来卖弄口才的。”

“王爷明鉴,江湖草民并非卖弄口舌,所说的是实话,站在一个理字上说话而已。”

“既然你知道我是神力鹰王,你就该知道,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治你的罪。”

李燕月淡然道:“江湖草民不会屈于威武,倘若真如此,江湖草民愿意瞻仰瞻仰王爷马上马下万人难敌的盖世神威,绝世身手。”

神力鹰王微一怔,环目炯炯,凝望李燕月,片刻,突然笑了:“你的确够做,我承认你有一身很不错的修为,但是一旦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过……你这脾气,倒是很对我的味,很投我的缘,更何况你救过我,我不能让人说铁海东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他走过去坐了下来,抬眼又瞪着李燕月:“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知道。”

“有人在我这儿告了你,我不得不管,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他们也未必敢找我,可是这一位,算我怕她,只好管了,你可知道,你这个祸惹大了。”

李燕月道:“王爷大概不知道详细情形?”

“怎么?”

“要是王爷知道详细情形,以蒙古神力鹰王的刚直公正,绝不会说我这个江湖草民的祸闯大了。”

神力鹰王铁海东深深地看了李燕月一眼,道:“用不着谁告诉我详细情形,她的脾气我最清楚,是怎么回事,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也能琢磨出个八分,但是你碰上的是她,满朝文武,王公大臣,甚至连宫里都得让她三分,你说该怎么办?”

以蒙古神力鹰王的显赫权势,他能跟李燕月这样闲聊般的说话,足证他没有一点官架子,的确是宦海中难得的奇英豪。

但是,这句话听进李燕月的耳朵里,却大大的不是味道。

李燕月微耸双眉,淡然一笑道:“自古以来,我以为天下讲的是理,朝廷有朝廷的王法,要是这两样都能不顾的话,我这个江湖草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爷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鹰王脸色微变,一拍座椅扶手,抬手指李燕月道:“你要知道,江湖上的那一套,搬到这儿来没有用,只有吃亏的份儿。”

李燕月道:“就算是吃亏,江湖草民认了,何况--”

“何况怎么样?”

“何况我未必吃亏。”

铁王霍地站起,环目威棱暴射,直逼李燕月;“你怎么说了?”

“那就要看王爷打算怎么办?”

铁王沉声道:“你要知道,这是我,要是换个旁人,根本不容你站在这儿,嘴强牙硬的说这么多。”

李燕月淡然道:“恕我直说一句,要不是因为是神力鹰王,也请不动我,要不是因为是神力鹰王,江湖草民我也不容他站在这儿跟我说这么多。”

鹰王暴怒,沉喝道:“大胆,你想--”

李燕月截口道:“神力鹰王刚直公正,盖世虎将,朝廷柱石,普天下敬为宦海奇英豪,没想到处理事情的态度如此令人失望,真是官官相护,自古难免啊!”

突然间,铁王的怒态减了三分:“毕竟她是个皇族亲贵,和硕格格的郡主。”

李燕月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皇族亲贵也是人,王子犯法尚已与庶民同罪,皇族亲贵不遵法,不讲理,何以御民?

紧接着,铁工的怒态完全收敛了:“你,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会。但要看对什么人,什么事,更要看别人怎么对我?”

“阁下,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伸则伸,当屈则屈,王爷一付宁折不屈的刚直脾气,因何教人在威讲面前低头?”

铁王坐了下去,旋即又站了起来,走两步,停住,环目凝望李燕月,片刻才道:“这样好不好,她现在在我这儿,我把她请来,你当面给她赔个不是?”

李燕月双眉陡扬,要说话,但旋即他改口淡然说道:“那位尊贵郡主等不及,已经不请自来了。”

铁王微一怔,略一凝神,跟着说道:“好敏锐的听力,我不如你。”

这句话说完,长廊上传来了轻快的步履声,转眼之后,香风袭人,那位刁蛮美姑娘带着那四个黑衣姑娘出现在敞厅门口。

四护卫立即躬身:“郡主!”

刁蛮美姑娘微一怔,娇靥变色,随即一步跨进敞厅:“好哇,他怎么还--我让你把他抓了来,是让你陪着他在这儿聊天的呀!”

铁王道:“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你把他抓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把他当什么了.当你神力鹰王的客人啊?”

接下来是一阵连珠炮似的,绷着脸,瞪着眼,很生气,模样儿却也十分动人。

李燕月没动没说话,冷眼旁观,有点想笑。

铁王的脸色渐沉下来了,容得刁蛮美姑娘的话声一顿,他冷然截了口:“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刁蛮美姑娘大声说道:“你不办他我来办他,来人! 给我拿下!”

四护卫没动,因为他们四个看看铁王,铁王看也没看他们。

或许是因为羞怒,刁蛮美姑娘脸都涨红了,霍地转脸对四黑衣姑娘:“你们聋了呀,我支使不动人家神力鹰王府的人,难道也支使不动我自己的人。”

四黑衣姑娘忙施礼:“婢子们不知道郡主是--”

“现在知道了,还不给我动手?”

“是!”

恭应声中,四黑衣姑娘就要动。

铁王淡喝道:“慢着!”

四黑衣姑娘立即停住。

刁蛮美姑娘叫道:“谁让你们停手了,我说话了吗?他的人不听我的,我的人为什么要听他的?”

李燕月想笑没笑。

铁王却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老跟小孩子似的?”

“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我就是这脾气,改不了了……”

“不管是什么脾气,总得讲理。”

“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我受了欺负,受了委屈,还落个不讲理,我为什么找你来了,要为讲理,还用找你!”

铁王道:“听听你说的,分明就是理曲--”

“我怎么理曲,他动手把我扯下了马--”

“他动手拉你了?”

“他敢,他揪着我的鞭子--”。

“那么老远,他怎么揪得着你的皮鞭?”

“你不用套我话,是我用鞭子抽他了,怎么样?”

“还是呀,是你先动手打人,还能叫受欺负,受委屈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我为什么拿鞭子抽他?”

铁王望李燕月,李燕月淡然道:“还是让郡主说吧,我这个江湖草民的话不可信。”

铁王转望刁蛮美姑娘;“听见了没有?”

刁蛮美姑娘只好说了,还好,她倒是每一句都是实话,既不少,也不多,不折不扣的一段实话。

静静听毕,铁王摇了头:“你自己听听,别说找谁评理了就是三岁小孩儿,也听得出谁直谁曲,谁是谁非。”

刁蛮美姑娘话说了一大段之后,气似乎也消了些,闻言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个郡主,我打小就从没受过这个。”

铁王道:“这我知道,可是你也要明白一点,皇族亲贵只是这个圈子里的皇族亲贵,在人家江湖人眼里,没有咱们这些皇族亲贵。”

刁蛮美郡主道:“谁说的。我到哪儿还不是--”

“我也知道,皇族亲贵不管到哪儿都是皇族亲贵,可是谁叫你偏偏碰上了他。”

刁蛮美姑娘眼望李燕月,突然扬了眉:“他怎么样?我就不信这个,今儿个他要是不跟我低头,不让我出这口气,我跟他没完,跟你也没完。”

铁王皱了一双浓眉。

李燕月突然道:“都主阁下不要让王爷为难,江湖草民给郡主阁下赔个罪就是。”

话落,他抱了抱拳。

刁蛮美姑娘道:“不行,没这么便宜--”

铁王伸手拦住;“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非让他给我磕头不可--”

铁王脸色一整道:“要是你坚持非让他磕头不可,那是你自找没趣,如今你面子都有了,还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处或许可以,在我这儿办下到,你要是不听我的,你跟他别处了去,我下管了。”

刁变美姑娘脸色大变:“铁海东,你、你可恶,你居然帮个江湖狂徒欺负我,我进宫见老佛爷去。”

一跺脚,她扭身走了。

四黑衣姑娘跟了去。

李燕月道:“没想到倒给王爷惹了麻烦,我很不安。”

铁王一摆手道:“别听她的,她是自找台阶儿,其实她见谁去都是一样,老佛爷就是再护着她,拿我也没办法,倒是你……”

炯炯目光一凝,道:“你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江湖人物,人品、武功、胆识,都是我生平仅见--”

“那是王爷夸奖,要是没有别的事--”

“不忙,我要多跟你聊聊。”

“王爷--”

“我不敢说纡尊降贵,折节下交,你也一定不爱听,可是我话出了口,你总得要给我一个面子。”

“不敢,那是江湖草民的荣宠,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铁王脸上有了笑容,一摆手道:“这才像话,坐!”

“谢谢王爷!”

分宾主落了座,铁王道:“人家是深夜客来,以茶当酒,我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以酒当茶,不过客人可以随自己的爱好,我有好茶,而且是贡品,你要酒还是要茶?”

李燕月道:“王爷,我是客随主便。”

“好一个客随主便。”铁王一招手道:“来酒、”

一名猛护卫应声而去,转眼工夫之后,端来了两个茶杯似的细瓷盖碗,式样像茶杯,恐怕别处没这么大的茶杯,只比头号的大海碗小了些。

李燕月看得一怔。

铁王笑道:“我是这么个人,小东小西的用着不趁手,喝酒嘛,一口就没了,老得倒,多麻烦。”

李燕月笑了。

铁王一手端起“杯”,一手掀去盖,道:“跟那位姑娘说了半天废话口干舌燥,喉咙都要着火了,来;先喝一口解解渴。”

铁王一掀“杯”盖,李燕月就闻得酒香扑鼻,他也端起‘杯’,掀起盖,只觉酒香直往鼻子里钻。

四个猛汉护卫眼都瞪大了,喉头上下直动。

铁王看见了,笑道:“看你们那付馋相,今儿个例外,去吧,适可而止。”

四猛护卫大喜,急忙一礼,飞身而去。

铁王笑道:“别见笑,这四个跟我一样,爱喝,能喝,来!”

他居然真跟招待客人似的,谈谈笑笑,冲李燕月举了杯,一点也没有权势显赫的架子。

两个人对饮一口,李燕月含笑盖上盖,放了下去。

铁王可瞪大了一双环目:“这酒烈不烈?”

“烈。”李燕月道:“酒性之烈,是我生平所仅见。”

“你知道这是什么酒?”

“王爷指教。”

“这是我指定‘内务府’,专为我酿的,酒性之烈,遍数内城,没人敢沾唇,你居然一口下肚,面下改色--”

李燕月笑笑道:“江湖草民勉强撑得住。”

铁王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能--”一拍座椅扶手,又说道:“你让我觉得越来越投缘了。”

“谢谢王爷!”

“来,再来一口。”

“王爷是存心让我出丑。”

话虽这么说,又一口下肚,李燕月仍然面不改色。

铁王一双环眼都瞪圆了:“你真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你--姓李?”

“想必郡主已经告诉王爷了,我叫李燕月。”

“江湖上有不少门派,你是哪门哪派的高徒?”

“我还没那么大造化,能名列几大门派之中。”

“你不是几个门派的人?”

“不是。”

铁王疑惑地望着李燕月:“几个门派的人,我都见过,他们的所学,比起你来差多了。”

李燕月笑笑道:“那是王爷夸奖,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或许三爷没碰见真正的高手,再不就是他们慑于王爷虎威,不敢显露。”

铁王望着李燕月,摇头道:“别把我当宦海官场的庸才,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于武学一途,我也算得上个行家。”

http://210.29.4.4/book/club李燕月道:“何止,在朝,王爷是当世虎将;在江湖,王爷是位一流高手。”

铁王道:“本朝这些武将,没一个比得上我,论马上,对谁我也不稍让,可是对卧虎藏龙的江湖,我可不敢说这种大话。”

话锋一顿,接问道:“你从哪儿来?”

“口外。”

“你的口音,不像是口外人。”

“本就不是,可是王爷问我从哪儿来,我确实是从口外来的。”

“到京里来干什么?”

李燕月笑道:“王爷这是盘查我”

“我应该有这个权,可是对你,我没这意思,你要认为是,你可以不说。

李燕月笑道:“如果我说,我是想凭这身还过得去的本事,到京里来混日饭吃吃,王爷信不信?’铁王摇头道:“不信,照你这身本事,哪儿都能找到饭吃,而且人家还把你捧得高高的了必受窝囊气!”

李燕月道:“话是不错,可是那总只是一碗饭,永远是一碗。”

铁王环目一凝,看了李燕月片刻,一摇头道:“真怪,我羡慕你们江湖生涯,无拘无束,吧不得能挣脱束缚,丢下一切,而你们居然还有人愿意往这圈子里钻。”

李燕月道:“以王爷的声威权势,难道还会有什么拘束?”

“你不知道。”铁王摇头道:“拘束我的不是别的,我真要挣脱,连皇上的旨意、老佛爷的懿旨都拘束不了我,是一份情谊,一份情谊绑住了我,老佛爷,还有逊皇爷,他们视我如骨肉,待我太好了,就算我把命交给如今这位,也是应该的。”

李燕月故意地道:“呢,原来王爷是顾命大臣!”

铁王摇头道:“我不是顾命大臣,我这个神力鹰王虽然权势不算小,可是我从来不过问朝廷上的事,不过老佛爷把我当成大内的一根梁柱,我自己也知道我不能走,不能回蒙古去,至少目前不能--”

李燕月道:“为什么目前不能?”

铁王沉默了一下道:“阁下,说句实话,我不是有城府、工心计的人,但是缘仅两面,我跟你说太多,总是不应该,可是--就冲着我觉得你投缘了,我要是现在丢下京里的一切,回到蒙古去,只怕当今这位年轻的皇上,更要受人欺负了。”

李燕月目光一凝:“王爷,谁敢欺负皇上?”

铁王道:“你阁下是江湖人,不明白朝廷跟宫庭间的事,皇上也不好当呀!不要以为他事事能够独断独行,照样处处受牵制,就拿逊皇爷来说吧!他要是事事能够独断独行,当年也不会为个董小宛剃度出家了。”

李燕月道;“那应该只是受制于本朝的家法跟礼法,不是受任何人的欺负。”

铁王道:“不错,这是实情,可是当今这位不同,他太年轻,事事受命于顾命大臣,碰上公忠体国的顾命大臣还好,要是碰上私欲太重、有野心的,那么皇上就跟逊皇帝早年一样,事事得仰察摄政工多尔衷的神色。”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王爷恕我斗胆,摄政王的下场如何?”

铁王脸色陡然一变,可是刹时间又恢复了平静,道:“但是如今这位,太年轻了。”

“朝廷之上,皇上身边,总有几位谋国的老臣。”

铁王脸色又一变,环目炯炯凝视李燕月,眨也不眨。

李燕月淡然笑道:“我说的,只是一个江湖草民在谈论国事,没有别的意思。”

铁王缓缓说道:‘没有用,朝廷之上,已经尽入几个顾命大臣的掌握,就算有几个谋国的老臣,也是有心无力,人人自危。”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可惜像王爷这样的具虎胆、性刚直之人,太少了。”

铁工脸色大变,霍地站起,环目放光,威态逼人:“你是骂我?”

李燕月道:“不敢,江湖草民,何来天胆!”

铁王威态倏敛,坐了下去道:“铁海东要是怕,早就回蒙古去了,我是有顾忌,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逊皇帝所托的顾命大臣,没有逊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轻易动他们,尤其,我一个人顾不过来;怕危及老佛爷跟皇上。不过,我有蒙古精锐铁骑在,他们也顾忌我三分。”

李燕月道:“虽然逊皇帝已经剃度出家,皈依三宝,但是亲子之情,总是天性,尤其事关王位之绝续,他应该不会只埋首青灯古佛之间,而真能四大皆空,无动于衷。”

铁王摇头道:“未必,不瞒你说,我曾经轻骑简从,暗中去过几趟五台,不知道是逊皇帝不愿见我呢,还是凑巧,每次都没见着。”

李燕月道:“不管是为什么,以我这个江湖草民来看,我决不相信逊皇帝真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铁王的脸色有点暗黯,道:“但愿如阁下所说了。”

李燕月起身抱拳道:“王爷,时候下早了,我该告辞了。”

铁王一怔道:“怎么突然要走了?”

李燕月道:“蒙王爷恩典,赐我座,赏我酒,又跟我谈了这么多话,我这个江湖草民已经很知足了。”

铁王站了起来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你那杯酒要尽饮,这是我立的规矩。”

李燕月道:“王爷的隆情厚谊,江湖草民永远铭感。”

端起那一杯酒来,一仰而干。

铁王笑道:“对阁下,我算是又多认识了一层,就冲你这少见的海量,我非结交你这个朋友不可,告诉我,今后怎么找你。”

丰燕月道:“草民暂时住在那家客栈,过些时候就不敢说了!”

“过些时候?”铁王道:“你打算在京里待多久?”

李燕月道:“那就要看运气了,运气好,有饭吃,也许就待下去了,运气不好,老这么待下去,江湖人的所有,是抵不过十天半月有出无进的吃喝的。”

“江湖人就这么可怜?”

“不是江湖人可怜,而是江湖人不懂得攒钱,了然一身,萍飘四海,也用不着攒钱,有多少用多少,花惯了。”

铁王道:“我是很希望你能在京里待下去,越久越好,可是你要是打算凭本事找前途,我倒希望你能尽快离京,把你这一身少有的本事,用到别处去。”

李燕月道:“这草民就不懂了,难道只要沾个官的所在,就没一个正直人能待的?”

铁王道:“这话我本不该说月是对你,我不愿意隐瞒,小衙门,起不了什么作用,正直尽管正直,可是谁又真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大衙门,除非你能改变自己,随波逐流,否则你绝待不久。”

“难道王公大臣都是既聋又痴?”

铁王道:“我刚才跟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这么说,王爷要不是因为有蒙古精锐铁骑,也得跟在别人身后学样了?”

铁王浓眉一耸,道:“你的眼光不该那么差。”

李燕月笑笑道:“这就是了,王爷的眼光,应该远胜草民。”

铁王微~怔。

李燕月再度抱拳躬身:“告辞。”

转身往外行去。

铁王一定神,大步跟出。

铁王亲自送客,做护卫的理应跟随。

四个猛护卫没一个不知道,铁王亲自送客,这情形,自有这座神力鹰王府以来,绝无仅有,当然,除非是老佛爷跟皇上驾临。

一路沉默,直到了大门口,铁王才道:“我一路上在琢磨你那句话--”

李燕月截口道:“王爷对自己的眼光,应该有十成自信,告辞。”

抱拳躬身,转身行去。

铁王没动,也没再说话,站在大门那高高的石阶上,一直望着李燕月那颀长的身影不见。

口 口 口

李燕月一路往外城走脑海里不断盘旋着神力鹰王的那番话,铁鹰王刚直、豪迈,还有一份洒脱,不愧是宦海江湖人,当世奇英豪,自己何幸,南抵京,就碰上了这位威震天下,名扬四海的人物?

就这么想着,他走出了“正阳门”。

刚出“正阳门,一个低低话声传了过来.“李爷!”

李燕月循声一看,不由一怔,那人站在街道屋檐下,赫然是“洪门天地会”驻京外十旗,第九旗的那位赵风。

他停了步,赵风颇为窘迫的走了出来,不自然的向李燕月哈个腰,强笑叫道:“李爷。”

李燕月淡笑道:“客栈门口有人,不想‘正阳门’外也有人,到哪儿都盯着我,贵旗真是太周到了。”

赵风强笑道:“李爷,到这儿来等你,有一半有我的意思,我怕您出不来了。”

“兄弟,对你这份关怀,我感激,那么另一半呢?”

赵风垂下了目光,似乎不敢看李燕月:“我们九爷想见见你。”

“呢--在哪儿?”

赵风道:“您请跟我来。”

他要走。

李燕月一把拉住了他:“我非得去见他不可吗?”

赵风回转身来,一脸的愁苦:“李爷,请您相信,我是不得已。”

对这个长得清秀,机警干练的小伙子,刚见面的时候有份好感,现在也有一份不忍。

李燕月道:“好吧,烦请带路。”

赵风如释重负,感激的看了李燕月一眼;“谢谢您!”

他转身带路,带着李燕月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靠左有一家小茶馆,直进茶馆往后走,一条窄走道,左边有扇门,垂着棉布帘、他停在门外,一整脸色,恭谨发话:“禀九爷,客人到。”

里头传出了低沉的一声:“请!’

赵风抬手掀起了棉布帘,向着李燕月欠身道:“李爷请!”

棉布帘往起一掀,李燕月就看见了,屋里三个人,一个是那位见过的九爷,两个精壮汉子。

那位九爷坐着,两个精壮汉子就站在身后。

李燕月迈步跨了进去,赵风跟进来,就站在门边。

那位九爷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没表情,抬手道:“坐。”

连个“请”字都没有,不知道是自己人无需客气,把个“请’字省了还是什么。

屋里一张长茶几,九爷坐在几后,他让的那个座,就是长几一端,他的左首。

李燕月道:“不坐了,九爷有什么教言请说吧!”

那位九爷两眼飞闪寒芒,道:“也好,好在自己人用不着客气,那我就直说了,李爷是怎么从内城出来的?”

“九爷是不是可以说明白点儿?”

那位九爷道:“任何人都知道,得罪了那位郡主,被抓进了内城,那是有去无回,就算能出来,也绝不是现在,绝不是李爷你这个样子。”

李燕月道:“呃,我明白了,可是我现在就这么出来了!”

那位九爷深深地看了李燕月一眼:“我想知道一下,李爷进内城以后的情形。”

“我有必要告诉任何人么?”

“如果是李爷你个人的事,当然没有这个必要,可是李爷你能在这个时候,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出来了,令人下能不加以关切。”

“关切?九爷的意思我又不懂了。”

“我的意思是说,满虏鹰犬无时无刻不在捕杀京眼地面的道儿上朋友,希望李爷没有做出足以危害朋友的事。”

李燕月早就听出话不对了,他只是要这位九爷说得更明白些,没想到这位九爷还真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说了。

他听得脸色倏变,双眉陡扬,可是在即将发作的一刹那间,他又忍了下去,为的是远在张家口的马鸿元马大爷。

他淡然道:“恐怕九爷看错人了吧!”

“但愿是我看错人了。”那位九爷道:“不过,事关京畿地面所有道儿上朋友的安危,我不能不表示关切,不能不问一问。”

李燕月道:“那么我再告诉九爷,尽请放心,李燕月不是那种人。”

他转身要走。

那位九爷叫道:“李爷。”

李燕月停了步,可却没转回身。

只听那位九爷道;“李爷惹过了乱子,也私下跟他们顾过了头,今后再是出了任何差错,请别怪我们护卫下周。”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多谢关怀,也请放心,李燕月还能照顾自己,否则我也就不会上京里来了。”

赵风投过两道歉然目光,李燕月装没看见,迈步走了出去。

那位九爷看了赵风一眼。

赵风立即掀帘跟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看着李燕月一直出茶馆,他掀帘又进了屋,恭谨道:“走了!”

里头有个套间,门一开,出来个人,正是那位阴挚的郎少爷。

那位九爷道:“您都听见了吧!”

郎少爷冷冷道:“够他受的,我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涵养。”

“郎少爷,下一步--”

郎少爷阴阴一笑道;“他自己已经惹祸上身了,你话也交代清楚了,下是么!”

“可是他能从内城安安稳稳的出来--”

“是他运气好,碰上了铁海东,要是另换一个,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位九爷寒芒一闪:“您说得对。”

只听门外有人恭谨发话:“九爷,李耀求见。”

九爷道:“进来!”

一名精壮汉子掀帘进屋,一躬身道:“九爷,姑娘来了!”

邱少爷、九爷都一怔!

郎少爷道;“她怎么来了?”

九爷道:”人呢?”

“在‘旗’里等着您呢。”

九爷转望郎少爷。

郎少爷道:“她是躲不掉的,必得见,不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儿,不管她怎么说,你绝不能承认。”

九爷道:“可是姑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郎少爷冷然道;“李燕月跟我比,你惹不起我,我跟她比,你惹不起她,是不是?”

“郎少爷,我怎么敢,只是--”

郎少爷脸色好看了些,道:“只管去你的,我不会太让你为难就是了。”

那位九爷神情一松道:“谢谢郎少爷--”

他带着赵风跟三名精壮汉子走了。

郎少爷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阴笑,虽然是笑,可是看上去怕人。

口 口 口

那位九爷带着赵风等行走若飞,一阵急赶,不到盏茶工夫,到了“永定门”内一条胡同里,看方向,看地方,应该就是赵风带李燕月来过的地方。

进了一座大宅院,直奔大厅,大厅里有位身披斗着,满身风尘的姑娘,不是那位马丽珠马姑娘是谁?

姑娘挥动着马鞭,来回踱步,显然是既急又躁不耐烦了。

把赵风等留在厅外,九爷一个人进厅,急步趋前,赔笑见礼:“姑娘--”

姑娘马丽珠冷冷道:“九旗主上哪儿去了,这么难见?”

“属下去办了点事儿,让您久等了,不知道您要来,您要事先交待一声--”

“不用说那么多客气话了,我也是临时决定要来的,我来是为两件事,那位李爷到了没?”

“到了。”

“人呢?让我见见他。”

“姑娘,李爷没住在这儿!”

“怎么说,他没有--”

“您不知道,最近风声紧,不敢让他住在旗里。”

“最近风声紧?张家口怎么不知道?”

”没敢让老爷子烦心。”

“这是什么话,事关重大,怎么能怕谁烦心!老爷子是双龙头,他该烦这个心。”

“是,是!”

“为什么事风声紧?”

这位九爷似乎在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词,听了姑娘的问话,答得一点儿也没犹豫:“不知道。就在李爷来京的前几天,几个营的鹰犬,突然加紧了巡查,尤其是对道儿上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事先得到了什么密报。”

“那么九旗主就没有想法子打听一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这怎么能打听,道儿上的朋友,不管是哪条线儿上的,个个都按兵不动,静观变化,能避的都避了,咱们要是出面一打听,不显得咱们心虚了吗?”

这位九爷会说话,一番话说得乍听起来人情人理。

巧的是姑娘马丽珠也没有往深处去想,说道:“那么九旗主你告诉我,他住在哪儿,我找他去。”

“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当然不能让姑娘跟李燕月见面,一见面谎言岂不登时就穿了。

姑娘的不悦之色,马上就浮上了娇靥;“怎么说,你连他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九爷赔着笑道:“姑娘,是这样的,李爷进城的时候,我派人把李爷接到这儿来,说明不得已之后,我告诉李爷,负责给他另外安排住处,可能是李爷有所误会,二话没说,扭头就走,等我追出去,已经不见了李爷的人影,偏偏这些日子风声紧,我又不敢在大街上乱找--”

姑娘马丽珠截口道:“难道他走了以后,就没再跟旗里联络过?”

“没有。”九爷道:“许是因为我告诉李爷,这些日子风声紧,李爷怕万一咱们出点什么差错,连累了他。”

“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也许我想左了,不过就算真是这样,也无可厚非,咱们也不能怪人家李爷,你想,李爷既然上京到来,一定肩负着重责大任,他的安危,自然比咱们区区一个旗的安危,来得重要。”

马丽珠娇靥上原本消减的不悦之色又增添了几分,哼一声道:“咱们虽然只有一个旗,可是也有这么多条人命,他要是真这么想,可就过于看重自己了,老爷子令谕转到京里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咱们‘洪门天地会’兄弟的命不值钱?”

这把火,算是让九爷点着了,他还是赔笑道:“姑娘先别动气,我只是这么说说,未必真是这样。”

“不管是不是真是这样,麻烦九旗主你马上派兄弟去,给我找到他的住处--”

这怎么行?

九爷忙双手连摇,一脸的惊惶神色:“不能找啊!姑娘,要能找,我不就早找了吗?”

“为什么不能找?”

“姑娘,在这节骨眼儿上,咱们派出弟兄满城找他,岂不马上招人耳目,引来鹰犬们的注意,您不知道那些鹰犬们有多精;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他们动疑,要不这一阵子道儿上的朋友们,为什么都按兵不动呢?”

这位九爷唱做俱佳,姑娘马丽珠为之默然。

九爷偷偷的看了姑娘一眼,接着又道:“姑娘,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还请尽快离京回张家口去吧。”

马丽珠一听又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我刚来你就让我走?”

九爷一脸的诚恳色道:“姑娘我是一番好意。你在风声正紧的时候来到京里,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叫我怎么担待得起。”

姑娘寒着脸道:“放心,我不要任何人担代,我又不是小孩儿,自己能照顾自己,我的命是命,旗里弟兄的命也是命。”

九爷忙道:“姑娘--”

“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事。”

“姑娘还有什么事?”

“我找玉奇。”

九爷微一怔:“郎少爷?”

“不是他还有谁?”

九爷讶然道:“郎少爷不是在张家口吗,什么时候也上京来了?”

这下该姑娘发怔了,真发怔:“怎么,他没上旗里来,你没见着他?”

“没有啊,郎少爷要是上京来了,怎么会不到旗里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别是姑娘弄错了吧?”

“不会错的,是索超他们三个告诉我的。”

“索超,别是他们骗了姑娘!”

马丽珠冷然道:“他们还没这个胆。”

九爷马上转了话锋:“我想也是,那就奇怪了,郎少爷要是上京里来了,旗里怎么会不知道呢?”

马丽珠目光一凝,清澈深道,隐透威棱的一双眸子紧盯在九爷脸上,道:“你说得对,我是被骗了,你,或者是索超他们,总有一头骗了我--”

九爷心里一紧,表面上力持镇定,还便装出一付无辜神色:“姑娘,我怎么会骗你,郎少爷是不是上京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犯不着为郎少爷掩盖来骗你呀!”

马丽珠冷然道:“那极难说,郎玉奇自不量力,让李燕月摔了一跟头,记了仇,结了恨才跟着到京里来的,要是你听了他的,帮他对付李燕月,什么风声紧,不留李燕月在旗里住,这件事前后就连得起来了。”

九爷急了,是真急,忙道:“姑娘--”

马丽珠道:“不用辩,我并没有说真是这样,不过你跟索超他们,总有一头是骗了我,不要紧,我会查,也一定会查的出来,要是索超他们骗了我,我扒了他们的皮,要是九旗主你骗了我,郎玉奇心胸狭窄,为人阴骛,你这个九旗主不应该这么不识大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洪门天地自有它的法规。”

一番话听起来平淡,骨子里可都是重如泰山,而且还夹带着一把把无形锐利钢刀,听得这位九爷混身暗泛冷汗,一时竟没能答上话来,马丽珠接着冷然又道:“不管是福是祸,我要在京里待些日子,麻烦九旗主给我找个住处。”

九爷又一惊,忙道:“姑娘……”

马丽珠截口道;“不要紧,九旗主你说一句,要是因为怕风声紧,我住在这儿不方便,我自己住客栈去。”

九爷他岂有这个胆,忙道:“不,不,不!这就给姑娘安排住处,姑娘请跟我来!”

他带着姑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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