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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李豪看得出来,他这位恩叔是有点不高兴了,只因为他这位恩叔不赞成他走翠格格这条路查,他自己原先也说过不走这条路的,他只好解释了:“我想了半天,想不出别的可循之迹……”

楚云秋淡然道:“不然,不必绕路走,‘查缉营’一定知道那个女子来自何处,是什么人,从‘查缉营’着手,直接了当。”

早怎么不说?

也让李豪下不了台,这哪是拿李豪当少主。

李豪一时间没好说什么,他只觉这位恩叔最近性情变得好怪,当然,那是一牵扯到女人,一旦有朝生情愫的可能。

李豪可以接受,因为恩叔是为他任重道远,怕他分心。

就不是为这,李豪也会接受,因为恩叔毕竟是他的“恩叔”。

白回回何许人,立即不着痕迹的打了圆场:“大少爷,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李豪当即把一趟“肃王府”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点也不隐藏,甚至于把那位贾姑娘怎么对他的事都说了。

静静听着,白回回道:“也对,托那位翠格格查,她好着手。”

楚云秋却脸色冷冷的,淡然道:“少主,不要再到‘肃王府’去了,没有必要受他们那些奴才的这种气。”

白回回道:“已经托翠格格查了,不去怎么听回音。”

楚云秋道:“老哥哥放心,不会有回音的。”

李豪跟白回回都一怔,白回回道:“不会有回音?”

楚云秋道:“查不出什么来的,谁拿了谁会承认,据推测,那位金老爷也是位亲王一流的人物,内城各大府邸,各亲贵之间,不可能没有来往,或许金家人上‘肃王府’做客的时候,偷偷拿了一张也说不定,怎么个查法?”

白回回等了一等,道:“这倒是……”

李豪道:“好在不必我非再上‘肃王府’不可,翠格格说,一有发现,会尽快出城来告诉我,等等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形了。”

白回回道:“也对……”

楚云秋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李豪有意的改变了话题,道:“恩叔、白叔,我往内城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一件事。”

楚云秋没吭声。

白回回问:“什么事?”

李豪又把遭人诱骗,险些上当遭了毒手的事说了一遍。

听毕,楚云秋脸上的神色变了,不再那么冷漠了,代之而起的是震惊,是关切:“有这种事?”

白回回的脸色也变了:“天爷,怎么这个主儿也淌了这池浑水!”

李豪道:“白叔知道这个褚老爷子?”

白回回道:“何止我知道,京畿一带,甚至北六省恐怕都没有不知道的,城外皇甫城内褚,这是北京城地面上,两块响当当的招牌,连官府的大小衙门都得让他们三分,他们这一号的人物,是从来不沾官府的,这回怎么会为‘查缉营’所用,内情一定不简单,‘查缉营’不知道许了他什么大好处了?”

楚云秋道:“‘城外皇甫城内褚’,这是说城外城里各有一家。”

白回回道:“是的,城外皇甫,皇甫嵩皇甫老爷子,住在‘八里庄’,城内褚,褚彪褚老爷子。”

楚云秋道:“我怎么不知道‘北京城’出了这么两号人物。”

“你当然不知道,”白回回道:“他们扬名立万,闯出字号来,是近十年的事。”

楚云秋道:“那就难怪了。”

白回回道:“大少爷废了他褚家的几个人,褚家从来没有受过这个,恐怕褚老头儿他不会善罢干休。”

李豪道:“我想到了……”

楚云秋道:“‘查缉营’到底还是有能人,他们不能打着旗号,明目张胆的干,如今把事交到褚家手里,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白回回道:“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会牵扯这么广,大少爷,明枪容易躲,暗剑最难防,可不能不小心应付啊!”

李豪刚答应了一声,只听楚云秋接着道:“何止对外牵扯,夫妻情断义绝,母子骨肉争斗,根本就是人伦惨剧,红颜祸水,这种事怎么能沾。”

李豪还能听不出来,这句话是冲着他来的,他一时不好说什么,所以没说话。

白回回当然也听出来了,同样的,他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刹那间,堂屋陷入了静寂之中,这份静寂隐隐令人有窒息之感。

可是,很快的,这份静寂就被一阵急促的步履声打破了,石三匆匆走了进来,向着三个人一哈腰,然后向着白回回道:“老掌柜的,有个人说是从褚家来的,要见您。”

白回回脸色一变:“来了,没想到是这么样来了,人呢?”

石三道:“在柜房呢。”

白回回道:“请他进来。”

石三道:“他说要在柜房见您,不进来了。”

白回回“呃”了一声,道:“好,我去见见他。”

他站了起来。

李豪跟着站起,道:“白叔,您不要去,我去。”

白回回道:“不,大少爷,就算褚家人的来意不善,他也算先礼后兵,既然指着名要见我,我要是不去,那就礼亏了,会落人话。”

楚云秋道:“少主,还是让老哥哥去吧!”

显然,他也认为白回回说的是理。

李豪道:“那我陪您去。”

白回回道:“这可以,走!”

当下,他跟李豪带着石三出了堂屋,往前去了。

到了柜房,柜台前长板凳上坐着个中年汉子,穿一身裤褂儿,敞着胸,卷着袖,一脸骠悍色,像没看见三个人来到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石三道:“我们老掌柜的来了。”

那中年汉子这才把一双充满冷意的目光落在白回回脸上,从头到脚的慢慢打量。

李豪刚才就有点不高兴,现在他更不痛快,他想说话。

可是白回回已满脸堆笑的向着那中年汉子抱起了双拳:“我就是白某人,尊驾有什么见教?”

李豪只好忍住了。

那中年汉子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冷然道:“我是褚家来的。”

白回回道:“我知道。”

那中年汉子道:“跟我上褚家走一趟吧?”

不说有什么事,也不说去见谁,说完话转身要走,似乎,他说走,就得跟他走。

真说起来,在京畿一带,一个皇甫家,一个褚家,还真有这份份量。

白回回也不愿受这个,可是他忍了,表面上绝不带出来,含笑转望李豪:“我跟这位去一趟。”

李豪忍不住了,他像没听见白回回的,向着那中年汉子冷冷道:“等一等!”

那中年汉子停住了,回过身冷望李豪,一声不吭。

李豪道:“褚家派人来请我们老掌柜的去,有什么事,去见谁,你总该有个交待。”

那中年汉子冷冷的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又要转身。

李豪伸手一拦:“我要你先有个交待。”

那中年汉子双眉一耸:“从来没有这种事!”

李豪道:“以前,以后,在别处,我都不管,可是到‘白记骡马行’,褚家最好改改规矩。”

那中年汉子脸上变了色,两眼也闪现了凶光,道:“你是干什么的?”

李豪道:“要是我没猜错,褚家应该是为了几个人断了腕子,落了残废的事,找我们老掌柜的说话,你回去问问那几个,他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那中年汉子脸色大变,两眼的凶光马上不见了,脱口叫道:“原来你就是……”

“不错,我就是那个李豪,”李豪道:“告诉我,我猜对了没有?”

那中年汉子脸色不冷了,说话也没那么傲慢,那么横了,道:“我不知道,我们九哥只叫我上这儿来,叫白回回马上去一趟。”

李豪道:“你们九哥?”

白回回道:“褚老爷子家大业大,除了有一帮高徒外,还有几大管事,每位管一个院落,下面的称他们为大爷、二爷、三爷等,每位管事下面有几位得力的助手,下面的称他们为大哥、二哥、三哥等。”

李豪道:“我明白了,交待你的那个九哥,只是管事手下的一名助手。”

那中年汉子道:“不错!”

李豪道:“你叫他们为‘哥’,足证你在褚家不过是个起码的小角色。”

那中年汉子似乎有点羞愧,微低头道:“是的。”

李豪道:“褚家可真看得起‘白记骡马行’?”

那中年汉子没吭声,这叫他怎么敢吭声。

话锋微顿,李豪接着又道:“我们老掌柜的上了年纪了,况且我才是正主儿,我跟你上褚家去一趟,可以吧?”

白回回要说话。

李豪道:“老掌柜的,你就听了我的,这件事不是你这么样应付能善了的。”

许是白回回认为李豪说的是理,他没再吭声。

李豪转望中年汉子:“你还没有答我问话呢?”

那中年汉子嗫嚅道:“大概可以吧。”

显然,他是不得不说可以,不敢不说可以。

李豪可不管那么多,道:“那就走吧!”

那中年汉子没敢再吭一声,连犹豫都没敢犹豫,转身出了“骡马行”。

李豪立即跟了出去,他没跟白回回说什么,白回回是个老江湖,他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该跟楚云秋怎么说。

等到望着李豪跟那中年汉子不见,他马上往后去了。

到了后头堂屋,他把柜房的情形告诉了楚云秋。

楚云秋道:“少主去是对的,少主应付得了,老哥,你应付不了。”

白回回道:“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愿伤了彼此的和气。”

楚云秋道:“老哥哥,你老于世故,经验、历练两够,怎么说这种话,他们为‘查缉营’所用,用那种卑鄙手法想杀少主,少主伤了他们的人,只要你沾上少主,就注定已经伤了彼此的和气,少主说的对,这件事不是你那么容易能善了的。”

白回回道:“这么说楚爷您放心让大少爷一个人去应付了?”

楚云秋道:“当然放心,老哥哥也不看看少主是谁教出来的,是谁的传人,要是连一个褚家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担当复仇大任。”

白回回道:“提起复仇大任,我倒想起来了,正好大少爷不在,楚爷,大少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云秋脸色马上就不对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他道:“老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二少爷至今毫无音讯,复仇的重责大任全落在少主一个人肩上,他如今就是不能分心,吃苦受罪这么多年,为的也就是复仇,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老哥哥你不要过问。”

看楚云秋的脸色,听楚云秋的话,白回回还能再说什么,他没再说话。

×

×

×

这是东城最大的一条胡同。

这恐怕也是东城最大,最气派的一户人家。

门头高大宏伟,两扇既大又厚的朱漆大门,经两边延伸老远的丈余高围墙,门前一对大灯笼,上面各写一个斗大的“褚”字,高高的石阶上,一边各二的站着四名站门汉子,一个个俐落短打装扮,腰里还都鼓鼓的。

这气派,虽内城里的大府邸也不过如此。

那中年汉子带着李豪到了,他忙快几步上前跟四个站门汉子低低嘀咕了几句。

那四个站门汉子八道目光齐打量李豪,震惊,也带着敌意,谁都没说话,一名汉子过去推开了一扇小门,那中年汉子却对李豪道:“跟我进来吧。”

他先一头钻进了那扇小门。

这种样的人家,到哪儿都是一样,两扇大门漆亮,可却是不常开的,想经由两扇大门进去,那得看身份,看地位。

李豪没在这上头计较,跟着那中年汉子进了那扇小门。

进了门,是个院子,当然是前院,两边厢房里有人住,广阔的院恐怕还是个练武场,中间一条石板路直通往后,两旁的黄泥地既平坦又硬实。

中年汉子带着李豪一进院子,东边厢房里立即出来三个人,一前二后,后头两个跟中年汉子的年纪、装扮一样,前头那个较为年轻,也较为白净,中年汉子忙又上前过去跟那白净年轻汉子低低说了几句。

白净年轻汉子脸色一变,两道目光立即盯上了李豪:“怎么?不是那个姓白的回回?”

中年汉子道:“他要来,他不让白回回来。”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李豪。

白净年轻汉子道:“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所以我要来,你认为我来错了么?”

白净年轻汉子道:“你总是白回回的上司,所以我们先找他,这是给他面子。”

“我们心领,”李豪道:“我人已经到了,听说叫咱们来的,是这儿的一位九哥。”

中年汉子道:“这就是我们九哥。”

原来白净年轻汉子就是九哥。

李豪道:“有什么见教,就请说吧。”

“听说你伤了我们几个人。”

“你要是听说我伤了人,就应该听说你们的人是怎么对付我的,也应该听说我那是自保。”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伤了我们几个人,而且是让他们落了残废。”

又显露了蛮横霸气。

李豪淡然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我的答复是,是的,怎么样?”

白净年轻汉子脸色一变:“怎么样,我马上让你知道会怎么样!”

他抬手一招,喝道:“来人!”

这挺威风,挺神气的一声还挺管用,立即往东西两边厢房里涌出了十几二十个人,围了上来。

李豪道:“这算什么,下马威?”

白净年轻汉子突然激怒:“他奶奶的,你敢伤我们褚家人!”

李豪抬手一指,冷然道:“说话嘴里放干净点儿,再有二次,我打你满嘴开花!”

白净汉子显然不吃这个,不受这个,怒笑道:“姓李的,你以为你到了哪儿啊!”

李豪道:“你试试!”

身随话落,跨步欺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那样快,白净年轻汉子别说躲了,恐怕连躲的念头都来不及。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只见白净年轻汉子踉跄后退,只站稳了他才来得及捂脸,可是已经满嘴流血,半张脸红肿了。

李豪及时又道:“要想给我来下马威,最好有十分的把握,要不然那会很难看。”

刚才那一巴掌,再加上这一句,再想想那几个断了腕子,没了手,落了残废的,那十几二十个,包括那白净年轻汉子在内,没一个敢动的,可是那白净年轻汉子敢嚷嚷,他满脸流着血,含混不清的指着李豪叫:“你敢打人,你敢跟到褚家来打人!”

嚷嚷,就是让人听的,他达到了目的,收了效,马上就有了回音,只听有人扬声道:“谁在这儿嚷嚷,什么事呀!”

大家伙都往话声来处望,看见了,通往后的石板路上,走来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人,前头那个,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壮壮的,穿一件长袍,卷着袖口,带几分潇洒,他后头几个年轻人,穿着打扮则跟挨了打的白净年轻人一样。

白净年轻汉子忙叫了一声:“二爷。”

那个二爷跟几个年轻汉子,当然看见了白净年轻汉子,几个人都脸色一变,那个二爷叫了一声:“老九!”

几个年轻汉子忙过来了,七嘴八舌:“老九,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白净年轻汉子抬手指了指李豪:“他!”

那个二爷到了,顺着年轻汉子所指,两道犀利目光盯上了李豪,冷怒道:“你是……”

李豪淡然截口:“李豪,‘白记骡马行’的少掌柜,是你们派人请我来的。”

那个二爷脸色又一变:“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

几个年轻汉子怒骂声中,扑向李豪。

褚家人没受过这个,所以他们激怒之余也没多想,幸好他们没有动家伙。

李豪也只是用一双肉掌,他摆摆手,逼得那几个又退回了原处,那几个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谁也没再动,甚至也没再骂。

那个二爷道:“你伤了我们的人,还敢上门来打人!”

李豪道:“我为什么伤你们的人,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至于我为什么打他,你可以当面问他。”

那个二爷转望白净年轻汉子,还没有问。

白净年轻汉子瞪着李豪道:“相骂还能有好口。”

李豪道:“是啊!相打又怎么会有好手。”

不用问了,就这两句,已经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行!”那个二爷一点头:“姓李的,敢对褚家人这个样的,你是头一个。”

李豪道:“你们派人请我来,应该不是只为跟我说这句话吧?”

那个二爷道:“我们老爷子只是叫白回回来。”

李豪道:“我才是正主儿,当然应该由我来。”

那个二爷道:“你来了最好。”

李豪道:“我已经来了,你们打算怎么样呢?”

一句话问住了那个二爷。

倒不是那个二爷不知道,而是他明知道凭眼前这些人做不到,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他还是说了,只是他是这么说:“你就会知道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话声方落,往后院方向又过来几个人,算算共是五个,四男一女,男的有中年人,有年轻人,女的最年轻,只二十上下,柳眉杏眼,相当美艳,一身红,身材也刚健婀娜,十分动人。

只听其中一个最年长的道:“对!你就会知道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那个二爷带着几个年轻人跟一院子的人都躬了身,那个二爷还叫道:“赵大爷、秦二爷、孙三爷、王四爷、姑娘。”

连这位二爷都叫爷跟姑娘的人,那么来的这四男一女,在褚家的身份跟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那个最年长的,应该是赵大爷,他抬抬手,微点点头。

那个二爷带着几个年轻汉子立即退向一旁,让出了石板凳。

那美艳红衣女子一双美目紧盯着李豪,突然道:“你就是伤了我们褚家的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

美艳红衣女子的两道明亮目光上下打量着李豪:“说像不像,说不像可又有点儿像嘛。”

李豪懂她的意思,可是懒得跟她啰嗦,所以没说话。

那个赵大爷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从来没有人敢碰褚家人,褚家人也绝不允许人碰,你来了,你就要偿还这笔债。”

李豪道:“褚家人绝不允许人碰,你的意思是说,别人就这么不值钱,可以随便截杀,随便毒害了。”

那个赵大爷道:“江湖上本就是这么回事,谁强谁活着,是不是?”

李豪道:“那么我强,没受丝毫伤害的是我,又有什么不对。”

那个赵大爷道:“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又是个比谁强的时候。”

李豪笑了,笑得很淡:“你这么说我不反对,只是我要提醒一句,你们最好有比我强的把握,否则你们褚家会更难看。”

那个赵大爷身后,较为年轻的一个冷喝道:“好大的口气!”

李豪道:“我的口气是不是大,我想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个赵大爷冷冷一笑道:“我们知道你有点扎手,否则对付你的差事,也不会落到褚家手里,只是你还没有扎手到让褚家对付不了的地步,我老实告诉你,褚家估错了你,所以你几次碰到的,都是些不够强的人手。”

李豪道:“那最好不过,希望你们这几个都够强,都有把握比我强。”

那个赵大爷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这句话声方落,他身后刚才那个冷喝出声的,较为年轻一点的,闪身跨步向前,冷然道:“先试试我吧!”

他就要投向李豪。

李豪抬手一拦,道:“等一等!”

那较年轻一点的收势停住,道:“你还要干什么?”

李豪道:“从这位二爷对你们的称呼跟态度看,可以知道你们在褚家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可否让我知道一下,你们几位在褚家是——”

那个赵大爷道:“我们在褚家的身份、地位,似乎无关紧要。”

“不,”李豪道:“打蛇打在七寸上,你们的份量要是不算很够,我就不跟你们太计较了,我找你们那位褚老爷子。”

他这句话扣住了人,以一向高傲的褚家这些人来说,谁也不会隐瞒他们有身份的高地位了,否则的话,那就是怕李豪跟他们计较了。

那个赵大爷淡然一笑:“听说过褚家七郎八虎么,我们老爷子有七个徒弟,一个女儿,合起来人称七郎八虎,那就是我们,现在在这儿的,有我们老爷子的大徒弟,我。”

指身边那个:“二徒弟,他。”

指正要跟李豪动手的:“三徒弟,他。”

指美艳红衣女子身后的:“四徒弟,他。”

指美艳红衣女子:“我们的小妹,老爷子的独生爱女,她。

你看,够不够格跟你计较啊!”

敢情这几个是那位褚老爷子的高徒跟女儿。

“差不多了,”李豪道:“这么说,我头一个试的这位是孙三爷了。”

他听见那个二爷叫“孙三爷”了。

那位孙三爷傲然点头:“不错!”

李豪道:“‘七郎八虎’是连褚老爷子爱女都算上,姑娘家也称虎。”

美艳红衣女子道:“姑娘家为什么不能称虎?”

是了,母老虎,昔日“梁山”上,不就有位“母大虫”

么?

李豪道:“我都明白了,孙三爷可以动手了。”

那位孙三爷还真听话,扬掌就扑向了李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褚老爷子的高徒,毕竟比刚才的那些个,甚至截击李豪的那些个,高明多了。

只是,可惜——

李豪道:“你不行,换一个来吧!”

他随话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孙三爷的腕脉,微一用力,立即松手。

只这么一下就够了,那位孙三爷只觉腕子上像上了一道火热铁箍,一荡、一麻,吓得他急忙抽身暴退,差点没撞在那位赵大爷身上,等赵大爷伸手扶着他站稳时,他还惊魂未定,混身直冒冷汗。

也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那位孙三爷如今知道李豪扎手到什么程度了,他没敢再动了。

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瓜,入目那位孙三爷的遭遇,谁还能不知是怎么样一个情形。

赵大爷、秦二爷、王四爷、褚姑娘几位,或许是关系着面子,不能就此退缩,或许是还有点不服气,秦二爷那里一卷袖子就要动。

那位赵大爷抬手一拦,道:“我来吧!”

不知道是“正好”,还是“师兄有命,不敢不听”,秦二爷他没再动。

那位赵大爷一副从容泰然模样的往前走了两步,又一副从容泰然模样的抬起手,向李豪招了招:“来吧!”

能从容泰然,就表示有把握,也表示一份高傲,没把这种阵仗跟对方放在眼里。

李豪没来,也没动,道:“你来吧!”

那位赵大爷道:“我来?”

李豪道:“动手过招,只要是来真的,我从不先动。”

那位赵大爷道:“巧了,对你,我也是这样。”

李豪淡然一笑:“真巧了,既然是这样,这架就打不起来了,我告辞,谅你不会有什么意见。”

话落,他转身要走。

错了,褚家怎么能让李豪全身而退,此时此地,那位赵大爷又怎么能让别人出手拦李豪。

李豪这一手还真高。

“等一等!”那位赵大爷随着他自己的这一声,探掌抓向李豪肩头。

李豪一笑回身:“这不就是了么?”

那位赵大爷出手快如风,也带着劲风,只这一句话工夫,他那五指曲如吊钩的一抓,已近李豪肩头,刚才从身后抓肩,是为不让李豪走,现在再抓肩,已经没有意思了,他倏地沉腕变招,直抓李豪胸口要害。

李豪双眉一扬:“半途截击,想诱杀我的是你们,现在下手狠毒的还是你们,你们是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了。”

他脚下微滑,身躯忽侧,那位赵大爷那一抓立时落空,擦胸而过。

赵大爷他也是个不错的练家子,不会不知道要糟,惊色之余就要撤掌变招。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李豪没给他撤掌换招的机会,已经一指头敲在了他腕脉上。

有赵大爷他受的了。

他叫了一声,抽身急退,左手握着右腕,脸色发白,额头上都见了汗珠。

在场的人都知道,李豪这一下已经留了情,否则赵大爷他这一只手就报废了。

连老爷子的大徒弟都没能在人家手下走过三招,这个姓李的扎手的程度可想而知,大伙儿都惊住了。

突然,那位美艳的虎褚姑娘一声娇叱,带起一阵醉人的香风,闪身扑向了李豪。

那位赵大爷急叫:“小妹,不可!”

迟了,他还是叫迟了。

那位褚姑娘已经出了手,好在李豪只是封住了她的扑击。

那位赵大爷忙道:“姓李的,她是个女儿家。”

褚姑娘叫道:“大师兄,你什么意思,女儿家怎么了?女儿家也在‘七郎八虎’之内。”

话落,撤手变招,又攻向李豪。

那位赵大爷还是真怕李豪伤了他这位小妹,还待再叫。

那里李豪也不知真的出了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招式,什么手法,只听褚姑娘她叫了一声,只见褚姑娘她一连好几步的退了回去,正好退回了她原来站立处,她那张娇靥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惊怒叫道:“好哇!姓李的,你敢打我!”

赵大爷不顾自己的右腕红肿老高,忙过去道:“小妹,有没有怎么样?”

褚姑娘她既惊又怒,更多了份羞,她把气出在这位大师兄身上:“不要你管!”

那位赵大爷也把气出在了李豪身上:“姓李的,你不要得意,待会儿等白回回来了,看你还横得起来不!”

李豪道:“我来了,我们老掌柜就不会来了。”

那位赵大爷冷冷一笑,道:“我不妨告诉你,我们料定了你也可能代白回回来,所以我们另派人专为请他的。”

这也可以说是个调虎离山计,把李豪先引到褚家来,然后再派人对付白回回。

李豪脸色变了,两眼倏现懔人冷芒,道:“你们好卑鄙!”

他就要动,可是忽然他又忍住了。

他想起了恩叔楚云秋,褚家可不知道“白记骡马行”

里,除了白回回外,还有个楚云秋,白回回可能应付不了那些褚家人,但是楚云秋可是够那些褚家人应付的了。

他威态渐渐敛去,道:“我们老掌柜要是有毫发之伤,我会让你褚家付出十倍赔偿,不过,你褚家付出十倍赔偿的机会不大,倒是有可能已经付出相当的代价了。”

那位赵大爷道:“你什么意思?”

李豪要说话,但是他忽然改了口:“恐怕是你们的人回来了,你自己当面问他们吧!”

赵大爷他们的听觉毕竟差了些,入耳李豪这句话刚一怔,一阵急促而杂乱的步履声往大门方向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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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城的三香茶馆虽然破旧一点,地方也不大,但真正喜欢饮茶的“茶痴”、“茶癖”都喜欢来这里品尝,什么茶都喝和只懂当水喝,不懂得细品的“茶罐子”却绝少会来光顾。三香茶馆已有七十多年的历史,由经营手法至一切布置装饰,都几乎和七十年前一样,因此很多都认为它没有气派,好谑者还称之为棺材馆,因为常客一般都是老头子。但七十年来,三香茶馆的特式却一丝不减,茶香、饼香、瓜子香,这三项赖以驰名的绝艺仍然保持下来。快交已时了,三香茶馆已显得十分冷清,有些伙计已在磕瓜子。这时候,自外头却走进一位胖胖的中年汉,那中年汉子一身风尘,一望便知是经过长途跋陟的,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