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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正邪勾结

费独行道:“我不跟您说过么,这辈子已经注定是这种人了,好,减少不了多少罪孽!

坏,也增多不了我多少罪孽!就是再糟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海容格格扬起了眉,道:“费独行,你……”

费独行抬手往前一指,道:“格格!那是您河郡王府吧?”

海容格格立即停了步,转脸往前一看,可不?“湘郡王府”已在眼前了,宏伟气派的门头,高高的石阶,一对石狮子,门口几盏大灯照耀得光同白昼,只是站门的戈什哈跟亲兵还没看见她!

她转过来正色说道:“费独行!我是不忍看明珠暗投,诚心拉作一把……”

费独行欠身说道:“谢谢格格!我由衷的感激。”

海容格格道:“我不要你感激,你……”

费独行道:“格格!我何尝不愿意往正路上走,可是我深陷泥淖,无力拔足,恐怕只有侯诸来生了,不过格格这番好意我仍然感激,我会尽可能的找机会为格格做点事来报答格格的。”

海容格格摇头说道:“我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是要你对我有所报答,你有一身很好的武艺,有很好的才智,我是……”

费独行道:“格格的意思我懂,您府里的戈什哈来迎您了,我得走了。”

他一躬身,转身行去!

海容格格抬手要叫,可是她只是口齿启动了一下,并没有叫出声,她望着费独行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她那美艳的娇靥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表情!

费独行本不想回“中堂府”去,可是他在京里没有朋友,有的都是对头,唯一能去的地方是玩乐的“八大胡同”,他不想到那儿去过一宿,结果他还是回到了“中堂府”。

经过这一番长谈,他对海容格格多了一层认识,他认为海容格格是亲贵中唯一带有侠气的亲贵,跟那位纳兰贝勒绝然不同,可以称得上是位宦门奇女子,难怪她为什么老一个人往平民能去的地方去!

“中堂府”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他哪儿也没耽搁,进门就往后走,从白云芳的住处边儿上过,白云芳的屋里熄了灯,看样子也睡了。

他认为白云芳睡了,可是就在这时候白云芳的话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费独行!”

费独行一证停了步,扭头望向白云芳的屋!

随又听白云芳道:“你过来一下!”

费独行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白云芳的屋门本来是关着的,可是费独行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尽管黑,仍可以看得见,白云芳穿一袭晚装,秀发披肩,当门而立!

费独行道:“总领班还没睡?”

白云芳道:“在等你呀,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费独行道:“出去走了走。”

白云芳道:“进来吧,我有事儿告诉”

她把费独行让了进去,没点灯,两个人就在黑暗中对坐,白云芳问道:“是不是打听关外那帮人的信儿去了?”

费独行道:“可以这样说,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

白云芳道:“有什么收获么?”

费独行摇摇头道:“没有,恐怕还没到。”

“错了!”白云芳道:“第一拨已经到了,有二三十个,带领的是马老六,今儿晚上落脚在西城一座荒废的‘土地庙’军!明天是不还在那儿就不敢说了。”

费独行呆了一呆道:“他们来得好快.总领班消息之灵通令人佩服。”

白云芳道:“那是同为我在外头有耳目,你没有,他们的主力还没到,马老六带的这一拨就跟问路石似的,要是风声不对,他们可能马上回头,要是城里没地方落脚,后来的可能停在城外找落脚处,不过只要风声没什么不对,他们仍会往城里来的,因为他们找的人、要的东西在城里头!”

费独行由衷的感激,道:“谢谢总领班随时给我指点!”

白云芳道:“怎么才半天不见就生份起来了,我要告诉你的不只是这个,我两位师兄看见他们带着几个‘五城巡捕营’的进了那座‘土地庙’久久不见出来。”

费独行双眉陡地一扬道:“他们一到就见血……”

白云芳摇头说道:“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来的目的在你、在‘钠郡王府’那样东西,现在头一拨人刚到,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他们不会干这种事儿、惹这种乱子,你说对不对?”

费独行呆了一呆道:“这倒是,只是他们那帮人最恨的就是六扇门里吃公事饭的人,以姑娘看会是……”

白云芳道:“我看这件事不简单,带那几个‘五城巡捕营’的人到那座‘土地庙’去的只是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跟布在‘土地庙’外的桩卡曾有带他们去偏殿歇息,善待朋友之语,根本就不像是被他们架去的……”

费独行双眉一扬道:“这么说,他们跟‘五城巡捕营’的人有勾结。”

白云芳道:“我原也这么想,可是据我两位师哥说又不像,因为那几个人,自进了那座‘土地庙”后就一直没见出来。”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姑娘两位师见有没有看清楚‘五城巡捕管’的哪几个人?要是知道是谁,可以到‘五城巡捕营’查一查白云芳道:“一共是七人,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费独行道:“七个人,人数不少哇,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既有这么一个特征,那就不难查……”

忽又一凝目光望着白云芳急道:“七个人,里头有个瘦高个儿,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没错么,白姑娘?”

白云芳道:“应该不会错,怎么了?”

费独行本不想把去“什刹海’的事儿告诉白云芳,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应瞒他,沉默了一下道:“今儿晚上我到‘什刹海’去了一趟,我在‘什刹海’碰见了这么一件事儿,姑娘听听看我碰见的这件事儿跟姑娘说的这件事儿有没有关联……”他把“什刹海”的事地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白云芳美目中异采连闪,等到费独行把话说完,她修然一笑道:“今儿个怎么突然到‘什刹海’逛去了,而且到那儿就碰上了我们那位娇格格,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费独行笑笑说道:“姑娘高明,不敢瞒姑娘,事实上我是知道海容格格今儿晚上要到‘什刹海’去,有意跑去碰她的。”

白云芳目光一凝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能说给我听听么?”

费独行道:“对姑娘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把他想趁这机会夺“钠郡王府’的那样东西献与和坤,以及一石两鸟趁机把那帮胡匪留在京里再建一功的打算,毫不保留地又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白云芳扬起了拇指,道:“高明,这么一来对头除去了,而且建一桩赫赫大功,试看中堂府,甚至连整个内城都算上,哪一个比得上,咱们这位中堂怕不把你打个台儿供起来。”

费独行道:“姑娘别损我了,这是我的算盘!如不如意还很难说呢!”

白云芳道:“打这个算盘的要是别人我不敢说,既是你,就一定如意。”

费独行道:“谢谢姑娘这句口彩,要能如意我一定好好谢谢姑娘,要不是姑娘告诉我那帮胡匪要到京里来,以及他们所以冒险到京里来的目的,我根本想不到打这个算盘!”

白云芳道:“那么你打算怎么谢我,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先高兴高兴?”

费独行赧然一笑道:“这个我现在还没想到!也许到时候我发现姑娘缺什么,少什么……”

白云芳道:“我缺什么,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嗯!”

费独行道:“我只敢说尽我的所能……”

白云芳道:“应变好快啊,不说了,到时候随你给吧!”顿了顿道:“根据你刚才所说的,我做这么一个大胆假设,你看有没有可能,咱们这位娇格格把话说了出去!那几个人回去准是死路一条.于是乎他们找上了那帮人,干脆不回去了,干脆来个上马挂注费独行道:

“姑娘以为那帮人会要他们?”

白云芳道:“至少此时此地他们尚有可供利用的价值。”

费独行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他们又是怎么找上那帮人的.他们怎么会知道那帮人到京里来了,而且头一拨已经进了城。”

白云芳道:“可能他们早就有了勾结!您想嘛,要不他们怎么会知道那帮胡匪的头一拨已经进了城,而且一找就找上了他们?”

费独行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倒是不无可能,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要是‘五城巡捕营”的人跟他们有勾结,他们在京城里活动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白云芳轻拂着云鬓道:“说的就是啊,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费独行道:“不忙!现在谈动还太早,我是以不变应万变,等他们人到齐了,动起手来再说,有那样东西在,他们不会先找我的!”

白云芳看了他一眼道:“你既这样打算,一定有你这样打算的道理,那我就看你的了。”

费独行站了起来,含笑说道:“好吧!姑娘就请拭目以待吧,这件事关系我的前途很大,我会全力以赴的,时候不早了,姑娘请安歇吧,谢谢姑娘随时供给我消息。”

白云芳踉着站起,道:“看起来咱俩还是时常见面的好,要不然会越来越生份!”

费独行笑了笑,没说话!

XXX城门刚开,挑挑儿的、背包袱的、卖菜的、拾粪的、卖柴草的,一拥全过了城!城门口这一阵子最挤,最热闹!

有个背着粪筐,拿着粪叉的措粪的,刚进城就被拦住了,拦他的是个半大小子,瘦得踉个猴儿似的。

只见他仰着脸咧着嘴对那拾粪的道:“嘿!大个子!我那儿有一大堆粪!你要不要?”

那拾粪的一脸的毛胡子,长相好凶,一瞪眼就要说话。

那半大小子往城门口一指.咧嘴又道:“拾粪的不要粪这是稀罕事儿,当心那些吃粮拿棒的动疑啊。”

那拾粪的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抓半大小子!

那半大小子身子挺滑溜的,一拧身已经退出了尺余去,拾粪的一抓落了空!那半大小子寒着脸道:“给脸不要!你要是再敢乱伸爪子,我可要嚷嚷了。”

“你嚷嚷什么?”

背后响起了个话声,伸过来一只脏兮兮的胖手搭上了那半大小子的左肩,胖嘟嘟的五根指头一扣,那半大小子身子往下一缩,不吭气儿了!

后头那话声带笑对那拾粪的道:“这位大爷别在意,这小兔崽子没事儿专爱跑出来惹事,我带回去会好好收拾他,你请往西城去吧,准包你不会白跑一趟!”

这时候城外又进来一队赶骆驼的,好长的一支骆驼队,约摸有几十匹,赶骆驼的人不多,只有三五个,可是骆驼身上驼的东西可不少,大包小包的,有的是革囊,有的是麻袋,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那半大小子说了话:“好吧!你们这样对我,我找你们掌柜的去!”

只见他身子突然往下一缩,居然让他挣脱了那只胖手,他根本没回头看背后是谁,扯着喉咙嚷嚷着迎向那支驼骆队:“大叔!你们怎么这会儿才到,我都在城里等了你们一天了!”

这小子的嗓门儿奇尖,尖得透着怪!跟根针儿似的,能扎人,这一嚷嚷马上引过来不少目光,连城门口那些步军都望了过来。

走在头一匹骆驼旁的是个五短身材壮汉子,他怔了一怔!

那拾粪的身边多了个胖要饭的,两个人脸上都变了色,但却眼睁睁的望着那半大小子没敢动。

那半大小子人滑溜,脚下快,没两步便迎上了头一匹骆驼,抬手照准骆驼身上那个大皮口袋拍了一下!一咧嘴道:“乖乖!这趟运的货可真不少,我看只跑这一趟够咱们吃一年的,往后这几个月好过了,我要在京里好好玩玩儿再回去!”

五短勇材壮汉子脸色一变,可是,旋即他笑了,笑得却有点不大自在:“行!你小子想怎么玩儿都行,等大叔把货卸了陪你玩儿个痛快,现在咱们什么都别提,先跟大叔一块儿到歇脚地儿去!”

他拉着骆驼就要往西拐!

那半大小于印劈手一把抢过骆驼,拉着就往东拐,嘴里还说:“您记错了地儿了,歇脚地儿在这边儿。”

五短身材壮汉子直了眼,他没敢伸手去抢,只有跟着那半大小子往东拐去!拐是拐了,可是他眉宇间拣起了一股子凛人的热气,那半大小子却让骆驼挡着,没看见。

胖要饭的跟抬粪的好生惊慌!头一低,双双快步进了东边一条小胡同里!

驼队往东走没多远,来到一片屋后,屋后是一片荒凉,而且挡住了城门口。

五短身材壮汉子脸色变了,一矮身,绕过骆驼就要去抓那个半大小子,哪知,等地绕过骆驼之后,他就怔住了!

那半大小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儿!

他正在发怔,一声轻笑却笑自骆驼的那一边:“大叔!您找我啊,我在这儿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勃然色变,一闪身又回到了骆驼这一边,可不!那半大小子正在眼前,还笑嘻嘻地望着他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两眼杀机暴闪,抬手就要抓。

那半大小子抬手往前一指,笑着道:“大叔别忙抓我,快瞧你那两个人。”

五短身材壮汉子,忍不住转眼望了过去,这一看又把他看怔住了。

胖要饭的踉拾粪的都在前头不远处坐着,面向这一边,他两个中间还坐着个瘦老头儿,大马猴般个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坐在他们俩中间,一双手抽着,他们两个却闭着眼坐着,跟入定的老僧似的。

那半大小子嘿嘿一笑道:“瞧见了么?你那两个人在那儿练打坐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定过了神,这当地后头那几个赶骆驼的都跑到前头来了,一个个脸上都变了色。

只听五短身材壮汉子冷笑一声道:“相好的!别装神扮鬼了,光棍儿眼里揉不进砂子,是什么意思摆开了说吧?”

那半大小子一咧嘴道:“进城半天了,这句话倒还像句话,老爷子.人家亮出来了,您也开开金口吧。”

瘦老头儿慢条斯理地两眼一翻,冲着那五短身材壮汉子道:“在关外龙家的那些人里,你行五,我没瞧错吧?”

五短身材壮汉子一点头道:“不错俄就是左老五,我姓左的眼拙……”

瘦老头地抬手往头一匹骆驼上一指,道:“五当家的!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还是把你们二当家的放下来,让我跟他说吧。”

左老五神情刚一震!只听头一匹骆驼身上那个大皮口袋里传出个冰冷话声:“人家招子亮!都瞧穿了咱们了,别让我这儿爬着难受了,把我放下来吧。”

左老五往后一偏头,后头几个人一个让骆驼卧下,两个伸手把那个大皮口袋放了下来,解开大皮口袋口,里头出来个人,四十左右个中年人,瘦瘦高高的身材,长眉细目刀条人脸,他跨步越前,森冷目光直逼瘦老头儿。

“别人进城都没事儿,没想到我姓雷的一进城就碰上了高人,看来还是我姓雷的福气大,朋友!你千个万儿给姓的听听?”

瘦老头地慢吞吞的道:“我姓孙叫孙震天,雷二当家的听说过么?”

雷老二为之一怔道:“莫非是扯旗几道地上头把手‘齐天大圣’?”

那半大小子嘿嘿一笑道:“雷二当家的!你说着了,这位正是扯旗地道儿上的头一位,济天大圣’孙震天孙老爷子,我是老爷子唯一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我叫孙继承,就是继承老爷子衣钵的意思,二当家的你听明白了么?”

雷老二神情震动了一下,旋即他脸色一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扯旗地道儿上的头一位,我富老二的福气更大了,只是我雷老二有点糊涂,关外龙家一向没吃过界,就算这一回到了京里,咱们喝的水也不是一条河的,你孙大圣这是……”

孙继承一旁截口说道:“看来雷二当家的是误会了,我们老少俩并没有恶意。”

雷老二往孙震天那儿扫了一眼,冷笑道:“没有恶意?”

孙继承笑笑说道:“雷二当家敢情是指那两个啊?二当家的你可以问问他俩,我是奉命来搭个线儿的,哪知二当家的这两个手下竟冲我动起了手,这能怪我们老爷子请他俩歇会儿么?”

雷老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道:“你是奉命来搭线地的,搭什么线地?”

孙继承一指孙震天,道:“我们老爷子想跟二当家的你见见面,有件事地想跟二当家的你商量商量。”

雷老二道:“什么事儿?”

孙继承耸耸肩没说话。

孙震天轻咳一声道:“咱们都是道儿上混的,上马桂注跟扯旗儿手法虽不一样,但目的却完全相同,照这么看咱们的祖师爷也该是同一个,咱们是人不亲道地亲,既是这样咱们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据我所知,你雷二当家的这趟带着人到京里来,是冲着那个姓费的来的,对不对?”

雷老二两道长眉跳动了一下,道:“冲个姓费的,我不懂你孙大圣何指?”

孙震天淡然笑笑道:“雷二当家的!是你小家子气呢?还是我姓孙的刚才话说得不够清楚?”

雷老二沉默了一下,然后微一点头道:“孙大圣!是又怎么样?”

孙震天道:“雷二当家的可知道我师徒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雷老二冷漠的道:“我雷老二没那么灵通的消息,不清楚!”

孙震天笑笑道:“在我没说这话之前二当家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如今我说了这话二当家的还说不知道,那就是装糊涂了,我姓孙的看在咱们人不亲道地亲份上都能开诚布公掏心窝子,二当家的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别别扭扭的?”

雷老二道:“孙大圣!我雷老二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在这儿绕圈子了。”

孙震天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雷二当家的是个急性子,我也不愿婆婆妈妈,光棍不挡人财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这一老一少也是冲着那个姓费的来的!可是我们这一老一少比你雷二当家的先到了一步,雷二当家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雷老二双眉一扬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弟兄撒手?”

孙雷天一点头,道:“不错!雷二当家的你看怎么样?”

雷老二冷然说道:“办不到,姓雷的奉了我们大当家的之命,临来之前在大当家的面前夸下了海口,要不能带着费慕书的六阳魁首回去,就让崽子们抬着我们弟兄几个回去,再说姓费的跟龙家结有大梁子,我们这么多人从关外冒大风险跑到了京里来就是为了他,说什么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孙震天耸耸肩道:“那就麻烦了,看样子咱们俩是将上了,雷二当家的,你冲着姓费的来是为了私仇,我们这老少俩冲着姓费的来则是为了公恨,姓费的弃宗忘祖,卖身投靠,而且投进了权好之门,助纣为虐,为虎作怅……”

雷老二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弟兄这趟到京里来并不是为捧他的场来的。”

孙震天道:“话是不错!可是我们老少俩也不能白跑这一趟!”

孙继承突然说道:“老爷子!我忽然想起了个主意,这两方面都是为姓费的来的,这个姓费的又不是什么珍宝,似乎用木着你争我夺的,要是咱们这两方面为这个姓费的先交上了手,那可是正中姓费的下怀,他求之不得,再说姓费的现在有权有势,咱们这么一闹,惊动了他,那不但是打草惊蛇没第二次机会,而且咱们谁也别想再在京里待下去了,这么一来谁都得空着手回去!那是让江湖上看笑话,以我看咱们也别分什么公私,反正咱们都是要姓费的伸腿瞪眼咽气,干脆,咱们两方面拉起手来干,两个人比一个人强,四只手比两只手好,人多好办事,别说打了,压也把他压爬在那儿,您看怎么样?”

孙震天静静听毕,微微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子能想出这种主意来……”

雷老二忽然笑了,笑得有点阴:“是啊!这位小兄弟真不愧是你孙大圣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你孙大圣的心意全藉他的嘴说出来了,孙大圣!你既有这意思何不早说?”

孙震天一咧嘴道:“现在说也不迟,走三步退两步,雷二当家的你看行还是不行?”

雷老二脸色一寒,道:“姓孙的!你可听说过,关外龙家的人什么时候跟人合伙做过生意?”

孙震天一点头道:“不错!关外龙家有的是本钱,向来不跟人合伙做生意,只是这一趟得例外,雷二当家的知道为什么吗?”

孙继承一咧嘴道:“我知道!老爷子您发起横来一嚷嚷,这笔生意谁都别想做,是不是这样儿?”

孙震天笑道:“你小子真行,真不愧是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

雷老二脸上泛起了一丝阴骛之色,右手缓缓抬到了腰际。

孙继承急嚷道:“老爷子留神,雷二当家的要耍飞刀了。”

孙震天道:“要你小子说,别看你师父入土半截了上年纪了,眼神儿可不比你差!你没瞧见么,我连靶子都给雷二当家的打点好了。”

他抬手指了指胖要饭的跟拾粪的。

孙继承笑道:“真是啊,您老人家想得可真周到,恐怕从没有人给雷二当家的这么打过下手!”

雷老二已然抬到腰际的手又放了下来,一脸狠相道:“好吧!姓孙的!算你行,等我们弟兄几个商量商量看……”

孙震天道:“二当家的!你们这趟出来掌舵的是哪一个?”

雷老二道:“那是我姓雷的,可是我们没想到这件事会节外生枝……”

孙继承咧着嘴道:“雷二当家的,想到了也罢!没想到也罢!我看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之间只有这条路可走,要不然这笔生意谁也别想做。”

雷老二脸上变了色,他刚要说话。

突一个冰冷话声从后头传了过来:“‘二哥!这档子事我代你点头f……”

随着这句话,一个白净俊汉子走了过来,这白净俊汉子提着一根银丝缠的马鞭子,一脸的骄狂阴驾色!

孙震天目光一凝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白三当家的,对!还是白三当家的干脆!”

那白净俊汉子冰冷一笑道:“姓孙的!你少跟我白云飞来这一套!你姓孙的棋高一着,逼着我们弟兄非往梁山上不可,那也行,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坏了我们弟兄的事儿……”

孙震天冷冷说道:“这个白三当家的你放。乙,我要是想坏你们的事儿,刚才你们就进不了城,西城那座破‘土地庙’里的人也不会那么安稳睡一夜了,姓费的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尤其他投进权好之门助纣为虐,为虎作怅,江湖上凡是有血性的朋友无不恨他入了骨,这一点也绝假不了,而且眼前这座北京城里要宰费慕书的人还不在少数!咱们两方面不拉起手来,恐怕姓费的他就要落进别人手里了。”

白云飞双眉微微一扬道:“如今这座北京城里要宰费慕书的还有谁?”

孙震天道:“有号称‘神州七侠’的顾苍松兄弟几个。”

白云飞神情一震道:“怎么说,‘神州七侠’也在京里?”

孙继承道:“这是假不了的,日后咱们总会碰得见他们。”

白云飞目光从孙继承脸上掠过,落在了孙震天的脸上,道:“你怎么知道‘神州七侠’也要宰牲费的?”

孙震天道:“这还用得着问么,顾苍松兄弟七个干的就是这种事儿,近几十年来白三当家的不妨打头儿看看,哪一个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逃出过他兄弟七个的手?”

白云飞道:“虽然大家伙都是要军姓费的,姓费的不管倒在谁手下该部一样!可是我们弟兄几个发过誓,非手刃姓费的不可,而且来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在我们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要不能提着费慕书的六阳魁首回去,我们几个就提着头回去……”

孙震天道:“既是这样,几位当家的就更应该踉找师徒联手!”

白云飞道:“好,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将来一旦放倒了胜费的,我们弟兄几个要他的头。”

孙震天一点头道:“一句话!我要他的脑袋干什么?我又不缺夜壶。”

孙继承一挑拇指道:“老爷子!好话。”

白云飞道:“咱们都是江湖上有字号的,天大的事儿也只凭一句话,孙大圣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孙震天伸出两只手各在胖要饭的跟拾粪的腰后拧了一把,切要饭的跟拾粪的双双拧身窜起,抬手就要往腰里探……

白云飞冷然说道:“不许动,给我滚过来!”

白云飞这句话还真有用,胖要饭的跟措粪的没敢再动一动,乖乖地走了过去。

他们俩刚走近,白云飞突然一声冷叱:“没用的东西,我们弟兄几个的威风都让你灭净了。”

抖手刷刷两鞭,打得胖要饭的踉抬粪的抱头躲避,连看也没敢看他一眼!

白云飞抬眼望向孙震天道:“孙大圣!往后咱们怎么联络?”

孙震天道:“我们这一边不只我们老少俩,还有几个人儿呢,几位当家的今儿晚上在什么地方歇脚,我带他们跟几位当家的,见见面去!”

白云飞道:“我们弟兄几个歇脚的地方还没一定,你要是想见我们弟兄几个,起更以后到那座‘土地庙’去就行了。”

孙震天挺身站起来,道:“好吧!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他转身先走了。

孙继承冲雷老二、白云飞招了招手,快步跟了上去。老少俩一前一后,很快地走远了!

雷老二望着那渐去渐远的背影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孙震天号称‘齐天大圣’,他这个徒弟也一脸的猴儿相,这师徒俩都够奸滑的,咱们已经领教了,往后可得多提防点儿。”

白云飞道:“二哥是指……”

雷老二道:“以我看出卖咱们倒还不至于,孙震天是扯旗道儿上的头一把手,是贼里的贼,他们是一向不轻易伸手的,一旦伸了手也绝不会空着手走,别忘了咱们还有件事儿。”

白云飞眉宇间阴骛之气大盛,两眼之中也出现了杀机,也冷笑说道:“二哥放心!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打主意打到咱们的头上来了,我看他是耗子取猫鼻梁骨,活得不耐烦了,他们不是向不空手么?这回我非让他们空手不可,不但让他空手,我还要他偷鸡不着倒蚀把米。”

雷老二没说话!他脸上也浮现起一片惊人的煞气!

XXX初更刚过,“土地庙”前出现了五条人影。

那是孙震天、孙继承、骆明珠、乐敬正跟乐素馨。几个人在十几大外停了步,孙震天轻咳一声道:“烦哪位往里通报一声!说姓孙的跟朋友们到了!”

左前方不远处一处暗隅里闪出一条黑影,一掠到了近前,是个手提大刀的黑衣壮汉,他一怔,旋即瞪大了眼咧嘴哪牙笑了起来道:“乖乖!没想到孙大圣还有这么两位标致大姑娘,就冲着这两位不用通报了,跟我来吧!”他转身当先行去,边走还边回头!

孙震天冷冷说道:“留神,前头有坑。”

那黑衣壮汉一咧嘴:“就是有口油锅我也不在乎,能多看一眼死了都值,孙大圣这两位是……”

孙震天冷冷说道:“问你们三当家的吧,我会告诉他的。”

那黑衣壮汉马上回过头去,一声没敢再吭,也没敢再回过头!

孙震天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是冷笑。

“土地庙”外围近处明桩暗卡遍布,黑衣壮汉带着这五个一通过,一个个明桩瞧直了眼,一个个暗卡也都冒出来了,听吧,到处是“喷”、“喷”之声,低低的口哨声东一声来西一声的!

五个人在黑衣壮汉带领之下进了“土地庙”,这时候天还早,院子里都是一个个粗野剽悍的带刀黑衣壮汉,有的躺在地上,有的三几个围在一起在低声谈笑,五个人一进院子,躺着的路让针扎了一下似的,马上跳了起来,那些低声谈笑的也不说了,刹时鸦雀无声静悄悄的。

这当儿就是掉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

突然!那些粗野剽悍的黑衣壮汉围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堆着邪笑,你一句我一句,刹时又是一片乱哄哄的:“乖乖!这是哪儿来的?”

“哎呀!这么娇,这么嫩,这才叫女人,这一趟咱们是来对了“大狗熊!过去闻闻香木香?”

“妈格巴子!没种,滚一边去,让我来,准是几位当家的礁咱们闷得慌,给咱们找来解……”

说话的是个矮个子,他话还没说完,孙继承一根手指头已碰上了他的喉结,孙继承笑嘻嘻地道:“朋友!你这张嘴怎么比毛房还脏!别这样,忘了么?你娘也是女人。”

矮个子脸上变了色,一圈黑衣壮汉都不笑了。矮个子抬手抓上了刀把!

“对!砍他!把这几个家伙砍了,这两个咱们抬进屋子里……”

孙承继一转身,五指已扣上了说话那汉子的喉管,道:“怎么样?说呀!我听着呢?”

那汉子瞪了眼,张了嘴,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帮胡匪哪受过这个?一刹时刀全出了鞘,眼看他们就要行凶!

孙震天突然冷笑一声道:“几位当家的,够了,别坐在包厢里看戏了,这出戏要是唱成了三本铁公鸡,对咱们两边可都没好处!”

“住手!”正殿门口传来了一声冷喝,白云飞提着马鞭冷笑站在那儿:“你们人辈子没见过女入,别这儿给我丢脸了,都给我滚进去!”

白云飞这声冷喝还真有用,那些个黑衣壮汉一个个都成了耗子,刀归了鞘,全散了。

孙震天道:“谢谢三当家的解围。”

白云飞没理会孙震天,刷的一鞭子抽了下去!那带路黑衣壮汉抱头便退!只听白云飞道:“我怎么交待你们的,为什么不通报,非让人家瞧见你们这下作相不可么?”

孙震天装没看见,也装没听见,带着孙继承走了过去。

孙继承带笑道:“三当家的!快煮点儿姜糖水泡泡你们这些弟兄的眼珠子吧,他们的眼珠子都着凉了。”

白云飞脸色为之一变道:“用不着跟我来这一套,老实说我们不禁这个,他们也都惯了,你们根本不该带坤道到这儿来,这是有我在这儿,我可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往后你们自己小心。”

孙继承道:“你白三当家的既然有话搁了下来,那就好办!”

白云飞目中两道厉芒直逼孙继承:“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继承耸耸肩道:“那就要问白三当家的你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信你们几位当家的只要交待下来,有人敢不听,这些人要是连你们几位当家的的话都不听的话,那关外龙家在江湖上就别称字号了,咱们是友非敌,联手的事儿要不当初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就不该这么对我们,再说你们这些弟兄的那点毛病我们不是不知道,我们拿你们当朋友看待,信得过你们,所以才让两位姑娘跟着一块儿来,要不我们干吗惹这个麻烦,找这个气?

吃饱饭没事儿干了?”

孙继承人不大,这张嘴可真不含糊,白云飞吃他一顿抢白,一时硬没说出话来!

孙震天干咳一声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是友非敌,用不着计较这些个,正经事儿要紧,咱们里头谈去吧。”

白云飞可真有点挂不住!他冷冷一笑道:“孙大圣!你这位徒弟两片嘴皮子可真厉害啊!”

孙震天呵呵一笑道:“白三当家的夸奖了,这小子一向都是策嘴笨舌的,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变得伶牙例齿的。”

白云飞道:“耍嘴皮子没有用,嘴皮子耍不倒姓费的!”

转身行了进去!

孙继承道:“那是实话,要想放倒姓费的,非靠白三当家的这根鞭子不可!”

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反正这句话揭了白云飞的疮疤!触到了白云飞的痛处。

白云飞霍地转过身来。

孙震天扬手一巴掌向着孙继承抽了过去,道:“小孩子没规矩,你乳臭还没干呢,敢跟大人顶嘴,从现在起,你敢再说一句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孙继承的脑袋上着实挨了一下,“叭!”地一声还挺脆的!

孙震天这句话扣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白云飞堂堂关外龙家的三当家的,能跟他一般见识,只有把一口冤气咽了下去!

到了里头!一盏油灯,豆般大小的灯光,雷老二、左老五、马老六都在,雷老二跟左老五坐着,马老六躺着,仍然是卷着袖、袒着胸,这当儿他两眼一直挺身坐了起来。

雷老二跟左老五也都为之一怔!雷老二讶然道:“孙大圣!这两位大姑娘是……”

孙震天道:“都是我的晚辈!咱们两方面既然联了手,我认为应该带她们来跟你们见见面。”

马老六一双眼直在两位姑娘那如花娇靥上转!他恨不得两个眼珠子能分开,一个眼珠子看一个,他连连点头道:“对!对!应该!

应该!朋友嘛,论起来咱们的关系比朋友还要深一层,坐!坐!”

他拉过两张兽皮冲两位姑娘赔着笑哈着腰摆手。

可惜!骆明珠踉乐素馨看也没看他一眼!

孙震天轻咳一声道:“不能老站着!坐吧,让两位姑娘坐皮上,咱们三个凑合地上坐吧。”

五个人坐了下去,马老六本想挨着两位姑娘坐的,可是孙继承快了一步,他一脚跨到,挨着骆明珠坐了下去!

马老六眉锋为之一皱,脸色也为之一变,看样子他想发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发作,矮身挨着孙继承坐了下来。

坐下来他便朝两位姑娘赔上了笑脸道:“我们这儿没茶,有酒,两位是不是要喝点儿?”

孙继承把话接了过去,道:“马六当家的,我们这两位姑娘欠学,我能喝也想喝,六当家的是不是能赏两杯!”

马老六一听这话脸色又变了,而就在这时候孙震天开了口,瞪着眼叱道:“胡闹!屁大点儿个孩子喝什么酒,没学会走呢就想学跑,六当家的别理他,咱们谈正经的。”

话声一顿,马上接道:“关于咱们对付姓费的的事儿……”

骆明珠突然含笑说道:“干爹!这种事儿我们做小辈的插不上嘴,我看还是您跟乐二叔跟几位当家的谈谈吧,我跟素馨妹妹到外头走走去!”

她拉着乐素馨站了起来。

孙震天一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姐儿俩去吧,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别走远了。”

骆明珠刚答应一声,马老六一跃而起,道:“对!人多嘴杂听谁的好!你们谈吧,我陪两位姑娘各处走走去!”

孙继承挺身站了起来,道:“这一带的夜景大概不错,我也瞧瞧去!”

“胡闹!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这儿坐着。”孙震天瞪眼叱道:“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孙继承道:“老爷子……”

孙震天道:“我叫你坐下!”

抬眼望着马老六道:“六当家的,我把这两个晚辈交给你了,请多回……”

马老六一拍胸脯道:“你只管放心,有我马老六保驾,只有一点差错,你唯我马老六是问。”

朝两位姑娘满脸堆笑一摆手道:“请吧,两位!”

骆明珠没说话,仍然是连看也不看马老六一眼,拉着乐素馨往外行去!

到了殿外,骆明珠停步问乐素馨:“妹妹!咱们是往前去还是往后去?”

乐素馨还没有说话,马老六忆道:“后头好!后头有个小院子,种的有树,也有花,很清静。

乐素馨望着他问道:“真的么?”

姑娘跟他说话了,马老六受宠若惊,掩不住的一阵兴奋,快道:“真的!真的,我还会诓两位不成?两位去看看就知道了。”

乐素馨转望骆明珠道:“姐姐!那就让六当家的陪咱们上后头走走去吧。”

骆明珠的态度在这片刻之间也有改变了.转过脸来道:“六当家的,怎么走法?”

马老六忙道:“我带路.我带路!请踉我来。请跟我来!”

他忙行下了石阶。”

骆明珠跟乐素馨跟在马老六身后,绕过正殿到了后头,屋里如今没点灯,今夜微有月光,月光在这荒废的小院子里显得有种凄迷的美。

马老六快道:“二位看,不错吧!我就住那间屋,二位要不要进去坐坐?”

乐素馨含笑说道:“谢谢六当家的,不了,我们姐儿俩随便走走!”

马老六抬手一指道:“行,行!请,请!”

马老六在关外龙家这几个人当中,出了名的冷酷阴狠,一向杀人不眨眼,从没对人这么客气过,骆明珠跟乐素馨要是知道的话,实在应该“受宠若惊”!

两个人拉着手靠着一块儿,马老六一边陪着,挨得也很近,她两个不住左顾右盼看这凄迷冷清的夜色,马老六一双眸子不住地在她两个身上转,由那两张娇嫩无比的如花娇靥往下移,经过酥胸、纤腰……一直到那双绣花鞋跟那双蛮靴!马老六眸子里的光芒怕人,喉结也不住地在动。

突然!她们两个停了步,骆明珠转过娇靥,修然一笑!道:“对了!我们姐妹俩还没请教,六当家的贵姓呢?”

马老六赔上一笑,笑得有点不自在:“马,龙马的马。”

骆明珠轻“哦”一声道:“马六当家的,听我义父说,关外龙家拜把六兄弟,这么说六当家的是最末一位了?”

马老六点头道:“不错,不错!我是最末一个,我是最末一个!”

骆明珠道:“这趟只来了四位,大当家的跟四当家的没来?”

马老六道:“是,是!我大哥跟我四哥留在柳子上没来!”

乐素馨突然说道:“我听说那个姓费的,有一身很不得了的好武艺,在江湖上从没有遇见过对手,有这回事儿么?六当家的!”

马老六双眉一扬道:“没那回奔儿,那是他运气好,一直没碰见过真正的高手,这回我们弟兄几个来了,让他再试试。”

骆明珠道:“我义父就知道几位纵横关外,威震江湖黑白二道,连官府衙门也不敢正眼瞧几位一下,要不然也不会请诸位帮忙广。”

马老六一拍胸脯道:“姑娘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弟兄几个身上,这回要是再让姓费的逃出手去!我这个马字儿倒写。”

骆明珠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六当家的了!”

马老六一摇头道:“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既然联了手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用客气!”

骆明珠笑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本来嘛!”乐素馨道:“既然是一家人了,干吗还客气?”

美目流波,瞟了马老六一眼道:“六当家的,听说你们那儿很冷是么?”

马老六道:“不完全是,夏天照样够热的,只是冬天到得比别处早,下雪也下得早,所以一冷起来可真够礁的……”

乐素馨道:“长白山不是长年积雪么?”

马老六道:“那只是长白山,别处不是这样,不过比别处雪下得早,化得迟……”

乐素馨道:“那太好了,我就喜欢雪,雪白的一片,粉状玉琢世界,要多美就有多美,赶明地有空非到关外住些日子不可。”

马老六两眼一睁道:“好啊,干脆!等京里的事儿办完,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块儿去,我把什么事儿都搁下陪姑娘到处走走去,‘窝集’里头打猎、挖参,上‘长白’‘天池’……”

乐素馨好生兴奋,急道:“真的?”

马老六道:“当然是真的,只要姑娘愿意去,那是一句话。””

乐素馨高兴得直拍手,道:“那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干吗不愿意?我打小就想,要是能住在个长年有雪的地方,拿什么跟我换我都不换!”

骆明珠含笑说道:“妹妹先别太高兴,这摄到京里来的不只六当家的一个人,你一个姑娘家,还不知道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几位愿不愿意带你呢?”

兴奋的神色马上在乐素馨的娇靥上凝住了,她道:“是么!这一点我倒是忘了,那位白三当家的凶起来好怕人。”

没那一说。”马老六一拍胸脯忙道:“别的事儿我听他们的,这种事儿谁也做不了我的主!我说带就是带走了,姑娘用不着怕,一切有我。”

乐素馨迟疑着道:“万一二当家的或是三当家的不答应……”

“不会的。”马老六道:“姑娘放心,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种事儿谁也做不了我的主,他俩不答应,他俩凭什么不答应?我带又不是让他们带,再说柳子又不是他们俩的!”

乐素馨道:“那不大好吧,就为我想上关外去一趟,让你们把兄弟之间斗气……”

马老六急得脸都红了,急道:“姑娘,你放心!我说带就是带走了,谁也做不了我的主,谁也拦不了,没什么气好斗的,要是连这种事他们都拦我,那还叫什么把兄弟?”

乐素馨还待再说,骆明珠已然含笑说道:“好了,妹妹别再说了,六当家的已经急成这样儿了,妹妹要是再说,六当家的非跪在地上赌咒不可。”

“真的!”马老六一点头道:“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姑娘要再不相信,我可真要跪在地上赌咒儿了。”

乐素馨没再说了,瞟了马老六一眼,含笑说道:“那我就先谢谢六当家的了。”

乐素馨人长得美,这微含娇媚的一眼,换任何人都会醉,何况是马老六,马老六为之一阵激动,他咽了两口唾沫道:“姑娘说这话又见外了,谢什么?倒是我只怕求不到。”

乐素馨又膘了他一眼道:“哎哟!六当家的怎么这么说呀,叫我可怎么敢当啊?六当家的愿意带我到关外去,那是我的福气,换个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马老六又是一阵激动,又咽了两口唾沫,而且两眼里也现出了两道奇光,他的手动了一动,似乎想要干什么……

只听骆明珠娇声道:“妹妹!咱们再往那边儿走走吧。”拉着乐素馨又往前行去。

马老六的手不动了,忙迈步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之后,骆明珠忽然又停了步,望着乐素馨道:“对了!

妹妹!你那颗珠子带来了没有?六当家的一定是位行家,拿给六当家的看看能值多少钱?”

乐素馨道:“我没带来,出门儿带那个干什么,别提它了,提起来我就烦。”

骆明珠道:“哎呀!烦什么呀,别人想还想不着呢,错非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谁会一天到晚送你那么贵重的东西呀?”

乐素馨白了她一眼道:“好了,姐姐!什么贵重东西呀,那么小的珠子,我还看不上眼儿呢,只那么几颗珠子就想让我嫁给他?他是做梦。”

马老六一直听着,听到最后这一句可忍不住了,忙道:“什么珠子,谁送的,怎么回事儿?”

“别提了!”乐素馨道:“几颗只比小拇指大一点儿的珠子,我没见过,稀罕!”

骆明珠道:“是这样的,六当家的!我那位叔叔在‘天桥’说书乐素馨跺脚道:“姐姐!别说行不行?”

乐素馨这么一跺脚娇态毕露,把马老六的眼都看值了。

骆明珠道:“真是,瞧你!六当家的又不是外人,说给他听听有什么要紧。”

马老六忙道:“说得是,姑娘快说,姑娘快说!”

乐素馨目光一凝,一双灵灵的眸子望着马老六道:“说给你听可以,可是不许你告诉别人,连你的把兄弟都不行,要不然别想我以后再理你。”

“六当家的”变成了“你”,再加上那最后一句,马老六听得心跳神摇又是一阵激动,他忙道:“你放心,我要是给你说出去一个字,管教我死在马蹄下,让马蹄踩烂我!”

乐素馨拧身跺脚道:“哎呀!讨厌,赌这么重的咒干什么?”

马老六心里一甜,甜得他七荤八素的。

骆明珠道:“还不是让你给逼出来的,现在你倒又怪起人家来了,我现在能说了吧?”

乐素馨含慎地看了骆明珠一眼道:“说呀!现在又没人拦你。”

骆明珠伸手在她娇靥上轻轻摔了一巴,娇笑道:一瞧你这小模样,难怪有人一天到晚送东西,我看了都爱煞。”

“讨厌”

乐素馨娇靥一红,抬手给了骆明珠一巴掌,最后又看了马老六一眼。

马老六心头冲跳,直咽唾沫,道:“真的,我马老六跑过的地方不少,见过的女入也不少,可从没见过像姑娘这么美,这么动人的”

乐素馨涨红的娇靥,瞪大了一双美目:“哎哟!你!你怎么敢这么说?”

这当地的马老六完全像变了个人,那股子冷酷狠劲儿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两眼发直,喉头直动,道:“我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乐素馨突然低下头去道:“算了吧,六当家的,你别损我了,你跑过的地方那么多,见过的女人那么多,尤其像你六当家的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谁不讨好你,谁不巴结你……”

马老六急了,道:“天地良心……”

骆明珠突然笑着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一个急得脸红脖子粗,一个羞人答答的!”

乐素馨一颗乌云辅首低得见几乎碰着了酥胸,两手玩弄着那条大辫子没说话,可是旋即她又抬起了头,娇靥肝虽然还带着三分红晕,但却也带着几分阴领,道:“没什么!还是说正经的吧。”

骆明珠看了她一眼道:“好吧.我听你的……”

随即转望马老六道:“是这样的,六当家的,我那位一二叔在‘天桥’说书,挺有名气,有个内城哪个府哪里的少爷,天天去捧场,他看上我这个妹妹,每回去都送给我这个妹妹好些贵重东西,我这个妹妹死看不上他,可是我那个二叔……我是个晚辈,不该在背地里说长辈的不是,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为自己的女儿好……”

“好什么好?”乐素馨道:“明几个要是有谁送更贵重的东西,他能马上又想把我嫁给这个人,你不好说我说,我爹平生就这么个短处,见不得值钱的东西,只有人把值钱的东西往他眼前一放,说什么都行……”

骆明珠拉了她一把道:“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乐素馨眼圈儿一红道:“我不是怪他!自己命苦能怪谁?你跟六当家的这儿聊聊吧,我要回前头去了。”

话落!她拧身要走!

骆明珠伸手拉住了她道:“妹妹!你这是何苦,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要走咱俩一块儿走!”

她拉着乐素馨就要走!

马老六突然伸手一拦,道:“漫着!你们两位都别走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我要去找姑娘的爹说话去。”

他也是说走就走!

乐素馨吓坏了,伸手抓住了马老六的胳膊道:“不!你不能,要让我爹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会打死我。”

马老六一扬眉,那股子冷酷狠劲儿又出现了,他道:“姑娘不用怕,天塌下来有我马老六顶着就是。”

骆明珠道:“六当家的!这你就傻了,再不怎么着他总是我这个妹妹的生身父啊,我这个妹妹能让你找他去么?”

马老六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把姑娘给卖了啊!”

骆明珠忽然一整娇靥凝目说道:“六当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纯激于义惯为打抱不平,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乐素馨一跺脚忙道:“姐姐!你是怎么了,人家六当家的要什么样的没有……”

骆明珠目不转瞬,望着马老六道:“六当家的要是纯激于义愤,为打抱不平,我劝六当家的还是别管这件事儿,要是六当家的你有别的意思……”

马老六那股子冷酷狠劲儿马上又无影无踪了,咽了一口唾沫忙道:“我有别的意思。”

乐素馨一怔道·“你……”

骆明珠抬手拦住了她,望着马老六道:“你有什么别的意思?”

马老六挂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想要她。”

马老六真是变了个人,关外龙家的马老六会变成这个样儿,即使让前头那些人亲眼看见,只怕他们也不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六当家的马老六。

乐素馨瞪大了一双美目,惊叫说道:“六当家的,你……”

骆明珠又拦住了她,道:“六当家的!你可是当真的?”

马老六点了点头道:“当真!当真!”

骆明珠道:“可是六当家的,你今晚才见着我这个妹妹。”

马老六道:“我知道,可是我,我……我一眼就……就……”

骆明珠道:“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见过不少人跟六当家的你一样,只是,六当家的,我这个妹妹不是江湖人,她不明白我清楚!你们这种入一向不把人当人,尤其是对女人,所以我不得不光问清楚,你是真心想要我这个妹妹,还是……”

马老六道:“我原来只想……只想,可是现在我想要她,真的,是真心,我可以赌咒!”

骆明珠道:“用不着赌咒,抬头三尺有神明,你只有这句话就够了。”

她随即转望乐素馨道:“妹妹!六当家的话你听见了,现在要听听你的了,你怎么说?”

乐素馨低下了头道:“姐姐何必问我,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愿意没用,我说的话根本不能算数的。”

骆明珠眉锋微微皱道:“这倒也是……”

马老六忙道:“不要紧!只要你愿意,你爹要什么我给。”

骆明珠眉锋立即展开了,道:“这就好办了,为免夜长梦多.最好京里这档子事办完之后你就带素馨到关外去!只是你手头上现在有没有……”

她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马老六迟疑了一下,旋即说道:“我手头上现在没有,可是等办完这档子多以后我自然会有!”

骆明珠忙道:“普通的东西可不行,至少得比那个人给的贵重,说句不好听的,我那个叔叔就等于是卖女儿,谁出的价钱高谁带走。”

马老六一咬牙道:“我知道,你们放心,我有把握,据我所知,目下京表一带还没有比这样东西更贵重的东西。”

骆明珠“哦!”他一声,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贵重?”

马老六道:”‘那是一盒珠子,共是七颗……”

骆明珠道:“怎么又是珠子,七颗珠子能贵重到哪儿去?”

马老六摇头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一盒七颗珠子不是普通的珠子!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你们听说过夜明珠、避水珠、避火珠、避尘珠、避毒珠、移墨珠、定风珠没有?”

乐素馨猛然抬头。

骆明珠睁圆了美国,急道:“难不成你说的这一盒七颗珠子就是这……”

马老六一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七颗。”

乐素馨道:“我明白了,你们这趟所以冒大风险到京里来,除了为对付那个姓费的之外,也在这一盒七颗珠子?”

马老六脸色一变,旋即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

哈明珠道:“这七颗珠子现在哪一个大户手里,能拿到手么?”

马老六道:“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几个这一趟是志在必成,志在必得!”

乐素馨道:“你们真有把握么?”

马老六道:“有把握.我们已经打点好了,只等一动,东西马上就会到手。”

骆明珠轻轻拍了一下手.笑道:“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乐素馨口齿启动了一下。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吧?这盒珠子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了主儿的。”

马老六道:“这盒珠子虽然我做不了主.可是它不是一颗,是七颗,卖力卖命有我一份.到时候我分它一颗总行。”

乐素馨道:“万一你二哥、你三哥他们要是不让你分呢?”

马老六摇头道:“不会的,关外龙家的事,本就是这么回事儿,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样.每一回弄回来的东西都是分成六份,这回珠子共有七颗.我分一颗又没占便宜。再说这里头本来就有我的一份.谁能不让我分?”

骆明珠芙着拉起了乐素馨的手.道:“既是这样那就行了,妹妹你等着六当家的下聘吧!”

转望着马老六含笑道:“六当家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谢谢我这个大媒啊?”

马老六忙道:“不会的,那怎么会……”

骆明珠道:“我是说着玩儿的,我还当真会让你谢我?只要你往后好好待我这个妹妹也就行了……”

马老六要说话。

骆明珠一摇头又道:“说起来也真怪,没来的时候我们姐妹俩都怕你们,来了之后更时刻防着你们,没想到只这么一面你们竟……这只有委诸缘份了。”

忽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哎呀!天爷,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没让我找死!”

骆明珠忙低低说道:“六当家的!刚才的事儿一个字儿也别提。”

旋即转过脸去扬声说道:“这儿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就算都跑遍还能累着你么?”

孙继承快步走了过来,斜着眼看了马老六一眼道:“什么地方不好去!你们怎么偏偏跑到这儿来了?”

骆明珠一哼道:“这儿有什么不好,你找我们干什么?”

孙继承道:“干什么?问很好,该谈的都谈完了,要回去了,明白了么?”

“德性!”骆明珠道:“要回去就说要回去了不就结了么,干吗这么罗罗嘻嘻一大堆废话,妹妹,咱们走!”

一拉乐素馨,转望马老六道:“六当家的!谢谢你了。”

拧身往前行去!

马老六赔笑说道:“姑娘别客气。”

孙继承看了马老六一眼,没说话,转身跟了上去!

马老六走在最后,他想找机会跟乐素馨说句话。可是偏偏孙继承紧跟在两位姑娘身后,他找不着一点机会,他暗暗急得不得了。

在这后头没机会,到了前头就更没机会,这边儿雷老二、白云飞、左老五在,那边孙震天跟乐敬正在,马老六只有眼睁睁地望与姑娘走了c马老六其变了,他一付失魂落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马老六会这样!

难道这真是缘份?

恐怕这只有问天了。

“奶奶的!这两个妞儿真心赖,要能让我楼一个睡上一夜,我死都愿意。”

马老六一巴掌挥广出去,“叭!”地一声脆响,口舌轻薄的那个倒了霉,摔在了地上脸肿了,嘴也破了,血顺着嘴角滚了下来,他捂着脸怔在了那儿。

据他所知,马老六一向是最喜欢这个的。

马老六寒着脸道:“从现在起,你们哪个敢再迸一个字儿,我割了他的舌头。”

转身往里去了。

雷老二、白云飞、左老五都怔住了。

XXX进了堂屋,点上灯,孙震天急不可待,劈头就问:“怎么样,姑娘!套出来没有?”

骆明珠道:“瞧您,干吗这么急呀,妹妹劳苦功高,您总得让她坐下歇歇,喘喘气儿呀。”

孙震天道:“丫头!少跟我耍贫嘴,决说。”

骆明珠拧身往下一坐道:“好!说,说,您不看看是谁出马,哪有套不出来的。”

孙震天大喜,忙道:“是什么东西,在哪儿?”

骆明珠把马老六说的那七颗珠子告诉了他,最后一摇头道:“在哪儿不知道,马老六没说,我不便太深问,怕他起疑!”

一听说是这么七颗珠子,孙震天师徒跟乐敬正都直了眼,乐敬正道:“我是个说书的,这七颗珠子我只在前人的书上看见过,没想到世上竟真有这么七颗珠子,而且就在京里……”

孙震天心中好生激动,须发皆动,道:“这种稀奇珍贵的东西绝不能落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胡子手里!这种……”

骆明珠道:“您恐怕得赶快想想法子,听马老六的口气他们很有把握,生似东西已经抓在了手里的。”

孙震天神色一紧,凝目忙道:“丫头,马老六是怎么说的?”

骆明珠干脆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乐敬正头一个笑了起来,摇着头道:“这倒好,这一来我可是臭名在外了!”

孙震天没笑,他皱了眉,而且一双眉锋皱得很深,哺哺道:“这么看来,他们当真是已十拿九稳了,恨只恨咱们没能套出那几颗珠子在哪儿,不能早他们一步下手。”

骆明珠咂娥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马老六这个人,太露骨了怕他动疑,您不说过么,要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动了疑,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孙震天道:“我知道,没人怪你,我的意思只是说咱们没办法早他们一步下手,只有等他们把东西拿到手之后再想办法了。”

乐敬正道:“老哥哥!马老六不是答应东西到手之后给送来么?”

孙震天道:“你没听明珠说么,那只是一颗,这一颗他们肯不肯让马老六分还不知道呢,再说马老六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怕只怕他跟咱们耍奸施滑……”

骆明珠道:“那倒不会,我看他很认真,我敢担保他已经迷上素馨了。”

乐素馨一脸鄙夷之色,“呸”地一声道:“别提他,提起来我就恶心,就凭他那付德性,就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轮不着他,你们不知道,刚才我一边恶心一边还得哄着他!可没整死我,下回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好的差事都轮不到我。”

乐敬正叱道:“你这叫什么话,你明珠姐不也跟你一样么,偏偏你拿话把马老六引到你这边儿来了那有什么办法,咱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除好,为的是不让这批珍宝落进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胡子手里,你知道么?你大爷跟我还有你继承兄弟哪一个不是在冒性命之险,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乐素馨瞟了乃父一眼,道:“瞧您,您这是干吗呀!这么说说都不行么?”

孙震天一摆手道:“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马老六既是认了真那是最好不过,素馨还得在他那儿下点工夫,能留意他们往哪个方向动,咱们能早他们一步下手更好,要不然的话也一定得留意他们什么时候得手,绝不能让他们把东西运出关去,只一出关咱们再想下手可就难了。”

乐素馨道:“您放心吧,我知道。”

孙震天看她一眼道:“素馨!大爷知道这是大委曲,可是为了……”

乐素馨道:“瞧您怎么也说起这个来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还能不明白这道理么,别说这是玩假的,只为了除掉这个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费慕书,只为了不让这批珍宝落在那帮胡子手里,就算是来真的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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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漫天,马儿越走越慢,云里天的脸色也越来越是沉重。车厢里,祁济安不断在说故事。他说的江湖故事,有一半是真实的,有四分之一是夸大的,还有四分之一,则是无中生有,平白杜撰出来。但无论他说的是那一种故事,都很动听。说故事成功与否,并不在于故事的真假,而是在于动听不动听。不动听的故事,就算再真实也是引不起听众兴趣的。幸而祁济安所说的每一个故事,都很动听,都能令阿浪听得津津有味。水青莲也在车厢里,他当然也在听故事。祁济安说故事的确有一套本领,原来,他有时候也会摆摆摊子,做一两天说书先生的。祁济安说书,志不在钱。他说书,全然是为了高兴。他说书...
  • 荡魔志
  • 侠骨醉芙蓉

    侠骨醉芙蓉

    八月,北雁南飞。马路走在黄土官道上,目送一队排成人字形的雁阵嘎嘎然掠过了顶空,于云天远处消逝,心中怅然若失,感慨万千。他没有去过雁来的地方,但他却住过雁去的地方。因为,那是他的故乡。十多年来,每年这个季节,他都羡慕地望着一队队的雁阵掠过蓝空,飞向南方,飞向温暖的气候,飞向肥美的水草,飞向它们的第二故乡。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希望能跟雁阵结伴归去。
  • 风尘侠隐
  • 秋水芙蓉
  • 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

    一个练习铁砂掌有十年的少年,因为遇到爱新觉罗的后裔,牵扯进了一场天大的斗争中,后来偶尔发现一本《三阴戮妖刀》,揭开了当年七杀碑的秘密。“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这样触目惊心的碑文,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黑山老妖》是一种成就,一种称号,如《达赖喇嘛》《班禅活佛》那样的成就。是怎样一种境界?又与满清有什么样的渊源?以明末清初为背景,讲叙一个浩大的仙侠架空世界。梦入神机准备已久的仙侠。一种全新的体裁,将展现在诸位看官面前。作者:民族:汉。
  • 武林状元
  • 剑气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