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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反客为主

黑衣人儿威态倏敛,道:“便是杀了你也换不回真‘琴剑书生’……”

云燕飞道:“大姑娘开恩,可否给属下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黑衣人儿突然一叹道:“连我都被卓空群骗了,你又何罪之有,去吧,通知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即刻动身!”

云燕飞如逢大赦,忙道:“谢大姑娘不罪之恩!”

深深一礼,退着而去!

望着云燕飞出院,常春英收回目光,道:“大姑娘,请示知去处!”

黑衣人儿扬眉说道:“踏遍江湖,找卓空群去!”

常春英应了一声,刚要走,急促步履响动,只见云燕飞又奔了进来,常春英喝道:“云堂主,甚么事这么慌张?”

云燕飞近前施礼,道:“禀大姑娘,镇中已现敌踪!”

黑衣人儿双眉一扬,“哦”地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云燕飞道:“回大姑娘,属下适才出门之际,碰见一个八堂弟子正要前来向大姑娘禀报此事,属下让他回去了!”

黑衣人儿道:“可知来敌是那一路的?”

云燕飞道:“回大姑娘,那八堂弟子未说!”

黑衣人儿道:“敌踪出现在甚么地方?”

云燕飞道:“刚进镇,进了镇西一家客栈!”

黑衣人儿道:“共有多少人?”

云燕飞道:“共十人十骑!”

黑衣人儿略一沉吟,道:“好,你去吧,前令撤销,告诉他们,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也严禁轻出客栈,暴露行藏!”

云燕飞应声施礼而去!

适时,常春英道:“大姑娘预备怎么办?”

黑衣人儿道:“事情令人费解,闻人美既是个假的,卓空群又传甚么武林帖?”

常春英道:“大姑娘,他焉能不装作一番?”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说得是,这些人必是接获卓空群所传武林帖,在江湖各处搜寻咱们踪迹的,那正好,咱们不用到处乱跑了,我要利用他们把卓空群引来……”

一扬眉,接道:“常总巡察,留几名弟子在这儿看守,你跟袁、刘两位巡察跟我到镇西看看去,走!”

话落,她带着黑衣少年当先向前面行了出去!

常春英匆匆交代了几句,带着两个紫衣大汉急步跟了出去!

由这家“东云”客栈到镇西,只消转过两条街!

转过两条街,黑衣人儿到了镇西街!

远远望去,这条镇西街上有好几家客栈,只有一家名唤“平安”客栈门口拴着十匹健骑!

黑衣人儿当即说道:“常总巡察,该是那一家了!”

常春英道:“回大姑娘,十骑似是‘朝天堡’的!”

黑衣人儿道:“何以见得?”

常春英道:“大姑娘未见那马上配备的颜色么?”

那十匹健骑的配备,一色金黄,异常扎眼!

黑衣人儿道:“看见了,那是金黄色的!”

常春英道:“这是‘朝天堡’的标帜!”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那更好,我要碰碰雷啸风!”

说话间,已到了“平安”客栈前,常春英走近十匹健骑细看,只一眼,随即走回来低低说道:“回大姑娘,不错,是‘朝天堡’的,马股后烙有‘朝天’二字!”

黑衣人儿点了点头,道:“咱们进去!”

拉着黑衣少年当先向客栈中行去!

刚进客栈门,柜台边迎出了两个伙计,躬身哈腰陪了笑:“对不起,姑娘,小号客满了,几位若早光临一步……”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我不是来住店的,是来找人的!”

伙计忙道:“姑娘要找那一位,我……”

黑衣人儿反手向栈外一指,道:“找那十匹座骑的主人!”

伙计忙道:“原来是刚来的十位爷,姑娘请等等,我这就进去叫一声。”

说着,他转身要走!

常春英一把拉住了他,道:“不必了,这儿说话不方便,你告诉我们他们住在那个院子,我们自己进去找他们!”

那伙计被那钢钩般五指扣得生痛,一皱眉,忙道:“他十位住在最后那个……”他话犹未完,常春英手一松,道:“多谢了,大姑娘,请!”

黑衣人儿拉着黑衣少年走向客栈后面!

伙计揉着手腕,望着那几个背影直摇头!

这家客栈共有两进后院,黑衣人儿带着常春英等,穿过那一进后院,直闯那二进后院!

刚进二进后院,只听有人说道:“诸位请止步,这院子我们已包下了!”

随着话声,东边一间房里快步走出一名中年黄衣汉子,紧接着,其他几间客房里也都走出了人,那全是黄衣汉子!

数数共是八个,该还有两个!

那发话黄衣汉子走到黑衣人儿面前,尚未说话!

常春英已然说道:“朋友,我们不是来住店的,是来找人的!”

那黄衣汉子深深打量了几人一眼,“哦”地一声,道:“诸位要找那一个?”

常春英道:“朋友可是‘朝天堡’的?”

那黄衣汉子脸色一变,道:“不错,诸位是……”

常春英没容他说下去,截着道:“那么,我找带头的那位!”

那名黄衣汉子目光连转,道:“诸位可否先……”

常春英又截了口,道:“见着你们带头的那位,再说不迟!”

那黄衣汉子双眉微扬,还待再说!

忽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那位朋友要找‘朝天堡’带头的?”

黑衣人儿等闻声望去,只见南屋门口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浓眉大眼、长相威猛的中年黑衣大汉,另一个则是中等身材,白面无须,颇称威武的白衣汉子!

那出面答话的黄衣汉子连忙转身哈腰,道:“禀二爷,就是这几位!”

那黑衣大汉与白衣汉子并肩走了过来,近前,四目深深的打量黑衣人儿一眼,那黑衣大汉道:“在下‘朝天堡’于镇东,诸位怎么称呼?”

常春英道:“莫非‘霹雳手’于大侠?”

于镇东道:“不敢,尊驾是……”

常春英淡淡道:“常春英随敝上特来拜望!”

于镇东脸色一变,“哦!”地一声,道:“莫非‘八臂玉哪咤’常……”

“不敢!”常春英道:“那是武林朋友们的抬爱!”

于镇东转注黑衣人儿,道:“这位是……”

常春英淡然两字,道:“敝上!”

“八臂玉哪咤”何曾臣服于人?而且是个美艳如花的姑娘?

于镇东一性,诧异地又望了望黑衣人儿一眼,忽然摆手说道:“诸位来此是客,先请屋里奉茶!”

常春英摇头说道:“不敢过于打扰,我等马上就走。”

于镇东又复一怔,道:“那么诸位大驾辱临,有何见教?”

常春英未答,收回目光,向黑衣人儿一欠身:“大姑娘!……”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你替我说吧!”

常春英一声:“属下遵命!”转注于镇东道:“我先请问,贵堡可是接获了‘七绝神君’卓空群所传武林帖,四出江湖找寻那‘琴剑书生’下落的?”

于镇东点头说道:“不错,莫非诸位也是……”

“不。”常春英摇头道:“于大侠弄错了,我等便是诸位要找寻之人!”

于镇东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那劫去闻人大侠的,是诸位?”

常春英一点头,道:“不错!”

那十名黄衣汉子,立即围拢了过来!

于镇东双眉一轩,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诸位怎自己送上门来?”

常春英淡淡一笑道:“那是敝上要请于大侠转告卓空群,我等在此恭候,请他尽速兼程赶来,敝上有事要跟他面谈!”

于镇东道:“就这句话么?”

常春英点头说道:“不错!”

于镇东道:“闻人大侠现在何处?”

常春英道:“自然是在我等手中!”

于镇东道:“那么诸位不必找卓神君,找我于某人也是一样!”

常春英摇头说道:“抱歉得很,于大侠不是正主儿,再说……”笑了笑,接道:“恕我大胆,‘朝天堡’那块招牌,也不够资格与敝主商谈!”

于镇东勃然变色,那白衣汉子怒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

于镇东一抬手拦住了他,目光烂烂,望着常春英道:“常大侠嫌我们‘朝天堡’的招牌太小?”

常春英点头淡笑,道:“于大侠,请原谅,事实如此!”

于镇东扬眉冷笑,道:“我想听听诸位那大招牌!”

常春英摇头道:“抱歉得很,当世没有几个够资格听这块大招牌的!”

于镇东大笑说道:“常大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点了!”

常春英双眉微挑,尚未说话!

黑衣人儿突然说道:“你能替卓空群作得了主么?”

语气冰冷逼人!

于镇东一怔,旋即扬眉点头,道:“于某人既然出来了,自然作得了主!”

黑衣人儿冷冷说道:“那么,我准备向卓空群再要一个‘琴剑书生’,你也能给么?”

于镇东又复一怔,道:“姑娘这话甚么意思?”

黑衣人儿冷冷说道:“常总巡察,告诉他!”

常春英一欠身,应了声:“属下遵命!”

抬眼望向于镇东,淡淡说道:“于大侠,我们请来的那位‘琴剑书生’,是个假的!”

于镇东再度一怔,诧声说道:“怎么说?是个假的?”

常春英点头说道:“不错,所以敝上要找卓空群,向他要那位真的,你于大侠能作得了主么?”

于镇东呆住了,那白衣汉子突然开口说道:“二哥,你听他们的!”

于镇东脸色一变,笑道:“不错,诸位把于某人当成了三岁孩童……”

黑衣人儿冷冷说道:“信不信由你,我来此只是要你等传话……”

于镇东笑道:“话,我于某人一定带到,只是要麻烦诸位屈驾数日……”

黑衣人儿双眉一挑,道:“就凭你们‘朝天堡’?”

于镇东道:“够不够何妨试试!”

黑衣人儿道:“我今天只为要你们传话,不想伤人,常总巡察!”

常春英应声含笑轻喝道:“袁敬德、刘豫为少主及大姑娘开道。”

两个紫衣大汉应声转身大步前行!

常春英一躬身,道:“少主及大姑娘请!”

显然,他是要殿后,也根本将“朝天堡”众高手视若无物!

于镇东一声大笑道:“诸位还想走么?”

一挥手,叱喝声中,八名黄衣汉子身形闪动,分别扑向两名紫衣巡察与黑衣人儿!

黑衣少年眉头一皱道:“‘朝天堡’的人怎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他便要出手拒敌!

黑衣人儿皓腕倏抬,一把拉住了他,道:“江湖上这种人比比皆是,那用得着你出手!”

她这里话刚说完,几声闷哼起处,拦路的四名黄衣汉子在两名紫衣巡察的雄浑掌力,踉跄暴退!

那从后追扑的四名黄衣汉子,也在常春英轻描淡写地一摆袖,击退一旁!

于镇东与那白衣汉子脸色大变,既惊又怒,冷喝声中,双双闪动身形,联手扑向了常春英!

常春英双眉微扬笑道:“得蒙‘朝天堡’两位高人联手赐教,常春英何幸有之?”

衣袖轻摆,抬手拍出两掌!

砰然两声,常春英不过身形微晃,而于镇东与那白衣汉子却双双跌退出了数步之外!

他两个,脸色由红转青,怔住了。

常春英淡然一笑,道:“不过尔尔!”

转身飘然而行!

白衣汉子神色怕人,厉喝一声,便欲再扑!

于镇东突然出手拦住了他,道:“三弟,让他们走!”

白衣汉子没再动,一直望着常春英背影不见,于镇东方始一叹说道:“技不如人,何颜言武?‘朝天堡’今天这个觔斗是栽大了……”

白衣汉子道:“二哥,这黑衣女子是……”

于镇东神色凝重地摇头说道:“不知是何来路,不过,能使‘八臂玉哪咤’俯首听命、甘供驱策之人,自非等闲,此女之修为,可想而知!”

白衣汉子道:“二哥,那么咱们……”

于镇东摇摇头,未说话!

白衣汉子一扬眉,道:“二哥,难道就罢了不成?”

于镇东浓眉怒轩,道:“罢了?没那一说,咱们既接卓神君武林帖,卖命就得卖到底,何况救的是闻人大侠,再说,‘朝天堡’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吓倒的,收拾收拾,咱们走!”

白衣汉子一楞说道:“走?”

于镇东点点头说道:“不错,三弟,走!”

白衣汉子道:“二哥,咱们刚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好不容易碰上了!”

于镇东道:“技不如人,凭咱们俩跟这八个黄衣剑手,没办法逮到人家,留在这儿有甚么用?反正他们不会离开,咱们找神君去!”

抬眼望向八名黄衣汉子,道:“你们收拾收拾去,咱们马上走!”

八名黄衣汉子应了一声,纷纷返回房中!

于镇东也偕同白衣汉子转身行向南屋!

走没几步,白衣汉子忽然问道:“二哥,那位闻人大侠会是假的?……”

于镇东道:“怎么,你又相信了?”

白衣汉子摇头说道:“这我岂能相信?只是她这又是甚么意思?”

于镇东冷笑道:“倒打人一把,反咬人一口,图掩天下人耳目,她既说那闻人大侠是假的,谁还会找她要?”

白衣汉子冷笑说道:“办法虽好,只是谁肯相信?”

说话间,两个人进了南屋!

片刻之后,他两个带着八名黄衣汉子匆匆出镇离去了!

当蹄声震动,逐渐远去之际,“平安客栈”那头进后院中,靠东边那间屋里,走出了一名身穿灰衣,商贾打扮的瘦削老者,他嘴角噙着一丝诡异而神秘的笑容走出了栈门!

这座不知名的小镇上,随之又恢复了宁静!

这是外观,实则,这小镇中剑拔弩张,凶机暗藏,紧张万分,你不见,有好几家客栈门口,都站着一名腰间鼓鼓,暗藏兵刃的灰衣汉子!

日头偏西时,由镇外进来个人,一个人,就这么一个人,便打破了这小镇外观上的宁静!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脸色金黄,长眉修目的青衫客!

由于他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气质,以及他那飘逸洒脱,所以他甫一进镇便被人留意上了!

那是站在各处客栈门口,一眼能监视各处入镇路口的灰衣汉子们,而,青衫客一进镇也立即发觉情况有异,有人在暗中注意上他,但是,他装作不知道!

他背着手,潇洒迈步,走向一家门前站着灰衣汉子的客栈,要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步,偏着头,望了那站在门边的灰衣汉子一眼,含笑说道:“这家客栈不做生意么?”

灰衣汉子微微一怔,旋即说道:“谁说的?”

青衫客笑道:“那你身为店家,怎不知接待客人。”

显然他是存心逗人!

灰衣汉子道:“你说谁是店家?”

青衫客微愣说道:“怎么,你不是?”

灰衣汉子冷冷抬手往门里一指,道:“要找店家里面去,别那么不睁眼睛!”

青衫客“哦!”地一声,笑道:“原来你不是店家,我说嘛,店里那有这么凶的?谁说我不睁眼睛?不睁眼睛我能瞧见人腰中暗藏凶器?”

话一说完,他转头迈步要走!

灰衣汉子脸色一变,喝道:“站住!”

青衫客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道:“阁下有何见教?”

灰衣汉子道:“你说谁腰中暗藏凶器?”

青衫客笑道:“原来是为这句话,我指明谁了么?”

灰衣汉子道:“你要指明了是谁,我还用问你?”

“就是呀。”青衫客笑道:“我既没指明是谁,阁下又操的甚么心?”

灰衣汉子篇之一怔!

青衫客一笑又要举步!

突然,灰衣汉子又一声轻喝:“站住!”

“怎么!”青衫客也又收回了腿,道:“我又说错话了么?”

灰衣汉子冷冷一笑道:“朋友,彼此都是江湖上混混的,光棍眼里采不进一粒砂子,朋友你究竟是谁?”

青衫客眉锋一皱,道:“怎么,你阁下一定要问?”

“当然!”灰衣汉子点头说道:“不然我不会再叫住你!”

“那好。”青衫客点头说道:“我们就说清楚了吧,免得憋在心里,彼此都不舒服……”

顿了顿,接道:“这样行不?谁腰里暗藏凶器谁心里有数……”

灰衣汉子脸色一变,道:“不行,朋友得说明白点!”

青衫客又一皱眉,道:“难道你阁下不明白?”

不知他是指明白这句话,还是明白谁腰里藏着凶器!

灰衣汉子冷然说道:“不明白!”

青衫客摇摇头,似乎万般无奈,道:“那么,我只好直说了……”

指手往四外一指,接道:“这儿几家客栈门前,都站着一个跟阁下一般打扮的朋友,他们每个人腰里都暗藏着凶器!”

灰衣汉子怔了征,冷笑说道:“朋友真是明眼人……”

“过奖了。”青衫客截口说道:“阁下刚才还说我不睁眼呢,还好这只是不睁眼我要是睁了眼,能看透每一个人!”

灰衣汉子脸色一变,截口道:“你朋友如今睁开眼了么?”

青衫客道:“睁开了!”

灰衣汉子道:“那么你看看我……”

青衫客摇头说道:“早看透了,只是我不敢说,有道是‘祸从口出’,我怕一说出口,不但为我自己招来横祸,而且也让别人心惊胆颤,那何苦?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灰衣汉子冷笑说道:“朋友,那只怕由不得你,你非说不可!”

青衫客道:“你一定要我说?”

灰衣汉子道:“朋友多此一问!”

青衫客摇头一叹道:“你阁下何必自招心惊胆颤,也害我惹祸,好吧……”抬眼笑问道:“你阁下懂国色天香怎么解释么?”

灰衣汉子脸色瞬变,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朋友是……”

是甚么,他没有说出来,馀话以手代替,探掌向青衫客当胸抓来,招式飞快,颇见造诣!

青衫客眉锋一皱,道:“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我欺,真是灵验得很,阁下有没有心惊胆颤我不知道,可是说着说着我这个祸马上就来了……”

后退一步,招招避过,接道:“看来,从今以后我要三缄其口了!”

灰衣汉子力尽招式,冷笑一声:“真人不露相,好身手!”

沉腕跨步,正待变招!

而,“叭!”地一声,手背上已挨了一巴掌!

虽然是不痛不痒,但青衫客出手之快却令他骇然!

灰衣汉子暴退一步,抬手便要探腰!

青衫客忽地笑道:“要动凶器了,阁下,玩笑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动凶器那会流血,也伤了彼此和气……”

一摆手,接道:“我是来找贵教‘病郎中’云燕飞云堂主的,麻烦代为转报!”

灰衣汉子一怔,手停在了腰际,愕然说道:“你是来找谁的?”

青衫客道:“怎么,没听清楚,好,我再说一遍,贵教‘病郎中’云燕飞云堂主,这回该听清楚了吧?”

灰衣汉子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道:“你朋友认识敝教云堂主?”

“当然!”青衫客点头说道:“不认识我怎会贸然来找他?”

灰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朋友请示称呼,我好通报!”

青衫客道:“你告诉云堂主,就说冤家来访,他就知道了!”

灰衣汉子入耳“冤家”两字,脸色为之一变,旋即说道:“那么朋友请稍候,我这就进去通报!”

深深地望了青衫客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望着那匆忙背影,青衫客一笑进了门!

进了门,他刚站定,后面步履声起,适才那灰衣汉子已领着一人走了出来,那正是“病郎中”云燕飞!

一见青衫客,那灰衣汉子停了步,回身哈腰,道:“禀堂主,就是这位朋友!”

云燕飞讶然望了青衫客一眼,道:“朋友要找云燕飞?”

青衫客点头笑道:“不错,特来拜望云堂主!”

云燕飞目光凝注,道:“恕我眼拙,朋友是……”

青衫客截口笑道:“赛华佗兄何其健忘?甫别不过数日,难道连‘扬州’‘瘦西湖’畔,那蜀岗之上的同行冤家也忘了?”

云燕飞脸色一变,淡然说道:“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好管闲事的门大侠!”

“岂敢!”青衫客笑道:“正是门人杰当面,不过脸上多了层人皮面具而已!”

云燕飞道:“门大侠管人闲事未成,如今又找上这儿,不知有何见教?”

门人杰笑了笑,道:“云堂主,我在路上碰见了‘朝天堡’的人。”

云燕飞“哦!”地一声,道:“所以门大侠又来管闲事了!”

门人杰淡淡说道:“这是天性,改不了,若之奈何?”

云燕飞双眉微扬,道:“门大侠准备怎么个管法?”

门人杰道:“你云堂主还有上司在这儿,我先找云堂主的上司说话!”

云燕飞淡淡一笑道:“这是理,也是礼,只是门大侠,敝上并非任何人都能见的!”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这我倒不知道,要怎样的人才能见贵上?”

云燕飞道:“至少也得像‘七绝神君’卓空群的身分,否则,敝上不见任何人!”

门人杰笑道:“云堂主何不直说贵上就只见卓神君一人?”

云燕飞点头说道:“那没甚么两样,正是如此!”

门人杰笑道:“看来云堂主这双眼把人看低……”

“骂我狗眼看人低?”云燕飞脸色一变,道:“门大侠,这有贬你的身分!”

门人杰笑道:“一介江湖落拓书生,名不见于经传,人家也看不起,又何身分之有?云堂主,莫非要我投帖?”

云燕飞摇头说道:“有馀!”

门人杰道:“那么我准备一份既重且厚的晋见之礼?”

云燕飞道:“那也枉然,再厚重的礼也不在敝上眼内!”

门人杰皱眉说道:“那么……”

云燕飞截口说道:“有事找我云某人就行了!”

门人杰笑了笑,道:“云堂主,你最好别往身上揽,因为你承当不起,禁受不住!”

云燕飞冷笑说道:“再大的事,云某人没有承当不起,禁受不住的!”

门人杰道,“当真?”

云燕飞道:“自然是真的!”

门人杰双眉微挑,道:“那么,真假‘琴剑书生’之事,及火焚卓府、烧死闻人夫人之事,你云堂主也承当得起,禁受得住么?”

云燕飞一怔说道:“门大侠,你说谁火焚卓府,烧死了闻人夫人?”

门人杰道:“是谁谁明白!”

云燕飞变色说道:“门大侠,你可别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门人杰道:“云堂主,也许你不知道,我找的本不是你!”

云燕飞道:“你找谁都是一样……”

门人杰截口说道:“云堂主,我没有太好的耐性,请带我见贵上去!”

云燕飞道:“我说过……”

门人杰双眉怒扬,目闪威棱,道:“云堂主,甚么债用甚么还,这两件事你自问承当得起?”

云燕飞道:“劫掳闻人美的是我,但后者……”

门人杰目中威棱暴射,道:“云堂主,这不是口舌所能说得清楚的!”

云燕飞一凛,旋即扬眉说道:“门大侠,不管怎么说,你冲着我云某人来好了!”

门人杰道:“云堂主,你自问能接得下我几招?”

云燕飞道:“那要试试看再说!”

“好话!”门人杰扬眉淡笑,道:“那你云堂主就试试看吧!”

抬起右掌,缓缓向云燕飞当胸递去!

招式虽然缓慢,可是看在云燕飞眼里,却使他神情猛震,连忙后退一步,而,他甫站定,一惊又复连忙后退!

因为他发觉退了一步之后,门人杰那只手,还是距离他那么近,虽然门人杰脚下未动,他那只手臂却像能伸无限长一般,如影随形,紧跟而至!

云燕飞第二次退身尚未站定,脸色一变,急又后退,而,砰然一转碰在墙上,再也无路可退了,但门人杰那只手仍在他的眼前!

云燕飞骇然失色,一咬牙,方待出掌硬拼!

一阵急促步履声起自后院,转眼已近,随着这阵急促步履声,由后面匆匆地奔出一名黄衣汉子,他见状一怔,急忙躬下身子,道:“禀堂主,大姑娘有令,请堂主带来人入见!”

云燕飞收起真力,道:“门大侠……”

门人杰淡笑收手,道:“毕竟贵上知机,她好大的架子,如今我不想进去见她了,云堂主,麻烦你跑一趟,就说我在这儿等她……”

云燕飞变色说道:“门大侠,须知这已是……”

“已是甚么?”门人杰淡淡笑道:“已是天大的面子?云堂主请你转告,来不来随她,她若不来也可以,莫怪我挑了贵处客栈!”

云燕飞勃然变色,厉声说道:“姓门的,你未免太狂了……”

“你错了!”门人杰道:“我这个人对人向来谦恭,不过那要看对谁!”

云燕怒极而笑:“姓门的,你欺人太甚!”

因怒而忘了利害,忽又一掌击了过来!

这一掌,含怒而发,自是凝足了真力,沉猛异常!

门人杰没有硬接,闪身抛腕,避过了来势,同时那钢钩般五指也落在了云燕飞右腕腕脉上道:“云燕飞,答我一句,你去是不去?”

云燕飞脸色铁青,叫道:“姓门的,你好身手,云某跟你拼了!”

咬牙横心,左掌欲待击出!

蓦地,一声低沉冷喝传了过来:“云燕飞,你有几条命,烛火之光也敢争辉,住手!”

云燕飞一惊收手,俯腰躬身!

门人杰一笑松了五指,缓缓转过身形!

客栈门外,站着个冷傲的白衣文士,正是那“天香教”总巡察,“八臂玉哪咤”常春英到了!

他一见门人杰转身,便自拱起双手,淡然笑道:“下属不知进退,承蒙教训,常春英先谢了!”

门人杰一笑扬眉,道:“好说,阁下便是‘天香教’总巡察‘八臂玉哪咤’吧?”

常春英淡然点头,道:“不错,正是常某人,阁下想必就是‘扬州’卓府中毛遂自荐、好管闲事的那位奇人高士门人杰门大侠?”

“岂敢!”门人杰道:“正是门人杰当面!”

常春英点了点头,举步跨进栈门,目光一扫,道:“云燕飞,后面站站!”

云燕飞应了一声“是!”忙哈腰后退!

常春英收回冷峻目光,逼注门人杰,道:“门大侠莫非是来要琴剑书生的?”

门人杰道:“正是,但另外还有一件事!”

常春英“哦”地一声,道:“门大侠,另外还有甚么事?”

门人杰道:“常总巡察能够承担一切么?”

常春英道:“那要看事之大小……”

门人杰摇头说道:“那恕我不能奉告,此事体大!”

常春英道:“究竟大到甚么程度?”

云燕飞突然插口说道:“禀总座,他说咱们放火烧了卓府,烧死了闻人夫人!”

常春英颜色不变,“哦!”地一声,扬眉笑道:“这话是门大侠说的么?”

门人杰毅然点头,道:“不错,是门人杰说的!”

常春英道:“有道是:‘捉贼拿赃’,门大侠何证何据指人?”

门人杰淡淡说道:“常总巡察,我请问,贵教云堂主乔装改扮,进卓府劫走了闻人大侠,而恰好在卓神君欲领所属追下‘蜀岗’之际,卓府便着了火,如果换了常总巡察是我,常总巡察会怎么想?”

常春英微笑说道:“我会认为‘天香教’涉嫌纵火,但,门大侠,常春英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在没有得确切证据的情形下,我不会空口指人!”

这话,门人杰焉能不懂,他扬眉笑道:“常总巡察好犀利的词锋,可惜有件事常总巡察没弄清楚!”

常春英道:“请指教!”

“好说!”门人杰淡淡说道:“常总巡察该问明贵属,我的话是怎么说的!”

常春英冷峻目光扫向了云燕飞!

云燕飞忙道:“禀总座,他说是谁谁明白!”

“是喽!”门人杰淡然笑道:“我说过是天香教放的火么?”

常春英收回目光,笑道:“门大侠也够高明,只是,门大侠,你既非指明是‘天香教’放的火,为甚么要找‘天香教’质问此事?”

门人杰道:“那很简单,适才常总巡察自己也承认天香教难免涉嫌!”

不错,这话确是常春英自己说的,他呆了一呆,脸色微变,笑道:“毕竟门大侠高明……”

顿了顿,接道:“那么,‘天香教’有人在此,门大侠只管问吧!”

门人杰道:“问,那是在所必然,可是我不找常总巡察!”

常春英道:“那么,门大侠要找那一位?”

门人杰道:“我找常总巡察的那位顶头上司,西门姑娘!”

常春英目中寒芒一闪,微笑摇头,道:“门大侠,抱歉得很,常春英不能从命。”

门人杰道:“常总巡察的意思,是要我找常总巡察?”

常春英点头说道:“正是!”

门人杰道:“这两件事,常总巡察自问承揽得了?”

常春英笑道:“门大侠,常春英是‘天香教’的总巡察!”

门人杰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也好……”将手一摊,接道:“常总巡察,拿来。”

常春英笑道:“门大侠向常某要甚么?”

门人杰道:“‘琴剑书生’闻人大侠!”

常春英摇头笑道:“门大侠,你找错了,闻人美并不在‘天香教’手中。”

门人杰抬手指云燕飞道:“常总巡察,赛华佗在这儿!”

常春英微笑说道:“门大侠,据我所知,他叫‘病邪’云燕飞!”

门人杰双眉微扬,笑道:“据我所知,他曾叫赛华佗,假借治病为由,进‘扬州’卓府以颇为高明的手法,劫走了闻人大侠!”

常春英笑道:“门大侠,凡事讲究个三头对面,如今他在这儿,你门大侠可以问问他,看他承认不承认有这回事儿!”

门人杰大笑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称霸一方的‘八臂玉哪咤’,如今的‘天香教’总巡察,竟然是个无赖汉……”

常春英目中煞威一闪,倏又淡淡笑道:“门大侠,我刚说过,捉贼拿赃……”

门人杰道:“常总巡察,可惜你迟来一步,没听见贵属的亲口承认!”

常春英道:“委实可惜,适才,他想必是慑于门大侠的神威,如今我常某人在此,门大侠何妨再问问他!”

门人杰竟然点了头,笑道:“可以,常总巡察,他若承认呢?”

常春英道:“你门大侠只管找常春英要人,他若不承认呢?”

门人杰道:“那简单,我不向你常总巡察要人!”

常春英笑了笑,道:“门大侠,何待己如此之宽?”

门人杰淡淡笑道:“常总巡察待自己也不薄!”

常春英道:“门大侠,我答应你向我要人……”

门人杰点头说道:“不错,但那仍得很费一番手脚,要归要,给不给又是一个问题呢!”

常春英脸微红,笑道:“门大侠的确高明得令人佩服,这样吧,常某人以这点声名作保,届时一定交还门大侠一个‘琴剑书生’就是,这样行了么?”

门人杰点头说道:“行了,不敢让常总巡察吃亏,贵属若不承认,我门人杰听凭你常总巡察处置就是!”

常春英目中异采一闪,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道:“门大侠,英雄轻死重一诺!”

门人杰道:“门人杰向来说话重如山!”

常春英双眉一扬,道:“好,云燕飞在此,门大侠请问吧!”

门人杰淡淡一笑,转注云燕飞!

云燕飞刹时间好生不安!但一触及常春英那冷峻目光,却又神色一凛,忙强自镇定。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云堂主,我若用强,我有十成把握能让云堂主你点头承认,不过我不愿这么做,因为你云堂主是个英雄,一条没奢遮的汉子,‘病郎中’成名多年,也会赢得武林同道的高挑拇指,固然,我明白云堂主有苦衷,恪于教规,不能承认,但我却相信你云堂主不会是位重生死、轻曲直的人,我门人杰一条命在此,只要云堂主认为应该拿,请只管伸手,如今,请说话!”

这一番话,听得“病郎中”脸色连变,在常春英那冷峻目光逼视下,他身形倏泛轻颤,低下头去!

常春英笑了,不过,那只是起自唇边的一丝轻微笑意!

而,突然,云燕飞抬起了头,脸色铁青,双目红赤,神态好不怕人,身形一矮,单膝点地,哑声说道:“总座谅宥,属下愿领规……”

这,该够了!

门人杰目中异采暴闪,道:“云堂主令人敬佩!”

常春英唇边的笑意凝注了,脸色一寒,笑道:“好,云燕飞,你是个英雄,我成全你!”

衣袖一摆,扬掌劈下!

门人杰长眉陡挑,方待出手!

蓦地,一声甜美冷喝起自门外:“常春英,住手!”

常春英一震,收手飘退,躬下身躯:“属下恭迎大姑娘!”

香风袭人,门外,走进了那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黑衣人儿,他身左,是那黑衣少年,身后是两名紫衣巡察!

一进门,那霜刃般目光首先落在常春英身上:“常总巡察,这就是‘天香教’的教规,你总巡察的权威?”

常春英身形又复一震,低头未敢置一词!

黑衣人儿冷时一声,转注云燕飞,道:“云堂主,你起来,站到旁边去!”

云燕飞道了声:“谢大姑娘及总座的恩典!”

低着头站起退后!

黑衣人儿那森冷目光,这才投向了门人杰,道:“阁下之高明,令人佩服!”

“好说!”门人杰淡淡说道:“西门姑娘之严明,更令人钦敬!”

黑衣人儿淡淡笑了笑,道:“阁下的来意,我已悉知,阁下为朋友而伸手管这件事,那也理所应当,只是,西门霜说几句话,不知阁下可信得过?”

门人杰道:“明告西门姑娘,我只能说,当信则信,不当信则不信!”

西门霜道:“何则当信?何则不当信?”

门人杰道:“假如西门姑娘所说的话,能像适才处理事情那样一般严明公正,门人杰不敢不信,反之,门人杰则不敢信!”

西门霜竟嫣然一笑,道:“阁下很会说话,只是阁下将如何判知我要说的话,跟我所做的事是否一般地公正严明呢?”

门人杰淡淡说道:“那全在西门姑娘方寸之取舍!”

“好话!”西门霜唇边笑意更浓,道:“好吧,我自会适当取舍……”

顿了顿,接道:“我听说阁下碰见过‘朝天堡’的人!”

门人杰点头说道:“不错,事实如此!”

西门霜道:“那么他们就该已告诉阁下,‘天香教’所劫得那位‘琴剑书生’是个假的,而非闻人美本人!”

门人杰道:“他们这么告诉我了,但是这是他们告诉我的!”

西门霜道:“我如今也这么告诉阁下!”

门人杰道:“门人杰不敢不信……”

西门霜微愣说道:“这么轻易?”

门人杰道:“那皆因我适才亲眼目见西门姑娘之严明无欺!”

西门霜笑了笑,道:“不怕我是故意做给阁下看的么?”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以姑娘之高洁,门人杰不敢有此渎冒想法!”

西门霜淡然说道:“阁下很会奉承人……”

门人杰道:“这是实情,我字字发自肺腑!”

西门霜扬了扬眉,目光深注,道:“我谢谢你……”

“不敢当!”门人杰道:“只请姑娘告诉我,那位假‘琴剑书生’今在何处?”

西门霜道:“我割了他双耳之后,把他放了!”

门人杰闻言一震,急道:“怎么,姑娘割了他双耳?”

西门霜点头说道:“是的,我有意给卓空群一点颜色看看,有甚么不妥么?”

门人杰挑眉说道:“姑娘既发现他是个假的,想必已除了他那化装……”

西门霜道:“不错,我看过了他的本来面目!”

门人杰道:“姑娘可知道他是谁?”

西门霜道:“自然是卓空群的人,他自己说是卓空群把他化了装,让他冒充那位‘琴剑书生’闻人美的!”

门人杰呆了一呆,道:“姑娘,他生作甚么模样?”

西门霜道:“中年,相貌平庸……”

门人杰一怔,道:“中年?相貌平庸……”

西门霜道:“是的,有甚么不对么?”

门人杰一震,忙道:“没甚么不对,这么说,果然是卓神君预先把闻人大侠换了,本来嘛,我说卓神君怎会那么大意,不顾至友之安危……”

身形震动,机伶寒颤,住口不言!

西门霜讶然投注,道:“阁下,怎么了,莫非……”

门人杰忙持平静,淡淡说道:“没甚么,姑娘,有关闻人大侠之事不谈了,如今我想请教姑娘那火焚卓府,烧死闻人夫人及……”

西门霜截口说道:“阁下,那火不是西门霜等放的!”

门人杰双眉微扬,道:“姑娘……”

西门霜截口说道:“我听说闻人夫人与几个下人都已葬身火窟!”

门人杰道:“是的,姑娘。”

西门霜淡然一笑,道:“既如此,不知阁下有没有想到一件事!”

门人杰道:“甚么事?”

西门霜道:“闻人夫人的一身所学不凡!”

门人杰道:“这跟她葬身火窟,有甚么关系?”

西门霜微颔螓首,道:“自然有,不但有,而且关系很大!”

门人杰讶异说道:“门人杰愿闻其详!”

西门霜笑了笑,道:“以阁下之高智,不该想不通这一点,以闻人夫人之一身所学,她不该葬身火窟,阁下想想看,对不对?”

那的确不错,以闻人夫人梅梦秋之一身所学,怎么跑也该跑得出来,岂会那般容易地葬身火窟。何况,那位“笑面煞神”许常乐也不是庸手!

门人杰呆了一呆,道:“多谢姑娘指点,那么以姑娘高见……”

“岂敢!”西门霜道:“浅见以为,那放火之人,不是功力高出闻人夫人很多,预先制住了闻人夫人,便是有数十高手围在卓府四周,阻止闻人夫人逃出火窟,那么,阁下请看,眼前西门霜等有那一个功力能高过闻人夫人,又何来数十足以阻拦闻人夫人之高手!”

门人杰又复呆了一呆,道:“姑娘高见,以门人杰看,在姑娘所说的两种可能中,闻人夫人及护从,该是事先被人制住,所以未能逃离火窟……”

西门霜“哦!”地一声,道:“何以见得?”

门人杰道:“门人杰曾在卓府外一直守到火熄,而且会进火场查视,当时门人杰发现闻人夫人及两个护从的尸体,都在房间内,毫无图逃的迹象……”

西门霜道:“那么阁下试看西门霜等,有那一个功力高过闻人夫人,能将她制住?”

门人杰摇了摇头,道:“恕我直言确实没有!”

西门霜道:“阁下高智,如今总该相信,那火不是西门霜等放的了。”

门人杰默默未语。

西门霜迟疑了一下,娇靥上掠过一丝异采,道:“实告阁下,‘天香教’虽然劫掳了闻人大侠,但‘天香教’由上至下,没一个不敬仰闻人大侠是那侠骨仁心、顶天立地的盖世奇豪,所以‘天香教’绝不会……”

门人杰突然说道:“这两件事,门人杰不敢再找贵教……”

西门霜道:“多谢阁下,看来阁下也是位令人敬佩的人物!”

“不敢当!”门人杰道:“门人杰虽然一介落拓书生,但尚明是非知曲直,……另外有件事我还要请问,贵教何故掳劫闻人大侠!”

西门霜迟疑了一下,微抬螓首道:“这是本教机密,请恕不能奉告!”

门人杰道:“门人杰未敢相强,只是……贵教是怎么知道闻人大侠的生辰八字的?”

西门霜道:“这我可以说,本教主不知那生辰八字是闻人大侠的,只知那生辰八字是属于当今武林中一位突出人物的,所以本教就在当今武林突出人物中找寻……”

门人杰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贵教又怎知那生辰八字的?”

西门霜又迟疑了一下,道:“是听一个人说的!”

门人杰道:“姑娘可否赐告,此人是谁?”

西门霜道:“我只能告诉阁下,那是个老人,至于这老人的姓名、底细连我也不知道!”

门人杰道:“那么,姑娘,此人现在何处?”

西门霜微抬螓首,道:“这我不能说!”

门人杰扬了扬眉,道:“姑娘,据我所知,当世没有几个人知道闻人大侠的生辰八字,屈指算算也不过五个,这五个人是闻人大侠夫妇,卓神君及闻人大侠一位好友‘千面独行客’令狐奇,还有一位是……”

神情猛地一震,双目暴射寒芒,急道:“姑娘适才说那个人是……”

西门霜道:“一个不知姓名来历的老人,怎么?”

门人杰身形震显,急道:“姑娘可肯赐告,那老人的相貌如何……”

西门霜摇头说道:“恕我无以奉告,连我也没见过这位老人!”

门人杰双眉一扬,道:“姑娘……”

西门霜道:“阁下,西门霜向不欺人!”

门人杰威态一敛,道:“那么,姑娘,谁见过这位老人。”

西门霜又摇了螓首,道:“阁下,这个恕我不能奉告,我要是告诉了阁下谁见过这位老人,那就等于泄漏了一切,所以……”

门人杰道:“姑娘,你可知道这位老人,有可能是闻人大侠寻找多年,踏遍四海八荒、三山五岳未获的……”

倏地住口不言!

西门霜却诧异地接口问道:“阁下,未获的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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