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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冰心慧眼分真假

白衣人与孙不笑双双一怔,讶然齐道:“教主这话……”

白衣美妇人笑道:“他两个之中,有一个是真的!”

白衣人与孙不笑一震,急道:“教主是已看出了他两个的破绽……。”

白衣美妇人摇头说道:“不,是令狐奇露了破绽!”

白衣人与孙不笑对望一眼,然后微欠身形,道:“属下等愚昧,教主明教!”

白衣美妇人微微一笑,道:“适才令狐奇怎么说?”

白衣人道:“他说这二人俱是假……。”

“这就是喽!”白衣美妇人截口说道:“他若说这二人中有一个是真的,我倒会以为这二人俱是假,适才他说这二人俱是假的,我倒认为这二人中必有一个是真的,这道理你两个明白么!”

白衣人与孙不笑想了想,齐欠身形道:“属下等愚昧,仍请教主垂教!”

白衣美妇人道:“你两个心智俱都不差,怎么如今连这点道理却想不通?白侍,若换换你是令狐奇,你会怎么说。”

白衣人忙道:“回教主,属下会说这二人中有一个是真的!”

白衣美妇人道:“为什么?”

白衣人道:“这样就可免教主再向我追问闻人美下落了!”

“不错!”白衣美妇人螓首微颔,美目流转,道:“黑侍,你呢!”

孙不笑嗫嚅说道:“属下的说法,跟白侍一样!”

白衣美妇人道:“你的理由是……。”

孙不笑道:“也跟白侍一样!”

白衣美妇人笑了笑,道:“那么,如今你两个明白了么?”

白衣人首先欠身说道:“属下明白了,放着这为自己开脱的机会,令狐奇竟然轻易放过,那必然这两个中有一个是真的!”

白衣美妇人笑道:“对了,就是这个道理!”

孙不笑忙道:“那么教主以为那个是真的?”

白衣美妇人轻柔目光缓缓扫过两个“琴剑书生”,道:“这我就看不出来了!”

孙不笑道:“教主何不召来令狐奇,逼他指出……。”

白衣美妇人美目深注,笑问道:“你是心急大功?”

孙不笑神情一震脸一红,忙道:“属下不敢!”

白衣美妇人淡淡笑道:“你以为那有用么?要知道,令狐奇不是寻常人,他是个武林奇客,只怕你拆了他,他也不会说!”

孙不笑未敢再多说!

白衣人却道:“那么教主高见……。”

白衣美妇人道:“只把他两个一个当做门人杰,一个当做卓空群,‘天香教’内,除了‘雪宫’之外,任他二人遨游,我自有办法知道他二人谁真谁假!”

白衣人一惊忙道:“教主的意思是放了他两个?”

白衣美妇人道:“不放他两个,他两个焉能到处遨游!”

白衣人忙道:“属下斗胆,这万万使不得!”

白衣美妇人微笑说道:“你是怕他两个各有一身奇高功力,一经解穴之后会……。”

白衣人点头说道:“教主明鉴,属下正是虑此!”

白衣美妇人道:“你忘了,这两个中有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闻人美?那另一个倘是卓空群,并不足惧?”

白衣人道:“倘那一个是门人杰呢?”

白衣美妇人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不错,门人杰是比卓空群难对付……。”

忽地转注黄衣少女,道:“忆如,去把那瓶药丸拿来!”

黄衣少女应声转入屏风后,转眼间手捧一白瓷瓶袅袅行出,双手递向上座上白衣美妇人!

白衣美妇人未接,微笑说道:“你偏个劳,给他两个每人一颗!”

黄衣少女轻应了一声,转过娇躯,伸两指先握开那一位“琴剑书生”牙关,把白瓷瓶的红色药丸,弹进了他口中,然后又给门人杰服用了一颗!

事毕,座上白衣美妇人笑顾左右,道:“把他二人的穴道解开!”

白衣人与孙不笑同时出掌,两位“琴剑书生”应掌而醒,甫睁眼,那位“琴剑书生”便身一震,惶恐四顾,叫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白衣美妇人未答,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二位那位是闻人大侠,无以称呼……。”

门人杰装了疯,一指自己鼻尖,道:“我就是宇内第一的闻人……。”

一眼望见对面那位,一怔尖叫道:“你,你是谁?怎么长得像我……。”

那位“琴剑书生”也直了眼,诧声奇道:“叹,你怎么也长得跟我一样!你是闻人美?”

门人杰道:“我就是当世第一的闻人美!”

那位“琴剑书生”点头说道:“噢,你就是‘琴剑书生’闻人美……。”

一怔,摇头接道:“不对呀,你是闻人美,我又是谁?”

白衣美妇人淡淡笑道:“二位之中,总有一位擅装扮的,那不是‘七绝神君’卓空群,就是那位功力高绝,不知来历的门大侠!”

门人杰抬手前指,道:“他是假的,他就是那个门人杰!”

那位“琴剑书生”也一指,道:“他是假的,他就是卓空群!”

白衣美妇人笑道:“这倒让我很难称呼……。”

门人杰沉吟了一下,忽地笑道:“不难,不难,既然他也是闻人美,那想必世上有两个‘琴剑书生’,你就叫他‘琴剑书生’,叫我闻人美好了!”

白衣美妇人摇头说道:“不,我想称呼二位,一位卓神君,一位门大侠,二位那一位愿意被称为卓神君,那位又……”

那位“琴剑书生”叫道:“你叫我卓神君好了!”

白衣美妇人微微一笑,目光扫向门人杰,道:“那我只好称呼你门大侠了!”

门人杰摇头说道:“不要紧,不要紧,你叫我窗大侠也可以!”

黄衣少女黛眉为之一皱!

门人杰眼一直,“咦!”地一声,道:“这位姑娘是谁呀?怎么好端端地皱了眉,姑娘,眉锋可轻易皱不得,像姑娘那么美,皱着眉头那多不好看呀!”

黄衣少女娇靥一红,竖了黛眉!

白衣美妇人适时含笑唤道:“忆如!”

黄衣少女威态倏敛。

门人杰及时大笑,道:“姑娘,这才对,这样就好看了,你若愿微露贝齿笑一笑,那就更美了,不信你试试?”

黄衣少女既羞又气,但得于教主在座,却未便发作!

门人杰哈哈一笑,又道:“姑娘真是好脾气,将来不知道那个有这份福……”

白衣美妇人淡淡说道:“门大侠!”

门人杰听若无闻!

白衣美妇人又唤了一声:“门大侠!”

门人杰愣然转注,道:“你叫谁呀!”

白衣美妇人道:“忘了?你是门人杰门大侠?”

门人杰呆了一呆,皱眉苦笑,忽地笑道:“对了,你瞧,我多好的记性,我是门人杰门大侠……”

顿了顿,接问道:“你叫我有什么事?”

白衣美妇人道:“玩笑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玩笑!”门人杰讶然说道:“我跟谁开玩笑了?”

白衣美妇人微微笑道:“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算了?”门人杰摇头说道:“你怎么能冤枉人?那不行!”

白衣美妇人道:“那么,门大侠说该怎么办?”

门人杰抬手一指黄衣少女,道:“我喜欢她,要她陪着我!”

黄衣少女红透耳根,脸色为之一变!

白衣美妇人目中飞闪异采,笑道:“门大侠当真喜欢她?”

门人杰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喂!她好美,有道是:‘窕窈淑女,君子好逑’,我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你肯让她陪我么?”

白衣美妇人笑道:“既然门大侠喜欢她,我就把她送给门大侠,可好?”

门人杰忙点头说道:“好!好!那当然好……。”

忽地目光一凝,道:“你可别骗我……。”

白衣美妇人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善谎言……”

向黄衣少女丢过一个眼色,笑接道:“忆如,过去,从现在起,你是门大侠的人了!”

黄衣少女迟疑了一下,头一低,走了过去!

门人杰大喜,站起一揖至地,道:“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能有这么美的姑娘陪着,便是要我死,我也愿意,而且含笑暝目了!”

白衣美妇人笑而不语!

门人杰突地转注身旁黄衣少女,道:“姑娘,你叫什么?”

黄衣少女没答理!

白衣美妇人淡然唤道:“忆如!”

黄衣少女螓首一扬,板着脸道:“黄忆如!”

“黄忆如!”

门人杰挫头晃脑,疯态十足,道:“嗯,好名字,姑娘的名字跟人一样美……。”

两眼一直,道:“姑娘好香,让我多闻闻!”

说着,伸手便抓人家姑娘玉手!

黄忆如娇靥上倏现怒容,玉手一缩,退了一步!

门人杰一抓落了空,霍地转注白衣美妇人,道:“你不是说她是我的人了么?”

白衣美妇人点头说道:“是呀!”

门人杰道:“那她为什么不让我闻闻香?”

白衣美妇人笑道:“姑娘家脸皮都嫩,门大侠又怎好这般唐突孟浪!”

门人杰一怔,旋即点头笑道:“对,对,是我唐突佳人,是我唐突佳人!”

回身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黄忆如娇靥神情为之一松!

白衣美妇人微微一笑,转望“卓空群”,道:“门大侠已有了一位美姑娘为伴,卓神君要不要也挑一个?”

“卓空群”抬眼四顾,道:“还有么?”

白衣美妇人笑道:“我身边粉黛成行,俱皆当世绝色,卓神君若有意,我马上把她们叫来,让卓神君任意挑选!”

“卓空群”一摇头,道:“我不要她们!”

白衣美妇人微愣说道:“那卓神君是要……。”

“卓空群”两眼直楞楞地,道:“我看你比她们都美,我要你!”

白衣人与孙不笑勃然色变,双双倏扬冷哼!

白衣美妇人则毫不在意,“哦!”地一声,笑道:“卓神君看上了我?”

“卓空群”点头说道:“我就喜欢你!”

白衣美妇人笑道:“我有什么好,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卓空群”道:“你有一种醉人的成熟风韵,这是她们所没有的!”

白衣美妇人目中异采一闪,笑道:“我没想到卓神君竟是位……那好,卓神君既看上了我,那就由我陪卓神君好了,黑侍!”

孙不笑忙应道:“属下在,属下斗胆,教主一教之尊,何等……。”

白衣美妇人笑道:“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过来闭上卓神君穴道!”

孙不笑双眉一扬,扬指便要点下!

“卓空群”忙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衣美妇人笑道:“我跟她们不同,我是教主,我另有住处,我让他把你带到那儿去,难道你不想去么?”

“卓空群”忙点头说道:“想去,想去,你让他点吧!”

白衣美妇人螓首微颔,孙不笑手指倏地落下,“卓空群”身子一歪,头一垂,靠在了椅背上!

白衣美妇人抬皓腕摆了手,道:“把他送往‘雪宫’去!”

孙不笑应了一声,扶起“卓空群”要走!

门人杰忽然直着眼说道:“咦,你不是大爷身边的孙不笑么?”

孙不笑未答理,扶着“卓空群”行了出去!

白衣美妇人点头说道:“不错,他是卓空群身边的孙不笑!”

门人杰诧声说道:“那他怎会到了这儿,跟你在一起,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白衣美妇人笑道:“这儿是‘天香教’总教,‘点苍山’‘梅谷’,我是‘天香教主’。”

门人杰呆了一呆,诧异欲绝地道:“‘点苍山’离‘扬州’是不是很远?”

白衣美妇人点头说道:“的确很远,恐怕离‘扬州’有千里之遥!”

门人杰道:“那我怎么到了这儿?”

白衣美妇人笑道:“门大侠何必管这许多,能有美人为伴,门大侠还不知足么?待会儿我让忆如陪门大侠到处看看,包准门大侠会乐不思蜀,愿意在‘梅谷’住一辈子!”

说着,她缓缓站了起来,目注黄忆如道:“忆如,好好照顾门大侠!”

黄忆如欠身答应,却勉强得很!

白衣美妇人微微一笑,转注白衣人,道:“白侍,摆驾回宫!”

白衣人欠身恭谨答应,白衣美妇人带起一阵香风,娘娘行下座位,未再看门人杰一眼,转向了屏风后!

那白衣人与几名黄衣护法,紧随她身后行去!

门人杰两眼直楞楞地目送这一行人转入屏风不见,刹时间,这儿就剩下他跟那美艳的黄忆如两个人!

门人杰忽地叫道:“咦,那不是大爷身边的许常乐么?”

他说他的,没人答理他,黄忆如神色冷漠,板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生似她没听见!

门人杰霍然转了过来,道:“姑娘,你没听见么?”

黄忆如冷冷说道:“听见了!”

门人杰道:“那你怎么不说话呀!”

黄忆如道:“有什么好说的?”

门人杰道:“他是不是许常乐呀。”

黄忆如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门人杰道:“不是那是我看错了,要是那就奇怪了,大爷身边的人,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

黄忆如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往后去,你看到的奇怪事儿多着呢!”

门人杰呆了一呆,道:“是么……。”

忽地一皱眉锋,道:“姑娘,别这样对我好么?”

黄忆如冷然说道:“你要我怎么对你?”

门人杰道:“你是我的人了,应该……”

黄忆如圆瞪美目,扬眉叱道:“谁是你的人了?”

门人杰“咦!”地一声,诧声说道:“刚才那位教主不是说了么?难道你没听见?”

黄忆如威态一敛,柔声说道:“听见了,要我对你好也可以,但从今以后你得听我的,更不许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理你!”

门人杰忙道:“好!好!好,只要你对我好,什么我都听你的!”

黄忆如娇靥上突然掠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继而展颜微笑,这一笑如百花怒放,好美,她道:“走,跟我出去!”

话落,迳自转身行了出去!

门人杰忙跟上一步,道:“姑娘,你要我跟你上那儿去?”

黄忆如没回头,边走边道:“别问,只管跟我走,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

门人杰忙道:“好!好!好,一切我都听姑娘的!”

遂不再说话,一路默默跟着黄忆如向前行去!

黄忆如娇靥上毫无表情,腰肢扭动前行,带着门人杰过画廊,穿朱阁,最后停在一间精舍门口!

甫到精舍门口,隐隐的阵阵幽香便带风送入鼻中!

黄忆如推开了那两扇门,回身说道:“进去吧!”

门人杰迟疑着未动,两眼霎动,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黄忆如道:“是我住的地方!”

门人杰一怔忙摇双手,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姑娘的香闺,那怎么行?”

黄忆如道:“既然我已是你的人了,你还怕什么?”

“这……”门人杰又复一怔,旋即笑道:“对!我怎么忘了,姑娘已是我的人了,我还怕什么?”

迈步行了进去!

黄忆如跟在他身后,随手掩上了门!

进了门,门人杰抬眼四顾,只见这只不过是间极为精雅的书房,窗明几净,点尘不染!

一张书桌靠后窗放着,后窗外,遍地白雪,几株披雪老梅,枝桠横伸,吐蕊送香,静而美!

桌旁漆几上,金猊香冷,旁边还放在一具瑶琴!

身左的粉壁上,更悬挂着一口长剑!

悬挂长剑粉壁对面的粉壁上,另有两扇门户,那两扇门儿紧闭着,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所在!

他当即说道:“姑娘,这儿像是书房嘛!”

黄忆如道:“本来就是书房,你当我真会让你到我的房里去?”

门人杰抬手一指那紧闭着的两扇门,道:“姑娘,那是什么地方?”

黄忆如摇头说道:“你不要管那是什么地方,反正你只能在这儿坐!”

门人杰道:“什么地方这般神秘,我看看去!”

说着,他就要举步走过去!

黄忆如横里跨步,带着一阵香风拦在眼前,又羞又急道:“不行,你不能看!”

门人杰抬眼凝注,道:“为什么?”

黄忆如道:“不为什么,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门人杰“哦!”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那才是姑娘的香闺,我岂敢如此唐突孟浪,姑娘放你让我进去我也未必会进去!”

一笑转身,向着书桌行去!

黄忆如既羞且气,狠狠向着那颀长背影瞪了一眼,跟着行了过去!

书桌上,有既成文房四宝,门人杰走过去坐下,三不管地抽笔濡墨,摊上一纸“薛涛笺”,笑问:“姑娘爱梅否?”

黄忆如道:“我生平最爱梅花,不然后窗不会置这几株!”

门人杰一笑说道:“颓然一醉狂无赖,乱写梅花十万枝,我戏诌几句送与姑娘!”

话落,提笔就写,龙飞凤舞,铁划银钩,一挥而就,当真是腹蕴锦绣,倚马可待,写的是:

英雄气概美人风,铁骨冰心有执同,

守节耐寒知己少,一生惟与雪交融。

生平最薄名利愿,愿与梅花过一生,

惟有玉人心似铁,始终不负岁寒盟。

知己一生惟有雪,香清艳冷自相亲,

群芳未许争风韵,世外无人迥出尘。

天寒地冻客魂销,梦绕扬州廿四桥,

我似梅花梅似我,一般孤僻共无聊。

生平有癖爱烟霞,到处能安便是家,

消受一生香雪梅,至今长抱笑无瑕。

美人孤傲铁为心,对雪宜横膝上琴,

最是一世奇绝处,高山流水寄情深。

画成尺幅冰颜小,姑射天然出世姿,

仙骨姗姗清绝俗,一生孤洁少人知。”

写毕,掷笔而笑,道:“姑娘,怎么样,尚差强人意否?”

黄忆如站在他背后,看他笔走龙蛇出了神,闻言不禁动容,美目中尽射敬佩,叹道:“果然不愧当世奇才第一,你也爱梅。”

门人杰笑道:“荣幸得很,与姑娘同好,只是较之梅妻鹤子逸然世外的林和靖,仍逊之远甚!”

他这里谈笑风生,黄忆如那里娇靥上突然掠起一片狐疑之色地凝了一双美目,道:“这令我难信!”

门人杰笑道:“人人有所爱,我何必骗姑娘?”

黄忆如摇头说道:“我不是说你爱梅之说!”

门人杰微愣说道:“那么,姑娘何指!”

黄忆如道:“我指的是那首诗跟你如今的谈吐!”

门人杰两目略一霎动,道:“姑娘,有什么不对?”

黄忆如道:“一个身罹疯症多年的人……。”

门人杰一笑截口,道:“原来姑娘指的是这,这不难解释,疯子也有清醒的时候,而且他清醒的时候较诸常人更清醒!”

黄忆如美目眨动,道:“有这一说么?”

门人杰道:“眼前的我,便是一个最佳例证!”

黄忆如道:“你自认是‘琴剑书生’?”

门人杰道:“难道姑娘认为我不是?”

黄忆如微摇螓首道:“我不敢相信?”

门人杰淡然一笑,道:“那好办,我请问,据姑娘所知,闻人美那桩所学称绝宇内!”

黄忆如道:“据我所知,闻人大侠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而他所学中尤其高绝的,该是琴、剑两道……。”

“不错!”门人杰点头说道:“姑娘对闻人美知之颇深,那么,我身罹疯症多年,功力早失,于剑一道已难施展,愿借姑娘瑶琴,轻抚一曲……。”

黄忆如忙摇头说道:“那倒不必……。”

门人杰微愣说道:“姑娘难道不希望我证明一下!”

黄忆如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怕……。”

倏地住口不言!

门人杰接问说道:“姑娘怕什么?”

黄忆如淡然摇头,道:“没什么?”

门人杰目光一转,道:“这么说,姑娘是相信我是闻人美了!”

黄忆如未答反问道:“你告诉我,什么使你清醒的?”

门人杰目注娇靥,笑指窗外梅花,道:“姑娘与它!”

黄忆如娇靥微酡,叱道:“你别胡说……。”

门人杰道:“姑娘,我字字发自肺腑!”

黄忆如陡扬双眉,道:“你……。”

倏敛威态淡然接道:“胡说什么?”

门人杰笑指笺上诗句,道:“姑娘请看这头两句!”

黄忆如凝目他手指处,念道:“英雄气概美人风,铁骨冰心有孰同,如何?”

门人杰道:“梅花如此,姑娘高洁孤傲,一如雪里寒梅!”

黄忆如红了娇靥,美目微呼,道:“你这是……。”

门人杰截口说道:“姑娘,请信我句句由衷,且玩味我话中之话!”

黄忆如凝目略一思忖,神色忽地一动,道:“你是说,你清醒与否,端在所遇何人。”

门人杰笑道:“姑娘冰雪聪明,领悟超人,令我佩服!”

黄忆如诧异地道:“我不信世上有此怪事!”

门人杰道:“事实上我如今清醒得很,倘若如今我不是面对姑娘,我就会疯癫若狂、糊涂得一塌糊涂!”

黄忆如道:“除非你是装疯!”

门人杰道:“姑娘,闻人美身罹疯症多年,群医束手,药石罔效,这疯焉是装的!又何必作贱自己!”

黄忆如道:“这么说,你真是闻人大侠!”

门人杰道:“本来就不假!”

黄忆如道:“那么,适才那位令狐大侠为什么……。”

门人杰道:“倘若他当场点破,只怕闻人美跟他都有杀身之险!”

黄忆如道:“那么,那另一个又是谁。”

门人杰道:“如果我没看错,他该是‘七绝神君’卓空群!”

黄忆如吃了一惊,道:“是他?他装扮成闻人大侠,来‘梅谷’是何……。”

门人杰笑道:“贵教那位教主揭穿了他的阴谋,他焉得不恨?”

黄忆如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他是来报复的!”

门人杰道:“当不会是来欣赏这‘点苍’‘梅谷’奇绝雪景的!”

黄忆如忙道:“那我得禀报教主去!”

说着,她就要走!

门人杰忙道:“姑娘,贵教主绝代巾帼,不是糊涂人!”

黄忆如停身未动,道:“这么说,教主她知道……。”

门人杰道:“虽不敢说知道那是卓空群,但对他跟我,时刻不在防备中!”

黄忆如神情稍松,默然未语,半晌始道:“闻人大侠,你不该到梅谷来!”

门人杰笑道:“姑娘,是我自己来的么?”

黄忆如摇头一叹,道:“闻人大侠,‘梅谷’虽称不得铜墙铁壁、龙潭虎穴,但以闻人大侠的如今,是插翅也难再出‘梅谷’了!”

门人杰微愣说道:“姑娘何作此语,贵教……。”

黄忆如道:“公是公,私是私,论公,我该即刻禀报教主,论私,我却希望闻人大侠赶快离开此地……”

门人杰道:“我跟姑娘缘不过如今一面,私字何解?”

黄忆如道:“天香四凤我跟霜姐感情最为深厚!”

门人杰明知故问道:“姑娘,谁是霜姐?”

黄忆如道:“天香四凤之首,西门霜!”

门人杰道:“姑娘跟她感情最为深厚又如何?”

黄忆如叹道:“真要说起来,我那位霜姐她才像株雪里寒梅,她孤傲、高洁,铁骨冰心,她对闻人大侠一往情深……”

门人杰呆了一呆,赧笑说道:“姑娘别取笑了,我连这位西门姑娘的面都没见过……。”

黄忆如道:“情在于心,何必见面,她对宇内第一、侠骨柔肠、剑胆琴心、顶天立地的‘琴剑书生’暗中痴恋多年……。”

门人杰摇头苦笑,道:“竟有这种事,闻人美一个疯子……”

黄忆如道:“闻人大侠,真挚深情不是任何事所能改变得了的!”

门人杰默然未语,片刻始道:“这就是姑娘那一个‘私’字的来处!”

黄忆如点头说道:“不错?”

门人杰苦笑说道:“只怕姑娘这个‘私’字,难以顾周全了!”

黄忆如一叹说道:“我只希望闻人大侠不是闻人大侠,也不是卓空群,而是那位门人杰大侠……”

门人杰微愣说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黄忆如道:“有件事,闻人大侠自身难保,他管不了,而那卓空群又绝不会管,唯有那位门大侠愿意伸手,能伸手……。”

门人杰道:“姑娘,什么事非得门人杰不可?”

黄忆如黯然摇头,道:“如今那位门大侠犹不知在何处,而你则是那难顾自身的闻人大侠,不谈也能!”

门人杰眉锋一皱,道:“这么说,姑娘是非见着门人杰不肯说了!”

黄忆如道:“倒不是非见着他不肯说,而是唯有他的功力才能伸手办这件事,我又何必对他人枉费口舌!”

门人杰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对贵教是好是坏?”

黄忆如摇头说道:“很难说,我是为了救‘天香教’,也许在教主眼中,我是形同叛教,罪不赦!”

门人杰道:“有这么严重么?”

黄忆如道:“我犯不着危言耸听,更犯不着欺骗闻人大侠!”

门人杰道:“姑娘以为门人杰会管这件事么?”

黄忆如道:“为天下武林,也为他跟敝教二老及少主的交情,他该管!”

门人杰道:“姑娘可知道门人杰跟贵教是敌是友。”

黄忆如道:“我听二老跟少主说过,‘天香教’跟那位门大侠之间,绝对是友而非敌!”

门人杰淡然一笑道:“我可以找来门人杰,但我怕这是贵教主的高明一着……。”

黄忆如变色说道:“闻人大侠,我不愿多说,只请问如何可证明我的心迹?”

门人杰笑了笑,道:“非我心狠,但为救贵教,姑娘应不会珍惜自己!”

黄忆如双眉一扬,道:“那么,闻人大侠请看我明志……。”

陡塌右掌,便要向那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左腕斩下!

门人杰及时说道:“姑娘够了!”

黄忆如一怔收手,道:“什么,够了!”

门人杰笑道:“这已足够表明姑娘心迹!”

黄忆如道:“闻人大侠是说相信我了!”

门人杰点头说道:“不错,姑娘,我没有那么狠的心!”

黄忆如一阵激动,道:“多谢闻人大侠,请问,如何能找来门大侠!”

门人杰沉思未语!

黄忆如只当他是在寻思找来门人杰的办法,所以一时也未敢打扰,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未几,门人杰突然抬眼说道:“姑娘,你听说过世上有因遇人而异,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疯症么?”

黄忆如呆了一呆,摇头说道:“未曾听说过……。”

目光一凝,美目中忽射异采,道:“我明白了,闻人大侠根本没有疯……。”

门人杰摇头说道:“闻人大侠是疯了,而我没有疯!”

黄忆如退了一步,惊声说道:“你,你不是闻人大侠?”

门人杰笑道:“姑娘,原本不是!”

黄忆如道:“那么你是……。”

门人杰道:“就是姑娘要找寻的门人杰!”

黄忆如美目凝注,诧声说道:“你,果真是门大侠?”

门人杰笑道:“要不要我除去易容,给姑娘看看!”

黄忆如神情忽地一黯,摇头说道:“不用了,你便即真是门大侠,也没有用了!”

门人杰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黄忆如强笑说道:“教主适才已经给门大侠及卓空群,各服了一颗散功药物,如今门大侠的一身功力,怕已荡然无存了!”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姑娘请看!”

伸两指握起那张上写诗句的“薛涛笺”,只一抖,凡是着墨的地方,俱皆脱纸而落,纸上只剩一行行字迹宛然的空格,比刀割的还齐,真可谓之“笔力透纸”!

黄忆如一震大喜,继而大异,道:“难道说那颗药失了效……。”

门人杰笑道:“药怎会失效,只是我未敢把它吞下去而已!”

一翻腕,掌心中托着一颗红色药丸!

黄忆如失声说道:“这么说,门大侠适才也未……。”

门人杰笑道:“我一路闭目假寐,由贵教那位白侍将我送进‘梅谷’,事实上,他没能点在我的穴道上!”

黄忆如娇躯倏颤,美目涌泪,哑声说道:“谢天谢地,‘天香教’有救了!”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也是我没看错人!”

黄忆如娇靥一红,道:“门大侠好一番装疯卖傻!”

门人杰道:“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谅宥,不瞒姑娘说,我此来一为追缉卓空群,一为见贵教二老我只有借助于姑娘!”

黄忆如神情一点,道:“追缉卓空群不难,要见二老恐怕不容易了!”

门人杰一怔说道:“姑娘,为什么?”

黄忆如道:“这就是我所以要求助于门大侠的原因所在!”

门人杰道:“姑娘可否坐下说!”

黄忆如点了点头,略一凝神,门人杰忽地笑道:“姑娘,早在来此之前,确有人在暗中监视你我,而在姑娘将我让进书房后,那人便走了,如今十丈内没有人,否则我就不会如此清醒了!”

黄忆如脸一红,坐了下去!

坐定,她略一沉默之后,始抬眼说道:“这件事该从二老返谷那天说起……。”

门人杰道:“姑娘请只管说,我洗耳恭听!”

“不敢!”黄忆如锁眉忧虑地柔婉说道:“二老返谷之时,是在那天初更前后,二老返谷后未作歇息,当即前往‘雪宫’进谒教主,见到了教主之后,胖老劈头便问扬州卓府的火,是否教主放的……。”

门人杰忙道:“贵教那位教主是怎么说的!”

黄忆如道:“教主立即摇头否认,并且指明那是闻人夫人自己放的火!”

门人杰道:“当时姑娘可在贵教主身边!”

黄忆如点头说道:“当时我正在教主身边,所以对这件事知道得非常清楚。”

门人杰道:“那么,以姑娘看,贵教主所说是真是假!”

黄忆如毫不犹豫,道:“教主她生平由来不作谎言!”

门人杰道:“这么说,查、古二老也相信了!”

黄忆如点头说道:“是的,倘教主言不尽实,绝难瞒过二老!”

门人杰眉锋微皱,道:“姑娘请说下去!”

黄忆如道:“接着二老就问,谋害闻人大侠的是不是教主……”

门人杰道:“贵教主说是卓空群而不是她!”

黄忆如道:“正是如此!”

门人杰道:“后者,卓空群自己已经承认了,已可证明贵教主确是句句实言,但‘扬州’卓府那把火,我如今更表怀疑!”

黄忆如道:“门大侠的意思是……。”

门人杰道:“姑娘该知道,贵教主身边那位白侍,原是卓空群的身边人!”

黄忆如点头说道:“这个我是刚知道不久!”

门人杰道:“恐怕姑娘不知道,当时许常乐被留在卓府内护卫闻人夫人!”

黄忆如道:“这我倒不知道。”

门人杰道:“事后我在灰烬中发现了闻人夫人的尸体,也发现了贵教主这位白侍的尸体,而如今,贵教主这位白侍却仍活着!”

黄忆如道:“所以门大侠仍怀疑,扬州卓府的那把火,是教主放的!”

门人杰道:“如今我怀疑放火的是许常乐,而他则是奉命行事!”

黄忆如摇头道:“我无意为教主辩护,但我跟随教主多年,我深知她生平从不作虚言,更厌恶谎言欺人!”

门人杰眉锋微皱,道:“这件事先不谈了,姑娘要我效力的事是……。”

黄忆如道:“门大侠请听我说下去!”

门人杰道:“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好说!”黄忆如道:“而后二老劝教主打消争霸武林的念头,永守‘梅谷’与世无争,教主也答应了,最后,当着二老的面,教主派出了黑侍前往江南一带找寻门大侠回话……。”

门人杰道:“对贵教主指明罪魁真凶,使我得能侦破疑案,昭雪闻人大侠被害仇恨之情,我至表感激!”

黄忆如道:“门大侠无须客气!”

门人杰道:“姑娘,我说的是实情,请说下去!”

黄忆如接着说道:“这是当夜事,黑侍衔命而去后,二老随即辞出了‘雪宫’,可是自二老辞出‘雪宫’之后,‘梅谷’之中至今未见二老踪影……。”

门人杰道:“姑娘认为这不寻常!”

黄忆如点头说道:“二老本住在谷东‘养心阁’中,以前在谷里,每日总要出来观赏梅花,可是自那夜后就未……。”

门人杰道:“也许他二位在‘养心阁’中歇息,未出来。”

黄忆如道:“门大侠,自二老返谷当夜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

门人杰道:“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未见他二位?”

黄忆如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门人杰沉吟了一下,道:“可有人到‘养心阁’看过。”

黄忆如道:“‘养心阁’是教中禁地,没有二老的令谕,任何人不得走近十丈内,所以一直没人前去!”

门人杰道:“贵教主可曾有过什么表示!”

黄忆如道:“教主一切如常,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门人杰道:“姑娘可曾问过贵教主!”

黄忆如微颔螓首,道:“问过,教主说他二位奉命又出谷了!”

门人杰笑道:“那姑娘还何诧异之有!”

黄忆如摇头说道:“门大侠不知道,不但是半个多月来,谷中未见二老踪影,便是连少主、霜姐与总巡察常春英也一直未见……。”

门人杰道:“那是否有可能她几位也出谷了!”

黄忆如摇头说道:“‘天香教’自创教至今,没有这个例子,多少年以来,凡奉命出谷公干,返谷后必有一段歇息,纵再有他事,也必派另一批人出去。”

门人杰道:“没可能是贵教主破了例么?”

黄忆如道:“不知怎地,教主近来性情变了很多,行事往往大异往昔,所以,破例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门人杰道:“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忆如沉默了一下,道:“我总觉得二老跟少主几位,是被……。”

倏地住口不言!

门人杰却接问说道:“姑娘总觉得他几位是被如何了?”

黄忆如迟疑片刻毅然说道:“我总觉得他几位是被秘密拘禁了起来!”

门人杰倏地笑道:“姑娘以为有可能么?”

黄忆如道:“无论从那方面说,该都没有这可能!”

门人杰道:“那么姑娘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黄忆如微摇螓首,道:“我也说不上来!”

门人杰笑了笑,道:“撇开西门姑娘不谈,二老是贵教主的师叔,那位少主则是贵教主的儿子,我不认为他几位会……。”

黄忆如截口说道:“这我也知道,可是事实上我没听任何人说起二老、少主跟霜姐又出了谷!”

门人杰道:“这一次的任务,可能是极其机密的!”

黄忆如摇头说道:“可是我总觉得……。”

又一摇头,住口不言!

门人杰笑了笑,道:“那么姑娘要门人杰效劳是……。”

“不敢!”黄忆如道:“我想请门大侠查明此事……。”

门人杰道:“姑娘,这是贵教的事,我方便伸手么?”

黄忆如道:“事固然是‘天香教’的事,可是为挽救天下武林的浩劫,及为救整个‘天香教’,我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门人杰道:“姑娘,请明示!”

“不敢!”黄忆如道:“据我所知,教主没有打消争霸武林的念头!”

门人杰道:“姑娘是根据什么?”

黄忆如道:“我根据近半个多月来,教主的一言一行!”

门人杰道:“姑娘能否说得更明白些!”

黄忆如想了想道:“近半个多月来,‘梅谷’一直在秣马厉兵,教主不时召集诸家堂主秘密会议除了白黑二侍外,任何人不许在侧……。”

门人杰道:“这么说,姑娘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

黄忆如摇头说道:“多少年来,‘天香四凤’一直参与教中机密,但唯独这多次秘密会议,却把‘天香四凤’摒于‘雪宫’之外!”

门人杰道:“姑娘可曾问过贵教诸家堂主!”

黄忆如摇头说道:“教规森严,没人敢询问机密,就是问了,他们也不敢说!”

门人杰道:“这跟贵教二老几位有什么……。”

黄忆如截口说道:“门大侠有所不知,教主思图争霸武林,逐鹿宇内之心,二老与少主、霜姐他几反对最烈!”

门人杰眉锋微微一皱,道:“姑娘就是根据这些,才怀疑……。”

黄忆如摇头说道:“不,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

门人杰道:“姑娘请说!”

黄忆如道:“门大侠可知道‘天香教’为什么一直要劫掳闻人大侠!”

门人杰本想点头,但转念一想,他却摇了头,道:“不知道,姑娘请指教!”

“不敢当!”黄忆如道:“本教所以一再要劫掳闻人大侠,其目的,只在一本内载旷古绝今武学的秘籍……。”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难道闻人大侠有甚武学秘籍?”

“不!”黄忆如摇头说道:“闻人大侠本身没有什么武学秘籍,但本教一旦劫掳到闻人大侠,就等于得到了一本武学秘籍!”

门人杰道:“我明白了,贵教要的是闻人大侠的一身高绝武学!”

“不!”黄忆如摇头说道:“门大侠想错了,教主是要用闻人大侠交换一本秘籍!”

门人杰呆了一呆,讶然说道:“用闻人大侠作交换,向谁交换?”

黄忆如道:“一个不知名的老人!”

门人杰心中一跳,道:“姑娘,是怎么回事?”

黄忆如幽幽一叹,道:“事到如今,为天下武林,为‘天香教’,我也顾不得什么机密了。但得挽救浩劫,拯‘天香教’于败灭,我情愿领受泄露教中机密之罚……。”顿了顿,接道:“事该由多年前说起,多年前,二老往南荒公干,在南荒疗毒之下救了一位不知名的老人,而且把这位老人带返梅谷,教主获悉此事后,曾亲自为这位老人调配药物,极尽款待……。”

门人杰道:“贵教主不愧侠骨仁心!”

黄忆如摇头一叹,道:“可是不到一年,就在那位无名老人调养好身体,要离去之际,教主忽异前态,突改初衷,竟把那位无名老人拘禁起来,事后才知道那位无名老人有一本旷世秘籍……。”

门人杰道:“敢情贵教主想夺那位无名老人的秘籍!”

黄忆如脸一红,羞愧摇头,道:“教主绝不是那种人……。”

门人杰道:“可是毕竟她这么做了!”

黄忆如叹道:“谁也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世间事白云苍狗,有些人的改变,有些事的变幻,是难以料及,也每每命人难信的!”

黄忆如叹道:“门大侠说得不错,教主就是这样……。”

顿了顿,接道:“教主用尽了办法,那位无名老人就是不肯说出那本秘籍的藏处,而且不肯透露他的东西及姓名,被拘禁了这多年,他只说过一句话……。”

门人杰道:“姑娘。他说的那句话是……。”

黄忆如道:“让‘天香教’替他找寻一个腊月卅子时生,属大龙,又必须生在京师的男人,若见这个人,他立即交出那本秘籍,否则他宁可被囚禁至死!”

门人杰道:“于是乎贵教找到了闻人大侠!”

黄忆如点头说道:“不错,可也是那无名老人的提醒,他说此人是当今几位武林高手中的一位,这就不难找了!”